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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11-07 23: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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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婆三期必開一期一碼?!倍d天翁見他態度強硬,心里不免猶豫。就兩人的修為而言,強弱固然有別,但差距不會太大,一旦真的較上勁,最終只會兩敗俱傷,那可不是禿天翁希望看到的情景。留意到禿天翁的神情,御風天王三翼圣使心念一轉突然離去,顯然他也無心浪費精力。禿天翁抬頭看了看遠去的三翼圣使,口中冷笑一聲,扭頭朝楚文新五人所在的方向喊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們在那里?!背男挛迦祟H為詫異,但卻不便再掩飾,當即震碎了身上的冰雪,露出了五人的身體。飛身上前,楚文新看著禿天翁,問道:“你挑明立場,想說點什么?”禿天翁冷笑道:“簡單,就是打算送你們一程?!背男乱苫蟮溃骸皻⑷藴缈??你會干這種蠢事?”禿天翁陰森道:“聰明人時不時干點蠢事,才不會引起別人注意?!背男沦澩溃骸跋敕ú诲e,只是你有把握一定能殺得了我們五人嗎?”禿天翁嘿嘿笑道:“試一下不就知道了?!背男缕娈愐恍?,問道:“禿天翁,要是你沒能一舉將我們五人滅口,那意味著什么,你可考慮過?”禿天翁冷哼道:“你威脅我?”楚文新淡然道:“這不是威脅,只是忠告。你修為固然比我們強,但勝負與生死是兩碼事。我們可能打不過你,但要逃走卻不是難事。一旦此事敗露,帶給你以及魔鷹門便是毀滅性的災難?!倍d天翁大笑道:“好大的口氣,你以為我會怕嗎?”楚文新神色平淡,冷然道:“或許你個人并不怕,但魔鷹門呢?它惹上除魔聯盟,還有存在的可能性嗎?”禿天翁不答,思索著楚文新的話。此地雖是冰原,可除魔聯盟真的認真起來,魔鷹門即便厲害,也招惹不起這個二十年前雄霸天下的組織。想到這里,禿天翁哼道:“仗著背后的靠山,有什么可炫耀的?!背男碌溃骸斑@不是炫耀,而是一種善意的警告。你要是覺得不爽,也可以出手試一下。只是那樣做,對你有什么好?”禿天翁氣惱,但又不便魯莽,正考慮反駁幾句,卻突然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正朝這邊趕來。扭頭,禿天翁看著后方,風雪中一道搖晃的身子起伏不定,正艱難的朝這邊飛來。留心查看,禿天翁臉色一變,身體一閃而逝,隨即又瞬間出現。楚文新有些奇怪,仔細一看才發現,禿天翁身邊多了一個青年,正是魔鷹門少主黑鷹,他臉色十分蒼白?!霸趺椿厥?,誰把你傷成這樣?”看著師侄,禿天翁問道。黑鷹委屈的道:“師伯,是那個季華杰,他摘下了幽夢蘭,我去爭搶被他所傷?!倍d天翁罵道:“蠢材,我叫你去查看情況,沒叫你去逞能。你以為就你個人之力,能搶到幽夢蘭?”黑鷹吶吶的道:“我是想盡力一試,誰想反而受傷。當時那綠魅邪音與我一起出手,他比我還倒霉,死在了天麟手上?!倍d天翁聞言一驚,正想開口詢問,可突然意識到身在何處,頓時打消了念頭,對楚文新道:“這次算你運氣好,下次遇上,我會考慮試一試除魔聯盟的手段,看是不是真有傳說中那般厲害?!币婚W而逝,禿天翁帶著黑鷹離開。楚文新沒有阻攔,淡然道:“你若有機會活著前往中土,自然有機會見到?!敝芙芤姸d天翁離開,心頭松了口氣,輕嘆道:“過慣了平靜生活,突然遇上這些緊張刺激之事,心里都有些適應不過來?!背男赂锌溃骸斑@才剛剛開始,說不定數日之后,你會有另一番感慨。好了,我們先離開這,前往下一站?!毖Ψ逡苫蟮溃骸跋乱徽??哪???”楚文新道:“隨遇而安,我們的任務就是尋找新的消息,走吧?!憋w身而起,楚文新帶著四人離開。置身云端,凝視遠方,馬宇濤臉上流露出幾分懷念。田磊靜立一旁,淡然道:“宗主舍不得從前?”馬宇濤感慨道:“我的一生其實很平淡。從小到大一番順利,幾乎沒有遇上什么大的挫折,感覺很圓滿。但如今想來,我自認的圓滿,其實也是一種遺憾?!碧锢诘溃骸盃N爛只是一時,平淡走完一世。每個人都是這樣,你用不著感慨?;蛟S,就在你人生最平靜的時間段,會突然發生一些讓你永生無法忘懷的事件。那時候,你可能會埋怨,寧可抹去生命中那難以忘懷的一段?!钡谌率刂甏民R宇濤聽完,似有幾分明白,點頭道:“你說得對,平凡的人渴求不平凡。但真正遇上不平凡的事件,大多數的人又寧可不曾遇見。眼下,混亂的風暴開始席卷冰原,身為冰原三派之人的天邪宗,我其實心情很復雜。既期待那不平凡的一戰,又不愿看見太多的傷感?;蛟S,我還沉浸在平凡的昨天,還難以面對不平凡的今天?!碧锢诓谎?,馬宇濤的想法有些傷感,可誰又沒有那種情懷?或許,當一個人的信心逐漸消散,原本容易的事情,也會變得很難。馮云一旁觀察,見二人沉默不言,岔開話題道:“師父,其實很多時候,你用不著想得太寬。既然注定有劫難,而我們又無法避免,何不坦然一點,用堅定的信念去面對困難。記得二十年前,風師弟一人獨闖中原,短短數月歷經了太陰蔽日,七界毀滅的浩劫,他不是一樣挺了過來?”殘魂羽士東冠成贊同道:“馮云說得不錯,我們要勇敢面對,勇往直前?!瘪R宇濤笑笑,神情有些奇怪,輕嘆道:“你們說得都對,只是你們立場與我不同,考慮的方式也不同。站在你們的立場,可以不惜一切??烧驹谖业牧錾?,我的一句話就可能導致天邪宗毀滅,因此我不能輕率?!绷私饬笋R宇濤的心思,田磊、馮云、殘魂羽士東冠成都沉默不語,他們身份不同,責任不同,因而不能說什么。見三人不語,馬宇濤苦澀一笑,主動岔開話題,輕聲道:“天女峰那邊戰況激烈,要不要靠近一點去看看?”馮云聞言,分析道:“那邊的戰斗因幽夢蘭而起,我們沒必要介入其內,還是留在這里守株待兔,比較好一些?!碧锢诘溃骸熬湍壳拔覀兏袘那闆r所知,天麟應該在那里。他身邊一定還有其他人,情況應該比較穩定。我們此次的任務是鏟除威脅,我覺得不妨依照馮云所言,守株待兔好一些?!甭犕晏锢谥Z,馬宇濤道:“既然你們覺得留在這里好一些,那我們就耐心的等,看誰第一個送上門?!闭f完不再多言,與身旁的三人一起,默默的留意著天女峰方向的情況。時間,不知不覺走遠。當天女峰那邊氣息開始轉強,一個淡淡的身影,進入了馬宇濤四人的視線。很快,那人察覺到了四人的存在,當即驚呼一聲,轉身就逃。田磊口發冷笑,身體一晃而至,攔住那欲逃之人,冷哼道:“天殘宗主,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呢?”原來,這第一個送上門之人,便是被黃杰驚走的天殘宗主。嘿嘿一笑,天殘宗主道:“這里風雪襲人,不適合久留,我自然要換個地方?!碧锢诤叩溃骸拔铱催@里風景宜人,正適合長久居住,你還是乖乖的留下?!闭f話間,馬宇濤三人已然圍上,將天殘宗主困在中央。察覺到情形不妙,天殘宗主眼珠急轉,邪笑道:“冰原一向冷寒,四位什么時候變得這般熱情了?”問話聲中,天殘宗主一閃而逝,直射地面。馮云冷酷一笑,身體緊追不放,譏諷道:“堂堂天殘宗主,學別人落荒而逃,豈不有損你宗主的顏面?”身體凌空一轉,天殘宗主反彈而上,正打算甩開馮云的追蹤趁機走掉,誰想殘魂羽士東冠成卻突然出現,揮手就是一掌。來不及躲閃,天殘宗主倉促反擊,口中怒道:“天邪宗門下,就只會背后偷襲嗎?”馮云倒轉而回,揮手攻擊,配合殘魂羽士東冠成,形成前后夾擊?!叭羰沁B背后偷襲都不會,又怎配出手與天殘宗主你過招?”說話間,馮云掌心金光閃耀,夾著佛門至剛至陽之力,印在了天殘宗主身上。正面,殘魂羽士東冠成與天殘宗主一掌接實,強勁的掌力瞬間激化,在二者間產生爆炸,一舉將兩人彈開。悶哼一聲,天殘宗主在兩人的夾擊下當場重傷。身體如風中落葉,在風雪中搖晃。馮云殘酷一笑,身體如影子般緊隨其側,嘲諷道:“都說當年天殘老祖名揚天下,想不到你這一代卻是如此潦倒?!碧鞖堊谥鳉獾冒l狂,厲聲道:“住嘴,你們這般以多勝少,有什么值得炫耀的?”馮云嘿嘿笑道:“以多勝少說明我們看得起你,怎么你看不起你自己?”自小,馮云就能說會道,天殘宗主與他斗嘴,又豈能占到便宜?殘魂羽士東冠成冷漠如冰,意識牢牢鎖定天殘宗主,與馮云可謂一冷一熱,一柔一剛,令天殘宗主無處可逃。察覺到情況不妙,天殘宗主吼道:“你們到底想怎樣?”馮云冷哼道:“我們的目的很簡單,任何在冰原惹是生非之人,一律將其消滅。今天,你運氣很好正巧碰上,所以我們要拿你開刀,不然豈不怠慢了堂堂的天殘宗主?”穩住身體,天殘宗主怒目圓睜,見身外的四人神情冷酷,知道沒有回旋的余地,當即怒嘯道:“想殺我,你們也得付出代價?!蔽⒐庖婚W,身影分散,數百道幻影縱橫交錯,在數十丈范圍內結成一張暗綠色的光網,不時的伸縮膨脹。馬宇濤見狀,身體朝后退開,提醒道:“小心點,他這可能是障眼法,注意不要讓他溜了?!瘪T云道了一聲明白,身體如光影四散,展開“天幻邪云”法訣,以更加玄奇詭異之術,一分不差的鎖定了天殘宗主的每一道分身。這樣,天殘宗主無處可逃,當即施展出天殘一派最為陰毒的“殘天缺地”大法。此法乃當年天殘老祖的不傳之秘,天殘宗主雖然身為其弟子,也僅僅學到一點皮毛,因而修為一直徘徊在不滅與歸仙境界之間。此刻,天殘宗主被逼無奈施展此法,為的不是消滅敵人,而是逃跑。作為天殘宗主而言,他的邪惡世人公見,都知道他生性邪惡,可卻很少有人去想,他在天殘老祖的門下,在那種環境下,是如何生存下來,如何當上宗主的。其實,天殘老祖生性殘暴,一生多疑從不相信別人,即便身為他的弟子,也是十有九死,大部分被他親手所殺。天殘宗主能活下來,不是他本領高強,而是他心機深沉,為人陰毒,不然也早就死在了天殘老祖手上。眼下,他孤注一擲,施展殘天缺地大法,雖然法訣并不完美,但其構架十分龐大,數以千計的幻影姿態各一,施展出各式各樣的攻擊,彼此融合一體,就見數不盡的光影自動融合,形成數百道光華,將馮云與殘魂羽士東冠成籠罩其內。面對這一擊,馮云與殘魂羽士東冠成臉色微驚,并不明白天殘宗主只是虛有其表,因而各自全力反擊,施展出天幻邪云大法。見兩人上當,天殘宗主的真身自幻影中脫逃,以最快的速度選擇了一個空缺的方位,避開了田磊與馬宇濤。然而天殘宗主太小瞧這兩人了,以他們歸仙境界的修為,豈能感應不到他的逃跑?赤霞一閃,烈火環繞。田磊身影不動,但卻控制著一道烈火結界,將天殘宗主攔下。屆時,天殘宗主前沖的身體被結界所擋,炙熱的火焰立時圍繞其外,不停的燃燒。怒吼咆哮,天殘宗主橫沖直撞,試圖擺脫田磊的糾纏,可惜修為的差距,注定他無處可逃。感應到烈火在燃燒,氣溫在升高,天殘宗主不斷的嘗試新的辦法,但每一次都被田磊設下的結界所擋。這樣,危險臨近,怒火中燒。天殘宗主最終失聲狂叫,被不甘與仇恨吞噬了??粗Y界內不停掙扎,不停沖撞的天殘宗主,田磊哼道:“本事不大,野心不小?!瘪R宇濤道:“他要是有天殘老祖的本事,又不會跑到這來了?!瘪T云自虛幻的殘影中飛到馬宇濤身旁,笑道:“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他有很多理想。一個擁有很多東西的人,他的理想會越來越少。由此我們知道,那些追逐名利,追求美好的人,往往自身所擁有的東西,包括本領、智慧、勇氣等,都十分的少?!碧锢谛Φ溃骸斑@個觀點雖然偏激了一點,但適用的對象可不少。就像眼下的天殘宗主,他來冰原為的就是自己的欲望,可死因也是因為欲望?!瘪R宇濤苦笑道:“是人就有欲望,只是多與少……”正說著,烈火結界內的天殘宗主突然肉身爆炸,化為一股可怕的破壞力,沖擊著田磊設下的結界。由于事發突然,田磊心神一晃,在察覺到不對勁時,原本堅韌的結界猛然破碎,一縷微弱的元神瞬間遠逃。有些失望,田磊氣道:“可恨,被他給逃了?!瘪R宇濤勸道:“算了,他只是一個小腳色,根本左右不了天下。還是……咦……又有人來?!钡谌哒露纬鰮襞ゎ^凝望,又是一道身影自天女峰方向射來。馮云聞言,正色道:“這次我們小心點,決不能讓來人再跑了?!睔埢暧鹗繓|冠成道:“要想一擊成功,就得主動出手,看我的?!憋w身迎上,殘魂羽士東冠成在看清來人模樣后,迅速揮掌疾攻,不給對方一絲喘息的機會。察覺到危機,無相客怒吼一聲,在收不住前沖身體的情況下,右臂一翻一轉,在最短的時間內拍出數十掌,迎上了殘魂羽士東冠成的攻擊。是時,雙方的掌力相遇。一個有心,一個無意,結果自然可想。震退了無相客,殘魂羽士東冠成如影相隨,揮動的雙掌夾著極寒之氣,迅速的凝固附近的空間。這一來,無相客行動受限,加之與季華杰一戰身受重傷,左臂被斬斷,情況顯得有些不妙。好在無相客修煉的是殘風腿法,曾無數次面對死亡,雖然情況不利,但他卻十分鎮定,一邊小心閃避,一邊質問道:“閣下出手偷襲,是何原因?”殘魂羽士東冠成冷酷道:“你前來冰原,又有何目的?”無相客哼道:“這似乎沒什么關系?!睔埢暧鹗繓|冠成道:“你錯了,這關系到你的生死。之前,冰原三派曾警告過你們??上銈儾挥枥頃?,如今事到臨頭,再想反悔已經太遲?!睙o相客眼神微冷,看了一眼田磊與馬宇濤,以及飛身臨近的馮云,沉聲道:“真的要趕盡殺絕?”殘魂羽士東冠成道:“冰原三派,言出法隨,豈是兒戲?!睙o相客冷漠道:“你們如此做,不覺得欺人太甚?”馮云接過話題道:“之前,你怎么不說自己太過自負?”感覺到馮云語氣中的冷意,無相客知道多說無益,當即調整狀態,身體凌空倒轉,施展出殘風腿法,展開了頑強的反擊。面對無相客的攻擊,馮云臉色陰沉,贊許道:“很凌厲的腿法,只是你重傷在身,發揮不出威力。我勸你還是乖乖受死,免得浪費大家的精力?!睙o相客心頭恨極,怒道:“想要我的命,你就得拿出本事?!豹b獰的神情帶著幾分凌厲,無相客夾著滿心的憤怒,在第一招上,就施展出了絕招“殘風星旋”。之前,他以這一招迎戰季華杰,最終落得身受重傷。如今,他再次施展這一招,敵人卻是馮云與殘魂羽士東冠成,最終結果又會怎樣呢?感應到危險,馮云提醒道:“小心,這家伙陰險?!闭f話間,馮云周身金光四散,先是布下了一層金色結界,隨即身影閃動,躲避著無相客的殘風腿法。殘魂羽士東冠成雙手翻轉,掌心寒氣如柱,在附近的區域布下冰雪結界,試圖以凝固空間的方式,來阻礙無相客的攻勢。然而無相客的殘風腿法乃天下一絕,即便他重傷在身,威力有所下降,也絕非殘魂羽士東冠成臨時布下的冰雪結界所能阻礙。這一來,三人的攻擊匯成一線,形成正面交鋒,夾雜著佛法、玄冰、殘風之力,瞬間膨脹激化,形成一個擴散的光球,將三人淹沒。瞬間,爆炸襲來。震耳欲聾的巨響夾著耀眼的閃電,在交戰中心起伏不斷,產生大量的煙霧與火花,形成一團黑云,看不見三人的情況。馬宇濤神色微變,擔憂道:“看不出這無相客,重傷之身竟然還能發出如此強勁的攻勢?!碧锢诘溃骸熬臀矣^察,他若無傷在身,你門下兩大高手多半奈何不了他?!瘪R宇濤點頭道:“是啊,我們的敵人越到最后越是強悍,我都不知道最后要付出多少代價?!碧锢谝娝H為沮喪,鼓勵道:“用我們的生命,換取冰原的平安,那是值得的?!瘪R宇濤看著他,輕聲道:“我是不是太懦弱了一點?”田磊搖頭道:“不,你只是有些茫然。好了,迷霧散開,我們看一看結果吧?!币崎_目光,田磊看著交戰的情況,發現殘魂羽士東冠成身受重傷,馮云臉色蒼白,兩人皆是情況不妙。至于無相客,他因為本就有傷在身,此時反而變化不大?!霸瓉?,天邪宗的高手也不過浪得虛名,連我一個重傷之人都奈何不了。哈哈……”狂聲大笑,無相客顯得很瘋狂。馮云臉色不好,初次交鋒就吃了大虧,這讓他很是氣惱?!白】?,你笑什么笑?!睙o相客聞言,收起狂笑,冷哼道:“我以重傷之身,一招之下連敗你們二人,這難道不值得一笑?”馮云恨聲道:“別狂,剛剛只是第一招。接下來的比試,才是真正的較量?!鄙眢w一晃,馮云一閃而到,掌心黑芒流動,施展出天幻邪云之魔門秘技,以詭異莫測的招式,展開攻擊。殘魂羽士東冠成見此,強提真元飛身而上,來到無相客上方,雙手迅速展開,掌心朝下,施展出冰原的冰封結界,將無相客籠罩。殘酷一笑,無相客身體幻化,以神秘莫測的詭異身法,配合殘風腿法,在狹小的空間內快速移動,留下數之不盡的殘缺幻影,構成一張灰褐色的光網。時而伸縮膨脹,時而形態變化,有效的攔截了馮云的攻擊,并將殘魂羽士東冠成的冰封結界阻擋在外。留意著無相客的動向,馮云心思急轉,發現在招式方面,無相客有著過人之處,但在修為上,無相客卻因為身受重傷而威力大減。有此發現,馮云當即改變了戰術,利用“天幻邪云”能模擬佛魔道儒四派法訣的特點,展開了正面交鋒。一招一式無不蘊含著極強的力道,逼得無相客與他比拼真元。這樣,兩人之間的交戰,招式不再花俏,力量逐漸加大,慢慢形成了一種不依不饒的糾纏狀態。明白馮云的意圖,無相客有種不祥之兆。明白這樣下去,自己早晚要毀在馮云手上。為了擺脫這種狀況,無相客開始反抗,先是暗中聚集真元,在與馮云硬碰時擺出不敵的狀態,等馮云放心警惕之后,再全力一擊,頓時將馮云彈開。其后,無相客身體一晃,利用這短暫的時機,化身為一道流光,強行擊穿殘魂羽士東冠成布下的結界,逃向遠方。對于三人的交戰,馬宇濤與田磊是早有提防。在察覺到無相客的意圖后,兩人同時出手,一冷一熱,一柔一剛的掌力瞬間擊中無相客,在他身外凝聚起一個冰火結界,煉化著他的身體。置身絕境,無相客反應失常,并沒有過多的掙扎與抵抗,反而凌空盤坐,右手立掌為刀,豎立胸前,整個人神情莊重,進入了禪坐的狀態。馮云與殘魂羽士東冠成來到馬宇濤身旁,見到這一景象都十分驚訝,搞不懂無相客在做啥。觀察中,殘魂羽士東冠成問馮云道:“你說他會不會在玩什么花樣?”馮云沉吟道:“此人來歷神秘,我們不知道底細,很難判斷他心中所想。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似乎在施展某種佛門法訣,這顯得很反常?!眱扇说膶υ?,田磊與馬宇濤都清楚可聞,心中也不免猜想。到底這無相客是故弄玄虛,還是在臨死前突然明悟了禪機,才會有此舉動呢?一切的真相,都有待時間來回答。當兩大高手發出的掌力強大到某種程度時,冰火結界內,凌空盤坐的無相客身上出現了一些變化。首先,無相客全身開始發光,色彩是金黃色中帶著深紫色,圍繞在他身外,逐漸幻化成一尊佛像。細看,那佛像有些奇怪,面目模糊不清,只有大體的輪廓,雙眼緊緊地閉著,仿佛初生的嬰兒一般。這情況持續了片刻,無相客身上的紫金色光芒逐漸轉淡,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漆黑的濃霧,將他完全籠罩。很快,黑霧幻化成了一尊惡魔,模樣兇狠無比,眼中泛著藍色的火光,正隔著冰火結界,凝視著田磊四人。那目光有些奇妙,看似無形無色,但卻有一股震懾人心的力量,仿佛這惡魔身上,含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力量。時間,推動著變化。當無相客身上的黑霧逐漸淡化,之前隱去的紫金光芒又再次浮現。這一回,金光由弱轉強,在他身外層層流轉,最終凝聚成紫金佛像,懸浮在他身前一丈。佛像還是沒有臉龐,但周身布滿了佛咒,一直閃爍著金光。大約一炷香,無相客身后的金光移到了身前,空缺的位置出現了黑霧,只一會兒就大量累計,形成了一尊惡魔,藍色的眼睛火光跳躍。惡魔的出現,與佛像形成鮮明對比,二者平分秋色,一前一后背對而立,中間夾著無相客的身體。這一幕持續了片刻光陰,隨即惡魔與佛像開始轉動不息。第三十八章死亡城主起初,由于速度不快,結界外的四人可以清晰辨認??呻S著時間的推移,惡魔與佛像交替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使得結界外的四人難以分辨,只能看見一團黑乎乎的光影在轉動不息。大約一炷香過去,惡魔與佛像的轉動速度已經快的了極限,給人的感覺反而是停止不動,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是幻影。突然,惡魔、無相客、佛像再次重疊,三者重合一線,彼此光芒閃耀,逐漸的融合在一起。是時,無相客的身體逐漸淡去,惡魔與佛像背靠背緊貼在一起,形成一個新奇的個體,身體自發的轉動不息。開始,轉動的速度不算太急??烧Q酃怅?,這具身體就到達了一個極限的旋轉速度,身體逐漸光華,惡魔與佛像開始彼此滲透,最終形成一個深紫色的佛魔共存體。仔細看,那佛魔共存體很是怪異,身體從中一分為二,左邊的身體部分漆黑如墨,右邊的身體部分雪白如玉,一張臉龐黑白分明,只可惜面目模糊,雙眼緊閉。片刻,這具身體由極速而轉為極靜,周身黑白光芒左右分明,在持續閃亮了一炷香后,附近出現了一道透明的身影。仔細看,那身影有些熟悉,很像之前消失的無相客,正圍繞著那尊佛魔共存體旋轉不停。大約一會兒,旋轉的透明身影逐漸融入佛魔共存體內,二者巧妙的結合,爆發出一道璀璨的亮光。剎時,由于光線太強,結界外的田磊、馬宇濤四人都紛紛移開目光。待光線恢復之后,田磊、馬宇濤四人才回頭細看,結果發現融合之后的新個體,又有了新的變化。之前,佛魔共存體一直沒有容貌,只是模糊一片?,F在,這具全新的身體不但生機勃勃,有了人的氣息,那面目更是清晰可辨,與無相客頗為神似,但卻比他英俊了不少。就外表而言,這張臉看上去三十多歲,英俊不凡。從中對分的黑白臉蛋,給人幾分邪魅之感。此外,他的雙手也如他的臉蛋,左手漆黑,右手雪白。整體而言,這是一個左邊身體漆黑,右邊身體雪白的混合體,其中嘴唇最為刺眼。另外,他的雙眼一直不曾睜開,是天生的盲目,還是另有原因在,這一點誰也說不明白。結界外,田磊、馬宇濤、馮云、東冠成四人臉色大變,彼此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駭。如此奇怪的現象,四人還是初見。到底這無相客身上發生了什么,誰也鬧不明白。沉默中,馮云提出了意見?!盀榉乐挂馔?,我們最好毀滅他,免生后患?!瘪R宇濤同意馮云的看法,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碧锢诼勓?,沉聲道:“既然這樣,我們就加大攻擊力度,以冰火之力毀滅他?!瘪R宇濤微微頷首,配合田磊的進攻,開始全力施展。如此一來,兩大高手齊心協力,那籠罩在無相客身外的冰火結界頓時光華大盛,開始超內縮小。似乎感應到了危險,閉目不動的無相客突然睜開雙眼。那一刻,田磊、馬宇濤四人看見,無相客左邊漆黑的臉上,一只藍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看透人心,給人一種妖魅之感。無相客右邊的臉頰一片雪白,那閉著的眼睛在睜開之際,猛然爆發出一股璀璨的金光,宛如利劍直透人心,一舉將田磊、馬宇濤等四人彈開。突如其來的巨變,令四人感到愕然。田磊與馬宇濤心神震動,在穩住身體后,雙雙凝視著無相客,眼中神情古怪。馮云與殘魂羽士東冠成有傷在身,被彈開老遠,兩人驚恐不定,穩住身體后迅速躲到馬宇濤身后,小心的防范。無相客狂聲大笑,右眼已經閉上,僅睜著左眼,傲視九天?!肮瓟登旰?,我終于重現人間。死亡的咒詛,將伴隨我走過五湖四海?!碧锢诼勓?,有些奇怪,質問道:“你不是無相客,你到底是誰?”無相客看了田磊一眼,傲然道:“死亡之城,咒詛之源,黑白相生,佛魔相間?!碧锢诼牪幻靼?,扭頭朝馬宇濤看去,發現他也一頭霧水,不由追問道:“說清楚點?!睙o相客哈哈大笑道:“佛眼半閉魔眼開,黑死白生天地哀。簡單而言,我便是那死亡城主——黑白顛?!瘪R宇濤驚愕道:“黑白顛?這名字古怪?!瘪T云諷刺道:“是非不分,顛倒黑白。這樣的人不止古怪,更讓人討厭?!睔埢暧鹗繓|冠成道:“此人邪氣沖天,留之必是禍害,還是想法鏟除他?!碧锢诔谅暤溃骸把矍暗娜艘呀洸煌谥?,他周身死氣彌漫,有一種陰森詭異之感,我們得小心防范?!瘪R宇濤雙眼微瞇,打量著死亡城主黑白顛,發現他氣息變化極大,正處于一個特定的階段?!按蠹易⒁?,他的身體剛剛形成,還不算穩固,這是我們出手的最好時機。一定要在此將其消滅,以免為禍人間?!碧锢趹艘宦?,揮掌就是一擊,赤紅的火焰看似尋常,卻含著極強的勁力。馮云與東冠成聯手攻擊,施展出天邪宗秘法,以玄冰之力凍結附近區域,以切斷黑白顛的退路。馬宇濤正面出擊,左手掌心金光流動,右手掌心魔芒閃爍,夾著數百道掌影,發起了連綿不斷的攻擊。察覺到四人的意圖,黑白顛眼珠微轉,在考慮了片刻后,理智的選擇了離開。是時,只見他周身黑白光芒一閃,隨即整個身體就化為了一粒光點,由大變小轉眼不見,僅留下一段話語,徘徊在四人耳邊?!敖袢盏木壏?,我姑且記下。待下次相逢,我會好好報答。哈哈……”幽幽一嘆,田磊擔憂的道:“此人邪惡之極,今日離去,他日必將卷土重來。那時候,恐怕危害的不僅僅的冰原三派,而是整個天下?!瘪R宇濤苦笑道:“天欲其亡必令其狂。沒有這些事件,又何來的劫難?”馮云道:“師父,切莫多想。只要我們三派齊心,一定可以平定這場混亂?!睔埢暧鹗繓|冠成道:“或許,是時候將天穆風找回來了?!瘪R宇濤聞言,點頭道:“是啊,該找他回來了?!钡乃寄?,隨風飄散??蛇h方的人兒,是否聽見?風,輕輕搖擺,帶著幾分冷寒。像是一種暗示,遍布整個冰原。黑白顛的出現,是那么的突然。這是無心的巧合,還是上天給人間的一場考驗?此時,誰又說得明白?孤峰雪影,寒風呼嘯。冰冷的雪山保持著它千年不變的容貌。這里,天寒地凍,恒古荒涼。本是萬千生靈厭惡之地,如今卻成了無數人搶奪的好地方。站在冰山頂上,白頭天翁看著遠方,身旁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渾身霸氣飛揚。兩人誰也不曾說話,就那樣默默凝望,似乎遠方的風雪,與眼前的不一樣。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光,白頭天翁開口道:“狂刀,你為何不依照計劃,前去天河平原,滅了天邪宗一派?”傲視遠方,雪隱狂刀哼道:“你派出你那些徒子徒孫偷襲離恨天宮,結果又怎樣?”白頭天翁喝道:“不管結果怎樣,我至少去做了。你呢?”雪隱狂刀不屑道:“沒有收獲的行動,我根本看不上?!卑最^天翁有些氣惱,問道:“在你眼中,哪些事情才值得你去做呢?”雪隱狂

                      人都陷入了失神狀態。等回過神來,若漢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王風說道:“主人,我若漢服了你了,我就跟你一輩子?!辈榭藚s第一時間搶過砍刀,仔細觀看,發現居然沒有任何裂口,大喜若狂。揮舞大刀,按著記憶中的刀法,比劃開來。斯諾也揮著戰斧,若有所思。愛莎和琳達跑到若漢的巨斧旁邊,看著平滑的斷口,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查克這小子撿到寶了,這么好的刀,這么凌厲的刀法?!蓖躏L低頭看著跪倒的若漢,把他扶起來,正色說道:“歡迎你加入狼軍,若漢,不過不要叫我主人,叫我老大?!钡诎苏碌怯涥犖橹卸嗔藗€巨漢,大家也挺高興,主要原因還是若漢一個人把大家所有的行李全包了,看在辛苦的份上,大家對若漢都挺友好。武器被王風破壞了,王風只好答應也給若漢找一柄趁手的戰斧。若漢是剛剛和貪狼的人認識的,他從家鄉出來是為了成為強者,遇到貪狼的人,頭腦簡單的他被騙入了貪狼,隨后見他討厭,所以殺他滅口。從森林出來還需要幾天的路程才能到達有人居住的地方。王風不禁懷疑這幫人是不是真的習慣野外生活的人,連帳篷都不帶,就這么在野外生活幾天?,F在王風的帳篷已經成了愛莎和琳達專用的了,雖然帳篷不大,但裝這兩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還是相當寬敞的。王風和幾個男的只能還是在外面過夜,到了宿營地,吃過晚飯后,白雪和他們又開始了“活動”,不過這次加了個若漢。若漢身形魁偉,力大招沉,沒有了兵器用的是拳頭??戳巳魸h和王風的比斗,斯諾和查克斗略有所悟,紛紛把自己領悟到的東西招呼到白雪身上,雖然還趕不上白雪的速度,但王風看著還是暗暗點頭,兩個人的悟性都不錯??吹饺魸h的拳腳,王風更是動容。這個傻大個有些事情上榆木疙瘩一個,但在武學上簡直是個天才。從王風的絕對優勢的殺招下經歷過后,原來大開大闔的招式竟也變的凄厲無比,雖然還不熟練,但卻是唯一能夠碰到白雪的人??吹綆讉€人都比較認真,王風決定仔細點播他們一下。把幾個人糾集起來,王風給他們講解絕刀的刀意。愛莎和琳達見有熱鬧可看,也圍了過來。絕刀的刀法之所以凄厲,一個是使用者有必勝的信心,另一個就是刀勢連綿不絕,刀刀直指要害,卻又不多耗費一絲力氣,因此給對手感覺就是使刀人永不疲憊,永不懈怠,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但道理好講,如何做到才是最重要的。王風給大家指出了共同的缺點,就是每個人都為了完整的招數,忽略了最基本的一些動作的熟練。叫來白雪給他們示范,不論白雪如何快速,王風都能只用一刀將白雪迫退,動作雖然簡單,但刀勢刀意表現的淋漓盡致。觀戰的幾個各個眉飛色舞。王風砍出的一刀雖然簡單,但總能封死白雪的進攻,而動作卻是最簡單不過,提手,揮刀,完成??吹竭@里,斯諾等人都已經心服口服。最后王風又把絕刀連貫重新使了一遍,眾人都看明白了,都使最簡單的動作的組合,卻能達到最好的效果。眾人佩服之余,忍不住心下嘀咕,要在什么情況下才能領悟出這樣的刀法?斯諾查克和若漢都是有一定武功基礎的人了,對王風的指導領悟較多,馬上到一旁開始練習。但幾個人都已經拋棄了華麗的招式,穩扎穩打的練起基本功了。愛莎和琳達忙纏著王風,死活追問他如何把魔法和弓箭的技能也提高。王風正色道:“我不是很清楚你們所謂魔法的高低,也不知道高級魔法和低級魔法的區別,我只知道,如果用來進攻,能打倒敵人的就是好的魔法,如果能不費力也能打倒敵人,那就是高級魔法,并不一定要耗費很長時間。同樣的魔法,你比別人使的快,就能先一步攻擊。先發制人,進攻永遠是最好的防御。舉個例子,你的風之刃最快能用多長時間,威力是不是還能加大,能不能同時使用多個風刃,發出后能不能控制方向?”幾個問題下來,愛莎已經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開始思索。王風又對琳達說道:“琳達,你的弓箭已經很準了,但還不夠快,你能在任何時候任何情形下能不能快速發出你的箭。最重要的一點,你不能近戰,敵人逼近的夠快時,你能不能保持你的最佳攻擊距離?”琳達也是個聰明的精靈,馬上就領悟到了他的意思。到旁邊開始練習。王風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自己的體外“盔甲”是否有用?腦筋一動,對琳達和愛莎說道:“他們幾個陪白雪練習,你們兩就把我當作靶子吧?!睈凵土者_對看一眼,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老大有吩咐,也得照辦。愛莎開始吟唱,琳達張弓搭箭,瞄準王風。王風笑道:“不要怕傷了我,來吧!”話音剛落,箭已經到了身前。琳達的加強風刃也發了出來。王風卻動都不動,閉上了眼睛。靜靜感覺襲來的箭枝。果然,擋箭頭剛碰到體外的真氣外圈時,真氣起了一陣蕩漾,仿佛有生命似的,在受到威脅的情況下,體外的真氣迅速在箭尖處形成了一個小漩渦,消掉了箭的來勢,隨著真氣一轉,整個箭枝被帶離了方向,掉在一旁。隨后風刃也到了,因為風刃沒有載體,只是一股氣刃,碰到真氣圈后,被流轉的真氣一股股把氣帶走發散,當最后一股氣被消融掉后,真氣又恢復了緩慢的流動。愛莎和琳達見自己的攻擊毫無作用,兩個大小姐火性上來,不管天不管地的開始劈頭蓋臉的攻擊起來。聽到她兩的雜亂攻擊,王風喝道:“剛剛我說的話忘了嗎?”兩人一呆,定了定神,開始凝神各自練習。一道道風刃、一支支勁箭向王風飛去。但王風只是站在哪里,除了一些飛向一些沒有練習到的地方的箭,王風會用手接,其他的攻擊都不閃不避,宛如一座巨巖,承受著她們一波又一波的攻擊,巍然不動。直到兩人都筋疲力盡,才停下來休息。查克和斯諾若漢也停了下來,這次修煉,把大家的真氣魔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王風適時的命令大家冥想、打坐補充消耗。這樣消耗完以后再補充是最有效果的。王風自己卻沒有消耗多少真氣,在大家休息的時間里,王風把自己其他部位的外氣循環也練了出來。這樣就是一件全身的鎧甲了。想到自己自創的武功擋住了愛莎琳達的數千次攻擊,王風還是覺得比較有成就感。這幾個伙伴還是滿不錯的,可以好好錘煉錘煉。第二天開始,眾人的路上已經不是輕松的步行了。白雪和斯諾查克若漢互相攻擊,愛莎和琳達不停的攻擊王風。沒有路的路上塵土飛揚,坑坑洼洼,一片狼藉。本來只要五天就能走到有人煙的地方,現在花了二十天。不過各人的武功魔法箭術都突飛猛進。查克和斯諾都可以在有限時間內擋住白雪的多次攻擊。若漢居然可以把白雪打退幾步。愛莎已經能用兩個字“風刃”就可以使出改良過的風刃,而且可以發出三道。琳達則不但可以隨時隨地發出精準的箭,王風也把一些輕功的知識教給了她,雖然不能用真氣輔助,但在精靈先天的優勢下,可以快速移動,迅速占領有利地勢,同時使敵手暴露在最佳射程之內。當這幾個衣衫襤褸的人出現在最偏僻的小村時,小村的人還以為他們是從淤泥堆里爬出來的。除了王風身上的衣服還算干凈,其他人個個慘不忍睹。付了幾枚金幣的代價,小村的人熱情的招待了他們。這幾枚金幣夠這個小村所有人生活幾個月的了。眾人美美的洗了個澡,換了一些還算是干凈的衣服,這才在村里的村長家吃了一頓不是烤肉的飯。在這樣的小村里,繳獲的東西也賣不了幾個錢。王風他們也沒有多停留,補充了一些食水干糧后,繼續上路了。不過這回并沒有繼續他們的練習。一路上的風土人情,奇裝異服讓王風大開眼界,來到異界后,王風第一次來到異界的人類社會中,顯得新奇無比。愛莎等人一路充當向導兼導游,不出幾日,來到了羅布省的首府費丁城。費丁城果然是座大城,不但城墻高達數丈,城外還有護城河。門口的守衛也很多,一個一個盤查入城和出城的人。愛莎的一身魔法師裝束給眾人帶來了不少方便,門衛很客氣的盤問了兩句就放他們進去了。找了個客店安頓下,王風決定去冒險者公會去登記“狼軍”,順路把愛莎等人這次的任務完結。冒險者公會離他們的住地不遠,走路過去也花不了多少時間??赡軔凵热诉€真有一些名氣,冒險者公會的人居然認識愛莎和查克,紛紛打招呼。見原來的愛琳斯克成員一個不少,眾人好像都有點怪怪的。不過還是透著一絲驚喜。當愛莎把邪惡法師的日記以及其他一些魔法書拿出來完結任務時,眾人都瞪大了眼睛。一個年老的辦事員結結巴巴的問愛莎:“貪狼沒有找你們嗎?”愛莎毫不思索的答道:“遇上了?!薄澳悄銈兌紱]有事吧?”“我們都很好,謝謝您的關心?!薄柏澙堑娜四??”“都死了!”眾人聽后一陣寂靜,目瞪口呆,隨后整個冒險者公會內爆發出一陣響徹云天的歡呼聲。不但冒險公會的工作人員歡呼,連正在公會里接洽業務的冒險者們也歡呼了起來。有幾個瞪著大眼,追問:“真的嗎?真的嗎?”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也難怪,貪狼估計是附近級別最高的傭兵隊了,二十級。愛琳斯克才幾級,也難怪別人不相信。好在大家打掃戰場的習慣比較好,把幾個貪狼成員用的兵器什么的拿出來后,大家都相信了。如果只有一兩件的話,眾人可能還不相信,但所有成員的武器都到了別人手里后,下場幾乎不問可知。歡呼聲再次響起,有幾個冒險者甚至跑出公會門口快活的大喊:“貪狼被人消滅了!”隨后便聽到遠處也響起歡呼聲。整個城中好像都響起了歡呼,熱鬧的聲音一直響了一個多時辰。更多的聲音是在詢問:“貪狼被誰消滅的?人在哪里?要好好請他們喝酒!”愛莎等人也深知貪狼在羅布省的危害,聽到這些歡呼,也忍不住對王風感激萬分。剛剛殺死貪狼的人的時候,大家對王風的感覺就是害怕和慶幸,但現在,卻是發自內心的感激。歡呼聲慢慢小了下來,公會里的眾人才想起問:“貪狼是你們殺的嗎?怎么殺的?快給我們講講!”仍然是一副不相信的口氣?!班袜汀睅茁曧?,六支勁箭不分先后,分向六人襲來。箭勢又快又急,另旁觀眾人猝不及防。但愛莎等人已經習慣和白雪王風這種怪物訓練。一遇襲擊,各人的特點就顯示出來了。查克最羨慕就是王風徒手抓箭的動作,感覺上太酷了,因此一路上拉著琳達不知道練了多少次。此時有箭襲來,查克學著王風,感到箭的來向,一把牢牢抓住。愛莎在轉瞬間拋了個風刃出去,把箭一切兩半。琳達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掏出弓弩,射出了一箭,在空中和襲來的箭對撞,同時落在地上。矮人斯諾比較簡單,橫起戰斧,來箭“?!币宦?,射在戰斧上,彈落在地。若漢則是伸出大手,輕輕一撥,已經把來箭撥到別處。王風最是悠閑,手不動眼不眨,叫了一聲:“白雪?!北娙酥灰娨坏腊坠忾W過,沖王風去的箭已經被一頭白狼叼在嘴里。眨眼功夫,分襲六人的六支箭被六人分別化解。眾人還要反擊,被王風一聲“住手”喝住。見王風向一個門口望去,眾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那里。這個方向正是來箭方向。旁觀眾人已經被各人展露的不同接箭方式震撼,絲毫沒有感覺到有陌生人出現。這時定睛一看,發現門口多了兩個人。確切點說,是一個美麗的精靈和一個老年人。見到這兩個人,所有冒險者公會的工作人員都鞠躬叫道:“會長,副會長?!背霈F的老年人是冒險者公會羅布省的分會長,美麗精靈是副會長。會長老年人笑笑說道:“估計所有人都會相信貪狼是被你們消滅的了。說實話,你們的表現很精彩?!泵利惖木`也開口道:“現在我相信你們有消滅貪狼的能力?!迸杂^眾人這才發出一陣喝采聲。老人又問:“厲害的魔法師,箭術高明的精靈,力大的狂戰士,勇猛的武士和彪悍的矮人武士,以及黑發的馴獸者,你們的來意是什么?”以他的眼力,立刻看出若漢是個狂戰士,這點倒另王風等人驚喜。原來若漢居然是狂戰士。不過,老人居然認為王風是個馴獸者,倒是讓大家心中暗笑。王風答道:“我們來完結愛莎他們的任務,同時要登記一個新的冒險隊伍?!崩先苏f道:“為了感謝你們消滅了貪狼,我親自給你們辦?!边@可是從未有過的殊榮。愛莎等人又驚又喜。完結了消滅邪惡法師的任務,琳達和斯諾順利升級成二級。并領到了相應的金錢。王風過來登記狼軍,因為他和若漢還沒有登記過,所以各自領取了一塊標志自己冒險者身份的魔法水晶卡。登記都是一級。然后開始登記狼軍,聽到愛琳斯克要解散后加入狼軍,眾人都叫可惜。但也沒有反對意見,順利解散了愛琳斯克。登記狼軍時,級別方面老人有點猶豫,按照規矩,狼軍最多能到二級,但以他們的能力,卻可以消滅二十級的貪狼,怎么說給登記成二級也不成話。王風明白他的為難,對他說道:“請按照規矩辦事就可以,不用那么為難?!崩先艘姥圆僮?,問及狼軍首領,眾人都答王風,老人又是為難。按照剛才的表現,王風是實力最差的,居然是首領。王風笑答:“他們幾個差不多,誰也不服,因為我是最差的,所以就先代理這個首領?!崩先酸屓?,登記好后,把狼軍的魔法水晶卡和王風的水晶卡合為一張卡,登記完成。狼軍正式在新的世界中掛牌成立。從歡呼的人群中,王風幾個人離開了冒險者公會。一路上還能聽到城里有不少地方在高聲歡呼?;氐娇蜅?,消息傳的很快,老板殷勤的跑出來,免掉了他們所有的食宿費用。連聲稱贊他們做了件大好事。登記了狼軍,王風心中有一絲暢快,狼軍一定會在這個世界里再放異彩??纯醋约盒斡安浑x的寒鐵塊,王風決定,盡快把自己心中的刀煉造出來。沒有想到若漢是狂戰士,吃過飯后除王風外大家都集中到了他那里。王風不明白什么是狂戰士,特意問了問查克。這次查克并沒有用那種看外星人的眼光看他,直截了當的回答了他的問題??駪鹗刻柗Q是除了龍騎兵以外再陸地上最厲害的戰士。他們平日和正常人類似,但在戰斗時可以變身成為狂戰士。變身后的狂戰士不但力量增大數倍,而且狀若瘋狂,不知疼痛,只知道瘋狂破壞?;謴推匠:?,體力會大幅度下降,通常會虛弱好幾天??駪鹗恳呀浭呛苌俚姆N族了。愛莎很奇怪,已經問了出來:“若漢你好過分呀,你是狂戰士,居然不告訴我們。對了,為什么和老大比試的時候沒有變身呢?”這也是大家都想問的一個問題,愛莎的問題都問到了大家的心坎上。若漢自從被大家知道是狂戰士以后一直很靦腆,聽到大家問起,連忙爭辯道:“你們也一直沒有問呀,所以我就沒有說。不能怪我呀”“狂戰士為什么會被貪狼的人一個魔法彈就打的生死不知?”若漢嘆口氣:“怪我太信任他們了,把沒有防備背暴露給了他們,他們攻擊時,也來不及狂化,所以只好用我們古老相傳的保命法子,直到老大救我?!北娙硕贾さ臎]有盤問別人保命的方法?!澳悄阏f,為什么和老大比試的時候沒有變身?”若漢仔細回憶了一下和王風對戰的感覺,忍不住又打了個寒戰。說道:“我們狂戰士天生有一種本能,能夠隱約的在危險之前發現危險的存在。和老大對戰前,我還不覺得怎樣。但老大拿刀后,我就發現不對了,整個身體都在不受控制的顫抖,他的刀法你們也都見過,就算我變身成狂戰士,也挨不了他一刀,我還想活的久遠一點,況且變成狂戰士后我會失去控制,也許老大那時會殺了我?!北娙嘶叵肫鹜躏L神秘莫測的刀法,也都心中打了個突。愛莎更想道,如果那天不是白雪動手,貪狼的人還會死的那么痛快嗎?各人懷著又喜又驚的心情休息了一晚。第二日,為了給查克重新打造鋼刀,也為了給若漢找一件稱手的兵器,同時要處理一路上得到的戰利品,在斯諾的帶領下,王風等人來到了一個經營矮人武器的鐵匠鋪。由于斯諾的原因,再加上王風對鑄造的認識,老板也熱情的接待了他們。王風已經大概知道了查克的深淺,特意使用老板的爐火給查克重新回了下爐,把形狀略為修改了一下,并委托矮人老板給配了個刀柄和刀鞘。查克高興的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若漢從店鋪里挑了一把頂級的戰斧,比原先的要輕一些,但能更快的舞動??磥砣魸h受王風的影響也頗大。貪狼的武器也相當不錯,賣了個不錯的價錢,眾人的錢袋都鼓鼓的。好在冒險者公會發的水晶卡可以存錢,并能在各地兌現,因此眾人也不擔心,不然帶這么多金幣上路還不拖累死。第九章任務全隊中只剩下魔法師愛莎沒有更換裝備,鐵匠鋪也沒有合適魔法師的裝備。好在費丁城足夠大,只要有錢,什么都能買的到。不遠處就有一個魔法道具屋。王風對魔法道具不是很熟悉,也不發表意見,看著愛莎挑個沒完。但王風還是提出了一個根本原則,不管別的東西怎么樣,防具一定要不能輸給戰士。愛莎吵了半天不漂亮不好看,太重等等,但王風堅持,愛莎也不敢太嬌縱,只得依了。但還是在一件魔法盔甲的外頭買了一件自己喜歡的魔法袍。同時買了一柄鑲嵌了紫晶石的華麗魔法杖。只此一項,大家辛苦進帳的幾千金幣被花了一多半。當王風了解到這個魔法杖的貴重之處在于紫晶石可以儲存大量魔力并減輕魔法師使用魔法的消耗時,立刻禁止愛莎在一般戰斗中使用。按照王風的觀點,自己的實力是在任何時候都管用的保命本錢,不要借助一些外來的偷懶省力的辦法,否則自己的進境就會止步不前。對于王風的理論,身為戰士的查克和若漢大為贊同。同意王風的同時,恨不得在大街上表現自己超強的實力。王風狠狠瞪了一眼后,兩個人都乖乖的收起姿態,走在后面。愛莎嘴里對王風的話不以為然,但心里還是極其贊同的,畢竟她是天龍帝國有名的魔法師世家的子弟。就象上次,王風對風刃的改造,口里極不認真,但心里還是挺重視的。在愛莎心中,這個老大不但來頭神秘,武功也很神秘,查克的功夫在同齡的年輕人中已經很不錯了,但在王風面前,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駪鹗咳魸h在老大的壓力下,連變身狂化的膽量都沒有。再加上老大那頭神秘的寵物白雪,瞬間奪走貪狼那么多人的命。好在老大不懂魔法,自己還可以在他面前顯一顯,不過自己的魔法還要他指導如何更能具備攻擊力。不知不覺中,老大的話在心中那幾乎就是命令,雖然嘴里常冒些反調,但還是不折不扣的執行。在大家的強烈要求下,隨后王風把自己身上的從貪狼那里扒來的皮甲也換了一件。大家都清楚王風的實力,所以他的皮甲挑的是最好看的。等回到客棧大家換好,眾人才發現,王風身上的土黃色的皮甲襯的他的黑色頭發和眼珠,加上王風本來勻稱的身材,居然帥的一塌糊涂。愛莎和琳達免不了評頭論足一番,直到王風不耐煩為止。休息的時候,大家問王風今后的打算。王風回答道:“這里的很多東西值得我借鑒,我要在今后的一段時間里加強武學方面的修行。你們呢?”若漢第一個跳出來,嚷道:“老大,我跟著你一起修行,本來我從族人那里出來就是為了成為名震天下的強者,正好和你修行?!睈凵泊鸬溃骸袄洗?,雖然你不懂魔法,但你有時候的想法真是匪夷所思,我在魔法修行上又進了一步,還想再跟著你幾天?!币姁凵砹藨B,查克連忙跟著表態,也要跟著王風修行。斯諾因為要邀請王風到族人那里,因此也跟著他。琳達也提高不少,怎肯放過王風,打死都不走。見大家都要跟著自己,王風也很高興。說明這個老大還是很又吸引力的。對大家說道:“既然我們的目的相同,都是提高實力,那我們接任務的時候就挑一些難度任務吧!”對這點大家頁沒有反對。想起些什么,王風對若漢說道:“若漢,有空到了荒野的時候,我要看看你的狂戰士變身是怎么回事?”若漢連忙答應。在客店樓下的酒館里,王風在查克的帶領下,第一次嘗到了新世界的第一口酒。這是一種麥酒,和原先王風習慣的烈酒不同,有股獨特的風味,不那么烈,喝了以后還挺舒服,解渴也不錯。其他幾個人早就習慣了喝這種酒,只有琳達不要,獨自要了一杯果汁,但還是喝大家一起痛飲。幾個男的還比較正常,但愛莎居然也和豪爽大漢一樣,隨便幾杯下肚,面不改色,不由讓王風大呼過癮,同時也更加不敢領教。喝到酣暢處,酒店的門被推開,進來幾個彪悍的武士和幾個魔法師,有兩個武士甚至穿著全身鎧甲,氣勢洶洶向這邊走來。來到近前,大家都停杯不飲。對方一個披斗篷的年輕人從中走了出來,很禮貌的對王風一行人說道:“請問你們是消滅貪狼的愛琳斯克嗎?”查克接口道:“我們是消滅貪狼的人,但現在已經不是愛琳斯克了,而是狼軍?!蹦贻p人輕蔑的笑道:“狼軍,沒有聽說過?!焙竺娴娜艘魂嚳裥?。笑過之后,年輕人接著說道:“我們這里好手眾多,也很希望你們愛琳斯克的人參加,還有,狂戰士若漢,我們也歡迎你加入?!睂ν躏L卻不理不睬。王風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一句話沒有說。徑自逗弄白雪。從年輕人能叫出所有人的名字可以看出,年輕人他們已經調查過王風等人的底細。估計他們只是粗淺的問了一下,可能對王風的認識還只限于馴獸者身上,因此對他不予重視。很優雅地坐在后面武士搬來的椅子上,年輕人接著說道:“對不起,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們是‘勇敢者’傭兵團。我是團長艾格?!庇赂艺邆虮鴪F是新近幾年崛起的一個實力超強的傭兵團,連貪狼也不敢輕易招惹。里面有數量眾多的武士和魔法師,幾乎可以媲美一支小型軍隊。由團長出面邀請幾人,已經給足了他們面子。見王風沒有說話,大家也都沒有說話,就這么直勾勾的看著這個艾格做秀。艾格等了半晌,挑了挑眉毛,問道:“考慮好了嗎?這可是個絕好的機會呀!”換在認識王風以前,愛莎等人也許會答應,但現在好容易撿到王風這個寶,幾個人打死也不愿意放開。若漢更加不用說,能讓他心服口服的人也就剩王風了。查克代表大家表達了拒絕的意思,艾格的臉色立刻變的很難看。后面幾個家伙已經忍不住要沖上來,被艾格擋住了。恨恨的瞪了幾個人一眼,說道:“還沒有人拒絕過我的邀請,這么不識抬舉,我們走著瞧!”轉身離開,幾個手下也跟著離開。被這個家伙一攪和,眾人也都沒有了喝酒的興趣,回到各自房間休息。第二天一早,王風到冒險者公會去咨詢是否有合適的任務,其他幾個自然跟隨。到了公會大廳,因為天色還早,沒有幾個人。王風到任務咨詢的服務生那里看有沒有合適的冒險任務。服務生找了半天,才面露難色的告知王風,目前沒有適合他們這種二級冒險隊伍的任務,除非是一些瑣碎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因為這個服務生前天見過王風等人,知道他們滅了貪狼,所以這些任務根本就沒有給他們提。王風無所謂,有沒有任務對他來說沒有什么影響。但其他幾個人都有些意興闌珊。正要離開,就看到艾格的嘴臉。艾格一臉嘲笑,走過他們身邊時大聲說道:“服務生,有沒有比較賺錢的任務???”趾高氣揚的走了過去。身后的幾個人也時一臉嘲笑的走過。王風淡淡一笑,轉身說道:“走?!睅ьI幾個人向外走去。同時心里納悶,什么時候我的修養這么好了?快到門口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張年代久遠的紙張,上面模模糊糊寫了些個字,已經被風雨侵襲的看不出來了,只有標題兩個大字還能隱約看的清楚,好像是“懸賞”兩個字。王風看了看這張看不清的懸賞布告,轉頭問查克:“這個是什么?”查克一臉迷糊,答道:“不太清楚,看不出來,也不知道內容是什么,好像是個懸賞布告?!币娡躏L皺眉,連忙喊道:“我這就去問問清楚?!币涣餆熍芟蛉蝿兆稍兊墓衽_。過了一會,查克又跑了回來,說道:“我問清楚了,這個布告是一個老頭貼的,懸賞十個金幣尋找他在二十年前試練沼澤失蹤的兒子,如果他兒子已經死了的話,就拿回他兒子的腰帶。因為任務太兇險,報酬太少,而且那么大的沼澤要找一個可能死去的人,太難了,所以沒有人肯接這個任務。這個任務也沒有規定可以接受的冒險隊伍的等級。在冒險者公會掛了二十年,已經撤銷了?!蓖躏L問道:“撤銷了?”查克回答道:“沒錯,老大,這個已經不是公會承認的任務了。老大你不會……?”看著查克疑惑的眼神,王風說道:“沒錯,查克,我們就接這個任務?!薄肮?,看來這個冒險隊伍實在不怎么樣,連這樣的任務都接。你們幾個,考慮好沒有,現在過我們這邊來還來的及。跟著你們這個老大很難出頭的?!卑裼憛挼恼Z聲傳了過來,還透著那么得意洋洋的味道。其他幾個人也都搞不清楚王風究竟是怎么想的,但相對而言,艾格的嘴臉更讓他們難過,反而都轉到王風這邊問道:“老大,為什么要接這個任務?”“不為什么,既然我們幾個的目的都是追求更高的修為,而不是為名為利,那我們就做這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吧。就把它當作我們下一步的修煉就在試練沼澤好了?!蓖躏L淡淡的說。幾個人聽后,想了想,查克代表大家說道:“老大,我們聽你的?!辈焕頃竦哪抗?,王風帶著大家走出了公會大門。站在門口,王風問查克:“查克,你有沒有問到那個老人的住址?”“有,就住在離這里不遠的地方,這里我熟,我帶你去,老大?!痹谝黄茽€的房舍前停住了腳步,周圍的環境都是慘不忍睹。查克掩著鼻子走到房門前,大聲叫道:“有人嗎?請問布庫老人在嗎?”屋子里息息嗦嗦響了好一會,破門被從里面拉開,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道:“你們找他什么事情?”聽聲音和語氣,王風已經斷定這個人就是那個布庫老人,上前一步說道:“我們是新成立的一個冒險隊伍,看到您的懸賞告示,特意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呼啦”,門被全部拉開,一個面黃肌瘦的老人喘著氣小跑出來,查克連忙攙扶住。老者瞪著昏黃的眼珠看了看面前的王風等人,開口問道:“你們……你們真的愿意去幫我找我兒子?”王風點點頭,老者又繼續說道:“真的?可我現在連原先懸賞的金幣都沒有了,你們還會幫我嗎?我的懸賞告示貼了那么多年都沒有人理會,你們真的會幫我嗎?”王風使個眼色,琳達會意的掏出幾枚金幣遞到老者手里??粗利惖木`拿給自己金幣,布庫老人的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喃喃道:“終于有人肯幫我了,終于有人肯幫我了?!笨缜耙徊綊暝酵躏L面前,抓住他的胳膊,對他大聲說道:“我的兒子還沒有死,你們一定要幫我帶他回來,一定要帶回來?!蓖躏L知道他突然的驚喜有些興奮,悄悄的透過手給他輸了一道真氣,暗暗平息了一下他澎湃的氣血,同時安慰道:“慢慢來,不要急,我們會把他帶回來的,坐下來歇一歇,慢慢談?!崩险咴谕躏L的安慰下慢慢回復了平靜,坐

                      城出現幾個這樣的高手,應該也不是什么很驚人的事情。后面幾個明顯是隨從,不過沒有主人家那么隨和,個個眼神中煞氣十足,周圍一些座位上的人被他們一盯,都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不敢看他們的眼神??此麄兊臉幼?,應該是個有錢的大家族中出來的。每個人身上的衣服雖然樣式普通,但布料都是難得的精品。而且幾個隨從的兵器一看就不是凡品。等年輕人一坐下來,幾個人都看似很隨意的站在年輕人身后,但年輕人的左右合后面都看護的死死的,沒有一絲縫隙。以前根本沒有見過,所以王風也懶得理會,自顧喝自己的酒。年輕人本來還想說點什么,但王風只是抬頭看了看,又低頭自己喝酒,年輕人沒有想到自己這副陣仗王風根本不理會,很是沒有面子,面上閃現出一片慍色。那幾個隨從哪里見過王風這樣的態度。在大陸上隨便一個國家,看到他們身上的標記都會對他們恭恭敬敬,這個黑頭發的小子竟然敢毫不理會小主人,登時有人發作了?!芭尽币宦暰揄?,一只手掌拍到了兩人面前的桌子上,王風手拿酒杯,動都沒有動,那張桌子卻被散了架。王風和年輕人中間空無一物。猛抬頭,眼神從幾個隨從身上一一掃過,每個人都感覺到仿佛一把利刃在自己身上比劃來比劃去,周身一陣發寒,伸手的那個隨從更是僵直在原地,冷汗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抬頭掃了一眼這些人,王風還是沒有說話,拿著酒杯,起身走到另一副空的坐頭,自己坐了下來,繼續品嘗自己的半杯酒,對于這種態度惡劣的人,王風懶的和他們一般見識。那幾個隨從才緩和過來,清醒過來后發現自己十分丟臉的時候,登時又要發作。年輕人臉色一變,喝止住了正要發作的一個隨從,自己緩步走到了王風的對面,仍舊坐了下來。王風再次抬頭看了看他,忽地問道:“我們認識嗎?”年輕人飛快的搖了搖頭,剛要說話,王風已然“哦”了一聲,繼續喝他的酒,沒有再多說一句話。這次年輕人沒有變臉,還是微笑著,說道:“我只是想請教一下,你是不是狼軍的隊長王風?”看來真的是來找自己的,王風也沒有否認,這么一頭明顯的黑頭發和黃皮膚,在整個大陸上都是個異數。尤其是在天城,因為最近狂戰士的關系,不知道他的人已是鳳毛麟角。見王風承認,年輕人自報家門:“你好,王風隊長,我是武士公會的統領席爾梅斯,很高興見到你?!闭f完伸出了右手,打算與王風握手。王風漫不經心的伸出手,和席爾梅斯輕輕握了一下,問道:“你有什么事情嗎?”手指在面前的桌面上點了點,立刻有人遞上了一杯上好的紅酒,席爾梅斯拿起輕輕的嘗了一口,品味了半天,然后才開口道:“我們武士公會最近調查過狼軍,我發現你們是否對我們武士公會有偏見?為什么你們狼軍里一個加入武士公會的人員都沒有?!毙α诵?,王風說道:“我的隊員是不是加入武士公會由他們自己決定,我并不干涉他們的自由?!倍⒅癄柮匪沟难劬?,王風接著說道:“如果你找我只是這件事情的話,我想你可以走了?!卑肆汶娮訒鴚ww.txt80.com后面的一個隨從大怒,又要發作,席爾梅斯輕輕一擺手,對王風說道:“這次找你,我是代表武士公會和你做個交易?!闭f著,抬頭看王風的意思,口里還不忘品嘗了一口手中的紅酒。王風示意他繼續,席爾梅斯接著說道:“我們對你們要公布的那個狂戰士的控制方法很感興趣。而且,對于武士公會來說,缺少了狂戰士確實是很糟糕而且很遺憾的事情,所以,我們想,你們能不能把那個方法賣給公會,隨便提一個什么樣的要求都可以?!泵济袅颂?,席爾梅斯誘惑道:“我可以讓你們狼軍里的所有武士都成為高級武士,如何?”王風看著他,搖了搖頭,席爾梅斯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你們那些武士都很優秀,即便是自己去參加考核,也能過高級武士的,這條算我奉送?;蛘?,你現在還沒有武器,那么,你覺得一件可以媲美疾風的神器如何?你用什么武器?劍?刀?隨便你開口?!闭f著,繞有興趣的看著王風,等待他的反應。那邊,伊莎已經帶著幾個狼軍的武士出現了,王風笑笑,問道:“你們想要這個方法,不知道那些帝國會怎么說?”“不用管那些帝國,我們的事情他們管不著,只要你把方法交給我們就行了。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加入我們,我們可以給你你無法想象的權利和地位?!毕癄柮匪估^續誘惑道。王風“哦”了一聲,問道:“地位,什么樣的地位,能比你這個統領的地位高嗎?”后面的一個隨從低聲喝道:“住嘴,席爾梅斯先生是我們公會未來的領袖,你是什么東西,敢和他相比?!笨诶锖瘸?,但是卻點清了席爾梅斯的身份。席爾梅斯輕輕又一擺手,對王風說道:“我的隨從不禮貌,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的建議如何,你是否可以考慮一下?”身份明了的他神色更加的高傲,面對王風仿佛在施舍一般。王風站起身來,對席爾梅斯說道:“對不起,我對加入武士公會沒有興趣。至于神器,最近天城可能會召開一個拍賣會,你有空可以過來看看?!闭f完,轉身離去,和剛過來的伊莎等人會合,走出了酒吧。席爾梅斯一口干掉了所有的紅酒,杯子在他的強力抓握之下變成了碎片,臉上一片鐵青。身后的隨從馬上有一個靠過來問道:“統領,我們是不是把他們干掉?”鐵青著臉的席爾梅斯搖了搖頭,說道:“不急,我倒要看看他們能玩出什么花樣來?!痹俅我姷嚼洗蟮膸讉€武士顯然很高興,最近不斷傳來的關于狼軍的事情很讓他們感到自豪,在天城,狼軍的聲望也越來越高。出乎意料,在酒吧的門外竟然有一小隊的禁軍。領隊的正是很久不見的查克。見王風出來,查克一把沖了過來,就要擁抱王風。見到查克王風也很高興,但對他的擁抱,王風還是不習慣,伸手擋住了他伸過來的魔爪,笑罵一聲,幾個人一起向著天城最大的拍賣行走去。后面的那隊禁軍也緊緊跟著,仿佛忠心的保鏢一般。天城的拍賣行不多,只有幾個,現在去的是內城中最靠近皇宮的由官方經營的拍賣行。在這里,只有身份高貴、腰包巨鼓的人才可以光臨。每次進門的門票甚至都要一百金幣。當然,有一隊禁軍“護衛”的狼軍眾人是不受這個限制的。有時候,拍賣行的情報甚至比最優秀的情報組織都還準確。所以,王風隊長立刻被以貴賓的禮節迎接到了貴賓室中。每個人都受到了最好的招待,名酒、咖啡、點心仿佛不要錢一般送了上來。然后,拍賣行當天的主管出現,看這些貴賓有什么要求。本來以為他們只是想要一些特別的東西,不過,當王風把背上的疾風雷電放到了桌子上的時候,眾人都吃了一驚。見多識廣的主管立刻發現這具橘紅色的弩箭不是凡品,而且很眼熟。老練的他立刻把當天所有的鑒賞人員全部都叫了過來。每個人輪流撫摸了一遍,大家都不敢確定到底是什么東西。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套弩箭絕對不是凡品。很為難的把這個結果告訴了主管,主管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小心的陪了個笑臉,走了出去。外面立刻又送來了精美的飲食,甚至還進來一隊歌舞。等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主管帶著幾個身披魔法袍的老頭進來。一進來,有個老頭立刻驚叫一聲,撲向了桌面上的弩箭。仔仔細細看了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這么強的魔法波動?這不是人能造出來的,是什么神器?”第六十一章混水(下)聽到此話,后來的幾個魔法師模樣的人也都仔細的觀察了半天,但結果都一樣,每個人都是搖了搖頭,愛莫能助,其中一個還給了主管一個抱歉的笑容。拍賣行自從開張以來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主管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再去請教更高級的人員。又等了半天,一個胖胖的家伙才喘著氣跟著當天的主管來到貴賓室。進門就發現了查克,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湊過來問道:“原來是查克少爺啊,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諾頓元帥還好吧,正說要過去看他呢!”查克也迎上一個笑臉,笑道:“今天也沒什么特別的事情,陪我老大來胖老你這里賣個東西,哈哈?!薄芭?,您的老大,莫非是狼軍的王風老大?”不知道什么原因,這個胖胖的家伙也跟著叫王風老大。查克轉頭介紹道:“老大,這是這個拍賣行的主事,平日里手眼通天的,我平日都叫他胖老的?!蓖躏L也不怠慢,說道:“胖老,打擾了,今天想在貴行拍賣點小東西,還要您大力的支持??!”胖老可能也了解了情況,照實說道:“不敢,慚愧,我們拍賣行今天的輪值的鑒定人員都沒能認出您要拍賣的東西,還得厚顏請您指點一二?!薄芭??”王風詫異道:“這個東西不是很平常嗎,在天城都出現過幾次了。不過,以前可能是只有半件,所以不好辨認,這次是全套的了,希望您能給賣個好價錢?!边@下其他人也都提起了興趣,等著他說出神器的名稱。王風也不賣關子,直接的說道:“全套的疾風雷電,以及完全的認主方法,您看能賣個什么價錢?”“咝”,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疾風雷電是什么概念,光指一個疾風弓,就在冒險者公會掛了一百五十年,懸掛了五十萬金幣的賞格,現在王風竟然拿到了全套的神器,還有完全的認主方法,也就是說買主可以完全的使用這套神器。天哪,胖老感覺自己要飛起來了,萬能的神啊,您是特意派了您最鐘愛的天使降臨到這里來嗎?疾風雷電在這里拍賣,今后自己主持的這個拍賣行還不成為大陸上最著名的拍賣行,自己在皇帝陛下面前的地位,天啊,今年的利潤。不行,一定得隆重的宣傳,要把拍賣的信息通知到各大帝國的王公貴族,還要……不理會胖老的想法了,那些魔法師和鑒定人員已經一窩蜂的擁了上去,爭相看這套神器的真面目,全然不顧剛才已經一個個親手撫摸過了。還是胖老比較睿智,狂想了一會,馬上恢復了過來,趕到王風身邊,低聲的問道:“王風老大,這個東西來路清楚嗎?”王風扭頭看著他,笑道:“當然,火神帝國五神弩之一,疾風雷電。是物主親手送給我的。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到火神帝國的皇帝陛下那里自己問問?!迸掷吓銈€笑,說道:“哪能呢,您老的話怎么會不信呢,就憑您拿到神器又歸還的行徑,想不信都難??!不過,王風老大,你以后能不能事先通知一下,總是突然的搞出這么大的事情來,讓人很難適應??!”這胖老倒是個自來熟,片刻間已經和王風開始打趣玩笑了。周圍的武士對老大總能層出不窮的冒出奇跡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反倒是沒什么特別的激動。不過心里都是暗暗的高興,自己跟的老大沒有跟錯。查克也擠進去看了一會兒,出來后埋怨道:“老大,怎么這么好的東西也不給我先開開眼,早說我先拿著看會好了。唉,這些人也真是,沒見過好東西嗎,都這個樣子?!睖喨煌浟俗约簞偛乓埠瓦@些人一樣。等大家鬧夠了,胖老才喝斥眾人,征求了王風的同意,胖老讓拍賣行的保護人員把神器小心翼翼的裝箱抬走,并給王風開具了收據,同時直接給了狼軍拍賣行的貴賓身份。王風委托拍賣行全權受理拍賣神器的事宜,離開了拍賣行。根本不用擔心神器的安全問題,這里是天城里除了皇宮以外最安全的地方,警備力量之強幾乎可以和軍營相媲美,不然也不會成為天城最大的拍賣行。而且對外宣傳的時候,一定會宣傳那個完全認主的方法,這對想擁有神器的人來說更具有吸引力,神器和人分開,反而會更安全。下一個目的地是查克家,查克很高興,吩咐了外面的禁軍回去報信,自己跟著王風一路走來。這次后面已經沒有什么跟屁蟲了,那些禁軍們早就把后面的人全部都驅散了。只有自己的兄弟,王風很是快樂,問了他們一些分別以后的事情,大家說說笑笑,王風也難得的露出了笑容,一路融洽,來到了元帥府。諾頓元帥對王風極度歡迎,因為王風,諾頓元帥現在已經基本上掌握了帝國所有的軍權,獲得了帝國內無法想象的巨大權力,對于王風這個幫忙的人,自然是很熱心。沒有什么廢話,直接把帝國的皇帝陛下給王風的任命給了他。這次天龍帝國也下了足夠的本,除了給予王風帝國總教官的職務外,還給了他一個爵位。因為王風回來了,所以二十個精靈弓箭手一個不落的也被召集到諾頓的府上。諾頓像看著什么稀世珍寶一樣看著這些弓箭手,臉上除了笑,什么表情都沒有。這些精靈弓箭手這幾個月的戰績當然諾頓都知道,而且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內就達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讓諾頓相當的滿意。因為按照這樣的速度,整個天龍帝國的精靈弓箭手將在短短一年內實力翻上好幾番,這是讓諾頓做夢都會笑的事情。按照約定,王風可以留下一半的人員,所以王風也毫不客氣,讓諾頓自己挑選要帶走的人員。諾頓還比較守信,隨便指了十個精靈,男女各半,兩人分贓完畢。把這些該處理的事情處理完,諾頓才把查克等人打發走,其他人也很自覺的離開,王風知道諾頓有話說,留下來聽他怎么說。軍人的作風很實在,諾頓這次幾乎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把他要說的東西說了出來。最近大陸上可以說是一團亂麻。最近由于王風公布的狂戰士的希望,所有的國家都翹首企盼,期望自己的國家能找出更多的狂戰士。連一向不屑于干擾大陸事務的武士公會,也派人到處游說各帝國,要他們支持武士公會把狂戰士納入武士公會的管理范疇。另外,突然間幾個神圣帝國的護國法師,紛紛獨立門戶,打出了烈火教,流水教,厚土教、清風教的名頭,廣招各國的魔法師,教授更高級的魔法。因為這些人本身都是極高魔法修為的魔導師,根本不需要魔法師公會的支持,加上各神圣帝國明里暗里的支持,都發展的有聲有色。魔法師公會猝不及防,沒有想到神圣帝國會橫空出世如此多的魔法教派,簡直是和魔法師公會搶飯碗,各國已經相繼收到了來自魔法師公會的抗議,不過大家不約而同的裝聾作啞,遲遲不肯答復?,F在連反神圣聯盟的國家都開始暗里支持神圣帝國的做法,派了不少的初級法師過去,壯大聲勢。神圣帝國的魔法教派推出不久,反神圣聯盟境內的草原精靈們突然傳出,精靈族最近研究出一種新的箭技,驚世駭俗,正在征召各地的草原精靈們回家鄉學習,今后精靈族的弓箭手將是各大帝國和傭兵團爭相邀請的目標。武士公會當然也不會袖手旁觀,估計已經派人去和精靈族的長老們會談,關于草原精靈的箭技以及弓箭手在武士公會中的地位問題了??吹铰犃诉@個消息有些黯然的王風,諾頓說道:“精靈們說,這種箭技叫做風之矢,是教授他們的精靈親自命名的?!蓖躏L抬頭看了看諾頓,顯然諾頓已經知道了琳達的事情。見王風看他,諾頓很誠懇的說道:“你放心,不出半年,我想精靈族會放人的。到時候,如果他們不放,我親自為你去和他們理論?!绷者_給箭技取名為風之矢,用意是不言而喻的,王風能從她取的名字中感覺到琳達的絲絲情意。很感激諾頓的心思,王風定了定神,示意諾頓繼續?,F在的形勢,是神圣帝國齊刷刷的開始和魔法師公會過不去,而反神圣帝國聯盟卻連續出了狂戰士和精靈弓箭手的事情,和武士公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兩大公會都不滿現在的地位被動搖,拼命的想要維護他們既得的利益,而各個國家也底氣十足,開始慢慢掙脫兩大公會的無形羈絆。雖然表面上都還客客氣氣,彬彬有禮,但私底下估計都是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了。沒有想到自己的幾個戲耍之作竟然在大陸上引起了如此大的反響,這倒是始料未及,同時也讓王風很是得意。不過牽扯了這么多的國家,王風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對還是錯。諾頓仿佛看穿了王風的想法,說道:“所有國家對兩大公會都有微詞,你不過是適逢其會,不用放在心上?!蓖A送?,又對王風說道:“你給康恩出的主意不錯,最近我們已經安排了不少傭兵團到獸鄉外,而且,按照你的吩咐,正在修建新城,還等著你命名呢?!蓖躏L挑了挑眉毛,輕輕問道:“我的吩咐?”諾頓笑道:“當然,你已經是皇帝陛下親口御封的帝國總教官,而且也是子爵。對康恩來說,你的話就是命令?!睂@個職務和爵位,王風倒沒有放在心上,不過諾頓卻是很當真的。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王風對諾頓說道:“元帥,有些好處,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薄芭??”諾頓聽到好處,立刻來了精神,問道:“什么好處?”“狂戰士訓練中難免會出現狂化無法控制的情況,所以,為了避免損失,需要一些武功高超的人來監督和保護,出了事情要能及時控制,而且,要讓狂戰士不受傷,這些人還需要有相當高的能力。我那邊人手可能不夠,你有沒有興趣派些人過來,鍛煉鍛煉?”王風把要求提了出來。諾頓沉吟一會,反問道:“有多大的好處?”王風笑道:“第一,可以鍛煉這些人的武功和配合,畢竟,陪狂化的狂戰士過招可是難得的經驗。第二,可以在第一時間和這些狂戰士打好關系,能爭取更多的狂戰士為帝國服務。第三,在閑暇的時間,可以多學習一些龍騎兵們感興趣的東西。當這些人回到軍隊的時候,相信帝國會多一批能征善戰的勇士,也會多一批經驗豐富的教官?!边@是諾頓一直在尋找的能大幅度提高帝國士兵作戰能力的途徑,諾頓想都沒想,立刻答應了。不過,他對王風是否能躲過武士公會的糾纏表示了關注。王風早有對策,在他研究魔法師公會和武士公會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一些內幕。這兩個公會的高層對于神器有著異乎尋常的收藏癖好,不知道是為了研究還是為了擴大武力,但是,大陸上除了各個帝國的皇家和軍隊,其他的神器幾乎都集中在兩大公會的手中。這也是席爾梅斯為什么能輕易許諾給王風神器的原因。這次拍賣神器,與其說是王風早就想好的退路,不如說是火神帝國的皇帝高瞻遠矚,用一套不是很珍貴的神器來轉移一下兩大公會的注意,從而掩護他們的真實目的。聽到神器拍賣,諾頓的兩只眼睛也快瞪了出來。雖然是帝國的兵馬大元帥,但除了在皇帝陛下的寶庫中看過幾眼神器的影子外,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見識。軍方甚至連一件都沒有,是什么樣的神器,王風竟然會隨隨便便的拍賣?不過轉瞬間,就被神器拍賣帶來的影響所淹沒了。這樣一來,必定有大批的商人和貴族會來天城參加拍賣,估計各大帝國的重臣也會派人前來,如此,天城就是集中了大陸上最有權勢的一批人。無論是魔法師公會,還是武士公會,都會趁著這么多重量級人物齊聚的時候解決問題,還真是能把他們的精力牽扯在這里。另外,由于神器的誘惑,那些對神器有覬覦之心的人也會到來,趁此機會,多雇傭一些外來的傭兵團負責天城外圍的保安,可以把他們的視線也牢牢栓在天城,無暇顧及狂戰士和精靈弓箭手的爭取,正好方便自己人辦事。王風的這招,還真是出乎意料,但卻是最好的掩護。不但把擁有神器所帶來的危機不動聲色的化解,還可以穩妥的得到一大筆金錢。狼軍今后在大陸上的聲勢將如日中天。不過,因為他們是個一級的傭兵團,所帶來的后果就是冒險者公會的權威性也將受到嚴峻的考驗。這個王風,出去這么幾個月,竟然把壟斷天下的三大公會玩弄于股掌之上,結交他真是明智之舉。雖然冒險者公會是由天龍帝國做后臺撐腰的,王風此舉給冒險者公會也帶來了一定的損失。不過,本來冒險者公會就不是什么組織嚴密的機構,根本是為了鉗制兩大公會而設立的機構,它的權威性除了影響一些傭兵的生意以外,不會有多大的損失,而且狼軍本來就是冒險者公會里的特權傭兵團,不像魔法師公會和武士公會,因為權威的喪失,可能會導致大批的武士和魔法師叛逃,這樣的損失幾乎是致命的。很大方的答應了王風,隨便他要什么樣的幫助,只要提出來,諾頓代表天龍帝國的軍方,全力支持?;仡^馬上下令,挑選軍隊內武力出眾的人才,參加王風所謂的狂戰士特訓。從諾頓家里出來,王風一身的輕松,這個代表天龍帝國軍方的重臣現在完全站在了自己的一邊,至少在短期內不會有所改變,對于自己以后的一些事情,會有意想不到的幫助。雖然天龍帝國因此會獲得不少的好處,但對王風來說,這些并不重要。什么樣的拉攏能比直接傳授給狂戰士技巧的人對他們的影響大,可以說,王風已經通過狂戰士,慢慢的開始了自己武力的積累。那些派過來的人,也會慢慢的對他們影響,不說別的,只要讓他們心中有了江湖的概念,有了江湖規矩,這些在軍隊中打滾的人自然會把這些東西帶進軍隊。而且不可否認的,原來的世界中,江湖義氣在軍隊中是最能吃的開的。不能只讓天龍帝國得到這些“好處”,王風決定把龍神帝國也先拉下水。反神圣帝國聯盟都一致參與的話,效果應該會更佳吧。至于神圣帝國聯盟,先讓他們忙活和魔法師公會的摩擦吧,以后等自己拿到了兵器再說。和這些鉤心斗角的人相處久了,王風也學到了一些。自己的理想,既然是在這里建立江湖,其實,只要把原有的規則破壞,取而代之以原來世界的江湖規矩,加上最近這些流派的形成,已經不是遙不可及的事情了。要想從水中摸魚,先得把水攪混了才好。第六十二章草藥(上)來到天城,自然不能不拜會奇姆大師,所以,王風的第三站是奇姆大師的家。因為已經辦完了事情,所以,那些駐守的狼軍兄弟們和弓箭手都返回了駐地,只有伊莎和查克陪著王風來到大魔導師的府上。愛莎這個丫頭竟然在,沒有跟隨軍隊的魔法師集訓,看來還是奇姆大師的名聲和權勢的影響。老大的到來讓愛莎很驚喜了一下,不過,驚喜的見面禮就是一陣沒頭沒腦的魔法攻擊。查克早就拉著伊莎躲開了,只有王風一個人不閃不避的站在那里。他也存心想看看愛莎到底有多少的長進??雌饋磉€不錯,愛莎的攻擊密度大了很多,但攻擊點相對集中也許多,這樣對人造成的傷害也大了很多。不過,可惜的是,對王風還是沒有任何效果。不過愛莎小丫頭并沒有因為不能傷到王風而沮喪,反倒是因為王風的幾句很中肯的指點而高興了半天??床榭艘苍?,而且還和伊莎站在一起,愛莎過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嚇得查克趕忙從伊莎身邊走開。愛莎這才過去拉著伊莎的手和她交談。王風和查克兩人只好自己去找奇姆大師。經過仆人們的指點,在大師家里的魔法實驗場找到了正在練習魔法的奇姆大師。奇姆大師的風系魔法技巧已經是爐火純青了。和霍金斯老頭給王風的感覺不同,霍金斯老頭那是一種絕對的實力,而奇姆則是應用的顛峰??赡芷婺吩诤屯躏L討論過后對魔法有了新的體悟,在魔法的使用上也有了突破,現在的他使用魔法的時候根本不念什么咒語,法杖一舉,一樣是鋪天蓋地的魔法。實驗場中早就沒有了黑金石柱,可能是這樣用的話太浪費,所以只是一些普通的石頭。不過現在奇姆魔法攻擊的地方早就沒有了石塊的存在,風系魔法卷在空中的全部是些石粉,跟隨著奇姆大師的指揮上下飛舞,但沒有一絲的溢出魔法圈外。也許,這是和霍金斯殊途同歸的一種魔法力量吧?;艚鹚故亲约旱慕^對實力達到了那個層次而頓悟進入了新的魔法領域,而奇姆大師此時有可能是因為技巧的突破也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雖然對魔法的本質不了解,但王風對魔法的威力還是能看的出來的。輕輕的鼓掌聲驚醒了沉醉在魔法練習中的大師,扭頭發現是王風,原本嚴肅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不由分說,把王風拉進了實驗場,開始和他講述最近的心得。通過這次出去,和霍金斯生活了那么長時間,王風不僅在魔法上,在武學上也有了更多的體悟。奇姆大師拉他進行交流,王風也求之不得。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王風并沒有和武學大師交流過,反倒是和兩個魔法的頂尖大師有過深入的探討,也不能不說是一個奇事了。不過,這樣的交流探討讓王風的思路更加的拓寬和發散。本來王風的武功就是不遵循常理,和魔法互通有無的后果就是他的武學更加的天馬行空,難以揣摩??赡苁且驗楦呤值募拍?,奇姆老頭的話特別多,興高采烈的把自己這段時間的技巧和心得拿出來和王風共享。不懂魔法的王風現在可以說的上是奇姆魔導師目前唯一的一個魔法知音吧。查克見這個場面,知道他們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了。只好悻悻的一個人去找愛莎和伊莎去了。王風和奇姆兩人又開始了通宵達旦的武學和魔法溝通,上次已經有過一次,所以這次府里的人也見怪不怪了,只是派了幾個人在外面等著吩咐。府里的總管一個勁的向神靈乞求,千萬不要像上次,連續兩天水米不進,完事以后大師差點大病一場。這次時間并不長,達到了這個境界有時候一句話就可以明白很多的事情,互相簡單的印證了幾下,已然明白了自己和對方的領悟和進境,該明白的也很快就明白了。王風這時候才把霍金斯老頭給奇姆大師的回信拿出來,老頭慢慢的看了一遍,突地抬頭問王風:“我這個老朋友現在是什么樣的境界了?和我相比孰優孰略?”沒有立刻回答大師的問題,王風先把和霍金斯交往的過程給奇姆大師講述了一遍,當然,也不會漏過霍金斯頓悟的那一段,奇姆大師聽的雙眼異彩連連。等王風故事講完,奇姆大師才點頭嘆道:“霍金斯長年累月奔走于火山之間,實力之強不得不讓人佩服??!他的辛苦,我做不到。就是有感于此,才下定決心鉆研魔法技巧之道?!鳖D了頓,接著說道:“說到為國為民,我不如他。王風,你老實的說,我們兩個到底差在哪里,距離是不是很大?”王風搖頭說道:“不然,霍金斯大師現在給人的感覺是強橫,對,沒錯,是強橫。不過,你剛才給我的感覺不一樣,屬于那種無孔不入的悠閑。修煉的方法和道路不同,也不能直接對比兩種方法的優劣。但是說實話,如果您和霍金斯大師對上,開始有可能您能占上風,畢竟有些技巧的運用您比霍金斯大師要高明的多,不過,如果霍金斯大師能撐過您的前期攻擊的話,后面應該是霍金斯贏的機會比較大?!笨戳丝从杂种沟钠婺反髱?,王風接著說道:“不過,單單魔法實力上是如此,不過,我們原來的世界中有些理論,相克相生,風和火是相輔相成的,風助火勢,火借風威,不能簡單的一概而論的?!崩项^聽到這話,立刻也陷入了沉思。以前的學習和修煉,只知道魔法師的個人實力越強,魔力越強,發出來的魔法威力就越大,卻從來沒有考慮過魔法的對抗和融合。即使有,也是簡單的水火不容,卻從來沒有想過各系魔法之間的關系。不過,現在想到也未為晚,奇姆知道,王風簡單的一句話,自己今后的日子,總算是除了瘋狂的修煉魔法意外,還多了一個研究的課題。也許,這

                      端正的態度有點生氣,他希望七夜能夠認真一點?!袄稀^,這樣……對我,有……什么……好處?!逼咭挂贿叴瓪庖贿呍儐柪项^莫雷羅?!叭绻阆脒_到和東方影一樣的地步,就必需接受這樣的訓練?!崩项^莫雷羅說出讓七夜心動的話來?!澳恪恪阍趺础??”七夜大吃一驚,從地上坐了起來。要知道,當時他在臺上和東方影最后說的話,雖然不是很小,但是是在那決斗臺上說出來的,遠一點的,根本無法聽清,因為場內的人聲沸騰,那里能聽的清。而此時老頭莫雷羅卻知道他和東方影所說的話,七夜理所當然的要大吃一驚了?!拔也皇呛湍阏f過,圣夜學院內,沒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你最好老實點,明天這個時候再過來?!崩项^莫雷羅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對七夜說道?!昂?,我……明天,一定來?!逼咭沟幕貜土@人,剛才看似奄奄一息,而在和老頭莫雷羅說話間,氣息就回復過來,變得正常起來。雖然七夜還站不起,但是老頭莫雷羅已經被七夜的驚人回復力給嚇住。要知道,如果二個勢均力敵的劍手對戰,回復力會是決定勝負關鍵的所在,早一分回復氣力,也就多一分勝算?!拔視饶愕?,我的實驗還差很多,等著你的來完成的。今天晚上回去,記得多練練你的真氣?!崩项^莫雷羅雖然有點驚愕,但是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淡淡的告訴七夜回去后,一定要運行真氣,然后從七夜身上拿起那件特殊的衣服和雷電棒子放到一起,返回圣靈閣的正殿?!袄项^,紫雪兒在這里現在怎么樣了?”七夜見到老頭莫雷羅要進去了,不由急忙問道。他肯到這邊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知道進入圣靈閣內的紫雪兒怎么樣了。自從武斗會后,紫雪兒就進入了圣靈閣,一直沒有出閣。雖然七夜能夠進入圣靈閣,但是老頭莫雷羅卻一直不準他進去見紫雪兒,說紫雪兒正在練到緊要關頭,不能有人打擾,讓七夜這么久以來,吃不香睡不好,一直想著見上紫雪兒一面?!皯摽炝?,再等一些日子吧?!崩项^莫雷羅聞言,停住腳步,望了一眼天上掛著不動的月亮,然后走入圣靈閣的正殿之內?!八览项^,上回也是這么說,這回也是這樣,看我那次不沖進去看看才怪?!逼咭箤项^莫雷羅這種每次一樣的回答有點惱火,但是因為他沒辦法躲過老頭莫雷羅的耳目,所以也就沒辦法跑到圣靈閣里面去找紫雪兒。無奈下的七夜,再次倒在地上,看著圣靈山上的明月,想起紫雪兒那花容般的秀麗臉孔來,慢慢的明月變化成為紫雪兒那張讓他百看不厭的面孔?!暗偎剐〗?,這是我剛做好的三文魚片,你嘗嘗?!逼咭勾纤麆偛啪呐胝{的美食,放到蒂斯小姐的餐桌上?!安诲e,這魚片非常鮮嫩,加上這種微酸的調料,吃起來有一種特別的滋味?!钡偎剐〗阍趪L過后,對七夜的這道菜給出評價,想當年,她可是堂堂女伯爵,嘗過的美食當然也不會少了,所以每次吃過七夜精心烹調出來的美食后,都會評價一番?!澳憬裉觳恢皇亲屛移穱L你烹調的美食的吧?!钡偎剐〗惴畔率种械牟途?,對一旁張口欲言卻又沒有發出聲音的七夜道?!暗偎剐〗?,我進圣夜圖書館進不去,那里面需要強大的魔法力才能進去,以我現在的魔法力,只能進到地下第一層,而第二層我就進不了了?!逼咭乖谏匣厝ナヒ箞D書館的地下一層后,沒有發現什么高級點的魔法咒語書,而后又得知高級點的魔法書全在地下,愈往下面,魔法書籍的級別愈高,而同時,每次下去所需要的魔法力也就要的愈高,基本上是每遞增一層,所需要的魔法力等級就要翻倍,而七夜的魔法力雖然不錯,但是,還是不能和別人比,只能走到第二層的一半,就進不去了,就算他用真氣布滿全身,而硬沖入結界,也沒辦法沖進去?!班?,那是不是要我幫你把圖書館的結界全部打破?”蒂斯小姐在說話間,手指上閃出一個魔法火球,然后在她的手指上幻化成一只火鳳凰?!澳堑共挥?,只要蒂斯小姐你幫我加持一個魔法,讓我沖進去就行了?!逼咭箍刹幌胱尩偎剐〗愠鍪?,如果到時蒂斯小姐玩的興趣來了,到那時候,只怕給她打破的不是圣夜圖書館的結界,搞不好把整個圖書館重建一次都是有可能發生的?!凹映帜Хㄒ残?,但是,我怕你還沒進去,就會因為打破了圖書館外面的魔法罩而給發現?!薄皥D書館外面也有魔法罩?”七夜驚訝的問道?!班?,那個魔法罩做的很巧妙,如果進去時,身上發出的魔法力愈高受到的阻力也就愈大,是專門為了防止有人請人幫忙而進入下層的。雖然我能保證給你加持的魔法一定能突破魔法罩,但是,卻無法讓圣夜學院的導師們不發現?!痹诘偎剐〗闶种干巷w舞的火鳳凰突然在空中消失掉?!澳?,那有什么辦法嗎?”七夜本來就是想靠蒂斯小姐來幫忙的?!拔乙銓W會控制魔法頻率,你現在好像控制的不錯,做給我看看?!薄拔疫€不能完全控制,現在最多只能控制住魔法波動處于一個波動的頻率上?!逼咭褂悬c為難的說道,他可沒有自信和上回女影者在社長室里表演的一般,把魔法波動玩的那么出神入化?!安灰o,盡你最大的能力去控制給我看看?!钡偎剐〗隳闷鸨P子上的銀叉,再次品嘗起七夜做出的三文魚片。竟然蒂斯小姐這么說,七夜當然也不多說,閉上雙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始學著上回女影者使用的技巧在蒂斯小姐面前使了出來。七夜身上的魔法波動開始產生振蕩,然后慢慢的達到一個較高的頻率,這時,七夜睜開眼睛,右手放到身前,將食指伸出來,雙目緊緊注視著食指,魔法波動開始從食指間發射出來。一股淡藍色的魔法波動從七夜的指尖發出射來,但是極不穩定,一時大一時小,有時快有時慢,七夜見到此景,心情更為急燥,而發射出來的魔法波動也更加不穩定?!安灰?,慢慢來,想像那不是魔法波動,而是你體內的真氣一樣的流動的?!钡偎剐〗阍谠俪韵乱粔K生魚片時對七夜提醒道。真氣?讓魔法產生的波動像真氣一樣運行?對于蒂斯小姐所說的,七夜不由得的興奮起來。此時的七夜就像一個擁有大筆的財富卻不知道如何使用的人一般,而蒂斯小姐對七夜所說的,就像告訴他一個怎么使用自身財富的法子一般,讓七夜進入了一個新的天地。剛才時大時小,不聽指揮的魔法波動,漸漸地變成流水一般,平靜的從七夜的指尖流動出來,隨著七夜心中所想,轉變成各種圖案和字符?!拔易龅搅?,我做到了!”七夜高興的大叫起來,他終于成功的控制住了那股魔法波動,能夠隨心所欲的使用了?!斑€早得很,如果你想進入圣夜圖書館的地下六層,你還要學的多得很?!钡偎剐〗氵m時的給七夜澆上冷水,讓他清醒過來?!拔铱梢韵碌绞ヒ箞D書館的地下六層?”七夜雖然聽到蒂斯小姐打擊他的話語,但是他還聽到更為重要的一點?!澳钱斎?,只要你學好怎么控制魔法力,還怕區區圖書館的那點魔法防層做什么?!钡偎剐〗憬o七夜肯定的答案?!斑€要學什么?蒂斯小姐,只要你教,我一定做到?!逼咭古d奮的等著蒂斯小姐繼續教下去?!拔叶颊f了,你還早得很,現在還不是時候?!钡偎剐〗愠酝曜詈笠粔K生魚片,用白色餐巾抹去嘴角邊沾上的油汁?!暗偎剐〗?,我一定會做到的,告訴我怎么做就是了?!逼咭宫F在已經完全被蒂斯小姐所教的控制魔法力的方法給迷住,纏著蒂斯小姐不放?!澳悄?,只要能做到這樣,就可以再教你下一步?!币坏里L刃出現在蒂斯小姐的手里,不過它沒有發射出去,而是如同一把刀一樣,在蒂斯小姐手里不動?!斑@,這是?”七夜大吃一驚,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讓風刃化為固態,風刃是屬于那種小型的立即發射出去的魔法,但是像固態一般成形在手里,從來都沒有人這樣使用過風刃?!鞍涯Хㄐ纬蓪嶓w形,如果你做到了,你就有可能進入圣夜圖書館的地下六層,要不然你就放棄?!钡偎剐〗銓ζ咭拐f完后,就消失在七夜的眼前。不,應該是七夜消失在蒂斯小姐的眼前才對,因為七夜又給蒂斯小姐從地下室里用空間魔法送回他的房間,不過,這一回七夜沒有抱怨,因為他正陷入怎么讓魔法變為實體的困惑之中,雖然又是頭著地的回到房間。第五十五章納巴斯“賤種,這里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快點滾回你那貧民區的狗窩里去吧,安心的去作你的貧民!”“果然是垃圾中的貧民,圣夜學院可不是給你這種下賤的垃圾來的地方,這里可不是給你學習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下賤活兒的地方?!薄肮?!”正在趕著去圣夜圖書館路上的七夜,在經過路旁一片小樹林時,被樹林里面傳來的聲音吸引住,不由停住了腳步。七夜發現,從樹林里面傳出來的聲音有點耳熟,好像在那聽過,但是,一時之間卻又記不起來到底是在那里聽到過的?!皝?,把地上的早餐給吃了,像狗一樣用嘴吃光,我們就放過你,不然……嘿嘿?!薄翱禳c吃,再不吃的話,我們就告訴風紀部的,說你這個賤民偷東西,到時候,只怕學院一定會把你開除,開除喔!哈哈……”“我沒有偷東西,你們栽贓,是你們栽贓?!北粠讉€低級班上的魔法學員用魔法壓倒在地面上的納巴斯在地下奮力掙扎反駁,面上一副不肯屈服的表情?!百v種,我們親眼看到你拿著我們的錢包,還敢說我們栽贓,是不是找死!”一個看似長的不錯,但是卻被此刻臉上露出的獰猙之色而變得可怕的精靈,用腳踩著納巴斯的臉,從眼中發出兇狠的視線來?!笆俏覔斓降?,剛才就在這地上?!奔{巴斯因為激動變得滿臉通紅,用頭甩開了踩著他的腳,大聲的叫道?!肮?,你說的話,誰會相信,有人會相信地上會放個錢包等著你這種賤種來撿?哈哈!”把納巴斯圍成一團的魔法學員對著他得意的大笑。很明顯,這是一個圈套,一個做來給納巴斯的圈套?!拔蚁嘈?,因為你們的錢包現在就掉在地上?!甭牭竭@里,七夜從樹林后面走了出來?!笆悄??比他還要下賤的人類垃圾,你說相信誰會信,哈哈?!薄熬褪?,我們的錢包會掉在地上,你媽媽沒教過你說謊吧!果然人類垃圾最笨不過了,哈哈!”一個魔法學員對七夜諷刺的嘲弄道?!澳銈儾恍??那看看你們腳下是什么吧?!逼咭棺龀鲆桓睙o所謂的樣子,聳聳肩?!拔业腻X包,怎么會在地上?”雖然不太相信七夜的話,但是,那幾個魔法學員還是向地上看了一看,一看之下,才發現自己的錢包竟然真的掉在地上?!拔覜]說錯吧,早就說了你們的錢包掉在地上,就是不信,虧我這么好心提醒你們?!背盟麄儙讉€撿錢包時,七夜隨手破去壓著納巴斯的魔法,把納巴斯從地上拉了起來?!安豢赡?,一定是你想偷我們的錢包,因為被我們發現才沒得手,你也是小偷?!币驗殄X包無故掉在地上,這幾個魔法學員知道一定是七夜搞的鬼,于是一口咬定是七夜要偷他們錢包?!拔沂切⊥?,又怎么樣?你們咬我?還是想和剛才欺凌他一樣來欺凌我?”剛才他們的錢包掉在地上,確實是七夜搞的鬼,因為七夜聽到他們說沒人相信錢包會掉在地上,于是在過來時,迅速的把他們的錢包全從衣服里掏了出來,以七夜的身手,就算他用劍砍下他們的雙手,他們也要過一會兒才知道?!澳阈∽拥膲虿?。來,給這個同樣下賤的人類一點顏色看看?!币驗椴恢绖偛牌咭故怯檬裁词址ò阉麄兊腻X包給弄到地上的,其中一名魔法學員有點氣惱,但是又不敢一個人上,于是招呼同伴們一起上?!耙蛭??”七夜看著這幾個自不量力的魔法學員,不由一陣好笑。如果他動手的話,大概一眨眼就能讓他們全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不過,他此刻卻故意露出一副好怕的表情?!拔覀兛刹皇谴蚰?,我們是想代風紀部的教育教育你們這二個偷錢的賤民?!笨吹狡咭孤冻龊ε碌谋砬?,他們的膽子不由大了起來,他們相信只要他們一起動手,沒有什么人能擋住他們的合擊的。(典型的自信心過度,就和七夜剛學會劍心時一般,好似什么東西都不是自己的對手了)“你們代表風紀部?你們中有人是風紀部的?”七夜不由有些好奇。托布里斯德副院長的福,風紀部的人他基本上全都認識了,不過好像沒有見過這幾個人在里面,并且看他們的身手也不怎么樣,怎么能加入風紀部?!艾F在還不是,不過,再過幾天就是了?!逼渲幸粋€魔法學員得意的說道?!安诲e,再過幾天,我們的申請就會被通過,成為風紀部的一員了?!绷硪粋€魔法學員也是得意洋洋的抬起頭說道?!澳銈??哈……哈哈,真是好笑?!逼咭孤勓圆挥纱笮ζ饋?,而被他扶起來的納巴斯當七夜被嚇傻了,不由得變得更加害怕?!昂?,你只管笑,等一下你就笑不出了?!北黄咭沟拇笮Χ兊貌淮笞匀坏哪Х▽W員出口對七夜威脅道?!熬湍銈儙讉€?哈……哈哈?!币姷狡咭乖俅魏敛辉诤醯拇笮?,這幾個魔法學員不由開始準備使用魔法教訓七夜了?!安恍诺脑?,你就試試?!币粋€魔法學員已經招喚出一個大火球來,這已經是他的魔法極限了,但是,威力也不容輕視,如果要燒烤一只全羊也是夠用了吧?!皩δ銈??還不用我動手?!逼咭姑鎸δ悄Х▽W員招喚出來的大火球并不害怕,還是若無其事的看著一旁站著的另外幾個魔法學員?!澳悴粍邮?,就死吧?!甭牭狡咭共恍嫉幕卦?,使出大火球的魔法學員不由惱羞成怒,把手中的大火球對七夜拋了過去。他要把七夜打倒在地,在地上向他求饒,在他的眼前似乎已經出現七夜跪在地上求他的情景出來?!翱扉W開,危險!”納巴斯看見七夜站在那里不動,不由著急的大叫。正要擊中七夜的大火球像是受到什么力量撞擊,在空中突然散開,于七夜的身前消失了?!笆病裁??”見到自己最拿手的大火球在七夜面前被擊散,那個魔法學員不由緊張起來。而其他幾個魔法學員也一樣緊張,因為他們沒有看到七夜有任何舉動。納巴斯也傻傻的看著七夜,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安皇钦f過了,我不用動手,你們也沒辦法傷害到我?!逼咭惯€是站在原地,臉上露出邪邪的笑容道?!耙粫r運氣,看我的?!绷硪粋€魔法學員不信邪,招喚出冰箭向七夜射去。冰箭再一次在七夜的身前變成碎冰,而后又消失?!巴鎵蛄税?,現在就輪到我們來玩玩了?!逼咭归]著嘴的,但是一個聲音卻從七夜那邊傳了出來。這幾個魔法學員開始有點恐懼了?!白甙?,這里交給他們?!逼咭估鸺{巴斯,對身后出現的亞歷、撒爾、捷克三人做出一個拇指從上朝下的姿勢?!吧玳L,沒問題,我們一定會辦的妥妥當當的?!苯拥狡咭沟氖謩?,亞歷露出一個惡魔般的微笑來,讓站在一旁的幾個魔法學員不由自主的打起冷戰來?!拔覀兒煤脕硗嬉煌姘?,讓我來告訴你們怎么樣尊重學長吧?!背窢柲樕下冻隽钊丝謶值男θ輰δ菐讉€魔法學員說道?!皩W……學長?”發現亞歷等三人衣領上繡著高級魔法班的標志,這幾個魔法學員眼中開始露出害怕的神色來。特別是有個在學院內讀了一年的老學員,發現他們就是上一屆老學員警告過,千萬不能得罪的魔法部學長,不由嚇得雙腿開始打抖?!八麄??”納巴斯被七夜拖著出樹林時,不由好奇的問道?!班?,他們是我手下的隊員,放心,以后那幾個人再也不敢欺負你的了?!逼咭瓜胂裰鴣啔v三人會怎么玩死那幾個魔法學員,不由露出期待的臉色?!捌咭垢?,你是什么社的隊長?”納巴斯在開學時要想過入社團,但是不論進什么社都要收錢,他那有錢進去,現在聽七夜說是那幾個高級魔法班的學長竟然是他手下的隊員,不由有些好奇?!昂呛?,我不是隊長?!逼咭闺y得碰上不知道他底細又認識的人,不由想吊吊納巴斯的胃口?!捌咭垢?,你不是隊長?那是什么?”納巴斯不敢往上想了,在他看來,能入社都已經是不錯的了,現在還不只是隊長?!跋氩坏窖?,那我告訴你,我不是隊長,當然是社長了?!逼咭沟靡獾恼f出自己在社團內的身份?!吧纭纭玳L?”納巴斯聞言,被嚇一大跳?!澳悴恍??要不要我……”七夜見納巴斯吃驚的表情,準備叫亞歷他們出來證明一下?!安皇?,不是,我只是想不到。我現在入個社都入不了,那能想到七夜哥你到學院后,竟然還能做社長?!奔{巴斯不由急忙的搖手示意不是?!霸趺磿氩涣松??那你不如到我的社團來吧?!逼咭箿蕚浒鸭{巴斯收入自己社團,反正近來人手又有點緊了,多收一個也好?!拔?,我沒錢?!奔{巴斯半天沒說話,然后在七夜再度的示意下,才說出理由?!斑M我的社團怎么會收你錢,你只過來就是了?!逼咭挂娂{巴斯那擔心的樣子,笑了起來?!澳?,那怎么好?!薄芭率裁?,我是社長,我要收人,誰敢管。不說多了,今天晚點就去領社團徽章?!逼咭挂诲N敲定納巴斯入團的事?!捌咭垢?,不,社長,那是什么社?”納巴斯馬上轉換了稱呼?!班?,瞧我,我差點都忘了告訴你了呢。我開的是廚師藝術社,社團活動中心就在夢幻餐廳,你問一下,就知道在那了?!逼咭褂檬峙牧伺淖约汉竽X勺,對自已不記得說明是什么社團,不由有點尷尬的告訴納巴斯?!皦艋貌蛷d?圣夜廚師藝術社?社長,那,那就是你的社團?”納巴斯露出不可思儀的眼神來?!澳钱斎涣?,晚點記得去報到,我先去圖書館了?!逼咭瓜群图{巴斯告別,他剛才正要去圣夜圖書館里找他要的書,現在納巴斯沒事,他當然就要去找書了?!昂玫??!奔{巴斯還沒有從七夜是圣夜廚師藝術社的社長的消息中清醒過來,只是好似發呆般回道。七夜沒有多管,納巴斯一說好,他就狂沖出去了,現在,魔法第一,為了魔法,奮斗!在夢幻餐廳的各個地方,都會有廚師藝術社的社員在里面活動,就算是夢幻餐廳最隱蔽的小房間里,也常常有人會進去。但是,有一個地方,雖然目標很大,可是如果不到必要時候,是決對沒有人進去的,而且,不是小隊長以上的,也是決對不敢進的。那個暴露于眾人視線中卻無人去的房間,就是夢幻餐廳的會議室。夢幻餐廳的會議室只有每個月的月底,才會被圣夜廚師藝術社的小隊長們以及正副社長們在里面使用,平常作為社團內的高級干部使用的房間,一般社員不敢隨便闖進去,而小隊長們,一個個也忙不清,也就根本沒空進去。對于想呆在夢幻餐廳又不被別人發現的人來說,躲在會議室里,那可是一個不錯的地方?!吧玳L,下面有一個魔法部的新學員找你,說是你叫他過來的?!币粋€七夜直屬小隊的隊員,小心翼翼的跑到三樓后,打探四周,確定沒人后,趕緊閃進會議室的門內,向躲在里面舒舒服服的做著美夢的七夜報告?!拔医械??有人找?丟到湖里去,晚點我就過去救他?!逼咭拐跁h室里睡的特香,被隊員叫醒時,還睡眼朦朧,迷迷糊糊的就胡亂下達命令?!吧玳L,真的要丟下去?”那名跑上來向七夜報告的隊員,有點為難的再次詢問七夜。別人來找社長,就把別人丟到湖里去,真的是,太那個了吧?!皝G——丟下去,我沒去之前,一定不準他上來?!逼咭拐趬糁谴蟀汛笠蟮慕饚?,在夢中對隊員下達了命令?!笆?,社長,我這就下去?!笔盏狡咭姑畹年爢T,小心的把會議室的門給輕輕卻又迅速的合上,快步下去執行七夜剛才下達的命令。雖然在他心里對社長的這個命令有些感到太不合情理?!八恼嫦阊?!”七夜在會議室里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雖然現在七夜可以用透支魔法來取消睡意,但是,在連續使用,幾個通宵沒睡過的七夜發現,還是睡覺好,至少睡過后,感覺就好多了。沒有痛苦那來得了快樂?所以七夜除非到必要時刻,一般決對不再使用透支魔法來消除睡意?!皠偛?,剛才,好像有什么事?”已經有點清醒的七夜,開始記起剛才睡得正香時,好像有人來叫過他,問過他什么的。慢慢的,七夜開始徹底的清醒過來,突然一拍腿,從被他當做床鋪的椅子上跳了起來?!安缓?!”來不及把會議室里的被套之類給收拾好,七夜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皠偛耪椅业娜四??”七夜在一樓抓住一個自己的直屬小隊的隊員著急的問道?!霸诤竺嫜?,社長,剛才不是你說的嗎?”七夜的手氣不錯,抓住的正好是剛才上去請示他的那個隊員?!罢娴慕o丟下去了?”七夜順著手指向的方向,臉色大變?!澳?,那當然了,社長,我不是問過你二次,你說的,一定要丟下去……”沒等話說完,七夜就如箭一般快速的向夢幻餐廳后面的湖中跑過去?!啊€不準他上來,社長,你也真是的?!睂ζ咭拐f著話的那名隊員還不知道七夜已經跑走了,還在為那個被他們丟進湖里又不準上來的魔法學員述說著他的慈悲心腸。七夜跑到夢幻餐廳后面的湖邊時,在湖旁已經圍了不少人,赤哈爾也正在那邊?!白寗e人上來吧,看他樣子也不像有錢,并且又沒有對我們社員做出什么事?!背喙枌啔v說道?!拔乙膊幌胙?,不過這是社長下的命令,不做不行呀?!眮啔v也感到為難,看著在湖中,冷的要命的納巴斯為難的看著赤哈爾?!八皇钦f來找社長的,還認識社長的,怎么會讓社長下命令拋進湖中?”“搞不好是社長的情敵,社長想趁此機會整整他吧?!薄翱此麡幼硬幌裱?,長的雖然還不錯,但是和社長比的話,基本上沒得比呀?!薄斑@你就不知道了,現在的女生開始喜歡幼齒了,像他那樣的,看起來不怎么樣,但是女生們就是喜歡?!薄澳阍趺粗肋@些?我都還沒收到消息?!薄澳钱斎?,我可是花了不少代價才從女生那邊的口中打探到的?!薄班?,怪不得,這幾天你都裝成新學員的樣子,原來是這樣,明天我也裝單純一點?!眹诩{巴斯落水處的廚師藝術社的社員在一旁對落水的納巴斯討論個不停,還有一些看熱鬧的也在一旁看著?!翱禳c救他上來,快點?!逼咭古艿胶?,急忙對圍在一起的社員們下命令?!皳渫?!撲通!”聽到七夜的話后,在一旁看熱鬧的幾個超級色狼,立馬跳了下去。如果借此機會討好廚師藝術社的社長,那以后想泡夢幻餐廳里的美女女待的話,一定是輕松不少。而正在脫衣服的幾名社員不由為自己錯過這樣的大好時機懊惱不已。不過,在那幾名經過天天特殊的游泳訓練的超級色狼還沒有靠近納巴斯時,納巴斯已經被救上岸了。要救落水的人,并不一定要下水去救,比如像亞歷一樣,用一個飄浮魔法就能把納巴斯從湖中給救了出來。這讓那幾個跳入水中的超級色狼白忙活了一場?!皼]事吧?把他的衣服烤干?!逼咭拱牙涞目煲杀鞯募{巴斯的衣服脫了下來,交給身后的社員,然后在納巴斯的四周使出了火墻,給他增加溫度?!肮皇巧玳L,這么利害?!币娮R到七夜使用二級魔法火墻,一名社員對另一名社員說道?!笆茄?,不愧是社長呢,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武技那么厲害,魔法也這么在行的?!绷硪幻鐔T也發出贊嘆來?!吧玳L,我——我來——報到了?!奔{巴斯在七夜的火墻的溫暖下,終于清醒過來,對七夜說道?!班?,你報到了,現在你就是我廚師藝術社的一名社員了?!逼咭共缓靡馑紝{巴斯答道?!安灰戳?,快點走開,快點走開了?!眮啔v把那些在一旁也圍著七夜火墻烤火的超級色狼們進行驅逐?!翱禳c走開,這里沒有什么好看的?!背喙栆苍谝慌詭兔s人?!澳鞘菆绦行£犼犻L赤哈爾,還有那個,是護衛小隊的萊特小隊長,那個是我直屬的緊急事務小隊的亞歷小隊長……”七夜帶領剛從水里出來的納巴斯在夢幻餐廳里認識社團內的社員?!吧玳L,我,我做什么?”納巴斯不知道自己到社團里面做什么,于是問七夜道?!澳阊?,你,你會什么?”七夜也沒有想好過,不過,他可不會說出來?!拔視稽c魔法,還會補鞋?!奔{巴斯不好意思的說道,他感覺自己真的會的太少了?!澳蔷秃?,你以后就到達加特小隊長的后勤小隊吧,可以在那邊幫社員們補補鞋之類的,好了,就這樣?!逼咭拱l現雪特貝爾過來了,馬上和納巴斯說完閃人,留下納巴斯一個人在原地,想那個是達加特小隊長?!吧玳L,你要走那里去?”雪特貝爾及時的出現在門口,把想要逃出去的七夜擋住?!敖裉焯鞖膺@么好,我想出去走走了?!逼咭箤ρ┨刎悹栃Φ??!敖裉焯鞖夂??社長,好像就快要下雨了?!毖┨刎悹桙c破了七夜的謊言?!罢娴?,那我馬上回去收衣服,我的衣服還曬在外面?!逼咭鬼樍鞫?,接著雪特貝爾的話說了下去?!吧玳L,你的衣服好像不多,只有二件,一件在你身上,還有一件在會議室里面吧?!毖┨刎悹栐俅吸c破七夜的謊言?!鞍?,原來是放在了會議室,早說了,我怪不得一直找不到,謝謝你了,雪特,我就上去拿?!逼咭孤冻龈屑さ难凵?,然后轉身要上樓?!吧玳L!你在這里有空睡覺,也不來做事,把事全丟給我一個人!”雪特貝爾忍不住對七夜咆哮道?!拔?,我怎么沒做事,剛才我不是在救人了?!逼咭褂悬c心虛,看著雪特貝爾那有點瘦了的臉孔?!熬热??我沒見你出手呀?!毖┨刎悹杽偛啪褪窃谏厦媛牭较旅娴男[聲,才發現七夜在下面的?!拔耶斎徊粫鍪至?,對了,雪特,你看,我學會了喔?!逼咭菇铏C轉移目標,伸出一根手指來?!笆裁磳W會了?”雪特貝爾不由被七夜伸出一根手指對著他,感到奇怪?!澳憧淳椭懒??!逼咭沟闹讣忾_始出現淡藍色的魔法波動,變幻成圖案?!袄洗?,你怎么會了?”雪特貝爾見七夜竟然已經使出了蒂斯小姐上回控制女影者使出的魔法波動,不由興奮的問道?!爱斎皇墙涍^我的努力和奮斗,才學會的,想不想要我教你?!逼咭孤牭窖┨刎悹柦兴洗?,就知道雪特貝爾已經完全被他的控制魔法吸引住了?!袄洗?,不要多說了,快點教我了,我這么久一直不能控制住魔法波動?!毖┨刎悹栠@么久來,也和七夜一樣不停的使用魔法來使自己的魔法波動控制在一定的頻率上?!熬褪前涯Хㄏ胂癯梢还蓵崃?,在自己的身體上運行,然后這股曖流變得很平緩很平緩,最后,把曖流變成平靜流動的水面,就行了?!逼咭拱阉慕涷灨嬖V雪特貝爾?!班?,這樣子,我試試,平緩,平緩?!毖┨刎悹栆宦?,馬上就試了起來。好,沒注意,跑。七夜立馬從雪特貝爾面前消失掉。雖然暫時擺脫了雪特貝爾,但是現在七夜卻難了,因為會議室里的秘密已經給雪特貝爾發現了,他要再去那里找一個不會被人發現,又能在夢幻餐廳里出事時,馬上趕到的地方呢?這可真的是太傷腦筋了。第五十六章復合魔法“關于魔法復合方面的事情,我想大家都知道吧,一般來說,不同屬性的魔法如果要復合到一起,最少需要有魔導士那般強大的魔法力,而想要把二種相互對抗的魔法復合到一起的話,除非是神,不然決對無法做到?!笨他惲_婭導師在教室里給低級魔法五班上著魔法課。雖然克麗羅婭導師

                      神秘藍光之力的能量球,在藍發銀尊的控制下,朝著田磊飛去。這時,田磊周身烈火燃燒,滾滾熱浪層層收緊,在他身外形成一道透明的光界,形成堅實的防御。田磊雙手掌心相對,兩個血紅的光球從手心中飛出,那是田磊苦練數百年的烈火真元珠,此刻正慢慢的融合在一起。突然,田磊身體一震,頭頂的烈火真元珠在完全融合之后,瞬間暴漲三倍,并瘋狂的吸納四周的烈火靈氣,以壯大自己的聲威。當藍發銀尊發出的藍色光球出現在田磊的胸前時,田磊厲吼一聲,雙手夾萬鈞之力,推動著頭上那血紅透亮的真元珠,朝著藍發銀尊發出的藍色光球飛去。眨眼,血紅的真元珠與藍色光球相遇。這時候,藍發銀尊突然拋出手中的蜂王刺,以快若閃電的速度,在兩個光球接觸的一瞬間,一舉刺穿了兩個光球。如此,光球與光球之間產生爆炸力,以及光球與蜂王刺之間產生的爆炸力瞬間融合在一起,從而產生了一股毀天滅地的空前大爆炸,夾著如刃的罡風,毀滅的風暴,瞬間籠罩了方圓三里之內的區域。這一擊驚天地泣鬼神,融合了田磊與藍發銀尊量大絕世高手的畢生修為,其威力之強大,那是難以描繪。天空,奔雷涌現,閃電來襲,爆炸的區域內時空扭曲,天旋地移,數不盡的火花映紅了天際,道不盡的光芒交錯成云。在這冰天雪地里,留下了難得一見的奇景。轟隆隆一震巨響持續不停,直到半晌之后,那黑密的蘑菇云才漸漸被狂風吹離,露出了交戰之后的情形。地面,一個數百丈大的深坑述說著剛才那一擊的可怕威力。田磊正躺在深坑之內,身體一動不動,全身是血。藍發銀尊跌坐在深坑的邊緣處,周身衣衫碎裂,臉上神色灰白,嘴角掛著血跡,看樣子傷得十分不輕。如此景象,如畫面般保持了一會兒。隨即藍發銀尊緩緩起身,周身爆發出一蓬藍色的光芒,整個人氣息頓時恢復了幾分??拥?,田磊臉色死灰,手指微微動彈了一下,隨即睜開雙眼,眼神黯淡的看著上空,似乎在回憶剛才的一切。那一擊,田磊傾盡全力。最終雖然讓藍發銀尊受傷不輕,可他卻付出了可怕的代價,周身經脈盡斷,骨頭盡碎,連那修煉幾百年的元神,也已然是殘破不全,只剩下一絲尚存。如此結局,田磊有些傷心,他靜靜的看著天空,思緒一下子又回到了六百年前,那時候他還年輕,還有著美好的夢想,可如今一切都遠去。怒哼一聲,藍發銀尊低頭看著那一息尚存的田磊,恨聲道:“看不出你還有點能耐,現在就讓我再送你一程?!憋w撲而下,藍發銀尊一掌揮出,夾著滿心的怒氣,顯然是想讓田磊形神俱滅。眼珠微動,田磊似有所覺,可這時候他已然無力反擊,只是愣愣的看著天空,腦海中浮現出一些身影。臨死的一刻,田磊仿佛回到了過去。在一片雪地里,和藹可親的大師兄一旁含笑而立,美麗的師妹在雪地中玩雪,二師兄與四師弟一旁對戰,自己則追逐著師妹的身影,一切是那樣的美麗。如此畫面,定格在了田磊的記憶里。即便是六百年過去,他卻不曾有絲毫的忘記。當年的那份愛,最終他藏在了心底,雖然只是單相思,可那持續六百年不變的愛,那也是無比珍貴。而今,當死亡來臨,他已然沒有述說的機會,只能將一縷思念化為一眼執念,在記憶消失的前一刻,傳送到那片蔚藍的天空里。飛落而下,藍發銀尊很快就靠近田磊。眼看他一掌就將擊實,這時候一個雪白的身影,以快得驚人的速度從上面飛射而來,仿佛要追回那逝去的光陰。眨眼,白光一閃,藍發銀尊揮出的一掌被半途攔截,整個人倒射而上,身體受到了不小的震動,口中發出震怒的吼聲??拥?,白影一閃,猛然墜地。在強行攔截了藍發銀尊憤怒的一掌后,來人不可避免的被轟入坑底,朝著田磊撞去。是時,白影極力扭動身體,最終以一線之隔,撞上了田磊一旁的堅硬石壁。悶哼一聲,白影翻身而起,身體宛如離弦之箭,朝著上空的藍發銀尊沖去。察覺到敵人臨近,藍發銀尊來不及閃避,當下一掌揮出,朝著白影劈去。是時,白影一拳揮出,二者間拳掌相接,強勁的力道瞬間擴散,一舉將先前受傷不輕的藍發銀尊震飛。隨即,雪白的身影如影相隨,仿佛有數不盡的怨恨,雙手快速揮動,展開了一輪瘋狂的攻擊。藍發銀尊心頭氣極,在一連三次被震退后,施展出詭異的空間移動之術,瞬間出現在上空十丈處,怒視著腳下的白影,質問道:“你到底什么人,竟然一再偷襲?!钡孛?,白影身體一頓,抬頭看著上方的藍發銀尊,露出一張蒼老的臉孔,竟然是那冰雪老人。原來,剛才田磊在發動最強一擊時,他的那股強盛氣息引起了數十里外冰雪老人的注意。感應到有事,冰雪老人便急速趕來,可惜一切已然太遲。對此,冰雪老人心頭恨極,田磊畢竟是他敬愛的三師兄,如今落得這般下場,他豈能饒過藍發銀尊?第七十八章惡訊頻傳沖天而上,冰雪老人怒視著藍發銀尊,厲聲道:“下面躺著的是我三師兄,我要你償命?!彪p手后揚,氣勢凌人。冰雪老人周身光芒四散,一股龍靈之氣瞬間爆發,震得藍發銀尊猛然后退,臉上露出陰霾之情。察覺到冰雪老人修為驚人,藍發銀尊考慮到自己目前的狀態,當即不敢應戰,眨眼就消失在半空里。冰雪老人怒極,大吼道:“別走,我要殺了你!”震怒的聲音含著滿心的仇恨,對于這個傷害田磊的敵人,冰雪老人有種無法釋懷的恨意。然而敵人已經逃去,冰雪老人雖然不甘,卻也只得收起滿腔怒火,飛身來到那深坑之內,眼神凄苦的看著那一息尚存的田磊?!皫熜?,我是宇軒,你聽見了嗎?”惆悵的聲音是那樣的輕柔,生怕會對田磊造成任何不利。地上,田磊眼珠微動,宇軒二字似乎勾起了他的回憶,讓他原本已經渙散的眼神又慢慢的凝聚。一會兒,一個模糊的身影映入眼底,田磊虛弱的道:“四師弟,是你嗎?”冰雪老人滿臉淚痕,顫聲道:“師兄,是我,是我啊?!碧锢谧旖俏?,想擠出幾分笑容,可惜卻沒能如愿?!皫煹?,不要哭,能最后見你一面,師兄心里很高興?!北├先送葱闹畼O,泣聲道:“師兄,我對不起你。我要是再快一步,你就不會這樣。我現在就帶你回去,大師兄一定有辦法能救活你?!碧锢跀鄶嗬m續的道:“師弟……不……不要傷心,我不行了……我……我有話想告訴……你……你要……答……應……我……”冰雪老人滿臉悲痛,顫聲道:“師兄,你說,無論什么事情,我都答應你?!碧锢诼勓?,嘴角微動,似乎有些欣慰,低吟道:“師弟,師妹她一直在等你,你要答應師兄,不要再讓師妹傷心,這是我一生最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情字猶在嘴邊,田磊的聲音就此停頓。冰雪老人身體一震,嘴角溢出血跡,口中悲呼道:“師兄……我答應你!我不會再讓師妹傷心,還要為你報仇雪恨?!逼鄥柕暮魡净厥幵陲L里,帶著幾許悲傷與沉痛,慢慢的飄遠,慢慢的散去。冰雪老人傷心了一陣,最終抱起田磊那已然僵硬的尸體,飛身出了深坑,朝騰龍谷而去。曾經,冰雪老人因為那段感應而刻意逃避。如今,他卻因為田磊的死而重返故地。這前后相隔數百年光陰,或許有些曾經的往事,也是時候了結。等待是一件漫長的事情,而焦急的等待就更是讓人心緒不寧。在騰龍府里,趙玉清、方夢茹、舞蝶、玲花、楚文新、東冠成、姬雪妮、薛峰、雪狐等十人就深深體會到了這種感覺。作為谷主,趙玉清相對比較冷靜。方夢茹修為深厚,也顯得較為平靜。剩余八人,玲花與楚文新最是不安,其他六人則相對沉穩一些。從天麟八人離開那一刻算起,騰龍府中的十人就顯得異常沉默,大家誰也不曾說話,只是默默的凝視著入口處,靜靜的等待消息。時間慢慢過去,等待中的人逐漸變得焦慮,原本的希望正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破滅,不少人臉上都流露出了憂傷之情。突然,一向冷靜的趙玉清晃了晃身體。這個舉動不算明顯,可方夢茹卻有了一種不祥預感,輕聲問道:“師兄,你是不是感應到了什么?”趙玉清看了一眼師妹,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沉痛之情,輕嘆道:“云巖他已經離我們而去?!狈綁羧悴徽Z,她來騰龍谷不久,對于丁云巖這代弟子,感情不算很深。玲花聞言身體一震,急切道:“師祖,你說師傅他已經……”長長一嘆,趙玉清點頭回應,沒有話語。玲花頓時大哭出聲,傷心的道:“不,師傅不會死,他不會拋下我與師兄,就那樣一個人離去?!北娙瞬徽Z,臉上都充滿了傷悲,誰也不曾勸說玲花,任由她發泄心中的感情。這時,趙玉清的身體又是一震,臉色滄桑的道:“李風也去了,飛俠的氣息也散了?!绷峄ù蠼械溃骸安?,不會的,他們不會死的?!北娙诵纳翊笳?,短短一會兒功夫,丁云巖、李風、飛俠就相繼死去,那剩下的三人豈不也是兇多吉少?想到這里,楚文新再也安奈不住,開始在騰龍府中來回走動,臉上神情焦慮,口中喃喃自語。見此,其他人越發焦急,哀嘆與祈禱之聲彌漫在騰龍府里。大約一個時辰過去,雪狐突然道:“公子回來了?!北娙寺勓跃褚徽?,但想到斐云與林凡找尋的是飛俠,那結果已不言而喻。玲花此時已收起哭泣,聽雪狐說斐云回來,立馬就想到了林凡,當即便沖到了入口處。少時,斐云現身,眾人大驚。玲花更是驚呼一聲,一把搶過昏迷的林凡,口中焦急的呼喚道:“師兄,師兄,你快醒醒啊?!膘吃埔姞?,安慰道:“不要焦急,他只是昏迷,沒什么事?!绷峄ㄉ陨园残?,這才抱著林凡走到趙玉清等人的面前,期盼的道:“師祖,你快把師兄救醒?!壁w玉清接過林凡的身體,在大致查看了一下后,皺眉道:“斐云,你說說是怎么回事?!膘吃茟艘宦?,將二人從出發到回來的經過完整的說了一遍,最終道:“林凡怎會這樣,我也搞不清?!壁w玉清沉吟道:“林凡估計是感應到了他師傅的死,以至于過于激動,引發了他體內的飛龍訣,致使他發生了異變,最終導致昏迷。眼下,林凡的狀態比較穩定,暫時不用喚醒他,就等他這樣保持昏迷,免得他醒來后又再傷心?!绷峄ㄒ宦狀D時安心,抱著林凡的身體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眼神一動不動的看著懷中的男子。斐云詢問了一下這里的情形,雪狐簡單說了一下,這讓斐云頗為感觸,對于騰龍谷的這次遭遇感到十分痛心。這時,趙玉清突然驚呼一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方夢茹詢問道:“師兄,你怎么了?”趙玉清臉色黯然,眼神中含著濃濃的悲傷,扭頭看了方夢茹一會兒,隨即搖頭不語。大家覺得好奇,卻又隱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心里都充滿了不安與焦慮。時間,無聲流失,當寒鶴返回,譚青牛的安然無恙,終于讓大家看到了一絲喜悅。楚文新激動無比,上前抓住譚青牛仔仔細細的看了好一會兒,最終才安心的道:“好,沒事就好?!弊T青??嘈Φ溃骸袄咸毂S?,差一點就被白頭天翁攔住了?!狈綁羧愕溃骸盎貋砭秃?,過去的事情莫要再提?!焙Q看了一眼地上飛俠的尸體,苦澀道:“師兄,這……”趙玉清眼底含著深深的悲切,無比痛心的道:“不止是飛俠、云巖與李風也都回不來了?!焙Q身體一震,冷漠的臉上流露出激動之色,可見他內心是多么的在意。這時,舞蝶突然道:“天麟與新月回來了?!北娙艘惑@,都把目光聚集在入口處,等待著下一個消息。很快,新月扶著天麟,拖著昏迷的江清雪出現,這讓在場之人臉色陰沉,猛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感覺。楚文新十分焦急,一個箭步來到新月身邊,急聲道:“江姑娘她……”新月道:“雪姐姐傷得很重,目前正處于昏迷,情況十分危機?!背男滤闪丝跉?,欣慰的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啊?!膘吃瓶粗祺?,好奇道:“你這身傷是怎么回事?”第七十九章因恨重逢天麟正欲回話,就發現了飛俠的尸體,前行的腳步猛然一頓,質問道:“飛俠他……”眾人臉色一變,騰龍府中出現了片刻的寧靜。最后是玲花以哭泣的聲音回答了天麟的問題?!帮w俠死了,師傅死了,四師伯也死了?!碧祺胙凵褚蛔?,身體晃了晃,隨即眼中的神采黯淡了下去。新月的身體微微一震,在得知這個不好的消息后,她沒有任何言語,可心中的悲痛卻也不輸于在場之人。斐云上前,扶著天麟的手臂,安慰道:“節哀吧,發生的事情誰也無法挽回,你還是說一下你們遇上的情形?!碧祺氤脸烈恍?,情緒低落的道:“我發現雪姐姐的時候,她已然奄奄一息,九幽一脈的風幽正準備將一切完結。至于我這身傷,那也是風幽所賜,不過我也沒讓他占到便宜?!背男職鈶嵉溃骸翱蓯旱木庞囊幻},早晚我們要將它滅了?!碧祺胙凵癖涞牡溃骸胺判?,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敵人?!边@一刻,飛俠、丁云巖、李風的死,對天麟有了很大影響。這些昔日他熟悉的人,如今眨眼間就離開的人世,這讓天麟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珍惜。斐云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振作一點,這只是你人生中必然的一段經歷,你應該從中吸取經驗,為走好下一步而努力?!碧祺胄π?,有些苦澀。突然失去許多熟悉的東西,這讓他一時間還無法適應。這時,騰龍府外出現了公羊天縱的身影,他那搖搖欲墜的模樣,頓時把姬雪妮與薛峰嚇了一跳。飛身來到公羊天縱身側,薛峰一把接過李風的尸體,姬雪妮則扶住了公羊天縱的手臂。在場之人神色驚訝,大家待公羊天縱走近坐好之后,這才問起了原因??酀恍?,公羊天縱道:“這都是應天仇所賜……”聽完他的講述,眾人安慰了幾句,隨即把這里的情況講給他聽。了解了一切,公羊天縱輕嘆道:“谷主,看來這一次我們是大傷元氣,你可要看開一些?!壁w玉清微微點頭,整個人顯得有些精神失常,這讓眾人都頗為擔心。隨后的時間里,大家保持著沉靜,受傷的人趁機療傷,其他之人則沉浸在悲傷的氣氛里。當馬宇濤返回,見如此情況,心頭也是感慨不已。這時,趙玉清的情緒已恢復平靜,看了一眼在場之人,輕聲道:“今天發生這些事,這是我們誰也不想見到的。然而事情已然發生了,光是悲傷也無濟于事?,F在,大家也累了,先各自回去休息。騰龍谷門下則隨我到谷口去等候師弟?!贝搜砸怀?,除了天麟沒有走外,其余人都各自離去??戳颂祺胍谎?,新月道:“你傷勢嚴重,就在這里療傷吧?!碧祺霌u頭道:“該回來的都回來了,剩下這最后一個,我……”新月打斷他的話道:“你的傷……”趙玉清道:“新月,天麟想去就讓他去吧?!币妿熥骈_口,新月沒再反對,上前扶住他的手臂,隨同舞蝶、玲花一起,跟在趙玉清、方夢茹、寒鶴身后,離開了騰龍府。來到騰龍谷口,趙玉清面朝西南,眼神中含著無聲的痛。方夢茹與寒鶴站在師兄身后,兩人都顯得十分沉默,隱隱有種不安涌上心頭。新月、舞蝶、玲花三人站在天麟身側,四人遙望遠方,漫天的風雪吹拂在身上,竟然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心寒感覺。天麟傷勢嚴重,這感覺尤為嚴重,他一邊吸納冰雪之力,一邊分析著那感覺的來路。由于冰原遼闊,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冰雪之力,天麟通過冰神訣,耗損的真元很快就得到了一定的補充。然而與風幽一戰,天麟不僅僅是真元耗損,更為嚴重的是經脈受損,傷及了根本,單憑一些冰雪之力,那只能暫緩他的傷勢而已。好在天麟體質特殊,經脈中潛藏著大量萬年血參與龍涎玉液的靈氣,此二物一溫一涼,一熱一寒,可謂是陰陽相濟,對天麟的身體起到了一個極好的保護效果。吸收了大量冰雪之力,天麟的精神好了不少。整個人相對輕松了許多,思緒也從沉寂中活躍起來??戳艘谎凵砼?,天麟發現騰龍谷的六人都十分沉默,其中谷主趙玉清尤為沉痛,這是天麟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對此,天麟有些奇怪,以谷主的修為,究竟是什么事情讓他這般放不下呢?思索著這個問題,天麟很快想到了一件事情,忍不住暗自發出探測波,留意著西南方向的情況。突然,天麟身體一晃,臉上流露出明顯的震驚之情,這讓舞蝶與新月都感覺到了?!澳阍趺戳??”異口同聲,新月與舞蝶關心的詢問。天麟臉色沉痛,情緒低落的道:“馬上你們就知道了?!毙略屡c舞蝶對望了一眼,兩人沒有說話。前面的寒鶴卻回頭看了天麟幾眼,眼底帶著幾分迷茫。這時,方夢茹突然驚叫道:“師兄,他……他……回來了?!焙Q聞言回頭,凝視著前方,只見風雪中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影正逆風而來,讓人不容易看見。趙玉清身體一晃,無比沉痛的道:“是啊,一人去一人還,他最終還是回來了?!边@時,風雪中的身影變大了不少。只見一個全身雪白的影子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正以十分驚人的速度朝騰龍谷飛來。突然,雪白的身影猛然停下,就那樣相距一里,默默的凝望著騰龍谷的方向。玲花見狀,悲喜交加,大聲道:“是四師叔祖,他回來了?!狈綁羧慵赢惓?,身體不住的顫抖,眼神一動不動的凝視著那張蒼老的臉龐,心中有太多的話。寒鶴臉上表情復雜,顫聲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蔽璧麤]有說話,她依稀記得十年前冰雪老人的模樣,似乎與現在沒什么變化。新月較為冷靜,在打量了一番后,目光移到冰雪老人胸前,那僵硬的尸體已經被雪花覆蓋,以至于新月不曾認出是誰。天麟神色憂傷,輕嘆道:“谷主,您不想說點什么嗎?”這話有些奇怪,立時引起了眾人的關注,除方夢茹外,大家都把目光移回,留意著趙玉清的變化??酀粐@,趙玉清在這一刻仿佛蒼老了不少,語氣沉痛的道:“師弟,你可曾留意到四師弟懷中抱的是誰嗎?”寒鶴一愣,仔細凝望,一股強烈的不安涌上了胸膛。玲花有些奇怪,疑惑道:“是啊,四師叔祖抱著的會是誰???”天麟幽幽嘆道:“出去的人中,還有誰不曾回來呢?”此言一出,寒鶴突然激動起來,大吼道:“不!不會的,我不信!”其余之人見狀,都猛然醒悟,一股濃濃的悲傷立時彌漫開來。方夢茹身體一晃,悲呼道:“師兄……師兄……為什么這樣?”趙玉清眼中泛著淚光,艱難的道:“師妹,四師弟還站在那,他還在等你原諒?!痹拕傉f完,寒鶴就悲呼一聲,當先朝冰雪老人飛去。方夢茹隨后而至,以不分前后的速度,出現在冰雪老人面前。接過田磊的尸體,寒鶴臉上淚水如雨,激動得哭了。數百年的情誼,如今就此斷了,要說不傷心,那是騙人的。冰雪老人臉上滿是憂傷,他有種深深的自責,認為自己當初若是不離開騰龍谷,或許今日田磊就不會死了。為此,他放開了那段感情,毅然的選擇了回來,只為不想再發生相同的事情了。方夢茹神色凄涼,田磊的死讓她不由得回想到了過去,而冰雪老人的出現,卻讓她想到了自己這五百年來的滄桑。而今,兩件事情遇在了一塊,她內心的復雜那是可想而知的??粗綁羧?,冰雪老人神色復雜,幾百年的逃避如今終于要面對了,可誰想卻是在這個時候呢?或許,悲傷能讓很多事情遺忘,這時候相逢說不定才是最適合的?!皫熜帧恪脝??”見面的第一句話沒有責罵,而是一句隱藏心底多達五百年的關懷,這讓冰雪老人驚喜交加,卻又覺得愧疚極了?!皫熋?,我很好,你呢?”聲音有些顫抖,冰雪老人的第一句話仿佛用盡了全身之力,那是壓在他心頭五百年的一塊大石啊。淚,無聲而下,方夢茹絕美的臉上激動異常,有些語無倫次的道:“好,我很好,師兄不用擔心,我好想念你啊?!北├先松眢w搖晃,強忍住內心的悲痛,艱難的道:“五百年來一回首,紅顏白發再相逢……”第八十章心之轉變方夢茹激動的大叫道:“師兄,不要說了。不管你變成什么模樣,你永遠都是我心中唯一的愛。此生與你相逢,不管歷經多少磨難,只要最終能與你在一起,我都不會后悔的?!北├先寺勓?,瞬間激動起來,大聲呼喚道:“師妹……”方夢茹大叫一聲師兄,隨即便沖到冰雪老人面前,兩人終于在五百年后,緊緊的抱在了一起。曾經的這段感情,讓他們歷經了無數的艱難困苦,卻得不到任何人的祝福,還分隔五百年之久。如今,一切的磨難過去,留給他們的或許只是那夕陽西下的最終余生,可這對于他們來說,那也是彌足珍貴的??吹竭@一幕,趙玉清臉上淚水滑落,這對自己最疼愛的師弟妹,歷時六百年滄桑,如今終于走到了一塊,那是多么令人感慨與心酸啊。玲花感情豐富,見冰雪老人與方夢茹抱在一起,也為他們的相逢流下了激動的淚水。至于天麟、新月與舞蝶,三人雖然沒有哭,可心頭卻有一股難言的苦澀,對于這份愛始終無法釋懷。寒鶴神情悲苦,一向冷漠的他如今也是老淚縱橫,因為田磊的死而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時間,在這一刻定格。眾人的神情雖然有異,但統一流露出悲傷的氣息。當一切趨于平靜,方夢茹帶著冰雪老人,寒鶴抱著田磊的尸體,雙雙回到了騰龍谷口。伸手接過田磊的尸體,趙玉清一揮手便除盡了田磊身上的冰雪,手掌撫摸著他冰涼的臉龐,語氣輕柔的道:“師弟,好好安息吧。師兄會為你報仇?!狈綁羧闵锨?,輕撫著田磊的臉龐,傷心的道:“師兄,我會永遠把你記在心頭,你放心的去,你的仇我們不會忘記?!焙Q聞言悲痛極了,拉著冰雪老人的手臂,質問道:“你告訴我,到底是誰干的,我這就去給師弟報仇?!北├先藴嫔5牡溃骸笆俏迳煊虻乃{發銀尊,我察覺之后趕到時,師兄他已經奄奄一息……”聽完冰雪老人的講述,寒鶴怒上心頭,嚷著要去報仇。趙玉清沉聲道:“師弟莫要激動,藍發銀尊實力驚人,你去也報不了仇,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先把三師弟安葬了再說?!狈綁羧銊裎康溃骸岸熜?,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但眼下還是先讓三師兄入土為安吧?!焙Q聞言稍稍平靜,沒有再多說。見大家情緒穩定,天麟突然道:“陳風不知道情況怎么樣了?”玲花苦澀道:“三師叔祖都死了,陳風估計也是沒有逃脫?!碧祺胛⑽u頭,似欲反駁,可想了想,反駁有什么意思呢?至此,眾人沉默,大家帶著田磊的尸體,返回了騰龍谷。進入騰龍府,方夢茹將此前的情況與冰雪老人說了一下,聽得一旁的玲花淚水直落,拉著冰雪老人的手臂哭泣道:“師叔祖,師傅死了,師兄又昏迷了,我好難過?!北├先溯p嘆道:“玲花,堅強點,一切都還沒有結束?!闭泻舯娙寺渥?,趙玉清表情沉痛的道:“目前云巖的尸體估計是找不到了,我們就把師弟、李風與飛俠一起先埋葬。等大家情緒穩定之后,我們再展開反擊,務必要把五色天域在冰原的三大神將鏟除?!毙略律燥@冷靜,詢問道:“師祖,是現在就動手,還是等大家到齊之后?”趙玉清道:“這是本谷之事,眼下除林凡昏迷外,其余之人都在這里,就不勞動其他人了?!北娙寺勓?,一致贊同,當即便由寒鶴抱著田磊的尸體,冰雪老人抱著李風的尸首,玲花抱著飛俠,跟隨在趙玉清、方夢茹身后,離開了騰龍府,將三人送往天華洞府。對于騰龍谷而言,天華洞府是歷代谷主的安葬之地,常人一般是不能葬在那的。如今,田磊身為趙玉清的師弟,有趙玉清出面,此事也勉強說得過去。天麟跟在眾人身后,來到了天華洞府外,除了趙玉清、方夢茹、寒鶴、冰雪老人之外,其余之人都被攔在了外頭??粗锢?、李風、飛俠的尸體被趙玉清等人帶入,新月與玲花都十分傷心,舞蝶稍稍平靜,天麟卻是臉色奇異,思緒陷入了回憶之中。說實話,田磊、李風、飛俠三人對天麟來講,影響并不大,真正影響天麟的是丁云巖。那些兒時的記憶在此刻涌上心頭,使得天麟突然對人生有了一種新的感悟。以往,天麟頑皮開朗,總覺得諸事順利,對人生的看法顯得單純膚淺。而今,在經歷了諸多事情之后,天麟才猛然發現,原來人生的道路上還有許多東西,是他之前所不懂?;蛟S,這就正如古人所說,只有悲傷才會加速一個人的成長。若一直生活在快樂之中,人就會永遠都停留在原地不動。領悟了這個道理,天麟心中一下子清醒了許多??纯瓷砼缘男略屡c舞蝶,天麟突然發現,自己對她們是那樣的在意,若然失去她們,他簡直是不敢想象。由此,天麟的心智開始走向成熟,他明白了什么叫珍惜,也懂得了人生有許多東西是必不可少的,必須用心去追求。等待中,趙玉清四人緩步而出,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悲傷,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很多。揮揮手,趙玉清沒有開口,帶著眾人返回了騰龍府。落座之后,趙玉清道:“眼下情況對我們很不利,圣僧身體不適,林凡昏迷,離恨天尊傷勢沉重,江清雪急需醫治,加上天麟的傷,我們能派上用場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狈綁羧愕溃骸按髱熜?,我們可以加強防范,并設法加快受傷之人恢復狀況,以應對當前的形勢?!壁w玉清點頭道:“我考慮了一下,林凡就交給四師弟,不要急于求成,要根據他的身體情況而定。天麟暫且在此療傷,江清雪那里我稍后去看望一下,先穩住她的情況,待天麟傷愈之后,再設法救治。剩下天尊那里,只能讓他先自己療傷,師妹與二師弟負責騰龍谷的防御工作,務必不能再讓敵人有機可乘了?!甭勓?,眾人沒有異議,冰雪老人立時帶上昏迷的林凡,叫上玲花走了。新月帶著天麟,讓他到自己的住處療傷。舞蝶則跟在方夢茹身側,離開了騰龍府,來到谷口處巡視著四周。此時,時近中午,騰龍谷又恢復了平靜,只是氣氛與往昔有了很大的不同。天空,風雪依舊,看不出什么不同,可冰原三派卻從這一刻開始走向衰弱,最終等待著他們的將會是什么結果?御劍凌空,一路逃亡。陳風在離開了田磊之后,一心只想快點趕回騰龍谷求助。然而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他萬分焦急,急于趕路之際,一聲冷酷的陰笑自虛空中傳出。是時,陳風心神一震,立馬停身四顧,口中喝道:“什么人,有種就出來?”微光一閃,光影浮現,一個由光芒組成,若隱若現的身影出現在陳風眼中。一見此景,陳風臉色大變,脫口道:“元神之體,你是西域白頭山的白發仙童?”嘿嘿一笑,白發仙童道:“不錯,你還有幾分眼光。我剛剛才殺了一個騰龍谷弟子,現在又遇上一個,真是運氣不錯?!标愶L心神震動,質問道:“你把誰殺了?”白發仙童笑道:“一個叫飛俠的小輩,兩招就解決了。希望你比他強,不然就太沒有意思了?!标愶L聞言又驚又怒,恨聲道:“你會不得好死?!卑装l仙童冷哼道:“現在是我讓你不得好死,你最好看清楚形勢。來吧,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先出手?!标愶L沒有沖動,他心知自己不是對手,首先想到的就是逃走。然而此去騰龍谷還遠,自己有機會逃回去嗎?思索中,陳風大吼一聲,揮劍猛攻,施展出易園的斬妖伏魔劍訣,密集的劍芒層層收緊,出現在白發仙童四周

                      大家……”正說到一半,猛然間,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舉起手來,見到這一幕,王冥停下話語,伸了伸手道:“這位先生有什么問題嗎?”微微低那了點頭,中年人一臉平靜的道:“我剛才的選擇,顯然你沒有看到,沒錯……我同意你的說法,什么最強的玩家,那全是狗屁的說法,說這句話的人,根本就是買大腦的!”什么!聽到中年人的話,所有人都憤怒的轉過頭,朝中年人看去,可是下一刻……所有人的臉色都不由蒼白了起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配在他們面前如此傲慢的話,那么這個中年人就是那唯一的人選了!作為連續四年縱橫不敗的神話,作為橫跨43個游戲的無敵王者,他是絕對有資格說這樣的話的,在座的各位,只能算是他的后輩了!仿佛沒有看到大家憤怒的目光,中年人低沉的道:“在討論到底哪一個職業最強之前,必須先考慮是哪一個游戲,要考慮游戲職業,技能,參數的設定,不同的游戲,擁有著不同的設計,這個游戲里戰士最強,可是換個游戲,戰士可能就是垃圾了,玩家的作用,不過是將游戲人物控制的更加巧妙罷了,并不能改變職業的強于弱!”說到這里,中年人頓了一下,隨后繼續道:“所以……想要確定到底哪一個職業最強,必須要確定一下是什么游戲,各個職業技能是如何設置的,參數如何?各職業之間,是否平衡?如果不給出這些數據,是無法進行評估的!”啪啪啪……聽了中年人的話,王冥雙眼中放射出銳利的光芒,興奮的拍著巴掌,王冥贊嘆的道:“這位先生說的真是太好了,雖然我不太懂游戲,不過我相信,你的話說的絕對沒錯,如果連職業體系都沒有確定的話,如何評估職業的強與弱?”這……聽了王冥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遲疑了起來,確實……以剛才為例,如果把暗黑破壞神也加入到職業體系中,那肯定是暗黑破壞神最強了,只要不停的放世界末日就可以了,任何人,只要一進地圖就會被毀滅,連近身都有所不能??!所有人思索間,中年人繼續道:“如果我預料的沒錯的話,貴公司一定是研究出了什么新游戲,找我們來進行測試的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最起碼要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讓我們進入到游戲中,進行內部測試,然后我們可以給出大概的答案,不然的話,沒有人知道哪一個職業是最強的!”游戲?聽了中年人的話,王冥不由一愣,這什么和什么???王冥可不認為這只是一個游戲而已,這可是真實無比的,是為冥王軍團做準備的!不過……思索間,王冥的眼睛不由的亮了起來,說是游戲,其實也沒什么不可以??!只要分離他們的魂魄,然后讓他們的魂魄進入到冥界中進行測試,這樣一來,到底哪一跟兵種最強,大家一比就知道了!思索間,王冥不由的興奮了起來,猛的一拍桌子,王冥興奮的站了起來道:“各位,實話相瞞,大家期待已久的虛擬現實游戲,我們已經做出來了,今天找大家來,就是要對游戲進行測試的!嘿嘿……”什么!聽到王冥的話,在場的上千游戲高手全部都站了起來,虛擬現實!這可是網絡小說中常見的一幕,可是要把他們變成現實,所有人都認為不太可能!驚嘆間,剛才發言的中年熱皺了皺眉頭,謹慎的問道:“這位先生,我想問一下,貴公司的虛擬現實到底達到了什么程度?擬真度有多少?”恩……聽了中年人的話,王冥不由的思索了起來,好半天……王冥斷然道:“我們的虛擬現實已經達到了終極形態,擬真度百分之一百!”??!聽了王冥的話,所有人都瘋狂了,包括中年人在內,所有人都呆呆的張大了嘴巴,這怎么可能!百分之百的擬真?看著眾人一副我有話要說的樣子,王冥一笑,揚手阻止了大家的發問,低沉的道:“各位,我知道大家有很多問題要問,不過不要著急,等大家進入游戲,就什么都明白了,我可以告訴大家,這將是以后世界上唯一的游戲,而且……”說到這里,王冥轉頭朝中年人看去,雙目精光四射的道:“這個游戲,無論你現在是什么狀況,都會給你一次新生,也就是說,進入游戲后,你們都會恢復到最年輕的狀態,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都是這樣!”第四百七十章游戲開始三天后,王冥利用自己的能量,一一將上千冥游戲高手的魂魄進行了分離,隨后……將他們的魂魄碎片,引導入了冥界,存放進了養靈閣中,所有進入養靈閣的魂魄,都烙印上了王冥的精神印記,是永恒不滅的!這個世界上,可以毀滅他們的只有王冥!冥王之所以是冥王,是因為他掌管著生命,雖然……神魔都可以殺人,但是他們只可以消滅肉體而已,對于靈魂,他們是沒有辦法破壞的,不然的話,當年他們也不會只是將冥王,死神,以及睡神封印了,直接滅掉就是了!這個世界上,只有冥王以及死神和睡神,擁有消滅靈魂的能力,所以……一旦進入了養靈閣,那么就意味著不死,就算創世神親來,暗黑破壞神趕到,也無法將他們的靈魂抹去,一旦受到傷害,王冥的冥王烙印,會將這些家伙瞬間拉回來,并且在養靈閣中進行還原,所以說,這千名游戲高手,都好運氣的成為了不死之魂!至于這些玩家的主魂魄,依然留在了人間界,現在……讓王冥發愁的是,由于空間阻隔,雖然上千名玩家已經進入了冥界,但是……他們與養靈閣中的魂魄交流很困難,更別提什么指揮了!無法可想之下,王冥找到了白頭博士,為每一個人,提供了一個精神收集放大裝置,也就是那個頭箍,這樣一來,只需要按照秘法切換主副魂魄,就可以自由的進出冥界了,不過值得一說的是,一旦控制了副魂魄,主魂魄就會陷入休眠狀態,可是控制主魂魄的時候,副魂魄卻可以憑借本能依然在活動!基本上,主副魂魄之間的關系,就好象一個電腦的兩個操作系統一樣,可以互相切換轉換,當一切都準備完畢的時候,對冥界各職業的測試,終于開始了。為了能和上千名精英一起探索,感受大家的獨特之處,順便完善冥界內的各種布局,王冥也強制分離了魂魄,形成了一個一主一副兩大魂魄,和上千名世界電子競技最強者,同時進入了冥界!嗖……隨著主副靈魂的切換,下一刻……王冥的副魂魄,與其他上千個家伙的副魂魄進入了冥王殿的養靈閣中,一時間,上千團白色的光團,在養靈閣虛無的空間中飄蕩著!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目前……王冥只設置了進入養靈閣中的入口,卻沒有設立出口,不過這難不倒王冥,雖然是只是副魂魄,但是畢竟還是冥王的副魂魄,擁有著冥王的一切功能,只設定了一下,便開啟了通往骷髏山谷的通道,下一刻……一道光芒閃處,一個兩米高的光門,出現在虛無的空間中!嗖嗖嗖……劇烈的呼嘯聲中,上千個光點,呼嘯著朝光門躥了過去,以這些頂級高手的經驗,現在所在的位置,應該是游戲大廳,而這扇大門,正是通往游戲的通道,之所以如此拼命的趕過去,大概是想搞個什么第一進入的獎勵吧!只可惜……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哪里來的什么獎勵??!思索間,王冥也跟隨在眾人的身后,沖出了養靈閣,下一刻……光線一亮間,王冥和上千名高手的魂魄,出現在了骷髏山谷的正上空。放眼朝周圍看去,一道道漆黑的影子,呼嘯的在空中穿梭著,見到這一幕,王冥立刻沖了過去,光團迅速的幻化成人形,手舞足搗間,瘋狂的攻擊著周圍的黑色鬼魂,只幾下間,便消滅掉了一個魂魄,一道道亮光蜂擁的朝王冥聚集了過來,下一刻……代表著王冥的魂魄,更加的明亮了!見到這一幕,其他的游戲高手紛紛明白了過來,有樣學樣的幻化出自己的身體,朝周圍的黑色魂魄發動了最強的攻擊,一時間,整個空間中光芒流轉,一只又一只的鬼魂被一一毀滅!與此同時,吞噬了鬼魂的能量后,所有人的實力都在不斷的提升著!嗖嗖嗖……密集的呼嘯聲中,上千道人形光團,在半空中不斷的穿梭著,飛行著,伴隨著殺戮的進行,一個個光團慢慢的變大,慢慢的變強著……最后,終于有人開始發現,無論怎么屠殺鬼魂,也無法再吸收一絲能量了!見到這一幕,王冥帶頭沖了下去,光芒一閃間,王冥的副魂魄,瞬間鉆進了一具骷髏中,下一刻……骷髏周圍的骨骼,紛紛朝骷髏聚集了過去,在靈魂之力的調動下,一只殘破的骷髏,慢慢的站了起來!看了看自己殘破的身軀,王冥不由的笑了起來,這算什么東西???骨頭長短不一,最夸張的是,骨骼表面,還布滿了裂縫,一副隨時都可能散架的樣子!不敢怠慢,為了不被人拉下,王冥彎下腰去,從地上拿起了一根大腿骨,朝周圍的骷髏攻了過去……接下來的三個月中,古戰場上,五大世家和神魔聯軍打了個不可開交,可是整個冥界卻銷聲匿跡,一點動靜都沒有!三個月來,王冥將主魂魄和軀體放在了冥王殿的核心區域,在閉關之前,王冥的肉體強度,以及精神力,都已經達到了10萬的境界,只有屬性能量偏低,為了彌補屬性能量的差距,所以王冥選擇在冥殿核心修煉,這里的死冥之氣是最濃厚的,在這里修煉一天,足可以比擬冥界其他地方修煉十天了!三個月的時間里,王冥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副魂魄之上,隨著不斷的殺戮,王冥終于達到了綠四級的境界,和其他所有人一樣,都到達了必須融合武將魂的階段了!其他的上千名游戲高手也就罷了,他們只需要在冥界中尋找特別強的魂魄融合就可以了,不過王冥不同,他要融合的,是自己的魂魄,就算是分身,王冥要鍛煉的,也是自己的戰技,至于主體,還是留在冥界核心為好!這樣一來,無論副體遭受到什么樣的傷害,都可以很快恢復,并且不損傷主體!在王冥融合了主魂魄,成功的提升到青五階后,公布了進階的要求,隨后……上千名游戲高手,竟然全部成功的一次性進階,果然無愧與他們世界頂級的稱號,要知道……事實上,綠四到青五的進階,失敗的概率是很大的!接下來的兩個月,是最重要的兩個月,從青五階開始,每一個人的職業體系就劃分了出來,到底是弓手?還是武士,還是法師,都將從這里開始決定下來。猶豫再三,王冥選擇成為亡靈法師,此刻……王冥的智力,已經隨著智力的提升,達到了2000,是普通人的十倍以上,這樣高的智力,不當亡靈法師真的可惜了!王冥的想法很簡單,他的這副身體,遠遠稱不上強大,只能算是一般,而且身為死靈,也不可能依靠天然的藥材提升自己的實力,想要提升肉體強度,可謂是難上加難!至于屬性能量,這是一定要修煉的,每殺死一個敵人,王冥都將獲得被殺死生物所攜帶的死氣,也就是屬性能量!除了肉體能量和屬性能量外,由于是同一個魂魄的兩個部分,所以智力和精神力,主副魂魄是共享的,所以目前的王冥,精神力達到了20萬,和所有的職業高手是一樣的,屬性能量上,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智力,上千名職業高手,智商都在220左右,而王冥的智力卻達到了二千多,這是唯一的差別!只不過……智力對于法師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呢?對于這個問題的答案,王冥很想知道……第四百七十一章變態亡法當五個月過去之后,王冥的副體屬性,也已經初步的顯現了出來:王冥副體:肉體能量三級:200;肉體強度三級:200;智力四級:2000;精神力六級:200000;屬性能量四級:1000;屬性:冥;看著自己探測出的身體數據,王冥不由的苦笑了起來,五項數據中,有兩項和主體完全一樣,分別是主力和精神力,同時……有三項數據發生了變化,分別是肉體能量,肉體強度,以及屬性能量!可以說,與靈魂有關系的兩項數據——智力和精神力是不變的,雖然副體的魂魄是分離出來的,但是還是和主體聯系在一起的!至于其他的三個數據,肉體能量,肉體強度,以及屬性能量,都是與身體有關系,雖然靈魂還是那個靈魂,但是肉體卻換了,所以屬性也降了下來。肉體就是這樣麻煩,一旦被摧毀了,就要花費很長時間修復,如果進化成僵尸還好說,回到血池中泡上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強度,可是骷髏的話,一旦被毀滅,那就什么都沒了,一切回到起點,重新開始!不過好在,王冥現在選擇的是亡靈法師,對于肉體能量,肉體強度要求不高,唯一要求高的,就是屬性能量,沒有一定的屬性能量保證,根本就召喚不出任何的亡靈軍團,也不可能發動任何亡靈法術!現在,王冥只有一千的屬性能量,慢慢探出右手,下一刻……一根粗糙的骷髏法杖出現在王冥的手中,喃喃的念叨了幾句后,法杖揮處,一只嬌小的骷髏,出現在王冥的面前!什么!呆呆的看著這個被自己召喚出來的,個頭只有一米五左右的小骷髏,王冥不由的愣住了,這家伙是什么玩意?怎么會這么小的?朝周圍看去,其他選擇了亡靈法師方向的家伙,召喚出來的都是個頭兩米左右的大家伙,可是王冥召喚出來的,卻嬌小的象個小蘿莉,這算怎么回事???疑惑的打量著自己召喚出來的小骷髏,下一刻……王冥渾身不由的劇震!這怎么可能!竟然……竟然是傳說中的靈魂收割者!所謂的靈魂收割者,是和骷髏王者同級的存在,唯一不同的是,骷髏王者是文將,而靈魂收割者,是武將,兩者同為骷髏大軍中的最強者!靈魂收割者,使用的是一把又窄又尖的長刀,是冥界最恐怖的存在之一,而且……可以進化成僵尸的終極強者裁決者,以及最終極的,幽靈類的滅絕者,絕對是冥界狠角色中排名前四的家伙??!看著面前嬌小的靈魂收割者,王冥激動的渾身顫抖了起來,雖然……這還只是一個初級的赤眼靈魂收割者,但是不要緊,只要屠殺夠足夠的生靈,他就可以進化成紫七級的靈魂收割者了,然后進入血池,進化成赤一級的裁決者……想到這里,王冥不由興奮的笑了起來,低下頭,王冥看了一下自己的數據,下一刻……王冥不由的苦笑了起來,就召喚了一只靈魂收割者,而且還是一級的,自己那1000的屬性能量,就徹底的被消耗光了,看來……自己的屬性能量,還是太低了??!不過,這難不倒王冥,走到無人的角落,王冥迅速的進入了冥界核心,然后切換到主體中,強行灌輸了1000能量過來,然后再切換到副體上,再次召喚起了一只靈魂收割者!如此這般,一連倒了20次,20名赤一級的靈魂收割者便誕生了,當王冥試圖再次召喚一只的時候,雖然召喚成功了,但是已經被召喚的靈魂收割者,卻倒下了一個,見到這一幕,王冥知道,自己目前所能控制的靈魂收割者數量,已經達到了極限!計算了一下,召喚一個一級的靈魂收割者,需要1000的屬性能量,需要占用10000點精神力,雖然有點夸張,但是也算可以了!可是,為什么別人只能召喚普通的骷髏,只有王冥能召喚出靈魂收割者呢?難道……是因為他的身份是冥王嗎?不……斷然搖了搖頭,王冥知道,這大概就是智力的作用了,智力越高,所召喚的亡靈種類就越高級,以骷髏召喚為例,王冥兩千的智力,足以召喚起最終極的骷髏兵種了!思索間,王冥不由的傻笑了起來,如果自己的屬性能量達到一萬的話,不知道可不可以直接召喚僵尸的終極職業——裁決者呢?同樣的……當自己的屬性能量達到十萬的話,不知道可不可以直接召喚幽靈類的終極職業滅絕者呢?思索間,王冥迅速的切換到了主體上面,經過五個月的鍛煉,主體的屬性能量,已經達到了40000,雖然距離召喚幽靈類的生物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不過召喚裁決者,應該不成問題了吧!思索間,王冥的主體切換到了骷髏山谷中,可惜的是,不等王冥有動作,周圍見到王冥出現的游戲高手紛紛擁了過來,這些家伙都知道,王冥可是這個游戲的老板,和他要點好處,絕對沒有問題的!說實在的,在座的所有人,都是絕對的游戲高手,對游戲的理解和眼光,那絕對是專業頂級的,在玩了半年這個“游戲”后,他們已經認定了一點,這個游戲,以后將取代所有的游戲,成為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游戲!本來,王冥所說的百分之百的擬真,所有人還不相信,可是親自試過后,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百分百擬真的游戲,只是不需要吃飯和喝水而已,其他的一切都完全與真實無異!看著迅速圍上的人群,王冥不由的苦笑了起來,自己的副體也就罷了,面貌完全的不同,可是主體大家都見過的,就算擋住臉,卻擋不住身形,一眼就可以認出來。要知道,王冥現在的肉體能量,肉體強度,都已經達到了20000,那簡直是非人類的肉體啊,那種爆炸性的能量,光是從外表看就能看出來了,想藏都藏不住。雖然大家都不能說話,但是意識的交流,還是可以的,要說的話,直接便出現在了王冥的腦海內,所有人都紛紛要求增加金錢掉落,增加武器裝備和防具,提供技能書,并且創建任務系統,以及其他的游戲項目!聽著大家紛紛的吵嚷著,王冥不由愕然愣在了那里,副體在的時候,大家不認識他,所以有什么問題也不和他說,這讓王冥以為沒什么問題了,哪知道……主體剛一露面,便出現了這么多問題!金錢,裝備,這些倒還好說,可是……對于技能,以及任務,這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安排了,要知道……一旦傳授他們技能,這都是在現實中可以施展的,如果光是面前的一千人還好說,完全可以將他們控制起來,可是如果以后要擴大規模的話,麻煩就出來了,王冥可以控制一千人,卻根本控制不了千萬人??!思索間,王冥的眉頭不由的越皺越緊,怎么辦……到底該怎么解這些問題?本來……王冥已經打算對外開放冥界了,以游戲的形式,對全球進行宣傳,可是現在看來,這么多難題的出現,對全人類開放游戲,恐怕難以實現了!第四百七十二章意外災難心有所想,王冥也沒心思再在冥界留下去了,立刻回到了人間界,打了國際長途,命令沙非立刻組建冥朝游戲公司,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金錢和武器的兌換問題,至于技能和任務,這在目前來說是無法可想的。隨后,網冥又聯系了冥朝下屬的網絡中心,將實際情況說了一下,可是……面對王冥的困難,沒有人能提供什么辦法,如果是網絡,如果是游戲,他們肯定輕松搞定,但是問題是,冥界也是現實中??!無奈下,王冥只好回到了冥界,移動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隨后開始實驗了起來,先是默訟了一下裁決者的召喚法術,隨后右手一展間,灰霧繚繞間,兩只身穿土黃色法袍的僵尸,慢慢的從地面上站了起來!這……看著面前的兩只僵尸,王冥不由的目瞪口呆,絕對沒錯了,這兩個家伙的形象,和黑皮手抄本上的裁決者一模一樣,這下可發達了!不過……看看身上的屬性能量,再次枯竭了!二話不說,直接回到了冥殿核心,恢復了能量后,再次回到了兩只裁決者面前,僵尸召喚術,再次噴薄而出……嘩啦……嘩啦……一陣脆響間,地面上再次爬起來了兩只裁決者,可是與此同時,第一次被召喚起來的兩只裁決者,卻頹然倒了下去,奶奶的……看情形,目前召喚兩只裁決者,就已經是極限了!大約估計了一下,一個裁決者,需要10000的屬性能量,以及10萬的精神力做支撐,是靈魂收割者消耗的十倍!老天……按照這樣推算下去的話,那召喚滅絕者的話,豈不是要10萬的屬性能量,以及百萬的精神力才能支撐一個?駭然間,王冥下意識的回憶了一下召喚滅絕者的口訣,隨后隨便的一揮手,事實上……王冥沒有打算真正召喚滅絕者,畢竟……王冥現在的實力,還不到那個境界,只是無聊的試一試而已??墒?,這不試不要緊,一試之下,伴隨著王冥隨意揮出的右手,頓時……一道灰黑色的霧氣,瘋狂的回旋了起來,只一剎那之間,便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狂飆,圍繞著王冥轉了起來!感受著周圍恐怖的能量狂飆,王冥駭然的張大了嘴巴,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這樣!就算召喚不成功,難道不是該什么反應也沒有的嗎?思索間,圍繞著王冥旋轉的黑色狂飆,迅速的化成了颶風,瘋狂的吞噬著周圍空間中的死冥之力,可是很顯然,冥界內的死冥之氣雖然已經很濃厚了,但是卻遠遠不能滿足需要!與此同時,王冥感到腦海內一陣真眩暈了起來,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強制性將他的靈魂給抽走似的。不好!眼看著黑色的狂飆肆虐的朝周圍擴散開來,下一刻……一省爆喝聲中,死神巨大的身影,出現在了王冥的身邊……苦笑著看著王冥,死神苦澀的道:“我說冥王陛下啊,你這是在做什么!難道你要毀了冥界嗎?你必須要知道,在冥界,你的命令就是天意,就算你本身的能量不足,所有的死靈也會不顧一切的去按照你的命令,發動召喚法術的!”??!聽到了死神的話,王冥愕然張大了嘴巴,與此同時,死神繼續道:“召喚滅絕者,最少需要10萬的屬性能量,以及百萬的精神力,首先說著屬性能量,如果你本身實力不到的話,就得強行從周圍攝取能量,然后進行粹煉,基本上,目前冥界全部的死冥之氣,也就夠你召喚四只滅絕者的,粹煉太浪費死冥之氣了,我每天忙到死,也經不起這么浪費??!”聽了死神的話,王冥不由尷尬的撓了撓頭,死神的話別人也許不懂,可是王冥卻明白,自然的精粹,那可是百倍的啊,其效率比人體高上上百倍,本來可以召喚100只滅絕者的能量,被自然之力一精粹的話,也就能召喚一只了!可謂是靈體級別的存在了,這等于是在用一個世界的力量,來進行召喚了!思索間,死神繼續道:“而且冥王老大,你現在的精神力,不過才20萬而已,可是滅絕者需要一百萬的精神力做支持,你現在已經超負荷了,而一旦你的精神力受到震蕩,整個冥界恐怕得發生災難性的震蕩啊,你看……來了!”隨著死神的話,整個冥界仿佛遭遇到了九級地震一般,劇烈的晃動了起來,包括冥王殿在內,所有的建筑都在晃動中不斷的坍塌,整個冥界地面上,更是裂出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縫,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哎……苦笑一聲,死神慢慢揚起了手中的死神鐮刀,無奈的道:“沒辦法了,看來我只好幫幫你了,不然的話,冥界就算不毀,也徹底癱瘓了,冥王陛下小心了,我先釋放死冥之氣,為你的召喚提供足夠的能量,不然的話,失去了死冥之氣的保護,整個冥界會被震蕩徹底毀滅的!”隨著死神的話語,下一刻……無數道黑色的魅影,呼嘯著從死神鐮刀上躥了出來,張著恐怖的大嘴,紛紛朝周圍逃去,不過下一刻……所有的魅影,全部被周圍的黑色狂飆所吞噬,沒有一個能逃的掉!伴隨著死神鐮刀上不斷躥出的魅影,一只淡淡的,虛無的影子,由淡到濃的出現在王冥的面前,一隱一現間,分明是一個幽靈的形象,與此同時,周圍的地面震蕩的更加的厲害了!不好!見到這一幕,死神驚恐的道:“冥王,我只能幫你補足屬性能量上的差距,可是精神力方面的差距,我也沒辦法對付,你快想想辦法吧,不然的話……不但冥界要被毀掉,你的精神也勢必大受創傷,恐怕……沒有一百萬年以上,是絕對不可能恢復的!”我靠!聽到了死神的話,王冥不由大罵一聲,這都什么事啊,只是召喚一個滅絕者而已,怎么會搞出這么多事情!竟然把整個冥界都牽連了進來,這玩笑可開大了!思索間,死神似乎是感受到了王冥的想法,苦笑著道:“老大……還好你召喚的是滅絕者,你要是召喚冥龍的話,毫無懷疑,整個冥界會在你召喚的一瞬間徹底崩潰,使的無影無蹤,實力不到,就不能亂搞啊,用人類的話說,這叫走火入魔??!”聽了死神的話,王冥不由焦急萬分,早知道這樣,殺了他也不敢這么搞啊,可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誰知道該怎么解決??!感受著大腦一陣一陣的眩暈,以及那種抽髓般的痛苦,王冥不由的苦笑了起來,難道……堂堂一代冥王,竟然要被自己給搞完蛋了嗎?哎……就在王冥和死神急的不可開交的時候,一道曼妙的,深沉的嘆息聲中,一道絕美的女性身軀,出現在了王冥的身邊,與此同時,曼妙的聲音開口道:“冥王陛下,看來……你的身邊,不能沒有我??!”聽到這道曼妙的聲音,王冥不由愕然轉頭看了過去,入目所見,風華絕代的睡神,一臉微笑的出現在他的身側,看著膃肭感冥痛苦的表情,睡神憐惜的探出玉手,輕輕的按在了王冥的額頭上,下一刻……睡神呢喃著道:“不要著急冥王陛下,有我在,一切都不是問題,放輕松,配合我……”第四百七十三章恐怖滅絕冥界最快的兵種,非幽靈莫屬,由于根本沒有實體,所以他們完全不受重力影響,再加上忽隱忽現的詭異戰技,以及完全的靈體攻擊手段,讓幽靈成為了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如果一定要在世界上找出一個最恐怖的存在的話,那非幽靈莫屬!傳說中的妖魔鬼怪,其實都是幽靈的表現形式而已,從外表看起來,所謂的幽靈,就是一個透明或者半透明的斗篷,沒有手,也沒有腳,連身體和頭顱都沒有,所能見到的,不過是一件透明的斗篷,或者是什么都看不到!幽靈的特點,可以穿越任何的物質,可以自由的隱藏行跡,雖然單就隱身上,不如吸血鬼那樣的徹底,但是卻更加的詭異,更加的不可理解,而且飄忽的速度,絕對是世界第一強,沒有任何一種生物和兵種,敢和幽靈倆比速度,當然……飛行系的生物是除外的?;旧?,幽靈的速度,是不可目見的,百米之間,一閃一現之間的功夫而已,換句話說,一秒就可以移動幾十米,只要在能力所及的范圍內,幽靈幾乎是沒有距離這個概念的!幽靈的移動,往往比敵人的攻擊還快??梢哉f,幽靈是一種追求極限速度的兵種,攻擊力中等,由于身體是能量的凝聚體,所以對物理攻擊是免疫的,這也是為什么人類無法攻擊鬼魂的原因,就算可以看到,卻無法傷害到!不過,總體上來說,幽靈的攻擊,是不值一提的,除非在暗殺的情況下,不然的話,很難對同級的對手造成太大的傷害,至于幽靈的防御,對于普通人來說,那就是無敵的,可是事實上,幽靈的防御,應該用弱字來形容。由于身體是死冥之氣凝聚而成的,所以……對于能量攻擊,幽靈并沒有防御能力,無論是斗氣魔法攻擊,還是靈體攻擊,都可以對幽靈造成巨大的傷害,不過一切都有個前提,那就是你必須要能命中幽靈才可以!幽靈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尤其是在移動的時候,更是不可琢磨!基本上,幽靈就是這樣一種,擁有超越極限,絕對無法比擬的速度,攻擊適中,但是防御卻超級薄弱的一種兵種,類似與盜賊一類的存在,可是……卻絕對不是盜賊職業可以比擬的!如果拉出一只幽靈和一個盜賊上擂臺比武的話,很可能勝利者是盜賊,因為盜賊的速度雖然慢了點,但是攻擊強,尤其是盜賊的一系列

                      ,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會被派以消滅任何可能威脅他們的存在?!薄拔艺娴目梢耘c他一戰?”聽到黃金巨龍羅里沙特爾的話,七夜遲疑的問道,剛才在最后的進攻中,迪斯特威不架不招的承受他全力的進攻,卻絲毫無損的模樣,已經讓他產生了一種挫折和無力感,內心更是將迪斯特威定格在無法戰勝的地位?!按笕?,您此時的本源能量已經遠遠超過當年全盛時期的九耀大人,而全盛時期的九耀大人,他雖然無法打敗迪斯特威,但是至少也能讓迪斯特威受傷。所以大人您只要能控制您體內的本源能量,您決對有機會打敗迪斯特威?!薄安诲e……我現在不僅擁有我從前的本源能量,而且晨星兄長也將他所有的本源能量全部給了我,如果我可以控制住,應該可以不被迪斯特威殺死?!逼咭剐闹邢肓讼?,突然神情喜悅的說道?!安槐坏纤固赝⑺??如果這就是你的目標,那你根本不必多想,好好享受最后一個月的時間,然后等著被迪斯特威殺死?!泵防谞柊l出一聲冷笑?!拔摇甭牭矫防谞柕脑?,七夜知道自己的話惹得梅利炎爾不高興,他張開口卻說不出一句話,因為他剛才的話就已經未戰先敗了?!叭绻阆牖钕聛?,如果你不想讓紫雪兒跟著你一起去死,那么你的目標決對不是不會被迪斯特威打敗,而是打敗他?!泵防扑箮е娙俗叩狡咭姑媲??!按驍〉纤固赝??”聽到梅利菲斯的話,七夜心頭一震——打敗自己現在全力都無法打敗的敵人嗎?“夜,你放心,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的,不管你去那里?!痹诿防扑沟氖疽庀?,紫雪兒會意的走到七夜身邊,握著他的手,說出她真心的誓言,不過在這么多人,而且還有長輩在場的地方,她說完后,就一臉羞紅的低下頭,不敢看任何人?!把﹥骸野l過誓,我決對不會再讓你等待我,而現在,我再次發誓,我決對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就算你會死亡,你也只能和我一起走過漫長的歲月后,一起慢慢的老死?!甭牭阶涎﹥旱脑?,七夜慌張起來,他知道紫雪兒這句話的意思——如果你死,那么我會陪你一起去死,或許他可以不重視自己的生命,但是他無法不重視紫雪兒的生命,因為對他來說,紫雪兒的生命已經重過于他的生命?!袄洗?,不就是一個有點強的家伙,如果你一個人不行,我們一起上,我就不信人多打不死他,最多以后被說卑鄙一點,那也無所謂,反正沒人知道我們的名字,老大你就擔下來吧?!薄熬褪?,老大,有我們在,我就不信會有我們搞不定的事,天塌下來當被子蓋,我們搞不定的事,這個世界還沒有過?!薄熬退愦虿贿^,我們拖也要把那個黑家伙拖死,單挑,車輪戰,我就不信那個黑家伙能堅持的那么久?!薄袄洗?,不管對方是誰,只要你讓我上,我就上?!边@個時候,萊特、赤哈爾、亞歷和因格等人走了過來,見氣氛有些僵硬,紛紛開口數落著那個他們看都沒看清的迪斯特威?!袄洗笪业氖?,那輪的到你們來幫我,你們只要給我在旁邊加油就行了,另外記得讓那些觀戰的家伙付錢,你們老大我的戰斗可不是免費看的?!甭牭奖娙说脑?,七夜感覺心里的恐懼漸漸縮小了,一股熱血從心口涌了上來,生出了勇氣和曖意——因為這么多人都陪著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個人面對魔?!胺判牧?,老大,誰敢不付錢,我保證把他扔到湖里去,至于那些食人魚的話——我走之前托付給一個什么小社團幫我養著的,只要去那個小社團,要多少就有多少,看誰敢不付錢?!比R特拍著胸口明目張膽的威脅道?!叭雍镒鍪裁?,打劫一空最好了,還要寫欠條,放高利貸?!逼渌思娂娊腥碌??!啊甭牭饺R特等人的話,七夜苦笑無語,其他人聽到更是愕然?!艾F在你的目標還是不被迪斯特威殺死嗎?”梅利炎爾再一次問七夜道?!笆堑?,炎叔,我的目標還是和剛才一樣,在一個月后,不被迪斯特威殺死?!逼咭箍隙ǖ狞c頭,眼中燃燒起一團火焰,對梅利炎爾大聲的說道:“不過那是因為我要打敗他,徹底的打敗他?!薄昂?,那么從現在開始,你就要開始修煉,修煉到你在一個月后可以打敗迪斯特威為止?!泵防谞柾分景簱P的七夜,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果戰斗之前就沒有斗志,那根本就不會有打敗迪斯特威的可能?!拔乙欢〞驍〉纤固赝??!甭牭矫防谞柕脑?,七夜一個字一個字的回應,然后一臉期盼的望著梅利炎爾?!啊资?,那我應該怎么修煉?”過了好一會兒,七夜見梅利炎爾還不告訴自己怎么修煉,猶豫了一下,終于忍不住開口討教他道?!澳阍趺葱逕??我那知道你要怎么修煉?!甭牭狡咭沟脑?,梅利炎爾幾乎要翻白眼?!把资?,從前不都是你教我修煉的?”七夜則是二眼翻白,聽到梅利炎爾那么說,他還以為梅利炎爾幫自己想好了修煉之道了,那知道梅利炎爾根本不知道?!皬那笆菑那?,現在我那還能教你,一切你自己決定就好了?!泵防谞枃烂C的對七夜說道:“你現在需要思考一個問題,為什么你會被神與魔認為是可以超越他們的存在?!薄拔覟槭裁磿强梢猿剿麄兊拇嬖??”聽到梅利炎爾的話,七夜陷入了深思中,在他腦海中回想起很久以前,在他沒有完全出世的時候,那時所聽到神與魔的一些對話?!耙驗槲业谋举|能力是吸收一切能量,將那些能量全部同化成為我自己本身的本源能量,如果我不斷的吸收那些能量,我就可以越超神與魔,成為比他們還強大的存大?!逼咭瓜肫鹆水斈暝趧傆幸庾R時,神與魔的對話,歡悅的說道:“對了,九耀兄長還留下了其他兄長的靈魂能量給我,如果我吸收了他們的能量,化成我的本源能量,打敗迪斯特威決對不會太難?!薄啊氵€記得,為什么當年九耀會把你封閉起來,不讓你到這個世界嗎?”“九耀兄長是害怕我跟他們一樣,被魔留下來的欲望污染?!甭牭矫防谞柕脑?,七夜神情古怪的望著他,不明白這個時候他問這個問題做什么,心中感覺自己炎叔是不是透逗了?!澳阏娴囊詾橹皇菫榱瞬蛔屇惚挥廴??”梅利炎爾見到七夜的神情,就知道七夜腦子里在想什么,無奈的反問道?!安皇沁@個原因難道還會是什么原因?總不會是我……”隨口答道的七夜,腦海中突然閃過曾經神與魔對話的后面那些,驚叫道:“難道是因為我無法控制我原本的本源能量,因為這個原因,九耀兄長才會把我封鎖在里面?是這個原因嗎?”“凡達伽大人,當年他們離開這個世界之時,將龐大的能量注入了您的體內,雖然您當時將那些能量轉化成您的本源能量,但是以大人您當時的肉體根本沒有辦法承受這股龐大的能量,九耀主人才會將您封鎖住,將您的本源能量不斷的消耗到您可以接受的范圍?!边@時黃金巨龍羅里沙特爾帶領著眾多遠古巨龍治愈了受傷的遠古巨龍后,走了過來,對七夜說出當年他被九耀一直封鎖的主要原因?!澳敲凑f的話,我根本就不能去吸收其他兄長的本源能量?那樣的話,我怎么打敗迪斯特威?”聽到黃金巨龍羅里沙特爾的話,七夜像被針刺一般,一下泄了氣?!半m然我沒有辦法教你,但是我想,會有人可以幫助你的?!泵防谞柵牧伺钠咭沟募绨颍骸傲α侩m然決定了戰斗結果,但是力量的使用方法和戰斗技巧卻可以改變結果?!薄傲α康氖褂梅椒ê蛻鸲芳记??”“你很快就會知道的?!泵防谞柹衩氐囊恍?,然后轉過身,向生命廣場外面走去?!把﹥骸笨粗防谞柕谋秤?,七夜回頭對紫雪兒說道?!拔抑?,你去吧,只要你一個月后平安的回到我身邊就可以了,其余的話,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了?!薄班??!逼咭褂昧Φ狞c了點頭,看到紫雪兒那理解的眼睛,他知道很多話不必再說,說了也是多余的,不過他還是回頭對后面其他人叮囑道:“雪特,哈爾,他們就交給你們了,如果出什么事,到時就由你們負責。還有,幫我好好照顧雪兒。蒼月,拜托你了?!薄昂?!不用你說我也會好好照顧雪兒的?!鄙n月瞳的氣還沒有消,白了七夜一眼,答應下來了?!啊逼咭篃o語以對,他接著走到圣夜學院的導師們面前,走到站在那里面,哭紅了雙眼的女孩的面前,微笑道:“莉莉安,對不起,我回來后一直瞞著你,是七夜哥哥我不對,下次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薄捌咭垢绺?,只要你聽雪兒姐姐的話,一個月后平安的回來,莉莉安就滿足了,莉莉安不要七夜哥哥的什么補償?!崩蚶虬灿行┖π叩牡拖铝祟^,已經成長為少女的她,雖然心境跟以前一樣純潔,但是剛才看到七夜的戰斗,擔心的哭了的她,不好意思讓許久不見的七夜哥哥看到自己哭紅的眼睛?!袄蚶虬?,你放心,七夜哥哥我一定會平安回來,那怕前面有再大的困難我也會越過去。我走了,大家保重?!逼咭股焓址旁诶蚶虬差^上輕輕拍了拍,對眾人報以一個微笑,向已經快離開生命廣場的梅利炎爾后面跑去。所有人都沒有開口,看著七夜和梅利炎爾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外?!耙粋€月后,是嗎?原人與魔的戰斗……”過了許久,前任精靈王喃喃自語道?!暗钕?!殿下!城中街道上突然出現數萬名圣教庭的教徒,他們正瘋狂的殺戮著任何經過他們身邊的人?!本驮诒娙艘詾榭梢运梢豢跉鈺r,生命廣場外一個軍官急急忙忙的跑到雪特貝爾面前?!笆ソ掏??他們怎么有那么多人在夜城?夜城不是有禁止十人以上的教徒聚集?他們是怎么進來的?他們為什么會在街道上殺戮?”聽到有數萬圣教庭的教徒在夜城,雪特貝爾一愣,厲聲反問道?!暗钕隆痹谘┨刎悹柹砗蟮谋娫乱箛蟪?,聽到他的話,都不敢出聲?!盎蕛?,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問題,現在是馬上將這些教徒趕出夜城?!边@時前任精靈王勸阻雪特貝爾后,對夜城守衛統領命令:“現在城中衛隊有多少人?冶少部已經行動了嗎?立即行動?!薄笆?,陛下?!甭牭角叭尉`王的命令,夜城守衛統領立即領令離去,其他負責安全的軍臣也暗自捏了一把汗,雖然此時不追究責任,但是今天過后,到時一定會追究此事責任的?!肮鈶{城中的衛隊和冶少部那點人還不夠,皇家騎士團也立即趕過去?!鼻叭尉`王接著又吩咐道?!氨菹?,那些圣教庭的教徒很奇怪,他們不怕死瘋狂的亂殺,而且他們碰到一起時,也會相互撕殺,直到全身血流盡了倒地而死才會停止?!鼻皝韴蟾媲闆r的軍官見皇家騎士團開始行動,猶豫了一下又開口道?!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難道他們都中了邪了嗎?圣教庭應該跟我國沒有過節才是,而且我國并沒有禁止他們教會活動?!鼻叭尉`王也一時愣住了,在場的大臣也一下愣住,不過其中有一個大臣卻突然靈動一動?!氨菹?,第五和第七軍團因為軍事演習要調動,今天應該正在城外扎營,可以調派這二個軍團進城來?!贝髮④娚忱啬纷呱锨疤嶙h道,他說完后中,悄悄看著前任精靈王,在月夜國軍隊是不允許入國都夜城的,而原本準備與圣教庭合作的他,此時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將圣教庭全部鏟除?!熬谷挥熊婈犜诔峭?,那立即調派進來,決對不能讓夜城再受損失,全力保護城民?!毖┨刎悹柺谝獯髮④娚忱啬返??!笆?,殿下,臣這就去?!贝髮④娚忱啬沸闹兴闪艘豢跉?,立即帶著待衛官前去調動軍隊,他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將那些聯絡過的圣教庭的家伙全部殺死?!拔覀円踩兔Π?,看樣子應該是那個叫迪斯特威的家伙做的?!薄翱隙ㄊ堑?,要不然也不會老大一走就出這種事?!薄白?,去幫忙去?!边@時看了剛才七夜與迪斯特威一戰的萊特他們邊說邊開始離去,一個個臉上都是一副緊張和興奮的模樣?!坝涀?,不得沖進有少女的居民家里,如果查出來,我想你們知道后果的?!笨慈R特等人迫不急待的趕去幫忙,雪特貝爾立即明白他們的想法了?!爸懒恕甭牭窖┨刎悹柕脑?,原本興致勃勃的眾人一下泄了氣,除了七夜之外,唯一還可以鎮住他們的就只有雪特貝爾,當年在七夜離開圣夜學院之后,身為副社長的雪特貝爾為了管住他們,可謂是下了狠工夫,也讓他們不敢違抗他的命令。而這個時候,在雪萊尼歌劇院那里,也正在進行著戰斗,只是戰斗的雙方都是圣教庭?!敖袒蚀笕?,撤退吧?!笔ヲT士團團長帶領著眾圣騎士殺死身邊已經瘋狂的教徒后,對教皇說道。在迪斯特威降臨到這個世界時,圣教庭教徒的意識就被那股力量破壞了,在迪斯特威離開之后,他們的腦海中就只有殺戮的渴望,因一時錯愕,在他們身邊的圣騎士被殺了不少?!耙磺卸纪炅恕吠恕笨粗诟鑴≡和?,戰成一團的教徒和圣騎士,教皇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最后還是走到了大廳中間的傳送陣?!拔覀冏??!币坏赖腊坠鈴哪Х▊魉完囍谐霈F,雪萊尼歌劇院里的大主教還有圣騎士都跟著教皇一起傳送離開了,只留下外面還在不斷互相殘殺的教徒。經過此役,圣教庭與月夜國正式決裂,而圣教庭也因此戰元氣大傷。就在雪特貝爾等人解決迪斯特威遺留下來的圣教庭教徒的時候,七夜已經跟隨梅利炎爾來到了一個奇怪的空間。第一百零七章“炎叔,這里有人能夠幫我讓我掌握和控制力量嗎?”跟隨梅利炎爾通過魔法通道,來到一個空蕩的巨大空間后,七夜開口問他道?!安?,現在沒有,因為這個空間里暫時只有我們二個人,不過可以指導你修煉的人,很快就會過來了,我剛才跟他聯系過了?!泵防谞枔u了搖頭,說道?!斑@個空間好像有點奇怪,炎叔,這是你創造出來的空間嗎?我感覺空氣流動很緩慢,身體出變的沉重緩慢,而且意識也有些奇怪?!睂τ诿防谞柕幕卮?,七夜沒有再問下去,因為他知道梅利炎爾說有人可以指導自己,就一定會有人來指導自己的?!半m然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不過若是你在我創造的這個空間里,你就等于有二個月的時間?!泵防谞栆娖咭拱l現自己創造的空間的不同之處,頗為得意的說道:“這是我近千年來研究創造出來——可以控制時間流失的空間,在這個空間里,所有人的意識都加快了一倍?!薄斑@是怎么做到的?是魔法嗎?還是用本源能量?”七夜好奇的問道?!耙院笪視視r間教你的,不過現在,你快點適應這里,因為指導你的人很快就要來了?!泵防谞柼嵝哑咭沟??!班??!逼咭裹c了點頭,開始讓身體跟著意識行動,讓身體與意識達到統一,這樣才能在這個空間里自由的行動。過了一會兒,七夜身前的空間出現一個魔法傳送陣,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魔法陣里出現?!笆悄??”看到出現的人影,七夜驚訝道?!胺策_伽大人?!彼固亓止蛳孪蚱咭剐卸Y后,站起來說道?!把资?,你所說可以教我的就是斯特林他嗎?”“你認為呢?他可是比你還活的長久,而且他還有個身份,你可能不知道吧?!泵防谞栆荒樤幰獾男θ??!澳氵€有個身份?難道你不僅是亡靈領袖?還是武斗家?對,使用亡靈魔法的話,可以讓自己達到不死身?!甭牭矫防谞柕脑捄?,七夜吃驚的看著斯特林,想起第一次見到斯特林那個時候,斯特林失去雙手后,直接用死人的手接到他手上?!啊艺f的他的另一個身份并不是指這一個?!币娖咭瓜氲搅硪粋€方向上去了,梅利炎爾無奈的解釋道?!澳撬牧硪粋€身份是什么?”“你問他不就行了?!泵防谞柭柭柤?,示意七夜直接問斯特林?!胺策_伽大人,創造與賜予我生命的主人是九耀大人,我是九耀大人的下位者?!彼固亓珠_口告訴七夜他的另一個身份?!澳闶俏揖乓珠L的下位者?是他創造和賜予你生命的?”斯特林的話讓七夜驚詫的望著他。雖然七夜是原人,但是他對于下位者所知不多,因為當年他在來臨這個世界前,唯一真正有接觸的只有九耀一個人,而且做為九耀的下位者,在這個世界生活的歲月一定非常的長遠?!笆堑?,我的一切都是九耀主人賜予,亡靈魔法也是九耀大人為了延續我短暫的生命而創造出來的?!薄巴鲮`魔法為了延續你短暫的生命而被九耀兄長創造出來的?那亡靈魔法的意義是為了延續下位者生命而存在的?”七夜托著下巴思索著從前困繞著自己的問題問斯特林道?!安?,亡靈魔法雖然是因為我們下位者而創造,但是亡靈魔法存在的意義,卻并僅僅是讓我們誕續短暫的生命,就像刀劍被創造出來是為了抵擋野獸,而有的時候卻是為了同類之間的戰斗,亡靈魔法創造出來之后,存在的意義就要看使用者,這也是當年為什么亡靈法師那么少的原因,若不然,決對不會被自然法師擊敗?!彼固亓种榔咭顾鶈枂栴},一邊解釋一邊回想起當年的失敗,而有些后悔的說道?!安灰钠渌牧?,現在你最急迫的事就是控制和掌握你的力量?!币娖咭购退固亓志屯鲮`魔法開始進行討論,梅利炎爾厲聲喝止道?!皩?,現在最急迫的不是討論亡靈魔法?!逼咭沽⒓椿叵肫鹱约簞偛旁谏鼜V場上答應紫雪兒的話,于是對斯特林說道:“現在請你教我學會控制我自己的本源能量?!薄胺策_伽大人,我無法教導你,我只能給你提出一些修煉的方法?!彼固亓值皖^說道?!盀槭裁茨悴荒芙虒??”“在千年前的戰斗中,我已經失去了本源能量,我現在只能依靠亡靈魔法來戰斗,而用魔法與使用本源能量的魔戰斗,沒有任何意義?!彼固亓指嬖V七夜道?!澳俏覒撛趺葱逕??”七夜直接問道?!耙谝粋€月后打敗迪斯特威的話,只有實戰才是最好的方法,不過現在沒有人可能用本源能量跟凡達伽大人進行戰斗,所以只能從練習掌握本源能量著手?!彼固亓指嬖V七夜道?!皬恼莆毡驹茨芰恐??這樣的話,一個月后能打敗迪斯特威嗎?”梅利炎爾聽到斯特林的話,皺著眉頭說道?!啊瓡r間太緊迫了,到那個時候,凡達伽大人可能剛完全掌握本源能量?!彼固亓知q豫了一下,實話實說道?!斑@樣的話,那這個修煉方法決對不行?!泵防谞枔u頭否決了斯特林的方法,接著又問他道:“有沒有危險點的,但是只要成功就可以打敗迪斯特威的修煉方法?”“沒有,本源能量的控制必需一步步來?!彼固亓致龘u頭,然后想了一下,說道:“若不然,給我半個月的時間,我看在大陸上能不能找到幸存下來的其他下位者,如果他還活著的話,那就好辦了?!薄澳闼f的他是誰?也是下位者嗎?他可以讓我進行實戰來學會控制本源能量嗎?”七夜問道?!笆堑?,凡達伽大人,他是我們下位者中技藝最強的,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他決對可以成為大人你的修煉對手?!薄澳撬F在在那里?”梅利炎爾開口道?!拔乙膊恢?,因為已經數千年沒有跟他聯系過了,在‘獄城之役’開始前,就不知道他去那里了,所以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去尋找他?!彼固亓謸u頭說道?!八惺裁疵??有什么特征?你一個人找太慢了,我和菲斯還有月夜國的人一起去找那個下位者,一定要盡快找到他?!泵防谞柨紤]了一下,立即開口問道,以他和月夜國的國勢,想在梵天大陸找一個人,比起斯特林一個人尋找要快也方便的多?!八拿纸械鬲z愛琴海,特征的話,他的眼神特別凌厲,只要看到過的人,就無法忘記,他頭發如火焰般紅彤……”斯特林告訴梅利炎爾道?!暗鬲z愛琴海?他的主人是不是琴音?”聽到斯特林的話,七夜如針刺到一般,跳了起來,大聲問道?!胺策_伽大人,你知道他?他的主人正是琴音?!彼固亓煮@奇的看著七夜?!拔以浽诎氆F人荒地里見到過他,他被半獸人稱之為圣神,后來他還送了一座亡靈城堡給我?!薄澳撬F在還在那里嗎?”“不,他已經不在了,他留下了一些記憶碎片給我后,帶著琴音離開了這個世界……”七夜回想起地獄愛琴海留下來的那些記憶碎片,當時在那里面有一些他并不了解的事,現在他卻知道那些事都是有關原人的事了?!爸灰€活著就可以了,不論他跑到那個空間里,我也有辦法找到他,只不過要花一些時間?!薄耙粋€星期可以找到嗎?”梅利炎爾問道?!艾F在知道他不在這個世界,要找的地方也不多,一個星期應該可以找到他了?!彼固亓钟嬎懔艘幌?,回答道?!昂?,那你就去找那個地獄愛琴海過來這里,在你尋找的時候,就讓他先在這里適應這里,另外先開始一步步控制本源能量?!泵防谞枌λ固亓终f道?!澳俏揖腿フ宜?。凡達伽大人,我會盡快帶他過來這里的?!彼固亓窒蚱咭剐懈鎰e禮之后,用魔法傳送陣離開了梅利炎爾所創造的空間?!霸谒貋碇?,你應該知道要做什么了吧?!痹谒固亓肿吆?,梅利炎爾對七夜說道?!拔抑挥幸粋€目標,打敗迪斯特威,所以,我不會讓炎叔你失望的?!逼咭刮站o拳頭,開始聚集體內的本源能量,試嘗著一點點的控制住它們,他生存下去的希望就是完全控制住它們。見七夜開始了修行,梅利炎爾點了點頭,離開了空間,此時他在這里對七夜并沒有用,倒不如返回梵天大陸,看還能不能找出什么方法快速的提高七夜的戰斗技能。在梅利炎爾做成的空間里,七夜不分日夜的修煉著本源能量。每個原人一出生就能自如的控制本身的本源能量,就如同呼吸一般,而七夜卻是個例外,因為在他出生后,屬于他自己的本源力量根本沒有一點,他體內的所有本源力量都是在出生后,由神與魔提供的,而后又因九耀封印,雖然他體內的本源能量超過了任何一個力量全盛時期的原人,但是現在的他卻比任何一個原人都要弱。就在七夜在空間里呆到第十五天的時候,梅利炎爾與斯特林一起進來了空間里,同行而來的則是在亡靈城堡里與琴音一起消失的地獄愛琴海?!靶∫?,這多天你在這里怎么樣?”梅利炎爾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詢問七夜修行的進展?!耙呀涍m應了?!边^了一會兒七夜才回話,因為在梅利炎爾他們進來時,他正將身側的能量球慢慢的收回體內?!爸x謝你,斯特林?!逼咭菇又蛩固亓执蛘泻?,然后慢慢轉向地獄愛琴海:“好久不見了,地獄,琴音她還好嗎?”“謝謝您的關心,七夜大人,我的主人她已經先走一步了?!钡鬲z愛琴海向七夜行禮回答道,他此時已經從斯特林口中得知七夜是最后的原人,也是九耀所說的最后一個原人?!班?,原來是這樣?!彪m然地獄愛琴海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不過七夜卻看到他在回答的時候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哀,于是轉移話題道:“現在我的樣子和你差不多了,不知道或許以為我是你弟弟呢?!薄皠e聊其他的事了,你的事我已經告訴過地獄了,現在你的目標只有一個,你還記得吧?!泵防谞柌蹇诖驍嗔似咭沟脑??!坝浀?,打敗迪斯特威?!薄按驍〉纤固赝??這就是七夜大人您的目標嗎?”地獄愛琴海聽到后,望著七夜問道?!敖形移咭够蛐∫咕托辛?。不錯,這就是我的目標?!逼咭孤牭剿固亓趾偷鬲z愛琴海叫自己大人大人什么的頭疼,不過他還是點頭告訴地獄愛琴海自己的目標?!叭绻咭勾笕四哪繕酥皇谴驍〉纤固赝脑?,那根本就不需要我來了?!钡鬲z愛琴海神情嚴肅的對七夜說道,他跟斯特林一樣,還是沒有按七夜的要求改稱呼,因為做為下位者的他們,和龍族一樣對于階級感非常強,這也是他直到最后時候才告訴琴音心中的愛意的原因?!澳悄阏J為我的目標應該是什么?”七夜從地獄愛琴海的口氣聽出一些什么,反問道?!皻⑺赖纤固赝??!钡鬲z愛琴海神情凝重,吸了一口氣,才緩緩開口道?!皻⑺赖纤固赝??”雖然從地獄愛琴海剛才的語氣中大致猜測到他會說什么,但是聽到他的話,七夜還是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安豢赡?,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人可以殺死迪斯特威,就算所有原人聚集在一起,也無法殺死任何一個神與魔?!彼固亓直牬笱劬Ψ瘩g地獄愛琴海道,做為九耀的下位者,他對于神與魔并不陌生,他很清楚七夜與迪斯特威的巨大差距,那不是簡單的可以跨躍的,雖然七夜因為可以轉化能量而被神與魔視為可以超越他們的存在,但是那只是可能而已,要想真正超越神與魔,或許上萬年都還不能,也有可能永遠都沒有可能?!按驍〉纤固赝蛟S有可能,但是,殺死他是決對不可能的事?!泵防谞栯m然并不像斯特林一般了解神與魔的力量,但是以他在慶典當日見到魔的那種巨大壓力,他清楚的知道迪斯特威的力量是遠遠超過七夜?!叭绻粴⑺赖纤固赝?,那么就好好享受最后的時間?!钡鬲z愛琴海沒有多說,只是神情淡然的望著七夜?!盀槭裁匆欢ㄒ獨⑺赖纤固赝??那明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我們全部聯手在一起,也沒有辦法殺死他……”梅利炎爾對地獄愛琴海的話非常不滿?!安?,地獄說的對,一定要殺死迪斯特威?!边@時七夜卻贊同了地獄愛琴海的話,神情嚴峻的點頭道?!盀槭裁??”“就算殺不死迪斯特威,那也要困住他,把他封印在這個世界?!边@個時候斯特林也想到了,跟著說道?!按驍〉纤固赝?,只會引來更強的魔,梵天大陸和七夜大人只會越來越危險?!钡鬲z愛琴海見梅利炎爾還沒想通,于是點醒他道?!暗恰瓪⑺赖纤固赝嵲诓豢赡?,如果只是封印的話,我們或許還可以……”梅利炎爾并非愚人,只是做為比下位者還要弱的他,根本沒辦法想像殺死當天在生命廣場前,將七夜如孩童般打敗的迪斯特威?!捌咭勾笕?,如果您已經決定好,那么我們就可以開始修行了?!钡鬲z愛琴海沒有再多說,因為這個時候,不是爭論怎么才能殺死迪斯特威的時候,而是讓七夜成為有能力殺死迪斯特威的時候?!班?。那么我現在開始,應該做什么?”七夜點了點頭,他也知道,現在若再圍繞著爭論怎么殺死迪斯特威,倒不如先增強實力,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實力上的?!芭c我戰斗?!薄芭c你戰斗?不使用本源能量?”望著地獄愛琴海,七夜微微一愣,以他現在的力量,他輕易的就看出地獄愛琴?,F時力量根本沒辦法跟自己相比,甚至梅利炎爾的本源能量現在都比地獄愛琴海要強上好幾倍?!捌咭勾笕?,力量只有在極大的差距時,才能決定勝負,而二者力量不是決定性的差距,那么,只有力量者,不一定能勝利?!钡鬲z愛琴海神情冷淡的搖頭:“技巧才是決定戰斗的關鍵,如果七夜大人您可以完美的控制本源能量戰斗,那么面對迪斯特威時,至少大人您已經處于不敗?!薄暗鬲z他是當年唯一可以與魔戰斗中平分秋色的人,就算九耀大人,還有一般的魔,都沒有辦法打敗他?!彼固亓诌@時道出了地獄愛琴海當年的事跡?!捌咭勾笕?,您只管全力進攻,如果我擋不住您時,我會增加力量的?!钡鬲z愛琴海知道七夜害怕一時收手不住,傷害到自己,于是開口說道。隨著地獄愛琴海話音,一個藍色的影子從他身后浮起,七夜仔細一看,發現竟然是幻獸森林里四圣獸里的紫雷?!霸卵腊盐覀兌祭鰜韼湍?,你可不要死在那個迪斯特威的手下,要不然我們幻獸森

                      卻清楚的明白一個事實,她默默傾心的老大在談笑間改變了大陸上各兵種的力量對比,今后的大陸上,狂戰士將不再是那個只有單兵坐鎮能力的種族了,而是一支除了龍騎兵外戰斗力最強的兵種,不過這個兵種,估計只會出現在老大的麾下了。想到這些,又偷偷看向王風,發現他沒有注意自己,正在全神貫注盯著若漢,忍不住又盯著王風的臉癡癡的看著,突然想起他輕輕的撫摸自己的那一幕,伸手摸摸自己臉龐,老大的手仿佛還在那里,那種感覺真是令人沉醉,心中一陣甜絲絲的。若漢現在雖然已經能慢慢的掌握這種適度的狂化,但仍然不能發出和王風相同的那種氣勢。畢竟,能發出這樣強的殺氣的人,最少也是殺人盈野的超級殺人狂吧。不過,狂化后的若漢卻比王風多了一種別的氣勢,就是那種不顧一切,無堅不摧,神擋殺神,魔擋除魔的狂暴,這也算是狂戰士的本能吧。琳達被還能保持清醒的若漢血紅的眼睛盯著,心中也一陣陣的不適,對著他說道:“別這樣看我!”若漢很聽話的把頭扭向別的地方,琳達還是不習慣這個樣子的可以溝通的狂戰士,還是覺的不那么自然,心中只想笑,但還是忍住了。入了門,后面的事情就是熟練了,王風根據自己的修行經驗,建議若漢最好能時刻保證這種狂化狀態。這樣的狀態天然的保證了若漢全身精氣神的高度集中,雖然累,但卻是很好的修行方法。如果能持之以恒,那若漢就可以在任何時刻,包括吃飯,睡覺等等各種情況下都在不停的練功,和王風的無名真氣有異曲同工之妙。假以時日,天生的優勢加上后天的鍛煉,若漢的成就前途無量,能到何種地步,連王風都無法預測。不過,說著容易,做起來卻難,經常是支持不了半天,若漢就已經筋疲力盡,如果不是王風教的心法可以快速恢復,若漢練習一次,至少也得躺上十天半月。路上為了讓若漢能充分熟練,從進了魔獸森林氣,所有的殺戮都由他一個人承擔。剛開始,見了血的若漢還是不由自主的變成無意識的狂人,把周圍的魔獸消滅后想對王風動手,結果總是在一兩個照面后人事不醒,琳達和王風等他恢復過來,然后繼續。也許狂戰士天生就有嗜血的本能吧,或者王風那天的氣勢也啟發了若漢很多,進入獸鄉不久,若漢每次狂化后都能發出類似王風的滔天殺氣,漸漸的,弱小的魔獸已經不敢近身了,若漢完全“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因為每次都是用盡全身精氣神,破而后立,若漢每一次恢復后都能感覺到和以往的不同,功力增長比平日里快了幾倍有余。驚喜之余,若漢心中對老大的感激之情無以言表,只是心中暗暗發誓:“終我一生,肝腦涂地,報答老大不世恩情?!边@時,大家才開始向龍騎兵的駐地進發。第二十九章硬功看著若漢的氣勢,哈林和一干龍騎兵的人心里不住的嘀咕。雖然不知道這個老大真正的實力如何,但他行事每每出人意表,化不可能為可能,讓每個跟隨他的人都在驚訝之余欽佩不已。從化解龍騎兵必死的試煉,到眼前狂戰士的“清醒”,都是這個世界上幾代人辛苦尋找破解方法而遍尋不著的遺憾,但在王風手中,也不是很長時間吧,兩個千年的難題就這樣輕松解決,不由的讓人不得不由衷佩服。也許是王風學武的時候就是另辟捷徑吧,對于很多常規的東西并不是很遵守,但這也讓他的思維從傳統的框子里跳了出來,不再局限于大家約定俗成的想法,反倒在很多問題上都有了重大的突破。龍騎兵的預備隊員們沒有通過試煉,確實個個都感到有些意氣消沉,不過,畢竟也從生死關上走了一圈,還不至于到特別頹廢的地步,加上近期在獸鄉的發泄式的殺戮,也都振作了不少。不過看到若漢的樣子——一個狂戰士不停的挑戰千年的宿命,個個都有些羞愧。自己已經擺脫了那一重必死的結果,結束了千百萬年來龍騎兵試煉失敗者的無法逃脫的死亡歸宿,怎么還是如此的看不開,如此消沉呢。生性好強的他們暗暗下定決心,絕不能輸給狂戰士,絕不能丟了龍騎兵的臉。若漢的成就,讓眾人對王風的信心大增,宛如在黑暗中看到了點點明燈。也許,對付已經不存幻想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希望吧。龍騎兵這次沒有通過試煉的人都是男的,王風也很慶幸伊莎已經通過了試煉,否則還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伺候那個看起來就很麻煩的女孩子,而且還是庫林的女兒,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想想都覺得自己運氣實在是太好了。琳達也在外面冒險慣了,進入營地后主動要了一個王風隔壁的房間,哈林見王風沒有反對,立刻照辦,順勢把若漢也安排在了王風的另一側隔壁。進入營地后,王風看了哈林他們的布置,心中不住的暗暗點頭。這樣的一個就地取材而建造的臨時駐地,從營房的安排,人員的分配,周邊的防護,水源的位置等,無一不透露出設計者扎實穩妥的作風,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的軍隊作風了,現在進入到熟悉的環境中,雖然沒有面對敵人,也讓王風著實興奮了起來。這是自己以后的強有力的班底了,看起來還是很令人振奮的。軍隊就是這樣,行事嚴謹,也沒有許多的廢話。雖然沒有和大家多說話,但王風還是很敏銳的發現了大家剛見面時的有些萎靡不振的情緒和看到狂戰士刻苦修煉后的強大斗志??磥?,不管多強大的人也都需要有幻想和希望的支持。不過,大家的斗志是起來了,希望有了,王風自己的呢?若漢現在還不能整天保持狂化的狀態,每次狂化只能維持小半天的時間,但已經是越來越熟練了。預備隊的成員們還不知道狂戰士在狂化過后能馬上起身走路正常生活的,看到若漢解除狂化后若無其事的樣子,又是大吃一驚。半天之內,他們已經兩次驚奇了。王風第一次把龍騎兵預備隊的成員集合起來,連周圍警戒的人都叫了回來,警戒的任務暫時由琳達和若漢擔任。此時的若漢發出的氣勢,周圍的魔獸已經不敢離營地太近了。畢竟還沒有在獸鄉的深處,實力強大的魔獸也不會到這個地方來。加上琳達不時的出去遠方看一看,根本沒有什么危險。王風和大家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知道你們為什么會難受,但是,你們是從生死邊緣活下來的軍人,軍人不應該因為一次失敗就失去軍人應有的信心?!薄皼]有龍的情況下,你們的練功方式需要有一些改變,稍后我會教給大家。我希望你們能夠徹底擺脫龍騎兵的陰影,真正成為能靠自己的實力笑傲大陸的好漢?!鳖D了頓,王風接著說道:“大家現在都是狼軍的人了,狼軍的人,和龍騎兵沒有關系。你們不會再是龍騎兵,而將是狼軍中的精銳,不久的將來,我希望看到你們的名字和狼軍一起傳遍整個天下?!痹挷欢?,但所有狼軍的人都能夠感受到王風一往無前的信心和氣勢,每個人心中都不由自主的發誓,一定要讓狼軍的名字縱橫翱翔在整個大陸。從離開試煉沼澤的時候王風就在想,龍騎兵目前的功法完全是針對和龍氣結合后的效果進行的,如果沒有龍的話,只能算是比較高級一些的增強耐力和抵抗力的方法,缺點就是爆發力不強,不能離體,所產生的傷害只能在接觸到敵人的身體才能起效。但這個缺點卻也有優點,就是攻擊實后造成的傷害也極大。針對這樣的特點,王風很是苦惱了許久,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調整,直到某天無事,看著白雪嬉戲,想起了以往狼軍的同伴,想起了杜開,腦中才靈光一閃,有了主意。杜開以前的師門是少林,少林的功夫一向以穩扎穩打見長。正好這些龍騎兵練的功夫也是這個套路,如果能夠參考少林的硬功,不也照樣橫行天下。如此一來,龍騎兵功法的缺點正好可以和少林的硬功結合,為這些人增加一身橫練的功夫,不但防御大增,而且可以擺脫龍騎兵的那些對正常人無用的行功路線,創出一套更為簡單和實用的功法。有了突破口就有了方向,對王風來說,剩下的事情反倒好辦了。他的不知名的真氣隨便更改流向簡單之至,輕而易舉。雖然沒有特意的學過少林的硬功,但在原來狼軍中時,也聽過不少的關于這方面東西,而且也經常和杜開等人切磋,對他們的特點了解的還是比較清楚,對戰多了,大概也知道各人的特點,現在只要能模仿出來就可以了。少林的絕技太多,也不可能個個都能模仿,只是把其中自己聽說過的部分再加以挑選,把其中要求比較苛刻的什么諸如童子功什么的剔除,再和江湖上其他相似的如金鐘罩鐵布衫十三太保橫練什么的也糅合了進來,參考自己前些日子才悟出的真氣外發所能造成的真氣罩,慢慢形成了一套與眾不同的功法。想法有了,但一直沒有實驗,這次來到這個營地,正好也試一下。有了前幾次真氣外發的經驗,把真氣的行功路線改在體表皮下還是相對來說比較容易的。不過這只是防御部分。少林的攻擊方法簡單有效,頗有一些一力降十會的意境,用龍騎兵現在的心法正合適。不過需要把其中一些和龍有關的部分改掉。當下默默打坐良久,讓真氣按照自己想象中的路線行功。功行體表也不是雜亂無章的隨便亂跑,還是按照一定的經脈路線,能夠達到把受到的攻擊分流的效果,這樣才能真正起到防御的作用。只是這回讓真氣在體表凝練,花了不少的時間。自覺差不多的時候,才讓哈林攻擊自己試試看。哈林也是龍騎兵預備隊中的佼佼者,不過運氣不好,沒能通過試煉,但其基本功還是很扎實。王風命令他攻擊,正好他也想借此機會多了解王風一些,所以,沒有猶豫,飛快出手。不過,一開始還是有些謹慎,沒敢用全力,只運了六成功力,一拳轟在王風身上。王風現在外發真氣淡了許多,而且本來也要試試體表行功的效果,所以這一拳,王風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在拳頭碰實之前,王風已經把一團真氣調過了將要中拳的位置護住穴道和經脈,一拳下來,王風騰騰騰退了三步,借勢化解了這一拳的力道,中拳的部位只是感覺真氣一滯,然后又正常流轉,拳力并沒有到達內腑,看來真的能起到防護的效果。知道剛剛哈林留了手,吩咐他全力進攻。哈林見狀,不再拘束,使出全力,又是一拳。這一拳王風沒有借后退之勢化解拳勁,反而迎上前去。轟一聲,王風有心試驗真氣護體的效果,催動真氣加速運轉,把這股拳勁接下。真氣每流轉一圈,拳勁弱一分,幾圈后已經化解的干干凈凈。圍觀的眾人都知道哈林的厲害,見王風不動如山,輕輕松松接下這一拳,紛紛喝起彩來。王風點點頭,想試試想到的攻擊如何,運氣于臂,沉喝一聲,也是一拳轟出,不過目標不是哈林,而是大地。拳頭著地之際,眾人只覺腳下地面激顫一下,仿佛一柄萬斤巨錘敲擊地面,聲音不大,地面卻轉眼間出現一個深坑,然后是一片飛騰的粉末。原來這一拳,已經將拳力所到的地下不論石子還是泥土,統統轟成了細細的粉末。旁觀的眾人又驚又喜,如此的一拳,即便是真正的龍騎兵也不多讓,如果自己也能達到這樣的境界,也不次于真正龍騎兵的力量,甚至可能還要更強一層,畢竟龍騎兵的力量是和龍息息相關,而這樣的力量卻完完全全是自己的。王風抬起頭來,看到了一對對眼光中充滿了敬畏和希望的眼睛。輕輕的一笑,王風靜靜的等著第二波的震驚。剛剛的拳勁中,王風用了一招在救龍騎兵的時候用的脈沖勁,前一股勁力已經看到結果,但后一股還沒有顯出來。果然,在眾人又一次的震驚中,王風周圍十丈方圓內所有訂入地下固定營地的木樁仿佛被一股大力彈出了地面,飛起老高,然后,噼里啪啦掉在了地上。龍騎兵們,或者說是失敗的龍騎兵們,雖然久經訓練,已經沒有什么能讓他們的情緒大起大落了,但今天發生的一連串的驚喜還是讓他們忍不住狂喜。成功的讓這些失落的人們找到了希望,也有了拼搏的動力。注入了這一劑強心劑的人們立刻又恢復了那種神采飛揚的以前作為龍騎兵的驕傲,不過,這次并不是因為他們是龍騎兵,而是能成為擁有自己力量的強大的傭兵。從這一刻起,這隊可以說是被龍騎兵拋棄的失敗者,真正的成為了狼軍的成員,忠心不二。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這些人平日里訓練刻苦,基本功甚是扎實,真氣也雄厚,王風要做的只是教給他們如何改變真氣的流向。不過,自己每天都要修煉,已經這么多年的真氣并不是那么容易說改就改的,并不是每個人都是像王風這樣的怪胎,可以隨便改變自己辛辛苦苦修煉的練功路線的。開始的幾天,在不停的真氣亂流的情形下,即便是強如預備龍騎兵的這些人,也都一個個嘗盡苦頭。本身各人的真氣已經很雄渾,這樣硬生生更改平日熟悉的路線,真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好在王風還有另一手絕招,看大家實在是很困難,所以利用了一些小道具——針。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王風在哈林身上做了實驗。幾根細小的銀針封住了哈林身上平日真氣需要通行的通路,任憑哈林如何運氣,真氣一到銀針附近立刻堵塞。小小的銀針竟然這樣神奇。有了外力的幫助,哈林的真氣想按原來的線路走也無能為力了,正好按照王風所授的經脈,重新修煉。不愧為被龍騎兵選中的人,在武學方面也有超過常人的天賦,幾天之后,哈林已經成功的按照王風的指導開辟了新的真氣線路,雖然經脈拓寬的還不夠,但已經能慢慢的運行了,等于是萬里長征已經完成了第一步,以后只要堅持修煉,就可以慢慢變的越來越強,畢竟原來的基礎還在。哈林的成功讓眾人更加的興奮,個個都要王風施針,平均每個人兩天的功夫,這一趟下來,足足用了六十多天,終于讓所有人都入了門。而哈林此時已經能發揮原有水平的一半了。經過改造的眾人都發現,王風這套功法化繁為簡,真氣少走了不少彎路,但在效果上卻與原來的功法不可同日而語。不但防御功能大增,而且攻擊也更加順暢了。只要新拓展的經脈能慢慢習慣承受大量真氣的流動,各人的身手將會更上層樓。仿佛得到了新生一般,這些狼軍的新成員一個個拼命的修煉,認真程度讓王風都有些汗顏。再看看若漢也在不停的努力控制自己的狂化狀態,琳達也不停的在周圍巡邏并練習箭技,自己每天忙于指導眾人的功夫,一刻不停,也是該注意一下了。王風想想自己,決定借著這個機會和大家一起深造一次。若漢有事沒事的狂化,已經讓周圍的魔獸不敢接近了,營地是安全的很了。而且大家即使在練習新武功時也不忘排班,因此,王風見大家都已經漸入佳境,決定自己也閉關一次。以往從來沒有機會自己一個人心無旁騖的這樣練過功,這次周圍都是自己人,而且遠離塵世,正是自己好好想一想的大好時機。把自己關在一個單獨的木頭營房中,王風先做了一次入定。這一次的入定和上次的感覺相同,但比上次的感覺要好,從入定中醒來,身心甚是輕松,連強練真氣護體而導致外發真氣薄弱的影響也沒有了,渾身真氣鼓蕩,全身輕飄飄直欲飛去。王風突然明白,以前自己真氣雖然強橫,但是總是增長緩慢的原因了,自己總是不停的在用,雖然也能緩慢補充,或者基本上能做到消耗和增長相平衡,但是對于內息的增長卻沒有好處。不過,最近的兩次深深打坐,效果還真是好,能明顯的感覺到真氣增加,可能和萬年朱果的根有關吧。經脈拓寬了,真氣的補充速度也相應快了。那天試驗的真氣在體表下運行的護體效果也不錯,可以分出一部分真氣來進行這樣的循環,加上體外的防護圈,兩道看不見的防線,身上還有一層皮甲,這樣的防護,唉!王風忍不住嘆了口氣,自己是怎么了,怎么最先想到的竟然防御。不能出手殺人,不能出手殺人,王風腦子里滿是這幾個字,也許正式這幾個字束縛住了自己,提高實力除了刀氣和拳勁,其他的全部都是防御的方法,王風覺得自己快要有點忍不住了。難道自己就不能破戒嗎?王風想過了這個問題,然后自己對自己搖了搖頭,如果破戒,王風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王風自己是什么樣的人他自己很清楚,如果自己堅守的信條能被自己打破的話,王風也就不是現在的王風了。不能破戒,那就找不破戒的方法??梢詿挼?。大師說過,火系的魔法禁咒法師可以幫忙。來到這個世界這么久,說實話,除了愛莎的風系魔法,王風還從來沒有真正注意過別的魔法是什么效果。聽愛莎講過,魔法分土水火風等等各系,倒是和我們的五行相生相克很像,火系魔法的禁咒是什么樣子,能煉化這塊極地寒鐵嗎?不過,既然有希望,就決不放棄。等這里的事情步入正軌,就出去找找看,哪里能有火系的魔法大師。愛莎既然是魔法世家的人,應該知道或者認識一些這樣的人,先去找她。好像自己也答應過他們要去看他們的,正好順路。也不知道哈林他們練的怎么樣了,王風放開心神,馬上感覺到周圍有呼吸聲。從呼吸聲中王風可以很明顯的聽出來若漢和琳達,離他在的營房不遠,兩邊分開來護著他。其他幾個呼吸細密的,連呼吸的頻率幾乎都一模一樣,除了龍騎兵的人還會有誰。聽他們的呼吸,已經快要接近原來的水平了。王風心下感動,琳達和若漢一定是自己在入定期間寸步不離的看護在自己周圍。而這幾個龍騎兵的人,也應該是功力最高的幾個人了,這番心意,王風很是感激。從營房出來,立刻就看到了驚喜的琳達,若漢也跑了過來。其他狼軍的人不愧訓練有素,仍然保持著警戒的狀態,不過,還是能從眼神中看出高興的神情。若漢的狀態現在很不錯,王風入定前和他說過一次把氣勢內斂,不要那么霸氣沖天,畢竟,一頭隱藏的野獸比一頭暴露的野獸要危險的多了。若漢好像也領會了王風的意思,在殺氣暴漲了幾十天后,開始乖乖的練習變正常了?,F在的若漢,面部已經不是那么猙獰了,王風甚至可以從若漢的臉上看出他看到自己的喜悅。但王風敏感的靈覺還是告訴他,若漢現在正在狂化狀態中。舉手投足中隱藏著爆炸性的力量的若漢,剛剛在守護王風的同時,正為琳達做一枝箭。箭桿是就地取材,用的營地周圍的一種樹木。小小的箭桿若漢卻是用斧頭在慢慢刮削,旁邊還放著幾枝已經做好的,每一枝都那么筆直,修長,勻稱,美麗。巨大的斧頭在若漢手里竟然像小姑娘的繡花針一般聽話,可見也不是鍛煉了一時了??粗魸h,王風突然驚覺自己竟然沒有在這方面多下功夫,有時候自己的氣勢不能控制,看來還是自己的心有問題,自己應該多在修心上多下功夫了。也許是當局者迷吧,一直沒有想到這上面去。若漢,這個天才竟然自己用了這種方法來調整自己,王風真是太佩服了,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師。誠不我欺呀。老大突然出來,而且明顯的透著高興,所有人都很開心。琳達很是乖巧,給王風端了一些水和吃的來,都是些魔獸的肉烤制的。王風道了謝,津津有味的吃完,哈林也過來了。簡單的問了問大家練功的進展,這次閉關后出來,大家好像都有長進,王風很是欣慰?,F在的這些狼軍的小伙子資質極佳,龍騎兵選人的方法真有一套,大家基本上都已經把新的功法練的純熟,一點不受原來練功方法的影響,功力也好像都達到了原來的水平。這樣的一支訓練精良,身手超絕的傭兵隊伍,不知道出去以后會給大陸上所有人帶來什么樣的震撼。王風突然很想看看?,F在隊伍也休整的差不多了,該出去走走了。王風問了問大家有沒有什么知名的火系魔法大師,不過大家的回答卻讓他失望了,這些小伙子們十幾年來只在龍騎兵的總部度過,受的正規的武技訓練,根本沒有接觸過魔法師??磥碇荒艿綈凵抢锶枂柫?。愛莎的家在都城奧斯古特城,人們俗稱“天城”,離這里有一段不近的距離,一路上也可以指點狼軍的這些小伙子們一下。在天城,應該有比較大的傭兵工會吧,手里還有一件神器。對王風來講,誰都不能用的所謂神器還不如一堆垃圾,還得費心照料,所以,用它來換一些其他有用的東西也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且,失蹤百年的神器突然現身,一定會有很有趣的事情發生……第三十章神器奧斯古特城在王風眼中,除了外城的城墻和內城的城堡還有些壯觀雄偉可看外,其他的地方簡直是一團糟,完全沒有那種身為帝國都城的莊嚴。和王風印象中的城池比起來,連他居住的小小郡縣都比這里要有秩序的多。這里簡直……簡直他媽的亂糟糟的像個市場。王風的直覺太對了,天城,是整個帝國內最大的貿易市場。也是周圍幾個國家能夠通過正規的渠道所能獲取最大利潤的市場。在整個天城里,除了王室、貴族、軍隊以及城外的農民,幾乎所有在天城滯留的人都是商人或者商人的客戶。當然,在這些人當中也缺少不了各大工會。商人云集的地方也是發財的地方,少不了需要一些各種各樣的如魔法物品或者傭兵之類的需求。這里有帝國最大的魔法師工會和冒險者工會,同時也有帝國最好的魔法師和雇傭兵。這里的冒險者工會不會接報酬少于五千枚金幣的任務,這里也沒有低于二十級的冒險隊伍從這里接受過任務派遣。在這里提供的服務是絕對保證安全和質量的,當然,前提是這個任務和國家機器不會發生根本上的對立。雖然也有可能發生一些小小的“摩擦”,不過,這里的人會負責把這些小摩擦處理掉,當然,都不是免費的。天城的外圍還有四個大的市鎮,分布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每個鎮的規模都不小,而且都駐扎有軍隊,和天城守望相助。這里才是真正的除了商人以外的其他人生活的地區。了解到這些后,王風對琳達和查克表示出了一絲贊許。在這樣的條件下,以他們兩個的身世,隨便做點什么都比在外面當傭兵要強,而且更能撈到資本。這一絲的贊許并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因為王風立刻又想到了愛莎的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出去冒險,哼哼,好玩吧,查克真可憐。收起了對愛莎和查克的想法,王風又打量了一次自己身邊的這些人。龍騎兵的訓練真是夠詳細,除了武學上面的培養,連各地的風土人情也都灌輸了一遍,有些事情就是從哈林嘴里聽來的。幾十個人剛出魔獸森林的時候,嚴格訓練所養成的習慣加上瘋狂殺戮和失而復得的豪氣,還有某些人像若漢刻意放出的殺氣,整個出森林的過程中,周圍幾十丈方圓的地方連個爬蟲經過的都沒有。這些家伙居然好像很享受這樣的感覺。王風當時沒有說什么,但從獸鄉出來后,王風給所有人又上了一課。包括哈林在內,幾乎是硬碰硬的,王風把幾十個狼軍的隊員全部擊倒,即使是狂化后的若漢也不能幸免。終于讓這些人知道了什么叫做謙恭退讓。不過,被王風教訓后,大家并沒有消沉,反倒更加信心百倍。因為有王風這樣隊長在,始終有大家奮斗的方向,而且,更加能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一路上的切磋是少不了的,雖然大家都在煉龍窟里受過嚴格的訓練,但真正的實戰還是沒有經歷過的。這點上來說,這些狼軍的新成員連琳達都不如。無法表現出真正的戰場,只好通過互相切磋來進行了。琳達因為是女性,而且是弓箭手,所以并沒有人向她挑戰,但若漢就不同了,幾乎每次宿營的時候,都要進行幾場戰斗。若漢也是天生的好戰分子,除了王風誰也不服的家伙,這些人正對他的脾胃,而且,這樣的切磋,對于他本身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鍛煉機會。更有,王風還會在旁邊時不時的指點一下,更令切磋的雙方受益非淺,連旁觀者都能學習到不少的東西,所以,這樣的切磋也越來越多了。王風也繞有興趣的看著,隨時提點著,仿佛又回到了在狼軍大營中和那些兄弟們一起聚會切磋的時光,時不時的還會露出一點憂郁。只有琳達默默的在旁邊,關注著王風,靜靜的陪著他。偶爾,王風還會表現出對弓箭的一些興趣。這時候,琳達就是王風的老師了。森林精靈在弓箭上有常人無法企及的驚人天賦,弓箭在他們手中就如同手足似的,射箭的精準,和發箭速度的快速,讓所有人都驚嘆。王風也表新出了對兵器和攻擊武學高度的興趣以及超人的領悟能力,一路上下來,雖然不能做到琳達那樣的精通,但也表現出了不俗的實力。路上經過不少的城鎮和大的城市,為哈林他們補辦了冒險者的資格手續,在官方承認的手續上正式成為了狼軍中的成員。不過,哈林等人并沒有什么級別,只能是初始的一級,由此,狼軍的級別也又回到了一級。城鎮里也沒有承接什么任務,只是日常的休整。哈林等人有自己的隨身的兵器和盔甲,只是沒有坐騎。不過,現在的態勢,所有的馬匹都被軍方控制,地方上連運送貨物的富有商隊也只能通過慢吞吞的負重獸來實現,所以,現在想要坐騎,比較困難。終于到了天城外圍的南面的市鎮,先找了個地方休息安頓,然后才慢慢打聽天城和琳達查克的家的消息。不過,所有人看到他們一級傭兵團的標志,誰都是帶著蔑視的笑了笑,沒有再進一步和他們繼續深入溝通下去。畢竟,即使是在天城的外圍,許多高級的冒險者也都在等待有沒有什么新的任務或者機會,不用說他們這樣的初級人員了。有一個好心的傭兵指給了他們去冒險者工會的路線,不過只是用規勸的口氣和他們說,到別的小點的地方去找找機會吧。王風謝絕了他的好意。哈林注意了一下,那個傭兵竟然是二十六級的。因為昂貴的入城費,王風把其他的人都留在了南城,只帶了琳達若漢和哈林進入天城。隨后就見識了天城的大市場。其實王風還是把天城看錯了,他看到的只是一些低級的市場,在天城靠近中心的地方,還有一片富商和貴族聚居的地區,那里才是真正的超級富豪和高級市場流通的地方。冒險者工會就在這片區域的邊上,一個巨大的房子。里面還有酒館什么的,很多傭兵都在里面坐著慢慢喝酒,等待任務??吹酵躏L等人進來,有些人抬頭看了看,看到他們的傭兵標志,有幾個人甚至搖了搖頭,才把視線轉到別的地方。幾個工作人員更是斜睨了一眼,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了??磥磉@里還真不是普通的冒險者能來的地方。王風并沒有在意這些眼光,畢竟自己的級別不高,這樣的態度也是自然的。這里只是傭兵們休息的地方,另一個大廳才是領取任務和完結任務的地方,王風找了個工作人員才問到的,但工作人員的不客氣差點讓若漢揍他,被王風狠狠的瞪了一眼,若漢才作罷。這次進城,王風并不想惹事,所以若漢也沒有狂化,否則,真不知道他能不能忍住。來到大廳,發現里面的人還真不少,不但領取任務的人在排隊,連完結任務的也在排隊,既然大家都按照規矩來,所以,王風也只能排在完結任務的最后。一些傭兵看到居然有一個一級的傭兵團在排隊,而且是在完結任務這邊,紛紛向周圍的人打聽,這里什么時候派出過一級傭兵團可以接的任務了?大家都在議論紛紛,連一些工作人

                      管家婆三期必開一期一碼的神劫就要來了,我就看看被詛咒過的神劫威力到底如何!我命有我不由天,我就不信,區區一個神劫還能難得倒我!”充滿自信后,景風又閉目調息了幾天。剛過九天,冥王星的上空突然紅云密布,一股強大的吸力在紅云中透出席卷天地,而這時,景風體內飛出了一道虛幻的靈光,融進了匯集的劫云中,只是虛幻靈光速度太快,又沒有靈力波動,閉目調息的景風并未察覺。感受到冥王星急劇流失的靈氣,以及紅云透出的巨大壓力,東方仙帝雨稠等人心中一驚,隱約感覺到景風的神劫不那么簡單?!皽绻?,你說景風不會有事吧!我怎么感覺他神劫前結成的劫云威力比玄通渡神劫時大出不少呢?”東方仙帝雨稠擔憂的說道?!鞍?!景風那孩子福大命大,我想應該不會有事!不過這紅色劫云蘊含的力量確實遠超玄通,好在景風有木魂這等異寶在身,我想景風渡過這場神劫,應該沒有問題!”話雖這么說,但滅光魔帝也十分擔心景風的安危。紅色劫云在吸收了一天左右天冥星的靈氣后,顏色越變越深,漸漸變成了血紅色,一股股血色旋風在劫云中刮出?!把僭?!怎么會這樣!不是只有第二道神劫時,天空中的紅色劫云才會變成血色劫云,為什么景風還沒有渡劫,天空中的劫云已經變成了血色劫云!”東方仙帝雨稠看到空中劫云的驟變,心中一驚,擔憂的說道?!鞍?!雨稠,我們現在也幫不了景風什么忙,還是默默為景風祈禱,嚴防有人打擾景風渡劫吧!”滅光魔帝嘆息一聲道?!笆前?!現在所有的擔憂是沒用的,只能為景風祈禱了!”塵煙仙帝搖頭道。就在眾人暗自擔憂時,一條萬米長的虛幻火龍出現在空中,整個血色劫云好像燃燒起來一樣,一股炙熱氣的氣息撲面而來?!斑@怎么可能,景風第一道神劫竟然是雷火雙重天劫!”看到萬米長的虛幻火龍出現,龍皇驚呼道?!斑@神劫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會暴增了這么大的威力!”東方仙帝雨稠看到空中再次變換的異像,心中慌亂了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而隱藏在冥王星的五名四級神人高手看到景風神劫到來前,天空的異象,也都露出了一絲震撼。神人橈意說道:“這神劫到底怎么了,怎么會蘊含如此大的威力,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神劫呢?”“希望降下的神劫可以劈死景風,那樣就省我們的事了!”天蒙崛冷視了一眼景風渡劫的方向道。就在兩方人個懷不同心情時,景風的神劫降臨了。一股股怒雷在燃燒的血色劫云中咆哮,整個萬米的血色劫云從外到內,急劇的收縮。漸漸在中心匯集成一個雷光球?!皝砹?!終于來了!我倒要看看我的神劫到底有何威力!”景風睜開眼睛,露出一絲精光,抬頭望天,感受著神劫散發的壓力。而景風所在的混合大陣感受到景風神劫給自己帶來的壓力,大陣中的星宇流速更快了,一道道白光在混合大陣中升起?!稗Z轟??!”兩聲震破天際的雷暴聲在血色劫云中響起,一道虛幻的雷柱,一道虛幻的火柱交錯著轟到了混合大陣上。感受到雙重神劫對自己的進攻,混合大陣的陣心發出了一股股強烈的白光抵御著雙重神劫的攻擊。但支撐了一炷香的時間,“轟”的一聲,混合大陣還是抵擋不住雙重神劫的強大力量,被雙重神劫洞穿了。不過這一炷香的時間,混合大陣還是抵消了一些雙重神劫的力量,看到雙重神劫轟下,景風猛地把玄沌之力提升至頂峰,帶著極品神器靈光手套,使出了六肖雷火閃,迎了上去?!稗Z”四股毀滅天地般的力量在空中轟斥在了一起,隨著六肖雷火閃振幅了六倍攻擊力,從天而降的雙重神劫威力已經很小了。雙重神劫抵消了六肖雷火閃的力量,狠狠地劈到了景風身上,但被消耗掉八成多威力的雙重神劫被景風身體表面的下品真靈器戰衣輕松化解了。雖然景風的第一重神劫已經是常人第二重天劫的威力了,但景風還是輕松的渡過。不過景風想到常人第三重神劫有神磁引力,景風不敢大意,準備啟動自己布置的天轉防御陣,等待自己第二重神劫的降臨?!稗Z隆?。?!”空中的血色劫云緩緩的回旋起來,一股更強大的氣息在回旋的血色劫云中透了出來,一道道神磁引力在血色劫云中閃爍?!斑@到底是怎么了,風兒的第二道神劫怎么會和別人的第三道神劫一樣,那風兒的第三道神劫豈不……”想到這里,東方仙帝雨稠不敢想下去了,只能不斷的祈禱,祈禱景風渡劫成功。半個多時辰過后,一道霹靂在血色劫云中想起,回旋血色劫云的中心鉆出了含雜著虛幻極火以及神磁引力的混合劫雷,好似一條吞噬萬物的巨龍,撕裂了劃過的空間,劈向了盤膝靜坐的景風。感到第二道神劫降落,景風心意一動,啟動了天轉防御陣,一道猶如水波的防御罩罩住了景風的上空?!稗Z”混合神劫狠狠地劈到了天轉防御陣上,整個天轉防御陣的表面瞬間被虛幻極火點燃,天轉防御陣散發的防御罩急速的縮小,十八顆陣心石發出的強光很快黯淡了起來?!班剜剜兀。?!”隨著一顆顆陣心石因為靈力消耗已盡而破碎,天轉防御陣再也承受不住第二道混合神劫降下的威力,應聲碎裂了??吹降诙阑旌仙窠俳迪?,景風終于祭出了木魂,一道驚天刀芒拔地而起,狠狠地插向了第二道混合神劫。就在景風源源不斷在木魂中渡入玄沌之力時,景風突然感到自己體內鉆入了一股股若有若無的力量,擾亂了自己體內的玄沌之力,使得自己根本控制不住玄沌之力。沒有玄沌之力源源不斷的補充,正在和混合神劫抗衡的木魂劈出的驚天刀芒也黯淡了下來??吹娇罩械木G色刀芒已經被混合神劫所吞噬,景風心中一驚,知道是神磁引力在作祟,心意一動,把天炎珠和雷心珠祭了出來,迎向了混合神劫。天炎珠和雷心珠在迎上混合神劫的一瞬間,突然爆發了強大的吸力,在天炎珠和雷心珠中鉆出了兩股回旋的氣息,瘋狂的吸收著混合神劫雷火屬性的力量。有了天炎珠和雷心珠瘋狂吸收力量,混合神劫的威力驟減,殘余的力量穿過天炎珠和雷心珠,劈到了景風身體表面的下品真靈器戰衣上。但減弱了八成力量的混合神劫還是把景風劈傷,景風只覺一股狂暴的鉆入體內,胸口一漲,一口膿血奪口而出。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混合神劫的力量終于被天炎珠和雷心珠洗盡,混合神劫也消失不見。鉆入景風體內的神磁引力也隨之消失,景風心意一動收回了天炎珠和雷心珠,把木魂放在腿上,默默地療起傷來,等待自己最后一重天劫的降臨。由于有混合大陣的庇護,木魂刀芒升起時,聚寶宗的五位神人并沒有發現木魂在景風手中?!昂艉簟边@時,一陣陣狂風在血色劫云中透出,一會的功夫,整個天冥星中形成了無數條小型龍卷風席卷著天地,把整個天冥星的能量全部吸到了其中,融入到了血色劫云中。吸收了天冥星中的力量,整個血色劫云更厚了,以東方仙帝雨稠、滅光魔帝幾人的修為,都感到了一陣陣壓力。就在眾人焦慮不安時,看到景風輕松渡過兩道神劫的聚寶宗五人神人眼中冷光一閃?!疤烀舍?,我們動手吧,雖然不知道景風的第三道神劫到底是什么,但天剎又沒什么用,如果讓他和景風同歸于盡,還是很劃算的?!鄙袢藰镆庹f道?!昂?!天蒙意,天蒙奇,你們把混合大陣外面那幾人攔住,我們三個把天剎聯手送進去,然后我們一起撤,這感覺景風這第三道神劫不簡單,為了保險期間,我們還是撤遠一些,以免被神劫波及道!”天蒙崛說道?!昂镁瓦@么辦,我們走!”話畢,天蒙意和天蒙奇飛向了滅光魔帝幾人,而神人橈意三人提著被控制靈魂的天剎魔帝,頂著劫云散發的強大壓力,飛到了混合大陣外,聯手把天剎魔帝傳到了景風渡劫的區域內。第298章天剎之難“不好!是聚寶宗的神人!”當天蒙意和天蒙奇飛來,龍皇首先看到,心中一驚,一道金光升起,大喝道?!安粚?,看那邊!”本想祭出極品攻擊神器阻攔天蒙意和天蒙奇的東方仙帝雨稠,眼中余光一閃,看到神人橈意三人帶著天剎魔帝飛到了混合大陣的左上空,心中一慌,大喝道。聽到東方仙帝雨稠大喝聲,本想殺向天蒙意和天蒙奇的眾高手順著東方仙帝雨稠目光方向,看到神人橈意三人正在聯手破開混合大陣的禁制,心中一驚,就想飛上去阻攔神人橈意三人??墒翘烀善婧吞烀梢飧静唤o眾人阻攔的機會,二人聯手交織成一片黑色神光,“唰”的一聲,黑光一閃,橫向阻攔住了想要沖入空中的眾人?!班亍钡囊宦?,整個空間劇烈的震動了一下,雖然兩名四級神人聯手交織的黑色神光威力很大,但滅光魔帝這一邊高手眾多,硬碰之下,還是震碎了兩名四級神人交織的黑色神光?!昂鸷鸷穑?!”看到有人刻意阻攔,龍皇、五爪、金翅大鵬等人雙雙變成了本體,再次沖向了正在破開混合大陣的神人橈意三人?!安缓?!”感受到龍皇、五爪等人變成本體后暴漲的力量,天蒙意和天蒙奇心中一驚,連忙渡入一股神之力到下品攻擊真靈器中,瞬間劈出百劍,交織成了一個巨大的劍陣,橫在了整個空間中?!班唬?!”感受到劍陣傳來的陣陣壓力,龍皇怒吼一聲,吸收了龍魂石的力量,一道金光鉆體而出,狠狠地劈到了橫在空中的劍陣上。而東方仙帝雨稠、滅光魔帝、金翅大鵬等人也都使出了自己最強的一擊,劈到了攔住自己的劍陣上,想要沖破劍陣,阻攔神人橈意三人。但是劍陣阻攔眾人的短暫的時間,已經足夠神人橈意、天蒙崛、天蒙界聯手破開混合大陣一個缺口,看到缺口已開,神人橈意在天剎魔帝腦中渡入一股靈魂之力,擾亂了天剎魔帝的靈魂,使得雙眼空洞的天剎魔帝瘋狂了起來?!熬帮L,我就不信你這次還能活著出來!”神人橈意眼中冷光一閃,把發狂的天剎魔帝扔到了混合大陣中。由于混合大陣已經被雙重神劫破壞,內部的困陣和幻陣全都不起一絲作用,被扔到里面發狂的天剎魔帝看到景風正在閉目調戲,瘋狂的大吼了一聲,殺向了閉目調息的景風??吹阶约翰枷碌钠遄右呀涍M到混合大陣中,神人橈意。天蒙崛等人露出了一絲冷笑,對苦苦抵擋龍皇、金翅大鵬等人進攻的天蒙意和天蒙奇傳音,讓他們速速撤退。聽到神人橈意的傳音,天蒙意和天蒙奇松了一口氣,放棄了阻攔,化作兩道黑光,消失在了混合大陣外?!熬蹖氉?,如果這次景風有什么意外,我就是拼了命,也不會放過你們的!”看到神人橈意已經把天剎魔帝送到了景風渡神劫的區域,再加上天剎魔帝早已是六級魔帝高手,東方仙帝雨稠感覺景風未知的第三道神劫威力正在不斷的增強,雙眼通紅,憤怒的大吼道?!鞍?!雨稠,我們趕快退后,如今我們也幫不上景風什么忙了,只能苦苦等待!”滅光魔帝嘆息一聲,無奈的說道。聽到滅光魔帝的勸阻,東方仙帝雨稠有些悲痛的看了一眼混合大陣,緊緊握著拳頭,和眾人一起退到了萬米之遠的地方,暗自發誓,如果景風渡不過神劫,自己一定殺上聚寶宗,為景風報仇,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正在閉目療傷的景風突然感到神劫的威力再次增加,一股股巨大的壓力壓向了自己,不由得心中一驚,睜開了眼睛。當景風睜開眼睛的一剎那,景風看到天剎魔帝竟然在自己渡劫的區域內,天剎魔帝正雙眼通紅的怒視著自己,感到了不可思議,也知道為什么神劫的威力會再次增加了?!疤靹x,你怎么會在這?難道你是來這找我報仇的?”看到天剎魔帝,景風知道如今渡神劫已經變成了兩人了,自己想要渡過神劫,還需把天剎魔帝引來的神劫抵擋住,心中有些后悔當初饒過天剎魔帝了。不過此時的天剎魔帝并沒有理會景風的大喝詢問,怒吼了一聲,發狂的攻向了景風??吹教靹x魔帝血紅的雙眼,發狂的神情,景風心中一驚,感覺到天剎魔帝之所以會這樣,因該是被人控制了,眼中冷光一閃道:“看來又是聚寶宗的神人倒得鬼,如果這次大難不死,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看此時景風知道不能和天剎魔帝作過多糾纏,更不能浪費玄沌之力,舉起手中的木魂,一道綠色刀芒破空而出,從天而降狠狠劈下,向天剎魔帝劈來,想要一刀把天剎魔帝劈成重傷。感受到木魂刀芒毀滅天地的力量,天剎魔帝大吼一聲,突然燃燒了體內的魔嬰,一道摻雜著絲絲血氣的黑光破體而出,迎向了木魂發出的刀芒?!稗Z”兩股巨大的力量撞到了一起,由于木魂在融合了噬魂石后,對天剎魔帝的靈魂也進行了攻擊,早已失去理智的天剎魔帝只覺腦中靈魂一顫,眩暈了起來。而木魂劈出的綠色刀芒破開了天剎魔帝發出的黑光,一刀把天剎魔帝的左臂砍下,一道血柱噴了出來。但此時瘋狂的天剎魔帝根本感覺不到痛,漸漸緩過神來后再次怒吼一聲,一絲絲血光瘋狂的在體內鉆了出來?!安缓?!自曝!”看到不斷鉆出的血光,景風心中一驚,知道天剎魔帝要自爆了,連忙后退,但這時,景風的第三道神劫也降下了。一股回旋的神磁風暴在高速旋轉的血色劫云中鉆出,神磁風暴所經過的空間,全部裂開一道道空間裂痕,一股股強大的吸力透了出來??吹教靹x魔帝沖向自己,空中的第三道神劫又降了下來,景風一咬牙,知道自己已經不能躲避了,吸收了玄土珠的力量,招出了一道虛幻土靈盾保護住自己,并在次吸收了天炎珠和雷心珠的力量,使出了自己最強的一擊—八肖雷火閃,迎向了自己的第三道神劫,神磁風暴?!稗Z”的一聲,天剎魔帝在離景風一米處自曝了,強大的力量震得雙手舉刀的景風體內氣血翻滾了起來。但此時的景風已經顧及不上體內的傷勢,手持木魂,源源不斷在木魂中渡入玄沌之力,支撐木魂劈出的八肖雷火閃,抵抗自己第三道神劫——神磁風暴。但因為天剎魔帝出現,神磁風暴猛增了一倍力量,又吸收了天剎魔帝自爆爆發的強大力量,變得更加狂暴起來,整個混合大陣已經消失不見,混合大陣外方圓千米,都變成了一片廢墟。就在景風苦苦支撐時,一絲絲神磁引力再次入體,景風體內的玄沌之力再次混亂了起來,再加上天剎魔帝自爆造成了景風的輕傷,景風很快被席卷一切的神磁風暴席卷了進去?!熬帮L??!”看到神磁風暴席卷的范圍內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東方仙帝雨稠悲痛的大喊景風的名字,只是此時的景風已經聽不見了。神磁風暴中的景風在支撐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后,漸漸感到了不支,堪比下品神器堅韌程度的皮膚也已經被神磁風暴撕裂,露出了體內的白骨,身上的下品真靈器戰衣也在神磁風暴的沖擊下,化為了碎末,融入到了神磁風暴中。漸漸的,在神磁風暴的不斷沖擊下,景風感到了一陣陣疲勞,不甘的閉上了眼睛,昏死了過去。就在景風不甘昏死過去時,景風體內的七色魄感覺到景風的危險處境,發出了一股七色神光包裹住了已經不像人形的景風,而景風體內的五顆本源靈珠也紛紛鉆出景風體內,環繞在景風身邊,瘋狂的吸收著神磁風暴的力量?!疤彀?,那景風第三重神劫竟然是神磁風暴!”天蒙意遠遠看到席卷一切的神磁風暴,驚呼了起來?!笆前?,我也沒想到那景風的第三道神劫會是神磁風暴,神磁風暴可是連九級神人都不可抵御的,就算是天神進到其中,也會感到很吃力!我想這次那景風是死定了,早知道他的三重神劫會是神磁風暴,我們就不用費大力氣控制天剎魔帝了!”天蒙崛微微震驚的說道。神磁風暴中,因為有了七色魄七彩神光保護,以及五顆本源靈珠不斷吸收神磁風暴的力量,擁有一級天神靈魂境界的景風漸漸蘇醒了過來,看到眼前急劇轉動的神磁風暴,以及身體表面覆蓋的七色神光,喃喃自語道:“我!我竟然還沒死!”確定了自己沒有死去,景風決定再拼最后一下,取出一塊劫雷石,強行捏碎,一個和景風一摸一樣的人影飛出景風體內,瞬間被神磁風暴吞噬掉。吞噬了劫雷石所化的景風,神磁風暴的威力減弱了一分,景風感覺鉆入自己體內的神磁引力也被七色魄煉化掉了,運轉了一下玄沌之力,把僅剩的玄沌之力灌輸進了木魂中,控制五顆本源靈珠入體,再次施展了自己最強的攻擊?!诵だ谆痖W’“嗡”的一聲,一把纏繞著虛幻雷火的綠色戰刀驚天而起,直直的劈向了神磁風暴的中心源頭。因為天炎珠和雷心珠吸收了大量神磁風暴的力量,自身靈力也增加了數倍,木魂的綠色刀芒一舉破開了神磁風暴的源頭,插向了云霄?!霸趺纯赡?,景風怎么可能沒有死!”由于神磁風暴威力太大,又有神磁引力,聚寶宗五位神人根本不能用靈魂之力探知神磁風暴中景風的情況,但看到神磁風暴突然劇烈的抖動起來,一股恐怖的氣息直沖云霄,天蒙崛心中一驚,一臉不可思議的驚呼道?!安恍?,這次一定要殺死景風以絕后患,如果讓他在這種情況下渡過神劫,那樣很可能會危及到我們!”神人橈意恢復了震驚的心情,眼中冷光一閃說道。就在聚寶宗五位神人想要不惜一切代價取了景風性命時,景風最后時刻使出木魂劈出的八肖雷火閃破開了神磁風暴的中心源頭,神磁風暴終于慢慢的消退了,血色劫云也漸漸的消失在了天際。只是景風神劫一過,整個天冥星十分之一的面積變成了一片廢墟,景風渡劫的中心更是出現了一個深達萬米的巨洞,而景風卻不知所蹤了。第299章破立后生當景風發現天剎魔帝被控制出現在自己渡劫區域時,就知道聚寶宗的五位神人一定就在自己渡劫不遠處,自己的神劫一過,景風連忙躲進了虛獨境中,躲避了起來,默默療傷,轉化體內的玄沌之力。和景風所想的一樣,自己神劫一過,聚寶宗五位神人“唰”的一聲,化作五道靈光飛向了景風渡劫的中心??吹骄蹖氉谖逦簧袢嗽俅纬霈F,剛剛為景風渡劫成功而欣喜若狂的東方仙帝雨稠和滅光魔帝等人心中一驚,東方仙帝雨稠大喝一聲道:“你們那里走,休要傷我兒性命!”說著,東方仙帝雨稠凌空掠起,舉起手中的極品攻擊神劍,劃過一道百米長的白色劍芒,劈向了天蒙崛五人??吹綎|方仙帝雨稠動手,滅光魔帝、龍皇等人知道景風此時十分虛弱,一定不能讓他們沖到景風身邊,全部使出了全力,和神人橈意五人激烈的戰斗起來,雖然神人橈意五人都是四級神人高手,但在龍皇、五爪、金翅大鵬、金蠶王等人最強的戰斗形態下,以及東方仙帝雨稠、滅光魔帝、塵煙仙帝等人憤死阻攔下,神人橈意五人一時間被糾纏住了,雙方在空中激烈的廝殺了起來。虛獨境中。景風在虛獨境內層,利用空間流速一百倍的優勢,急速的修復著自己的肉體,轉化著體內的玄沌之力變成空沌之力。三天過后,外界過了將近一年,景風感覺自己的肉體在五顆本源靈珠以及七色魄七色神光的沐浴下,已經愈合,而且堅韌程度更是達到了中品神器的堅韌程度。體內的玄沌之力經過神劫的洗禮,也已經轉化了十分之一,達到了一級神人的境界,體內的黑色神火靈十分之一面積也漸漸變成了虛幻極火靈,景風的攻擊力更是猛增數倍。更讓景風感到高興的是,自己體內的五顆本源靈珠在吸收了神磁風暴大量的力量后,隱約蛻變了,蘊含的力量更加強大,而且景風發現,蛻變后的五顆本源靈珠蘊含的力量自己竟然可以吸收煉化,那樣自己以后修煉,將會事半功倍。傷勢恢復如初,體內的玄沌之力又轉化了十分之一變成了空沌之力,自身的實力達到了一級神人的境界,景風在蛻化中醒來,知道虛獨境外自己父王、岳父他們一定在和聚寶宗的五位神人激烈的廝殺,任由玄沌之力自行轉化,心意一動離開了虛獨境,出現在了被神磁風暴轟開的深坑中。一離開虛獨境,景風立即感到天冥星上空劇烈的空間波動,心中一驚,腳踏靈隱飄立即飛到了空中,看到自己父王、岳父等人已經傷痕累累,就連龍皇也都負傷,正和天蒙崛作殊死拼殺?!疤烀舍?、橈意,我不殺光你們誓不為人!”看到眼前的一幕,景風心中升起了無盡的怒火,大吼一聲,吸收了天炎珠的力量,強行使出了自己剛剛領悟的九天極火,一道猶如實質的虛幻虛幻極火破體而出,化成一條虛幻火龍,沖向了神人橈意和天蒙奇。感覺到自己身后突然爆發出的強大力量,神人橈意和天蒙奇心中一驚,連忙放棄了對戰的滅光魔帝和塵煙仙帝等人,一個躍身,舉劍阻攔?!稗Z”的一聲,振幅了九倍力量的虛幻火龍怒吼一聲,震散了神人橈意和天蒙奇聯手劈出的劍芒,呼嘯一聲,化作一道虛幻火浪,狠狠地拍到了因和眾人廝殺,消耗過度神之力的神人橈意和天蒙奇的身上?!班亍钡囊宦?,神人橈意和天蒙奇一時大意,被景風憤怒發出的九天極火近身,一股狂暴的火屬性力量鉆入體內,仰天噴出一口鮮血,被景風一招擊傷?!熬蹖氉谏袢四銈兟犞?,我在此立誓,不滅了你們聚寶宗,我誓不為人!”話畢,景風強忍住使用木魂擊殺聚寶宗神人的沖動,因為景風知道如果使用木魂不能把五人全部擊殺,自己的身份就會曝光,讓他們任意一人把自己的身份傳到神之界天蒙家族,那自己飛升神之界將會寸步難行,怒視了一臉震驚的聚寶宗五位神人,心意一動,把受傷的東方仙帝雨稠、滅光魔帝等人全都收到了虛獨境中?!熬帮L,你好大的口氣,雖然你這次渡劫成功大大出乎了我們的意料,但你一個剛剛渡過神劫之人,想和我們抗衡無疑是以卵擊石,這樣吧,我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沉浮于我們,我可以做主,我們以前的事一筆勾銷,怎么樣!”天蒙崛露出一絲有好的笑意道?!昂?!你說這話不是不太好笑了!”景風冷哼一聲,輕蔑的看了一眼天蒙崛,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吹骄帮L輕蔑不屑的眼神,本想拉攏景風的天蒙崛憤怒了,大吼一聲道:“小子,你太猖狂了,我本想饒你一命,但你竟然如此不屑于我,今天饒你不得,去死吧!”但如果讓天蒙崛知道,景風曾經不屑的拒絕了天蒙家族圣神的引誘,自己可能就不會如此憤怒了??吹教烀舍葎澾^一道黑光攻來,景風迅速運轉了一下正在轉變為空沌之力的玄沌之力,雙手在胸前回旋了一周,在次強行發出了自己剛剛領悟的九天極火。但這次天蒙崛有備而來,看到景風發出的九天極火柱,天蒙崛眼中冷光一閃,人劍合一,劃過一道急速飛逝的黑光,硬生生刺穿了景風剛剛領悟,還不能發揮最大力量的九天極火柱,直插景風的胸口而來??吹綋碛邢缕氛骒`器的天蒙崛竟然破穿了自己發出的九天極火柱,景風心中一驚,不敢大意,強忍住體內劇烈波動正在轉化的玄沌之力,猛地運轉了一下九天極火柱,使得九天極火柱振幅了九倍力量,回旋了起來,攪動著穿梭在里面的天蒙崛。此時的天蒙崛也不好受,不斷被景風運轉的九天極火柱攻擊,體內的神之力也顫抖了起來,但天蒙崛一咬牙,再次加快了速度,抵御道九天極火的不斷攻擊,“唰”的一聲,穿出了回旋的九天極火柱。但景風利用九天極火柱阻隔天蒙崛的瞬間,早已腳踏靈隱飄躲避開了,天蒙崛費盡力氣的一擊根本沒有傷到景風,只是把景風剛剛所在的空間刺穿了一個巨口,一個極大的空間黑洞顯現了出來?!肮?!天蒙崛,你就這點本事還想讓我歸順于你,真是癡心妄想,我勸你還是好好修煉,就你這樣的實力,也只能在天之界囂張,要是回到神之界,我看是個人都可以把你踩在腳下!”景風強忍住因為強行運轉九天極火,而受到虛幻極火靈反噬的即將奪口而出鮮血,大笑一聲,嘲諷道?!熬帮L,你膽敢再說一遍,我要殺了你!”聽到景風說到了自己的痛處,天蒙崛發狂的怒吼一聲,把自己的神之力全部運轉了起來,使出自己最強的一擊,想要殺死景風,以消自己被辱之仇!看到天蒙崛再次化作一道急速流逝的黑光襲來,景風知道天蒙崛這憤怒一擊自己不可能擋下,想到自己已經把天蒙崛氣得半死,露出一絲笑意,心意一動,躲進了虛獨境,控制虛獨境,離開了天冥星?!稗Z!轟轟??!”天蒙崛看到自己憤怒一擊又沒傷到景風,而且景風還消失不見,憤怒的天蒙崛把心中的怒火全部朝著周圍的空間發泄,發瘋的轟擊著自己周圍的空間,想把把消失的景風找出來。但瘋狂的攻擊了一個多時辰,天蒙崛也漸漸感到了一絲疲憊,被飛上前來的神人橈意、天蒙奇等人勸阻住,一臉憤怒又無奈的回到了聚寶宗。虛獨境中。景風再也忍不住即將奪口而出的鮮血,一口噴了出來??吹骄帮L受傷,已經恢復了一些傷勢的東方仙帝雨稠和滅光魔帝等人全都趕了過來。東方仙帝雨稠一把抓住景風的胳膊,關心的問道:“風兒,你沒事吧!傷得重嗎?”“父王,岳父、大家,你們放心,我沒事,我只是被強行運轉剛剛領悟的虛幻極火靈的力量反噬傷到,恢復一下就沒事了!”景風用袖口擦去嘴角溢出的鮮血,露出一絲讓眾人放心的微笑道?!皼]事就好!沒事就好!”看到景風平安的渡過神劫,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東方仙帝雨稠心中長松了一口氣,緊緊抓住景風的胳膊,激動的說道?!坝瓿?,我們還是趕快療傷吧,如今聚寶宗五位神人吃了如此大虧,我想他們一定會把怒火發泄到魔界各大勢力,我們一定要抓緊回去布防一下,然后想出對敵之策!”滅光魔帝首先冷靜下來,分析道?!安诲e,有了聚寶宗五人神人加入,我想這場戰爭的局勢就會被他們扭轉,我們一定要從長計議,好好商量一下對敵之策!”龍皇同意滅光魔帝所說,點頭道。話畢,眾人知道時間緊迫,雖然剛剛取得了一場小勝,但巨大的危機也將接踵而至。景風把眾人傳到了虛獨境的內層,利用虛獨境內層空間流速百倍的速度,急速的療起傷來。十天過后,景風在黑色木靈強大的恢復作用下,首先傷勢復原,體內十分之二的玄沌之力也轉變成了空沌之力,景風看到眾人還在療傷,沒有打擾,控制虛獨境,不斷的瞬移,向被封印星域邊緣飛去。由于景風現在已經是一級神人的實力,控制虛獨境很快離開了被封印的星域,找到一個最近的星球,通過星際傳送陣,幾經周轉,終于回到了滅光魔帝所在的虛暗星,極光城。第300章冰冷笑意極光城,滅光宮大殿內。由于景風害怕自己渡不過神劫,并沒有帶若靈和紅玉前去,當一直苦苦等待景風渡劫歸來的紅玉和若靈看到景風和滅光魔帝等人出現在了滅光殿大殿外,喜極而泣,幾步上前,緊緊摟住了景風,哭了起來?!办`兒、玉兒,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看到二女激動的表現,景風也十分感動,摟住若靈和紅玉,溫柔的說道?!熬帮L,我給你說,你以后再撇下我們,我再也不理你了!”擦拭干眼角的淚水,若靈佯怒的說道?!皩?!你以后要敢在撇下我們,我也不理你了!”紅玉大聲附和道??吹饺綮`和紅玉真的有些生氣了,景風連忙賠笑,保證不敢了,這才讓若靈和紅玉饒過了景風,和景風一起進到了滅光宮大殿內。進到滅光魔帝大殿,滅光魔帝對若靈和紅玉說道:“靈兒,玉兒,這次景風不帶你們

                      融合了烈火之剛與地脈之陰,絲毫不遜色前者。它們滲出天麟體表之后,血參之力分布于外,色紅而艷,高速運動。烈火真陰分布于內,色青而微藍,依照一定的頻率波動。雙方各司其職,卻又巧妙配合,很快就在天麟的身外形成一朵烈火蓮花,將他包裹在花蕊中。第二十五章心印蓮花這一幕持續時間甚久,四周的火焰瘋狂的圍著天麟轉動,仿佛他就是一個寶貝,引得火焰爭先恐后。那時候,天麟的意識進入了一種奇妙功境,腦海中呈現出四周一切的情況,但他的思緒卻絲毫不動。如此,大量烈火真元涌入他的身體之中,在沒有主動意識的控制下,自發的累計、壓縮、分流、輸出,井然有序的工作。當體內外的烈火真元濃度達到一致的時候,天麟身外的烈火蓮花開始自發的轉動。這個過程中,天麟的身體數次顫動,肌膚也幾次變色,最終當旋轉的烈火蓮花速度到達極限時,一個真空突然出現,將天麟與烈焰相隔。那時候,高速轉動的蓮花急劇收縮,最終變成一朵三寸大小,血紅透亮的火焰,呼嘯一聲刺穿天麟身外真空結界,直接印在了他的心口。那一刻,靜立不動的天麟全身顫抖,心口的火焰就像是一朵有生命力的蓮花,不時的閃爍著紅光,吸納附近的靈氣,以填補自己所損耗的真元。同一時候,雙眼緊閉的天麟睜開了雙目,那血紅的眼睛閃現著妖魅的光芒,給人一種霸氣而又邪魅的感覺。這一幕僅出現了一刻,稍后天麟的眼中便露出迷茫與掙扎之色。在一番努力之后,他的眼睛雖然還是血紅,但卻純真而威嚴,再也看不到一絲邪異與妖魅了。低頭,天麟看了看腳下,感覺似乎少了點什么,可他卻無法形容。為此,他沉吟了片刻,最終沒有答案,于是飛身而上,打算回家了。然而這時候,意外卻發生了。只見之前那石壁上的十六個字體正漸漸淡化,左側的血池也突然射出一股水柱,隨即池水回落,慢慢干枯。天麟有些疑惑,七歲的他還有很多事情不懂。只是他心里隱約有種不安,于是不敢逗留,連忙沿著來路快速離去,身后傳來陣陣碎石倒塌的聲音。感覺到山搖地動,天麟心頭大驚,知道山要塌了,連忙以最快的速度逃走。這樣,片刻之后,天麟就逃出了天刀峰。結果山峰沒有倒,卻齊腰而斷,下面半截全部沉陷,只剩上面的一截還聳立在原處。噓了口氣,天麟忍不住拍拍胸口,驚呼道:“還好我跑得快,不然就慘了?!闭f完看了一眼附近,卻意外發現,此時已然明月當頭?!霸懔?,娘一定等我等得心急了,快走?!憋w身而起,天麟直奔天女峰。然后就在天麟飛出數里之后,他的身體突然從半空墜落,整個人神色愕然,隨即虛弱的道:“啊,頭好昏,怎么會這樣?”搖晃著起身,天麟再次飛起,不一會兒又從空中跌落。頑強的爬起來,天麟看著遠方,臉上露出堅定之色。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只是大致猜測與血參有關。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倒下,一定要回去,不然娘會擔心,而且自己也有危險。于是,在堅強意志的驅使下,天麟就那樣短距離的飛行,累了又停,停了又走,一個人穿行于冰原之上,穿行于月色之中。月光下的天女峰,景色清幽。蝶夢站在洞口,等待著兒子的歸來,眼中流露出一絲復雜之色。對此天麟,無論天資、人品、修為、性格,她都十分滿意。只是那隱藏其后的辛酸,七歲的兒子還不曾懂得。當然,她也不希望他懂。時光流逝,歲月如夢,一晃便是七個年頭?;叵脒@七年間的點點滴滴,蝶夢臉上笑容多過失落。擁有這樣一個聰明伶俐,乖巧懂事的兒子,這無疑是一種幸福。抬頭,蝶夢看著夜空,一絲淺笑浮上眉頭。曾經的無數個夜晚,自己也是這樣度過。每當寂寞的時候,除了身旁酣睡的兒子,便只有思念陪她走過。如今,天麟已經七歲,正慢慢的長大。自己的希望也逐漸成長,等有一天兒子名揚天下,那時候,自己的心情會是怎樣?他,又會怎樣……飄飛的思緒在月光下遙想。蝶夢一個人靜靜的站在洞口,陷入了往日的時光。曾經的回憶伴隨著月光涌上胸膛,那些歡歌笑語,苦悶憂傷,像是一道道抹不去的痕跡,交錯分布在她的心上,構成了一張記憶的網。那是她永遠的過往,揮之不去,也忘之不了……風,帶著寒氣走到她身旁,喚醒沉醉的她,帶來清新的月光。低頭,蝶夢笑了笑,輕吟道:“多少年了,我還是忘不掉……”淡淡的清愁徘徊身旁,像是一道影子,籠罩在她身上。片刻,蝶夢收起了憂傷,移目看了一眼遠處,皺眉道:“以往這個時候,麟兒早該回家了,怎么今晚還不曾回來?”自語聲中,蝶夢又輕聲安慰道:“想來他又玩得興起,舍不得回家了。真是孩子氣,不知道何時才能長大啊?!备杏|一嘆,蝶夢又恢復了沉靜,默默的守望。然而這一晚情況很反常,蝶夢一直等到深夜子時,天麟都不見蹤跡,這讓她感到有些不妙。以她對兒子的了解,沒有自己的允許是絕對不敢在外過夜不回家的??蔀楹芜@時……難道他出現意外了?很快,蝶夢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在騰龍谷附近,天麟是絕對不會有意外的。只是這樣的話,天麟又為何不回家?靜靜思考,蝶夢想不出答案,最終還是決定親自去找。首先,她直奔騰龍谷方向,其速度之快如光箭一般,八十里路眨眼即到,這是極其駭人的。只是讓蝶夢意外的是,這里沒有天麟的氣息,說明他目前不在這,那他會去哪呢?想了想,蝶夢突然想起一事,不由皺眉道:“他會背著我跑去那天刀峰嗎?”自問聲中,蝶夢飄然而起,朝天刀峰方向去了。路上,蝶夢為了搜尋天麟的下落,刻意放緩了速度。如此,一路前往,在距離騰龍谷一百五十里外的冰原上,她看到了一個搖晃的身影正吃力的朝這邊趕來,心里頓時驚訝起來。一晃而至,蝶夢來到天麟身旁,見他全身赤裸便立時感到不妙,再見他一臉通紅,精神恍惚,不由一把抱住他,心疼的問道:“麟兒,你到底遇上什么了,為什么這樣?”天麟一聽那熟悉的聲音,當即楞了一下,隨后無力的道:“娘,麟兒……麟兒……回……來……了……”說完便昏過去了?!镑雰?,你別怕,有娘在你身邊,你不會有事的?!闭Z氣哽咽,蝶夢秀麗的臉上,生平第一次露出了驚慌。這是她一生的希望,也是她一生的驕傲,此刻突發意外,她如何能不緊張。片刻,蝶夢情緒稍好,開始對兒子的身體進行檢查。結果令蝶夢很意外,天麟體內有股強大得驚人的力量,正自發的與他的身體融合。其過程就像是酒糟發酵,使得天麟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整個人全身發燙,頭腦發昏,處于一種不能自控的狀態。心知其中有古怪,蝶夢不再多呆,抱著兒子的身體,周身五彩光華一閃,瞬間就消失了。下一刻,蝶夢回到織夢洞中,將兒子放在石床上,仔細的再檢查了一遍,結果在他心口上,發現了那道火焰圖案。對此,蝶夢悲喜交加,知道兒子遇上了某種奇遇,卻又很是擔心他。稍后,蝶夢略微思考,坐到了天麟身旁,右手輕輕的放在他的心口上,掌心閃耀著一團火花,慢慢的將其輸入天麟身上。這一夜,蝶夢以自身的修為幫助天麟消化體內的力量。直到天明,蝶夢才撤回了自己的力量,靜靜坐在一旁,含笑的看著他。上午巳時,天麟緩緩醒來,見母親正關心的看著自己,不由吶吶的道:“娘,麟兒不好,不該瞞著你一個人跑到那天刀峰去玩?!钡麎魶]有責罵他,淡然道:“這次的事情,娘就算了,以后可不許再犯?,F在你告訴娘,為什么跑到天刀峰去,你在那里遇上了什么?”天麟見母親沒有生氣,不由翻身而起。誰想由于力量把握不好,一下子撞在了洞頂的巖石上,痛得他直咬牙。蝶夢忍不住笑了笑,玉手一招將他隔空拉下,輕撫著他的頭,罵道:“整天就愛亂蹦,現在吃到苦頭了?”天麟訕訕道:“這個純屬意外,下次絕不會了?!钡麎舭琢怂谎?,催道:“好了,說正題吧?!碧祺肓ⅠR坐好,老實的道:“我去天刀峰,是因為冰雪老人說那里曾經出現血參,所以我就想去找一找?!钡麎艉叩溃骸皞髡f的事情,你也當真?”第二十六章時隔三年天麟辯駁道:“我本來也是不太相信的??闪址颊业饺藚⒘?,所以我就……”蝶夢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問道:“后來呢?”天麟見她問起后面,立時興奮起來,眉飛色舞的道:“我到了天刀峰……后來那血參騙我……最后我就跑出來了,誰想突然頭腦發昏,就……”聽完兒子的敘述,蝶夢滿臉驚訝,沉聲道:“此事除了娘之外,不許告訴任何人。目前,你身體狀態你自己都不太清楚,因此娘要認真觀察。另外從今天開始,你專心在洞里給我練功,沒有我的準許不許亂跑?!碧祺氩桓疫`抗,點頭應道:“是,麟兒知道了?!倍ハ膩?,時光飛逝,一轉眼便三年過去了。這三年中,天麟很少再去騰龍谷玩,而丁云巖也加緊了對五個徒弟的管教。于是六個兒時的小伙伴,除了每年融雪節能見上幾面之外,其他時候幾乎再沒有見過了。如今,天麟九歲了,個頭已超過蝶夢的肩膀,看上去就像個十二三歲的大孩子了。三年的時光,很多東西都會變化。而天麟最大的變化,不是他的修為從“聚靈”境界提升到了“還虛”境界,而是頑皮慧黠的他,變得理智,變得沉靜,變得讓人看不透了。這是蝶夢最引以自豪的事。作為母親,她不奢求九歲的兒子有好高的成就,但她要求自己的兒子要有過人的智慧與冷靜,要有睿智的眼光與果斷的處事能力。這就是她從小全力培養天麟,所最終期望的。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這期間,天麟的父親天遠回來過三次,每次都只逗留一個月,便匆匆離去了。而每次天麟問起父親為何而忙,蝶夢都總是避而不答,說他年紀尚小,這讓天麟有些失望。蝶夢知道兒子所想,但不想提及太多,以免讓他分心,于是便答應傳授他劍訣。這樣,年僅九歲的天麟,修煉劍訣便已有近兩年時光,其成就真是令人驚訝。兩年來,蝶夢傳授了天麟三種劍訣,第一是鳳舞蒼穹,共計九招,變化多達上萬種。第二是裂天劍訣,雖僅三招卻威力驚人。第三種名為虛無飄渺劍訣,僅僅一招,玄奧而精妙。這三種劍訣,無不深奧繁雜,尋常修煉之人,沒有十年是難以入門,可天麟僅僅兩年不到,便已然領悟了大半,這連蝶夢自己也感到震驚極了。一早,天女峰下,蝶夢將天麟叫到身旁,叮囑道:“三年時間,你沒有讓娘失望。明天就是騰龍谷每十年一次的冰雪大會,到時候會有很多其他門派的高手參加,娘打算讓你去見識一下,但事前有幾點你要先答應娘。第一,不許顯露自己的實力,除非生死關頭,不然不準在外人面前施展娘傳授你的劍法。第二,不許張揚,不許耍小聰明,不許在人多的時候表現自己,要盡力隱藏。第三,注意安全,除了熟悉的人之外,不能輕易跟別人走近,更不許跟人離開?!碧祺胛⑽Ⅻc頭,平靜的道:“娘放心,麟兒知道?!钡麎舻溃骸叭绱?,你去吧,記得早點回來?!陛p輕應了一聲是,天麟轉身施展飄雪身法,人如一朵白云,不急不緩的離開。蝶夢看著遠去的身影,輕嘆道:“不要怨娘,十年之后,娘讓你名揚天下!”冰雪盛會乃騰龍谷一個特殊的節日,源于五百年前。當時,冰原三大門派來往甚少,又恰逢離恨天宮與天邪宗兩派,因門下之事而鬧矛盾。于是騰龍谷主趙玉清出面勸解,可最終沒有成功,這就鬧得后來大大出手,趙玉清以一敵二,以驚人的實力震懾住了兩派。事后,騰龍谷專門舉行了一個宴會,請來兩派高手,當面化解了彼此的恩怨。從此,這一天就成了三派聚會的日子,每十年舉辦一次,相互敘敘舊、談談天。后來,隨著時間的推演,聚會的性質逐漸轉變,慢慢就成了三派門下弟子較勁的一次比試,一直延續了下來。明天就是盛會舉行的日子了,早在兩天前,騰龍谷全體門下便開始籌備。雖說這只是一個常規的聚會,可在冰原之上,這也算是最大的盛會了,故而騰龍谷一直比較重視。另外,經過幾百年的延續,冰雪盛會不僅僅只限定于三派之人,其他時常走動在冰原附近的人,如果愿意也是可以參加的。來到騰龍谷外,天麟老遠就聽到熱鬧的喧嘩之聲,臉上不由露出微笑。稍后,在騰龍谷口旁,他見到數十百姓正在搭建一座高臺,已基本完工,心知是為了明天的大會而準備的??戳艘粫?,天麟飛身而下,只見騰龍谷中人影浮動,數十道身影來回穿梭,這等景象是他以前多不曾見過的。駐足,天麟觀看了一下,這些飛來飛去的騰龍谷弟子,他竟然一個也不認得。以往,他還只當騰龍谷一脈弟子較少,可現在他突然察覺,自己以前的想法是錯誤的。雖說谷主趙玉清只收了六個徒弟,但谷主難道就沒有師兄弟嗎?那些人難道就不收徒嗎?想到這,天麟豁然開朗,折身趙林帆他們去了。對于天麟來說,騰龍谷他熟悉無比,東南西三面他都去玩過,唯獨北面的騰龍洞天,那是騰龍谷的要地,林帆五個從來不曾帶他去玩?,F在,天麟直奔西面,不一會兒便來到林帆五人練功之處,發現他們此時都還在練功。輕笑一聲,天麟故意露出行蹤,在驚醒五人之后,笑呵呵的道:“真是勤奮啊,今天都還在加緊修煉?!绷址珱_他笑了笑,還不及開口,玲花便搶先道:“天麟哥你不知道,近來師父把我們管得可嚴了。其他那些師兄都幫忙準備大會的事情,唯有我們還在這里受苦?!碧祺胄Φ溃骸斑@不是受苦,這是你師父對你們的愛護?!迸肿友姷溃骸疤祺?,你今天來,是不是你娘同意讓你參加冰雪盛會???”含笑點頭,天麟道:“是啊,十年一次,我自然要來瞧瞧?,F在,我們出去外面看看吧?!绷址珦u頭道:“你們去吧,師父讓我明天出戰表演,我還想再練會?!焙谛『锏溃骸皩Π?,師兄可厲害了,我們之中就他一人入選,可以與五位師伯的門下一起慘叫明天的表演大會?!碧杖钨t嚷道:“好了,我們出去再說吧,這里都悶了幾個月了,早該換地方了?!痹捖淅?,當先離開。天麟走在最后面,離開前,他看了林帆幾眼,淡然道:“明天的表演,你記得不要去奪第一?!绷址唤獾溃骸盀槭裁??”天麟笑道:“你要把這個第一,留在十年之后,你二十歲的時候奪取,那才最好?!绷址淮?,再抬頭,天麟已然不再。站在臨淵的洞口前,天麟看著那些飛來飛去的高手,淡然問道:“為何這些人以前我們都不曾見過呢?”黑小猴解釋道:“聽師父說,這些師兄平時深藏不露,只有在出現大事的時候,他們才會顯現出來?!毖娧a充道:“還有,我問過師父,他說騰龍谷一脈,目前總人數在八十左右,僅我們最小的這一批就有二十多個?!眲γ嘉P,天麟問道:“這么多門下弟子,其中杰出的弟子應該有不少吧?”玲花搶先道:“這個我知道。聽師父說,騰龍谷最杰出的一輩是在師祖那一代,到如今師父他們一代,六人都天資有限,雖然收徒數十人,可真正有潛力的還是最小的一批。眼前我們所見到的這些的師兄,都只是平庸之輩,反而不如林師兄?!碧杖钨t道:“是啊,聽師父說,最小的一批中弟子中,大師伯門下徐靖,二師伯門下雪春,三師伯門下玄雨,四師伯門下飛俠,五師伯門下新月,與林師兄是最有前途的。而他們六人中,又以徐靖師兄,新月師姐與林師兄最為杰出?!碧祺胄α诵?,有些淡漠的道:“徐靖?呵呵,他應該還在記恨當年那件事情吧。新月呢?當初見她時,一張臉冷得像冰一樣,不知道現在她臉上的冰塊有沒有融化啊?!焙谛『锏溃骸斑@個要問玲花,她有見過的?!碧祺胗行┮馔?,目光移到了玲花身上。玲花想了想,嬌聲道:“新月師姐我也就前幾天見過一下,感覺她完全變了個人,好美、好美,而且好有氣質,就像是冰原上的一朵雪蓮花,讓人看上一眼就再也忘不掉?!毖姽纸械溃骸皼]有那么夸張吧?”第二十七章一念之差玲花叫道:“真的,你們不信明天看了就知道了?!碧祺胗行@訝,但卻沒有表露出來,換個話題問道:“我來時谷口在搭建高臺,明天是在那里召開大會嗎?”黑小猴道:“是啊,就在那里舉行,明天你早點來。另外中午是在騰龍洞府內吃飯,那里你還沒有去過,可大了?!蔽⑽Ⅻc頭,天麟道:“放心,我會一早過來?,F在我們四處逛逛,順便去瞧瞧那冰雪老人,問他明天參加不?!绷峄ㄋ娜藳]有意見,于是一行五人便玩去了。中午,天麟五人悄悄來到冰雪老人住的地方,在找尋了一會兒之后,冰雪老人才出來。見面,冰雪老人看了天麟幾眼,有些驚訝的道:“一年不見,你又變多了。今天怎么想到跑我這來了?”天麟文靜一笑,輕聲道:“我們過來看看你,并想問一問,明天的盛會你參加嗎?”冰雪老人搖頭道:“我已經很久不參加那些活動了?!绷峄ǖ溃骸叭?,可好玩,可熱鬧了。明天林師兄還要上臺表演呢?!北├先撕呛切Φ溃骸拔乙呀浺话涯昙o,對熱鬧不感興趣?!绷峄勓杂行┦?,薛軍、黑小猴、陶任賢紛紛勸說,但依舊無效。天麟見此,輕聲道:“既然他無心熱鬧,就不必勸了?,F在還是問一問他,以前的冰雪盛會有些什么有趣的事情吧?!甭犔祺脒@么一說,玲花四人立時轉移目標,圍著冰雪老人好奇的問這問那?!昂?、好、好,我給你們講,別急,慢慢來?!卑矒岷昧藥讉€孩子,冰雪老人想了想道:“其實以前的冰雪盛會,大家只是談談天,說說話,并沒有什么比試之類的。后來,大約是三百多年前吧,當時天邪宗第三代宗主馬宇濤身邊帶了一個小徒弟馮云,為人十分聰明,在三派主腦談天之際便主動提出表演點小節目助興,結果受到了谷主的贊揚。誰想就因為這一點小事,當時那一任的離恨天尊便銘記于心,在十年后的盛會上,專門帶了兩個弟子,與天邪宗暗中較勁。至此,比試一事由此拉開,最終越演越烈,反而成了三派實力的較量?!毖妴柕溃骸澳侨杀仍囍?,是不是我們騰龍谷第一???”冰雪老人搖頭道:“恰恰相反,每一次的比試都是騰龍谷最后,他們兩邊時而這邊贏,時而那邊勝,從未輪到我們這來?!绷峄ú粣偟溃骸懊看味驾?,好丟人啊?!焙谛『锔胶偷溃骸笆前?,真是沒面子?!碧杖钨t道:“這一回我們會贏的,因為有師兄出馬,他一定會贏?!碧祺霙]有在意這些,冷靜的問道:“每次的比試怎樣算贏呢?是彼此對戰嗎?”冰雪老人道:“不是對戰,是指定項目,由三派門下參加,三派主事裁判。其實簡單而言,大部分是我們騰龍谷當裁判,看他們雙方比賽?!碧祺胍苫蟮溃骸爸付ǖ捻椖?,似乎不能完全展現一個人的實力吧?”冰雪老人笑道:“對啊,就是因為這樣,才有意思啊?!毖姴唤獾溃骸盀槭裁茨??”冰雪老人解釋道:“當初的這種比試,其實是天邪宗與離恨天宮之間的一種恩怨的延續。谷主對此心知肚明,為了緩和他們的矛盾,才故意定下這樣的規定,讓兩邊今天你贏,明天他勝,既可以促進兩邊門下弟子用心修煉,又不至于發生大的矛盾,一起和平共處啊?!泵靼琢似渲械牡览?,天麟笑道:“谷主真是用心良苦,只是兩邊似乎不領情啊?!北├先藷o奈道:“糾纏的結,即便解開,也是會留下印記的。他們雙方之間能否看透這個道理,那就是各自的造化了。好了,故事講完了,你們也該回去吃飯了?!痹挼阶詈笳Z氣一轉,冰雪老人臉上又布滿了微笑?!昂?,冰雪老人,我們走了,下次又來看你啊?!睋]手道別,幾個小孩蹦蹦跳跳的離開了。下午,天麟正與幾個小伙伴玩耍時,丁云巖突然出現,臉上神情古怪。玲花四人一見師父回來,紛紛上前請安,隱約有些不自在。丁云巖勉強一笑,看了看天麟,招呼道:“你也在啊,先玩吧,我去找林帆?!闭f完就離開。天麟輕聲問道:“丁叔叔,你在擔憂明天的比試嗎?”丁云巖腳步一頓,沉吟了片刻隨即轉身,看著天麟問道:“你有什么看法?”天麟避開他的目光,語氣清幽的道:“我的看法,丁叔叔可能接受不了?!倍≡茙r道:“你有什么看法,但說無妨?!碧祺胱旖俏P,輕吟道:“明天,林帆應該是騰龍谷年紀最小的一位參賽者,以他的年紀而論,即便得個最后一名,也應該屬于正常?!倍≡茙r搖頭道:“不行,他絕不能落在別人身后,我還指望他明天得第一?!碧祺胄α?,笑得有些神秘?!叭绱?,無怪丁叔叔會擔憂了。聽說每一次的比試,天邪宗與離恨天宮都比我們騰龍谷強。這一次你要林帆戰勝所有對手,自然是壓力很大?!倍≡茙r憂心忡忡的道:“十年一次的盛會,我是希望他出人頭地,為我們騰龍谷爭光?!碧祺胼p吟道:“無數個十年都過去了,何必急在這一回上?!倍≡茙r不甚明了,嘆道:“哪能不急啊。我剛從四師兄那里得到消息,明天那參會的兩派,據說都出了杰出之人,以林帆現在的情況,想獲勝是很難啊?!币娝绱丝粗剡@次比賽,天麟不由眉頭一皺,反問道:“林帆如果這次得了第一,他會怎么樣?”丁云巖脫口道:“他要得了第一,自然就會成為騰龍谷的驕傲,得到谷主的重視,前途不可限量?!泵靼琢嗽?,天麟沉默了。照丁云巖的話,林帆這個第一還真的是值得去拼一下。只是僅以天麟的個人看法,換了他是林帆,他是不會去搶奪那第一的,因為他覺得一個十歲大的孩子,得到第一又怎樣?見他不說話,丁云巖問道:“想什么?”天麟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你不覺得十年之后再奪第一會兒更有意義嗎?”丁云陽一愣,沉吟道:“你是說讓林帆這次隱藏實力,留待下一次再一鳴驚人。你為什么有這樣的想法?”天麟平靜的笑了笑,反問道:“一個十歲大的孩子,與一些十六七歲,甚至更大年紀的少年去搶一樣東西,這中間的差距你考慮過嗎?”丁云巖沉默了,讓十歲的林帆與十七歲的徐靖比,那不可跨越的年紀差異,注定了許多事情。以往,丁云巖只是想到了修為上的差異,而忽略的年紀上的差異。此時經天麟這一提醒,他明白自己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為此,他馬上轉變了心意,對天麟道:“謝謝你的建議,我知道該怎么做了?,F在我就去找林帆,你們繼續玩?!蹦克蛶煾鸽x去,玲花疑惑道:“天麟哥,師父他怎么了?”天麟笑道:“他變了,他不會再逼著林帆明天去搶奪第一了?!焙谛『锝械溃骸澳嵌嗫上О??!碧祺霌u頭道:“不可惜。以林帆現在的情況,明天絕對搶不到第一。與其無功而返,不如隱藏實力,把希望留到下一次機會上?!毖娰澩溃骸疤祺胝f得對,師兄畢竟才十歲,哪斗得過十七歲的徐靖師兄啊。這一次先學點經驗,下一次卷土重來,必能一舉奪魁的?!绷峄ㄝp聲道:“真的好想知道,明天究竟誰能搶到第一啊?!碧杖钨t道:“想那么多干嘛,明天不就知道了。走吧,我們出去玩啦?!闭f完拉起胖子薛軍,帶頭離開了。清晨的騰龍谷口寒風刺骨,陣陣風沙夾著細細的雪花,遮住了遠方的景物。站在谷口新搭建的高臺之上,丁云巖周身衣衫不擺,正遙望著遠處。他身旁,一個四十左右的貂皮中年相貌稍差,正是他的四師兄李風,兩人今天負責接待的工作,故而一早便頂著風雪在這里守著。照說接待的工作一個人就夠了,為何騰龍谷會派兩人呢?關于這個,主要還是因為天邪宗與離恨天宮的緣故。他們兩派關系不和,但都與騰龍谷交好。因而谷主為了不得罪任何一方,便每次都派兩個徒弟,分別接待他們,以示公平,避免鬧別扭。辰時初,谷口的風雪逐漸停了,露出遠處的冰山與雪谷,景色美極了。這時候,一道身影自西而來,宛如一朵浮云,片刻就到了眼前,正是那天麟。人未落,天麟的招呼聲便傳入丁云巖與李風耳中?!皟晌皇迨暹@么早就在這里看雪了?”第二十八章玉女青鸞丁云巖笑道:“你個頑皮鬼,又來取笑我們了。今天是我們兩人負責接待,不然誰有心情看雪啊?!崩铒L為人穩重,淡然道:“天麟早,你爹娘沒來嗎?”天麟回道:“我娘喜歡清凈,我爹有事外出,所以就我一個人來了。怎么樣,今天有多少人參加???”說完落在二人身旁,淡定的看著四周。李風道:“這個不太好說,大概除了天邪宗與離恨天宮外,還有一兩位訪客?!碧祺氲c頭,又問:“那大會什么時候開始,林帆他們什么時候出谷???”丁云巖道:“大會一般是上午巳時開始,到時候不止林帆他們,包括谷主以及兩位師叔都回出席?!碧祺牒呛切Φ溃骸澳且欢ê軣狒[,不知兩派會有多少人參加呢?”丁云巖道:“就以往的情況推斷,一般是各來十人左右,由宗主與天尊親自帶著。這次……”正說著,一旁的李風突然開口道:“禁聲,天邪宗的人來了,你快速速迎接?!倍≡茙r臉色微變,連忙換上笑臉,飛身迎去。天麟的目光追逐的他的身影,只見東邊一群人御劍凌空,正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飛來,眨眼就與丁云巖相遇。是時,雙方客套了幾句,隨后便一同而來,很快出現在高臺之上。收斂氣息,天麟打量著這些人。只見為首一人方臉虎目,外貌大約四十五六,周身流露出一股邪異。他身后,跟了三個六旬老者,五個十六七歲到二十三四歲的青少年,個個眼神凌厲,一看就知道修為不凡。這些人當眾,最讓天麟注目的是一個十八歲左右的少年,他生得唇紅齒白,絲毫沒有冰原男子那種粗狂之感,反而像是江南的才子書生,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印象。這男子神情淡漠,嘴角掛著一絲淺笑,隱約有幾分自信,手持一把銀白色短戈,不時會閃過一縷光芒。一臉微笑,李風上前兩步,客套道:“宗主遠道而來,招呼不周還望見諒。這幾位人品出眾,修為高強,真是難得一見的后起之秀。此次比試,看來勝利又是非貴派不可啊?!碧煨白谥黢R宇濤聞言大樂,略顯謙虛的道:“賢侄過獎了,都是些不成才的家伙。倒是你身邊這位弟子,天資可著實不凡啊?!闭f話間,目光停留在了天麟身上。李風呵呵笑道:“宗主誤會了,這孩子名叫天麟,是谷里的???,并非晚輩之徒?!币慌?,丁云巖聽出點眉目,忙道:“家師知道宗主一早會來,已經準備了上好龍井,正在谷中等候?,F在,我們還是先下去,一邊品茶一邊談天吧?!笔栈啬抗?,馬宇濤淡然道:“這孩子看來一定很討你們師父喜愛吧?!痹捖洳淮?、李二人回答,帶著隨行之人便騰身而起,朝谷中飛落。丁云巖臉露苦澀,給天麟使了一個眼色,隨即便跟去了。收回目光,李風看著天麟,輕嘆道:“此非善地,你還是換個地方玩吧?!碧祺胫浪膿鷳n,搖頭道:“無須擔憂,有谷主在,他們為難不了我?!崩铒L有些驚訝,問道:“你知道我所指什么?”天麟不語,只是輕輕點頭。李風心頭震動,幾次話到嘴邊,可最后還是忍住了。時間在等待中走過,不知不覺便

                      所布的禁制上。由于天機只是隨意布下一個禁制,所以讓意冷一劍劈開了禁制,推開大門,走了進去?!耙饫?!你怎么來了,你難道沒有感覺出我在大殿外布下的禁制!”當看到破開自己禁制之人是意冷時,天機心中一慌,但天機很快就恢復了作為一域之主的威嚴,大喝一聲道?!皺C天城主,我實在是有要事,剛才多有冒犯請你原諒!”聽到天機的呵斥,意冷并不在意,而是怒視著景風道?!凹抑?,沒錯就是他,當初就是他帶人血洗我意家府的!”當時親眼看見景風血洗意家府意家七級神人指著景風道?!熬帮L,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血洗我意家府!你給我納命來!”確認了兇手,意冷雙眼變得血紅,怒吼一聲,舉劍就向景風劈來??吹骄帮L有危險,天機“唰”的一聲擋在了景風身前,雙指夾住了意冷劈來的風光劍,擋下了意冷的攻擊?!昂?!意冷,這里是我城主府,不是你意家,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在放肆,休怪我對你不客氣!”天機冷哼一聲,一道氣圈在天機身體周圍擴散出去,一下子震退了意冷,以及沖上前的意家十三名天神高手??吹教鞕C只用手指就夾住了風光劍,破開了自己憤怒一擊,意冷感到了一絲心驚,忍住了心中的怒火?!皺C天城主,這個景風帶人滅我意家府,殺我意家一千多名神人,此仇不共戴天,我今天必殺景風,請你原諒!”意冷充滿殺意的怒視著景風道?!斑@??!意冷家主,我想這一定有些誤會,景風一個剛剛飛升神之界五千年的神人,怎么會有實力殺你意家一千多名神人,血洗你意家府,我想你一定是弄錯了!”天機說道?!耙粋€景風是不可能血洗我意家,但是有人支持就說不定了,是不是啊機天城主!”意冷很有深意的說道?!耙饫?,你說這話什么意思!”聽出意冷話中有話,天機眉頭緊皺的說道?!笆裁匆馑?,機天你心里清楚。廢話少說,司鴻野城主這就派人前來,你今天必須把景風交給我!”意冷威脅道?!耙饫浼抑?,你說是我血洗你們意家府,除了你們意家神人看見,還有誰看見。誰都知道我和你們意家有些過節,我看你是血口噴人,故意刁難我!”聽到意冷抬出了司鴻家族的司鴻野,看到天機為難的神情,景風站出來道?!熬帮L你!我屬下親眼看見還能有假!”聽到景風所說,意冷氣得發抖?!澳銓傧掠H眼看見?你們意家被血洗當天,我還和我兩位師兄喝酒聊天呢,是不是啊師兄!”景風沖著寧韻子和鳴玉使了一個眼神道?!安诲e,我們可以給景風證明,景風這些天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并沒有離開!”鳴玉堅定的說道?!昂煤?!景風,你有種,你最好一直待在城主府,讓機天保護你,只要你敢踏出城主府,你定讓你血濺當場!”想到天機驚人的實力以及景風反咬一口,意冷氣的渾身發抖,但意冷知道,有天機在,自己還不能強來,撂下一句狠話,帶著意家高手怒氣沖沖的離開了天機的城主府。第337章神石礦看到怒氣沖沖的意冷帶著意家高手離去,天機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坐到了城主府大殿椅子上,擔憂的沉思起來?!疤鞕C師伯,你就不要擔心了,大不了我們滅了意家,不在這初神域待了!”看到天機緊皺的眉頭,景風安慰道?!鞍?!景風,你對這神之界太不了解了。神之界很大很大,而且神之界非常亂,就我們幾個人,離開初神域根本不可能立足!”天機嘆息一聲道?!疤鞕C師伯,你知道神之界妖域在什么位置嗎?”景風詢問道?!吧裰缪??景風你問這個做什么?”天機不解的問道?!疤鞕C師伯,我無意間釋放了虛獨境中封印的神獸,而這只神獸曾經是妖域火焰嶺的嶺主,所以我想進到妖域之中,以火焰嶺為根基,慢慢在神之界發展!”景風解釋道?!熬帮L,你想得太簡單了。先不說我不知道神之界妖域位置,就算我知道,你們有多少修煉的神石!就算我們以火焰嶺為根基,妖域比初神域更加混亂,沒有修煉神石,我們怎么修煉!不快速增強實力,我們很快就會丟掉性命!”天機搖了搖頭道?!疤鞕C師伯,這神石真的就這么難獲得嗎?”景風不解的問道?!熬帮L,你不知道,神石礦大部分都掌握這各大勢力手中。就像這初神域,初神域邊緣的三個神石礦都被司鴻家族所掌控,我們根本不可能插手。雖然我是這初神域的域主,但我手上的神石很少很少?!碧鞕C無奈的說道?!疤鞕C師伯,你就沒有自己的神石礦嗎?”景風問道?!鞍?,景風,開采神石礦不是你想想得那么簡單。因為神石礦中蘊含大量的神石,所以品質越高的神石礦,神石礦外的禁制越強,隱藏的神獸就越多。而且神石礦中的神獸實力都非常強,數量也非常多,但這些神獸的靈智卻很弱,所以一發現有人挖掘神石礦,那些靈智很弱的神獸會毫不猶如的圍攻挖掘之人!”天機嘆息一聲,解釋道?!疤鞕C師伯,只要你知道還有未開采的神石礦,就告訴我,我會利用虛獨境慢慢開采神石礦的!”景風自信滿滿的說道?!安恍芯帮L,開采神石礦太危險,我是不會同意你去的!”天機搖頭道?!疤鞕C師伯,你就放心吧!如今虛獨境中有三只實力很強的神獸,最強的一只金翅大鵬已經蛻變成了一級初級極圣獸,達到了一級神君的實力,其余兩只也有九級天神的實力,再加上虛獨境的防御,我想神石礦中的神獸是威脅不到我的!”景風自信滿滿的說道?!疤鞕C師伯,我想你坐上這初神域域主寶座多年,應該知道一兩個還未發掘的神石礦吧!”景風露出一絲笑意道?!安诲e,我確實知道一個初神域邊緣未發掘的神石礦,只是我也不知道那個神石礦蘊含的神石品質怎么樣,下面都隱藏著一些什么樣的神獸!”天機說道?!疤鞕C師伯,你把那未開采的神石礦位置告訴我吧,師伯你放心,如果下面真的是兇險異常,我不會輕易冒險的!”景風保證道?!班?!那好吧,景風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如果遇險,一定要躲進虛獨境中,控制虛獨境逃離神石礦知道嗎?”天機提醒道?!胺判陌蓭煵?,我會小心的!”景風露出一絲自信的微笑道??吹骄帮L自信的笑容以及知道虛獨境的特性,天機放下心來說道:“我所發現的神石礦在初神外域極西一處湖泊下。因為有一大片湖泊掩蓋,所以那片神石礦很難被人發現,這也是當初初神域域主告訴我的!”天機說道?!昂?!天機師伯,我想現在就去那片神石礦看看,探探虛實!”知道了神石礦所在,景風急迫的說道?!熬帮L,你不要著急,先在我的城主府待斷時間!一來我們好好敘敘舊;二來我觀察一下意家動向再作打算?!碧鞕C說道?!澳呛冒?!”聽到天機所說,景風點頭道?!皩α颂鞕C前輩,你能想辦法打聽到神之界妖域位置嗎?”景風詢問道?!熬帮L,打探妖域的位置就交給我了!我會幫你打聽到誰有神之界妖域地形圖,如果能打聽到,我會想辦法弄一份的!”天機保證道?!爸x謝師伯!”聽到天機所說,景風感激道?!昂昧司帮L,我們先不要理那些煩心的事了。走我們去后殿,今天我們要大喝一場,為你接風!”天機起身說道?!昂?!”此時景風也想大喝一場,聽到天機所說,景風大聲附和道。在城主府后殿,景風又把若靈和紅玉在虛獨境中傳了出來,看到本以為早已死去的寧韻子和鳴玉出現在眼前,紅玉也激動了起來,拉著寧韻子和鳴玉熱火朝天的聊了起來。三十天過后,天機發現意冷并沒有什么過激的行為,知道自己還沒有把柄落在意冷手中,意冷一時還不能把自己怎樣,放下心來??吹匠跎裼蛴只謴土艘酝钠届o,景風向天機稟告了一聲,得到了天機的允許,控制虛獨境離開了城主府,向初神外域極西的湖泊處飛去。初神外域極西湖泊上空。由于這處湖泊外經常出沒一些實力強大,但靈智很弱的神獸,所以這一地帶很少有初神域的神人進入。而此時的景風發現湖泊附近沒有人,漂浮在空中,釋放出強大的靈魂之力,探索著這片看似寧靜,但充滿了危機的碧藍湖泊?!斑@湖泊好奇怪,以我如今的靈魂境界,竟然察覺不出這湖泊下蘊含一座神石礦!看來我只有下去一探究竟了!”景風喃喃自語道。話畢,景風嘭的一聲,像一把利劍,鉆進了碧藍的湖泊中。一道道水暈在景風鉆入的位置,四散了出去。下沉了大約一萬多米,景風漸漸感覺到湖泊中的壓力不斷增大,一股股若隱若現的靈力波動出現在了湖泊深處,順著這股氣息,景風潛到了碧藍湖泊的地步,發現了一條深不見底的巨大鴻溝。站在鴻溝旁,景風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剛剛感覺到的若隱若現的靈力波動就是在這條深不見底的鴻溝中傳出來的?!翱磥硖鞕C師伯所說的神石礦很可能就在這條很不見底的鴻溝內!”景風不斷往下張望,喃喃自語道?!拔医裉斓揭娮R一下,神之界的神石礦,到底有何兇險!”話畢,景風祭出了黑色水靈盾保護住自己,再次鉆進了深不見底的鴻溝中。剛穿梭了一千多米,五條長達千米的白色電鰻在鴻溝深處游了出來,看到景風這個闖入者,五條白色電鰻身上閃爍的電光一下子狂暴了起來,五道狂雷猛地在體表鉆出,劈向了急速下沉的景風??吹轿鍡l白色電鰻一發現自己就開始攻擊,景風知道這五條電鰻靈智很低,連忙招出了雷心珠,擋在胸前,硬硬接下了五條白色電鰻劈出的狂雷?!稗Z”的一聲,雷心珠輕易的擋下了五條白色電鰻劈出的狂雷,還沒等五條白色電鰻做出反應發動第二輪攻擊,景風腳踏靈隱飄,“唰”的一聲,飛到了五條白色電鰻身體周圍,吸收了雷心珠的力量,化成了一個爆裂的雷光球,釋放出了強大的虛幻狂雷,劈向了五條攻擊自己的白色電鰻?!班?!嗷??!”雖然五條白色電鰻體內蘊含了極強的金屬性力量,但景風振幅雷心珠釋放的狂雷威力太大,雖然不至于讓五條白色電鰻致死,但還是讓五條白色電鰻感到了一陣陣生疼,大吼了起來。五條白色電鰻雖然靈智很低,但五條白色電鰻都感覺出景風祭出的雷心珠蘊含的極強金屬性力量,全都感到了心顫,沒有敢在繼續攻擊景風,調頭鉆入到了深不見底的茫茫鴻溝中,消失不見??吹轿鍡l電鰻逃跑了,景風露出一絲笑意,沒有追趕,而是繼續往鴻溝中下潛。也不知道是景風剛剛表現的實力太驚人,還是其他鴻溝中的異獸看到實力強大的電鰻都逃跑了,景風下潛了三個多時辰,沒有一只神獸再來打擾景風,景風終于順利的下到了鴻溝的底部??吹狡岷谝黄镍櫆系撞?,景風祭出了天炎珠,整個湖底鴻溝底部頓時亮了起來,景風看到寬大無邊的鴻溝底部不遠處,有一個黑洞。而整個鴻溝底部除了黑洞,就只剩下厚厚的淤泥。景風飛身而起,來到了黑洞口,景風發現巨大的黑洞口竟然有一層薄薄的禁制,看到禁制出現,景風心中一喜,想起天機曾經給自己說的話,一般的神石礦口都有禁制保護,是防止神石的神之力外泄,隱藏神石礦的位置。確定了神石礦的位置,景風釋放出強大的靈魂之力,射入到神石礦外的禁制上,雙手不斷打著手印,破解著神石礦口的禁制。隨著神石礦口的禁制發出了一聲嗡鳴聲,神石礦口的禁制被景風打開了。禁制一開,景風沒有猶豫,唰的一聲,鉆入到了神石礦洞口,進到了神石礦中。第338章獨角百足蝎“果然是別有洞天!”一進入到神石礦中,景風眼前頓時一亮,發現自己身下是一個巨大的石窟,以及數百條往下延伸的通道。而從這數百條通道中,景風清晰的感覺到一股股極強的神之力漂浮了出來?!肮徊焕⑹巧袷V,竟然蘊含如此濃厚的神之力,看來只要把這座神石礦挖掘一番,應該夠去妖域修煉了!”想到這里,“唰”的一聲,景風飛進了一條通道中,準備挖掘神石礦?!昂枚嗌袷?!”探進神石礦一千多米,景風發現兩旁的通道上布滿了一顆顆形態各異的下品神石,驚呼道。為了盡快挖掘神石,景風心意一動,把若靈、紅玉、金翅大鵬、五爪、灰翼窮奇、火鳳等人在虛獨境中招了出來,說道:“大家一起動手挖掘神石礦,為我們以后做準備!”“是主人!”聽到景風的吩咐,金翅大鵬等人分頭行事,不斷向四周挖掘,一顆顆形態各異,品質不一的神石落到了眾人的儲藏戒指中。而若靈和紅玉看到有那么多神石印在眼中,激動的美麗的臉龐紅彤彤的,樣子十分可愛!隨著眾人越挖越起勁,整個神石礦通道成不規則形態向外延伸著,挖著挖著,景風等人挖到了一個空曠的地下洞窟中??删驮谶@時,還在納悶為什么這個神石礦沒有神獸守護的景風,突然聽到神石礦內傳出了數聲怒吼,一只只頭生獨角,尾成錐刺的巨大百足蝎子在神石礦中鉆了出來?!靶壣瘾F群!竟然全都是玄級神獸!”看到不斷鉆出的巨大百足蝎子,感覺到這些蝎子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息,景風心中一驚,驚呼道?!爸魅?,你們小心,我們三個去誅殺那些百足蝎子!”金翅大鵬害怕景風有危險,關心的說道?!昂鸷?!金翅,你放心,區區一級玄級神獸,還傷不到我!今天我要好好過過癮!試試我的秘法!”五爪大吼一聲,興奮地說道?!敖鸪?,你放心吧,雖然大家實力還不如一級玄級神獸,但那些玄級神獸都是靈智未開,所以我們依靠異寶,還是有一戰能力的!”景風說道?!办`兒、玉兒、這里太危險,你們先進到虛獨境中?!本帮L關心的說道?!昂玫娘L哥,你們也要小心!”若靈聽話的說道。說完,景風心意一動,把紅玉和若靈傳到了虛獨境中?!昂昧舜蠹叶夹⌒?,讓那些沒有靈智的玄級神獸知道我們的厲害!”看到若靈和紅玉已經進到了虛獨境中,沒有了后顧之憂,景風大喝一聲,祭出了來到神之界,一直沒有用的戰刀木魂,首先迎了上去?!班ооА比?,三把綠色的刀芒驚天而起,三刀劈到了三只沖上前的獨角百足蝎的硬殼上,劈碎了硬殼,一股股綠色粘稠毒液在獨角百足蝎體內冒出?!班秽?!”受到景風的攻擊,三只獨角百足蝎感到了一陣陣生疼,任由體內的粘稠毒液往外冒,怒吼一聲,沒有逃避,頂著獨角,繼續沖了上來?!昂鸷?!”這時,五爪、金蠶王等人看到在神石礦底部鉆出的獨角百足蝎,怒吼一聲,身體的形態不斷變化,變成了最強的戰斗形態,手持極品神器,迎了上去。一時間整個神石礦底部神光四射,轟鳴聲,慘叫聲不絕于耳,在極品神器以及眾人默契的配合下,景風等人漸漸占據了上風,壓制住了數百只獨角百足蝎,數百只獨角百足蝎全部被擊成了重傷,綠色粘稠毒液淌了一地。就在景風想要上前斬殺數百只已無抵抗能力的數百只獨角百足蝎時,這時五爪喊住了景風道:“景風,把那些獨角百足蝎交給我們吧,我最近又領悟了一項獸類技能,和大家完善了一下,結合吞噬天地,可以把那些獨角百足蝎的獸元吸收了,增強自己力量!”“真的嗎?我來給你們護法,這些獨角百足蝎就交給你們了!”話畢,景風身穿逆天烈焰甲,招出了烈魂,飛到了身受重傷,已無反抗能力的獨角百足蝎上空,和烈魂一起,護住了整片重傷的獨角百足蝎群,謹防再有獨角百足蝎突然出現,為五爪等人護法??吹骄帮L和烈魂為自己護法,五爪、金翅大鵬知道時間緊急,沒有猶豫,“唰唰唰??!”飛到了重傷的獨角百足蝎旁,運氣吞噬天地,吸收起獨角百足蝎的獸元來。半個多時辰過后,一只只巨大的獨角百足蝎身體變得干癟起來,獨角百足蝎體內的獸元全部被五爪、金翅大鵬等人所吸收。隨著五爪、金翅大鵬、灰翼窮奇等人吸收起來越來越得心應手,半天過后,一只只獨角百足蝎全部被五爪等人吞噬,而在神石礦中鉆出的一只只獨角百足蝎被景風和烈魂聯手壓制住了。隨著金翅大鵬、灰翼窮奇、火鳳相繼煉化了吸收到體內的充足獸元醒來,幫景風和烈魂壓制獨角百足蝎,景風和烈魂的壓力驟減,不一會功夫,又有幾十只巨大的獨角百足蝎被景風等人聯手擊成重傷,重傷的躺在地上。就在這時,景風等人感到了整個神石礦中劇烈的震動了起來,一只長達百米的土黃色的獨角百足蝎在地底鉆出??吹酵咙S色獨角百足蝎出現,本和景風、金翅大鵬激戰的獨角百足蝎自動了退了下來,退到了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身后?!昂鸷?!你!們!是!誰,為!什!么!要!殺!我!的!子!孫!”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用它生澀的聲音對景風等人大吼道?!斑@不能怪我們,是他們先向我們發起攻擊的!”聽到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生澀的聲音,景風發現自己根本感知不出這只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的境界,知道這只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一定就是這神石礦的霸主,也不想趕盡殺絕,沒有立即攻擊道?!昂鸷?!這!里!是!我!的!巢!穴,你!們!擅!闖!這!里!就!要!死!”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生澀的大吼一聲,揮舞著兩個巨大的黃鰲,一鰲劈向了景風,想要把漂浮在空中的景風劈死?!爸魅诵⌒?!”看到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發起了攻擊,金翅大鵬害怕景風有危險,大喝一聲,手持金槍,揮出一道金光,一槍擋在了景風的身前,攔下了土黃色獨角百足蝎勢大力沉的一鰲?!爸魅?,這只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就交給我了,看我怎么擒下他!”金翅大鵬自信滿滿的說道。話畢,金翅大鵬身上升起了一道金光,一道金光劈向了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班亍钡囊宦?,金翅大鵬劈出的急速金光穿過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舉起的兩只大鰲,一下子劈到了土黃色獨角百足蝎背部的硬殼上,在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的硬殼上留下了一道三米長的深痕,一股土黃色粘稠毒液在體內涌了出來。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看到金翅大鵬竟然一擊就傷到了自己,也不顧金翅大鵬實力遠超自己,激發了體內的獸性,尾部的毒刺瞬間刺了百下,刺向了金翅大鵬?!班?!”看到毒刺刺來,金翅大鵬大叫一聲,瞬間變成了本體,一只翅展超過千米的巨大金翅大鵬出現在空中,避開了毒刺,迎向了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由于金翅大鵬的實力遠超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一會的功夫,土黃色獨角百足蝎忘王身上就已經傷痕累累,頭上的獨角也被金翅大鵬抓段。而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發出的攻擊根本碰不到金翅大鵬。隨著金翅大鵬一聲響徹心扉的長鳴,金翅大鵬鋒利的雙爪深深地插到了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的頭頂硬殼處,把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直接抓起?!昂鸷稹币坏赖澜鸸庠诮鸪岽簌i雙爪中迸出,刺進了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的頭顱中,絞碎了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腦中的靈魂?!班亍钡囊宦?,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巨大的尸體重重的摔倒了神石礦中,而其他虎視眈眈的獨角百足蝎王群看到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竟然被殺,雖然他們靈智未開,但他們是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孕育出來的,和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有絲絲心靈聯系,當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被金翅大鵬殺死后,那些獨角百足蝎立即感知到了,驚慌失措的鉆入到神石礦下,消失不見??吹秸忱p的獨角百足蝎全都消失不見,景風松了一口氣,立即盤膝打坐,恢復起消耗過度的空沌之力。而五爪等人在煉化了吸收到體內的大量獸元后,在修煉中醒來。在吸收了數十只獨角百足蝎后,五爪等人的境界提升了不少,隱約要突破一級玄級神獸,蛻變成二級玄級神獸?!敖鸪?,景風怎么了,這是什么?怎么還有如此巨大蝎子!”五爪來到金翅大鵬身邊詢問道?!爸魅藳]事,剛剛和那些獨角百足蝎大戰,消耗了大量的空沌之力,現在正在調息。而這只土黃色獨角百足蝎子,就是那些獨角百足蝎的蝎王,當我把這只蝎王殺死后,那些獨角百足蝎就嚇得逃到了神石礦下,消失不見!”金翅大鵬把剛剛眾人修煉發生的一幕告訴了五爪等人。聽到眼前死去的土黃色獨角百足蝎就是那些獨角百足蝎的蝎王,眾人眼前一亮。因為經過使用吞噬天地吸收獸元,眾人都知道煉化獸元的好處。但想到吞噬天地以及煉化獸元全都是五爪所交,血瞳猿王大聲說道:“五爪,吞噬天地、煉化獸元都是你教給我們的,這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我們就讓給你了,你把它吸收了吧!”聽到血瞳猿王所說,眾人一起點頭同意?!澳呛?,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我煉化了這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獸元變得更厲害,可別怪我蹂躪你們??!”五爪一臉笑意的調笑道。說完,五爪獨自走到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旁,使用吞噬天地,吸收起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獸元來。而眾人也沒有閑著,吸收起重傷動彈不得的八十多只獨角百足蝎子來!第339章神石礦心一個多時辰過后,景風調息醒來,看到自己身前不遠處的獨角百足蝎的蝎王已經干癟,五爪正在干癟的獨角百足蝎王旁修煉。而其余重傷的獨角百足蝎也被金翅大鵬吞噬了獸元,變成了干尸??吹奖娙硕荚谛逕?,景風沒有打擾,囑咐烈魂保護住眾人,獨自一人下到了神石礦中,挖掘起神石來。在景風挖掘了半個多時辰后,金翅大鵬、灰翼窮奇、火鳳相繼醒來,一起幫景風挖掘起神石。如今景風幾人經過不斷挖掘,已經挖到了數萬顆下品神石。眾人合力挖了一天左右的時間,整個巨大神石窟經過眾人不斷挖掘,變得更加廣闊。而景風發現,越往下挖掘,神石的等級越高,如今景風已經挖到了百十顆中品神石以及一顆上品神石。又挖掘了一天左右的時間,景風突然感覺到地底深處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波動,眉頭一皺,停下了腳步,對身旁的金翅大鵬道:“金翅,你感覺到地底深處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波動了嗎?”“主人,我也感覺到了這股很強大的力量,不過這股力量蘊含很純正的神之力,我想很可能是高等級神石發出來的?!苯鸪岽簌i說道?!白呓鸪?,讓他們繼續挖神石,你隨我下去一趟!看看下面到底有什么!”景風對金翅大鵬說道?!昂玫闹魅?!”金翅大鵬說道。話畢,景風給挖掘神石的眾人叮囑了一聲,祭出了玄土珠,破開一個通道,和金翅大鵬一起,向強大力量的來源探進。下潛了三個多時辰,景風和金翅大鵬感覺到地心散發的能量越來越強烈,知道已經接近了能量來源,但由于誰都不知道地心有沒有危險,景風和金翅大鵬祭出了戰衣,武器,加快了速度往下潛進。當玄土珠破開最后一道土層后,景風和金翅大鵬來到了一個發著四色神光的洞心中?!斑@是什么!”看到一塊四散著神之力的四色神石,景風心中一驚,詢問道?!爸魅?,我曾經在神之界聽說過,每個神石礦都有一顆神石礦心,而神石礦中的神石都是由神石礦心蘊育而成的?!苯鸪岽簌i回憶道?!澳悄闶钦f這四色神石很可能就是這神石礦的神石礦心?”景風瞪大了雙眼,震驚的問道?!昂苡锌赡苁??只是這神石礦心只是一顆四色神石礦心,并非最高等級的七色神石礦心,不過主人,如果我們把這顆四色神石礦心移到虛獨境中,我想時間久了,這四色神石礦心就可在虛獨境中蘊育出新的神石礦!”金翅大鵬說道?!罢娴膯??這樣太好了,這樣就省去我們四處挖掘神石礦了!”聽到金翅大鵬所說,景風眼中一亮,欣喜的說道?!安贿^主人,我看這顆神石礦心蘊含的神之力已經消耗大半,我想這顆神石礦心也就支撐百年左右時間,就會枯碎的!”金翅大鵬探知了一下四色神石礦心,發覺四色神石礦心蘊含的神之力已經不多道?!皼]有關系,有總比沒有好,等我們以后再找到新的神石礦,再挖掘他的神石礦心,慢慢的虛獨境中的神石就會多了!”景風一臉興奮的說道。其實景風不知道,神石礦心一般都有強大的神獸守護,而且守護神獸一般都會隱藏神石礦心的位置。景風之所以如此順利的找到神石礦心,只因為這顆神石礦心只是四色神石礦心,守護神獸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實力并不強、靈智也不高,當土黃色獨角百足蝎王發現景風等人的闖入時,想要吞噬景風等人,但沒想到景風身邊有金翅大鵬等極圣獸守護,不小心被金翅大鵬斬殺。沒有了土黃色獨角百足蝎子的隱藏,神石礦心散發的強大神之力就四散了出去,被景風和金翅大鵬輕易的感知到,找到了神石礦心的位置所在。得到神石礦心還有一個必要條件就是,必須有高等級的真靈器空間異寶,而景風的機緣出奇的好,所以注定可以得到神石礦心?!昂?!”景風大喝一聲,祭出了虛獨境,控制虛獨境緩緩飛到了神石礦心的旁邊,控制虛獨境不斷變大,吸附著神石礦心?!昂么蟮牧α?!”感覺到神石礦心蘊含的強大神之力正抵抗虛獨境的吸附,控制虛獨境的景風也感到了一陣陣吃力,連忙把腦中的靈魂之力振幅了出去,加大了對神石礦心的吸附。時間一分一秒流過,經過景風不斷增幅靈魂之力,虛獨境漸漸吸附住了神石礦心抵抗的神之力,小半神石礦心已經進到了虛獨境中。由于景風大量消耗腦中的靈魂之力,突然,景風感覺到腦中金光一閃,靈魂境界一下子達到了四級天神境界。景風無意間提升了靈魂境界,被虛獨境吸附的神石礦心一下子被虛獨境吸到了其中,消失在了洞心中。隨著神石礦心消失,整個神石礦劇烈的顫抖起來,一塊塊巨大的落石在洞壁上砸落下來?!安缓弥魅?,這座神石礦要塌陷了,我們趕快出去!”看到眼前一幕,金翅大鵬心中一驚道?!昂?,我們走!”景風大喝一聲,祭出了黑色土靈盾,和金翅大鵬一起,向通道內飛去?!霸趺戳酥魅?,出什么事了!”正在挖掘神石礦的火鳳、血瞳猿王等人感覺到神石礦底傳來的巨大震動,以及搖晃的神石礦,感到了一絲震驚,看到景風和金翅大鵬急速飛來,連忙出聲詢問道?!按蠹亿s快進到虛獨境中,我一會給大家解釋,這座神石礦要塌陷了!”景風焦急的大喊道。聽到景風大喊聲,正在遠處挖掘神石的金蠶王、電翼豹、混沌龍龜等人急速的向景風靠攏,并被景風收到了虛獨境中。就在眾人全部躲進虛獨境的一瞬間,湛藍湖泊中的湖水沖破景風在洞口布下的禁制,倒灌了進來,藏在神石礦內的巨型獨角百足蝎蜂擁的鉆了出來逃生。隨著“轟”的一聲巨響,整個神石礦再也承受不住塌陷了。壓住了一只只想要逃生的巨大的獨角百足蝎,但也有不少獨角百足蝎逃了出來,游出湛藍湖泊,出現在了初神域中。正在初神內域意家商議怎樣對付天機、景風等人的意冷,以及正在擔心景風安危的天機遠遠聽到巨大的震鳴聲,全都心中一緊。雙雙帶著各自的高手,急速的趕往震鳴聲傳來的位置。一邊飛行,天機一邊在心中祈禱,祈禱景風可以平安。因為天機感覺出剛剛傳來的震鳴聲的位置就是自己告訴景風神石礦所在。就在天機帶著十一名高手趕到神石礦上的湛藍湖泊時,整個湛藍色湖泊已經消失不見,而湛藍色湖泊的位置處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已經塌陷的巨坑?!八凰弧北凰菥奘姨?,出現在塌陷巨坑外的數百只獨角百足蝎看到空中漂立的天機、寧韻子、鳴玉等十二名高手后,全都瘋狂了。在嘴中噴出一團團劇毒的綠色粘稠毒液,射向了天機等人??吹綌蛋僦华毥?/p>

                      。第一個高手趕到王風身邊的時候,后面魔法師的攻擊也到了。是個巨大的火球。王風剛剛調順了呼吸,還未能行動,見火球過來,無法閃避。好在真氣已順,強撐著在身體外面布了一層保護真氣,火球結結實實打在了身上?;鹎蛑w立刻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爆炸的火焰把追過來的高手逼退了好幾步,視線也被遮掩。等到火焰散盡,發現地上只有一個燒的焦黑的大坑,王風已經不見了。第五十四章怒誓(下)受到火球攻擊前,王風才有時間打量了一下地勢,周圍都是一些凹凸不平的小山地,正是個掩藏埋伏的好地方,不過也是逃逸的好地方。被火球爆炸的氣浪掀到空中,落下后正好是一個下坡。顧不得傷痛,強行催動真氣,向坡下滾去。追到的高手聽到聲音,飛身追了過來,正好看見王風滾動的身影,腳下一緊,追上了王風,一拳轟向王風胸口。王風只能勉強用左臂格擋了一下,接觸瞬間,高手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電流從敵人胳膊上傳來,猝不及防之下,被電個正著。原來在王風身上的一幕重現出現在了他的身上。不過他可沒有王風那么好的真氣防御和控制身體的能力,一個巨大的電火花夾著一身巨響,高手一聲未發,渾身焦黑,暈了過去。但王風也被一擊之力,帶的更快向坡下滾去。在坡下穩了穩,平息了一下血氣并忍受了一次小規模的點擊,感覺身體又好了一些。聽到上面已經有聲音隱隱傳來,看準了一個方向,用盡最后的力氣飛逃而去。追趕白雪的高手只追出去一會,就悲哀的發現,根本找不到白雪的影子,只能頹然的返回了艾格身邊。剛才魔法師的攻擊和自己同伴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那個王風的身邊,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了?,F在的問題是,少爺受了傷,胳膊都斷了,而疾風神器在面對面的情況下,被一頭狼給搶走了。艾格已經被止住了血,人還沒有醒過來,但是命肯定是沒有問題了。雖然胳膊斷了,不過以后可以找到光系魔法大師實行肢體重生魔法就可以了。雖然價格昂貴,在一般人來說也許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是家族財力雄厚,倒是沒有什么關系??涩F在的問題是,剛剛找回的神器,費了千辛萬苦才運回來,寄托了家族復興的厚望,現在卻奇跡似的如同講笑話一般,重新丟失了。更可怕的是,這次丟失的是整件的疾風。等到有人追到王風消失的位置,發現了渾身焦黑昏迷不醒的另一個高手,卻沒有發現王風的任何蹤跡后,高手終于明白,這次的任務全盤失敗,不但沒有殺掉目標,而且自己這邊還傷了一個高手加上一個少爺,疾風雷電全部丟失。家族招惹了不該招惹的對手,很快就必須面對恐怖的如同惡魔一般的高手的報復。王風斜靠在樹上,努力的療傷,一定得在追趕搜索的人來到之前,恢復一些功力,否則只有束手待斃了。說來也怪,重傷后的王風發現,自己身體內的異種真氣竟然在傷痛和不時傳來的電擊中快速的恢復,療傷的效果竟然也快了幾分。王風現在缺的就是時間,真氣每在體內運行一周天,就帶來一股力量,內腑的滾燙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無法忍受了,真氣也越來越雄厚,控制也越來越容易。只要這個狀態能撐到天黑,那王風就不怕任何人。眼前又浮現琳達離開時凄婉的臉。王風心中一陣苦笑,自己竟然也成了用來威脅別人的軟弱的人,琳達啊琳達,難道我在你眼中就是如此的不堪嗎?雖然琳達的關心讓王風很溫暖,但是琳達的不信任缺讓王風感到極度的憤怒。一個人是沒有辦法和一個種族對抗,琳達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難道就是因為我一個人,沒有自己的勢力,就得任人予取予求嗎?天龍帝國要從我的手中拿到好處,神龍帝國要從我的手中拿到好處,最狠的就是草原精靈,要從我手中拿到好處,還不和自己說一聲,甚至拿自己要挾自己的學生。不知道他們是真笨呢,還是假笨??墒?,事實上他們是最聰明的,只要抓住了琳達,以后想要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得做什么,真的是好算計。精靈們不是一向單純的嗎?想想真是好笑,自己可能會被人用琳達要挾,而琳達卻被人用自己要挾。要挾,這個字眼,自己多少年沒有聽說過了。除了那次被迫發下的那個誓言。發誓后的一年,王風也走遍了全國各地,狼軍原來的成員,在江湖中叱咤風云,逐漸成了江湖的中流砥柱。莫說有人想要要挾王風,就是隨便一個狼軍的成員,那會也都是一方大豪,沒有人敢稍捋虎須。江湖中說起狼軍,誰敢不噤若寒蟬。來到這邊,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雖然有人對自己有威脅,但從來沒有想過要如何認真的對待他們。就算組織了狼軍也是游戲成分居多,自己更多的時候只是喜歡聽到這個名字,卻對它沒有傾注更多的心血。很多時候,都是那些武士們和精靈們在自己奮斗。江湖中的狼軍,誰敢嘗試冒犯它的虎威,連后來的朝廷知道了前方的真相后都不敢對狼軍的人有稍加輕視,只敢好言安撫。自己作為狼軍的老大,竟然在這里被這些勢力隨便利用嗎?江湖,多么熟悉的字樣,多么舒心的感覺,盡情發泄,快意恩仇,我要做江湖中的王風。這里沒有江湖,只有幾個國家控制的公會或者公會控制的國家,這些算什么,除了你爭我奪就是爾虞我詐,哪里有原來的那個世界精彩。既然我已經回不去了,這里又沒有江湖,那我就創造一個江湖,讓這里的江湖也充滿了恩怨、情仇、正邪、熱血、義氣。讓江湖成為所有期望出來冒險的人們向往的圣地;讓江湖成為拋開所有的國家和種族,不受任何勢力左右的江湖;讓江湖成為一個只遵守道義,而摒棄所有法律的江湖;讓江湖成為一個按照它自身的規則運轉的江湖;讓江湖成為一個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江湖;讓江湖充滿幻想,精彩紛陳,絢麗多彩的江湖;讓江湖成為這個崇尚強者的大陸所有人第一個愿望就是闖蕩江湖的江湖;讓江湖成為萬眾景仰的江湖;讓江湖成為可以反過來影響國家和種族的江湖。我,要做江湖的第一人。我要每個人都知道,我王風決不是可以隨便利用的,也決不是可以隨便要挾的。我要讓所有想打我主意的人在行動前想清楚,他們是不是可以付出足夠的代價。我要在江湖中創造幾個不同的門派,除了武學的門派外,還要有一些魔法的門派,讓那些掌握所謂高級技巧的武士公會和魔法師公會見鬼去吧。我要在江湖中培養我的勢力,即便他們以后是做了官還是經了商,一定讓他們記得自己是江湖人,而他們的勢力也將是我的勢力。我要做江湖中狼軍的老大。想到這里,心情豁然開朗。不就是不能殺人的誓言嗎?我可沒有不能傷人的誓言。艾格、多普,你們是第一批,等著我的回報吧。心境的轉好,連帶暗傷也悄悄痊愈了,真氣更加的雄渾,已經恢復了全盛時期的一半了?,F在,就算馬上有人追過來,王風也什么都不怕了。遠處出現了一道白影,是白雪,它循著自己的味道過來了。白雪見到王風也很是高興,把嘴里的東西吐到王風身邊,繞著王風左轉右轉,歡快的嗚嗚叫著。見到白雪丟下的東西,王風覺得眼熟,仔細一看,發現了其中的奧秘。用拉簧把弩上弦,發現根本就沒有原來那么費力,也沒有電流的抗拒,看來,這就是神器的秘密了。那么自己胳膊上不時傳來電擊的這個東西是不是所謂的疾風雷電中的雷電?有白雪在,也不用怕敵人會突然出現襲擊,所以放心的把手臂上的寒鐵解了下來,細細查看。寒鐵還是那幅樣子,不過中間釘了一個微縮的箭矢。箭矢的尺寸,倒是和疾風很合適。以寒鐵的堅硬,這個箭矢竟然釘了進去,可見疾風雷電配合后的威力之大。好在自己帶了寒鐵,否則光憑護體真氣,根本擋不住雷電的攻擊。用手抓,還有些絲絲的電流,現在護體真氣還不夠,不能抵抗電流,想了想,用衣服包了手,試著往下拔雷電矢。很容易,兩個東西分了開來。雷電釘入不深,剛好可以嵌在寒鐵上,而寒鐵也不愧是寒鐵,如此的勁道只釘入那么淺。雷電的箭頭竟然有少許的變形,不過變形不大,以疾風射出雷電的速度,這點變形不會對威力有什么影響。把雷電裝配到疾風上,竟然嚴絲合縫,而且還有一個扣可以把雷電固定在疾風上。真是方便攜帶。這次艾格那個家族虧大了。不管他們以什么原因偷襲自己,至少這兩件神器現在都在自己手里了,他們的家族丟了半個疾風一百多年沒有什么氣色,不知道這次一次把兩件都丟了會怎樣。把疾風雷電系到了背上,寒鐵縛回胳膊上,王風已經恢復了好多,至少自由行動沒有了障礙。這里呆了有一段時間了,需要換個地方,晚上再過一個晚上,按照剛才的速度,應該就可以痊愈了。手上少了雷電矢,電流也沒有了,更少了干擾,可以安心的養傷了。艾格,還有你們的家族,等著我的報復吧。第五十五章禁咒(上)當伊莎帶著武士和精靈們離開火神帝國的時候,火神帝國的首都塔尼城發生了一件驚動皇城的大案。八_零_電_子_書_w_w_w_.t_x_t_8_0.c_o_m一隊例行巡邏的哨兵經過經商世家安克魯家族的府邸時,隱約聽到里面有人呻吟,開始以為是大家族在私刑懲罰家奴,也沒有理會,就這么巡邏過去了。等到又轉回這里時,發現里面呻吟聲反而越大了。雖然懲罰家奴只是件小事,但是現在是在皇城里,怎么也得找個無人的地方,讓人知道了報告城衛可不太好。不過安可魯家族的人世代經商,頗會做人,年年孝敬,月月賞賜,所以京城里帶隊的都或多或少有些好處。既然都是小事,那么順便提醒一聲,說不定還能落頓酒錢。敲門發現門朝里鎖著,但聽到敲門,反而里面呻吟的人多了起來,聲音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帶隊的隊長發現不對,果斷的破門而入,進去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里面橫七豎八躺滿了人體,四肢都以一種奇怪的角度彎曲著,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痛苦。每個人都是斷手斷腳,說不出話來,只能痛苦的在地上掙扎,嘴里只能發出“啊嗚”的聲音。包括當代家主在內,所有人無一幸免。最慘的是少爺艾格,別人都是骨頭被打斷,艾格卻是四肢都被砍斷,傷處卻奇跡般只流了一點血,好像還被人處理過。雪白的圍墻上,有蘸著血畫的一個狼頭,呲牙咧嘴,仿佛在墻上看著眾人。趕緊報告城衛軍,來了不少人,隨隊來了不少光明法師,把人都救治過來。不過,不知道什么原因,這些人的四肢無一例外的都長成了畸形??墒?,更慘的是,所有人都不會說話了,用盡各種辦法,只會說出“啊”和“嗚”兩個音節。別的人還好,但是幾個魔法師卻受不了這個刺激,有兩個當場發瘋。魔法師不能念出咒語,還不如一個普通人?;食前l生了這樣的大事,兩百余人在城衛軍的眼皮下被人闖進來行兇打傷,而巡邏的人連人影都沒有發現,城衛軍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只能好好把這些受傷的人安置起來,期望從他們身上找出兇手。否則,皇城的安全如何保證?不過,很快城衛軍發現,有幾個人身份不對。精明的城衛軍馬上把這幾個人單獨關押了起來,審訊問不出什么,但小心查證后發現他們幾個竟然是在冊的高級武士和魔法師。按照他們的級別,現在應該被軍隊掌控才對,可是經過軍隊的查實,這些人竟然是很早以前就失蹤了高手。在皇城里發現了這樣的不受軍隊控制的高手是什么概念,城衛軍負責人員立刻把這件事情報告了負責此事的軍部,軍部也不敢怠慢,查證后,把此事報告了皇帝陛下。私自窩藏逃避兵役的高級武士和魔法師,還在皇城之內,莫非是想要造反?這還了得,皇帝陛下一聲令下,火神帝國全境所有安克魯家族的產業都被查封,所有人員全部逮捕,嚴刑拷打。有些外地的負責人員熬刑不過,交待了在各地各國都安排的情報人員和家族武裝?;实郾菹抡鹋?,一個小小的商人竟然敢在帝國之內私蓄武裝,而且還是各個帝國都有不法活動,立刻下令,相關人等就地處決,公告天下,以儆效尤。另外,發出國書,通知其他帝國,合力鏟除安克魯家族的產業。有火神帝國的要求,其他的帝國順理成章的把安克魯家族在各個帝國的產業收歸各國皇帝陛下名下,相關的人員,既然已經被火神帝國處決,那么這些有些基本訓練,能當些事情的小人物也在輕輕的威逼利誘之下紛紛效忠所在的帝國。安克魯家族的勢力在大陸上煙消云散。誰也沒有問起那個狼頭是怎么回事。當時負責的城衛軍當然知道,可是如果向上面報告的話,發現叛逆這個大功勞不就是別人的了嗎,誰也不會傻到把到手的富貴往外推。還有,知情的人都知道那個狼頭高手,在皇城之內如入無人之境,把兩百多人全部打斷四肢,封住口舌,這樣的人,得罪不起。如果上面知道了要這個高手的話,到哪里去找出來啊。所以,知情人只是交待親朋好友,如果遇到和狼有關的人物,別多事,別多嘴,安全第一,那些被打殘的武士和魔法師的資料他們都偷偷的看過了,能把他們輕松廢掉的人決不是他們惹的起的角色?;食堑娜嗽陔u飛狗跳的時候,王風打聽好了豪可火山的方向和路線,和白雪慢慢悠悠去尋訪火神帝國的禁咒魔法師霍金斯大師。傷勢還沒有痊愈,但是經過這次打擊后,王風發現異種真氣更加的精進,一直停步不前的高原現象已經打破,雖然是在受傷的狀態中,還是感覺到神采奕奕。邊走邊養傷,幾天后,傷勢已經差不多全好了。這次冒著重傷的危險,潛回城中,出其不意先制住了那些魔法師,然后和白雪合力,把那些所謂的安克魯家族的人全部打傷,廢了所有人的武功,魔法師也都點破了啞穴。至少這些人,短期內是無法組織人去追殺王風,奪回疾風雷電了。并不關心后面發生的事情,反正等傷勢全好了后,找到霍金斯大師,鑄成兵器,再回來找他們不遲,到時候,就不是斷手斷腳那么簡單了。前面只是他們付出的一點小小的利息而已。越走越熱,不是天氣變化,而是空氣中就飽含了一種燥熱的元素,會讓人不知不覺間出汗脫水。不過王風還好,真氣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護體的真氣把這些燥熱遠遠的推開。脫離人跡已經兩三天了,還沒有看到豪可火山在什么地方,不過空氣中的硫磺味從若有若無到現在濃烈刺鼻,應該是離火山不遠了。地上隱隱傳來轟隆轟隆的聲音,白雪已經向一個方向望了過去,那邊應該是聲音傳過來的地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竟然有這么大的動靜??觳斤w奔了過去,發現了一個奇異的盆地,盆地不大,幾十丈方圓,中間有一個噴涌著火紅巖漿的大洞。離大洞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胡子比奇姆還要長的穿著法師袍的老頭,手里拿著一枝紅通通的法杖,在那里念念有詞。一道肉眼可見的微弱紅光從法杖的頂頭遠遠不斷的向巖漿射去,巖漿在大洞里不停的翻滾,仿佛想要沖出來似的,被那絲紅光一壓,又被壓制了回去。雖然沒有見過火山噴發,但是見過噴發后形成的環形山。這樣的自然之力被一個人生生壓制住,那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做到?這個老頭是什么人??!老頭頭上已經冒汗了,可是巖漿仿佛沒有盡頭般,不停的想要沖出來,老頭看樣子是耗盡了全力要把巖漿壓下去,兩者之間剛好到達了一個平衡。不過看老頭的樣子好像支持不了多久了。憑著王風多年江湖郎中的眼力,一眼就看出那老頭多日沒有進食水,又在這么高溫烘烤的地方,身體已經非常虛弱了,馬上就要到達極限了。雖然食物和水都有帶,但是這時候讓老頭停嘴不念咒語的話,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不過不管怎么說,王風先一個飛身到了老頭身邊,看看再說。見王風過來,老頭很高興,又見王風拿出一個水袋打開了口,指了指他的口,立刻明白了王風的意思。嘴上加緊,念了一段復雜的咒語,魔法杖上的紅光大盛,立刻把翻滾的巖漿壓下去不少。然后老頭張開了嘴,王風會意的把水袋湊到了他的嘴邊,咕咚咕咚幾聲,小半袋水下肚,還要再喝,王風把水袋收了回來,說道:“久未進水,不宜喝的太快?!崩项^仿佛也明白這個道理,對他笑了笑,不過,幾口水下肚,明顯的精神了好多,又是一段咒語,巖漿又被壓下幾分。王風也趁機又喂了他幾口水。如此幾次后,老者精神了起來,可能水喝夠了,魔力也大增。紅光暴漲,看著把巖漿一寸寸壓回了洞口,到了一定的深度后,明顯的做了個封印,沸騰的巖漿上面立刻多了一層冷卻的石殼,蓋住了想要噴涌而出的巖漿。然后一屁股坐了下來。老者的魔力讓王風相當的佩服,和愛莎以及奇姆大師相處過,愛莎的法力能支持一個多時辰就得冥想恢復,而奇姆大師曾經和他連著兩天互相討論魔法和武功,也沒有見他冥想,但那會奇姆的魔法是用一會,歇息一會。不似眼前這個老者,一刻不停的在施展魔法,也不知道撐了多少天,不過看他虛弱的樣子,至少有三天沒有喝水了。而且現在稍微進點水后,老者明顯魔力還有富余,把巖漿輕松的壓了下去。這樣的實力,明顯比奇姆還要高出一籌。這個世界強者為尊,王風也不例外,而且老頭年紀這么大,足夠做王風的爺爺有余,做的事情還是阻止巖漿冒出傷人,所以雖然是剛見面,但王風內心對他很尊敬。恭敬的把一些食物雙手奉上,老頭也不客氣,狼吞虎咽吃了幾口,看王風要說話,很自覺的停了口,慢慢的喝了幾口水,這才打量王風。王風也在打量他,老者身形不是很高大,而且還有些佝僂,長相很普通,如果不是他一身魔法師的打扮,很難相信他是一個魔力如此強勁的高手。如此的高手,一定要結識一下,也許他認識霍金斯大師呢,所以王風自報家門,說道:“我叫王風,傭兵?!崩险呶⑽⑿α艘幌?,也介紹道:“我叫霍金斯,魔法師?!钡谖迨逭陆洌ㄏ拢┱媸翘て畦F靴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趟幫忙幫的不冤?!靶』镒?,你很特別??!”霍金斯現在看著王風說道。王風笑笑,問道:“哦,什么地方特別???”霍金斯從王風手中又拿了些吃的,慢慢得就著水吃了兩口,很有自信的說道:“你以前一定聽說過我的名字吧?”王風點點頭,霍金斯老頭這么大的名聲,在火神帝國想不聽說也難啊,何況自己還是特意找他有事相求呢?!昂呛??!陛p笑了兩聲,霍金斯說道:“其他人如果見到了我,不是立刻頂禮膜拜,就是諂媚拍馬,少有的幾個人,什么話也不說就動手,但只有你,什么也沒有發生,好像,好像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一樣,那么自然。我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币呀洀幕艚鹚沟男袆又兄懒诵┐蟾?,沒有直接回答,先給霍金斯遞了一塊肉干,讓他慢慢咀嚼,王風才說道:“因為他們不明白,您老這個禁咒魔法師是怎樣來的,所以,對你的印象只保留了禁咒法師的恐怖、帝國的保護神、以及阻擋別人道路的仇敵上了。當然不會給你很舒服的感覺了?!泵黠@的精神好轉的魔法師,眼中立刻冒出了光,說道:“你明白了,我以為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明白我了,哈哈,很好,很好?!睒妨撕靡粫?,霍金斯問道:“你是傭兵,我能不能雇傭你幾天?”王風想也沒想,說道:“反正我最近也沒有事情,您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被艚鹚挂膊豢蜌?,大大喇喇的說道:“好,看你這個小伙子不錯,你能不能在那邊先整理一個休息的地方出來,我需要休息冥想?!笨雌饋砝项^這幾天真是累壞了,王風也不怠慢,身上隨身帶的帳篷很快支了起來。這里一直很熱,也不用生火,把地面簡單收拾了一下,先讓老頭休息了。盆地下面的巖漿還沒有凝固死,肯定還會冒出來,不然老頭也不會這么著急休息了。讓白雪去找些吃的,王風自己坐在盆地邊緣,邊打坐療傷,邊注意盆地里的動靜。期間進去看了老頭幾回,老頭明顯體質不是很好,這次撐的時間太長,一開始冥想就對外面沒有了感知,連王風走來走去,烘烤白雪帶回來的美味都沒有醒。王風和白雪自己吃好了東西,見老頭還沒有動靜,讓白雪繼續去找食物和水,自己還是到盆地那邊檢視。才半天時間,霍金斯封印的火山熔巖又有了活動的跡象。沖破了一些已經凝固的石塊,又冒了出來。這時候叫醒霍金斯實在太不忍心,而且一旦有個好歹,自己的寒鐵又會沒有希望,所以王風決定,自己試試,看看能否壓下這些巖漿,正好也是鍛煉外發真氣,發泄精力的途徑。沒有辦法做到像老頭那樣把整個的噴口都壓住,但是發現了外發真氣的另一個用法,醫家的真氣本來就有陰陽兩種性質,平日針灸的時候多用的是灸字決,但是,還有一種相反的性質,即寒的性質。這些真氣接近滾燙的熔巖,其上帶的寒氣立刻把熔巖的溫度下降不少,有凝固的跡象。但很快王風就發現收回的真氣灼熱的嚇人,而且收回的真氣中,原來的寒氣經過那些高溫的熔巖錘煉,顯得越發的精純,氣息雖然減少了大部分,但剩下的也讓王風受益菲淺。只要把外發真氣的范圍擴大,收回的真氣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散熱,丹田中還能忍受。這樣一發一收,帶回的是純正的陽氣而且還夾帶了絲絲的更加精純的陰氣,而發出的陰氣還要繼續的保持寒冷的性質,一正一反,丹田片刻也沒有停息過,最大限度的運轉。而且發出的范圍越大,效果就越好,所以王風努力把真氣外發的范圍加大,盡可能的覆蓋到整個山口。但現在熔巖實在是太多了,只能勉強的維持個表面上薄薄一層被快速冷卻的效果。雖然不像老頭那樣把厚厚的巖層凝固,但也慢慢的把要噴發的巖漿穩定下來。不過,和大自然如此的對抗極耗真氣,尤其是外發,同時也是錘煉真氣的好辦法。在短短的時間內,原來的異種醫家真氣就明顯的感覺上了個臺階。很快,有些筋疲力盡了,本來在受傷期間,真氣一直沒有全恢復,現在又這樣的使用,補充跟不上消耗,雖然真氣越來越凝練,但是量是越用越少了。正當王風感覺到已經無力為繼的時候,旁邊傳來了老頭的聲音:“讓我來!”隨后,一道明顯的紅光籠罩住了整個噴發口,原來是剛剛正在休息冥想的霍金斯感覺到了火元素的活動,驚起后發現了王風正在做的事情,先默默的觀察了好一會,見王風快要撐不住了,才出手解圍。王風趕忙趁機把真氣收回,抓緊時間調息。老頭對付這些巖漿還是輕車熟路的,很快控制住了形勢。等王風打坐睜開眼睛的時候,老頭正在大吃王風給他留的食物。見王風醒過來,老頭快速的咽下了口中的肉塊,說道:“小伙子,休息好了,要不要再來點吃的?”王風搖頭,老頭也不客氣,扔了水袋過來,自己接著啃燒烤好的肉。兩人吃飽喝足,已經是夜晚時分,氣溫下降了很多??赡芾项^這次封印的比較牢靠,所以很放心的和王風聊天。和王風仿佛很熟的樣子,老頭大力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說道:“小伙子,你叫王風是吧?!币娡躏L沒有否認,接著說道:“王風,你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我身為一個火系的禁咒法師,而且這里的火山爆發時會聚集大量的火元素,現在這里火元素的含量是普通地區的十幾倍之多,靠著這些和我手上的鳳凰骨骼制成的火系終極魔法杖,我才能勉強把這些熔巖封印一段時間?!甭牭交艚鹚拐f出鳳凰的骨骼,王風心里不由的一緊,既然有鳳凰的骨骼,不知道有沒有鳳凰的血液?!岸?,根本沒有用任何魔法,而且,你用的也不是普通的斗氣,竟然能把這些即將噴發的熔巖冷卻,阻止它們噴發一個多時辰,真是了不起,以前沒有看出來,真是走眼了?!被艚鹚挂婚_始把王風當成一個誤到此地的小傭兵了,這會才真正見識了王風的力量。不過,有了王風這樣的強手,霍金斯對這次的問題更有把握了。有了時間,而且雙方都有事情要對方幫忙,所以先溝通還是很重要的?;艚鹚瓜葐柫送躏L為什么會到此地,因為普通的其他帝國的傭兵,很少會到火神帝國這片杳無人煙的地區的。也沒有隱瞞,王風把自己需要火系禁咒幫忙融化寒鐵的事情說了出來,并把奇姆的書信奉上?;艚鹚购推婺芬灿腥兆記]有見面了,聽到老朋友有信,立刻急切的要王風把信拿出來。打開看了半晌,把信收了,放到了胸前。讓王風把那塊寒鐵拿出來,看了看,示意他收起來,看著王風做完這一切,霍金斯問道:“王風,你知道禁咒是怎么一回事嗎?”根本不會魔法的王風當然不可能知道,他所知道的都是道聽途說的,現在有個大師在問,那些一知半解的東西怎能拿的上臺面,所以王風很干脆的搖頭表示不知道?;艚鹚挂膊灰詾橐?,說道:“估計你也不會知道,那個矮人大師什么的,更加是不清楚了,應該是聽別人以訛傳訛,不然也不會讓你來找我了?!甭牭竭@話里明顯的意思,王風大為著急,但面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很從容的說道:“請大師給解惑?!焙軡M意王風的態度,霍金斯點了點頭,問道:“有沒有興趣聽我講個故事?”當然不會拒絕了,王風道:“洗耳恭聽?!被艚鹚拐砹艘幌滤悸?,開始給王風講述?;鹕竦蹏幍牡乩憝h境是一個火山頻發的地區。每年都會有幾次或大或小的火山噴發,也因此每年都會有人在火山噴發中喪生。但是,這樣獨特的地理環境也造就了在火神帝國中火元素的異?;钴S,在這里修習火系魔法,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還是由于這里的環境,生長在這里的人們比其他任何地方的人要能適應高溫,適應火焰,也更加的容易和火元素建立聯系。因此,火神帝國多數的魔法師都是火系的魔法師?;艚鹚箯男【烷_始修行火系魔法,但他很小的時候就見識過火山噴發給周圍帶來的破壞,所以,更加的勤修,在他的愿望里,修習火焰魔法可以阻止這些火山噴發,能讓那些被火山噴發毀的家破人忙的悲劇不再發生。勤修的結果就是霍金斯,比別人更早的邁入了魔導師的行列,但霍金斯已經試過,魔導師水平的他并不能阻止火山的危害,還需要更加威力巨大的魔法??赡艿倪x擇,也就剩下了禁咒。于是,霍金斯開始更加辛苦的修行,連帝國的皇帝陛下請他出任宮廷魔法師的首領,安享天年都沒有答應,只是答應了帝國有事,可以隨時征召。這樣水平的魔導師是各個帝國爭取的對象,所以帝國馬上答應了他的要求,而且,從他以往的經歷看,他也不會隨便的離開火神帝國。開始,霍金斯只能勉強的對抗一些小型的噴發。用他魔導師的水平發出的火魔法,以火攻火,可以把巖漿壓制在一定的范圍內不再噴發。有了這個發現后,霍金斯開始有目的的找一些小型的火山鍛煉自己。由于需要經常的往返于各個即將噴發的火山口,所以在帝國內落下個性喜游歷的名聲。在和自然不停的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對抗中,霍金斯慢慢的可以對抗一些中型的火山了。覺得自己的實力有所提高,霍金斯報名參加了禁咒閱讀的資格評審。當時他表現出來的實力讓魔法師公

                      步,同時……王冥的聲音,欣慰的響了起來:“北野風,我總算沒有看錯你,既然事情與你無關,那咱們之間的事,就算了了!”什么!聽到王冥的話,北野風不由的一愣,隨后猛的爬了起來,急切的吼道:“這……這怎么成!你這樣的話,我會愧疚一輩子的!”呵呵……聽了北野風的話,王冥不由搖了搖頭,頭也不會的道:“如果你真要彌補什么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現在不成,等我傷好了以后,你多陪我打兩場,就什么都有了!”說著話,王冥再次邁開腳步,朝教學樓的方向走去!與此同時,北野風眼睛一亮,以為王冥是要等傷好了以后,再痛揍他一頓,以彌補他的過錯呢,于是大聲吼道:“好!就按你說的,咱們一言為定!”聽著北野風興奮的喊叫聲,王冥不由微微一笑,大步的朝教學樓走了過去……第五十四章自習風波鈴……劇烈的鈴聲中,每一個教室的門口,都出現了大量的人影,這是第一節晚自習后的景象,由于晚自習的每節課都是一整個小時,所以一下課,幾乎所有人都忍不住跑了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涼風習習中,王冥愜意的靠在椅子上,轉頭看著窗外的夜色,耳中聽著遠處隱約的音樂聲,腦海中不由的想起了雪嫣,昨天的這個時候,雪嫣正甜蜜的和自己靠在一起,說著悄悄話呢,可是現在,他卻不得不坐在教室里?;叵胫脱╂讨g的甜蜜小動作,一時間,王冥不由的癡了,昨天的這個時候,雪嫣正親昵的依偎在他的懷里,溫柔的將一顆蘋果,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一一喂到王冥的嘴里,而王冥,則舒適的靠在枕頭上,一邊吃著蘋果,一邊不忘了在雪嫣的身上卡油!回想起雪嫣那柔軟如棉,而且充滿彈力的肌膚,回想起自己偷襲她私密處時,雪嫣那嬌俏可愛,俏臉潤紅的嬌態,一時間,王冥不由的露出了甜蜜的微笑!冥哥哥!正在王冥陷入甜蜜的回憶中的時候,下一刻……一道嬌脆的聲音,在王冥的身邊響了起來,愕然回頭看去時,只見青春美麗的雅欣,正滿臉甜笑的站在自己的身邊,雙手朝自己遞了過來!“冥哥哥!我買了雪糕,你要吃哪一個?”甜笑著看著王冥,雅欣甜甜的道!看著雅欣甜蜜的笑臉,看著雅欣手中的雪糕,一時間,王冥心里不由的一沉,歉疚之情,猛然從心底升了起來,自己過去一個月的所作所為,怎么對的起對自己一片癡情的雅欣??!冥哥哥!看著王冥一臉自責的樣子,雅欣驚訝的叫了一聲,驚恐的道:“是不是哪里痛?你快告訴我!如果不成的話,還是趕快去醫院吧!”微笑著搖了搖頭,王冥內心一團混亂,他很清楚,他愛的還是雅欣,但是對于雪嫣的溫柔,他也無力拒絕,甚至還無比的懷念!王冥無法理順自己與雪嫣的感情,他不知道那是愛,還是其他的什么,他只知道,和雪嫣在一起的時候很輕松,很快樂,很消魂就,象是在夢中一般,一切都美好的象個神話!可是,無論與雪嫣之間發生了什么,但是在他的心里,深愛的依然是雅欣,也許是先入為主,也許是其他的什么,要知道,雅欣可是他的初戀??!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是很難用語言表達清楚的!呼……輕輕呼出一口氣,王冥散發出了一個庸懶的微笑,一個月以來,他欠雅欣的太多了,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是該好好彌補她了!想到這里,王冥柔聲對雅欣道:“隨便好了,哪一個都可以,只要是涼的就可以了!”恩……微微思索了一下,雅欣煞有其事的來回看了看兩只手中的兩只雪糕,最后……終于將一只粉紅色的朝王冥遞了過來,柔聲道:“那這個給你吃吧!”看著雅欣不舍的樣子,王冥很明白,她一定是選她最喜歡的那一個,然后給自己吃,不過事實上,對于王冥來說,其實是一樣的!微笑著搖了搖頭,王冥指了指那個紫色的雪糕道:“不了,我還是吃這個紫色的吧!”果然,聽了王冥的話,雅欣不由露出欣喜的笑容,先是將紫色的雪糕遞到王冥的面前,讓王冥咬了一口,隨后……自己也將分紅色的雪糕遞到嘴邊,美美的咬了一小塊下來!一時間,兩人相對而坐,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起來,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本來……這樣溫馨的一幕,絕對很感人,可是事情會是這樣嗎?哼……看著王冥與雅欣你一口,我一口的甜蜜樣,教室的右邊,靠墻的位置上,一個帶著眼鏡,面容英俊帥氣的男孩,痛苦的蹂躪著手中的書本,目光恨恨的看著王冥,目光中散發出怨毒的光芒!王冥不是沒有感覺到他的注視,只不過……類似的目光,真的太多了,最少有十來道,他注意得過來嗎?而且……人家只是看而已,又沒做什么,他想發作也發作不了??!與此同時,雅欣內心的喜悅和幸福,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一對有情人,相對而坐,吃著甜蜜的雪糕,有時候,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也會很浪漫的!夏天的天氣,是很炎熱的,只吃得幾口,兩只雪糕的外表便紛紛融化,如果不解決一下的話,很快就會糊涂成一片,一一滴落下去的!見到這一幕,雅欣不由為難的看了看手中的雪糕,羞澀的看了王冥一眼后,猛的張大了小嘴,將那只粉紅的雪糕,整根的吞進嘴里,然后雙唇用力,將雪糕周圍融化的部分全部擄進了嘴里,甜蜜的瞇起眼睛享受了起來……呃!見到這一幕,王冥的某一個部位立刻就直了!說真的,當你面對面的,看著一個女孩子吃那種柱狀的雪糕,尤其是她將整支柱狀的雪糕,完全吞進嘴里,然后在吸允著拉出來的時候,能夠保持平靜的男人,不是陽痿就是太監!看著雅欣享受的將那只粉紅色的雪糕進出她那嫣紅的嘴巴時,當場便硬了!老婆!熱辣的看著雅欣,王冥低沉的道:“你看……我的那根冰棍也不成了,你是不是……”聽了王冥的話,雅欣不由看了看紫色的冰棍,微微愣了一下后,俏臉迅速變的通紅,因為……相對來說,這跟紫色的冰棍,更接近與男人的某一個部位,長短,粗細,幾乎完全一樣!本來還沒什么,可是自從那天看過雪嫣試圖對王冥做的事情后,再看著這根紫色的家伙,雅欣如何還能平靜對待!在雅欣的眼里,這根冰棍,已經不再是冰棍了,而是變成了王冥身體某處的那一根……想到這里,雅欣羞紅著臉,劇烈的搖頭道:“你討厭啊冥哥哥……這么多人看著呢,你要羞死人??!”恩!聽了雅欣的話,王冥不由一愣,朝周圍看去時,瞬間捕捉到了十幾道淫蕩的視線,見到2一幕,王冥深以為然,如果讓雅欣這么當眾表演,那他可虧的太大了!想到這里,王冥失望的點了點頭,從雅欣的手里接過了紫色的冰棍,正準備吃的時候,猛然間想起了什么,在不王冥不潔的思想下,這冰棍簡直不能吃了,不然的話,豈不是……想到這里,王冥郁悶的轉過身,憤怒的將紫色的冰棍從窗戶扔了出去,他媽的……剛才他竟然吃了這個家伙半天,現在想起來都惡心!看著王冥憤怒的表情,雅欣怎么可能會猜到他心中齷齪的思想,以為王冥是因為自己不肯答應他而生氣了呢,一時間,雅欣的臉上,不由露出了惶恐的神色!猶豫了半天,雅欣猛一咬牙,輕輕湊近王冥道:“冥哥哥!你不要生雅欣的氣,如果你想看的話,等沒人時,雅欣吃給你一個人看好不好!”吸!聽到了雅欣的話,一時間,王冥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身上的反應更為強烈了,可是……雅欣似乎仍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不將他逗的走火,看來是不肯罷休了!就在王冥深吸一口氣的同時,雅欣的聲音繼續柔媚的道:“冥哥哥……如果你想的話,就算是……就算是真的……雅欣也答應你好不好,你不要再生氣了!”聽了雅欣的話,一時間,王冥只感到大腦中一聲轟鳴,腦海中想象著那副畫面,只剛一想及,王冥便悲哀的發現,自己已經走火了!第五十五章遭遇挑戰渾身劇烈的顫抖了幾下后,王冥只感到下身一片濕涼,苦笑著看了看一臉不明所以的丫頭,王冥心情不由的大好!既然這個丫頭害的自己這么慘,那可就別怪他不客氣了!想到這里,王冥微微舔了舔嘴唇,指了指雅欣手中的粉紅色雪糕道:“雅欣啊,我現在好口渴,你看……你的冰棍,可不可以給我吃一口??!”??!聽到了王冥的話,雅欣不由驚訝的大叫一聲,俏臉緋紅的朝左右看了看,羞澀的道:“這……這怎么成啊,我都含過了的!”聽了雅欣的話,王冥不悅地道:“這么說,你是不肯給了!”見到王冥再次板起了臉,羞澀中,雅欣不由咬緊了下唇,毅然將雪糕遞到王冥的面前,內心暗道:“豁出去了,死就死吧!”得意的掃視了一周,與十幾道嫉妒的目光劇烈的碰撞后,王冥滿意的張開大嘴,一口將雅欣手中粉紅色的雪糕咬去了三分之一,美美的吃了起來!呀!見到這一幕,雅欣不由大驚,嗔怪的道:“你怎么吃這么多啊,人家還要吃呢!”說著話,也顧不得其他,猛然將雪糕送到嫣紅的小嘴邊,努力的咬了一大塊下來,美美的瞇起眼睛,享受著雪糕的香甜!見到兩人完全不做避諱,仿佛小夫妻一般的同吃一根雪糕的甜蜜樣,終于……某些人再也無法忍受了!砰!一聲悶響中,靠墻而坐的眼鏡兄,猛的將手中那本已經被蹂躪的面目全非的課本摔在了桌子上,他知道,如果再忍耐下去的話,一切都晚了,以現在的發展來看,要不了幾天,她們可能就該上床了!渾身顫抖的從座位上走了出來,眼鏡兄大步的繞過了講臺,以一種一往無回的氣概,徑直走到了王冥和雅欣的身邊!看著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家伙,雅欣不由一臉的疑惑,不解的道:“趙同學?你有什么事嗎?”呼……呼……呼……看著雅欣絕美的面容,眼鏡兄劇烈的喘息了幾口,隨后……毅然轉頭看著王冥道:“小子!你配不上雅欣,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最好離她遠點,她不是你可以碰的,因為你這樣的人渣,根本就不配!”什么!聽到了眼鏡兄的話,王冥還沒發作,雅欣先不干了,怒叫聲中,猛的站了起來,如果說的是她的話,也許她還可以忍耐,可是這么說王冥就不行,他憑什么這么說??!他知道事情的經過嗎?看著雅欣憤怒的站了起來,王冥不想她破壞自己完美的形象,猛的伸出手,一把拉住了雅欣的胳膊,為了這樣的垃圾而失去形象,這根本就是賠本的買賣??!見到王冥拉住自己,雅欣不解的朝王冥看去,在王冥的示意下,雅欣不悅的嘟著嘴坐了下來,她很明白,男人之間的事情,女人最好少插嘴,最起碼,在外人的面前,一定要給自己男人的面子,不然的話,這樣的女人是沒人愛的!安撫了雅欣后,王冥轉過頭,平靜的看著眼鏡兄道:“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把話說清楚,我哪里人渣了,我哪里不配了?”哼哼!雖然震懾與王冥的威望,但是為了女人,可是有大把的男人愿意拋頭顱,灑熱血啊,何況這個女人,還是雅欣這種絕代的美女!微微看了雅欣一眼,眼鏡兄鼓足了勇氣,傲然道:“你整天除了打架外,還會做什么?天天不是曠課,就是遲到,這還不算,昨天以前,你一個月都沒來學校上課,這樣的你,憑什么去追求雅欣!”恩?聽了眼鏡兄的話,王冥不由微微點了點頭,隨后平靜的道:“我打架,遲到,曠課,而且一個月沒來上課,就是人渣,似乎你說的有點道理!不過……人家雅欣都不在乎,你操的哪份心??!”你!聽了王冥的話,眼鏡不由一陣語塞,不過很快,眼鏡便找到了說辭,鄙夷的看了看王冥,眼鏡搖頭道:“我說你不配就是不配,以你這種混法,你能取得好成績嗎?你以后憑什么養活雅欣?憑什么給雅欣幸福?光知道打架,除此以外,你還會什么?”這……聽了眼鏡的話,王冥不由皺起了眉頭,他不得不承認,眼鏡說的并沒有錯,除了打架,自己還會什么呢?開學半年了,自己有多少時間是放在學習上的?如果繼續這么混下去,他連基本的物質條件都保證不了,又憑什么給雅欣幸福?難道要他吃軟飯?靠雅欣養活嗎?那他寧肯死了!見到王冥無話可說,眼鏡頓時來了精神,連珠炮一般的繼續道:“看看你穿的,這都是什么???破破爛爛的,你家里有錢嗎?你爸爸是高官嗎?如果你和雅欣結婚的話,你能買的起房子嗎?”這……聽了眼鏡兄的話,王冥再次被堵住了,是啊……他家有錢嗎?爸爸是高官嗎?如果結婚的話,他用什么買房子?如果什么都沒有的話,難道兩個人可以喝西北風過活,然后席天幕地的去談情說愛嗎?啪!啪!啪……正思索間,眼鏡兄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得意的道:“對比而眼,我是中考狀元,全市第一!這次期中考試,第一還是非我莫屬!我的爸爸是本市著名的房地產商,家產過億,而且本人溫文爾雅,和你比起來,我就是遨游九天的神龍,而你不過是一條在臭泥中折騰的泥鰍而已!”呼!聽到眼鏡如此的羞辱,王冥不怒的話,他就不是王冥了,猛的站起身來,王冥瞇起眼睛,陰森的道:“小子!你說什么?有膽你再把剛才的話說一遍!”看到王冥兇神般的氣勢,一時間,眼鏡也不由的有點害怕,不過看了旁邊一臉憤怒的雅欣一眼后,眼鏡的勇氣便迅速回升,為了不讓這么可愛的妹妹被惡魔摧殘,他豁出去了!想到這里,眼鏡猛的挺起了胸膛,強硬的道:“怎么!想打人了嗎?我就知道,你除了這個,還會什么?盡管照著我的臉揍過來就是了,我不會還手的,來??!”隨著眼鏡聲嘶力竭的怒吼,一時間,整個教室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朝兩人看了過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擔心的看著眼鏡,為他的大膽而喝彩,為他的勇敢而欽佩!呼……微微閉上眼睛,王冥呼出了胸中的悶氣,他知道,揍這小子,簡直就是在玩,可是如果他真揍了,那不但所有人都會鄙視他,就算雅欣,也會不失望的,有些時候,武力是不但不能解決問題,而且只會把事情惡化!看到王冥的表情,其實眼鏡也怕的要死,沒可能不怕的,外面都說,這家伙打架下死手,殺人都敢,他又怎么可能不怕!深吸了一口氣,眼鏡鼓足勇氣,勇敢的道:“我不是炫耀自己家里有錢,畢竟……那不是我掙來的,沒什么可炫耀的,不過……作為一個高中生,成績就是一切,怎么樣?有膽和我比比嗎?就比這次期中考試,誰的成績好,誰就是贏家,輸的人就此離開雅欣,你敢比嗎?”好!好!好啊……隨著眼鏡勇敢豪邁的狀語,班級內的所有同學,都忍不住叫起好來,眼鏡的卓越表現,贏得了所有人的尊敬,連王冥的威望,都不顧了!第五十六章接受挑戰呼!聽到這里,雅欣再也忍不住了,她可不管什么理不理的,王冥說的就是真理,與王冥作對的,就是歪理,就算王冥說雞是扁扁嘴的,那那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告訴其他人,她家的雞就是這樣的!至于什么錢啊,成績啊,那都是垃圾,和生命比起來,和愛情比起來,錢算什么?成績算什么?不過是些身外之物罷了??吹窖判涝俅握玖似饋?,王冥緊皺著眉頭,再次拉住了雅欣,雅欣愕然回頭看去時,從王冥的眼睛里,她看到了王冥的心意——相信我,一切都交給我!恨恨的咬了咬牙,雅欣再次坐了下來,不過……雖然不能說話,但是她卻還是用憎恨的目光,看著眼鏡,對于她來說,讓王冥難堪,簡直比讓她難堪還要可惡一百倍!再次安撫了雅欣后,王冥深吸了一口氣,與此同時,眼鏡再次猖狂的道:“怎么了?害怕了嗎?是不是不敢接受挑戰???我早說了,除了打架外,你還會什么??!”閉嘴!眼鏡的話聲剛落,王冥不由爆喝出口,聽到王冥的怒吼,眼鏡不由嚇的渾身一哆嗦,與此同時,王冥繼續道:“小子!你做人很不地道,知道嗎?竟然敢拿雅欣當賭注!你把雅欣當成什么了?”我!聽了王冥的話,一時間,眼鏡不由的支吾了起來,剛才還覺得這是一個完美的挑釁,王冥就算生氣,也拿他沒辦法的,可是沒有想到,看似完美的計劃,竟然還是有漏洞!想到這里,眼睛不由急切的朝雅欣看了過去,焦急的道:“雅欣,你不要聽他胡說,我沒有那個意思,我不是把你當賭注,我只是……”算了吧……聽了眼鏡的話,雅欣平靜的橫了他一眼,不屑的道:“你拿不拿我當賭注,我一點都不感興趣,你愛怎么樣,是你的自由,與我無關!”說到這里,雅欣甜蜜的看向王冥,愛戀的道:“我在意的是冥哥哥,只要她不把我當成賭注就好了,這個世界上,冥哥哥是最懂雅欣的人了!”看著雅欣癡迷的看著王冥的表情,眼鏡知道,以她目前對王冥的癡心,只要王冥勾勾手指,那她就會乖乖的跳到王冥的床上,任其蹂躪,什么要求都不會拒絕的!一想到這里,眼鏡不由憤怒的紅起了眼睛,惡毒的轉向王冥,怨毒的道:“王冥!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連挑戰都不敢接受,我替你感到羞恥!”恩?聽到眼鏡的話,王冥不由邪邪一笑,上下掃了眼鏡一眼后,不屑的道:“喂!我王冥是不是個男人,我怎么可能會讓你知道!”說到這里,王冥輕輕摟過雅欣,柔聲道:“這個世界上,只有雅欣才有資格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個男人,至于你嘛……”說著話,王冥不由上下掃了眼鏡幾眼,還做了一個惡寒的表情!看著王冥夸張的表演,一時間,班級內的同學都不由的笑了起來,所有人都明白,王冥是變著法的玩眼鏡,暗指這個四眼田雞是個斷袖子!從小到大,眼鏡還沒受過這種羞辱,看著王冥不屑的表情,眼鏡大聲的吼了起來:“你不用插科打諢,無論怎么說,總之你是不敢接受我的挑戰,你是個懦夫!”什么!微笑著看著眼鏡,王冥無辜的聳了聳肩膀道:“我什么時候說過不接受你的挑戰了,我只是說不能把雅欣當賭注,卻沒有說不接受你的挑戰啊,只不過想換換賭注而已,怎么……你不是一定要我以雅欣當賭注,不肯的話我就是懦夫吧!”你!聽到王冥的話,眼鏡不由氣的快要爆了,憤怒的道:“好好好……既然你這么說,那你說吧,咱們用什么當賭注!”“命!我們來賭命!你敢嗎?”眼鏡的話聲剛落,王冥便傲然吼了出來!“莽夫!你是想要嚇唬我嗎?”聽了王冥殺氣四溢的賭注,眼鏡渾身猛的一顫,顫抖著道。呸!聽了眼鏡的話,王冥不由大呸一聲,不屑的橫了眼鏡一眼道:“老子的命難道不值錢嗎?為了嚇唬你,老子會用命和你去賭?你做你的春秋大美夢去吧!”說到這里,王冥深情的低下頭,看著懷中的雅欣道:“我之所以和你賭命,就是要讓我的雅欣知道,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遠在生命之上的,我愛她……超過自己的生命!”冥!聽到王冥的話,雅欣不由的哭了出來,不顧一切的抱緊了旺冥的雄腰,頭深深的藏在王冥的懷里,無論是真是假,當一個女孩子,聽到這樣的話語時,是沒有辦法不感動的!一時間,雅欣的心中,簡直把王冥愛慘了,完全的失去了理智!都說,男人是靠眼睛來戀愛的,而女人則是用耳朵去戀愛的,不要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就算明知道你說的是假的,當聽的時間長了,她也就信以為真了,只要你會說,什么樣的女孩子都可以追到手!好!看著王冥得意的抱著雅欣,一臉挑釁的看著自己,一時間,眼鏡大吼一聲,瘋狂的道:“既然你這么說,我不答應你倒顯得我是孬種了,既然這樣,那我們賭命就是了!”說到這里,眼鏡傲然比了比自己,自信的道:“小子,在你面前的,是中考全市冠軍的趙天,高一年級,連續六個月的月考冠軍,我看你這一次怎么死!”說完話,眼鏡斷然轉過身,朝自己的座位走了回去。冥哥哥!聽到眼鏡的話,雅欣不由駭然的從王冥的懷里抬起身來,恐懼的看著王冥道:“老天??!你不會真的要和他賭命吧!”微微皺起了眉頭,王冥不悅的道:“怎么?你懷疑我對你說的話嗎?或者說……你以為我剛才跟你說的,都是為了哄你高興的?”冥哥哥……聽了王冥的話,雅欣不由的遲疑了起來,說實在的,她確實是這么認為的,難道還真要王茗為她去賭命啊,別開玩笑了??粗判赖谋砬?,王冥很快便意識到了什么,雙手抓住雅欣的肩膀,王冥認真的道:“雅欣,有一點你一定要記住,在感情上,我是永遠不會騙你的,如果我說了,那就一定是真的,如果不說,那就是不能告訴你的,從現在開始,我不希望你懷疑我的任何一句話!”冥哥哥!聽了王冥的話,雅欣不由委屈的紅起了眼睛,看著雅欣可憐的樣子,王冥知道,自己不能心軟,繼續強硬的道:“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如果有一天,你不信任我了,或者是我不信任你了,那我們之間就已經走到了盡頭了!”別!聽到王冥冷酷的話語,雅欣不由的哭了出來,恐懼的道:“冥哥哥,你不要這么說,我害怕……求求你,不要這么說好不好!”哎……無奈的嘆息一聲,王冥凝重的道:“雅欣,你記住,如果想要我們的感情有美好的未來,那么在你發現我騙了你之前,不許懷疑我對你說的任何話,不然的話,就算不舍,我們之間也在那一瞬間完了!”說到這里,王冥猛的扭過頭,朝壓境的方向看去,深沉的道:“這次比賽,如果我真的輸了,那我絕對會去自殺的!”第五十七章入侵事件聽了王冥的話,雅欣俏臉不由一片煞白,確實……從認識以來,王冥從來沒有騙過她,就算開玩笑,也不會用騙人的方式開玩笑,從認識王冥的那一天起,王冥沒有在她面前騙過任何人!直到這時,雅欣才忽然意識到,原來……剛才王冥所說的一切,竟然都是真心的,也就是說,在王冥的心目中,她是比王冥生命還要珍貴的存在??!想到這里,雅欣渾身不由的顫抖了起來,別的可以騙,但是這次的賭約騙不了人,如果王冥說的是謊言的話,那么一個月之后,考試成績一旦出來,王冥的謊言將不攻自破!當然,也許有人懷疑,王冥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信心,可是這可能嗎?趙天不但是中考的全市冠軍,而且開學以來的六個月中,他也是連續六次月考的總冠軍,平均成績,比第二名高出30多分,那是一段不可逾越的差距??!反觀王冥,開學的六個月來,他都做了什么?天天打架,遲到,曠課,上課有時候還睡覺,而且最近一個月,根本就沒來學校上學,這樣的他,憑什么去和趙天這樣的天才比!想起一個月后,王冥很可能因為輸給趙天而去自殺,雅欣就不由的慌了,怎么辦?她到底該怎么辦?她已經不可以沒有王冥了,如果王冥死了的話,她……啪啪……看著雅欣驚慌的表情,王冥不由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的道:“好了妮子,對你老公有點信心好不好,之所以答應他的挑戰,固然是因為我不習慣逃避,最重要的是,我對自己有超強的信心,相信我,我一定會擊敗趙天的!”說著話,王冥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從課桌里拿出了課本,一邊翻著書頁,一邊對雅欣道:“老婆,為了一個月后我不用去自殺,你老公我可要用功讀書了,你也快去努力吧,不然的話,考糟了的話你可就丟人了!”聽到了王冥的話,雖然雅欣很擔心,但是她很明白,王冥努力學一下的話,還有一線希望,可是如果不學的話,那連一線希望都沒有了!且不說雅欣如何的擔心,另一邊……王冥認真的翻開書本努力的學習了起來,……之所以和眼鏡賭命,一來是因為向雅欣表達心意,另一方面,他也是要把自己逼入絕路,所謂背水一戰,不勝幾亡,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才可能創造出奇跡來!雖然,王冥很恨眼鏡,但是他也知道,眼鏡說的都是對的,到目前為止,除了打架以外,他還會什么?家里即沒錢,自己又沒辦法掙,而打架,除了惹事外,又有什么實際作用呢?難道……讓他去當黑社會嗎?如果他真的當了黑社會,以雅欣爺爺,以及父母的正直,會允許雅欣跟他?考慮到這些,王冥當即做出了決定,雖然很難,但是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努力的學上一個月,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全校第一!這不但是為了向雅欣表達心意,更重要的是,他要通過實際行動,來向別人證明,自己有能力給予雅欣幸福!時間,在王冥的專心學習中,飛快的流逝著,不得不說的一點是,王冥的智慧,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王冥對自己有信心!高中的課程很難,確實很難,但是要知道,王冥真正拉下的,其實也就是一個月的課程而已,在這之前的五個月,王冥就曠了四次課,遲到了八次而已,以王冥的智慧,前五個月,并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每次月考,在班級里都在前20名之內,全學年也可以排進前一百!不過,畢竟耽誤了一個月的時間,所以……王冥必須將這一個月的損失彌補回來,然后再將過去的知識整理一下,完善一下,這樣一來,王冥相信自己不會比任何人差!王冥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一旦認準了一個目標,他就會全身心的投入進去,抓住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去學習,到目前為止,只要王冥想要的,想達到的,還沒有不如王冥所愿的!一個周內,王冥一天只睡兩個小時,每天花在學習上的時間,都在20小時以上,憑借如此的努力,憑借著王冥的聰明才智,只花了一個周的時間,王冥便已經將所有拉下的功課給補了上來。由于距離考試只剩下三個周了,所以整個學校都集中了起來,因為這次的期中考試,是全市統考,所以學校非常重視,畢竟……這關系到學校在全市的排名,所以……學校連每周的假期都剝奪了,所有人都要繼續上課,繼續自習!星期六的晚上:所有學生唉聲嘆氣的坐在自己的課桌旁,本來已經該放假了,可是卻硬是被留在這里學習,也難怪所有人要唉聲嘆氣,不過……再怎么嘆氣,既然已經來了,就還得學習!終于,第一節晚自習開始了,教室中一片寂靜,雅欣偷偷回過頭,朝王冥看了過去,以前……每當雅欣看過去的時候,王冥總是會第一時間感應到,并且第一時間抬起頭,與雅欣對視,并且送上熱情的笑容!可是自從王冥答應了那個比賽后,無論雅欣多少次回頭,多少次回眸,王冥都再也感覺不到了,一臉認真的看著手中的課本,不時的低頭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么,對于雅欣的凝視,竟然毫無知覺!哼!不悅的怒哼一聲,雅欣心里很難受,怨毒的朝趙天看了一眼,都是這個家伙害的,雅欣還是喜歡以前的王冥,那時的王冥,眼中只有雅欣,除此以外,什么都不存在,可是現在……除了雅欣外,王冥的腦海中都是學習!不過……偷偷的再次回過頭去,第一節自習才上了半個小時,但是這卻已經是雅欣第六次回頭了,平均五分鐘一次!不得不承認,對比起以前那個吊兒郎當的王冥,現在這個帶著金絲眼睛,一臉認真的王冥,更象一個真正的男人,對于雅欣來說,這樣的王冥,更具有毀滅性的殺傷力!王冥的面孔,雖然并不出眾,但是氣質卻不輸與任何人,尤其是現在帶上了雅欣特意為王冥買的金絲眼睛,更是顯得卓越不凡,簡直讓雅欣越看越愛,不忍移目!不過,雖然王冥的吸引力更大了,但是雅欣卻幽怨的發現,自己在他心目中被關注的程度,卻直

                      到景風并沒有利用自己受傷之際提出比試,紅發天級圣神對景風的好感增加了一分?!爸魅?,你真的有信心戰勝他!你可不能把木魂賠給他??!”見識了紅發天級圣神的實力,冥魅走到景風身邊,一臉擔憂道?!半m然我可能勝不了他,但他想要贏我也基本上不可能!冥魅,你就放心吧!”景風露出一絲自信的笑意道?!澳蔷秃?!”冥魅看到景風臉上自信的笑意,松了一口氣道。三個時辰過后,景風和紅發天級圣神全部在調息中醒來,景風看了一眼紅發天級圣神道:“你還用不用再調息一會,如果需要,我可以等你!”“不用了,三個時辰療傷足以,我們開始吧!”雖然紅發天級圣神體內的傷勢被沒有痊愈,但景風的大度讓紅發天級圣神感到了不好意思,沒有再要求療傷,準備和景風開始比試?!澳呛?!我們開始吧!冥魅,你退到一旁,不要打擾我們比試!”景風一臉自信的對冥魅說道?!昂?!景風,一切小心!”冥魅點了點頭道,退到了一旁?!稗Z轟!”一道道電光蜂擁的匯集向了紅發天級圣神,增強著紅發天級圣神的實力。但紅發天級圣神剛增強了一半實力,景風運起了三重域,把紅發天級圣神包裹在了里面,使用金屬型法則,一點點削減紅發天級圣神吸入到體內的金屬性力量?!拔?!”景風施展三重域,紅發天級圣神也施展了雷光域,兩股強大的域激烈的抵抗起來。而神罰之海內的金屬性力量也不斷的被景風和紅發天級圣神迸發的域吸收到了里面,增強著各自域的力量。由于比拼金屬性力量,所以景風并沒有重疊三大法則,只是依靠金屬性法則,增強三重域的力量,和紅發天級圣神對抗。經過數回合對抗,景風施展的金屬型法則漸漸落入了下風,為了扭轉頹勢,景風悄悄釋放了一絲絲暗屬性法則,一點點吸附著紅發天級圣神釋放雷光域的力量。時間就在景風和紅發天級圣神激烈對抗中飛速流過。一個月后,景風在暗屬性法則的幫助下,依然和紅發天級圣神形成平衡對斥,紅發天級圣神不論怎樣吸收金屬性力量,就是奈何不了景風,雷光域不能覆蓋景風的三重域?!霸趺礃?,你覺得我們還有繼續比試下去的必要嗎?如果有,我可以奉陪!”景風突然傳音給焦急紅發天級圣神道?!鞍?!我承認勝不了你,我愿賭服輸,我忍了!”聽到景風的發問,紅發天級圣神嘆息一聲,無奈的說道。聽到紅發天級圣神認輸,景風露出一絲笑意,收回了三重域,一身飄逸的退回到了冥魅的身邊?!凹热荒阏J輸你,以后就跟隨我吧!不過我答應你,以后一定給你弄一件讓你滿意的異寶!”“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來歷是什么?”景風詢問道?!拔医欣滋N,和雷變蛇一樣,我們都是神罰之海孕育而出的!只是我孕育的時間比較長,有幾十億年的時間!如今達到了天級圣神頂峰實力!”雷蘊把自己的來歷告訴了景風?!袄滋N!我叫景風,這是冥魅!冥魅和你一樣,都是天級圣神頂峰的實力!而差點被你所傷之人名叫金蠶,本體乃是冥族圣獸金蠶王!”景風一一介紹道?!皩α死滋N,你在神罰之海存在已久,有沒有發現冥族藏身之地?”景風詢問道?!皼]有!我雖然在神罰之海存在已久,但我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煉,所以并不知道你說的冥族藏身之地!”雷蘊搖了搖頭道?!霸趺?,主人你要尋找冥族藏身之地?冥族他們有什么特征?”雷蘊詢問道?!摆ぷ宀厣碇氐哪緦傩造`氣應該十分充足,雷蘊,你知道神罰之海內有什么木屬性靈氣十分充足的地方嗎?”冥魅突然想到冥族隱身地方可能會有大量的木屬性力量,說道?!澳緦傩造`氣充足的地方神罰之海有好幾處,最充足的要數碧群礁,走主人,冥魅,我帶你們去看看!”雷蘊想了想說道?!氨倘航?,好,我們就去碧群礁看看,看看冥族是否隱藏在那個地方!”景風點了點頭道?!袄鬃兩?,我以后要跟隨主人,就不能陪你了!你好好在神罰之海內修煉,爭取早日達到一級超級極圣獸境界!”雷蘊依依不舍的對雷變蛇道?!皢鑶?!”雷變蛇點了點頭,眼中滿是不舍和痛苦?!袄鬃兩?,好好修煉,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我們走了!”雷蘊輕輕撫摸了一下雷變蛇的大頭道。由于雷變蛇乃是神罰之海孕育而生的,只有在神罰之海內才會快速提升實力,所以景風并沒有盲目讓雷變蛇跟隨自己,想要等雷變蛇進一步提升實力,再來接它!“嗚嗚!”雷變蛇點了點頭道?!爸魅?,我們走吧!”雷蘊一橫心,帶著景風和冥魅向碧群礁方向游去。第662章憤怒絕殺在雷蘊指引下,景風三人在神罰之海中穿梭了十三天左右時間,終于來到了一片綠色,延綿數萬海里的礁石旁?!爸魅?,前面那片綠色礁石就是碧群礁!”雷蘊指著前面延綿數萬海里的礁石域道、“冥魅,你在這片碧群礁中能感覺到冥族高手的氣息嗎?”景風詢問道?!案杏X不到!這碧群礁內沒有冥族高手的氣息,倒是有不少實力強大的海底兇獸存在!不過冥族既然隱藏了這么久都沒有被人找到,我想冥族隱藏的地方一定十分隱蔽,我們還是進到碧群礁中細細查探吧!”冥魅搖了搖頭道?!昂?,我讓金蠶出來幫你!希望我們可以順利找到冥族藏身之地!”景風點了點頭,心意一動,把金蠶王在虛獨境中傳了出來?!敖鹦Q、冥魅,你們仔細感覺,慢慢尋找,看看冥族是否藏身在碧群礁中,如果沒有,我們再慢慢尋找!”景風對金蠶王和冥魅說道?!昂?!”冥魅和金蠶王異口同聲道,飛進了碧群礁中,景風和雷蘊緊隨其后,也飛了進去,在狹窄的碧玉色珊瑚礁中,慢慢尋找冥族高手的氣息。但冥魅和金蠶王一點點、仔細搜遍了整個碧群礁,都未發現冥族高手的氣息,而隱藏在碧群礁內的強大海底兇獸感覺到雷蘊這個神罰之海霸主的氣息后,立即逃的遠遠的,生怕雷蘊把他們捉來吃了?!爸魅?,我想冥族沒有隱藏在碧群礁中!”搜尋無果的金蠶王和冥魅來到景風身邊道?!袄滋N,除了碧群礁,還有什么地方蘊含大量的木屬性靈氣???”發現冥族沒有隱藏在碧群礁,景風詢問一旁的雷蘊道?!岸?,除了碧群礁,那就只有神罰之眼了!只是神罰之眼周圍散發出一股劇毒的綠瘴,我一般不靠近那里!”雷蘊想了想說道?!吧窳P之眼!那我們就去神罰之眼看看,我有一種感覺,我們在神罰之眼也許會有收獲!”景風仔細揣摩了一下神罰之眼四個字道。就在景風四人向神罰之眼游去時,雷蘊突然收到了雷變蛇的求救,心中一驚,連忙叫住了景風三人,把雷變蛇遇險之事告訴景風三人,急匆匆向雷變蛇遇險的地方飛去。就在雷蘊帶領著景風三人一點點感到雷變蛇遇險的地方時,雷變蛇給雷蘊發出了最后一道訊息后,被一名高手攔腰斬斷身軀,隕落在神罰之海內?!安?!雷變蛇!”感覺到自己唯一的親人雷變蛇隕落,雷蘊瘋狂了,一股狂暴的力量鉆出了雷蘊體內,雷蘊所過神罰之海區域激烈的顫抖起來?!霸趺戳死滋N,出什么事了!”感覺到雷蘊發起狂來,景風關心的問道?!袄鬃兩咚懒?!被人殺了!我一定要為雷變蛇報仇!”雷蘊頭發亂舞,雙眼通紅的大吼道?!笆裁??是什么人如此大膽,敢在神罰之海行兇,難道是雷家?”景風眉頭一掀,自語道?!袄准?!不論是誰?我一定要殺了他們,為雷變蛇報仇!”雷蘊渾身煞氣的說道。為了給雷變蛇報仇,抓住真兇,雷蘊四人的速度越來越快,三個多時辰過后,景風四人就來到了雷變蛇隕落的地方。雷蘊看到雷變蛇的身軀已經被劈成數十截,沉落到海底,五名身穿青衣的圣神高手漂浮在雷變蛇劈開的尸體上,冷視著自己?!笆悄銈儦⒌睦鬃兩邌??”雷蘊釋放出巨大的煞氣道?!安诲e!正是我們?你是誰?為什么體內蘊含如此強大的金屬性力量,難道你也是我雷家圣神高手!”感覺到雷蘊體內情況,一名雷家天級圣神高手一頭不解的詢問道,并為理會雷蘊眼中投來的兇光?!昂?!果然是你們雷家!你們雷家是否也太囂張跋扈了!今天,你們一個也休想活著離開!”景風冷哼一聲,冰冷的說道?!靶∽?,你好大的口氣,速速報上名來!”另一名天級圣神一臉不屑的看著只有地級圣神實力的景風道?!拔医芯帮L,我想你們應該聽過我的名字!”景風語氣冰冷的說道?!熬帮L!是你!我雷家高手被殺是你所為吧!”景風和雷芷蕊的情緣雷家上下全部知道,當雷芷蕊被逼死時,景風曾經放話要滅了雷家,如今放出豪言之人就在眼前,雷家圣神高手一下子想通神罰之海內修煉的雷家高手是何人所殺?!安诲e正是我!”景風點了點頭,沒有掩藏道?!昂昧?,我也不和你們廢話了!你們就等著給雷變蛇賠命吧!”景風冰冷的說道,已經給雷家五名圣神高手下了必殺令?!澳銈兌冀o我去死吧!”早已按耐不住的雷蘊大吼一聲,神罰之海突然狂暴了起來,形成了一道道七色混沌雷,瘋狂的攻向了雷家五名圣神高手?!安缓?!”看到雷蘊竟然可以發出如此密集的七色混沌雷,五名雷家高手全部動容,五人聯手發出一道雷光罩,抵擋著一道道瘋狂劈來的七色混沌雷的攻擊?!班А钡囊宦?,就在五名雷家高手抵擋雷蘊發出的七色混沌雷時,景風、冥魅和金蠶王使用傳承真靈器聯手發出的攻擊交織成一體,狠狠地撞到了五人聯手發出的雷光罩上,雷光罩瞬間裂開了一道道裂痕,三名地級圣神承受不住兩大力量的擠壓,不約而同的噴出了一口鮮血?!拔覀兒退麄兤戳?!”一擊之后,就有三人身受重傷,雷家五名圣神高手不敢再小視景風四人,雷家五名圣神知道,如今也只有硬拼一條路了?!捌?!你們覺得還有機會嗎?”景風冰冷的說道?!班侧侧?!”景風、冥魅、雷蘊很有默契的向三名被力量擠壓傷的地級圣神高手發起了攻擊,瞬息之間,三名地級圣神高手就被景風三人洞穿了身體,驚恐的瞪大了雙眼,不甘的死去?!班剜?!”景風三人秒殺了三名雷家地級圣神,而雷家兩名天級圣神抓住時機,使用極品真靈器,奮力劈出兩道劍芒,劈到了鄰近的景風和冥魅的后背,想要重傷景風和冥魅。但雷家兩大天級圣神沒有想到,景風和冥魅身穿的戰衣蘊含吞噬暗屬性,他們劈出的攻擊大部分被逆天烈焰甲以及冥魅身穿的極品真靈器暗屬性所吞噬,只有少部分攻擊透過真靈器防御戰衣,劈到了景風和冥魅的身體。受到兩名天級圣神的攻擊,景風和冥魅感覺到后背一陣陣火辣辣的疼,景風體內的混沌之力也劇烈的波動起來?!疤旒壥ド窆粎柡?!我擁有暗屬性傳承真靈器硬接他們一擊,也承受不??!”景風喃喃自語道。不過三名雷家地級圣神一死,局勢一下子明朗了起來,面對雷家兩名天級圣神,不用景風和金蠶王動手,雷蘊和冥魅就能把他們吃的死死的?!澳銈兙垢页梦也辉趯鬃兩呤┫露臼?!你們實在該死!”雷蘊大吼一聲,瞬間轟出百拳,百道七色混沌雷鋪天蓋地,劈向了雷家兩名天級圣神高手?!稗Z轟轟!”雷蘊轟出的七色混沌雷和雷家兩名天級圣神發出的七色混沌雷撞到了一起,只是雷家兩名天級圣神發出的七色混沌雷并不精純,所以雷蘊以一敵二,并不落于下風。就在雷蘊和雷家兩名天級圣神對抗七色混沌雷攻擊消散之際,冥魅身影突然出現在雷家兩名天級圣神身后,一道道凝聚了二百倍力量的綠色旋風飛出了冥魅體內,圍住了兩名雷家天級圣神高手,并不斷向里擠壓?!拔宋?!”面對冥魅發出的綠色旋風擠壓,兩名雷家天級圣神高手只能迸發空間域抵抗。但是兩名雷家天級圣神高手剛剛迸發域,景風就祭出了木魂,扔到了空中,射出一道綠光,破了雷家兩名天級圣神高手釋放的域,兩名受到空間域反噬的天級圣神高手只能眼睜睜看著冥魅發出的凝聚了二百倍力量的綠色旋風把自己吞沒在了里面。經過冥魅發出凝聚二百倍力量的洗禮,雷家兩名天級圣神高手身受重傷,無力的躺在地上,已經沒有多余的反抗之力,正一臉驚恐的看著一步步走進,散發出濃濃殺意的雷蘊?!澳?!你們不能殺我!殺了我,雷家不會放過你們的!”面對死亡,雷家兩名雷家圣神驚恐的威脅道,他們已經忘記景風發出的誓言?!袄准矣衷鯓?!我主人誓要滅雷家!我也不例外!”雷蘊渾身殺意的說道?!澳銈內ニ腊?!”雷蘊大吼一聲,招出兩道七色混沌雷,劈碎了雷家兩名驚恐的天級圣神,并消散了他們體內神嬰。殺死了所有雷家圣神,雷蘊給景風說了一聲,收集了雷變蛇的尸體,把雷變蛇埋在了他孕育而生的地方,默默守護了十天。十天過后,雷蘊調整了一下自己,恢復了往日的霸氣,找到了景風,帶著景風三人,向神罰之海的核心——神罰之眼,方向游去。第663章魂獸蠛蠓鳥三個月后,神罰之海核心,神罰之眼外圍??吹缴窳P之海海域內濃密的綠色毒瘴,景風把金蠶王收到了虛獨境中,招出混沌土盾,并包裹住冥魅和雷蘊,飛進了綠色毒瘴彌漫的神罰之眼?!袄滋N,你原來進來過這里嗎?”一邊向里靠近,景風一邊詢問道?!拔規變|年前曾經經過這里一次!但這里面好像蘊含一個大陣,當初我被困在那個大陣中,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破開那個大陣!自從那以后,我就沒有再深入過這里!”雷蘊回憶道?!按箨?!這神罰之眼有一個大陣保護!”聽到雷蘊所說,景風心中一喜,如果神罰之眼真的有大陣保護,那冥族藏身在這里的幾率很大。就在景風沉思之際,景風釋放的靈魂之力突然感覺到周圍的景象發生了變化,自己三人出現在了一片綠色森林中,一棵棵挺拔的綠木發出沙沙聲,一根根細長、但異常堅韌的樹根在地面彈出,纏向了景風三人?!盎脷㈥?!”以景風對陣法的了解,景風一眼就看出自己深陷大陣的虛實,連忙擠出了絕陣珠,控制絕陣珠發出一道道光暈,融進了自己被困的幻殺陣中,破解著幻殺陣,阻擋幻殺陣殺陣攻擊。在絕陣珠以及景風不斷打出破陣手印驅散下,幻殺陣的威力不斷降低,大約一天左右時間過后,幻殺陣消失不見,景風三人又出現在綠瘴彌漫的神罰之海外圍?!爸魅?,你對陣法的領悟好高??!竟然如此輕松,只用了一天時間就破除困住我們的大陣!當初我困在這個大陣,用了足足百年時間,才闖了出去!”雷蘊感覺到幻殺陣被破,一片驚詫的看著景風道,心中充滿了佩服?!斑@都是我跟我師父學的!好了,我們繼續向里深入吧!我有一個感覺,冥族藏身之地很可能就在這神罰之眼內!”話畢,景風帶著冥魅和雷蘊,向神罰之眼中心游去。半天左右時間過后,景風帶著冥魅和雷蘊,穿過濃密的綠色毒瘴,終于來到了神罰之眼中心,景風看到神罰之海中心裂開了一道裂痕,而這到裂痕的中間,出現了一個圓珠,在上方看,裂痕和圓珠就好像一只眼睛?!斑@就是神罰之眼!”景風靜靜盯著巨大的神罰之眼,喃喃自語道?!熬帮L,我在這神罰之眼內并沒有感覺到冥族高手的氣息!”冥魅收回釋放的靈魂之力道?!皼]有?那不應該??!以神罰之眼蘊含的海洋本源力量以及保護神罰之海的幻殺大陣來看,這神罰之眼是難得的隱身之所!如果冥族真的藏身在神罰之海,一定就藏在這神罰之眼內!”景風搖了搖頭,分析道?!翱墒蔷帮L,以我對冥族的熟悉,如果冥族在此,我不可能察覺不到!在這里,我一點冥族高手的氣息都沒有感覺到!”冥魅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道?!拔蚁肽阒愿杏X不到冥族高手的氣息,很可能是這神罰之眼被下了一道威力極大的禁制,阻隔住了冥族高手氣息外泄!我們還是離近看看吧!”景風分析提議道。景風三人飛到了神罰之眼眼珠上,一起釋放強大的靈魂之力,向神罰之眼里面滲透,想要看看神罰之眼下面到底有強大的禁制保護嗎?景風三人釋放的靈魂之力滲透了一萬多米,突然,三人釋放的靈魂之力同時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禁制存在,景風心中一喜,證實了心中所想,傳音給冥魅和雷蘊,讓冥魅和雷蘊配合自己,使用靈魂之力打開神罰之眼下面的禁制。聽到景風傳音叮囑,三人一起發力,強大的靈魂之力瞬間破開了神罰之眼下面的禁制,一股濃濃的海洋本源力量在神罰之眼下面迸發而出?!霸趺磿@樣,下面竟然不是冥族藏身之地!而是一處海源之地!”本來抱有十足信心的景風三人發現神罰之眼下面并非冥族藏身之地,感到了深深地失望,心中也沮喪了起來。不過當景風想要收回釋放的靈魂之力時,景風深入到神罰之眼的靈魂之力突然感覺到一股凝聚的海洋本源力量晶石!而這顆海洋本源力量晶石是景風目前最需要的!景風感覺,如果五源珠和暗源珠有了這顆海源本源力量晶石的幫助,凝結在一起的時間一定會大大縮短,為了得到這顆海洋力量晶石,景風讓冥魅和雷蘊起身,祭出木魂,劈出一刀,一刀破開了神罰之眼,并向下延伸萬米之長,破開了一個空曠的空間。破開了蘊藏海洋本源力量的晶石空間,景風和雷蘊、冥魅一起飛了下去,來到了蘊藏海洋本源力量的空間中。一進入到這空間中,景風三人立即感覺到一股股濃密的海洋本源力量撲面吹來,三人沐浴在里面,說不出的舒服。而這個空間的海洋本源力量十分奇怪,就算木魂破開了空間,這些海洋本源力量一點都不外泄一分,只是在這片空間中翻滾?!摆?、雷蘊,你們吸收一些海洋本源力量吧!吸收這些海洋本源力量,對你們有莫大的好處!”景風說道。而景風手中的木魂在沉靜了一會后,感覺到了濃密的海洋本源力量,突然釋放出強大的吸力,瘋狂的吸收起來,整個空間因為冥魅、雷蘊、木魂瘋狂吸收,翻滾的幅度越來越大。不過景風并沒有吸收海洋本源力量,因為景風修煉的是混沌訣,如今到了混沌訣中期境界,如果想要再一步提升實力實力,苦修是沒有用的,只能依靠頓悟,以及掌握更高等的元素力量,才能再一步提升境界。景風一步步靠近了海洋本源晶石,當景風想要上前取得海洋本源晶石時,一股股藍光在海洋本源晶石中匯集而成,一只全身蔚藍,雙目有神,翅展超過十米的巨型藍鳥出現在了這個空間中?!绑后辐B!竟然是宇宙之初孕育而出的蠛蠓鳥!”景風看到自己面前出現的藍色巨鳥,想到煉雪無痕神殿內這種神鳥的介紹,驚呼道。不過景風眼前這只蠛蠓鳥并非獸體,而是魂狀!蠛蠓鳥也因此實力大大降低!“主人,怎么了!這是什么異獸!怎么會散發如此強大的力量!”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出現,正在吸收海源本源力量,增強自身實力的冥魅和雷蘊感到了景風身前,震驚的看著蠛蠓鳥道!“這是蠛蠓鳥,乃是宇宙之初孕育而生的神鳥!本身具有強大的力量,只是如今這只蠛蠓鳥乃是魂體,如果是獸體真身,我們三個就在劫難逃了!”景風收回木魂,一臉警惕的看著蠛蠓鳥道?!绑后辐B!”感覺到蠛蠓鳥散發的力量,冥魅和雷蘊知道景風沒有說謊,運足了全力,準備和蠛蠓鳥一決高下?!班?!”蠛蠓鳥一聲尖鳴,雙翅一扇,整個身體發出一道藍光,“咻”的一聲,就飛到了景風身前,鋒利的利爪,眼看就要抓碎景風的頭顱?!拔?!”危急時刻,景風運用時間法則,景風身體周圍的空間流速突然變慢,景風抓住這一時機,腳踏靈隱飄,躲避開蠛蠓鳥急速一擊?!昂每?!”冥魅和雷蘊還沒有反應,蠛蠓鳥就完成了急速一擊,要不是景風臨危不亂,危急時刻運用了時間法則,蠛蠓鳥一擊可能就傷到了景風。一擊沒有傷到景風,蠛蠓鳥并不氣餒,身形一轉,再次向景風發起了攻擊。不過這次景風早有準備,揮舞著木魂,劈出一道道綠芒,擋下了蠛蠓鳥第二輪攻擊。而冥魅和雷蘊害怕景風受傷,雙雙使用空間域,縛束住了蠛蠓鳥,和蠛蠓鳥在自己的空間域中激戰了起來。不過蠛蠓鳥被縛束進二人的空間域,蠛蠓鳥并沒有收到一絲空間域的沖擊,空間域強大的力量被蠛蠓鳥身體表面一層薄薄的藍光抵擋住。不過如今的蠛蠓鳥乃是魂體,經過和冥魅、雷蘊激烈廝殺,體內的力量急速的流失,冥魅和雷蘊也漸漸掌握了主動??吹襟后辐B如今的速度大大降低,景風知道蠛蠓鳥魂體形態支撐不了多久,對冥魅和雷蘊傳音,讓他們糾纏住蠛蠓鳥,自己手握木魂,凌空躍起,一刀劈下,木魂的強力刀芒劈開了冥魅和雷蘊釋放的空間域,一刀劈到了蠛蠓鳥的身上?!班?!”蠛蠓鳥哀叫一聲,魂狀身子被木魂切成兩半,就在魂狀蠛蠓鳥即將消散之際,木魂中透出了一股強大的吸力,把劈成兩半的蠛蠓鳥吸到了木魂之中。吸收了蠛蠓鳥之后,木魂的刀身左側出現了蠛蠓鳥的形態,而蠛蠓鳥沒有被噬魂石吞噬,這讓景風感到了一絲驚奇!木魂在吸收了蠛蠓鳥后,也有了刀中魂獸,木魂的力量再一次提升,景風感覺,木魂用不了多久,就可突破最后的界限了。第664章冥族終現“主人,木魂把蠛蠓鳥吸收了?”冥魅看到蠛蠓鳥龐大的身軀全部融進了木魂中,冥魅驚奇的問道?!岸?!木魂已經把蠛蠓鳥吸收到了里面!如今蠛蠓鳥成了木魂的魂獸!蠛蠓鳥可以隨著木魂力量的增強而變得更加強大!只是我一直想不通,蠛蠓鳥為什么沒有被噬魂石所吞噬!”景風點了點頭,有些迷惑道?!翱赡苁求后辐B乃是宇宙之初孕育而生的神獸!本身蘊含強大的力量,再加上木魂內沒有魂獸,所以噬魂石并沒有吞噬蠛蠓鳥!”冥魅分析道?!岸?,這極有可能!”景風想了想冥魅的分析,點頭道?!昂昧?,你們在這里吸收海洋本源力量吧!我去取那顆海洋本源晶石!”話畢,景風緊握木魂,一步步靠近了海洋本源晶石!在吸收了蠛蠓鳥后,海洋本源晶石內再沒有出現他物!景風很輕松的就取得了這顆海洋本源晶石!得到了這顆海洋本源晶石后,景風立即在海洋本源晶石上滴下了一滴精血,然后把海洋本源晶石收到了七色魄中,釋放出一股強大的七色混沌火,融化起海洋本源晶石來,催化海洋本源晶石釋放海洋本源力量。在大量的海洋本源力量催化下,五源珠和暗源珠釋放的力量終于完全融合在一起,兩顆珠子漸漸拉近距離,慢慢相互融合起來。景風感覺,用不了多久,五源珠和暗源珠就可以真正融合,達到圣靈器的等級,到時候自己吸收了六源珠的能量,就可瞬間提升到天級圣神的境界,到那時,自己實施計劃的顧慮就小多了?!半m然在神罰之眼沒有找到冥族隱身之地!但吸收了木魂的魂獸又得到了一顆海洋本源晶石,此行也算不虛!”景風喃喃自語道。就在景風想要叫醒正在瘋狂吸收海洋本源力量的冥魅和雷蘊時,景風突然感覺到海洋本源晶石消失的地方有一絲顫抖,景風滲入到顫抖之地的靈魂之力感覺到這個空間的下面,竟然有氣息的存在,而這股氣息竟然蘊含一股股充足的木屬性?!半y道冥族隱身之地真的在神罰之眼下面!”景風一臉驚喜的猜測道。為了弄清心中所想,景風深吸了一口氣,手握木魂,瞬間劈出十刀,十把重疊刀芒狠狠地劈到了顫抖的空間地面上,把空間地面直接劈開?!爸魅?,怎么了,又有強大的敵人出現?”正在瘋狂吸收海洋本源力量的冥魅和雷蘊被木魂強大的破壞力驚醒,睜開了眼睛,警惕的問道?!安?,我想我找到冥族藏身之地了,就在這下面,我們下去看看吧!”景風指了指被木魂劈開的裂痕道?!罢娴??”冥魅臉上露出了深深地驚喜,強大的歸屬感充斥在全身,還沒等景風下去,第一個飛身躍了下去??吹节热绱丝斓纳硇?,景風和雷蘊害怕冥魅出現意外,緊隨一起也飛了下去,進到了神罰之眼最下端。就在景風三人一路下降在漆黑的通道中時,景風三人敏銳的靈魂之力突然感覺到一道道強大的攻擊透過漆黑的通道,向自己三人發起了攻擊。景風連忙招出混沌土盾,包裹住了自己,而冥魅和雷蘊依靠強大的速度和力量,硬硬擋下了一道道偷襲的攻擊。阻隔住一道道偷襲攻擊,景風三人終于穿過了漆黑的通道,進到了一片繁花盛開,綠樹成蔭,青草郁郁的世界中。只是在這片綠色世界中,有不少身穿青衣,滿目兇光,手持武器的高手警惕的看著景風三人,時刻準備向景風三人發起猛烈攻擊?!澳銈兪鞘裁慈?,闖進這里做什么?你們是怎么找到這里的!”一名頭發眉毛雪白,身穿情意長袍,渾身上下充滿霸氣,達到天級圣神頂峰實力的老者威嚴的質問道。當冥魅看到這名老者時,美麗的大眼濕潤了,但這時,另一名身材魁梧,渾身上下充滿了爆發性肌肉,一臉剛毅,同樣達到天級圣神實力的大漢大吼一聲,沒等冥魅發話表明身份,一拳轟出,一道回旋的青色拳芒好似一條蛟龍,轟向了愣神的冥魅?!摆刃⌒?!”景風大喊一聲,腳踏靈隱飄,把速度振幅到最高,招出混沌土盾,擋在了冥魅身前,運足全力,擋下了冥族天級圣神發出的回旋青色拳芒?!稗Z”的一聲,景風身體表面的混沌土盾應聲碎裂,逆天烈焰甲緊隨其后消化了青色拳芒九成力量,但冥族天級圣神拳芒威力太大,而且冥族天級圣神手上還帶著極品真靈器拳套,景風只覺胸口一漲,身體不受控制的連續后退?!熬帮L!”看到景風為救自己而受傷,冥魅心中一陣懊惱,秀眉一掀,大喊一聲,一道沖天綠光在冥魅妙曼的身體中鉆出,形成了一片綠色滔天巨浪,時刻準備抵御冥族高手的突然襲擊?!摆ど裰??你到底是誰?體內怎么可能蘊含我冥族特有的冥神之力!”威嚴老者感覺到冥魅釋放的冥神之力,陰沉的臉龐露出了驚喜之色,大聲詢問道?!摆ねL老,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冥魅??!”冥魅表明身份道。當年冥魅在冥族,經常受到冥威長老的指點,冥魅能有今天的成就,和冥威長老密不可分,冥魅就好像冥威長老的孩子。冥魅當年奉命吸引仙魔兩族高手也是受到冥威長老的囑托,如今冥威長老聽到冥魅表明身份,看清冥魅絕色的臉龐,整個身子激動地顫抖起來,大手一揮,制止冥族高手停止攻擊,幾步上前,來到了冥魅身前?!镑葍?,真的是你!你沒事,你真的又回來了!”冥威長老來到冥魅身前,看到冥魅熟悉,絕色的臉龐,激動地說道?!摆ねL老,我回來了!”看到冥威長老已經認出自己,冥魅驅散了自己釋放的冥神之力,點了點頭,激動地說道?!盎貋砭秃?!回來就好!當年多虧你們!如果沒有你們舍身,就沒有現在的冥族!其實派你前去,我也十分舍不得!”冥威長老回憶起當年的一幕一幕,惆悵的說道?!摆ねL老,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冥魅露出迷人的微笑,堅定的說道?!皩α粟?,這幾位是?”冥威長老指著冥魅身后的景風和雷蘊道?!摆ねL老,這位就是我冥族新的繼位者景風!”冥魅石破天驚道?!拔亿ぷ逍碌睦^位者!”冥威長老驚呼道,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景風,而跟隨冥威長老前來的冥族高手也被景風的身份鎮住,愣在了當場?!摆ねL老,我想你應該認識此物吧!”景風心意一

                      激烈的交戰出現了一個短暫的空檔,雙方都從對方的視野里消失了。?;⒖吭诤谑洗⒉欢?。其實幾次交鋒都是電光石火,真正動手的時間加起來還不足半袋煙,可是?;缀趵勖摿诵?。打仗不是平日里舞刀弄槍,明明是同樣的招式,在戰場上使出來就要耗盡渾身的力氣。沙萬青倒下以后,?;⒑痛鞫Y庭對付了最后一波攻擊。他顫抖的雙臂甚至不能平平地把長槍刺出去,看著眼前血色的皮甲和冷冷的刀光,他知道自己完蛋了。然而倒下的居然是赤旅,腹中還帶著折斷的長槍,到現在?;⒁膊荒芑叵肫疬@是怎么發生的。當時只要對方再上來一個人,再多一個人,就不知道會發生什么,當然,?;⒁矝]有力氣去想。?;⒕湍敲醋?,喘息著。沙萬青的身體正在旁邊慢慢冷卻,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交鋒過后的極度疲憊全面占據了他的身心。打仗原來是這樣的。既沒有想像中的激烈,也來不及感受血腥。刀光劍影下面,身體是在依據本能行動。?;⒂幸环N可笑的虛幻感,就好像自己站在半空中觀看著另一個自己與赤旅廝殺,而那個旁觀的自己完全關閉了心靈。?;]有打過仗,但是他打過架,而且經常打架。十三歲,?;⒕烷_始長個子,足足比同年的孩子高了一個頭。他不識字,自然不知道“橫行鄉里”是什么意思,但是鄉親們就有深刻的體會。楊萬村附近十里八鄉,人人都聽說過“拳頭最大的?;ⅰ?。對于這點,很難有個客觀的評價,不過每個挨拳的人都會覺得那只在眼前驟然放大的拳頭實在是大!?;⒑芟矚g這種感覺,拳頭砸在人臉上那種沉悶中帶著清脆的聲響讓他渾身的毛孔都吱吱歡叫。直到有一天,他發現很難打到人,而尋找些雞毛蒜皮的借口去打人足以消耗一半的快感。楊萬村最德高望重的老者給他出了一個好主意,他說:和鎮衡玉那里有種特別適合?;⒌幕顑?,那邊的人最喜歡看人打架,喜歡到了要出錢雇人打架的程度。這對?;⒌拇_是不小的誘惑——打架居然還有錢拿!?;ⅠR上離開了楊萬村,這使那位老者越發德高望重。但是?;⒉]有到達他的目的地,才走到青石,他就發現用拳頭換飯吃要比在楊萬村打架難得多。在一家燒餅鋪子門口,鼻青臉腫的?;⒈凰膫€同樣鼻青臉腫的城守按倒在地上,那個頭目模樣的城守看了?;⒑靡魂囎?,刀子一樣的目光緩和了下來。他指著自己的軍服問?;ⅲ骸跋氩幌肽缅X打架?”那個頭目倒不是拿?;㈤_涮,不過?;⒁矊嵲诿?,才穿上軍服就把伙頭給打了?;镱^階級不高,卻是軍中最有勢力的那種兵。沒過幾天,?;⒕蛠淼窖嘧硬﹫蟮?,緊接著就被戴禮庭扔到了干涸的溪溝里。被扔了三次以后,?;⒉幌朐俅蛄?。打架和被打是完全不同的事情,后者實在沒有什么快感可言。而且他漸漸發現,原來不打架,也還有很多又不無聊又有趣的事情可以做。像沙萬青一樣,?;⒁灿X得燕子博才是最適合自己的地方。只是有一點點可惜,即使是釣魚捉蟹的快感,也和打人臉有所不同,似乎總是少點什么。直到突襲燈塔中那三個赤旅的時候,他才醒悟過來,原來打仗是比打架更刺激更過癮的事情。然而和打架一樣,敵眾我寡的打仗一點都不刺激。準確地說,那比打架糟糕得多,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有一點點失誤就會送掉性命。這讓他全身都緊張起來,即使是最有效的刺殺也沒能令他體會到一丁點的快感,他已經神游物外了。這時他能體會到的是另一種東西,或許可以稱作責任。?;]有力氣多想,他只知道,如果赤旅從他的眼前沖了過去,博上的弟兄就完了。責任感與快感完全不同,即使?;F在渾身都輕飄飄的,心里卻很沉。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這個感覺,但這感覺在心中盤桓不去。戴禮庭又下來了,扛著老大一只油桶?!霸谔羁幽?!”戴禮庭指著黑石的后面對?;⒄f。?;⒁材茈[約聽見兵刃敲擊地面石子的聲音,但他根本不想理會:“填唄!填完了再打就是?!贝鞫Y庭放下油桶,又聽了一陣子,臉色很不好看。赤旅沒有工具,只能用刀劍掘地,效率肯定很低,但是他們一直在干。大隊的赤旅已經轉去南暮山麓,黑石后面頂多就是十來個兵士。主攻方向已經換了,這些赤旅還是主動而努力地準備著下一次攻擊?!安┥弦彩??!贝鞫Y庭陰沉著臉說,“那些赤旅都去砍樹了。人影都看不見,光聽見砍樹的砰砰聲?!薄鞍??”?;]聽懂?!八麄円鷺蚰??!贝鞫Y庭解釋,“我是說,那么點人都能各自為戰,不用等上面的命令……這些赤旅實在很厲害?!背嗦靡坏骄桶l動攻擊是對的,地形不利,他們不該給城守任何反應的機會。惟一的問題只是城守們的堅韌超過了赤旅的想像。赤旅一擊失手,馬上轉換方式準備再戰,不愧是天下強兵,單這份應變就不是青石六軍中任何一支可以比擬的。戴禮庭不知道這兩個月的仗到底是怎么打下來的,要按他的認知,青石早該知敗了?!皡柡€不是被咱們干掉了?”?;⒉恍嫉卣f,“再來還是一樣死?!逼鋵嵥痛鞫Y庭想的一樣,等到赤旅準備好了,只怕城守們再也頂不住這一波攻勢。他沒有說出來的一句話就是:“無非一起死?!睅状闻c死亡擦肩而過,現在這個詞僅僅是一個詞而已,不再具有原來的威力?!皠e守了?!贝鞫Y庭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指了指腳邊的油桶,“把這個點起來,他們一樣過不來,再上去幫我扛兩桶下來?!焙;⒌菚r一愣:“你用了這個,航燈怎么辦?”燕子博的鯨脂只能用來點航燈,規矩幾十年下來都沒破過,何況存油本來不多了,如果用來放火阻敵,不知道還有多少夠點燈的。戴禮庭苦笑不語。他和谷生榮、羅麻子已經搬了十來桶鯨脂到溝邊上,除去運到山路上的幾桶,庫房里剩下來的也就夠燒三五天??梢浅嗦霉ド蟻?,還談三五天以后的事情做什么?這些鯨脂就是能多擋住赤旅一刻也是好的。?;⒁慌念^:“我是糊涂了?!碧ь^正色跟戴禮庭說,“火準備好,可我人還是呆在這里?!彼位问种械牟杰婂?,“還有三支箭,一把刀。庭哥,你只管去幫爛疙瘩他們守博上,我頂到最后一刻再放火,多撐一會兒是一會兒?!贝鞫Y庭見他神色鄭重,也不多勸,微微沉吟一下,說:“?;?,我在上面看著兩頭,不叫你一個人扛著?!焙;Ⅻc點頭。戴禮庭轉身要去扛那幾桶鯨脂,忽然聽見?;⒄f:“庭哥,你說爛疙瘩說的扶風營到底會不會來?”扶風營到底會不會來?霧漸漸薄了,這是近黃昏的標志。燕子博的海霧在第一顆星星升起來的時候一定會徹底消散。沒有了海霧的遮蔽,城守們的機會更加渺茫,援兵到底會不會來呢?這個問題人人都想了無數遍,可是誰也不肯問出來。即使是蘭子詠,心中也在打鼓。上燕子博快三個月了,跟扶風營都沒有聯系。青石戰事吃緊,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惦記著南暮山上的那支小部隊。趁著戰事暫歇,蘭子詠又去吹了一遍霧笛。他是吹給城守們聽的。?;仰L脂倒在地上,險些把自己都滑了一跤。他把燈芯也鋪開,罵罵咧咧地說:“這下子連使刀都要當心?!彼а弁送?,戴禮庭果然手持弓箭坐在博邊??伤睦锴宄?,如果赤旅真沖了上來,他沒有什么時間退上去,沒到戴禮庭面前就會被赤旅射死。命運既定,他也安心,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個什么死法。他蹲下來拍拍沙萬青的肩膀:“我陪著你怎么樣?還得給我煮螃蟹吃?!闭f著嘿嘿傻笑。才笑了一聲,就聽見戴禮庭怒喝:“頭頂!”開弓放箭,不料博上風大,距離遠了就失了準頭,“?!钡囊宦曒p響,在黑石上濺起一?;鸹?。?;⒁惶ь^,黑壓壓落下一個影子,正好砸在他身上。黑石兩面都內傾,他和戴禮庭都沒有想到赤旅竟然能在這樣的巨石上搭了人梯爬上來。兩個人都倒在鯨脂里。那赤旅顯然沒想到滿地是油,慌忙間沒掙起來。?;⒎词忠患?,那支弩箭從赤旅的嘴里穿進去,射進了他自己大腿,痛得他悶哼了一聲。再睜開眼,轉角處也沖出個赤旅來,?;⒉换挪幻蹌渝髾C,那么近的距離,就是海燕也射中了。他拋下弩,看見戴禮庭正沖下來,手中弓弦響動,頭頂又掉下個黑影,正好落在他身邊,肩頭是半截箭羽毛。?;⑼蝗粊砹伺d致,一拳砸在那赤旅的鼻子上,登時砸出兩條黑血來。長笑聲里,他看見沖到面前來的赤旅滿臉驚恐地盯著他左手的火石?!班?,?;⒋蛄艘幌禄鹗?。霧終于散去了。山路上的大火比溝里的旺,鯨脂已經燒得差不多了。對面殺聲如潮,赤旅抬著一個長長的木筏子沖了過來?!胺偶?,放箭!”羅麻子大聲呼喝,躲在門板后面奮力開弓?!笆翘碛桶?!”谷生榮取笑他,拔腿往溝邊沖。三張弓能射出多少箭?赤旅的弓箭比城守們的密集多了。門板在博上顯得突兀,幾十名弓箭手列了一排,朝著門板亂射。好在博上風大,一多半的箭矢都被吹歪了。饒是如此,門板上還是“篤篤”聲不斷。羅麻子貼著門板,不時探出身子去放上一箭,瞄也不瞄。這樣的距離這樣的風勢,也只有亂射。戴禮庭卻跳出門板的遮掩,挺直身軀,射得有模有樣。蘭子詠吃了一驚:“副尉!副尉!”戴禮庭理也不理,已經有弓箭手注意到了谷生榮,他要吸引盡可能多的注意。蘭子詠會意,也從門板另一邊站了出來。第一桶油在木筏子搭上溝沿的時候傾倒下去。已經黯淡了的火焰頓時竄高了一大截。這一下谷生榮成了眾矢之的,再也沒有弓箭手理會戴禮庭、蘭子詠。谷生榮的動作出人意料的敏捷,在箭雨里成功推下第二個油桶,只是在跑向第三個油桶的時候呆了一呆,火光掩映下,能看見他背上多了一條細細的影子。戴禮庭的雙臂已經腫了,再也拉不動弓弦,他看到谷生榮身上的那種細細的影子越來越多,眼睛忽然一熱——他已經想不起上次是什么時候有這樣的感覺了?!俺返綗羲锶??!贝鞫Y庭嘶啞著喉嚨說。依舊沒有赤旅的弓箭手射擊逃向燈塔的城守,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谷生榮身上。他已經推下了第三個油桶,正在踉踉蹌蹌地走向第四個。戴禮庭用腰刀別住燈塔的門板。他知道這是徒勞,但總要做個樣子。羅麻子呆滯地趴在二層的窗前,眺望著夜色中的滁潦海。蘭子詠輕輕拍擊著從航燈機關里盤繞出來的蟒狀霧笛,他背著身子,看不見臉上的表情。援兵還沒有來,現在已經太晚。他俯下身去,奮力吹響霧笛,低沉悲愴的角聲在海上回蕩?!坝写?!”羅麻子突然站直了身子,他轉過頭來再說,聲音就平和了許多,“有船來!”像是回應他的話,從敞開的塔頂傳進來幾聲斷斷續續的螺號,這是夜航船在對霧笛致謝?!疤m子詠,”戴禮庭說,“你的扶風營到底來是不來?”他終于問出這句話,臉上滿是戲謔的笑意。博上燈 尾聲又是捕蟹的季節,燕子博外的海面上來來去去的都是蟹船。大猛咀上炊煙裊裊,許多的蟹船都要在這里打尖休息,讓這原本空空蕩蕩的廢村忽然變得生機勃勃了。捕蟹人們也許不知道,大猛咀的人都去哪里了?也許,他們根本就不關心——都是櫛風沐雨的海上男兒,誰沒有看過生死變遷?天色將晚,博尖上的燈亮了起來。不是博上那座白塔,是博下新修的燈塔,形制與博上的燈塔頗為相似,但使的是北邙晶鑲嵌的燈頭,比原來不知道亮了多少倍。燕子博這一帶的海霧多,原來的燈塔位置太高,海船常??床灰?。重建青石這幾年,壞水河的水路徹底打通,燈塔的重要性也就益發突出,這第二座燈塔也迅速建了起來。守塔人不是青石的城守——重建后的青石已經不再是“宛州十城”之一,當然也就不再擁有自己的城守。但他們過的日子與當年的城守并沒有什么不同,一樣住在那幾間破舊的草屋里,一樣在巴掌大的菜園里種菜養雞,甚至一樣劃著一條舊舢板去捕魚撈蟹。不過,他們不再每天爬上高高的燕子博去點燃航燈。他們劃著船去,去那座建在礁石上面的新燈塔。燕子博上的燈塔,和廢棄的營房一樣被他們徹底遺忘了。也許他們都沒有意識到,高高的燕子博上還有一座燈塔,他們來去都是海路,甚至不曾走過南暮山那漫長而美麗的山道,只有在到達和離開的時候,才會看見那座白石的燈塔吧?燕子博上的風聲呼嘯,燈塔的木門腐朽洞開,躲在里面的白海燕被沉重的腳步聲驚動了,撲啦啦從門洞里飛出來,好大的一片白影。獨臂的中年人喃喃地自語:“這便不認識了么?嚇成這個樣子?!彼磉叺纳倌旰闷娴貑枺骸按鞔笫?,這些海燕原本認得你么?”戴禮庭愣了愣,白海燕不過是三五年的壽命,住在燈塔里的這些,也不知道還有幾只是當年窩在崖邊草叢里的小燕子。他自嘲地嘆了口氣說:“就算本來認得,少了一只手,也認不得了?!鄙倌険u頭笑道:“未必就是戴大叔模樣不同,只怕是住了豪闊的房子就看不起人了?!彼哪昙o不大,聲音清朗,這一句話里卻頗有風霜的意味。戴禮庭深深凝視了少年一眼:“那也沒有什么不妥,是不是?”原來這個少年是宗繼武的胞弟宗思青,當年在淮安的商學里讀書,逃過青石大劫。不過家破人亡,只剩下他孤零零一個,舊友故朋也多變了臉色,這幾年從一個富家子變成路護里的馬夫,自然是頗有經歷。燕子博七名城守,活下來的就戴禮庭一個,也只有宗繼武還有這么一個親人,意外相逢之下,戴禮庭總覺得自己對他負有責任。這時候聽他慨嘆,只怕他意氣不平鉆了牛角尖。宗思青微微點頭,伸出手去摸那腐朽的門框,半晌才說:“是沒有什么不妥。便是扶風營來得晚了,也沒有什么不妥,這是各自的計量??!指著別人總是不行的?!毖嘧硬┮粦?,他早聽戴禮庭講了許多遍了。戴禮庭苦笑道:“也說不上晚,只是……終于沒有什么用處!”宗思青默然不語。確實來得不晚,赤旅進山的消息早已傳進了南暮山,扶風營沒等霧笛召喚就及時向離青石最近的燕子博靠攏,幾乎和回頭的赤旅同時趕到燕子博。不過赤旅人數眾多,扶風營又辨不清博上情形,遲遲不敢發動。一直到海霧散去城守們退入燈塔,扶風營才在赤旅背后突擊,一舉消滅赤旅大部。這幾個時辰的待機,便是城守們的性命和戴禮庭身上七處傷口和一條斷臂的代價。然而,博上的燈是一直亮著的。這就是戴禮庭說“來得不算晚”的緣由——這一戰,為的不就是博上燈么?但是航燈不滅,又能如何?燮軍沒有再次攻擊燈塔,倒是后方改變了主意。第三批來自淮安的糧船在壞水河口掉頭南返,那時候,燕子博上的燈火還是亮的。那時候,守在博上的戴禮庭和扶風營戰士們是如何絕望地大聲嘶吼,就好像船上的人能聽見他們的聲音。他們心里清楚,青石陷落了,因為別人總是不可以指望的??赡切┤?,那些他們以為可以依靠的人是怎么樣變成“別人”的呢?戴禮庭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知道的是,和他一起守在燕子博的這些弟兄,也可以變成不能指望的“別人”。但是他們沒有,一個都沒有。這就夠了!戴禮庭默默地用單手打開食盒,取出一壺酒來。山路顛簸,一壺酒灑出來快一半。他掂了掂剩下的一半,遞給宗思青。宗思青鄭重地把酒壺舉過頭頂,一杯一杯地斟滿,灑在白石的塔基上。灑過七杯,他轉向深溝的方向,又灑了一杯,那是給宗繼武的。博上的風這樣大,他的心里卻是火熱一片。他知道戴禮庭為什么帶他到這里來,并不僅僅是為了祭奠他的兄長和那些與宗繼武一起戰斗的人。戴禮庭想讓他明白的,他都明白,但只有在這個地方,那些道理才變得這樣的振聾發聵:即使這世上有那么多的不公和背棄,也還是有著這樣的一些人,他們也許平凡而渺小,卻始終履行著自己的職責,用生命實踐著他們的使命。只要相信這一點,他就能很好地活下去,比淮安天啟那些錦衣玉食的人活得更真實更痛快!相信這一點的人,還有很多。思園筆談·燈塔現在所能看見的最古老的燈塔在寧州。這是理所當然的,羽人才是航海的先驅者。其實那不能叫做燈塔,只不過是壘石的火坑而已,只有在不好的天氣里才會點上一把。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想一想,除去他們對于星辰的感知不算,羽人的海船上常常有著血統高貴的翼民,他們只要伸展開白色巨大的羽翼,就能飛翔在天空上面。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來導航呢?那些真正精美的燈塔都在東陸,尤其是地中三海的東岸。每一處的燈塔都能反映出當地的風土和資源。比如霍北港外小島上的七寶塔,那是一座七層木塔,雕梁畫棟。晉北地方寒涼,最出名的物產就是木材。因為天冷,樹木生長緩慢,材質細密,用于建筑造船都是一等一的好材料。泉明則是鐵塔銅燈,號稱萬年。淳國產鐵,鍛造工藝又是東陸翹楚,這座鐵塔的輝煌堪與遠古時候大晁的星殿相比——然而星殿五所,如今也只留下兩處遺跡,不知道泉明的鐵塔是不是真能夠屹立萬年。宛州海岸線上的燈塔是最密集的,這是因為宛州多山,地中三海是古陸下沉淹沒形成的,宛州海岸尤其崎嶇危險。另一個原因則更加實在些:宛州重商,海運河運都是命脈。涉及交通,宛州商會向來肯下重本。官道就是一個例子。說到燈塔,從和鎮到青石,雖然燈塔的形制各異,卻都是石塔,近年又換上了水晶燈,用的燃油也都是鯨脂,這份氣派,也只有天啟大內可以相比。但是商人們肯花本錢并不是因為愛慕虛榮,他們的理由很實惠:造一座塔花的錢,也許幾船貨物就能掙回來;可要是沉了一條船,損失的不僅是船只貨物和海員,還有來去的時間,無論如何都顯得代價高昂。人們說到宛州,往往覺得商人們重利輕義。其實真要是重利,又怎么會完全輕義呢?對于眼光長遠的商人們來說,義利原是一體的??礋羲褪且粋€例子,商人們建塔是為了牟利,可這些燈塔挽救了多少航海者的性命??!若是瀾州越州沿海能夠多建燈塔,從和鎮到夏陽的南洋海路也不會成為海運中最艱險的一條線路了吧?水晶劫 一 、宣井童額頭上微微有些發癢,宣井童抬起手來拂了一下,濕淋淋的,原來出了好多的汗。抬起頭來看,日頭卻還是沒有爬上中天。沒有到正午,又不是夏天,為什么會這么熱呢?他有些心煩意亂,一時連口也干了起來。日頭真是很奇怪的東西,有時候它走得那么快,有時候卻又走得那么慢。宣井童覺得自己已經在這塊臥牛石上坐了半輩子那么長的時間,可實際上連一個上午都還沒有過去。他忽然很希望阿袖家門口的那塊大石盤就擱在眼前,那樣他就可以一格一格數著石盤中間那枚鐵針的影子。只要那影子挪到離紅線一格的位置,阿袖就會在門口出現了。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是采晶的日子。正午時分,山上坳的采晶人都會聚在臥牛石畔,然后阿袖就會唱著歌出現在香松林里,蹦蹦跳跳地走到大家面前,揮一揮手,領著大家去響水潭里采晶。采晶的規矩在山上坳已經傳承了不知道多少代了,從來都不曾改變過。當然,在阿袖以前是風爺爺,在風爺爺以前是風太爺爺。風家祖祖輩輩都是山上坳的守潭人,但在宣井童的心里,阿袖就等于守潭人。從他第一次去響水潭那天開始就是阿袖領的路,在這以前,風爺爺的故事,他也聽長輩說過,但是那些傳說始終沒能在他的想像中沾上些許色彩,也就僅僅成為傳說而已。阿袖從來都準時得很。等日頭到了正中,采晶人的影子膽怯地蜷縮成腳下那小小的一團,阿袖的歌聲就一定會從香松林中傳來。最初宣井童可沒有留心到這一點。臥牛石邊總是這樣的熱鬧,人們歡笑著,調侃著,打鬧著,阿袖的歌聲就在不經意中像穿透林子的陽光那樣滑了進來。不記得是哪一天了,他忽然看見阿袖從香松林中輕快地走出來,好像一匹活潑的小鹿,踏著日頭的節奏走到了大家的中間。從那時開始,宣井童就越來越渴望這半月一次的勞作。不管采晶人們談論著什么樣的話題,他總是能在喧鬧的笑聲和言語聲中聽見那踩著松針而來的輕盈腳步?!鞍⑸?,你又吹牛皮了!”他笑著重重地擂了鮑樹生一拳,耳朵卻機靈地支棱起來。然后,阿袖那雙甜蜜的眼睛就會閃爍在他面前。往往都是如此。宣井童一遍一遍地想阿袖的樣子,有時候是極清楚的,有時候卻又模糊。阿袖并不美,就是在山上坳也有好幾個比阿袖更秀氣的姑娘??墒切氲桨⑿涞男︻?,就覺得一顆心都化了開來。阿袖是小巧的。她穿著大紅的衣裳,皮膚白得好像羊奶一樣,頭發又黑又長,軟軟垂在腰上。阿袖有著小小的臉盤、秀氣的小鼻子和尖尖的下巴。她笑起來的時候那雙小小的黑眼睛就瞇成了兩段彎彎的睫毛線,滿山坳里都是她清脆的笑聲。她的紅衣裳是用響水潭邊的圓仔花染的。所有的守潭人都穿這樣的大紅衣裳,寬寬大大的,紅得好像晚霞一樣。這是為了方便繪影辨認??墒前⑿浯┲褪遣灰粯?。很久以后宣井童才發現,原來阿袖悄悄地收緊了那衣裳的腰身和下擺,走起來的時候柔軟纖細的腰肢和潔白的小腿都在舞蹈。這就是說,阿袖畢竟還是個愛俏的小姑娘。這讓宣井童忽然生出一些縹緲的希望來,小姑娘要比守潭人親切得多。他覺得心慌,不知道應該怎么樣和人訴說,更不知道應該如何向阿袖訴說。他甚至不是采晶人,只是個拾晶菇的。期盼見她的巨大喜悅和面對她時的窘迫不安交織在一起,他只有更深地把自己埋到人群中去。在紛亂里面望著阿袖的一舉一動,宣井童覺得安心了許多??墒沁@樣的日子忽然就成為了一種奢侈。每一個初一和十五,宣井童都會吃驚地發現,采晶人又少了幾個。這就好像是躲在地窖中的旱獺看見自己藏身的地道正一點一點地被人掘開,每半個月,那洞口就大了一倍,陽光不可抑止地傾瀉進來。要是這地窖完全被掘開了,宣井童這只小旱獺就不得不自己面對陽光。他還沒有準備面對這樣的時刻,可是驚慌的后面,他也還在偷偷地品味著一絲縹緲的甜意。山上坳大概是黃洋嶺上最大的村子,一百多戶人家倒有近一半采晶為生。黃洋嶺是南暮山的支脈,地勢也是一般的險峻,找一塊巴掌大的平地都難。山中人家都種黃黍,有村子的地方就可以看見一小塊一小塊屋子大小的黃黍田,都是一塊一塊用石頭壘起邊來造的梯田。早年有游方在霧天里看見了黃洋嶺上的梯田風光,寫在了《思園筆談》里面,以為美得很,其實這美景的后面是山里人極苦極苦的日子。因為種地不易的緣故,黃洋嶺上的人家非常稀少,一個村子也往往不超過十戶人家。若是過了十戶,要找出那么多地種可就難了些。山上坳的地勢算是平坦些,可也絕對養活不了百來戶人家。只是碰巧因為附近有個響水潭,這響水潭里碰巧又是產晶的,而中州、宛州的豪富人家碰巧還喜歡水晶,山上坳也就成為了宛州最出名的山村。整個東陸的水晶大概有一半是從黃洋嶺的山上坳來的。和鎮也產晶,不過山上坳的采晶人說起和鎮的晶來,都是一臉的不屑?!昂玩偩??嘿嘿……”“嘿嘿”背后的意思就是說,那樣的品質怎么可以跟黃洋嶺的晶相比?初初聽到北邙山的晶,山上坳的人也還是一臉的不屑?!氨壁??沒聽說過!”在他們簡單的思維里面,大概再也沒有什么地方的水晶可以和黃洋嶺的相媲美了,商人們口中的好晶無非是用來壓壓價格的工具。見他們不信,那個前來買晶的商人搖了搖頭,當他再次來的時候,從皮囊里掏出來一塊海碗大小的黃晶,居然是四方的,一點雜質都沒有,純得讓人心醉。山上坳最老的采晶人鮑九捧著那晶一時竟然忘記了呼吸?!安虏露嗌馘X?”商人的笑意里有種說不清楚的憂郁?!斑@樣大的晶……”鮑九遲疑了,采了一輩子的晶,他也沒有看見過那么好那么大的晶,“天價了……”“不算天價?!鄙倘松斐隽藘筛种??!皟扇f金銖?”鮑九吃驚地說,山上坳一個月采的晶差不多也就湊成這樣的尺寸,就算是碎晶,兩萬金銖怕也打不住。商人搖搖頭?!岸f??!”鮑九松了一口氣,這樣的價格對山上坳的晶沒有太大影響?!皟汕?!”商人咬牙切齒地說。鮑九像是被雷打了半邊,一張臉一半是黑一半是青,指著商人“噔噔”地退了幾步,說不出話來?!袄硝U,”商人把那黃晶收進皮囊,“要是二十萬金銖的晶,我敢就這么隨身帶上來只為了給你看一看?”他的笑容很難看,“都過去啦!你們也好,我們也好,今天是最后一次生意,算是盡了我們幾代生意的這份心。北邙晶這樣沖進來,大家都沒得活路了?!蹦鞘巧显鲁跗叩氖虑?。諸侯打仗是司空見慣的,多少年來人人都認為這和宛州沒什么關系,不料這一次河絡也牽扯了進來,市面上忽然到處都是極精巧的河絡制品。商人說河絡不用采晶,他們會煉,別說海碗大小,更大的也煉得出來,短短半年間,宛州最大的水晶交易地就從青石挪到了云中。買晶利厚,商人就算洗手不干,回到青石也不至于改行去賣包子。珠寶作坊的雕晶匠人都往淮安和云中跑。只有山上坳的采晶人,守著一個響水潭,什么也不能做。村子太大,要是家家都去采晶,響水潭就成了餃子潭,更別說守潭人不能答應。每一次去采晶最多只能是二十個人。每年開春的時候各家各戶都抽簽排定采晶的順序,一年每家只要排上三四次,就能保證一整年的開銷。上個月的初一,宣井童記得有還有十三四個采晶人??墒堑搅耸?,便只剩下了七個。今天又是初一,就快到正午了,會有多少人來呢?宣井童往村子的方向眺望了一下,土路上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林間的空地上靜悄悄的,只聽見他的心“怦怦”地跳。宣井童也聽說了商人帶來的消息。只是在兩三天里,山上坳就像被抽了筋一樣軟塌塌靜悄悄,沒有了生氣。他嘆了口氣,低下頭來,盯著掌心的水晶發了一陣呆,雪亮的刀尖跳了跳,又往手掌中間落了下去?!鞍⑼?!”宣井童吃了一驚,手震了一下,那刀尖輕飄飄地在掌緣挑出一道血線來?!鞍⑼?!”這次他聽清楚了,是有人捏細了喉嚨在喊。那一定是鮑樹生,就算他的口技再出色,又怎么學得來阿袖的聲音?就是阿袖的呼吸,宣井童也聽得出來?!鞍⑸?,你出來吧!”他握住了掌緣說?!皣W”的一聲,背后的灌木叢里跳出一個漢子來。鮑樹生的臉上一點沒有把戲被揭穿的尷尬,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被你聽出來啦……”他湊到宣井童面前,還想說些調皮的話,卻一眼看見了宣井童手上的血跡,頓時驚得把方才的話頭給忘記了?!鞍パ?,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他伸手來抓宣井童的手,“見血了,今天可怎么去?”宣井童慌慌張張地把手藏到身后,“破了一點點,沒事的?!薄皼]事么?”鮑樹生將信將疑地看著宣井童。和采晶人不同,宣井童是拾晶肉的。聽說晶肉對血腥氣最敏感,沾了一絲血氣就長不開?!皼]事吧……”宣井童含糊其辭地說,心里焦灼起來。劃破了手,應該不能去拾晶肉了??梢遣荒苋ロ懰?,也就意味著這個下午不能和阿袖在一起……他急得耳根也有些發紅?!皼]事就好,沒事就好?!滨U樹生似乎看出一點宣井童的急切。若是阿袖沒有意見,他自然不會多嘴,只是臉上忽然沉重了起來,“總之都去吧!下一回是什么時候就不知道了?!薄笆裁聪乱换??”宣井童沒聽明白。鮑樹生環顧了一下四周:“阿童啊,今天要不是我爹逼我,我也不來啦!”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個月來,你也看見了,村子里年輕力壯的都下山啦!晶不值錢了,大家都要找活路的。我爹年紀大了心眼太死,今天我再采一回,也只是讓他安心?!彼呐男募绨?,“過兩天我也去淮安了,小山他們說海邊還有采珠的活計。那些河絡總不見得連珍珠也煉得出來!”他說著笑了起來,笑聲中有些說不出的味道?!皼]有采晶人了呀!”宣井童長出了一口氣。沒有采晶人了,只有他一個拾晶肉的。好大一個響水潭就只有阿袖和他兩個?!皼]有采晶人了,守潭人又怎么活?”鮑樹生搖了搖頭?!拔摇毙瘺_口說了一個“我”字,臉漲得血紅,卻說不出下面的話來。鮑樹生盯著宣井童看:“阿袖是個好姑娘,不過……她是守潭人哩!阿童啊……”他忽然住了嘴,看見宣井童的眼中流露出說不出的苦色。宣井童低頭看地,腳下的影子微微有些偏移,抬起頭來又撞見鮑樹生的目光,兩個人都是一樣地驚詫:阿袖居然遲到了?!翱蓜e是……”宣井童頓時慌了神,要是阿袖生病了可怎么好?一念之下,腦門上密密地出了一層汗。鮑樹生也覺得奇怪,正要說再等一等,忽然聽見什么,臉上流出笑意來。穿過香松林正是阿袖那甜美的嗓音。水晶劫 二 、風盈袖“把手拿出來?!憋L盈袖雙手掐著腰,很厲害地對宣井童說。宣井童呆了一呆,老老實實地把藏在背后的手伸到了風盈袖的面前。風盈袖板著臉湊過去看,嚴肅的神情讓比她高了整整一個頭的宣井童忍不住把脖子都縮了起來,讓鮑樹生看得想笑?!昂蒙畎?!”看見宣井童的傷口,風盈袖驚呼了一聲,急切地扳住了宣井童的手掌。雖然只是刀尖輕輕一帶,傷口可不淺。采晶這天,宣井童一早上只做兩件事:把他那柄本來就很鋒利的拾晶刀磨得在沒有陽光的地方都會閃閃發亮;到了實在不能再磨的時候,就開始神神秘秘地刻些什么。那柄鋒利的拾晶刀在宣井童手上滑過,起初只能見到一些血絲,這一會兒傷口翻開了,殷紅的血滴滴答答地往外流?!皼]事的?!毙樕茈y看,“很快就好了?!币贿呎f一邊用力把手往回抽。當然不會沒事,去響水潭的規矩多,不能見血是頂大的一條。倒不僅僅是晶肉遇血則僵的緣故,主要還是因為繪影忌血,要是嗅到了血腥氣味就躲在潭底不肯出來,大家也就不能采晶了。原來宣井童以為可以蒙混過關,看見血流成這個樣子,心里也知道機會實在渺茫。盼了半個月的日子就這樣錯身而過,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呆呆望著阿袖的裙裾,一顆心冷冷地沉了下去。鮑樹生變了臉色,大聲說:“阿袖,阿袖……”叫了兩聲“阿袖”,卻說不出什么來。風盈袖才明白自己一直抓著宣井童不放,慌忙松開手后退了兩步,臉上飛紅一片。她手足無措地絞握著雙手,嘴里喃喃地說:“阿童哥,我……我太心急了……”守潭人在山上坳是非常特別的角色。他們守的不僅僅是這口響水潭,更是潭中的繪影。從古老的時代開始,風家就因為一個神秘的約定世世代代守在了潭邊,這日子大概比第一個到山上坳定居的山民還要早些。誰也說不清繪影的來龍去脈,可是在山鄉的傳說里,這個守護著巨大財富的生命是可以把無盡的災禍帶到人間的。守潭人自己就是明證,似乎是要應驗什么詛咒,沒有一位守潭人是平安去世的,不管年老年少,守潭人的結局總是離奇的橫死。山上坳的百來戶人家靠著守潭人才能去潭中采晶,他們心甘情愿地供給守潭人糧食日用,見到守潭人都要低下頭來行禮讓道??墒亲鹁吹暮竺媸巧羁痰奈窇?。也許,供奉的意思就是請守潭人把繪影的災禍一力承擔吧,既然他們之間有著那樣一個神秘的契約。山上坳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守潭人不到村子里來,村里人也不去守潭人的小屋子周圍。一道小山梁把山上坳和響水潭徹底分隔成了兩個世界。其實村子里人人都熟悉守潭人。每個月兩次采晶,哪個成年男子沒有跟著守潭人行走過?但誰也不敢靠近守潭人身邊一臂的距離。肢體的接觸就更是禁忌,若是坳里的人被守潭人觸及,那就是天大的霉運了。傳說、謠言在山上坳茁壯成長,讓人們再也分不清真實和想像的界限。風盈袖的父親死得早,年少的時候就接過了守潭人的職守。論年紀,采晶人大多是阿袖的長輩,人人都心疼這個小姑娘,談笑家常倒也隨意,比以往要少些忌諱??墒秋L盈袖這樣抓住宣井童的手,鮑樹生還是不免看得心驚肉跳。宣井童的臉憋得比風盈袖還要紅,他方才抽手只是擔心不能跟阿袖去采晶,哪里會想到這一節??匆婏L盈袖自責的樣子,一顆心軟得好像見了陽光的羊脂一般,黏黏乎乎流了一肚子,哪一塊碰著都痛。他嘴笨,這時候也只會結結巴巴地說:“不是,不是……沒有關系,沒有關系……”舉著兩只手,恨不得重新塞到風盈袖的手里去,卻又害羞不敢??匆娦歉斌@惶的樣子,風盈袖反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山上坳要是還有一位和大家都不一樣的,一定就是她的阿童哥了,誰叫他是宣夫子從青石城里的井邊撿回來的呢?人人都怕守潭人身上籠罩的繪影的氣息,只有宣井童是不怕的。她抬起眼來,望著宣井童柔聲說:“阿童哥,我們家里不吉利,不好碰你的。不過你別著急,這傷口不耽誤事……”說著伸手在懷里摸了一摸,掏出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來放在地上。她畢竟是小姑娘家,脾氣轉得快。剛才還是一臉的惴惴,等拿出這塊石頭來了,嘴角便微微往上彎著,精靈古怪中滿有些得意的神氣,指著那石頭對宣井童說,“阿童哥,你拿了這個放在傷口上吧?!蹦鞘^藍熒熒的十分可愛,清澈透明,藍得似乎放出光來,看著像是水晶模樣。鮑樹生忍不住“咦”了一聲,說:“這樣的藍晶倒是少見,怕是值錢……”才說了“值錢”兩個字,他就把后面的半句話咽了回去。響水潭的晶不僅是成色好,更特別的是出產彩晶。彩晶是稀罕東西,價格比黃晶白晶要高得多,這么大的一塊藍晶怕是可以供上一家人一兩年的生活。鮑樹生是鮑九的小兒子,他見過的好晶自然不少,看到這塊石頭還是忍不住驚嘆。只是才夸了一句,鮑樹生就想起河絡來,發亮的眼睛頓時就黯淡下來,重重嘆了一口氣。那些小個子什么顏色的晶都煉得出來,再稀奇的彩晶也賣不出價錢。宣井童可沒有那么多的心思,聽見阿袖這樣說,想也不想抓起那塊石頭就往手掌上放。藍石頭捏起來不像晶,暖暖的,輕飄飄的。才觸到傷口上面,就看見石頭中間升起一個奇怪的字符來,發著光越長越大,忽地沖出那塊石頭來,在他的手掌上“砰”地爆開。他吃了一驚,手一震,那塊石頭滑出手心,卻不墜地,藍熒熒地放著光,浮在空中。鮑樹生的嘴張得老大,對著風盈袖指指點點,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正驚疑間,忽然聽見宣井童歡呼了一聲,原來手掌已經完好如初,哪里有一點點受過傷的痕跡?風盈袖輕輕巧巧地跳了過來,伸手一捉,把那石頭抓了下來,藍光驟然散去。她那張小巧的臉蛋上也滿是歡喜,好像撿到了寶貝的孩子一般,捧著那石頭自言自語:“真的是冰炔呀!”守潭人雖然和繪影關系非常,也不過是尋常人家,沒有什么秘術的傳承。鮑樹生就是對秘術再不了解,也知道那石頭不是什么藍晶了,看看風盈袖又看看宣井童,一臉的不明白,終于忍不住張口問:“阿袖!哪里來這樣的寶貝???”風盈袖漆黑的眼睛閃了一閃,鼓起腮來得意地說:“不告訴你!”把雙手往身后一藏,竟然自顧自走了。鮑樹生與宣井童兩個面面相覷了一陣子,忽然聽見風盈袖在前頭喊:“兩個呆子!還愣著做什么?今天晚啦!”可不是,日頭都走到中天那邊去了。風盈袖的心情真好,她在前面走著跳著,斷斷續續地哼著山歌,全然不管后面兩個人趕得辛苦。穿過了香松林,霧氣就重了,道路又坎坷,宣井童幫鮑樹生扛著那些工具,走得小心翼翼,眼看著阿袖那身紅色的衣裙就模糊了起來。過了香松林,繞過那棵老柿子樹,就進了山谷。阿袖住在山脊上,天氣好的時候宣井童可以遠遠望見阿袖家的小屋??墒翘鞖夂玫臅r候不多,山谷里永遠都是那么重的霧氣,一層一層浮起來,阿袖家的小屋子就好像是建在了云海里一樣,非常好看。走在霧氣里,就不是那么美好的事情了。深一腳淺一腳,也不知道路程的遠近。進了山谷半頓飯的功夫,霧氣濃得好像凝結了一樣。那樣鮮亮的太陽似乎是懸掛在另外一個世界的天空中,一絲光亮也透不過來。鮑樹生的眼睛瞪得發疼,也只能勉強認出阿袖的身影。谷里的路不好走。以往都是一大群人趕路,有說有笑,沒有覺得難走。今天身邊只有這悶葫蘆一樣的宣井童,鮑樹生忽然覺得害怕起來?!鞍⑿?,阿袖?!彼舐暫?,“走慢一點??!”風盈袖停下腳來,脆生生地應道:“阿生哥,你不是總說自己力氣大么?怎么扛著那么點東西就走得慢了?”鮑樹生耳朵一熱,采晶要帶的家伙一大堆,怎么是“那么點東西”,可是阿袖這么說了,他也不好反駁,只是低頭發力疾走??墒窃僭趺醇沧?,阿袖的身影也還是漸漸消失了,只有宣井童一直都走在自己前面。他心里暗暗奇怪:宣井童也好像是記熟了這里的路似的。鮑樹生正在低頭悶想,忽然看見宣井童停了下來,心里一驚,猛地收住了腳步。宣井童肩頭的那個皮管架子已經貼在了他的鼻尖上,鮑樹生背上頓時密密地出了一層冷汗?!白鍪裁囱??”他低聲呵斥宣井童,在這個山谷里要是摔上一跤可不是鬧著玩的。除了守潭人,誰知道身邊是什么地勢?宣井童沒有回答,伸手抓了一下鮑樹生的胳膊,等了一下才輕聲說:“阿袖要唱歌啦!”鮑樹生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風盈袖似乎站得很近,但總是看不見,只能聽見細弱的歌聲在身邊飄起來?!凹拍郊拍郊拍健庇谓z一樣的歌聲在羊奶一樣的白霧穿行,似有似無?!凹拍郊拍郊拍健卑⑿浞怕暩璩?,她的聲音高漲了起來,原來就在宣井童左前不遠的地方。她的歌聲是清亮的,忽高忽低,每一口氣息都聽得清清楚楚,每個字都輪廓鮮明。來來回回就是“寂寞呀”,可是她唱起來似乎里面有著無窮無盡的故事,有的是歡樂的,有的是悲傷的,有的是平淡的。宣井童覺得眼睛發酸。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聽見阿袖這樣歌唱,他都會覺得世界在面前轟然倒塌,好像春天融雪的山崖,一層一層褪去了白色以后,總是會顯出鋒利而猙獰的石壁來。然后那石壁也一層一層剝落,整個山崖都會消滅。他不知道那種悲哀從哪里來,卻能感到那是極其久遠的?!凹拍郊拍郊拍健卑⑿涞母杪晱牟粩嗯试母叻迳匣?,她的吐字不再清晰,氣息也開始斷續。忽然間,她收住了歌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寂寞呀……”她長長出了一口氣,極細極高的聲音鉆進了白霧的深處去,那霧氣震蕩著,動搖著,漸漸崩潰……“呀!打傘了打傘了?!卑⑿涞捏@呼恢復了少女的活潑,再沒有剛才的壓力。隨著她的歡笑,一滴滴的水珠落了下來,然后是磅礴的雨線,整個山谷中厚重的霧氣就這樣被風盈袖的歌聲擊碎,變成了一面轟然落下的雨幕。這層雨幕過去,青翠的山峰就亮閃閃地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一道細長的白線從山腰中噴出,在他們的面前悄然落下。那是千丈水,它落入的那口深潭就是響水潭了?!白呃?!”風盈袖揮了揮手,紅色的衣袖好像是一面旗幟。白色的霧氣不僅吸收了熾熱的陽光,也吸收了隆隆的水聲。雨幕落下以后,耳邊盡是千丈水的轟鳴,連阿袖的說話聲也聽不清楚。但是宣井童和鮑樹生都知道他們要到哪里去。山谷中蜿蜒伸來的泥濘道路在這里戛然而止,下面他們要沿著曲曲折折極險峻的小道下到響水潭邊去,繪影正在潭邊等待著阿袖,仿佛從世界開始的時候就是如此。水晶劫 三、宣井童站在響水潭邊往上看,天空只剩下了局促的一塊,除了那一條高高落下白茫茫的水線,視野里都是水靈靈的綠意,染得宣井童的眼神都縹緲了起來。要是沒有阿袖的歌聲,響水潭的上空就總是被濃重的白霧籠罩著,這滿山的灌木可不都是被悶著灌著,葉子里面沉甸甸的都是濕意。只有在水潭邊上一圈紅艷艷地開滿了圓仔花,讓人覺得這靜悄悄的谷底原來也是熱鬧的。風盈袖坐在潭邊的一塊大青石上,這么遠也能聽見她口中哼著的小調。她今天的心情好得出奇,一路從這樣險峻的小道上飛奔下來,好像一只紅蝴蝶一樣,讓宣井童覺得提心吊膽。那些嬌艷的圓仔花像是被她的歌聲催眠了似的,慵懶地舒展著枝條,攀援著青石爬到了她的身邊來。她伸手撫摸著碩大的花朵,兩條白生生的小腿在水面上晃來晃去,不時用腳撩起閃亮的水花來。鮑樹生從肩頭卸下兩只沉重的皮囊,嘻笑著拉了宣井童一把:“看夠了沒有?來搭一把手?!毙哪樢患t,慌忙扭過頭掩飾地說:“繪影還沒出來哩!”鮑樹生說:“等出來了可不就把時間都耽擱了?”宣井童聽得呆了一呆,連忙伸手去皮囊里面掏東西。繪影每次出來見守潭人的時間是固定的,到了時候就要躲回巢里去。要是采晶人沒有及時出水就會被繪影堵住溺死在水里,可要是出水早了又浪費了難得的采晶機會,所以時間最是寶貴。往日里采晶人成群結隊地來,哪里用得著宣井童。今日卻只有鮑樹生一個。宣井童倒不是不知道這一層,只是晶已經掉了價錢,多采一件兩件又有什么區別?他只是想了一想,終于沒有說出來。鮑樹生見他欲言又止,轉念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嘆了口氣道:“真是,都忘記了,現在采幾件晶都沒什么差別?!彼j喪地揮了揮手,高大的身子忽然就矮了一截,“阿童你去拾菇吧,這里我自己來就好?!毙膊淮鹪?,只是自顧自拾掇著囊中的器具。鮑樹生見他手上不停,心頭熱了一熱,也不多說,繼續干了起來。采晶其實是件很麻煩的事情,別的不說,單是采晶人的一身行頭就是極其繁瑣的。響水潭水一年四季冷得刺骨,要是沒有兩層鯊魚皮水靠擋著,采晶人下水一會兒就會凍死在水里。水潭雖然清澈,卻不知道有多深,水性再好的漢子也不能一口氣潛到晶巖上去。每次采晶前最費事就是搭立管架,卷軸上的皮喉足足有幾十丈長,那是給采晶人呼吸通氣用的。若是折裹不對,皮喉通氣不暢,水下的采晶人就要窒息。鮑樹生頭上戴了虎鯨目做的套子,是透明的,還接著皮喉軟管,這樣就可以在深水下視物。腰間也系著一個皮球模樣的虎鯨目,里面裹了三五條蟄伏的瑩蛄?,擈潦菍W問人的稱呼,山上坳的采晶人都管它叫火蟲子,下潭的時候用力一拍,那火蟲子就會醒轉過來?;鹣x子最恨虎鯨,一旦醒來發覺在鯨目中,立即飛速游動振節發光直到累死。三五條瑩蛄足以點亮一幢三進的宅院,可是響水潭底水流激蕩,這鯨目大約只能提供一丈方圓的照明。其他像銅墜、采晶鑿等潛水采晶的器具不一而足。購置這樣一套行頭的費用足以讓一戶農家過上一輩子,其中的火蟲子、皮喉、鯨目都是用上幾次就要更換的,又昂貴得很,難怪晶價才落下來,山上坳的人便不來采晶了——這開支本來就嚇人,要是采來的晶沒了銷路,可怎么過日子?宣井童頭一回看見響水潭的時候很是吃驚:千丈水雖然只是細細的一條,從那么高的山巔墜下來,沖力應該十分驚人才是,可這磅礴的跌水在響水潭里卻只能沖出小小的一圈漣漪,潭邊的水波還是溫柔得很?!昂孟袷怯幸恢痪薮蟮墓肢F把這千丈水都吸入喉中似的?!毙髞硗低祵︴U樹生描述他的想法。鮑樹生看了他一眼,表情很有些怪異:“可不就是繪影么?是不是把水都給喝了我不知道,不過你看它出來的時候就熱鬧啦!”才架好皮喉管架,宣井童聽見水聲忽然大了許多,他抬起頭來看。千丈水落下的地方正有噴吐的白沫飛濺,一層一層的浪頭激動地涌到岸邊來。鮑樹生用力把鯨目的面具戴到了頭上,沖宣井童豎了豎拇指,兩個人都知道,繪影要出來了。響水潭的顏色最美,從山谷里往下看,那口深潭像是塊極大的翠晶,層層疊疊透亮的藍色和綠色閃動著,清涼的感覺可以從眼睛一直透到心里去??墒钦l也不知道這潭真正的顏色是什么,因為繪影的顏色和潭水交織在一起,凝成一個生動的整體。它從潭底浮起來的時候,千丈水躁動著為它加油叫好,翻翻滾滾的白浪把整個潭子都覆蓋了??墒呛鋈婚g,激蕩的水波又像犯了錯被抓住的孩子一般羞澀起來,千丈水安安靜靜地注入碧藍的水面,連一點浪花都激不起來,潭水平靜得好像是一面鏡子。采晶人都知道,這就是繪影了,雖然還是沒有人知道繪影到底是個什么樣子?!拔蚁氯チ??!滨U樹生面具后面的聲音顯得空洞而遙遠,他說著指了指潭那邊的崖壁,讓宣井童一同過去拾晶菇。宣井童點了點頭,兩個人一起對著碧藍的水面長躬到地,然后帶著各自的家伙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繪影的身軀柔軟而有彈性,它稀薄得像水,卻又厚重如冰。這么多次,每次走在繪影身上宣井童總是會有一種錯覺,似乎腳下這塊起伏不定的水面會悄無聲息地裂開一個小洞,他一腳踩下去的時候就會沉入無底的深潭。誰知道繪影和這潭水的分別呢?對它來說這也許只是個小小的玩笑。當然,宣井童知道繪影不會跟自己或者任何一個采晶人開這樣的玩笑,對于繪影來說,唯一看得見的就是潭邊大青石上一襲紅衣的守潭人,所有其他的生命大概都和灰塵一樣無關輕重。撲面打來的都是千丈水的飛沫,小石子一樣撞上來,痛得厲害,這是千丈水入潭的地方。鮑樹生沖宣井童點了點頭,“撲通”一聲跳到繪影身上這個小小的缺口里去,一轉眼就被強勁的水柱壓得蹤跡全無。宣井童有時候挺羨慕他,為啥同樣生活在山上坳,鮑樹生就沒有自己想得這么多呢?他繞過千丈水,在山崖前站定。陡峭的山崖好像要倒在他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耳邊盡是千丈水破空的呼嘯。半個月的功夫沒來,山崖上星星點點都是晶菇,長勢很是喜人。晶菇是黃洋嶺的特產,倒不是響水潭才有。因為這里山勢險峻雨水又充足,所多的就是瀑布跌水,有瀑布的地方往往就有晶菇,都生長在瀑布后面的山崖上。崖上的晶菇看起來就和普通的菌子差不多,粉紅色海碗口大小的一個肉疙瘩緊緊貼著崖壁生出來,那是晶菇的母菇??墒悄腹绞浅圆坏玫?,只有它長得壯大了,等它將要分生的時候把那枚子菇切落下來養著,長大了才好吃。要是一時失手沒有采下來,子菇自行脫落入水中也能長大,可是離水即壞,那就沒法養了。山里頭的拾菇人也有不少,各自都守著一處瀑布水潭,只有在響水潭這里拾的最好。一般的子菇養在水里能長到面盆大小,響水潭出的子菇卻可以養得如小桌面一般。養出來的晶菇的味道好像是豬肉,切下一塊不久還能長回去,邊切邊長總能活上兩三個月。青石城里中上的人家幾乎都在缸里養上一兩只晶菇,日常餐桌上就絕不至于寡淡。拾晶菇的收入不差,卻算不上什么好職業。本來攀援崖壁就是艱難的事情,晶菇生長的崖壁就更加險惡些,每年總有不少拾菇人摔死的消息。宣井童十三歲上開始拾晶菇,這響水潭后面的崖壁熟悉得好像他掌心的紋路一般。饒是如此,每次攀援這面滑不溜手的崖壁也總需要全力以赴。這個時候,宣井童的眼中和心里只剩下凹凸不平的石壁,就連千丈水的喧囂也變充耳不聞了。上次來的時候,宣井童留心到左邊的山壁上有一片幼菇,今天看見果然有好幾枚是要分生的樣子。他貼著一塊凸出來的石片穩住了身形,仔細觀看。那一片晶菇是一般大小的,大約會在同時分生。到時候手起刀落,一氣就能收進七八枚子菇來,那是正常一天的量。想到這個,宣井童的心頭舒暢,好像連身子也輕巧了些。時候還差一點,宣井童長長吐了口氣,一顆心拖著雙眼的視線悄悄又往水潭邊上溜。不知道什么時候,風盈袖已經跳下了青石,抱著一根開滿了圓仔花的藤條站在繪影的身上。她俏皮地曲著一條腿,身子都壓著那藤條,臉兒貼在圓仔花上,仿佛花一般的鮮艷,似乎在跟繪影說什么悄悄話。她“咯咯”笑起來的時候,震得滿枝的圓仔花一跳一跳地舞蹈。就算是隔著撲朔迷離的水幕,宣井童也覺得自己聽見了她的笑聲。繪影正在改變。它在風盈袖的面前慢慢隆起一個透明的水丘來。然后那水丘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樣飛快地生長。先是形成一個細長的圓柱,然后一點一點閃動著變幻。幾乎是在瞬間,那水柱就變成了風盈袖的模樣,就是世間最優秀的匠人也不能把一塊水晶雕琢成這樣生動的模樣。除了仍然是透明的藍色,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女孩子。她捂著嘴笑,害羞地揮手,牽著風盈袖的雙手打轉,似乎是阿袖從鏡中走出來的姊妹??戳四敲炊啻卫L影的變身,宣井童每次都還是會被這美麗的變幻震撼。繪影并不總是變成風盈袖的模樣,她握著阿袖的雙手傾聽,然后她又會變成阿袖故事里面種種角色,有時候是只小兔子,有時候是滿臉皺紋的老守潭人阿袖的爺爺,有時候甚至是一起來的采晶人。守潭人的心思是透明的,他們沒有辦法在繪影面前隱藏任何的秘密,所有開心的煩惱的事情都會被繪影一一展現。鮑樹生說單是這一點就讓山上坳的許多人覺得恐懼,很多事情都是留在心里的好。宣井童聽說過,以前繪影曾經變成過一只巨大而恐怖的怪獸,讓守在潭邊的采晶人都嚇得尿了褲子。不過這對于宣井童來說倒不是最可怕的事情。他每次拾菇都要凝視一會兒繪影的變幻,可是它實在變得太快,他不知道自己的形象是不是曾經出現在阿袖的面前。有時候他是那樣渴望看見這一刻,有時候卻又極度懼怕這情形的來臨。不管變成什么,這都不是繪影,只是繪影身體很小很小的一個部分??墒切赖睦L影就是這個透明的女孩子,她先是梳著一對小小的雙丫髻,滿臉的稚氣,后來就扎著粗大的麻花辮子一身短打扮,現在的繪影是披散了長發秀拔了身材的,只是面頰上那一對深深的酒窩始終不變。她會聽阿袖說什么呢?忽然間,宣井童覺得自己被排山倒海的妒忌所吞沒。若是可以讓他站在阿袖的面前握著她的雙手傾聽,宣井童覺得自己可以放棄整個世界?!班!钡囊宦?,宣井童猛醒了過來。就在方才出神的時候,已經有一個晶菇分生了,亮晶晶的子菇跳了出來,轉眼就消失在千丈水的水幕里。其余的幾個晶菇頭上都是脹鼓鼓的,眼看也要分生。宣井童抽出那柄磨了一個早上的小刀來,一滴圓滾滾的水珠在雪亮的刀鋒走了一遭還是站立不住,滑落了下去。就在那水珠滑落的時候,宣井童伸展開手臂,穿著芒鞋的雙足飛速地在濕淋淋的巖壁上移動,薄薄的刀鋒毫無滯阻地在那一朵朵的晶菇頭頂跳躍。一朵,兩朵,三朵……剛冒出頭的子菇還沒有來得及收攏傘柄就被切斷,帶著亮晶晶的粘液下落,不偏不倚正好落入宣井童抄過的網袋中。整整七朵。宣井童緊緊抓住石壁,收住了正從崖壁上飛離的身軀,喘了一口大氣,腦門上這才冒出汗來。雖然還是逃了一朵,成績總算不壞,宣井童回憶著自己方才行云流水的動作,不免也有一些得意。定了定神,他探出頭去又往潭邊看,不知道這時候繪影又變成了什么模樣?似乎有著什么預兆,他的視線才轉離山崖,一顆心忽然冷冷地收緊了。還是那個衣袖飄飄的少女。因為繪影背對著崖壁,宣井童看不見她的表情,可是繪影動也不動的樣子讓他心慌。繪影又開始變了,它變得更高,更大。俏麗的溜肩變得寬闊,修長的雙腿愈發挺拔,它的背后斜插了一柄長刀,滿身的甲胄似乎叮當作響。宣井童覺得那背影依稀有些面熟,卻一時沒有想起來。有什么東西在心里悄悄滋生,宣井童知道那是不好的東西。如果心是一根弦,宣井童就清楚地聽見它崩斷的聲音。并不是在繪影變化成武士的那個時刻,甚至也不是風盈袖失聲驚叫的時刻?!班辍?,清脆的一聲,就是這樣。在宣井童看見風盈袖雙頰飛紅,捂著臉扭過頭去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從胸腔里掉了出來,不知道去向何處了?!奥反蟾?!”風盈袖尖叫著后退了幾步?!奥窢繖C……”宣井童迷迷糊糊地想起了這個名字,卻總也想不起他的面容。他是誰???宣井童用力想著,可是只能看見崩壞的畫面。水晶劫 四、路牽機路牽機到了這村子五天,現在不光是山上坳的人,連十幾個山頭外的柿子壟都知道青石城有個“大官”到了山上,這讓路牽機覺得很頭疼。從九原城從軍開始,路牽機就是斥候的出身,很知道低調行事的緊要。一向只有他認人,沒有他被別人認的道理。山上坳畢竟不是柿子壟那么封閉的地方,這里的居民和青石來的商人打交道不少,不是沒有見過世面,怎么會把他當成“大官”呢?鷹旗軍本來和青石的商會過從不密,他雖然是鷹旗軍左路游擊的副統領,卻算不上青石的官員。雖然現在宛州情勢緊張,鷹旗軍要守青石,可那畢竟是協助守城。青石本有六軍,怎么輪到外地的野兵來坐大?若說他是個官,那只是個夢沼中的軍將吧。路牽機孤身上山,到了山上坳的第二天就有流言傳出來,這讓他頗為意外。這一次派出十九路人馬勘察水源,來黃洋嶺主要是扶風營的人馬,分了六路,每路都是一兩個人,一概是商人打扮,會土語。只有路牽機是鷹旗軍人,可他也是青石本地人,斷不會在言語上露了馬腳。仔細想了一回,也沒有覺察出自己這次的任務有什么泄漏的地方,路牽機心里這個納悶就大了。不過他性子細致,面上倒不顯露,還是每日里在客棧聽那些閑人講古,時時也插嘴說話。路牽機的見識當然不是山上坳人所能想像的,一開始就是鮑九都還有些怕他,聽他多說了幾個段子也就發現這位“大官”其實隨和得很,說話便少了許多顧忌。閑談起了興頭,路牽機得意起來,就讓閑人們猜測自己的來歷。鮑九跟幾個老人對視一眼,干笑了幾聲卻不說話。路牽機好奇得很,只是逼問。鮑九朝馬棚那邊指點了一下,說:“路大人,我們雖然只是山里的愚人,倒也聽說過臨夏堂的北陸馬。您這匹烏騅股上還燙了個‘筱’字,若不是瞎子,人人都知道您是在筱城主面前走動的,尋常商人哪里有這樣的坐騎?”路牽機張口結舌,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沖鮑九挑了挑大拇指說:“老先生真是好眼光……”心頭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原來鮑九等人的猜測并不在點子上。鮑九哪里知道,以為自己眼光了得,捻著胡子一個勁兒地笑,把許多天的長吁短嘆都暫時拋在腦后了。東陸良馬少,種系也雜些,尋常交通又哪里需要好馬,人們自然見到的少,青石城里能見到的好馬都是商會高層的。臨夏堂最好的北陸馬上都燙一個“筱”字,所以青石人看“筱”字馬似乎是身份的象征??伞绑恪弊竹R在鷹旗軍中卻比比皆是,鷹旗軍左路游擊用的戰馬都是臨夏堂從北陸運過來。大批騾馬交易非常引人注目,宛州臨夏堂明里做的生意,實際上多有青陽部呂歸塵的捐疏。說起來,傳聞說鷹旗軍要接守青石,固然因為青石城是姬野南下宛州的門戶,可青石城主筱千夏是臨夏堂的大老板怕也是一個考量吧?其實路牽機自己是青石土著,怎么會不知道黃洋嶺的山路難行,上來采晶的客商從來沒有騎馬的??墒曲椘煊螕舻膽瘃R就如手足一般,一天都不能離開身邊。何況他對自己的馬頗有自信,以為再難走的路也上得來。哪里知道牽著馬走黃洋嶺實在是吃透了苦頭,不要說行動遲緩,烏騅馬也幾乎在半路上摔死,只是咬住牙關才終于帶了上來。黃洋嶺上沒有騾馬,役獸多用大角,最大的牲口也不過是大塊梯田上養著的黃牛??匆娺@樣雄駿的馬匹上來,人人投來的目光都是閃亮的。老人還能持重,不過在面上露出些驚奇羨慕的神色而已,小孩子們可是整天圍著那匹馬打轉,笑啊跳的,比過節還要喜慶得多。路牽機吃驚固然是吃驚的,心里頭卻也微微有些飄然之意,可不曾想到人們的敬意全是從這馬上來的。山上坳的人猜測路牽機是青石的官吏,自然百般恭敬。黃洋嶺上出產貧瘠,一向不向商會交納稅款,只有山上坳水晶生意做得大,每年的稅額極為高昂?,F在幾個月間晶價急落到底,要按以往的抽稅辦法,山上坳家家戶戶都只好去上吊了。青石城里忽然來了這樣一個大官,鮑九諸人心里又驚又喜,只是換著法地伺候著,希望路牽機回去可以厘清稅率。路牽機多少知道他們的心思,也不點破。其實眼下青石就要面臨生死存亡的挑戰,哪里有人顧得上山上坳的晶稅呢?不過響水潭的來歷神秘,山上坳人對于他們的采晶圣地一向守口如瓶,要是借著這“大官”的身份打聽,多半比自己一頭霧水地瞎撞要好。他只是贊嘆鮑九眼光出色,對于自己的身份終于還是含糊帶過。其實鷹旗軍里誰不知道路牽機是出了名的爭強好勝,這次偵尋固然不能露了身份,不過能過過大官的癮,大概也是好的。采晶人的忌諱多,路牽機倒不放在心上。早兩日,他就去過了守潭人的那座小屋,村子里的人都還不知道,要不然大概現在也得坐得遠遠地提高了聲音說話。不過那一趟去得多少有些失望。前一輩的守潭人去了山里采藥,只有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留在那里。這女孩子倒也知道響水潭和里頭住著的繪影。只是她口中的繪影便如一只小貓小狗,那潭子她也沒下過。路牽機聽得懵懵懂懂也沒打聽清楚響水潭的來龍去脈,心中失望,只好坐等老人。那女孩子叫阿袖。整整一個白天,路牽機都呆在那古松下的小茅屋里,喝著山里的松針水,嗑了一地的松子,漫無邊際地把大半個東陸的風物都聊了出來。不知道為什么,在阿袖面前,路牽機覺得很放松,說說笑笑隨口聊著,就逗得那女孩子笑得合不攏嘴。除了這次上山的目的沒說,倒把這些年的征戰經歷都講了出來,哪里還想著隱瞞身份,連路牽機自己都覺得吃驚。阿袖長了這么大,連村里都沒有去過,自然聽得心馳神往。只是天色將晚,卻還是不見老人歸來?!芭率遣换貋砹??!卑⑿湔f,“爺爺年紀大,現在上山腿腳慢了,一天里未必回得來?!甭窢繖C嚇了一跳:“那要是出了點事怎么好?”阿袖淡然答道:“我們守潭人,出事只是遲早……”面色雖然從容,可眉峰還是微微一抖。她指著正在躲去山峰后面的太陽,“要是天黑了爺爺還不回來,我就上山去找,反正也就是那么一條路?!蓖n莽的山色,路牽機暗暗吸了一口涼氣,搖頭說:“這怎么可以?我去村子里找些人來,大家一起找吧?!卑⑿洹翱┛毙α似饋恚骸奥反蟾缡峭饷鎭淼?,不知道山上坳的規矩。莫說叫村子里的人來這響水潭周邊的山上,就是我們去村子也是不可以的?!甭窢繖C面上是隨和的,內里卻極為執拗,雖然已經聽過一些村子里的禁忌,見阿袖說得這樣直白,還是忍不住心頭火起。明明一個村子都是靠著守潭人活著,卻防著擋著好像是怕山賊似的,想了一想,路牽機臉上都是不平意氣。阿袖看他如此,微微覺得害怕,輕輕拉了他的衣角說:“路大哥!路大哥!爺爺多半沒事的……”她頓了頓,指著自己的心口說,“若是爺爺有事,我大概也能知道的?!笔靥度撕屠L影訂立的契約沒有人知道,但他們有些奇怪的本領也不出奇。如若不然,代代橫死的守潭人早就斷了香火,哪里還能延續得下去?路牽機見她說得鄭重,也不再勉強,只是從懷里拿出一塊很好看的藍晶給阿袖。那不是尋常彩晶,而是叫“冰炔”的寶貝,路牽機教了她一句口訣,說是爺爺倘若有個意外,不嚴重的話都可以拿那枚冰炔醫治。阿袖歪著頭看了他半天,只是微笑,笑得路牽機的心中有些發毛,連忙告辭說隔日再來?!懊魅绽锊恍械??!卑⑿湔f,看路牽機微微愕然的樣子連忙補充,“明天就是采晶的日子了,生人不好過來。路大哥,你等后天過來,我讓爺爺在家里等你,還煮最好吃的東西給你吃。你來么?”問了這句,阿袖臉上發紅,眼波里都是期盼的意思。她的眼睛并不大,但卻黑幽幽又深又亮的,看得路牽機的心頭震了起來,只好仰臉笑著說:“阿袖姑娘的手藝,一定要嘗嘗?!卑⑿涞拖骂^來說:“路大哥真是好人?!毖哉Z中竟然有些哽咽了。路牽機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如何應對。這匹“筱”字烏騅的影響那么大,是在路牽機意料之外的,這會兒心里頭翻翻滾滾總跟阿袖有關。還沒結束與鮑九等人的閑聊,一個念頭已經清晰了起來?;氐娇头坷?,他把行囊中的軟甲找了出來。這一次是斥候的任務,他沒有攜帶全套游擊鋼鎧??墒撬緛須庥钴幇?,再穿上這一身的鑲金絲的犀牛皮軟甲,配上四尺鯀皮鞘的長刀,在這山上坳的小村子里無論如何都是無雙的人才了。走出客棧,路牽機抬頭望了望天,正是黃昏時分,采晶的人都該回來了。他翻身跳上烏騅馬,高喝了一聲“走”,揚著一股黃塵消失在了香柏林中。他去的方向正是守潭人的小屋,路邊的人看得明白,只有面面相覷,沒有一個說得出話來。走出山谷的時候,阿袖悄悄拉著宣井童的衣襟問他:“阿童哥阿童哥,我問你討兩件東西行不行?”眼睛一閃一閃地盯著他,“阿童哥你待我最好了,一定會給我的是吧?”不待宣井童回答,又追問一句,“是吧?”風盈袖問宣井童討要兩樣東西。一樣是養了半個月的晶菇,一樣是半扇奶酪。收晶菇的商人每過兩個月才上山一次,這時候的晶菇都能長到面盆大小,拿回青石就能賣,價錢最好??蓪嶋H上,養了半個月碗口大小的晶菇是最味美的,只是尋常沒有人舍得吃。宣家做的霉奶酪那是拿到青石城里也算頭等的,雖然宣井童是撿來的孩子,宣夫子待他卻如同親生的一樣,做奶酪的本事也沒有藏私。宣井童養了四頭大角,都是產奶的母羊,除了拾晶菇,平日里就是做奶酪。只是他性子慷慨,若有村子里的人來買奶酪從來都不肯收錢,到了月底就沒剩多少奶酪可以拿出來賣。旁人來討奶酪宣井童尚且如此大方,何況是風盈袖。就算只有風盈袖的一個眼色,宣井童也會樂呵呵地送過來。若是風盈袖想要什么,宣井童就是傾家蕩產也是心甘情愿的,雖然他總共也沒有多少家產。他可不是希冀有什么回報,讓阿袖開心,在宣井童而言,這絕對是不容置疑的一等大事。何況是風盈袖軟語央求呢?可是阿袖肯求的眼神讓他瞬間想起了繪影變的那個武士,這一回阿袖是要做了最拿手的晶菇燉麂子腿和奶酪松仁糕請那個武士來吃。宣井童也見過路牽機,騎著“筱”字駿馬來到山上坳的“大官”是近日里最大的新聞,可是他不知道那人竟然是個武士,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阿袖會知道大官的另一個身份。那一刻宣井童什么也想不到,只覺得一顆心不斷地沉啊沉啊,沉到了極深極冷的一個地方,那地方一定比響水潭的深處更加陰寒?!鞍⑼?,好不好嘛?”風盈袖搖晃著他的衣袖開始撒嬌了?!鞍 毙托蚜诉^來,“好啊好啊,當然行??!”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努力用正常的聲音說話,“我這就回去拿?!彼谛?,可是他知道自己肯定笑得很生硬?!暗共挥媚敲醇??!憋L盈袖的臉紅了,她也覺得自己實在急迫了些,“明天早上我在臥牛石那里等你好么?”還沒有走到村口,宣井童就看見一名亮閃閃的武士騎著俊美的黑馬從村子里沖了出來,眨眼就沖過了他的身邊。這條路的去向,只能是守潭人的小屋。他干燥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嚅動了起來?!罢婧每茨?!”他望著那縷黃塵,贊嘆地說。從前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一個人和另一個人可以相差得那么遠。他想他可以理解阿袖閃爍的目光了,只是這并沒有讓他覺得輕松些,相反的,那顆冰冷的心似乎在麻木中刺痛了起來。鮑樹生用力拍著他的肩膀說:“嘖嘖!阿童,你看看,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彼仓旖欠粗つ抑械木?,今天收獲其實不錯,找到了三塊很純的彩晶,可他臉上都是不屑,“就敲敲打打這個東西,有什么出息。聽說現在青石城里的募野兵的很多,要是河絡早點煉出晶來讓咱們塌臺,說不定咱們也能這個打扮了?!毙斩吹貞艘宦?,黯淡的心頭閃爍了一下,隱隱約約想到了什么。水晶劫 五、風盈袖風盈袖的臉比身上那條紅色的裙子還要紅。她雙手緊緊地抓著鞍橋,胸口起伏好像顛簸的馬背。她閉著眼睛,生怕回頭看見身后那個著甲的武士。其實騎馬一點也不舒服。烏騅的步子大而快,硬革的馬鞍又滑又硬,一下一下地撞擊著風盈袖的雙股,讓她疼得皺起眉來?!巴罂??!甭窢繖C告訴她,他的聲音溫和,卻有著無法抗拒的威嚴。風盈袖還沒有來得及猶豫,就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托起了她的肘彎。她不由自主地靠在了路牽機的懷里。路牽機的甲胄是堅硬的,卻沒有像馬鞍那樣撞擊她的身體。他和他的戰馬保持著一種讓人驚奇的默契,每一步的顛簸都被吸收到了路牽機踏著馬鐙的靴中,就好像這一人一馬從來都是一個整體?,F在風盈袖也成為了這個整體的部分,這種奇特的韻律讓她驚奇地睜開眼來,這才赫然發現山上坳就在眼前。如果山谷里的霧氣偶然不是那么重,從守潭人的小屋可以清楚地看見整個山上坳:每一座屋宅、每一條巷道……山風吹過來的時候,帶來村子里的煙火氣、飯菜的香味、斷斷續續的笑聲或者是叫罵。這一切似乎都是觸手可及的,但是在風盈袖十幾年的記憶中,她不曾從臥牛石畔朝那個喧鬧的村莊走出過一步。她是守潭人。當她還是個小孩時,爺爺就告訴了她許許多多不能做的事情?!安还芩麄儗δ愣嗝从H切,如果你走到他們的中間去,他們臉上就再不會有你所熟悉的笑容了……”風盈袖自己無數次地體會過這一點。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誰可以讓她握住雙手聽她傾訴,大概就是響水潭中的繪影了。有時候她也想像那客商盈門的客棧、鮑家豪闊的院子,還有宣井童無數次講給她聽的那口養著晶菇和胭脂魚的大瓷缸……想像那些近在咫尺的東西是件非常奇妙的事情,因為容納想像空間的并不是只距離本身。這兩里路外的村莊對風盈袖來說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那是神通廣大而又細致入微的繪影也不能給予她的。而現在,她來了??此撇豢捎庠降慕缦拊跒躜K的蹄下踏得粉碎,甚至沒有給她一點震驚的時間。她貪婪地睜大了眼睛,看著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一一掠過身邊。那些面孔的變化驚人的一致:從好奇到吃驚繼而恐懼。如果是以往的風盈袖,她早該滿懷歉意地退到一邊去,可是身后的路牽機托住了她的臂膀和身軀,也托住了她那顆活潑潑跳動著的心。風盈袖臉紅著,嘴角翹著,眼睛閃閃發光,面頰上那兩彎酒窩足以讓所有的路人醉倒,要是他們還沒嚇跑的話。山上坳就算是黃洋嶺上最大的村子,畢竟也只是一個村子。烏騅的腳程快,“得得”的蹄聲中他們已經穿到了村子的那一頭。路牽機有心炫耀,并不勒住韁繩,膝蓋微微磕了一下馬肚,烏騅調轉頭又跑了回去:按他的意思,是要在山上坳來來回回地跑上幾個回合好好展示一下馬鞍上端坐著的風盈袖。他本來以為會在村子里遇到一些阻礙,甚至都準備好了應對的言辭??墒侨巳硕级愕搅碎T后頭,小心翼翼地在門扇的遮蔽下打量著在路上奔行的烏騅,似乎那些薄薄的門扇多少可以擋住一些守潭人身上的晦氣??煲獾耐瑫r,路牽機多少也有些失望。若是可以當面斥責那些村民的愚昧和怯懦,風盈袖一定會更加揚眉吐氣。風盈袖是個守潭人,可她首先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她一定像所有的女孩子那樣期待被注目被尊重。等到第二次經過客棧的門口,風盈袖終于惴惴了起來。路牽機第一趟跑馬,村人只是奇怪,等到第二趟跑回來,村人就明白了那馬蹄聲里面示威的意味。門簾后的那些面孔上又是驚懼又是憤怒,要不是心中憤懣得厲害,怎么能現出這樣的表情來?村子里的人雖然忌諱守潭人,畢竟面子上都還客客氣氣的。風盈袖有時候郁悶,看看藍天看看青山也就作罷,不會一直掛在心上。這時候看見村人憤怒無奈的樣子,忽然覺得他們這樣可憐?!奥反蟾纭憋L盈袖扭過頭來,兩個人靠得近,她的嘴幾乎貼到了路牽機的面上,不由驚呼一聲慌忙轉了回去,把話頭都忘記了。路牽機沒有料到風盈袖忽然回頭,一時也有些尷尬,馬背上的氣氛就有些曖昧。他心思靈敏,風盈袖話沒出口,只是看她一臉憂慮的神色,也已經猜中了她的心思。于是清清嗓子,低聲對風盈袖說:“風姑娘,原來說是讓你看看村子里的風景,可是這些人也是膽小得厲害,咱們這就去拿菜好不好?”風盈袖不敢再轉過臉來,只是用力點了點頭,指了指村西頭,那是宣井童住的地方。路牽機到守潭人的小屋,著實出乎風盈袖和風老爺爺的意料?;琶χ?,風盈袖倒還記得問宣井童討的晶肉和奶酪都還沒有拿來。才說了一句,路牽機就伸出手把她拉上了馬背。晚上風盈袖煮什么并不重要,路牽機總歸是要帶她去山上坳走一走的,村人對守潭人的態度實在讓他憤怒。尚慕舟說他浮躁,便是指他縝密心思后面依然是熱血沖動。路牽機是鷹旗軍統領界明城由宛州帶到九原的那批游擊之一,武技相當出色??墒悄軌蛟诙潭虜的曛畠扔梢幻卤阶舐酚螕舾苯y領,不是只靠著打打殺殺就可以的。鷹旗軍諸將,有武力冠于全軍并稱“雙杰”的尚慕舟和駱七笙,有神力無敵的賀南屏,有百步穿楊的索隱,甚至有善工機巧的水磨奧努,但是要說到心機深沉,一定就是路牽機了。尚慕舟那么吝于夸贊手下的人也忍不住對界明城評價過路牽機:“可惜年輕了些,總還有些浮躁,要不然……”界明城笑了起來:“也好也好,要不然不是又多了一位項公子?”其實路牽機的胸中雖然沒有項空月那樣的丘壑,也稱得上算無遺策了。帶著風盈袖在山上坳跑馬,不是上集市買菜那么簡單。在路牽機的心中,還有個他自己也不想翻開的念頭:若是能讓風盈袖折服于他,那也許更容易打探出響水潭的秘密來。這一次出動了十九路的斥候尋找青石六井的源頭,路牽機始終都認為山上坳的這個方向才有正解。去一趟神秘的響水潭,那可比什么都強。就算要過風盈袖爺爺這一關,也還是從風盈袖身上打開缺口更容易些。只是這時候,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些理由該擺在前面還是后面,畢竟起意帶風盈袖進村是因為村人對她的歧視。風盈袖還是很緊張,她僵硬的肢體說明了這一點。即使從后面望過去,也能清晰地看見她小巧的耳垂通紅一片。路牽機有些想笑,卻又不敢,忽然看見風盈袖回過頭來,一字一字地說:“路大哥,我一直都想到村子里來?!闭f著倉促地扭轉頭去。路牽機看見兩滴晶瑩的水滴飛入了烏騅蹄下的黃塵。一剎那間,路牽機把響水潭和六井都深埋到了心底。他扶著風盈袖柔弱的雙臂,鼻梢飄動著她長發上的松針香氣,他心中一片柔軟清明。這時候烏騅馬好像又跑得太快了些。天晴的時候,風盈袖可以從自家的小屋門前望見宣井童家的屋頂。那屋頂上總是白花花地曬著奶酪,好認得很??墒窃诖遄永镒叩臅r候,就看不見屋頂了。風盈袖指不清路,對路牽機說了聲:“我要下去?!甭窢繖C呆了一呆,手上才用了點勁,風盈袖就已經輕輕巧巧地落在了地上。山里的女孩子身子靈便,路牽機是知道的。不過風盈袖下馬這樣從容漂亮,他還是忍不住喝了一聲彩。風盈袖眉梢嘴角都是笑意,卻對他連連擺手道:“路大哥不要笑話我?!甭窢繖C正要辯解,忽然看見風盈袖忸怩了起來,一臉肯求地說:“路大哥,你在這里等我一下,好么?”路牽機心里動了一動,點點頭,不聲不響勒馬站定。村子里的房舍都是差不多的樣子,風盈袖仔細看了一陣也沒確認宣井童的屋子。她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幾步,卻聽見左近的門樞“吱”地一響,宣井童拿了一只籃子從屋子里走了出來。風盈袖吃了一驚,回頭看了一眼路牽機,臉上熱辣辣的,倒說不出話來。宣井童把籃子朝她一遞,說:“阿袖,剛剛收了幾頭晶菇下來,還沒有來得及割奶酪呢!”風盈袖“呀”了一聲:“阿童哥,你怎么就知道……”宣井童淡淡笑了笑說:“騎馬進村子,好大的動靜呢!怎么能不知道?!蓖种型倭艘豢?,摳著墻兩下就竄上了屋頂,大氣也沒有喘一下。他一邊翻看著屋頂的奶酪一邊對風盈袖說:“真不好意思,這一批的奶酪還差幾天,我找塊熟點的,你等我一會兒?!憋L盈袖應了一聲,心想:“原應是我不好意思才對?!毕胧沁@么想,卻慌慌張張地說不出來,仿佛那歉意別有原因,全然和晶菇奶酪無關。說話間,宣井童手中刀光閃了一下,人就從屋頂跳了下來,原來奶酪已經割了下來。路牽機自己是用刀的好手,看見宣井童的動作,不禁心中震動。這個山里的小伙子明明不曾練過武技,可是揮刀割奶酪如行云流水。這樣用刀,就是鷹旗軍中也找不出幾個來。他催馬走了一步,有心認識一下宣井童,卻聽見宣井童對風盈袖說:“奶酪還沒有烤過,要切了皮在鍋蓋上熱一頓飯的功夫,要不太硬……趕緊回去吧!晚了煮飯來不及?!弊允贾两K也沒有轉過臉來看他一眼。風盈袖提著那只籃子,看著宣井童走回屋去,心里總覺得不安。一直以來宣井童都喜歡和她呆在一起,從沒有聽見過他催自己回家的。宣井童的脾氣還是那么的好,對她笑得還是那么真誠,然而他畢竟是走回屋子去了,都沒有寒暄兩句,順手把門也掩上了。難道阿童哥也是顧慮晦氣的么?風盈袖在門前站了一刻,想起等在一邊的路牽機來,笑吟吟地沖他舉了舉籃子,意思是“晚飯在這里啦!”路牽機催馬上前,伸手一拉風盈袖,那襲紅裙子就好像怒放的圓仔花一樣在空中轉了一下落在了馬背上。聽見馬蹄聲逐漸遠去,宣井童一顆冰窖里的心滾了一滾,終于落到無邊無際的太空里去了,整個人的氣力都抽得干干凈凈。他踉踉蹌蹌往后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只聽椅子咔咔作響,原來這一下坐得太狠,生生把椅子給震裂了。水晶劫 六、宣井童帶風盈袖進村是犯眾怒的事情。路牽機的舉動突然,山上坳的人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夜才紛紛回過味來,很激憤地推舉鮑九去客棧彈壓這位青石來的大官。鮑九也覺得自己是身負眾望,打扮光鮮地沖到客棧里去講理,不料從客棧出來卻換了一副嘴臉。原來路牽機脾氣好得很,只是推說自己不知道村里的規矩,完了還很含蓄地點出來,山上坳的人認為守潭人進村會帶來霉運,可河絡不用到黃洋嶺上來,他們的水晶給這個村莊帶來的霉運反而更大。話說到了這個地步,鮑九想想山上坳也是氣數已盡,頓時連問罪的心思也沒有了。路牽機綿里藏針地道了一個歉,這事情就算完結,畢竟他是青石來的“高官”??墒歉鞣N關于路大人的小道消息卻在巷子里面長了八條腿似的飛竄。最初說的都是風盈袖:她坐在馬上的姿態大家都看得清楚。風盈袖雖然算不得美女,畢竟青春可人,路牽機要是動了心思也不奇怪。這樣的閑言碎語原本是眾人的最愛,只是幾個山上坳的姑娘咽不下氣去:烏騅馬固然在山上坳嚇得雞飛狗跳,騎士的翩翩風采卻是她們從來不曾見過的。大家還在猜測路大人怎么會看上阿袖這樣的鄉下丫頭,客棧里又傳出消息來說路牽機住到守潭人那里去了,難得的是風老爺爺也讓他住著。這一下越發熱鬧,村子里說什么的都有。自從見到河絡的北邙晶以后,還不曾有什么消息讓這個日漸消沉的村莊如此生氣勃勃。采晶是命根子,那是不能不關心的??墒秋L盈袖和路牽機都不是山上坳的人,眾人的矚目就純粹是看熱鬧。又過了幾日,村人說起路牽機來,曖昧的眼神都變成了茫然和惶恐。原來上山打獵的人看見風盈袖帶路牽機去了響水潭。誰能去響水潭,一向都是守潭人說了算??墒菑膩硪膊辉型馊诉M過響水潭,守潭人和繪影的干系太大,哪里肯讓生人進去。但是路牽機一定是去過了,還見到了繪影,因為他回來買馬料的時候人人都看見他臉上那層青色的水銹。這樣的水銹只有接觸過繪影的人才會有,山上坳家家都有采晶人,這水銹向來看得熟。外人去了響水潭!若是以往,村子里早就翻了天,那是山上坳的命脈。如今誰也說不出一個“不”字來,懵懵懂懂地只是覺得有極大的陰影壓了過來。這天開始,關于路牽機的流言就漸漸稀少。過了半個月光景終于有人發現,路大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不見了。對于宣井童來說,這半個月的時間過得比半年還長,每天翻來覆去想的都是那些采晶的日子,后院的沙地上一遍一遍也不知道寫了多少個“袖”字。阿袖的笑聲還是清晰的,可不知怎么面容忽然變得模糊,讓他背后一陣一陣地出冷汗。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發生的,他總也想不明白。一切都是好端端的,怎么幾天功夫,這個世界就調了一個個兒?然而不管想不想得明白,那日里風盈袖看著路牽機的目光他是看到的,這樣的目光不曾投射到他的身上。日子過得稀里糊涂,到了月末宣井童才猛地想起又是采晶的時候了??墒沁B鮑樹生都去青石謀生了,這一回,還有誰去?宣井童想到這里,慘然一笑。路牽機顯然已經離開了山上坳,風盈袖可也沒人看見過,也不知道還在不在響水潭。想到這一層,宣井童的心思倒理得清楚了些。如果這輩子都是這樣過法,不如早點死掉算了。要不然,還得在地上畫多少個圈才算完?想一想路牽機的戰馬和甲胄,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在家里龜縮了半個月的原因。路牽機看起來也不比他大多少,倘若自己也是這樣的神氣,大概一早就沖到響水潭去向阿袖問個究竟了。一下子,先前鮑樹生說的話也涌進了心里,青石城正在募兵!宣井童拿定了主意。額頭上微微有些發癢,宣井童抬起手背來拂了一下,濕淋淋的,原來出了好多的汗。抬起頭來看,日頭卻正要爬上中天。他用力刻下最后一刀,仔細地把手里那塊小小的紫晶吹得干凈,滿意地凝視了一陣子,眼眶卻不知不覺有些發熱。正午時分了,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臥牛石上。阿袖怕是不會來。也許,阿袖已經不在這里。他站起身來,長出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把那塊紫晶收進懷里。身邊的四頭大角正在撕扯地上的草皮,聽見他起身,一起停下咀嚼,目光炯炯地望著他。宣井童抱了抱領頭那頭大角毛茸茸的大腦袋,說:“咱們走吧?!贝蠼菦]有動,兩只軟軟長長的耳朵豎了起來。香松林的那邊有極熟悉的歌聲響起來?!按呷顺鲩T雞亂啼,送人離別水東西。挽水西流想無法,從此不養五更雞?!痹瓉戆⑿錄]有走!宣井童忍不住跳了起來,嚇得幾頭大角后退了幾步。只是聽得兩句歌詞,他心里暗暗奇怪,怎么阿袖就知道自己要走呢?一時間滿腦袋都是稀奇古怪的念頭。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風盈袖紅艷艷的身影就出現在林中的小徑上。宣井童迎著向前走了幾步,卻猛然吃驚地站住了。就那么十幾天,風盈袖好像變了一個人。眼睛沒有以往的光亮,又紅又腫,面頰枯瘦,下巴尖尖的。他幾乎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好容易壓下了這個念頭,卻聽見風盈袖說:“阿童哥,你可瘦了好多?!痹瓉硇皇钦J命,心中刀割一樣的難受,卻總記得自己是個男人,不管怎么傷心,眼淚也只是在眼眶里打個轉轉。聽見風盈袖這樣關切的一句,頓時嗓子里堵得厲害,再也按捺不住,才轉過身去,兩滴大大的淚珠就滾落下來。風盈袖嚇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話。宣井童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克制情緒,笑著說:“阿袖你還說我,自己也清瘦得厲害呢!”風盈袖低下頭去,并不作答。宣井童也知道不能再糾纏此事,清了清嗓子說:“阿袖啊……沒有人采晶啦!”風盈袖點點說:“知道啦!”兩個人再不說話,又沉默了一陣子,宣井童鼓足勇氣說:“我也不去拾晶菇了?!憋L盈袖抬起臉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幾頭馱滿了東西的大角,說:“知道啦?!闭f著眼睛又是失落又是傷悲。宣井童心頭一軟,幾乎就要說出“我在這里陪你”。定了定神,他終于沒有說出這句話,倒是咽了口唾沫說:“那我今天就走了?!憋L盈袖眼波流轉,看得宣井童一陣心虛,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念頭。嘆了一口氣,風盈袖說:“阿童哥,我送你走?!边@一回,沒有了路牽機的鮮衣怒馬撐腰,風盈袖走得倒是比先前還要從容。正午時分,街上的閑人不多,稀稀落落的那幾個看了一眼便又回頭去做自己的事情。守潭人的魔咒似乎只有一次的效力,村人見過一次也就不奇怪了。這一路氣氛壓抑得很,若是以往這樣的時候,通往響水潭的道路上都是歡聲笑語。宣井童想得出神,臉上不由浮出笑意來。風盈袖見那笑容,心中多少有些明白,微笑著問:“阿童哥,可是想起以前采晶啦?”宣井童點點頭說:“我也不采晶,我也不管晶價,可是,那個時候大家歡歡喜喜地做著同一件事情,感覺可真是好!”“小時候大家一起抓蝴蝶也是好的呢!不過現在都長大了?!憋L盈袖的回答似乎文不對題,卻又意有所指。宣井童張口結舌,竟然接不上話。出了山上坳四里,就是十三里下山的棧道,那都是懸在絕壁上極窄極險的道路,宣井童不要風盈袖再送。風盈袖也不堅持,說:“阿童哥,山下面和山里不一樣……”宣井童聽她說得關切,忽然心里有氣,打斷她說:“知道的?!憋L盈袖被他一搶話頭,面上一紅,有些陰晴不定的樣子。宣井童沖口說出這一句來,馬上就后悔了,看著風盈袖卻說不出一句道歉的話來。他一只手在懷里掏啊掏的,把那塊紫晶摸了出來,謹慎地看著風盈袖的臉往她面前遞?!笆裁囱??”風盈袖問?!敖o你刻的?!毙粏≈韲嫡f。原來是一片紫晶刻的圓仔花葉子。宣井童實在不會雕晶,這片葉子看起來稚拙得很??墒撬墓Ψ蛳碌米?,葉子上一絲一脈的葉絡都清楚得很。風盈袖拿著那片晶看,手不由微微有些顫抖?;谢秀便钡?,她似乎記起遙遠的過去來,她坐在響水潭邊的青石上拈著一片枯黃的圓仔花的葉子眼淚汪汪地發呆。那已是久遠的事情了,現在她早已學會從容地看圓仔花開落,把那些幼稚的記憶都埋葬了。不料宣井童一直還記得。晶是好晶,掌心里的葉子剔透奪目,紫得媚人。風盈袖靜靜地凝視著那紫晶,緩緩開口:“阿童哥,你對我好,我怎么不知道?有時候啊,我也想,要是我能……”她臉紅了紅,斟酌了一下用詞,“能……能喜歡上阿童哥,那我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爺爺對我說,繪影就算有壞運氣,可是我們祖祖輩輩都過得開心呢!只要想好好過就行?!彼A讼聛?。宣井童站在那里,一字一字地聽,想要把每個字都記到心里去?!鞍⑼?,其實我一直都是喜歡你的。村里只有你真正不嫌棄我,事事寵著我由著我,我從來都記得。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覺得又快活又放心。天氣好的時候,我也常??粗阍谖蓓斏戏瓡衲汤?,心里覺得特別踏實??墒?,”風盈袖接著說,“這種喜歡跟那種喜歡又不一樣,阿童哥你知道么?”她也不等宣井童回答,自顧自地往下說,“我原來是不知道的。自從路大哥來了,我才知道原來想念一個人可以是這個樣子。路大哥是了不起的人物,可他到山上坳來只是為了打探響水潭的情形,那是因為青石城要打仗了。他對我好只是因為他需要進響水潭,事情一完他就走了。他的責任比我能想像的都大,不會留在這個地方??墒俏揖褪堑胗浰?,時時刻刻都想著他,再沒有別的念頭。要是那個時候他肯帶我走,我大概會把繪影都放在一邊的。你懂嗎?”如果半個月前宣井童還不能明白風盈袖的感受,這時候他可是再了解不過了。他想說“我懂”,可是風盈袖的話刺得他心里痛得發麻,哪里說得出話來。風盈袖望著連綿的群山,嘆了口氣:“阿童哥,這都是注定的。我這樣喜歡路大哥,可是我也喜歡你寵著我疼著我。要是你對我不好了,我的心里會很難過。這是不對的,我心里明白,可是我總也不愿意和你說清楚?!彼艘谎坌?,“阿童哥,你要是我親哥該有多好?可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敢跟你說,因為你一定會更加不開心……所以,最后你們都走了,那也是應該的?!甭犚婏L盈袖說到“親哥”的時候,宣井童覺得自己像是挨了一悶棍,可是挺一挺胸,他又站得直直的:“阿袖,路牽機是外面的人,他的眼界固然和我們的不一樣,可是有你這樣好的人,又有什么不可以放棄的?我這次就要去青石了,見到他我要跟他說?!甭犓f得認真,風盈袖忍不住微笑搖頭:“我知道你當我是寶,可不是人人都是這樣的……”宣井童頓了一下,大聲說:“阿袖,只要你愿意,我總是會好好待你的?!憋L盈袖抬起頭,眼波如水,她伸出手來輕輕撫摸宣井童的臉龐,那神情又是感動又是悲傷,好一陣才說:“阿童哥,我知道的。你好好的!不要惦記我?!鄙缴羡暝贈]有人采晶,供養守潭人的規矩就岌岌可危。宣井童這里也沒有什么余糧,只得帶了四架奶酪、晶菇打算去青石賣了換成糧食,托鮑樹生他們帶回來。想來想去,不放心的事情還多,只是到了這一步,也沒有多說的余地。宣井童咬咬牙,不再去看風盈袖,趕著大角往棧道上走。走出幾百步遠回頭張望,只見風盈袖紅色的裙裾在山風里激烈地舞動著,揮著手正沖他大喊,隔得遠了聽不清楚,大概就是“小心”之類。他心頭一熱,雙手在嘴前卷了一個喇叭筒,用力喊:“到了青石我就去找他!”四頭大角被他嚇了一跳,撒開蹄子往前跑,棧道上都是叮叮當當的鈴鐺聲。山風呼嘯,也不知道風盈袖聽見了沒有。水晶劫 七、尚慕舟四百名騎士在中軍帳外列成一個方陣,黑色的盔甲遮蔽了他們和坐騎的全部身體。長槍如林,漆黑的槍身,漆黑的槍纓,只有槍尖在耀眼的日光中反射出讓人心驚的點點寒光。帶路的副將揮了揮手,那個方陣就整齊地從中間裂開,留出一條恰巧能容三匹馬并行的通道。那副將催動戰馬,先走入通道中去,尚慕舟微微一笑,輕輕夾了一下馬肚,也跟了上去。才走進那黑色的通道,兩邊的騎士齊齊大吼了一聲:“喝!”接著“咯嚓”一聲悶響,長槍交錯,這通道的上空頓時黯淡了下來。那副將顯然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身子晃也沒有晃一下。尚慕舟的戰馬在早先的夜襲中折損了,這時候換的馬是筱千夏的花斑豹。馬雖然也是一等一的好馬,但是青石城主的坐騎什么時候見過戰陣?騎士們的一聲大吼嚇得那花斑豹猛地跳了一下,驚疑不定地站在那里,竟然不肯再走。像是要給這場面加點料,又是一聲聲的清嘯,那些騎士單手執槍,另一只手從鞘中抽出雪亮的馬刀。一眼望去,齊刷刷的果然好看。尚慕舟回頭望了路牽機一眼,路牽機手上好端端地捧著那只大紅描金的食盒,座下的烏騅依舊從容地邁著花步前行?!昂迷谑俏彝兄澈?,”路牽機笑著說,“要是你的話,該把好東西都灑了?!鄙心街蹞u搖頭,一臉無奈:“現在就看不上這匹花斑豹啦?”路牽機往前傾了傾身子,握著韁繩的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烏騅的臉頰:“看上自然是看上了,不過打仗比不上我的烏騅?!眱蓚€人說說笑笑,全然沒有把兩邊殺氣騰騰的鐵浮屠重騎放在眼里。那副將也不回頭,臉上微微有些驚異的神情。離大帳還有十余步的距離,那副將已經翻身下馬,跪在帳前稟報:“公爺,青石使者到了?!笨跉忸H為尊敬,用語卻通俗得很。帳里面并沒有回答,那副將抬頭看了看,回身示意尚慕舟、路牽機下馬。路牽機有心露露身手,右腿一偏手一松,人已經站在了地上,快得讓人沒法看清,左手托著的食盒還是紋絲不動。帳里有人“啪啪”鼓掌,說:“好騎術?!甭曇羟謇?,正是項空月。尚慕舟的身子輕輕震了一下,這位項公子差不多是這三十里連營中他最忌憚的人之一。早知道今天會見到,他卻還是壓抑不住心頭的激動。路牽機在九原城不過半月,都沒跟項空月說過一句話,自然不熟悉他的聲音,只是見尚慕舟神色鄭重,心頭不忿。越過尚慕舟的身邊就往帳中走。才走出兩步,身邊有人低喝:“站住,不得帶兵刃進帳!”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銳風破空,來勢勁急,帳前衛士的兩柄長刀正一高一低,對著路牽機的肩膀和肚腹刺來,那速度力道絲毫沒有警告的意味。路牽機雖然爭強好勝,卻不是個莽撞的人,這樣闖入帳中本來是不妥的。不過尚慕舟心思也極敏捷,登時明白了路牽機的用意,搶上前去伸腳踏落長刀。左首的衛士只覺得眼前一花,手中猛的一震,那柄長刀已經被尚慕舟踏在了腳下。路牽機面不改色,往前邁了一步,肩膀一歪,正撞上右首衛士的臂膀,左手依舊穩穩托著食盒。他的下手狠辣,一撞之下,竟然撞脫了那衛士的肩臼。那名衛士也是個狠角色,明明手上已經沒了力氣,還是死死抓著那長刀不放,側身擋在路牽機的面前。與此同時,哐啷哐啷刀聲不斷,另外幾名衛士顯然也是老手,僅僅是呼吸之間就逼入路牽機和尚慕舟身前三步,明晃晃的長刀鎖住了所有的出路。尚慕舟沉聲道:“方才魯莽了,姬公爺見諒?!闭f話間,和路牽機兩個同時急退。路牽機一挺身子,把身后持刀的衛士又撞了開去。他二人這次是信使,只配備了軟甲腰刀,退后時已就勢把自己的腰刀交在了最初那兩名衛士的手中??蓱z那兩名衛士也是軍中好手,手里多了一柄刀,卻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帳中沉默了一刻,有個高亢的聲音說:“尚慕舟,你現在出息得很啦!”聲音平淡,一點感情都聽不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接道:“進來吧?!闭窍⑥@和姬野,燮軍的三名首腦居然都在帳中。尚慕舟嘴邊露出一絲微笑,看來姬野還是很給面子的。帳篷是九撐十八柱的牛皮漆金帳,里面大得幾乎可以跑馬,中間卻只坐了五六人,顯得空曠得很。尚慕舟和路牽機走進帳來,恭恭敬敬地給中間那個年輕的武將躬身施禮,說:“見過王爺?!痹瓉砟蔷褪羌б傲?。息轅把短幾一拍,道:“還知道是王爺,也不跪下?!鄙心街鄣卣f:“甲胄在身?!奔б靶α诵?,擺手說:“原來也是不行大禮的,是不是,尚慕舟?”他說的自然是當年天驅七百將的時候眾天驅所行的軍禮。尚慕舟抬起頭來回答:“您是燮國王爵,慕舟不敢廢禮……當初行軍禮說的是‘鐵甲依然在’,如今只能和界大哥說了?!奔б暗难劬﹂W了一下,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很好……很好……”鷹旗軍固然自稱是真正的天驅,可是鷹首的指套還在姬野的手里,帳外那些鐵浮屠就是燮國天驅軍團最精銳的戰力,他們的口號也是“鐵甲依然在”,號稱是“天驅正統”。真假天驅的爭辯從三年前的九原易幟開始就是讓姬野切齒的話題,尚慕舟上來就提這檔子事情,大帳中的火藥味道頓時重了起來。姬野略一沉吟,問道:“尚慕舟,你跟了我多久?”尚慕舟想也不想就說:“沁陽之圍到九原易幟,差不多兩年半的光景?!薄皟赡臧肽?!”姬野長嘆了一口氣,“你可知道當年那些天驅還有多少在我麾下?”尚慕舟老老實實地說:“慕舟不知?!薄耙话僖皇呷?。你知道界明城那個鷹旗軍又有多少?”“三十一人?!鄙心街鄞鸬??!霸瓉磉@就是天驅正統了?!奔б靶α似饋?,不待尚慕舟爭辯,手指著帳外的鐵浮屠又問,“尚慕舟,你治軍的能力還在界明城之上。你來告訴我,這些人如何?”尚慕舟沉吟了一下:“沒有永寧道的好看。不過……”姬野拉下來的面孔略略松弛:“不過什么?”“不過永寧道的天驅軍團適合閱兵,而這些兵,慕舟以為可以打仗?!鄙心街垩哉Z保守,他說這些騎兵可以打仗的意思,就是說這是一支極厲害的軍隊了。方才過這些重騎的槍林,尚慕舟和路牽機表面輕松,實際上頗為震撼。如今的鐵浮屠與九原時期的大大不同。比如那些戰馬就都換了馬種,瀚州來的重馬比他們兩個的北陸良駒還要高出一個頭來。這種馬跑得不算快,卻最善負重。鐵浮屠換馬的緣由從他們的甲胄上就可以看出端倪。九原易幟以后,姬野不再能獲得大批的河絡兵器,只好把注意力放到了淳國。這些黑甲樣式和當年界明城訂來的差不多,卻是中州精鍛的折鋼甲,分量比河絡造的甲胄重得多,厚度也增加了,配上全副馬鎧,防護力比鷹旗軍最精銳的左路游擊還要強。騎兵配一丈多長的長槍也是不曾看見的。這樣的長槍分量既重,穿透力也強。方才那些騎士單手持槍行禮,等他們兩個走過通道,槍林也沒有晃動過,可見騎士們臂力極強,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尚慕舟一向以為左路游擊可以算東陸最強的重騎,可是在鐵浮屠面前,他也不得不承認差距很大。聽到尚慕舟這么說,連息轅臉上也不由出現了一絲微笑。這支鐵浮屠總數不過七百,號稱天下無敵,正是他麾下的精銳?!澳阋仓浪麄兡艽蛘贪?!”姬野拖長了聲音,“那你看他們在鷹旗軍中可有敵手?”尚慕舟笑了起來:“王爺說笑了,說到打仗,如果只是比較幾個兵將的實力,那我們現在早該遞上降表請王爺賜罪。如果只是比較幾個兵將的實力,王爺您也早在沁陽就不在了。鐵浮屠雖然厲害,王爺可是打算驅使他們攻城么?”青石是古河絡遺城,號稱宛州第一堅城,青石城主筱千夏更是毫不慚愧地說:“青石之堅可稱三陸翹楚?!奔б皣侵两褚呀浾粋€月十六天,雖然大規模的攻城戰早在頭七日后就停止,試探性的襲擾卻一直不斷,青石易守難攻他是很清楚的。鐵浮屠再強,畢竟還是騎兵,不能飛上城頭。只要他們沖進城下百步,同樣是死路一條?!吧袑④妼η嗍欠赖故呛苡行判陌?!”項空月長身而起。尚慕舟盯著他看,五年多了,大家都不再是沁陽城里的毛頭小伙子,項空月卻依舊是那副白衣不染、出塵縹緲的樣子,俊美的面孔沒有留下一絲歲月的痕跡?!暗恢历椘燔姷降子卸嗌偃笋R,可以讓你這樣有底氣?”尚慕舟閉口不言。他不是那種銳利如刀鋒的人物,面對項空月的時候,他寧可少說一句免得漏嘴,這個人的心思深沉得簡直可怕!“鷹旗軍號稱七千,我看有四千也就不錯了。筱千夏兩萬私兵加上扶風營五千,充其量也就是三萬人馬。尚將軍,我們這里放了二十萬大軍,你們怎么打?若說守城,青石城五萬居民加上三萬軍兵,糧草何來?這百里黃黍早耽擱了收割……”一直沉默著的路牽機突然高舉食盒,打斷了項空月的話:“界大哥讓我們送青石特產給姬王爺和項公子品嘗?!毕⑥@的臉上掠過了一絲愕然,隨即冷笑道:“界明城這個家伙倒會玩虛的?!彼戳搜奂б?,招了招手,“呈上來吧,看看青石產的是什么東西?!笔澈欣锖喓唵螁嗡纳?,一碟白一碟紅一碟青一碟黃,看著十分好看。息轅望了一眼尚慕舟,眼神里隱隱約約透著疑惑。項空月神態依舊從容,他伸手進去從那黃色的窩頭上掰了一塊放進嘴里咀嚼了一下,稍稍有些吃驚?!敖衲甑狞S黍?”他笑了笑,“搶收幾畝也不奇怪,可惜現在青石城外都是腐壞了的黃黍田?!毕⑥@這才明白過來,挖了一塊青色的涼粉送進嘴里,那是橡實面做的。青石又稱橡城,滿城都是亭亭如蓋的大橡樹,晚秋正是收獲橡實的季節。橡實涼粉十分滑爽,息轅忍不住又挖了一勺才說:“不錯,倒是挺好吃的,就是不耐餓……”臉上滿是不屑的表情。那碟紅色的是牡丹皮醉胭脂魚。項空月望著那碟魚,嘴里緩緩地念:“來醉莖深露,胭脂畫牡丹……想必這個就是六井的名產胭脂魚了?!鼻嗍牧吭露彘_始流三天的胭脂魚。那魚不過手指大小,色如胭脂,肥壯的魚身里多有脂肪,味道極美。傳說六井通海,胭脂魚是海底赤龜褪下的鱗甲變化而來的。流魚是子夜到天明的事情,六口井里滿滿的都是胭脂魚,滿得溢流出來,怎么撈也撈不完??墒且坏┨旃獯罅?,井里的魚就會驟然不知所蹤。白色的碟子里整整齊齊碼放著的是白切肉,一片片切得幾乎半透明,只有表皮粘連在一起。只是這肉有皮而無脂,也沒有尋常豬牛的肉紋肌理,看起來十分奇怪。項空月的臉色終于微微變了,對姬野說:“大概是晶菇,中州叫做息肉的東西?!鄙心街埸c頭稱是:“項公子博聞強識。這就是晶菇,土人也叫它晶肉。青石城里家家都在水缸里養一塊,可以長到桌面大小,若是割了一塊來吃……”“一夜就會長回來是吧?”姬野也有些好奇,“我以前也聽過,只當是傳說呢?!彼昧艘黄夥诺阶炖?,“味道倒是不壞,跟豬肉似的?!彼鋈徽诡佉恍?,“如此說來,界明城是打算安安穩穩地在青石城里守下去了?”尚慕舟說:“公爺這邊二十萬大軍,吃飯也不容易??!說起來,永寧道沙場秋點兵,十一月初四下的大雪……”姬野朗聲長笑:“你這家伙,還真會懷舊。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回去替我謝謝界明城的這盒吃食!既然你們覺得可以守,不妨守下去。既然你們糧食充裕,嘿嘿……”他望了一眼項空月,“不妨再多救濟些沒打上秋糧的農人吧!”水晶劫 八、路牽機宛州十城,青石占了好幾個“最”字:最北、最老、最小,也有人說是最安逸的。與中州不同,宛州少戰事,城池結構自成一格,最明顯的一點就是無疆之城。從衡玉到白水,這些繁華的大城都是沒有城墻的,淮安也不過是在中心有一座格局窘迫的子城而已。青石卻是一個例外。不知道多少年前,河絡取了南暮山的石材造就了當時的王都,也就是今天的青石。以今人的眼光來看,這無論如何都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浩大工程。河絡留下的惟一一個完整的城池恰巧處在中宛交通的咽喉,歷代商會、城主都重兵事,百多年的經營加上河絡的精心布局,青石一直都有“宛州門戶”之稱。雖然說是十城中最小的一個,但是整個青石三萬人家都在七丈高的厚厚城墻后面,這在宛州是絕無僅有的。青石本地物產并不豐美。一南一北分別是黃洋嶺和南暮山,向東則是險惡的莫合山,去城不過百里。城市本身倒是造在了平原上,只是這百里平原上只有一條壞水河。青石城臨水而立,一條兩丈寬的護城河都是從壞水河引來的活水。壞水河顧名思義,河水人不能飲,也少魚蝦,若是用來灌溉,土地就鹽堿了。壞水河入海極寬,每個月十五海水倒灌,可以過青石二十里。因為這個緣故,青石周圍土地貧瘠,只能種植不怕堿的黃黍。臨夏堂在城東南九里,這是堪稱東陸數一數二的大馬場。平原上沒有什么居民,倒是南暮山上的柑橘、板栗頗負盛名,很有些山中村鎮。本來這樣的地方不宜居住,罔論建城。河絡卻偏偏有這樣的本領,在城中掘出六口井來。說是井,都有丈許的井口,六井連綿相通。主井大而方,更是有半間屋子大小。井中都是好甜水,取之不盡,不但養活了青石這十余萬的人口,也造就了胭脂魚、晶菇這樣的名產來。河絡設計得精巧,青石城里面不但水道密布,更分明渠暗溝。初一十五的時候,平井出水洶涌,抽掉井口的柵板,井水就滿滿溢出明渠來,把城里的街道沖刷一遍。所有的街道都是左手明渠右手暗溝,井水這一沖,臟污了的青石街道便又亮得耀眼,青得迷人了。這也是青石城名字的由來。盡管是古久美麗的名城,因為偏離了宛州經濟運作的動脈建水,青石城在宛州的地位說不上多高。要不是正處在中宛交通的要道上,這個城市大概會逐漸淪為二流。從姬野的角度看來,欲下宛州必然先取青石,這也是沒有懸念的:雖然青石是歷史上從未陷落過的宛州第一堅城,可這也是宛州惟一的堅城,陷青石則宛州不攻而破;城外百里平川最適合運用騎兵,而騎軍正是姬野最得意的軍力;青石城主筱千夏是宛州商會中抗拒歲募最堅決的一個,私底下跟鷹旗軍勾勾搭搭也不怎么遮掩;最妙的是青石本身只是作為交通樞紐而存在,就算打壞了也不至于傷及宛州大局。威帝十二年七月,燮軍二十萬兵發青石。這個時候,永寧道的草已經黃得透了,青石城外的黃黍才剛剛低下頭來。三次強攻過后,姬野才發現原來燮軍的攻堅能力還是比野戰弱了許多。他倒不急,從天啟到霍北都是流言的天下,這一仗拖上幾天未必就是壞事。天驅軍團的鐵騎在黃黍田里奔馳,鷹旗軍的游擊也頻頻出擊,交戰或有勝負,這滿地的黃黍可都實實在在爛在了地里。一個多月的功夫,鷹旗軍徹底失去了對青石外圍的控制,燮軍不過是在東門和西門各設大營一座,就已經把青石城困死了。尚慕舟和路牽機出使的前三天,燮軍在壞水河口剛剛截獲淮安來的糧船。以青石的存糧,想養活八萬兵士和居民實在是荒誕得很,姬野兩次以箭書催促筱千夏和界明城獻城求生了,可是界明城硬朗得很,派了尚慕舟和路牽機送來這樣一個食盒示威。雖然姬野對界明城的牛脾氣再了解不過,也還是被這個天真的舉動給氣樂了。從燮軍的大營出來,路牽機覺得心里不是很踏實,姬野說的那句話讓他琢磨不透。不管是界明城還是筱千夏都沒有打算用那個食盒讓姬野打消困守的念頭。不過糧食的難題也真的不像姬野所期望的那樣嚴峻,斷斷續續地搶收黃黍和外購糧草的動作在燮軍離開九原的消息一傳出就展開了,同時青石城內也開始對糧食進行配給。姬野和項空月一直以為青石城里還是拉家帶口的八萬居民,卻不知道疏散人口的行動已經進行了將近半年。對于這一戰,筱千夏的準備比姬野更加充分。就眼下的情形來看,再守上一個月甚至兩個月也不是不可能的。一個月后,燮國進入冬季,下宛州的道路崎嶇難行,二十萬大軍的補給只怕比青石更為麻煩。如果這一個月姬野沒有什么主動的攻擊,青石之圍應該可以自然緩解。惟一的問題是鷹旗軍的戰馬已經開始失去戰力。不過,失去外圍陣地的情況下,騎兵對于守城戰的幫助也不是那么大。問題在于,要是項空月果然像尚慕舟說的那樣神通廣大,這些事情又怎么會瞞得過他的眼睛?路牽機用力地想了好一陣子,覺得惟一可能出問題的地方還是水源。青石六井的水源是一條不知流向的地下長河,就目前所探知的情況來看,方圓百里惟一可能和這條地下河相關的就只有他剛去過的響水潭了??删退阚栖娨仓懒隧懰?,沒有風盈袖的歌聲他們又怎么進得去?都是胡思亂想吧!想起風盈袖,路牽機的心頭突然熱了一熱。從九原城開始的戎馬生涯顛沛流離,他算不上一個守身如玉的君子,雖然還不至于貪花好色,但這些年來經歷的女子也著實不少??墒前⑿涫悄敲吹牟煌?,純得好像童年時候的一個微笑,讓他心里隱隱作痛。刀口舐血的日子過得多了,幾乎也就成為了習慣,他差不多忘記了自己那么做的理由。和阿袖相處的那幾天,他才恍恍惚惚地想起,原來有些東西真的是需要守護的。只有時時地去想,才不至于麻木。見過繪影以后,他原本應該立即返回青石,可是他差一點就膩在了那里,忘記了自己在青石的職責。離開響水潭的時候,他還是笑得爽朗:“阿袖,等我打完了這一仗便回來看你?!彼浀蔑L盈袖害羞點頭的神情,不舍而又期盼。從頭到尾,那個女孩子都沒有問他要過一個字,可是他知道自己把一些東西留在了那里。風盈袖不知道這一點,路牽機自己也是回到青石以后才明白?!跋胧裁茨??”尚慕舟正在琢磨姬野的應對,回首看見身邊這位素以智謀聞名的同袍一臉沉思,不由出聲詢問。路牽機一抬首,正迎上尚慕舟滿含憂慮的目光。他永遠都是這樣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哪怕陽光明媚,山坡上開滿鮮花。姬野說尚慕舟治軍在界明城之上,路牽機不能同意。有些事情不能只看心思手段,單是界明城那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就足以讓最緊張的士兵松開握得太緊的兵刃。跟了界明城那么久,就是路牽機也沒有把握確認界明城到底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跋搿甭窢繖C浮起了一絲微笑,“老尚,你跟嫂子算不算一見鐘情呢?”尚慕舟和阿零是鷹旗軍中的神仙眷侶。一個是“鷹旗雙杰”之一,界明城的老搭檔,說是鷹旗軍幕后的黑手也不為過;一個是鷹旗軍中第一美人,傳奇一般的巫舞者。尚慕舟遇見阿零的那場巫妖峒惡斗是鷹旗軍中最膾炙人口的傳奇,軍中男兒哪個沒有幾分英雄救美的幻想呢?尚慕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猜測著路牽機又在轉什么壞點子,并不回答。雙腿一夾,花斑豹“嗖”地竄上了吊橋。路牽機喪氣地望著尚慕舟的背影,拍拍烏騅的脖子:“咱們不跟他比,不就是跑得快么?”事情來得很快。從姬野營中回來不過三日,一大早的,西關門的氣氛忽然緊張起來。路牽機在望山門上值守,隔著橡樹青蔥的半座青石城自然看不見西關門那邊的動靜??墒浅侵旭R蹄紛沓,背插紅旗的青石令兵在青石街道上來來去去,一看就知道有事情發生。路牽機把防務交代給扶風營的范西文,跳上馬往界明城住的市恩堂跑,路上截住一個令兵就問:“怎么回事?”那令兵跑得急,幾乎被他揪下馬來,咽了口唾沫才說:“西關門,西關門那里有很多人?!甭窢繖C皺了皺眉頭,心想這個青石的令兵果然不上路,話都說不清楚,比鷹旗軍的差得遠了。那令兵定了定心神,這次說得流暢了許多:“早上西關門外忽然多了許多營帳,總有萬把人,也不是燮軍,看起來古怪得很,界將軍和筱城主都過去了?!彼⌒牡乜戳搜勐窢繖C,顯然認得他,“路將軍,界將軍沒有召集會議呢!”鷹旗軍習慣野戰,守城也是頭一遭。這次駐守青石,界明城尤其強調各司其職,無令不得擅離職守。路牽機“哼”了一聲,點頭說:“你去吧?!钡艮D馬頭往望山門走,腦子里都是見姬野時他說的那句話。想到令兵方才那句“不是燮軍”,忍不住“啊”了一聲,心中霍然開朗。自從失去了對青石外圍的控制,鷹旗軍的斥候派得少了許多。這些日子燮軍在大營后面的動作都不能掌握。不過把零零星星的情報匯集起來,總是可以看出燮軍的小股部隊活躍得很,黃洋嶺和南暮山上都出現了赤旅的蹤跡。燮國多山嶺,赤旅本來精于山地戰,可是兩山去城甚遠,地勢又險惡,藏不住重兵,姬野派赤旅上山未免顯得有些奇怪。路牽機起初的猜測是項空月多疑,后來也想到大概和水源有關。青石六井的名氣太響,不管誰打青石都不能不打這個主意。對于水源問題,路牽機十分放心,就是機會真有那么巧,姬野發現了響水潭,他們也還是沒有辦法對付繪影。等到西關門出現了那么多的人,路牽機才想明白,原來赤旅那些斥候未必是找水源去的,那些山民才是他們的目標。平原上沒有水源,青石的農人大多住在城邊,戰事初起的時候不是走了就是退入了青石。黃洋嶺倒也罷了,南暮山號稱是宛州的桔園,山上的村落實在不少。姬野這次用兵掐準了黃黍收割的季節,正是針對糧食而來。困住青石不說,把山上的人都往青石趕,也是增加守城負擔的好辦法。只是,路牽機微微一笑,這個辦法雖然不錯,破解起來也很容易:只要不開城門,山民就成了姬野的問題。何況青石現在是是非之地,那些山民用刀子趕著也未必愿意進來。還沒走到望山門下,旁邊忽然躥出一個人來,一把抓住烏騅的韁繩。烏騅是久經戰陣的老馬,這一下突然被生人抓住,又驚又怒,連連嘶鳴著后退。路牽機臉色一變,手一抖,手中的破月刀已經朝那人的手臂削了下去。路牽機自認刀法比界明城或許略有不足,跟尚慕舟相比只怕還要強些,反正尚慕舟稱著的是槍法。這一刀應對突襲,又急又狠,滿有志在必得的意思。不料那人反應好快,手腕一翻,一柄冷森森尺把長的短刀貼著破月削了過來,只是才推了半把,那刀上力氣就收盡了。中州、宛州幾年的仗打下來,路牽機所見刀法極多,這樣沒有章法而又變化極速的短刀倒是頭一回見到,心里隱隱約約又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見那短刀的主人收手,他也收住了刀勢??戳艘谎圻@個一身勁裝的扶風營斥候,路牽機的眉毛揚了起來:“宣井童么?”宣井童顯然沒有想到路牽機知道他的名字,愣了一愣。路牽機微微一笑:“你來了青石,不錯呀!你的刀法很好,要不要……”宣井童卻不理會他,逼近半步,啞聲說:“你到底喜不喜歡阿袖?”水晶劫 九、路牽機宣井童問得沒頭沒腦,臉上滿是惶急,嘴唇干裂,一條條都是血口子,若是換了別人還以為他是失心瘋??墒锹窢繖C是何等聰明的人物,心頭一沉已經想到來由,一把抓住宣井童的肩頭問:“阿袖也在那里么?”宣井童用力點頭,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大聲說:“路牽機,阿袖待你這樣好……你要救她?!甭窢繖C聽他說得凄厲,心下微感奇怪,說:“當然要救,你別著急……”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臉色變了,一顆心冰涼一片,盯著宣井童的眼睛問:“是不是筱城主不讓那些人進城?”宣井童是拾晶菇的出身,雖然沒有練習過武技,峭壁練出來的身手刀法卻十分可觀。到青石的時候正好趕上燮軍南下,他賣了大角直奔募野兵的地方,稍顯身手,不過三日就進了扶風營。青石城不大,又都在軍中,宣井童見到路牽機的機會其實很多。只是大軍壓境,青石軍民都在生死線上,就算宣井童這樣不諳世事的人也知道眼下不是問阿袖之事的好時機。雖然軍中有令不得散布赤旅上山的流言,可這消息卻“撞”到了宣井童頭上。界明城沒有閑著,鷹旗的騎兵不好用,就把扶風營身手利落的本地人一批一批放出去做斥候。宣井童是黃洋嶺上的人,正好被派上這樣一件差事。他出城不久就看見燮軍一批一批押著山民下山。他心中掛念風盈袖,一路躲躲藏藏狂奔到山上坳,但還是去得晚了。山上坳狼藉一片,整個村子都空了。守潭人的小屋也不例外。宣井童呆了半晌,想起那些山民,便折回去跟了他們一路。到了青石,西關門外就是燮軍大營駐地,山民們就像牲口一樣被圈養著,藏在大營后面。宣井童在大營外伏了兩夜,奈何燮軍守備森嚴,他根本混不進去,只是心里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昨夜山民被驅趕著往西關門前走,上萬亂哄哄的人影里面,宣井童終于恍惚瞥見了一角紅裙。黎明時分,宣井童攀上城墻回到青石,急匆匆地只想去找駱七笙,卻看見西關門城頭已經忙成了一片。來來去去的令兵一道一道地發布命令,筱千夏的弓箭手和扶風營的床弩都往西關門趕。他抓了一個扶風營的弟兄打聽消息,那家伙卻只知道上面說有惡仗要打。燮軍的用意,以宣井童的腦袋是想不明白的。西關門守軍的調度,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緣由??墒?,再糊涂的人也能看出來,西關門完全是大戰前的氣氛,一旦仗打起來,那些夾在青石和燮軍中間的山民只有死路一條。宣井童越想越怕,幾乎嚇得哭出來,總算絞盡腦汁想起了路牽機。他知道路牽機是鷹旗軍的重要人物,便把心底的一線生機都放在了他身上?!爸灰芫瘸霭⑿鋪?,我便從此躲得遠遠的,再也不看他們一眼?!毙?。筱千夏自然不肯放那些山民進來,路牽機心里明白得很。若是他坐在筱千夏的位置上,只怕也是一樣的決定。茲事體大,牽涉遠不是放這些山民進城逃生那么簡單??v然是算無遺策的路牽機,急切間也拿不出好辦法來。他握著刀柄的手抓了放,放了抓,想到山民夾在兩路大軍中間的慘狀,背上涼涼的一片冷汗。宣井童見他猶疑,最后的一絲希望也冷了下來,后退幾步往地上啐了一口,笑道:“可惜阿袖一片真心?!鞭D身大步離去。沒有走得兩步,忽然覺得胸中氣悶,咳了一下,嘴里咸咸的都是血腥味道。他吐掉滿口的鮮血,心里想,要是能陪著阿袖一起死了,那倒也不錯。這一想,腳步竟然輕快了許多??纯此臉幼?,路牽機也知道了宣井童的念頭,臉上不由一寒:他也是堂堂鷹旗軍左路游擊的副統領,怎么可能連一個女孩子都救不出來,那可真是不如一個扶風營的新兵了?!罢咀??!甭窢繖C喊。宣井童扭過頭來,一點表情也沒有?!澳悴灰胤鲲L營了,就留在望山門吧?!甭窢繖C道,“我跟駱七笙打個招呼。要救阿袖,也不是你一條命就能換來的?!彼ба?,“我還真不信我們救不出阿袖來,就在今夜?!睂τ诼窢繖C的承諾,宣井童并不真的存著指望,他點點頭說:“那便好?!迸まD身又往回走,顯然沒有放棄自己的打算。烏騅馬被勒住了嚼子,四只馬蹄在青石板的街道上來回踏得火星亂濺。路牽機看著那個倔強的少年人一步一步消失在街角,心中不知道是妒忌還是什么,竟然有些空空落落。一直到了黃昏時分,令兵才給望山門帶來口頭簡報,只有一句話:“著路牽機移交望山門防衛于范西文?!币矝]有交代移交防務后的派置。路牽機和范西文交換了一眼不安的視線,明白是上面出了問題。一起在望山門呆了那么多日子,兩個人其實也沒有多少可以交接的。范西文把路牽機送到城下,張口問他:“去哪里?”路牽機把長槍在馬鞍邊掛好,一身重裝,明顯是要出戰的裝扮,苦笑道:“你說去哪里?”范西文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頭:“不過是些山民,倒弄得我們自己亂了陣腳……路兄,您是仔細的人,見了界將軍和筱城主當善言之?,F在這個時候,亂不起??!”路牽機也不回答,心想:“你要知道我夜里去闖山民的營地豈不是更亂?”西關門上聚集了鷹旗軍幾乎所有的高階將領,倒沒有讓人看了心慌的大隊游擊。城外隱隱約約有人號哭,數量還不少??磥硎巧矫裨噲D進城,和守軍起了些沖突,路牽機的心多少定了些。以界明城的性格,這個當口和筱千夏沖突的可能性實在太小。收攏諸將的意思大半是要給筱千夏一個交待。他張望了一下,看見水磨奧努正扶著女墻用力往外看,過去拍了他一下問:“到底怎么回事?”水磨奧努拿手指一指城外:“你自己看?!甭窢繖C看了眼,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護城河里浮滿了死尸,大概有一百來具,身上遍插雕翎。那些山民現在都遠遠地躲在城外三五里的地方,嗚咽不斷,聽起來十分凄慘。他原來也想到會有山民急于進城,城頭的守軍也必然驅趕。西關門的守將是扶風營統領邡亞銅,聽說是個厲害的角色,不想下手如此狠辣。鷹旗軍在西關門派駐的副將是神箭索隱,這時候正五花大綁地單膝跪在地上,身邊兩名扶風營的長刀手眼睛血紅,一臉的兇神惡煞??吹竭@里路牽機已經明白了大半,悄聲對水磨奧努說:“是不是索神箭又對那些山民心軟了?!彼W努吐吐舌頭道:“難怪人家都說你一肚子主意,這樣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索隱他豈止心軟,他動手把邡亞銅的兩個親衛都給廢啦!”路牽機臉色一沉。鷹旗軍與扶風營的關系本來微妙,這個時候出這種事情可是再糟糕不過。他眺望了一眼遠處的山民,想到風盈袖也在他們中間,心頭一陣陣地起火。諸將在囤兵洞里落座,一雙雙眼睛都盯著界明城和筱千夏。扶風營也是野兵,卻比筱千夏的私兵還要親信。這官司最后要落在鷹旗軍和青石城主的身上。筱千夏站起身來,走到索隱身邊給他松綁,索隱鼻中輕哼了一聲,竟是毫不領情。筱千夏也不在意,對諸將拱一拱手說:“今天這樁事情責任不在邡將軍和索將軍,在我和界帥。索將軍,綁你到現在你也多擔待,臨陣不遵將令……”索隱大聲道:“不錯,不遵將令殺頭也是應該的??墒勤鷣嗐~他……”界明城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索隱,一樁事只論一樁事。邡將軍雖然過激,也是他權責范圍內的事情,不可混為一談。筱城主說得對,今天這個事情主要還是我們猶豫不決,發出的命令含糊不清?!甭窢繖C聽得暗暗心焦,本來對待山民的關鍵在于“放”還是“防”,兩個字差別懸殊??傮w上看,應該是沒有太大機會放他們進來??墒窃谏项^明確之前,各門守將還有些空間可以機動,要是界明城把話說清楚了,對于他營救風盈袖也是大大不利。筱千夏嘆了一口氣:“南暮山、黃洋嶺都是青石治下,這些山民說是青石的也沒錯。城下枉死的這百余條人命,我作為青石城主,難辭其咎……”說到這里,眼中微微淚光閃動,面上沉痛之極??墒墙酉聛碓挿逡晦D,“可若是因為這一萬山民失陷了青石,城中十萬生民的性命又該由誰擔待?宛州數百萬人的命運又該由誰擔待?筱千夏不敢以一念之仁置千萬性命于不顧。這個責任,在座諸位只怕也沒人挑得起來?!比巳硕贾兰б坝帽谎@???墒前褢饒鐾獾纳矫穸既^來,這樣的做法實在是有些出格。鷹旗軍一向不承認姬野是天驅的首領,就因為他太不吝于犧牲他人的性命和尊嚴??墒侨缃?,姬野把鷹旗軍也逼到這樣一個兩難的境地,各人心頭交戰,倉促間沒有一個人說得出話來。索隱梗著脖子說:“起碼放些老弱病殘進來,一人少吃一口飯也養得起。你們說,少這一口飯難道就餓死了么?”路牽機搖搖頭,這個索隱雖然神箭無雙,性子卻總還是天真單純,只想到了這幾天的吃飯問題。當然,首先就是糧食,青石圍城,界明城固然沒有能力正面對抗姬野,燮軍鐵騎想要沖破城墻也難得很。雙方都清楚得很,這一仗,主要是看誰耗得住。筱千夏總算準備充分,界明城也安排得細致。即便如此,是否能扛到燮軍的補給出現問題也還是未定之數。忽然增加這一萬多張嘴,青石的糧食就更加捉襟見肘。姬野當時笑對食盒,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就算沒有糧食的問題,也沒人敢擔保這一萬多人都是山民。只要放進了百十個燮軍的探子,青石的城墻再怎么堅固,城防也是岌岌可危。為了肅清奸細,筱千夏的功夫從初夏就開始做了。真要放人進來,不是前功盡棄?最后一條,西關門的大營里起碼有五千騎兵,鐵浮屠也部署在這里。面對如此強敵,西關門若是一開,關不關得住就難說得很。然而話說回來,“放”還是“防”才是最關鍵的決定,定了下來才可以根據這三項一一圖之。果然,筱千夏苦笑了一下,問界明城:“界帥,您說是不是就餓死了?”界明城皺著眉頭,良久方說:“這難說得很?!彼f難說得很,自然是承認這一萬人有吃死青石的可能。門口腳步聲響,一名什長拿著枝無頭箭走了進來,說是燮軍投書。筱千夏伸手接過,看得直搖頭說:“這人倒是寫的好文字?!鞭D手遞給了界明城,界明城看了一眼就說:“項空月寫的?!表椏赵嘛L流才子,這一封投書也是寫得四平八穩,開頭就是:“求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遠者,必浚其泉源;思國之安者,必積其德義……”大大咧咧擺了一通“上治以民生為重”的道理。其實宛州文風頗勝,只是筱千夏好武厭文,在宛州城主中算是一個異數。界明城是行吟者出身,讀這種東西倒不費勁,一邊看一邊就說給諸將聽。項空月對于西關門守軍射殺山民的行為“驚駭莫名”,卻又不直指守軍的過錯,只是強調兩軍交戰不涉黎民的道理。接著話鋒一轉,“月聞黃洋嶺多梯田,土人乏馴畜,乃以甜醴誘山牛之幼畜……”這個風俗路牽機在山上坳就聽過。冬季農閑,黃洋嶺上的農人用酒糟引誘山牛的幼仔攀上極高極險處的梯田,然后掘斷來路,用酒糟養著。開春的時候,那些小牛都長得壯大,修好了來路它們也不敢下來,于是一輩子就在那塊梯田里面老老實實地耕作。那書簡里說完了這個故事,竟然沒有下文。水磨奧努瞪大了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終于忍不住問道:“那是什么意思?”路牽機小聲說:“意思是說,你們這些鷹旗軍啊,是不是也上到一個下不來的高度難以自處了?”說著心中竟然一驚,不知道哪里來的恐懼,手臂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水磨奧努想了一會兒,拍了一下大腿,說:“我知道了,那個‘項月亮’是激我們把山民們都放進來呢!”界明城微微點頭,意態逐漸堅決了起來:“不錯,既然他要激我們放山民進來,那果然是不能讓那些人進城的?!彼麟[“噌”的一下跳了起來,大聲說:“界大哥!若是這樣,我們跟姬野還有什么分別?”諸將目光炯炯地瞪著界明城,多半都是一樣的心思。水晶劫 十、宣井童宣井童決定夜里到山民的營帳里去找風盈袖。整個下午他都在磨刀?,F在除了那柄薄薄的采菇刀,扶風營還給他發了一柄又長又大的樸刀。這柄刀的質地很一般,但他還是把它磨得雪亮。其實夜晚出城碰不到燮軍也就罷了,要是碰到的話,再多帶二十把刀也沒有什么分別??墒遣荒サ队帜茏鍪裁茨??要是不磨刀的話,他會想著阿袖在亂軍中的模樣想到發狂。黃昏的時候,似乎發生了什么事情,斥候隊的佰長到處尋找他們的副統領駱七笙。因為邡亞銅鎮守西關門,駱七笙成為了青石城內所有扶風營部隊的長官。失蹤的不止駱七笙一個,幾名副將秘術師也走得干干凈凈,駐扎在文廟的千余號扶風營野兵中居然只有一個醫官算是高階將領。那佰長正在惶恐的時候看見邡亞銅撤了下來。在跟著邡亞銅一起下來的扶風營士兵中,宣井童很意外地見到了鮑樹生。鮑樹生的臉色非常差。邡亞銅下令弓箭手射擊的時候,他看見中箭倒下的山民里面有一個是柿子壟的老泥。這讓他不能不擔心后面的人群中還有他的父母家人?!拔麝P門這個事情,要不是鷹旗軍的索神箭攔著,還能再死上幾百人,”他強打精神給宣井童解釋,“可是筱城主只是派了駱統領上去替換南統領,索神箭就被一擼到底,現在還在西關門上當弓箭手呢!”“阿生……”宣井童的聲音發顫,“那些射倒的人里只有老泥一個是認識的么?”“嗯,”鮑樹生點點頭,“阿童你別亂猜,跑在頭里的都是青壯漢子,阿袖和我爹媽要是在他們中間的話,應該都甩在后頭呢!”他用力寬慰宣井童,其實是在寬慰自己?!皩α?,現在每個城門都把鷹旗軍的守將換成了副將,上次那個來過咱們村子的路牽機現在在西關門當副將呢!”他松了口氣,“駱統領就沒有邡統領那么嚴峻,路副將跟咱們多少也有些關系,要再有什么事情,不能下手那么黑吧?”消息聽起來不壞,路牽機統率著鷹旗軍實力最強悍的左路游擊,現在又正好守在西關門,要是他真肯為阿袖出力……不過宣井童決定把路牽機暫時忘卻,想起那張猶疑不定的臉,他就替阿袖不值:“怎么會看上這樣的人呢?雖然他生得倒是好看?!蔽麝P門的守衛比以往多了一倍,城樓上森冷地架著五臺金色的床弩,小兒手臂般粗細的箭矢饑渴地望著遠處的篝火和營帳,宣井童看得心里發寒。在城頭上來來回回走了一遭,他也沒想好朝哪個方向去。從城墻上望過去,山民的營帳混亂不堪,好像沼澤里叢生的荊棘。不管怎么樣,他知道不能從西關門出城,防衛太嚴密了。他雖沒有出入城門的令牌,但對采晶菇出身的他來說,高高的城墻卻不是一個障礙。下城墻的時候,宣井童被攔住了?!澳闶悄膫€隊的?”一名鷹旗軍的武士敏感地望著他,“出示令牌?!毙钢成系牧钇旖o他看,扶風營的令兵全城通行無阻?!罢艺l?”那武士依然不肯放行?!罢椅业??!瘪R道的一半都沒在城墻的陰影里,路牽機就從那里走了出來。路牽機騎在烏騅上,一人一馬都著重甲,放下面具的頭盔遮蓋了他的面容。他看起來和一個重裝的游擊沒有任何不同,但是宣井童知道是他。對面連綿的營帳里,有著把這兩個陌生人連接在一起的紐帶?!澳恪毙瘺]能掩飾住自己的吃驚。他沒有指望路牽機什么,可是方才路牽機給他解圍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暗暗期盼著援手。路牽機點點頭:“你也該知道命令,不能讓他們進來?!彼氖直蹌澚艘粋€圈子,指向城墻之外,滿身藍色的鋼甲發出悅耳的撞擊聲?!澳悄愦蛩阍趺崔k?”宣井童看路牽機的裝束,心中又點起了一絲希望?!皼]說不能出去,”路牽機無所謂地說。他已經仔細想過,界明城的命令只說不能放人進來,卻還是留了一些空隙。界明城沒有告訴諸將他的打算,但是人人都知道不是那么簡單:鷹旗軍停止出擊已經有十天了,接下來的幾天里,只怕又有惡仗要打?,F在西關門在他和駱七笙的手里,要帶著風盈袖混進來也不是不可能的?!澳愦蛩阍趺崔k?”面具后閃亮的眼睛凝視著連皮鎧都沒有穿的少年人。宣井童答不上來。一萬多的山民里面怎么找到阿袖他沒有想;找到了怎么帶她出來他也沒有想;就算是帶了出來,要怎樣游過深深的護城河攀上高聳的城墻,他也沒有想。很多事情都不能想得太多,要不然還沒有開始就先氣餒了。路牽機點了點頭,伸出手:“上來吧,我帶你出城?!毙纯茨侵还阡摷字械氖直?,搖搖頭道:“我自有辦法出去?!闭f著腿一蹬,躍上了女墻。主將和令兵在城頭交談,周圍的士兵沒有留意。忽然看見那令兵跳上箭垛,身形一閃栽下城去,臨近的幾個士兵忍不住大聲驚呼,一時間,城墻上的目光都投了過來。路牽機也吃了一驚,催馬走到女墻邊探頭張望。只見宣井童背著樸刀,手足并用,竟然從容不迫地從那光溜溜的城墻上攀了下去。這些士兵哪里見過這樣的本領,紛紛鼓噪了起來。幾名弓箭手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路牽機,路牽機擺手示意不用管,低下頭來想:“這個宣井童還真有兩下子?!瘪樒唧弦脖惑@動了,沖到路牽機面前大聲詢問:“怎么回事?”居然盔甲整齊,連弓弦也絞上了,顯然這一覺睡得人不解甲馬不卸鞍。路牽機本來也沒有打算對駱七笙隱瞞意圖,他可沒有宣井童這樣上下絕壁的本領,開門放吊橋不可能繞過駱七笙。略一沉吟,他對駱七笙說:“七哥,那山民中有一個人是非救不可的?!瘪樒唧仙裆殴值乜粗?,良久,才揮揮手道:“不要逞強,不行就趕緊逃回來?!甭窢繖C本來準備好好跟駱七笙說個來龍去脈,連響水潭的繪影都要搬出來。青石水脈牽涉生死,估計駱七笙也不敢輕忽。不料駱七笙這樣爽快,他反覺得有些窘迫了,只好說:“七哥放心,我有分寸?!瘪樒唧喜唏R走到門樓前,對城門口的一名士兵做了個手勢,“軋軋”聲響,那是吊橋正在被放下來。他并不回頭,語聲中微帶笑意:“倒想看看那女子有多出色?!边@話說出來,路牽機差點摔下馬,沒有聽說過駱七笙會讀心術的。他定定心神,對駱七笙行了個軍禮,說:“鐵甲依然在?!蹦鞘潜砻髯约翰⒎侵粸樗嚼?。駱七笙回禮肅然道:“依然在!”吊橋并沒放平。路牽機用力一夾馬肚,烏騅一聲嘶鳴,奮力躍了出去。那一刻回頭張望,駱七笙還在城頭注視。路牽機暗暗地想,原來姬野這一手用得果然漂亮,筱千夏和界明城的命令雖然出于無奈,畢竟還是給守軍埋下了一顆釘子。山民的營帳外竟然沒有燮軍的崗哨,宣井童雖然意外,倒也樂得不去多想。他把樸刀卸了下來,夜色里看起來與那些山民也就相差不遠,行走在或倒或伏的眾人間偶然招來幾句惡毒的咒罵,卻沒有人想到這是青石城里來的人。其實山民們哪里有營帳,有人帶了層布單就用樹枝挑起來權做個帳篷,多數人被燮軍趕出來的時候連吃食都沒有來得及帶上,更不用說被褥了,亂哄哄地倒了一地。宣井童在幾叢明明滅滅的篝火邊轉了一圈,哪里看得清這許多面容,心中忽然虛了。要挨個看過一萬多人得花多少時間?起碼不是一個晚上可以做到的。想到了這一層,他再也沒有力氣,跪坐在地上,眼前空白一片。他閉上眼睛,用力回憶風盈袖的點點滴滴,心思忽然清明起來,只是覺得阿袖就在西北角上,深一步淺一步地往那里走去,也不知道踩到了多少人。夜風中有笛聲破空,那笛聲并不高亢,舒柔婉轉,在耳邊縈繞不去,竟然是黃洋嶺上人人都會傳唱的《圓仔花》。宣井童聽得入神,也不知道多少回憶翻翻滾滾地涌進眼底,幾乎忘記了前行。他身邊的幾個山民大約也是黃洋嶺來的,這時候都坐直了身子在那里聆聽,聽到動情處眼淚撲簌簌地直往下落。忽然,遠處隱隱約約有歌聲應和,那聲音聽著好生熟悉?!皥A仔花兒呀!播下的種籽是白白的,發出的芽頭是青青的,開出來的花兒呀……是紅紅紅紅的!”宣井童一陣狂喜,胸口熱了一下,撒開腿狂奔起來。眼角的余光里面,遠遠一人一騎也在朝風盈袖的方向奔馳。身邊的人都惶惶不可終日,風盈袖的心思卻定得很。從黃洋嶺下來,她和其他人一樣的戰戰兢兢,可是到了青石城外,她就再也不怕。就像其他那些下山的人一樣,宣井童去了青石以后再沒有消息,村里的人說那是因為青石在打仗,從燮國來的兵馬把青石城圍困了起來。那些燮國穿著紅色皮甲的軍兵,他們也都看見了,一個一個都是那樣的兇惡可怕。而傳言說,山下的燮軍更加可怕,而且有三十萬那么多。三十萬人,是個什么概念,即使山上坳最有見識的鮑九也想象不出來,青石那么大的一個城,也不過十萬的人口??墒锹反蟾缇驮谇嗍?,都快兩個月了,青石城還是好好地站在那里,三十萬燮軍又如何?那些燮軍一個也進不去。她知道路大哥會來救她,村里的人都說路大哥是大官,他手下有許多比燮軍還要強悍的武士,最后會把所有的人都救出來。下午有不好的消息傳來,青石的守軍竟然放箭射殺了許多涌向城墻的山民。那時候,路大哥一定不在那里,風盈袖相信。她一點都不擔心,就像以往在小屋前那樣等待路牽機的到來??墒堑崖暯K于響起來的時候,她忍不住渾身戰抖,連話都說不出來。晚風愛憐地撫摸著她的頭發,好一陣子,她才猛醒過來似的放聲歌唱。路牽機勒住戰馬,那個嬌俏的紅色身影正立在篝火之前。篝火明滅,映出她臉上一道一道晶瑩的淚痕。他推起了頭盔上的面具,心頭滾燙。就在躍出城門那一剎那,他才忽然明白,原來風盈袖在他心里的位置是這樣的深,他還以為可以用職責和距離去阻隔,可是稍一撣拂,那雙笑吟吟的眼睛就把身前的林林總總都埋葬了。他翻身下馬,風盈袖的紅裙好像火焰一樣地飄了過來。這樣的環境中,她的紅裙居然還是這樣一塵不染。懷中的人溫暖真實,隔著河絡打造的堅固鋼甲,路牽機也能感受到那身體里“怦怦”跳動的心。他回頭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城頭,柔聲對風盈袖說:“阿袖!阿袖!我帶你走?!辈贿h處的陰影里,一雙眸子黯淡下來。宣井童轉頭注視燮軍大營,那里依舊燈火通明。水晶劫 十一、風盈袖“路大哥,你來了就好?!憋L盈袖忍住眼淚,努力平靜下來,“我們都已經斷糧了,要是你再不來,就要餓死人啦!”她緊緊抱住路牽機的胳膊,“快帶我們進城吧!”“還有村子里的人?”路牽機看著風盈袖的手指指向跳躍的篝火,火堆后面是星星點點期盼的目光。先前相處下來,他當然知道阿袖是個心腸極好的女孩子??墒?,山上坳的人對她這樣不好,他著實沒有想到阿袖會在這個時刻為那些人出頭?!斑@里的人呀!他們都是山里人,不是細作,也不是打仗的?!憋L盈袖有些著急,把小臂抬了一抬,手指掠過茫茫的夜色。這下路牽機真的愣住了,好一陣子,他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因為驚訝,他沒有察覺風盈袖的臉色也微微變了一下。他扶著風盈袖柔軟的肩頭,試圖尋找可以說服風盈袖的借口?!鞍⑿?,”他尷尬地咳嗽了一下,“你們這么多人被趕到這里來,界帥和筱城主早就知道啦!現在我們有個辦法,但是沒有那么快……”風盈袖抓住路牽機的手臂,鋼甲冰涼,她的手指捏得發白:“有辦法了么?怎么辦?怎么辦?”原本因為激動而暈紅了的雙頰在夜色里也顯得那樣鮮艷?!斑馈睙o數念頭飛速地掠過路牽機的心頭,就是在西關門的囤兵洞內,他也沒有這樣的緊迫感,“是這樣,后面就是燮軍的大營……”他遲疑地說,“這許多人動起來……”風盈袖的身子在路牽機吞吞吐吐的言語里慢慢僵硬,她輕輕把路牽機的身子推開了些,柔聲問他:“路大哥,你今天來是光打算帶我走么?”路牽機看著她清澈的目光,咬著牙點點頭,壓低了聲音說:“城里的糧食不夠這許多人吃的,放大家進去最后要一起餓死?!薄翱墒恰憋L盈袖的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她頓了頓,眼神飄向極高極遠的天幕,“路大哥,那個時候,你在大松樹下給我講故事,講那些打仗的事情。你跟我說,打仗跟打仗是不一樣的。真正的天驅武士是守護這大地的人,不會踐踏著無辜者的鮮血前行。你說那句話的時候啊,路大哥……”她臉上滿是憧憬的神色。路牽機的喉頭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喃喃地說:“如果大家一并死個干凈,也不用守護什么了……”這句話在囤兵洞里聽著理直氣壯,從自己嘴里說出來,聲音卻越來越低,“現在筱城主的命令……”他看看風盈袖的臉色,阿袖依舊是酒窩深深,鋼甲上反射出的篝火映在她臉上,淡淡的一片青色,顯得瘦削了許多。路牽機看見她嘴上大大的一個水泡,可見這兩天急得狠了。他心頭一軟,鎖著眉頭再也說不下去。其實路牽機單人匹馬深夜前來,風盈袖這樣精靈的人物,如何猜不到他的尷尬??匆娐窢繖C這樣為難,她也知道自己莽撞,努力展顏一笑:“路大哥,我知道你肯定會來救我的。這些天,我都不害怕,就是等得好心焦?!憋L盈袖不是國色天香的女孩子,難得笑容最是甜美,這情景眼淚汪汪地笑起來,就是鐵人看了也要心動。她在路牽機的胸前埋下頭去,喃喃地說:“你來了我有多開心!就是現在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甭窢繖C身子一震,沒有想到風盈袖已經用情如此?!爸皇?,”風盈袖接著說,“你們是了不起的天驅武士,當真沒有辦法救救他們么?路大哥,我求求你了?!卑狄怪泻孟褚粋€霹靂打下,路牽機仿佛又看見了永寧道那條泥濘小徑上飛揚的鷹旗和界明城騎著白馬的身影,那曾經是他們的理想,難道現在不是了么?他眺望著東方的原野,心頭滾燙一片,好像整個人都在燃燒,左手的韁繩里幾乎都要擰出水來。不錯,硯山渡,壞水河接入護城河的地方。模模糊糊的,有個想法浮了上來,一點一點脫去陰影,變得清晰了?!鞍⑿?!你放心?!甭窢繖C激動得不能自已,聲音也微微有些戰抖,“明天,最多后天,我一定把這些山民帶出去,就算不能進青石,一定也是活路?!憋L盈袖的身子動也不動,依然緊緊貼在他的胸前,細小的肩頭微微抖動。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抬起臉來,白瓷一樣的臉頰上都是淚痕。但是她笑得那樣燦爛:“我知道你會的,路大哥。你最了不起!”就算路牽機的臉皮不薄,這時候也有些發熱,幾乎要伸手去摸一摸。既然下了決心,他心下也就踏實了,低頭問風盈袖:“爺爺呢?我先帶你們兩個進城吧!明天我們要來很多人才能把其余的人帶走?!憋L盈袖抬頭道:“爺爺已經不在啦!”路牽機愣了一下,看她竟然沒有太多的悲哀。原來守潭人生生死死都是尋常,風盈袖小小年紀,也已經慣了,一時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心下忽然覺得有些不妥,還沒有開口,果然聽見風盈袖說:“我不進城。路大哥。明天我們一起走吧!”她從頸子上摘下一塊藍瑩瑩的石頭來,對路牽機說,“好多人都生病啦!正好用得著我?!比羰秋L盈袖不肯進城,晚上可不就是白來了?若是城中有所動作,千軍萬馬的去哪里找她?路牽機急得連汗都出來了,可是風盈袖神態堅決,不像是可以說服的樣子。路牽機還待勸說,風盈袖忽然臉上一紅,湊過臉來在他耳邊說:“路大哥,我是你的人,不會跑掉的?!闭f著兩片溫軟的嘴唇印在了他的面頰上。這下路牽機再也說不出話來,滿心都是柔情蜜意。風盈袖大聲說:“你要來接我?!甭窢繖C點頭說:“好!”翻身上馬,催動烏騅,朝青石跑了回去。跑出很遠回頭一看,火堆邊上的那個紅色身影還是清晰可辨。路牽機一向以為自己堅強,這時候臉上卻濕淋淋的滿是淚水?!鞍⑿?!明天就回來接你?!彼蛔忠活D地在心中狂呼?!澳莻€人是誰?”火堆邊的山民們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幾天的混亂,這個營地里的人早已不是原來的自然村落,東一個西一個誰也不認得誰,若是一家老少還在一起就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這堆篝火邊上,除了咳嗽不斷的鮑九,再沒有一個山上坳的人,也就不認得裹在重甲里的武士?!奥反蟾缡曲椘燔?,他是天驅武士?!憋L盈袖驕傲地說,“他會救我們出去!”對于這個答案,山民們的反應并不一致。天驅武士是什么人?身后的燮軍大營里明明就有天驅的旗幟飄揚,可叫人怎么分得清?就算路牽機是天下最厲害的武士,他也不過孤身一人,何況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了。然而,漸漸失去希望的時候,這樣的一句話畢竟還是吊起了許多人的精神。他們和風盈袖一樣癡癡地望著路牽機消失的方向,好像會看見太陽從那里升起來。鮑九見風盈袖走到自己身邊,苦笑了一下:“阿袖姑娘,你實在是應該跟路大人走的?!闭f著咳嗽起來,臉憋得通紅,氣都喘不上來。這幾天人人的性命都在生死之間,山上坳的那些規矩早被拋在了腦后。尤其鮑九被嚇了一下,出了山上坳就高燒不退,若不是風盈袖照顧他,鮑九可能已經倒在了路上。風盈袖輕輕拍著他的背,柔聲說:“九伯,你莫急。路大哥說話算話,他說能救大家就一定能救?!闭f著端起一只杯子來。鮑九就著風盈袖的手喝了口渾濁的水,安靜了下來,嘆了口氣,低聲說:“路大人能做主么?這青石是筱千夏的還是路牽機的?他也不過是個卒子而已,能趁夜來救你已經是莫大的情分,你要他救大家,嘿嘿……”他連連搖頭,“從山上下來那么多天,糧食早都吃完了,都不用說糧食,便是把飲水一斷大家就都完蛋了。你以為燮軍每天送些殘羹剩飯過來是好心么?我這樣一個老頭子都看得出來的事情,城里面那么多大官怎么不明白?就說是進城……”他的目光順著篝火緩緩掃了一圈,“你以為這里全都是咱們山里人么?”風盈袖垂下頭去,半晌又抬起頭:“九伯你是有見識的人,你說的事情我不明白,可是路大哥既然答應救我們出去,就一定有辦法?!被鸸饫?,一張白生生的臉蛋上沒有一絲的動搖?!昂煤煤谩滨U九又長嘆一口氣,“你信他就好。年輕的時候啊……”他斷了這個話頭,認認真真對風盈袖說,“若是路大人明天還是這樣來,你就跟他去吧!不要管我們了?!憋L盈袖笑笑,也不爭辯,扶著鮑九躺下。鮑九何嘗不知道她的想法,這時候除了路牽機的話,她再也聽不進別人的。天漸漸亮起來,又漸漸暗下去,青石城里卻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風盈袖還是拿著那塊冰炔救治著傷病的山民。那原本是塊極其昂貴的上品冰炔,還曾經被晉北的秘術師加持過,卻也經不起風盈袖這樣用法,眼看著藍瑩瑩的光彩慢慢黯淡了下去。風盈袖有時候也停下手來眺望西關門的方向,可要是沒看見什么她也并不著急,還是繼續做她的事情。路牽機來過了,他說了要帶這里的山民出去,他一定會做到。又是一個白天,又是一個黑夜。整整兩天,路牽機沒有一點消息。倒是燮軍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尋常的氣息,大營里面亂哄哄的人聲不斷。送來的糧食和水也越發少了,山民的營帳里到處都是有氣無力的呻吟聲。更奇怪的是,明明沒有什么走動,風盈袖這堆篝火邊上的人也在悄悄變換,到了天黑的時候已經有了七八個陌生的青壯男子。風盈袖似乎沒有注意,鮑九心里卻已經明白了七八分。那些男子臉上骯臟,卻不像是山民這般餓扁了的模樣,身邊長長短短的還有不少包袱。要是路牽機還是單人匹馬地前來,這次別說是風盈袖,只怕他自己也走不成了。鮑九望著高高低低的破爛營帳,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也不知道這些山民里面,有多少是燮軍的細作。風盈袖終于有點著急。她不是懷疑路牽機改了主意,不過鮑九說的道理,她也想得明白。只是擔心自己前天夜里逼路牽機逼得太狠,怕是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出來,連自己也被陷住了?!鞍⑿浒?!”后半夜里,鮑九呻吟了起來,風盈袖慌忙跑了過去,這兩天燮軍送來的飯食都有些發餿,風盈袖自己沒有吃上幾口,都顧著鮑九,可他的情形越發的差?!鞍⑿浒?!”鮑九有氣無力地說,眼睛倒很有神氣,“你看看那幾個人,他們的樣子好生古怪,大概都是燮軍的探子,你要小心?!痹瓉硭茄b的?!拔抑??!憋L盈袖早注意到這些山民不大對勁,只是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路大哥也看得出來的?!甭窢繖C若是看得出來,他們自然就沒有什么威脅,風盈袖這樣想?!笆墙心阈⌒??!滨U九輕聲說,“這兩天青石城里太安靜啦,比以前都安靜,路大人可能真要整出個什么事情來。他要真是來了,留心那些探子抓你要挾路大人。你年輕,腿腳便利,到時候只管快跑就是,不要管我啦!”營帳的東邊忽然騷動了起來,亂哄哄的一片。那幾個燮軍的探子猛然挺直了身子,抓緊身邊的包袱往東邊眺望。流言好像冬天的野火,瞬間就燒到了這里?!按蠹亿s緊往東跑,到了壞水河邊就沒事了!”“硯山渡,硯山渡?!薄皦乃舆呌星嗍能婈?!”“那里有飯吃!”這些消息把熟睡中的人們猛然震醒。這些沒有了氣力的山民忽然就像訓練有素的軍人一樣跳了起來。沒有一頓飯的功夫,山民紛紛掀倒了營帳,像洪水一樣地朝著壞水河流去。風盈袖用力扶起鮑九。鮑九惡狠狠地咒罵著她:“你這個災星,不要碰我!叫你走??!早叫你走聽見沒有??!”風盈袖充耳不聞,扶著鮑九一步一步跟著人流往前走。她的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那些探子塞得滿滿的,別的山民倒也擠不到她。喧囂里面忽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笛聲傳出來,風盈袖停了下來,又委屈又歡喜地對鮑九說:“九伯,你聽!你聽!”再也守不住那副鎮定的神色,眼里水汪汪的都是淚光。鮑九也停下了咒罵,側耳傾聽,面上浮出一絲喜色,說:“阿袖好孩子,不要管我啦!趕緊去找路大人……”風盈袖挺起胸來,高聲地唱:“圓仔花兒呀!播下的種籽是白白的,發出的芽頭是青青的,開出來的花兒呀……是紅紅紅紅的!”這許多天的勞累,風盈袖的嗓子早都啞了,就是用出渾身的氣力,又怎么能蓋過這嘈雜的人聲去?!扮I鏘鏘”,身邊幾聲清鳴,那些燮軍紛紛拔刀在手,一雙雙眼睛忙忙碌碌到處搜尋?!皥A仔花兒呀!播下的種籽是白白的……”忽然有很嘹亮的男聲接了上來,那聲音又亮又深,不知道傳出去多遠?!鞍⑼??!憋L盈袖又驚又喜地轉過身來,宣井童正站在她的身后高唱。只是瞬息之間,那些燮軍就都倒在了地上,好像連聲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笛聲清晰了些,遠遠的,一騎武士正朝著這個方向奔來。水晶劫 十二、宣井童宣井童心跳得厲害,殺人果然比采晶菇要辛苦得多??此菩性屏魉囊坏稁缀鹾谋M了他全部的體力。那歌聲往高處撐了一撐,驟然落了下來,他唱不動了。馬蹄聲在面前不遠處停下,一片幽藍的微光好像矗立在涌動的洪水之中,那是重甲的騎士。為首的一名騎士掀起了面具,熾熱的目光掃過風盈袖激動的面容,人卻沒有縱馬過來。他沖宣井童微微一頷首,手中的長槍指了指宣井童手中的刀?!霸缰滥阌泻玫斗??!甭窢繖C微笑著說,“好好照顧阿袖?!币膊坏刃饛?,竟然調轉馬頭,朝著人潮涌動的方向直沖了下去。這一場仗牽涉太大,幾乎要投入全部的鷹旗和一小半青石私兵。筱千夏和界明城明里雖然還是一團和氣,但是臺面下的對立人人看得明白,沒有個三五天是做不出筱千夏所要的萬全計劃了??墒窃儆腥逄?,那些饑餓的山民只怕站都站不起來,還談什么計劃?筱千夏等得,青石等得,可是路牽機等不得。三十一名重裝的左路游擊,這是路牽機能帶出來的全部人馬。偷來的令符已經派假冒的令兵發去了所有該去的地方,但是誰也不知道到底能調動多少兵力。放他出城的駱七笙也是擔著腦袋落地的危險:三十一名左路游擊出城,便是瞎子也知道。區區三十一人,要當整整一支軍隊來用。何止如此,就算路牽機這一路走得再順,也還是要看硯山渡的戰局。硯山渡兩次惡戰,眼下在燮軍手中,前些天他們才在那里截了淮安來的糧船。若是崔羅石到時候拿不下硯山渡,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徒費人命。操不上的心,路牽機只能不操,他狠狠地踢著馬肚,烏騅幾乎飛一般地跑了起來?!奥反蟾?!”風盈袖驚呼了起來,路牽機連頭也沒有回一下。這樣嘈雜的人聲,他或許沒有聽出這一聲驚呼里的失望與震驚。宣井童默默地看著那鋼藍的甲胄轉眼消失在人群里面,他扶住風盈袖和鮑九搖搖欲墜的身軀,嘶啞著聲音說:“只有三十一個人?!薄班??”風盈袖沒有聽明白?!坝螕?,一共只有三十一名游擊?!毙钢窢繖C消失的方向,神情慘淡。他的目力和刀法都是采晶菇的時候練出來的,沒有差錯的可能?!翱取取滨U九咳嗽了起來,“這位路大人還真是敢拼命。阿袖,你跟著阿童走吧!我是不行了?!睆倪@里到硯山渡整整二十七里路,背后的燮軍大營里面是完整的天驅軍團和四萬名赤旅,三十一名游擊要為這上萬名饑寒交迫混亂不堪的山民開路,說是九死一生也太樂觀了。就算山民真的可以走到硯山渡,不知道還剩下幾條活命?路牽機如此發動,想必也是無可奈何。他不帶風盈袖走,因為夾在山民中間,多少還有一線生機吧!只是人人的脖子都架在刀口上,這一線生機又能多出多少?宣井童望了一眼眼淚汪汪的風盈袖,幾乎要伸出手去幫她擦拭淚水?!鞍⑿?,”他喃喃地說,“不要怕。我總在你身邊的,便是我死了,也要護你周全?!彼衷趺粗?,此時風盈袖的心中也是差不多的念頭:“是生,是死,我跟著你!”只是這話是對路牽機說的。燮軍大營里旌旗招展,角聲不斷。山民一直在燮軍的監視之下,他們本來就是對付青石守軍的香餌,大營里當然有著一整套的應變方案。只是山民沒有按預想地往青石跑,而是向東狂奔,息轅多少有些意外。七隊赤旅在號角聲中沖出營門,赭紅的皮甲在黯淡的月光下泛出死血的顏色來。天驅軍團從容地在營外列陣,對面前驚慌奔過的山民置若罔聞。這些人就是跑得再快,又怎么比得過赤旅天下聞名的腳力,更不用說天驅軍團的精甲重騎了。真正讓息轅關心的是鷹旗軍的用意。收到的消息說只有三四十名鷹旗游擊沖在山民的最前面,雖然那可能是最精銳的左路游擊,可是這么些人還不夠給天驅軍團塞牙縫的。除了超過平常三倍的斥候四處奔走,所有的人馬都靜靜地守在營前,耐心地等待。這是最黑暗的時刻,再過不久天邊就要發白,一切就會真相大白?!芭榕榕?!”身后響起一連串的巨響。宣井童回頭張望,“是虎林門?!彼行┟曰?,虎林門外沒有燮軍的營盤,不知道為什么青石守軍會從那里出城。這是天亮前最黑暗的時刻,除了號炮墜落的零星火光,什么也看不見?!八麄冮_城門了么?”風盈袖急迫地問。宣井童黯然搖了搖頭,若真要開城門,當然是開西關門最便捷了?!扒懊孢@樣安靜……”風盈袖不無擔憂地說,“也不知道路大哥怎么樣了?!毙男念^像是被帶毒的小針扎了一下,先是刺痛,然后就窩窩囊囊地脹了起來。他用力吸了口氣,擠出一絲笑容來:“安靜總是好的,大家都還在走。若是前面打了起來,路大哥那么點人馬,可也難為他了?!闭f出“路大哥”三個字,倒不如他想像的那樣難。風盈袖抱歉地望著宣井童,她知道在這里說路牽機的事情并不合適??沙寺窢繖C,她又有什么可以問、可以說?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宣井童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并不看她,腳下加快了些。青石城外多是黃黍田,因為圍城的關系,一多半都爛在了地里,深一腳淺一腳,十分難走。前面的山民走得慢,然而從黃黍田中踩出了一條路來,后面的人就走得快了。奔逃的山民在中間擠在了一塊,走得是越發慢了。眼看天邊正一點一點發白,前面的人也才不過走到壩頭門外七八里的位置,離硯山渡還遠?!芭椤钡囊宦?,又是號炮??墒沁@次的號炮與虎林門外的不同,才炸了一聲,硯山渡那邊就響了震天的殺聲。幾乎是緊接著,遠遠的又響起了兩聲號炮。那是青石城的另一邊,聽不出是哪一處的城門,可正是對著姬野大營的方向。宣井童的眉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他不過是個新兵,怎么猜得出其中的利害?即便如此,他的身子也微微戰抖起來。這一場仗,絕不是路牽機那三十一個游擊那么簡單。他不知道會打得多大,可是青石守軍既然下了本錢,他們逃生的希望就大得多?!翱炫馨?!”他用力托了托鮑九的胳膊,另一只手伸給風盈袖,“我們都要活下來?!憋L盈袖用力點了點頭,她的臉紅得透了,額頭上滿是汗珠。是的,她很清楚,就是因為她的話,路牽機調了一城的兵馬來救她。只要有一線生機,她也不會放棄。她要好好活下來,他們都要。過了這一關,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情難得住他們?天,終于亮起來了。沉寂已久的燮軍也開始動作,變化的旗幟下,一路路兵馬各奔東西。硯山渡殺聲沉寂了一陣子,又高昂了起來。燮軍大營后面也是亂哄哄的喊殺聲,不知道打成了什么樣子。宣井童很希望自己能夠高高站在城頭,這樣就可以看清正在發生的事情。其實看清形勢對他們也沒有什么幫助,四面八方都是人。先前宣井童還要提防燮軍的探子,這時候人擠人個個自顧不暇,他只能盡力用背脊為風盈袖擋住不知從何處伸來的腿腳。前進的步伐一再受阻。就是傻子也可以想見路牽機和他的游擊正在刀頭濺血,讓人吃驚的是,燮軍的阻擊看起來并不堅決,不多時,人群又重新移動起來。他們通過的地方橫七豎八地倒了不少尸體,赭紅色的皮甲上滿是泥污。這是赤旅!風盈袖失神地點點頭,五指緊緊扣著宣井童的手。驚慌的眼神茫茫然地在移動的人腿叢林間搜索。她的力氣竟然這樣大,宣井童從來不知道?!胺判?,他們沒有擋住游擊?!毙瘜︼L盈袖說,路上沒有騎士和戰馬的尸體?!班?!”風盈袖應了一聲,倒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人群就在這時候停住了?!翱茨?!”有人高呼。一只手臂,兩只手臂,樹林一樣的手臂都指著硯山渡的方向。硯山渡的殺聲已經漸漸沉寂下來,隔著那么遠,也能看見那個小山丘上飄揚的旗幟。瀉出地平線的第一線陽光從山丘的后面照過來,在風中獵獵飛揚的旗幟好像透明一般,這是鷹旗軍的青旗。鷹旗軍已經拿下了硯山渡!沉寂了片刻,山民們開始歡呼。硯山渡就在眼前,已經是青石守軍掌握之中的了。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已經接近了那線陽光。那個被朝陽照亮了的山丘上,就是活路。但是前進的方向忽然更改?,F在落在人流后面的宣井童也能看見那些領頭的游擊武士幾乎是轉了九十度,調頭往青石奔去。山民們張大了嘴,看著拖得越來越長的人流涌向壩頭門的方向?!霸趺戳??”風盈袖一臉的迷惘。宣井童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茫然地搖頭。鮑九喘了口氣:“怕是來不及了?!薄笆裁??”身邊的人都在問?!澳銈兏杏X不到么?”鮑九指指地面。停下來,才能發現地面很有節奏地微微震動,非常沉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宣井童轉過身來。遠遠的是一列黑色的騎兵,中間黑色的戰旗上好大的一團火焰,是一個“息”字。鐵浮屠沒有放蹄飛奔,他們只是一步一步地前進。嗒嗒嗒嗒,那種節奏催人欲睡,讓人難以察覺他們正逐步放開步伐?!皻?!”黑色的騎兵忽然高呼,整齊得好像是一個人喊出來的。一早上各處的殺聲也不如這一嗓子響亮。逼人的殺意就在這一聲怒吼里逼近山民。風盈袖的身子晃了晃?!安慌??!毙f,他的聲音微微發抖。當兵不到三個月,他見過幾個左路游擊,就以為是了不起的威風,可是和這些鐵浮屠的殺氣相比,幾乎顯得幼稚。他也害怕?!拔麝P門開了!”有人在指。西關門果然開了,吊橋放了一半,跳下了四匹戰馬,最后那名騎士的手中也是青旗飄揚?!敖鐜浢??”鮑九指著旗上的“界”字問宣井童?!按蟾攀前??”宣井童從來沒有看見過界明城的旗幟,可是只有四騎出關,這個事實讓他口中發苦。除非界明城是神明一般的人物,否則四個騎士怎么可能擋住天下最重的騎兵——七百玄甲鐵浮屠呢?鐵浮屠也是一樣的想法吧?沒有人往界明城那邊看上一樣,只是一步一步往山民這邊追來。宣井童終于醒悟了,他用力拉了一下風盈袖:“快跑??!”龐大的山民隊伍一時跟不上頭里的變化,正在彎曲成一道巨大的半弧。人人都想快跑,可是再快也快不過身后的鐵騎。青石城外也非一馬平川,溝溝坎坎縱橫交錯。老人孩子和婦人夾在壯年中間,壩頭門外的原野上滿滿的一片,呼喊聲像瘟疫一樣在青石城頭蔓延?!凹影褎?!”宣井童用力托住鮑九的左臂。以病弱的身子急奔了那么久,鮑九已經不行了,嘴角都是白沫,眼睛也睜不開來?!熬攀?,再堅持一下。你看你看,”他指著停在了壩頭門外的游擊,“路牽機已經到城門下了,我們就要進城了?!毕袷菍λ膶捨康某靶?,背后傳來的馬蹄聲忽然變了,不再那么從容。一波連著一波,急促得很。面前的塵土都在馬蹄聲里紛紛震落?!熬让?!”不知道是誰開始呼救,每一個人都迅速地學會了傳播這無益的呼號??謶志鹑×松矫駛兊男?,他們的步伐零亂,像沒頭蒼蠅那樣地亂撞。幾乎是在一瞬間,洶涌的人流中一個又一個的人跌倒在地?!鞍⑼纭彪S著風盈袖的驚呼,宣井童的右手忽然一松。他把精力大多放在鮑九身上,只怕鮑九摔倒了風盈袖不肯離去,不料風盈袖竟然被人流擠散了?!鞍⑿?!阿袖!”他聲嘶力竭地喊?!鞍⑼?,在這……”風盈袖的呼聲忽然中斷,他的心沉了下去。水晶劫 十三、路牽機同樣嘴里發苦的是路牽機。他本該覺得高興才是。這樣的一場戰事絕不是他那幾個假令牌所能引發的,單從投入的兵力來看就遠超過鷹旗軍的全部。雖然是倉促發動的計劃,他也不能指望有更完美的安排,可是勝利偏偏就擦身而過?;⒘珠T的疑兵幾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七百鐵浮屠竟然對著山民們沖了過來,這樣的結果有誰能夠想到?他扭頭看看那支黑色的鐵流。那些鐵浮屠都不用沖擊,嚇也把這些沒有見過世面的山民給嚇死了?!胺诺鯓?!”他對著城頭高呼?!绑愠侵?、界帥有令,一人一騎不得入城?!眽晤^門上的守軍規規矩矩地回答?!敖袠桥R川出來說話!”路牽機自然知道和這些校尉說不通,點名要壩頭門的守將。樓臨川是扶風營的將領。因為壩頭門不是青石要害,他的階級并不高,人又隨和,平時和路牽機也有交往。不料話音未落,女墻后探出一張熟悉的面孔來:“路統領,我出來說話行不行?”長眉入鬢,不怒自威的面容,正是青石城主筱千夏。路牽機暗暗叫苦,可是回頭看一看正在步步逼近的鐵浮屠,實在不敢耽擱,硬著頭皮跳下烏騅給筱千夏施了一個禮道:“筱城主,還請下令開門吧!再不開可就晚了?!斌闱牡哪樕埠茈y看:“路將軍既然知道時間可貴,還不快走?崔羅石已經拿下硯山渡了?!甭窢繖C心頭的火一下就竄了起來,他深深吸了口氣,強自壓著性子指著身后的滾滾煙塵:“還請筱城主憐恤山民疲憊,他們跑不過燮軍的戰馬??!萬勿意氣!”筱千夏怒極,長嘯了一聲道:“原來還是我意氣?路牽機,你只知道身后有山民,知不知道這壩頭門后面是青石十萬軍民?”他也指向山民后面的鐵浮屠,“我開了城門,誰能擋得住……”路牽機截口道:“路某愿以死相阻?!彼h視了一下身邊的游擊。這都是他最可靠的部下,方才幾番接戰都沒有遇上硬手,這時候一個個都是渾身浴血,然而銳氣還足得很,聽見路牽機這么說,齊齊舉手說:“愿以死相阻?!薄耙运老嘧??”筱千夏搖搖頭,“那是鐵浮屠!你們填進去,連個聲響都不會出,還阻個什么?”他放緩了聲調,“路將軍不要耽誤時間,帶著山民沿著護城河走,城頭的弓箭強駑自當為你們壓制追兵?!边@次冷笑的是路牽機了:“弓箭強駑?筱城主,那是鐵浮屠!”話音未落,忽然覺得腳下忽然震得厲害,他心頭一顫,就聽見城頭有人驚呼:“過來了過來了!”這是鐵浮屠換成了攻擊的步伐,朝著山民沖過來了。雖然看不真切,連綿的慘呼也已經說明后面的山民正相互踐踏,也不知道要出多少人命。路牽機膝頭一軟,跪了下去,言語間只剩求肯:“筱城主,求求你,放他們進去吧!路某愿以人頭擔保壩頭門不失?!彼那榧な?,滿面都是淚水,跪在那里連連磕頭,也不管頭上血流如注。筱千夏臉色鐵青:“路牽機,你還在這里跟我磨!你擔保得了什么?難道你的一顆頭顱便有我青石十萬顆頭顱那么金貴?難道我筱千夏是為了自己不失面子?你私自調兵出城,我可責怪過你一句沒有,滿城的軍民說你一個不是了沒有?留在壩頭門前的性命寶貴,硯山渡的漢子們難道就是白死的?路牽機,你不要逼我,快走!快走!”他手一舉,身后一片閃爍的寒光,弓箭手們都已箭在弦上。馬蹄聲越來越近,哭喊聲也越發嘹亮。路牽機面如死灰,知道沒有余地,站起身跳上戰馬。他心中激憤,再沒有一絲疲倦傷痛的意思。烏騅在城門下耀武揚威地走了一個圈子,被他勒住。他手里的長槍遙遙指著筱千夏:“筱千夏,你記??!若是我能留下命來,必然叫你償還今日的血債!”槍尖在空中劃過了一個圈子,指向硯山渡的方向,“小可,你帶他們繼續走?!甭窢繖C與筱千夏隔空交談,人人聽得清楚。小可也知道沒有幸存的道理,臉上悲憤莫名,沉聲應道:“是。路統領您……”路牽機淡然一笑,冷冷地說:“還不曾領教過天驅鐵浮屠?!毙铝懔愕卣驹诶墙逡黄脑吧?,那襲紅色的衣裙就在他身前,混雜在支離破碎的尸體中間,被踩得看不出本來顏色。面前是鐵浮屠,背后是山民,人人都在狂奔,宣井童卻癡癡站在那里不動,手里薄薄的采晶刀鋒上兀自掛著一滴鮮血。短短一瞬間,他殺死了四個從風盈袖身上踩過去的山民,卻還是沒有來得及擋住更多?!鞍⑿?,”他單膝跪在地上,去抱風盈袖。風盈袖又軟又輕,渾然已經沒有了人模樣。這樣嬌弱的一個女孩子,怎么經得起暴走中人群的踐踏?鐵浮屠還在緩緩逼近,他們其實并沒有沖擊,只是調整了一下步伐和節奏。僅僅這么一點變化就已經在壩頭門前的原野上留下了三百多具尸體。宣井童一手緊緊抱著風盈袖,一手揚著采晶刀:“阿袖,你莫怕??次以趺礃咏逃柲切T馬的……不能讓他們也踩到你?!甭窢繖C沖出人群的時候看見的是宣井童的背影。他被面前的騎兵撞得直飛了起來。那名鐵浮屠和他的坐騎在撞飛宣井童的同時忽然四分五裂,但是后面的鐵浮屠接著就把宣井童和他懷中那襲紅色的衣裙踏入鐵蹄之下。不用走到近前觀看,路牽機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他的心口“?!钡囊宦?,像是有什么東西斷裂了。這感覺讓他覺得無比輕松,幾乎要飛到云端里面去。言語和思維都在這一瞬間灰飛煙滅,他的眼中只剩下滾滾而來的黑色鐵流?;秀遍g,那鐵流中也有混亂發生,人倒了,旗倒了……可是他什么都看不明白。他雙腿夾了夾烏騅的馬肚,單臂舉起了長槍:“走……我們走!”水晶劫 尾聲威帝十二年十月廿一,燮王姬野置山民一萬于青石城西關門外。十月廿二晨,山民撤往青石壩子門,燮軍息轅親率鐵浮屠阻之,路近十里,山民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鷹旗軍主帥界明城率兩將襲鐵浮屠,射殺十數人,傷息轅。十月廿四,鷹旗軍左路游擊副統領路牽機降燮。十一月初一,青石六井涌血如漿。皆廢。十一月初二,鷹旗軍并扶風營大部出青石,燮軍不能阻。十一月初三,青石守將尚慕舟語燮軍來使曰:“大好頭顱,請姬野親取之!”十一月十一,青石城破,燮軍雖得入,步步浴血。十一月二十七,燮軍焚青石,千年名城,未存片瓦。思園筆談·黃洋嶺上晶“夜沼林中寶,黃洋嶺上晶”,這是說東陸的兩種寶石。前一句說的是潯州紅寶。夜沼多寶,古時候的夜沼比如今大了許多,過去的水面現在成了森林。林中險惡,但是往往能掘出極品照殿紅來。后面一句說的就是黃洋嶺出產的水晶了。宛州的主要產晶地有三處,和鎮、北邙山和青石。和鎮晶是海晶,品質繁雜,偶然在鮫市能得到極品水晶,但也只有白晶。北邙山其實是不產晶的,但是河絡能鑄晶,傳說用泥沙就能鑄出水晶來。到底如何沒有人知道,但是毫無疑問,河絡的水晶可以鑄成各種形狀和大小,品質也頗純凈,關鍵是產量大。北邙之盟以后,河絡的水晶大批出現在市面上,和鎮晶青石晶登時被沖垮,也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不過年頭久了,青石晶竟然又慢慢翻過身來。這里有兩點關鍵:青石的黃洋嶺出彩晶,赤橙黃綠,色色皆全。北邙晶也有彩色的,那是河絡添加制劑的結果,色彩的純度艷度都遠遠不如青石晶。再一條,青石晶的硬度極高,幾乎可以與寧浪金剛翠媲美。北邙晶雖然大,卻是極軟,尋常刀鋒就能留下痕跡。若是青石晶,只有專門的匠人使用金剛翠的雕刀才能切割雕琢。水晶原本是貴重珠寶,當年北邙晶大批入市,一時晶價跌破珠寶商人們的眼眶,只要是日子寬裕的人家,便能添置一兩件水晶首飾器具。漂亮便宜,水晶幾乎在一夜之間成為東陸最受歡迎的珠寶。北邙晶上市勢頭很猛,然而河絡并不熱衷利益,早期的存晶出了大半,他們也不急于鑄造更多,市面上的晶價慢慢抬頭。青石晶出自黃洋嶺,多產于一個叫山上坳的村子,是從一個有怪獸看守的深潭里采得的。當年青石圍城,燮軍得鷹旗軍叛將路牽機力助,破壞了青石水源,傳聞就是激怒怪獸的結果。青石一戰不過是幾個月的事情,山上坳的晶卻從此斷了,加上采晶人早都改行,青石晶竟然是個有出無進的局面。買晶品晶的人多了,也就更知道挑剔對比。市面上的青石彩晶本來就少,又斷了來路,價格也就一路漲了上去。價格足夠高的時候,當年逃離采晶雕晶這一行的匠人們開始回頭了?;蛟S是因為許多年前那一戰的影響,如今的采晶人對于他們的采晶地和采晶方式諱莫如深??梢源_定的是:黃洋嶺上晶的產量比之當年是大大減少了,價格卻高出許多。另一方面,采晶也比以前危險得多,常常都有采晶人喪命。只是晶價這樣的高,一年只要采到一塊彩晶,就足以讓一大家人過上舒服日子,采晶人便也不惜性命地繼續去采?;仡^再看,若沒有北邙晶當年的沖擊,其實晶價并不至于那么高。就算是黃洋嶺上極品的紫晶和赤晶,何曾賣出過紅寶的價錢?還是那時候引發的買晶熱,才讓黃洋嶺上的晶起死回生吧?成敗都是北邙晶。落花溪 上十月二十七,正午前一日下了入秋以來的第一場雨,一晚上的淅淅瀝瀝,到了近午時分廊下還在滴滴答答。按說雨勢算不上暴烈,卻是綿密不絕,只一夜的功夫,落花溪水就漲了起來,百尺外的登步橋都沒在了水里。酒館就建在溪邊。從通敞的水榭里望出去,正是擁著落花溪的南暮山。寬闊的官道從山峽里蜿蜒而出,借著登步橋躍過溪水,正好從酒館門前經過。只是突然漲起的溪水淹沒了石橋,令官道看上去便像被截斷了一般。被雨水洗了一夜,溪邊的垂柳突然精神了許多,尖銳的葉梢逼出來的是水靈靈的翠綠。這綠色是那么生動,把水榭都染得活潑了起來。然而倚著欄的白憐羽卻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眉梢眼角都是困倦。她把下巴擱在欄桿上,盯著渾濁的流水發呆。好一陣子,才抬起手來遮住嘴打了一個哈欠,嘴里輕輕嘀咕:“這么閑,真是無聊死了?!甭犚娺@一句,滿頭大汗的兩個店伙幾乎一跤跌倒:昨夜風雨交加,空敞的水榭廳堂滿是落葉飛花,地面上也濕漉漉的到處積水,一副狼藉模樣??墒且磺逶绱笊贍斁捅剂隋\屏大營,大小姐也只是坐在欄邊發呆,酒館里就只有兩個店伙和廚子打理,眼看正廳里已經坐下了兩位客人,而這地面桌椅都還沒有清理干凈,可怎么待客?膽子大點的王伯頭也不抬,大聲抱怨道:“哪里清閑了,做都做不完的活兒,連個幫忙的人也沒有?!卑讘z羽“嗤”地一聲輕笑,扭過頭來說:“王大叔,我這當家的都不著急,你急什么?”白氏兄妹雖說是酒館的老板,可從來沒有把伙計當作下人,說話做事都是一起的,王伯可不怕她。他把手里的抹布往桌上重重一摔,黑著臉道:“開門就得見客,小姐您要說今天不開張就算了?,F在客人進了門,就算不多那也是客人,怎么可以怠慢?”王伯這話說得重,白憐羽一聽就皺起了眉頭,嘟著嘴說:“那我說今天不開張行了吧?本來嘛!下雨天還有什么人來?”王伯被她氣樂了:“小姐您什么心思我還不知道?不就是看那兩位客人是給錢的嗎?不勞煩您成了吧?”他搖了搖頭,低聲嘟囔,“這叫什么事兒,開店的倒看不上給錢的客人?!闭叉i子過來給他一胳膊肘:“瞎說什么,大少爺大小姐開店幾時圖錢了呢?”他們說話聲音不大,可是酒館里空蕩蕩的就那么幾個人。坐在正廳的客人聽得可不高興,拉長了聲音說:“原來這地方喝酒不用給錢??!“白憐羽本來氣鼓鼓的,聽見他們這么說,登時惡狠狠地拋一道目光過去。盯了兩人一會兒,她忽然笑得如同一頭小狐貍,站起身來,沖著那兩位客人走了過去。王伯狠狠一瞪詹鎖子,“就你這張臭嘴多事,大少爺可不在店里,你說怎么辦?”詹鎖子攤攤手,“我能怎么辦?大小姐趕走的客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了?!边@間酒館沒有名字。登步橋南邊是錦屏鎮,還有九里,往北去最近的大城是一百二十里外的青石。說起來,在這前不著村后不接店的地方,開間酒館多少有些尷尬??墒浅D曜哌@官道的商旅都知道落花溪畔的這間酒館。酒館里的落花春入口綿軟溫和,后勁卻是悠長醇厚,算得上一等一的宛州名酒。最難得的是這是酒店自產的佳釀,和這落花溪新鮮出水的清水魚一樣,每天只賣一輪,在別處是萬萬吃不到的。不過酒館出名可不是因為這魚這酒,而是因為這里的規矩:若是能講好聽的故事,就不用付酒菜錢。當然了,什么是好聽的故事,那就得由開店的白氏兄妹說了算。就算是淮安城中講書的,在這里未必省得下一個銅錢,可是經歷古怪的販夫走卒,講得故事好聽了,有時候就能免去整間酒館主顧的開銷。這規矩說起來奇怪,其實有趣。每天都能有那么兩位吃到白食,就算吃不到的也能在這里聽見種種稀奇古怪的故事。一來二去,口耳相傳,走青石的行商們往往要在這里停留。一個多月前,燮王姬野興兵南下,圍困青石,北去的商路逐漸斷絕,酒館的生意卻不見蕭條。宛州聯軍在錦屏建了大營,青石方向又屢有南逃的平民,時時都有人在這里打聽北邊的戰事。只是近些日子,青石來的消息忽然消失,想必是燮軍攻打青石甚緊,連錦屏大營放出去的斥候也跟南下燮軍的小隊沖突了幾次,氣氛一時緊張了許多,生意這才冷清下來。連著三天,正午時酒館的正廳連一半都沒有坐滿,且多半都是錦屏鎮里來的“付錢客人”,只帶了一副耳朵。就算有幾個嚼嚼以前的口水,也嚼不出一絲新意來。昨夜大雨,官道泥濘一片,眼看來人更少,難怪白大小姐覺得無趣了。說起來,白家也是宛州望族。白家的家祖長慶本來姓叢,是文帝時候的宛州巨富。戰后初定,餓殍遍野,民不聊生,叢長慶以傾家財富購置田產安置流民,不租不賦,惠及無數,算得上恢復宛州元氣的大功臣。文帝有意讓天下效仿,因此賜帝姓,世襲興安公爵。不過這個興安公是個不俸不封的爵位,也沒有任何實權,朝中笑稱“捐輸親王”。白家本來產業極大,不過子孫里面多有性子古怪的,一來二去也就式微。到了白征羽、白憐羽這一輩,居然放著家族的生意不做,跑到錦屏來盤下這么一個不掙錢的酒館。白征羽一直以來就愛寫些奇文異志,雖然不傳正統,在宛州十城中也還頗有文名。說實在話,他也沒打算靠開酒館過日子的,無非是找個地方攢故事。白憐羽雖是個姑娘家,怪脾氣可不比她哥小??吹每腿隧樠哿?,一張口免去整個館子酒菜錢的就是她。若是惹得不高興,她也敢抹下臉來把客人往外攆。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眼下白家雖然算不上巨富,貼補貼補這么一間小酒館倒還是輕松愉快,也難怪白大小姐動不動就跟客人叫板。那兩位客人見白憐羽走了過來,面上都帶上戒懼的神情。就算他們沒有聽過白大小姐的名聲,總能看出這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人也好,商家也好,大凡有了些名氣,就容易把自己當回事情。比如天啟城里的摘星樓號稱只伺候五衛七司以上的品級,那里一個小廝也比尋??偷甑睦习鍤馀纱蟮枚?。不過像白憐羽這樣說話做事的,他們還真沒怎么見過。不料白憐羽走到桌前,看看桌面,先伸手給兩個人的茶杯續了些水,方才笑瞇瞇地說:“兩位客人遠來不知,我們這家館子真是吃飯不用給錢的。不過呢,還有一個規矩,兩位是知道不知道?”兩人只當白憐羽要趕他們出門,聽見溫溫軟軟這么一句話,頗覺得意外,一時間竟然接不上口??匆娍腿说纳裆?,白憐羽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兩個客人看得越發呆了,結結巴巴地說:“倒是……倒是不知道,要請老板娘……啊不……姑娘說來聽聽?!闭f實話,白憐羽也算不上何等的美女,無非是膚色白膩,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頗有神氣。不過小姑娘十六七,正是青春逼人的時候,笑起來嘴角的梨渦就能淹死人。白憐羽年紀不大,可是跟著兄長拋頭露面,很見過些世面,行事說話都機靈,稍稍說了句軟話給了個笑臉,那兩位客人就被她牽著走了。白憐羽又打量了下兩位客人,笑得越發甜蜜了,“我們這家館子啊,喜歡聽客人說故事,要是說得好呢,自然不能收客人的酒飯錢。我看兩位面帶風霜,都是常常出門行走的人,可又不知道我們這里的規矩,那自然是在北邊走動。這可太好了,我們這里好久沒有北邊來的客人,一定有很多新鮮的故事可以講來聽。你們若能等上片刻,我便叫后面做一條頂好吃的清水魚上來,你們看好不好?”兩個人面色都有些松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一會兒白面皮的那個才說:“姑娘怕是猜錯了,我們是和鎮走海路的,這一回只是過來訪友?!卑讘z羽眨眨眼,“咦,原來我看走眼了么?你們原來是走海路的??!那就說說年初和鎮鮫市的情形可好?我光聽人說,可沒有一個能說得仔細的?!卑酌嫫さ哪莻€有些尷尬,“這個……這個可是不巧,年初的時候我們去泉明辦貨,倒是沒趕上鮫市?!卑讘z羽吃了一驚,“年初的時候去泉明?不是說云望峽發了紅藻,走不了大船么?你們是淮船還是衡船???”這一下兩個人張口結舌,真正答不上來了。還是黑壯的那個見機快,“呵呵”笑了一陣子說:“姑娘倒是好眼力,方才是跟你開開玩笑。我們還真是北邊來的,只是不知道姑娘怎么看得出來?”白憐羽撇了撇嘴,把笑臉收了起來:“現在才是暮秋,今年的雨水還是來得早的,南邊比錦屏還熱,怎么會像你們穿得那么厚?也就是莫合山向北才到了落雪的時候?!眱蓚€客人看了看身上掐線的夾襖,又看看白憐羽一領黃緞的短衫,表情說不出的古怪?!八懔??!卑讘z羽掃興地揮揮手,“你們若是不想講也罷了?!彼е觳餐坷镒?,“真是無聊得要死,這樣的天氣,只怕那些當兵的也都不來了?!焙趬训哪莻€聽到這句,眼睛亮了亮,接口說:“得罪姑娘,實在不是我們不肯講,這張嘴笨得要死,又怎么講得好……姑娘說當兵的也來吃這白食么?”“那可不!”白憐羽頓時來了興致,“什么火燒棗林啊、什么夜襲偏馬啊,反正青石打仗那些事情都是他們說的,還有他們跟燮軍探子交鋒,他們的故事最多,差不多頓頓都是吃白食呢!”說著有些沮喪,“就是這些天不怎么出來了,今天這樣的路,大概更不會來?!薄澳强晌幢??!卑酌嫫さ哪莻€說,“這樣大雨,道路都要沖壞了,宛州軍的那些斥候就算是探路也得出來?!薄肮?!”白憐羽雙手一拍,“你說得對,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正說話間,南邊的官道上一片馬蹄聲。道路泥濘,馬蹄聲顯得有些沉悶,大約是十幾匹馬的樣子,差不多正是宛州軍斥候小隊的規模。白憐羽這下高興了,指著那白面皮的客人說:“借你吉言,只要今天有故事聽,我還是請你吃清水魚!”十八名輕騎在馬蹄聲中奔入視線,一色的錦衣紅馬,背上還都插桿小旗子,上面繡一個“火”字。這是通平來的野兵烈火軍。宛州多野兵,粗粗一算也有百余支。除了天啟派來的那幾千金吾衛,宛州沒有什么正規兵馬。除了淮安、沁陽等幾處大城有青石筱千夏這樣的私兵,其余多由商會出面雇傭野兵負責防衛保安。野兵中大的比如扶風營兵力數千,小的就只有幾十人。說到戰力也是良莠不齊,當年姬野的野塵軍就是宛州一等的強兵,那是借了天驅的力。宛州畢竟久無戰事,多數野兵都是對付山賊暴民的,會跟著口令開弓放箭就不容易。商會拒絕了燮王姬野的歲捐書,就知道燮軍收拾了真商諸侯以后必然興兵南下。筱千夏那一頭組織青石防御戰,淮安的江紫桉也鼓動諸城商會合力抗燮,在錦屏鎮設了宛州聯軍大營,意圖支援青石。至今宛州軍已經有四萬人馬,然而其組成卻是千頭萬緒,除了淮安軍、沁陽軍等核心,便都是一股一股大小不等的野兵。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大營在錦屏鎮設了一個月,宛州軍也還只是一個虛名,并非可用之兵。由得青石戰事激烈,錦屏這里卻還是太太平平。不過,不管兵力大小強弱,這些野兵的名字可都起得響亮威武。比如烈火軍,聽著頗有野火疾掠的意味。其實人不過三百,連甲胄都沒有,用的兵器五花八門,馬刀弓箭是尋常的,鏈錘狼牙也不稀罕,還有用長槍大戟的,那都是個人喜歡,舉起來花里胡哨一片,倒也好看。難得烈火軍是從通平地方來的,平原跑馬,是野兵中難得的純騎兵,又因為在通平的時候也多是打探消息,故而被宛州軍用作斥候。烈火軍的斥候們在酒館前帶住馬,為首的軍校朝里面探了探頭,大聲問:“白小姐,今天可開張么?”還沒等兩個店伙招呼,白憐羽就遠遠地從灶房里探出頭來答應:“開張開張,你們都來了哪能不開張?”想了想覺得奇怪,又問,“邯大哥,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在店里呢?”那姓邯的軍校跳下馬,走進店來,一邊說:“我怎么不知道?白少爺今天才到大營就被江老板拉去做書記啦!那些老板們又打不得仗,又舍不得兵,整天只會吵鬧,江老板說請白少爺寫個東西來嚇他們一下?!彼f的江老板就是江紫桉。江紫桉神秘得很,先前人人都知道淮安江紫桉,卻連是男是女都不清楚。也就是這次錦屏建立聯軍大營,江紫桉拋頭露面,大家才知道她是個正當妙齡的女子,還是個極美的女子。不過江紫桉手段老辣,在軍中很有威信,算得上宛州軍背后的統帥,刀口舐血的野兵也都尊稱她一聲“江老板”。說著話,邯軍校大大咧咧在水榭里坐下,揮手對兩個店伙說:“別弄了,咱們已經濕漉漉了,還能嫌這些桌凳?”“江老板真行?!卑讘z羽端了一大壺溫好的酒出來,“要我哥寫正經東西是不行的,這事情他倒是會做?!焙娦S昧c頭,“白家少爺那支筆厲害??!我們這些老粗都愛看他寫的妖獸怪魔,商會那些人自然……”白憐羽低頭笑,心想:“這話可說得不對了?!毕胱怨芟?,她可不說什么,一壺酒遞了過去。邯軍校也不客氣,接過來嗅了一下,有些失望,腆著臉對白憐羽說:“白小姐,這酒……這酒……”“這酒什么呀?想喝落花春么?行啊!”白憐羽一撐背后的桌子,坐了上去,“你們想喝好的吃好的,也別忘了我們這里的規矩??!講好聽的故事才有?!彼牬罅搜劬ν夂騻?,好像是一只看見了老鼠的小貓。邯軍校搖了搖頭,倒了一杯酒顧自喝了,低聲說:“這能講的不都講過了么?”白憐羽雙手一叉腰,很厲害地說:“那你們還吃過了呢!”旁邊一個烈火軍的斥候苦著臉說:“白小姐,咱們剛從大營出來,連登步橋都沒過,哪有什么新鮮故事好講?”“哈!”白憐羽跳下桌子,一把奪過酒壺,“說得對!那么回來再喝好了!”話才出口,忽然回過味來。以往斥候們都是一大早就北上探查,轉了一圈回來,若是沒有什么事情才在酒館停留片刻??墒墙裉斐夂騻冋鐣r分才出動,又是直奔酒館,透著奇怪。她這頭正轉著心思,邯軍校那頭就抱怨開了:“從哪兒回來???今天我們可沒啥軍務,白小姐你還要趕我們不成?!卑讘z羽愣了一下。聯軍龍蛇混雜,上層清楚得很,所以約束也很嚴格。尤其是前些天,烈火軍一部斥候在落花溪北七十里處的楊萬村遭遇了幾名燮軍偵騎。本來烈火軍斥候一直北上到青石附近才會遇見燮軍,這次燮軍偵騎卻南下幾十里,當真意外。楊萬一戰,烈火軍雖然仗著人多吃掉了對手,自己卻也損失了一多半。這個事情以后,聯軍大營劍拔弩張,普通軍兵連錦屏鎮都不能進。這些烈火軍雖然是斥候,現在的情形下若是沒有軍令也不可以擅自離開大營到九里以外的落花溪來。邯軍校給她解釋:“自從前些天楊萬出了意外,氣氛緊張得很,連著幾天都不出斥候了。今天項將軍說青石生變不能閉塞耳目,要我們出來探聽消息?!甭牭竭@里,白憐羽失笑道:“難道到我們店里來探聽消息么?”她忽然想起來,“倒還真有兩位北邊來的客人好給你們打聽?!闭f著一指先前的兩位客人的座位,這才發現兩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了,桌上兩杯茶兀自熱氣騰騰?!笆裁幢边厑淼目腿??”邯軍校一臉奇怪。人既然走了,白憐羽心下雖然覺得奇怪,卻也沒當回事情,隨口說了聲沒什么,繼續追問邯軍校:“那你們要去哪里打探?”邯軍校攤一攤手:“能去哪里?童老板跟我們說燮軍偵騎厲害,不叫我們出去遠了,做個樣子附近轉轉就好?!彼f的童老板是通平商會首席。烈火軍雖然是野兵,卻是通平商會養著,宛州軍四萬人馬,到目前為止折損的一直是執行斥候任務的烈火軍,童老板大大心痛,難怪要給邯軍校開開小灶。宛州軍名義上將佐分明,可是這些兵是商人們用錢堆出來的,所以實際上真正有權力的還是大營里這些“影子將軍”。白憐羽聽得心灰意冷,把酒壺往桌上一放,悻悻地說:“邯大哥,我當烈火軍個個都是英雄好漢,就算上了青石戰場也是響當當的宛州男兒,哪知道現在連楊萬都去不到了……”這句話說得辛辣鋒利,聽得斥候們臉上都紅了起來。那個邯軍校脾氣甚好,也不跟她生氣,只是淡淡地說:“白家小姐,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漢,提著頭做野兵的買賣也就是為了三個金銖的餉錢。戰死楊萬的那些弟兄是英雄好漢么?連敵人大軍都沒看見就丟了性命,你以為他們死得很甘心?說句實話,我們做野兵想過的也無非就是太平日子……”看見白憐羽臉上神情冷淡,他嘆了口氣,當下住口不說。白憐羽一個姑娘家,翻來覆去就是愛聽什么路牽機火燒棗林倉、賀南屏橫槊西關門之類的故事。她是富家少女,連打架都沒怎么見過,還以為浴血沙場是多么美好浪漫的事情,哪里知道那些血都是人身上流出來的,又有什么浪漫可言。守著個不問收入的小酒館的她可不會明白,錦屏大營里有多少人僅僅是為的一口飯食一件衣衫,青石困城之中又有多少人僅僅是為了生存。烈火軍這撥人馬出營只是消磨時光,不用冒什么風險去探查敵情,興致本來高得很,一心只惦記著酒館里酒美魚香還有閑人們的東拉西扯。不曾想在白憐羽這里碰了一個釘子,眼看酒館里冷冷清清的別無他人,這酒喝在嘴里味道可不怎么樣。聽邯軍校說了那句話,白憐羽也不答腔,顧自走回欄邊去看水色。這些斥候越發覺得無趣,商量一下,出門上馬沿著落花溪走了。連登步橋也不過,那正是遵循童老板的指示,“做個樣子附近轉轉”去了。斥候們剛走,剛才那兩個北方客人不知道從哪里又冒了出來。既然知道他們都是沒嘴的葫蘆,白憐羽也無心跟他們多費唇舌。這一下酒館里又是悄無聲息,就好像早上的模樣,只是白憐羽心境大大不同。她一臉的百無聊賴,只想找個人出出氣。兩個店伙見她面色不善,哪里還敢來招惹她,連她身邊這些桌凳地面也不來清理。白憐羽數著水榭下的朱槿花瓣,一片一片又一片。溪水從南暮山上奔流下來,在這里轉了一個小小的彎。水榭下面正好就是沖擊出來的溪灣,水勢平緩許多,只是看見水位上漲。水榭原本是高腳樓,現在就好像是貼著水面造的。一人多高的水燭也只在水里探出半截來。那些漂流而來的朱槿花打著轉,漸漸停留在灣中,跟水燭碰來撞去。層層疊疊的花瓣中忽然伸出圓圓的一張嘴,這就是有名的落花白鯉了?!奥浠ㄏ?,桃花柳絮輕?!薄奥浠ㄏ疂?,朱槿水燭藍?!泵逼鋵?,一年四季落花溪中都飄著繽紛的花。秋天的水勢浩大,溪水翻卷著泥沙呼嘯而下,點綴在水面上的是大團大團的朱槿花和劍葉。水榭下面遍生劍葉水燭,柳樹下面一叢一叢的就是朱槿。朱槿花拳頭大小,粉藍的顏色,若是不經風雨,直到枯萎都會戀在枝頭??墒且粓鲇晁桶阉鼈儧_刷到了溪里,喂養出一年中最肥美的白鯉來。若是雨水來得晚了,那些枯萎在枝頭的朱槿花會漸漸泛出晦暗的黃黑顏色,再不能讓人想起當時的燦爛。白憐羽很可惜這樣的朱槿花,在她年輕的心里面,粉藍的光華就算是短暫的,也比枯萎要好得多了?!叭绻沂侵扉然?,一定會心甘情愿被溪水帶入西江的?!彼@樣胡思亂想,“就像戰士在疆場上戰死,那才是應有的歸宿?!闭l也說不清白憐羽的戰爭豪情是從哪里來的,一般人們都認為這是白征羽的惡劣灌輸。這一點白征羽自己也不能否認,可是讓他郁悶的是,他拿給妹妹看的書稿要遠比這些英雄故事多得多,卻都被白憐羽給過濾了。邯軍校的意思她其實明白得很,但是她并不同意。生為富家女兒,她也一樣是一天三頓飯,一樣會生老病死。若只想吃得好穿得好慵懶愜意,她大可以呆在家里過著大小姐的日子。然而日復一日的重復有什么意思,每天都過得平平安安,也就無所謂平安不平安了。和白征羽一樣,白憐羽的身子里流淌的也是不安分的熱血。不同的是,她沒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愛好,而是單純地憧憬那些輝煌到了極致的壯烈——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是錯生了女兒身。對白憐羽而言,要命的是不得不在這樣的憧憬中重復平淡的生活。因為憧憬已經存在了,平淡才顯得更加蒼白。邯軍校當然也有著自己的憧憬,也許就是一塊田地和一間宅子,晚飯時候的一壺小酒兩個炒菜,這比拿脖子比劃刀鋒要適意得多??墒前讘z羽鄙薄這樣的憧憬,這樣的憧憬算什么呢?若是達到了就知道,這恬淡富足里面存不住一絲的激動。當然,她開解地想,邯軍校不懂這一點,只是因為他從來不曾達到過這樣的富足吧!灣里面有好幾張嘴在一開一合,堆積的朱槿花引來了許多的白鯉。左右無事,老張和王伯也趴在欄上看著。白鯉性情機警,平常不容易看見。也就是白征羽釣魚本領高超,一出手總能釣回三兩條白鯉來,酒館的清水魚全指望著他。但是他從來不肯多釣,說什么夠吃就可以了。今天發大水引來了這么多白鯉,店伙都覺得稀奇,一個勁兒慫恿白憐羽去拿白征羽的釣具來?!安蛔蓷l上來也太對不起它們了?!薄氨克懒??!卑讘z羽說,“那么多的朱槿花,還怎么拿釣餌誘它?”“也是?!眱蓚€店伙頓時泄了氣,“那怎么辦?”“看我的?!卑讘z羽知道兩個店伙是故意逗她開心,可還是忍不住來了精神,跳起來去后面廚房拿那支魚叉。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咯,這么簡單的道理,白大小姐覺得很有必要讓自己的伙計知道。雪亮的魚叉拿在手里,白憐羽覺得很踏實,眼前似乎已經出現了被叉尖刺穿的白鯉,一滴一滴的血墜入落花溪中。正要走回水榭,忽然聽見官道的方向傳來一陣急驟的馬蹄聲。方才的烈火軍斥候是沿著落花溪往南暮山上走的,不會從北邊回來??墒乔嗍粦?,從北邊來的人越來越稀少了,尤其是騎馬走官道的。蹄聲慌亂,可見已經跑到力竭。這樣驅使坐騎,騎士有什么樣的急事要辦?心里跳了一跳,白憐羽嘴角就挑起來,兩只眼睛睜得更大,亮閃閃的凈是期待和興奮,只差沒有在額頭上寫上“惟恐天下不亂”幾個大字。她才疾步走回水榭,兩個店伙就指著對面的山路大聲招呼:“大小姐,你看!”臉上笑得頗有些古怪。這點小心思也被伙計看穿,白憐羽的臉上不由熱了一熱,嗔道:“亂叫什么,我又不是聾子?!痹捠沁@么說,目光還是朝那邊投了過去。才看見那跑過山彎的戰馬,她就和伙計們一起低呼了一聲:“哎呀!”那戰馬樣子古怪。身形是極高大的,一望而知是北陸的良種,只是渾身披掛著藍幽幽的馬鎧,毛色看不清楚。馬背上的騎士也是一身鋼藍的甲胄,竟然連面容也裹在里面。一人一馬在登步橋頭立住,好像是鋼鐵鑄造的怪物,離著那么遠也看得人心里發慌。錦屏大營四萬人馬,沒見過一個有這騎士一半的氣勢,更別說這身奇怪的裝束了??墒沁@騎士也奇怪,勒馬落花溪擺了那么神氣的一個架勢,竟然就不往前走了。戰馬也顯得焦急,原地兜了一個圈子,“咴咴”直叫,卻總是望著湍急的流水猶猶豫豫不敢下去。王伯看得直嘀咕:“過來啊過來啊!在那里兜來兜去做什么?”白憐羽把手一拍:“是了。那人不知道水里面有橋嘛!”登步橋和別處的橋不一樣。落花溪漲水的時候來勢兇猛,以前幾座拱橋接連被沖毀,造這登步橋的時候就請了云中的一位名匠來。這名匠的辦法倒是簡單:石橋是多孔平橋,造得厚實,出水不高,取址又是落花溪極寬闊的一段水面。這樣一來,水大的時候,溪水就從橋上過,卸去了一多半沖力??唇裉斓乃畡?,橋面上的水最多才過膝蓋,騎馬是可以過的。只是溪水渾濁洶涌,看不出深淺,若是不知道這橋的古怪,當然不敢下水。想明白了這一點,白憐羽說了聲:“我去帶他過橋?!碧饋砭屯饷媾?,連魚叉都忘了擱下,嚇得兩個店伙連忙拉她:“大小姐你做什么?不要再搞古怪?!卑讘z羽“呸”了一聲道:“搞什么古怪?我就是去告訴他水里有橋,你們還不放心么?”兩個店伙異口同聲地說:“不放心!”正在爭執的時候,騎士忽然揮手在馬屁股上重重拍了一掌,那馬長嘶了一聲,向前一沖躍到了水里。這一下三個人都停了下來,面面相覷了一陣子,最后還是白憐羽說:“膽子真大!”一邊說,一邊握著兩只粉粉的小拳頭,滿臉都是崇拜。店伙說不出話來,只是用力點頭。知道水里有一道登步橋,過溪就不是看上去那么危險的事情。雖然溪水渾濁,但是登步橋又直又闊,照直走便不會出事。對于不知道登步橋的人來說,情形就完全不同了。平時的落花溪水清如碧,游魚水草都歷歷可數,徒涉也不為難??墒怯旰蟮穆浠ㄏ秃孟袷橇硗庖粭l河流,一個個巨大的漩渦高速流動讓人心驚膽戰,又看不見河水深淺,怎么敢隨便下水?尤其這騎士和他的戰馬甲具騎裝,若都是鐵甲,少說也有一百二三十斤的分量。馱著這個分量下水,要沉下去就跟石子似的。難得這騎士居然敢闖落花溪,更難得的是這戰馬居然肯聽主人的命令敢往水里沖,當真是人馬都不要命了,真是不知道這樣的膽氣后面是怎么樣的急迫心情。騎士下了水,就知道溪中有橋,馬肚子都還沒有貼到水面。但是水勢勁急,走也走不快,只好一步一步向前挪,走著走著就偏離了中線。白憐羽和兩個店伙早就跑出酒館,在登步橋這邊守著,急得大聲呼喊:“走直了!走直了!”騎士抬頭看看他們,點了點頭,驅馬走回中線。白憐羽喜孜孜地對老張說:“你看!我幫到他了,我很厲害,是不是?”老張愣了一愣,只覺得這位白大小姐當真是匪夷所思??翱白叩綐蛑虚g,騎士忽然聽見岸邊的白憐羽三個驚呼起來,抬眼一看,原來一根一人腰粗細的浮木被水沖了下來。水流快,馬行慢,實在避無可避,眼看就要撞上。不料這騎士手一抬,摘下鞍側的長槍,使足氣力大喝了一聲,那黑黝黝的浮木竟然被他挑過頭頂,直墜到他身后。這一下事出意外,卻解決得如此干凈利落,白憐羽只想大聲歡呼叫好,可是巴掌才拍到一起,口中又轉成了驚呼。原來這騎士力氣使得大了,分量都壓在戰馬身上。這馬本來跑得疲憊,過河已經有些勉強,忽然吃這一壓,登時站立不住跪到水里,騎士也是一跤摔了下來。水流洶涌,一人一馬都被沖得站不起來。白憐羽聽過人講,北陸草原上的重騎若是落下馬來就死定了,因為一下子爬不起來,只有任由對手宰割。重裝騎兵的甲胄都要有人幫著穿,就是因為分量太重?,F在人馬都落在湍流里面,這深不過膝的落花溪也能淹死人。她想也不想就要往水里跳,不料兩個店伙早有防備,一把抓?。骸按笮〗隳銊e亂來,這么輕飄飄的身子一陣風都吹走了,怎么下得水??!有個三長兩短大少爺不是要剝我們的皮?”白憐羽氣急敗壞地說:“不讓我去,那你們倒是去救人??!”老張看了看猙獰的流水,咽了口唾沫道:“大小姐你別鬧,我去就是?!蹦眠^白憐羽的魚叉往橋上走。一腳踩進溪水,人就打了個哆嗦,原來溪水刺骨冰涼,不知道倒在水里的騎士和戰馬怎么承受得住。走出第一步,他也不好后退,顫顫巍巍拿魚叉探著腳下繼續前行。白憐羽看得一頭是汗——按老張這個速度,等他走到騎士的身邊,只怕人馬都淹死了。正著急的時候,卻看見騎士居然撐著長槍站了起來。白憐羽用手按住嘴,一顆心“怦怦”跳得厲害,叫也叫不出來。騎士把槍一拋,蹲下身去拼命把馬頭托出水面。戰馬也是用力掙扎,碰得身上的鎧甲一聲聲悶響。水太急馬太重,騎士自己站起來都是很大的運氣,這時候哪里托得動戰馬,僵持下去,要是一個不小心再摔倒,只怕兩個都要送命。老張一邊走,一邊也在大喊:“別管馬啦!別管馬啦!”騎士只是不聽,自管自用力托著馬頭,不肯叫它被水嗆到。老張好容易走到他們兩個身邊,卻不知道如何下手,那么重的馬,多了他一個也一樣拖不動。正為難的時候,聽見騎士說:“把背上的皮帶解開?!崩蠌埖菚r會意,撲在馬身上手忙腳亂了一陣子,聽見“嘩啦”一身脆響,馬鎧和鞍具一起滑落下來。老張抓住馬韁繩,和騎士一起發力吶喊了一聲,那馬用力一掙,竟站了起來,原來是匹好俊的白馬。不過就是一盞茶的功夫,過橋的騎士卻讓白憐羽的心幾起幾落,幾乎忘記跳動。這時候她哪里還叫得出聲來,只是一個勁地拍巴掌,眼里水汪汪都是淚。王伯看著兩人一馬慢慢往橋邊移動,也是唏噓感嘆:“了不得??!”走到橋頭,那騎士再也支撐不住,頹然坐倒在泥濘之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白馬在他身邊嗚咽不止,用臉去蹭他的頭盔。

                      想到問這個?”天蠶道:“你為何不回答呢?”天麟道:“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碧煨Q道:“是嗎?那何時才是最好的時……”候字還沒有說出,大地就出現了一震劇烈的波動。屆時,那層淡紅色的氣罩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出現了明顯變化,發出了強烈的震蕩波,一舉將天蠶與天麟彈開,震得二人頭昏腦脹,驚訝極了。那時候,天蠶采取了縮小元神的方式,以躲避振動波,盡可能的減小受傷的程度。天麟依樣畫葫蘆,一邊縮小元神,一邊催動靈魄之力,對這次的震動展開了仔細探測。很快,大量信息返回天麟腦中,形成了一副畫面,這讓天麟驚駭極了。原來就靈魄之力探測所得,震動的中心來源于數百里,那個湖泊底部,那里有一團火紅的東西,在數十里深的地方劇烈扭動,從而引起了震動。就畫面顯示,那是一頭巨大的火龜,初步估計身體至少有數里見方,好比一座大山?;瘕數纳砩狭一痱v飛,艷紅色的龜甲十分亮麗,閃爍著異樣的美。至于龜頭,此刻正縮在龜甲之內,天麟看的不是很清楚。這時候,火龜保持著持續扭動,不停的撞擊籠罩在身上的那層淡紅色氣罩,似乎想破壁而出。然而淡紅色的氣罩十分堅韌,匯聚了大量波動的靈力,集中籠罩在火龜之上,抵御著它的動作??吹竭@,天麟突然醒悟。之前冰原上的湖泊是因為火龜形成,而今這時不時出現的地震,也是因為火龜而起??苫瘕敒楹伪环庥≡谶@?是誰封印了它?這層淡紅色的氣罩又是緣何而起呢?有了疑惑,天麟便開始探測,再次催動靈魄之力,對淡紅色氣罩的起源做了一次詳盡的探測。第一百零三章傲天君王然而這一次,結果讓天麟驚訝。靈魄之力很快在一個地方發現了異樣,可每當靠近之際,就會自動被轉移到別處,以至于毫無所獲。天麟對此意外極了,不服輸他繼續催動靈魄之力,使其頻率數百倍的拉伸,可結果依舊。靜心分析,天麟綜合靈魄之力的推測,最終得出那淡紅色氣罩的起源地就在騰龍谷。如此結果讓他驚愕,他怎么也不曾想到,這氣罩竟然與騰龍谷聯系在一塊。此外,有關靈魄被轉移之事,天麟經過考慮,覺得是當初設下封印之人為了安全,刻意在氣罩的起源處另外設立了某種特殊的禁制,正好排斥天麟的靈魄。持續的震動漸漸去了,天蠶恢復了原樣,對天麟道:“長此以往,你覺得這氣罩之下的存活體會不會出現在人間呢?”天麟道:“難說,這要看他們的運氣如何?!碧煨Q道:“何必自欺欺人呢?這氣罩早晚會破,你還是回去早做準備吧?!币婚W而去,天蠶離開了。天麟這次沒有為難他,而是一個人沉默了許久,然后才離開了那。上午巳時,嘯天回到騰龍府,臉上神情凝重。趙玉清起身揮手,招呼嘯天落座,隨即問道:“情況如何?”嘯天輕嘆道:“走了一圈,感觸頗多?!爆幑獾溃骸罢f說吧,大家都很期待?!眹[天微微頷首,輕聲道:“昨晚與天麟分手后,我花了一夜時間,在方圓千里之內走了一遍,感覺這里很寂靜,看不出什么。然而天亮之后,我開始正式探聽冰原的動靜,結果第一個遇上的人便是死亡城主黑白顛,我差一點栽在他手中?!蓖捞斓溃骸皳f此人實力驚人,足以與當年的巫神一較高下,你遇上他還能安然而退,已然很幸運了?!眹[天苦笑,繼續道:“死亡城主很奇特,他似乎在找尋什么,可惜我不敢逗留。離開之后,我繼續探測消息,很快又遇上了第二人,結果卻不認得?!瘪R宇濤笑道:“你初來冰原,遇上不認識的人那是很正常的?!眹[天搖頭道:“我此前詢問過天麟,凡是稍有來歷之人,天麟都對我做過詳細描述。而這一次遇上的那人,他卻是一個怪胎,相貌驚人極了?!绷忠姥┞勓?,好奇道:“怪胎?什么樣子?嘯天叔叔快講?!币娏忠姥╅_口,眾人也就不再重復,都一致注視著嘯天,等待著他的答復。輕輕一嘆,嘯天道:“那是一個長著四張面孔,方形頭顱的怪人。他的雙手可以隨意反轉扭曲,完全與常人不同。我曾詢問過他的來歷,他自稱八目齊張,傲視無雙,讓我稱呼他為傲天君?!甭犕赀@話,在場大多數人都驚呆了,包括瑤光、新月、舞蝶、善慈等較為冷靜之人。趙玉清臉色奇特,沉吟道:“八目齊張,傲視無雙,佛魔鬼道,傲天君王?!惫蛱炜v驚愕道:“谷主知道此人的來歷?”趙玉清苦澀道:“我寧可不知道?!瘪R宇濤大奇,追問道:“為何?”趙玉清嘆息道:“因為知道此人來歷的人,幾乎都死絕了?!绷忠姥陕暤溃骸笆且驗槟侨撕軆礆垎??”趙玉清道:“傲天君王不止兇殘成性,更喜歡折磨對手,每一次殺人都會花費極長的時間,一直將對付折磨致死?!苯逖鈶嵉溃骸叭绱藘礆堉?,為何不曾有人替天行道,將其鏟除呢?”趙玉清苦笑道:“何曾沒有,只是都死了。就騰龍谷的記載所述,傲天君王出現在修真界的時間大致是兩千一百多年前。當時,他以殘酷的手段揚名天下,不出數年間,死在他手上的修道之人超過三千個,號稱當時之最,令人毛骨悚然。為此,修真界發動必殺令,召集了十位歸仙境界以上的修道高手,配合三十位不滅境界的修道人士,雙方決戰黑木林。結果歷時一天,參與的四十位修道高手全部死絕,從此無人再敢招惹他?!苯逖@駭道:“十位歸仙境界之上的高手聯合一戰,都全軍覆沒了?”趙玉清微微點頭,感嘆道:“從那以后,傲天君王消失了一段時間,直到一千六百年前,他又再次出現。這一次,他還是不改當年兇殘的性格,所到之處稍有不滿就殺人絕戶,結果很快又引起了修真界的震怒,正邪兩派聯合出動十八位絕頂高手,全都是歸仙后期以上的高手,與傲天君王在祁連山一戰。那一戰歷時三天三夜,參與的十八位絕頂高手最終無一生還,致使正邪兩派惶恐不安,都對傲天君王避而不見?!背男聠柕溃骸澳呛髞砟??”趙玉清道:“傲天君王此人很怪,經此一戰之后,他又再次消失。直到四百多年前,又才出現在邊緣一帶。那時候,他似乎運氣不佳,剛現身數日就遇上了一個厲害的角色,雙方一番激戰,結果無人知曉,隨后傲天君王就消失了,一直到現在?!爆幑怏@異道:“如此可怕的人物,他到底什么來歷呢?”此話一出,眾人頓時興趣高漲,都滿臉期盼。趙玉清沉吟道:“據說在兩千年前,曾有人秘密查訪過傲天君王的來歷,可得到的結果卻讓很多人都無法置信?!毙炀竼柕溃骸盀槭裁??”趙玉清看了大家一眼,沉聲道:“就當時的傳言,傲天君王是一個怪異的融合體。他原本是罕見之極的孿生四胞胎兄弟,卻恰巧被四個癡迷修煉的怪人遇上,將他們收徒傳藝。那四個怪人詭異之極,分別修煉的是佛、魔、鬼、道四派的法訣,其修為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任何一人出手,都能引起天下轟動,可他們卻無心名利,醉心修煉。后來,那四兄弟慢慢長大成人,他們天分極高,且心意相通,最終在四個怪人的聯手打造之下,用了一種邪惡之極的手法,將四人融合一體,形成了四面八目,天下無雙的容顏?!焙Q聞言,張口結舌的道:“有……有……這等……怪……事?”趙玉清苦澀道:“非常人必有非常事。傲天君王之所以兇殘成性,那也是有原因的?!瘪R宇濤問道:“什么原因?”趙玉清嘆道:“據說他們四兄弟原本天性善良,俊美出奇??伤麄兊膸煾狄恍南虢坛鲆粋€天下無雙的徒弟,最終為了讓他們融合佛、魔、鬼、道四派所學,而強行采取了非人的手段,用盡世上最殘酷的方法,將四個活生生的人最能弄成共用一具身體,卻保留四張臉譜,以及四個元神。這其中的辛酸與苦楚,自然不是外人可以感知?!苯逖┖闷娴溃骸耙诤纤呐煞ㄔE于一身,根本不需要如此啊。易園的陸云與現在的天麟都辦到了,這似乎并不是很困難的事情,他們為何要如此殘忍?”趙玉清道:“四個怪人所修煉的法訣與天麟不同,那是佛、魔、鬼、道四派的終極禁忌法訣,根本不可能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天麟修煉的雖然是四派法訣,可相對而言,無論威力還是層次,都差了一大截,不可同日而語?!爆幑怏@奇道:“這樣說來,這傲天君王的實力,那是可怕之極了?!壁w玉清微微點頭,輕嘆道:“當傲天君王完美融合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將四個怪人師傅以相同的方法,弄得與他一模一樣,封印在了他隨身一個法器內。此事隱秘之極,估計天下知道的最多也就幾人而已?!毙略碌溃骸皫熥娴囊馑际钦f,傲天君王由至善之人轉變為至惡之人,這都是他的四個師傅一手造成?”趙玉清道:“我認為是如此?!眹[天問道:“谷主既然了解這人的來歷,那能否推斷他目前大致的修為?”第一百零四章神女異變趙玉清沉吟了一下,輕聲道:“修真的境界共分三個階段十五個層次,其中前面兩個階段十個層次就是你們現在所熟悉的劃分方式。而歸仙境界之后的五個層次分別是地仙、玄真、天仙、凌虛與金仙,這是以道家的方式命名,其中金仙境界為至高境界。那傲天君王的修為,我猜測應該介于天仙與凌虛之間,具體到了什么程度,我目前也無法獲悉?!毙拚嫒A十五層,這是大多數人所不了之事。此刻聽趙玉清一說,大家才恍然醒悟,原來歸仙境界并非最高境界。馬宇濤道:“依照谷主的分類方式,不知道我目前的修為處于什么階段?”趙玉清沉吟道:“宗主為何有此一問?”馬宇濤道:“我只是想對比一下,看一看那傲天君王比我強盛多少?”趙玉清遲疑道:“目前在這里的人,除極少數之外,修為都在歸仙境界之上??善渲衅邔又硕继幱跉w仙初期到后期之間,宗主就是個中的一位?!瘪R宇濤臉色一變,駭然道:“照谷主的說法,那傲天君王的實力豈不是與蛇神、死亡城主屬于同一級別?”趙玉清道:“我個人是這樣認為?!背男沦|疑道:“不至于吧。之前圣僧說死亡城主的實力堪比當年的巫神,現在谷主又說傲天君王與死亡城主屬于同一個級別。這樣可怕的高手一下子就出了三個,這可比當年的浩劫還要讓人難以置信?!壁w玉清輕嘆道:“這才剛剛開始,以后的事情會讓你們更加的難以面對?!狈綁羧阋姶髱熜智榫w低沉,開口道:“好了,傲天君王的事情先說到這,還是讓嘯天繼續說后面的事情吧?!北娙寺勓?,立時清醒,目光移回到嘯天身上。微微頷首,嘯天道:“離開了傲天君王之后,我又發現了一道靈氣極強的氣息。當時我費盡周折,苦苦追尋了六百里,最終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只血靈肉芝。就我當時所見,那肉芝極具靈性,十分的怕生,在見到我之后,立馬就倉惶逃離?!弊T青牛道:“如此說來,它應該并不邪惡?!眹[天道:“這一點我可以肯定,只是不知道它來之何地?!蓖捞靻柕溃骸昂竺孢€有嗎?”嘯天道:“有,我在那肉芝離開之后,于返程之中又遇上九幽一脈的風幽,當時本想擒下他,可不想這風幽十分厲害,交手兩招就從我手中逃走?!苯逖┑溃骸肮烙嬆秋L幽的傷勢并未痊愈,不然他應該不至于剛見面就逃?!眹[天道:“風幽很怪異,很難看出他的狀態如何?!焙Q問道:“然后呢?你就回來了?”嘯天點頭道:“暫時就了解到這些?!惫蛱炜v道:“這些已經足夠我們頭痛了?!壁w玉清道:“傲天君王此人,大家以后切忌見而避之。剩下其敵人,我們再從長計議?!绷忠姥┑溃骸肮戎髑拜?,我覺得要找尋那些敵人很費時間,不如我們來一個引蛇出洞?!壁w玉清頗為驚訝,問道:“何謂引蛇出洞?”林依雪笑道:“很簡單,眼下血靈肉芝出現,我們可以放出消息,說肉芝就出現在天女峰附近。到時候五色天域以及其他敵人必然會現身搶奪,我們就可以來一個一網打盡?!背男碌溃骸斑@個辦法可以一試?!眹[天道:“確實可以一試,但引來的不一定是敵人,還可能是死神?!绷忠姥┺q駁道:“與其終日在這等待,還不如放手一試?!焙Q覺得有理,目光移到趙玉清臉上,問道:“師兄,你的意見呢?”趙玉清沉吟道:“可以考慮,但細節之處還需要大家共同商議?!北娙寺勓?,各自思考,在隨后的時間里,針對這個問題展開了詳細的談論?;氐降孛?,天麟看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發現地面裂谷縱橫,冰山塌陷,昔日平靜的冰原,如今已然狼藉一片。為此,天麟臉色微變,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天女峰,那里會不會也出現相同的情況呢?意念一動,靈魄運轉,天女峰的情況瞬間出現在天麟的腦海,讓擔憂的他稍稍心安。飛身離開,天麟速度不快,一邊回想此前發生的一切,一邊考慮接下來自己該怎么辦。以往,在天麟的潛意識里,冰原的劫難是屬于騰龍谷的,與自己無關。自己只是一個旁觀者,因為新月、善慈、林凡等人才參與其中。而今,天麟發現,冰原的劫難其實與自己有關,甚至很大關聯,只是自己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沉思中,天麟的速度不知不覺在加快。而就在此時,一股氣息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讓他猛然驚醒過來。留心查看,天麟發現那氣息來源于左前方大約二十里外的一座冰山上,那里有一個不大的洞穴,原本被冰雪覆蓋,可剛才的地震使得冰層碎裂,露出了洞穴的位置,也將潛藏其中的人暴露出來。轉移方向,天麟加速前往,于片刻之后來到那冰山之前,正好見到一個人影從洞穴中出來。四目相對,天麟驚異道:“你來之九虛一脈?”張帆脫口道:“是你!”天麟聞言一動,詢問道:“你認得我的模樣?”張帆哼道:“這張臉世人皆知,我自然認得,可惜你并不是他?!碧祺朦c頭道:“你說得不錯,我的確不是陸云,我叫天麟?!睆埛@訝道:“你就是天麟?那你與陸云是什么關系?”天麟反問道:“你是誰?你覺得我與陸云會是什么關系?”張帆沉吟了一下,回答道:“九虛圣使張帆,我覺得你很像陸云的兄弟,也可能是他的兒子?!碧祺氩恢每煞竦牡溃骸笆菃??你就不怕猜錯了?”張帆反駁道:“那重要嗎?”天麟道:“確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之前傷害了騰龍谷不少人,他們有些人對我很好,我現在就要為他們報仇,你準備受死吧?!弊笫直池?,右手擎天,天麟周身傲氣凌霄,配合身外那滾滾流動的烈焰,給人一種霸氣飛揚之感。張帆打量著天麟,發現他修為不凡,想到自己眼下傷勢未愈,若與之硬拼恐怕占不到什么便宜。再者,天麟若然是陸云的兒子,其一身法訣必然十分驚人,此時若與他交鋒,那等于是打草驚蛇。有了這些考慮,張帆當即冷笑,輕哼道:“想殺我,你還差得遠。今天初次相見,我先給你留幾分情面,等下次相逢,我必取你性命,你可記牢了?!闭Z畢,張帆一閃而逝,沒有任何預兆就虛空消失了。天麟有些驚訝,仔細探測了一番,結果發現張帆精通空間轉移之術,其修煉的法訣比之嘯天的空間跳躍之術,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收起雜念,天麟折身而返,一路上再無所遇,很快就回到天女峰前。屆時,牡丹與玫瑰正懸浮在天女峰上空,眼神一動不動的看著峰頂,神情十分的嚴肅。天麟覺察到異樣,迅速來到二女身邊,還不及問話,峰頂的景象就讓天麟驚呆了。天女峰上,神女冰雕,原本是幽夢仙蘭的孕育之地,可此時那神女冰雕卻一層層脫落,引起了整座天女峰的震動。牡丹見天麟回來,輕聲道:“之前的震動讓我們從洞中出來,可隨后震動消失,這冰雕卻出現了異樣,身上的冰層一圈一圈的脫落,如今已然是第十層,真的是讓人無法想象?!泵倒宓溃骸半S著冰層的脫落,這冰雕越發纖細苗條,就宛如一個女子,身上披上了十數層冰雪,此刻正逐漸顯露出她的真是面貌?!碧祺肽樕@訝,飛身落在那神女冰雕身旁,發出探測波仔細查看,最終得出一個讓他震驚之極的結論。這冰雕之中竟然真有一個女子,她身上還有兩層冰塊,在最里面一層冰塊上,有一種奇特的封印,保存著她身體的完整,以及她那若有若無的氣息。揮手,天麟讓牡丹與玫瑰下來,對二女道:“這里面真的有一個女人,可她氣息時有時無,我無法斷定她是死是活?!钡谝话倭阄逭嘛L雨前夕感受著天女峰的震動,牡丹驚訝道:“聽你娘說,這冰雕存在至少有一千八百年以上,她以前毫無變化,何以現在卻突然這樣,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玄妙?”天麟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只能……”玫瑰突然叫道:“快看,第十一層又脫落了?!碧祺肱c牡丹顧不得說話,眼神專注的看著冰雕,發現當第十一層冰塊脫落之后,冰雕的身體面目就清晰的顯現出來。仔細看,這是一個體型修長的女子,一身雪白的衣衫纖塵不染,留著一頭長長的秀發,配上一張五官精致的臉蛋,竟然是出奇的美,足以與牡丹玫瑰一較高下。唯一讓人嘆息的是,這女子一臉凄然,似乎有滿腹辛酸,讓人有種心痛之感。另外,在這個女子身上,那薄薄的一層冰上,閃爍著一些奇異的光芒,組成了一些圖案與符咒,遍布女子全身上下,像一道封印牢牢的守護著她。這時候,震動開始減弱,不一會兒就逐漸消失了。至此,冰雕再無變化,一個絕美的女子凝視著南方,烏黑的眼珠中透著濃濃的思念,到底她在盼誰呢?牡丹與玫瑰看著冰雕,二女臉上神情奇怪,隱然有種莫名的感傷。天麟表情復雜,心中思緒萬千,對于這冰雕之中的女子充滿了疑惑,她是被誰封印在這里的呢?想了想,天麟找不出答案,輕輕伸手想撫摸一下冰雕,誰想手指剛剛觸及冰雕,就見一道光芒閃爍,隨即天麟被一股大力彈開。牡丹輕咦一聲,一把抓住天麟的手臂,詢問道:“不要緊吧?”天麟笑笑,驚異道:“這封印看來很奇特,有極強的排斥感?!泵倒鍐柕溃骸澳阆虢忾_這封???”天麟點頭道:“我很好奇,這女子是被誰封印在這的?就冰原的傳說,似乎從來沒人知道?!蹦档みt疑道:“會不會是她自己將自己封印在里面?”天麟愕然道:“自己封印自己?嗯,這個我倒是忽略了。只是可能嗎?”玫瑰道:“為何不可能?就傳言所述,這女子癡癡等候了一千二百年,結果都不曾等到自己所愛之人。那時候她為了防止自己衰老,能夠更長時間的等待下去,極有可能將自己封印,這樣不管千年還是萬年,她永遠都停留在這個地方,癡癡的朝南凝望?!碧祺脬等?,隨即嘆息道:“若然這樣,這女子的癡情真的足以感動上蒼?!蹦档ぽp吟道:“是啊,可上蒼給予她的不過是兩朵充滿詛咒的幽夢蘭花?!碧祺氤聊?,牡丹的話讓人心酸,可那卻是事實啊。天空,雪花落下,淡淡憂傷彌漫四方,仿佛千古以來,這就是一個讓人心酸的地方。突然,沉思中的天麟身體一晃,猛然扭頭看著北方,臉上神情驚訝。牡丹察覺到他的異樣,詢問道:“怎么了?”天麟苦澀一笑,神情失落的道:“一年前冰原三派掌教聯手封印的那個結界消失了?!泵倒宀唤獾溃骸跋Я??什么意思?”天麟道:“消失就代表著劫難來了,那個通往遠古時代的通道,在時隔一年之后,還是與人間貫通了?!蹦档ん@異道:“通往遠古時代?你是說經過那條通道,可以直接跨越幾千年時光,回到遠古時代去?”天麟臉色陰霾,點頭道:“是的,一年前我就曾親身體驗。如今它在這個時候貫通,對冰原而言,那無疑是致命的?!泵倒灏参康溃骸八懔?,該來的躲不掉。冰原三派費盡心機,一心想要阻止一切,可既定的事實終究是無法改變的?!碧祺胄π?,有些滄桑,這時候的他才突然領悟到,原來一切早就注定了。抬頭,天麟看著遠方,無意識的遠望卻突然發現了一個奇特的存在,這讓他一下子驚醒過來。仔細查看,天麟意外的發現,自己的探測波竟然不能探測出那道身影絲毫的氣息,只能知道那里有一個生命體存在,可無論如何也看不清他的容貌。心念一轉,天麟催動靈魄之力,發出了探測線。這一次,那人的情況頓時清晰了許多,可探測線也受到了某些阻礙,只能探測到那人的容貌與基本外表。針對這一情況,天麟分析了一下,得出的結果是,那人在身外設下了一層詭異的防御結界,能掩蓋一切氣息,隔絕任何探測手段,所以天麟最終也只是看清楚他的容貌,卻看不透這人的修為怎么樣。然而即便如此,天麟所獲悉的信息也讓他大驚失色,臉上流露出駭然的神態。牡丹驚異道:“你怎么了?”天麟聞言回過神來,對二女道:“正南方三里外的空中有一個人,他正凝視著我們這邊,神情很是奇怪?!蹦档づc玫瑰聞言一驚,二女各自發出探測波,可結果卻是一無所獲。玫瑰驚異道:“奇怪,一點感應都沒有,你會不會是弄錯了?”天麟語氣肯定的道:“絕不會錯,那人相貌奇特,可謂是天下無雙?!蹦档ず闷娴溃骸霸趺磦€奇特法?”天麟表情復雜的道:“那人的身體與常人無異,不同的是他的頭部。我們的頭部都是圓形的,可他的頭部是四方形,每一個面都長著一張臉,看上去詭異之極,簡直讓人無法想象?!蹦档づc玫瑰聞言,齊聲道:“有這樣的怪人?真的假的?”天麟苦澀道:“我也是第一次遇上,若非親眼所見,我都很難相信這是真的?!蹦档ぐ櫭嫉溃骸叭绱斯秩?,他相距三里朝這邊凝望,究竟有何意圖呢?”玫瑰猜測道:“會不會是想對我們不利?”天麟沉吟道:“我不知道,但我隱約覺得他的眼神有些怪,似乎透露出某種含義,可我卻理解不了?!蹦档こ了剂艘幌?,問道:“你打算怎么辦?就這樣靜觀其變,還是把事情挑明?”天麟遲疑道:“這人很詭異,我看不透他。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看一看他想怎么樣?”玫瑰質疑道:“若是他一直保持不動,我們難不成就與他這樣干耗著?”天麟沉默了半晌,臉色奇異的道:“有時候耗費時間也是一種較量?!蹦档づc玫瑰有些驚詫,二人沉思了一會兒似有所悟,于是不再多話。天麟凝視著南方,三里之遙他看不清楚那人的表情,但卻憑借靈魄之力,留意著那人臉上的每一個變化。似乎感應到了天麟的目光,那人眼波微轉,不經意的看了天麟一眼,那銳利的眼神宛如一道利劍,瞬間就突破了天麟的心神防御,直入天麟心底,震得天麟猛然一晃,差點栽倒。牡丹與玫瑰驚愕極了,兩人同時出手扶住天麟,齊聲問道:“你怎么了?”天麟微微搖頭,嘴角溢出一絲血跡,臉色陰沉的道:“好可怕的眼神,竟然充滿了毀滅的信息,到底這人是誰,竟有如此駭人的修為?”牡丹擔憂道:“天麟,你受了內傷,不如先回洞療傷?!碧祺胼p聲道:“不用了,這點傷不礙事,一會兒就好了?!泵倒謇浜叩溃骸鞍导齻?,陰險之輩,我去教訓一下他?!碧祺肜∶倒宓氖直?,搖頭道:“不要輕舉妄動,這是我見過最可怕的人,暫時不要與他發生沖突?!泵倒鍤鈶嵉溃骸叭羰且粫核氏劝l動攻擊,我們豈不是受制于人?”天麟道:“他若要攻擊早就出手了,根本不用等到現在?!泵倒遒|疑道:“他若不想攻擊,又干嘛看著這邊,還將你弄傷?”天麟低聲道:“他傷我是因為感應到我在注視他,至于他看著這邊,我想他看的不是我們,而是在看這座冰雕?!蹦档ん@訝道:“你說那人在觀察冰雕?”天麟不肯定的道:“我只是猜想,或許他覺得這冰雕奇特,好奇的觀看。也可能他與這冰雕有某種不為人知的關系,所以他靜靜的凝望?!泵倒灏櫭嫉溃骸叭羧凰媾c這冰雕有某種關系,那他為何不靠近,而是遠遠的遙望?”天麟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假想。等……咦……這紅光……”正說著,天際突然紅光一閃,一朵璀璨的紅云破空而現,落在了天女峰以南大約二十里外。牡丹與玫瑰見狀,雙雙驚呼道:“紅云五彩蘭,它為何突然跑到這個地方來?”三里外,那四方頭顱的人似乎也感應到了紅云五彩蘭的氣息,扭頭凝望了片刻,隨即便突然消失了。天麟有些迷茫,這人無聲而來,無聲而去,不留下任何痕跡,到底他是有何企圖呢?此外,那紅云五彩蘭突然轉移位置,從數百里外飛落天女峰附近,這預示著什么含義?是劫難臨近,還是五色天域入侵人間的步伐,又提前了一些?之前,劇烈的地震打破了冰原的平靜。而今,時隔不久,接二連三的變故逐一出現,這是巧合,還是暴雪來臨前的預警?第五卷在劫難逃第一章七星毀滅午后的天空烈日當頭,溫暖的陽光普照神州。赤炎站在谷口,看著眼前的黑獄森林,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凝重。經過千年的戰斗,黑獄森林中那些實力稍弱的獵物大都瀕臨滅絕,剩下的全是一些實力可怕的對頭。這對博父一族來說,食物的來源逐漸枯竭,生存將變得更加殘酷。這時候,天空中狂風涌動,烏云朵朵,明亮的太陽出現了異變,在周圍多了一道光暈,似乎在預示著什么。赤炎眉頭微皺,抬頭看著天空,在見到日暈之際,臉上神色驚變,脫口道:“不好,劫難來了?!痹捖?,天際突然出現一道龍卷風,從地面一直連接到太陽之上,形成一道貫穿天地,閃爍著金紅光芒的風柱。屆時,天空閃電劈落,旱天雷接連傳出,配合那高速移動的龍卷風,組成了一副駭人的景色。黑獄森林上空,金紅色的風柱宛如千丈狂龍,所到之處無堅不摧,數十丈高的樹木連根拔起,眨眼就被撕碎。森林中,不少實力驚人的妖獸被卷上半空,口中發出凄厲的慘叫,各自瘋狂掙扎,可僅僅片刻時間,就被風柱所吞噬,化為了漫天血雨,隨著風柱飛速前行。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了黑獄森林的寧靜,成千上萬生活在這片樹林中的生命體開始躁動起來,朝著天空、陸地,四面八方倉惶逃離。其中半數生命運氣不濟,在那直徑超過三百丈的巨型龍卷風的作用下,被吞噬進去,眨眼就失去了生命。剩下運氣稍好一些生命體,它們驚恐不安,瘋狂逃離,四處躲避龍卷風的襲擊。赤炎臉色鐵青,眼前的黑獄森林在龍卷風的破壞下一片狼藉,凡是龍卷風過處,不但生命絕跡,就連地面都會出現深達數十丈的峽谷,這是多么駭人聽聞的事情??粗埦盹L朝山谷逼近,赤炎當即大吼一聲,轉身朝谷中跑去,口中發出一連串奇怪的聲音。片刻,住在洞穴中的博父一族成員匆忙出洞,在見到那巨型龍卷風時,眾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了驚恐之色。赤炎快速跑近眾人,下令所有人立刻進入七星陣,并吩咐大家各就各位,全力催動七星陣,以抵御龍卷風的襲擊。很快,七星陣法上空出現了一個光罩,將外界的一切與內部隔絕。這時候,日暈更為明顯,那龍卷風也越發的粗大,正朝著赤炎等人所在的山谷逼近。大約片刻,大地開始震動不已,巨型龍卷風宛如毀滅之神,瞬間逼近七星大陣,其無堅不摧的旋轉之力猛然撞上七星身法上空的光罩,差一點就將其撕碎。赤炎與族人察覺到不對,各自怒吼咆哮,拼盡全身之力,將各自的

                      個大坑,雙雙被彈起數尺距離。二次落地,赤霞與赤云全身鮮血淋漓,化為熾熱的火焰籠罩在他們身上,為他們平添了幾分慘烈的氣息。是時,赤光的聲音傳入他們耳朵里,致使兩人心神一震,猛然抬頭看著半空,齊聲嘶吼道:“不!不……”撕心裂肺的聲音回蕩在山谷里,看得觀戰的蛇神與炎赤馬大為感觸,雙雙發出嘆息。不遠處,赤炎正與太玄火龜糾纏不清,在聽到赤霞與赤云那凄厲的嘶吼時,心中猛然一顫,扭頭朝赤金與赤光看去。只一眼,赤炎就明白了一切,他那高大的身軀劇烈一顫,深心中充斥著無邊的恨意與惋惜。太玄火龜留意到赤炎的神情,譏諷道:“心痛了?可惜你救不了他們?!背嘌啄樕娈?,回答道:“那是他們的榮耀,你永遠都不會懂得?!庇冶垡粨],石斧長鳴,震耳的音波似有魔力,瞬間穿透了太玄火龜的防御,震得他猛然一顫,朝后退去。屆時,赤炎沒有追擊,他只是轉身看著赤金與赤光,眼神中流露出外人無法理解的神情。置身絕境,赤魅尤不死心,全身泛起暗紅色詭異光芒,試圖抗衡赤金與赤光的戰神解體。赤魅的過去是一個謎,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從何得來了神力,擁有了隨意施展戰神絕技的能力。如今,當死亡來臨,赤魅自然極不甘心,他要拼死反抗,只是一切都已太遲。戰神絕技一共有七式,最強的一式為歷代族長所掌握,族人只能修煉前面六式。而今,赤金與赤光同時施展出最為可怕的第六式,其威力之強足以讓戰神都為之解體,赤魅雖強,卻還無法與戰神相提并論。是以,赤魅雖極力反抗,卻難以擺脫困境,身體被牢牢籠罩在天火光界內,承受著天火的侵襲。與此同時,赤金與赤光全力催動神力,二人的身體在烈火中焚燒,周身血液化為無堅不摧的天火,夾著必殺之心,作用于赤魅身上,開始煉化他的肉身。面對死亡的威脅,赤魅驚怒之極,在無法逃避的情況下,心中恨意突生,有了魚死網破之心。屆時,赤魅狂吼一聲,體內神力瞬間攀升至極限,夾著滿心的怒火與不甘,引爆了畢生之力。這樣的舉動無疑自毀,其可怕的真元瞬間擴散,與赤金、赤光發出的天火之力產生異變,從而引發爆炸,一舉吞噬了三人。那一刻,劇烈的爆炸震天動地,擴散的光波遍及方圓數十里,將漆黑的夜空照得一片透亮,宛如白日。爆炸中心,濃煙滾滾,狂風四溢,成片的火花灑落山谷,述說著那一戰的慘烈。地面,赤霞與赤云大聲悲泣,對于赤金與赤光的犧牲,兩人感到無比的痛心。第十九章不了了之當然,還有那不甘的赤魅,他雖然事先就預想到了赤金等人會施展出戰神絕技,卻不想赤金與赤光如此狠辣,根本就不給他機會。原本,以赤魅的實力,赤金與赤光若是光明正大一戰,其結果必敗無疑。而今,赤金抓住時機,以必死的決心行雷霆一擊,最終同歸于盡,這讓赤魅致死都不甘心。外圍,炎赤馬感觸極深,對于赤金與赤光的不懼生死,心中充滿了敬意。黑云貂眼神奇異,隱約透露出幾分慶幸,這讓人很難理解。天際,蛇神看完這一切,忍不住輕聲嘆息,低吟道:“戰神出,鬼神哭。那神之一字,何嘗不包括戰神自己?”這話有些驚人,可仔細一想,卻也不無道理。持續的爆炸漸漸平息,漫天的血光也逐漸散去。當狂風來襲,寒氣沁心,山谷一下子恢復了平靜。夜空中,兩顆閃光的珠子隨風墜地,那赤紅色的光芒述說著某種回憶。赤霞與赤云搖晃著站起,二人凝視著不遠處的兩顆火靈珠,眼中滿是悲切。吃力挪步,赤霞與赤云無聲前進,二人各自彎腰拾起一?;痨`珠,紅光映射出二人臉上無盡的傷悲。赤炎雙唇輕啟,顫動著想要言語,可話到嘴邊卻無聲,有的只是無盡的惋惜?;厣?,赤炎看著靠近的太玄火龜,沉聲道:“今夜,你我之間沒有結局,我不想再繼續?!碧瘕敽叩溃骸澳隳懬恿??”赤炎眼神一冷,喝道:“玄火雙分,天地同尊。以你之力,還奈何我不得?!碧瘕斃淅涞溃骸安灰源?,剛才只是熱身,真正的比試還沒有開始?!背嘌啄樕幊?,質問道:“你真要分個輸贏?”太玄火龜道:“天地難以共存,這世上有我就不能有你?!背嘌啄坏溃骸叭绱?,我就了卻你的心愿,出手吧?!弊笫直池?,右手高舉,赤炎周身氣勢凌人,給人一種霸者韻味。太玄火龜雙眼微瞇,神色警惕,對于赤炎的強大,在此前的數千招比試中,他是深有體會。如今,太玄火龜之所以堅持,只因赤金與赤光的死,他想趁著赤炎傷心之極,發起強勢攻擊。作為強者,任何細微的變化都不能忽視,這一點太玄火龜拿捏得十分到位。注視著對峙中的赤炎與太玄火龜,蛇神不由得微微皺眉,在沉思了片刻后,突然一閃而至,來到二者附近。覺察到蛇神的靠近,赤炎表情淡定,太玄火龜則質問道:“你想干預?”蛇神淡然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們,明知道這一戰沒有結果,何必還要繼續?”太玄火龜哼道:“照你這樣說,我從一開始就是在白費力氣了?”蛇神道:“之前的一戰并非沒有意義,只是你不肯承認?!碧瘕攩柕溃骸斑@話什么意思?”蛇神淡然笑道:“不經過之前的一戰,你們豈能了解彼此的實力?不經過一番比試,你們又豈會甘心?”太玄火龜輕哼一聲,沒好氣的道:“就算如此,這也不需要你來過問?!鄙呱癫⒉簧鷼?,淡然道:“沒有結果的交戰只會徒勞費力,你若堅持,說好聽一點是固執,說難聽一點就是愚笨?!碧瘕敽鹊溃骸白∽?,我還不需要你來教訓?!鄙呱竦溃骸叭绱?,你就繼續。等你們打得筋疲力盡之時,騰龍谷的人想必也已趕來這里。到那時,飛龍鼎一出,只怕有人就會后悔?!碧瘕斅勓砸徽?,雖然滿心不悅,卻不得不考慮蛇神的話語。以目前的情況分析,太玄火龜與赤炎同出玄火一脈,二者實力相當,勝負難定。一旦雙方開戰,勢必難舍難分。最終是否會出現蛇神預想的那種情況,眼下誰也說不定??紤]到自身安危,太玄火龜有些遲疑,在沉思了良久后,最終拿定了主意?!凹热荒銦o心繼續,我也不為難你。待下次見面,我們再了結彼此間這段宿世的仇恨?!迸曋嘌?,太玄火龜丟下這句話,隨即便一閃而逝。赤炎沒有攔截,他只是冷冷回道:“奉陪到底?!睂τ谔瘕?,赤炎懷有很復雜的心理。兩人的交戰從一開始,赤炎就知道結局,可他依舊選擇了面對,只因他也抱著僥幸的心理,希望能親手誅滅太玄火龜。然而經過比試,赤炎了解了彼此的實力,心知宿命天定,不可違背,因而無心再與太玄火龜僵持??粗嘌?,蛇神表情奇異,幽幽嘆道:“下一次相逢,希望你依舊如昔?!背嘌卓粗呱?,淡然道:“注定的結果自有天意,你與我誰也逃不過宿命?!鄙呱衤勓砸徽?,點頭道:“從一開始,我們的結局就已注定,誰也無法逃避?!背嘌茁淠恍?,轉身離去,半空中傳來一陣滄桑的聲音?!白怨艔娬呓匀绱?,英雄難逃天注定?!鄙呱駵喩硪活?,不由嘆息,稍稍停頓了片刻,隨即便閃身離去。谷中,赤霞與赤云攙扶而立,目光一致注視著走來的赤炎,雙雙哽咽道:“族長,赤金與赤光……”赤炎輕輕搖頭,安慰道:“不要傷悲,他們并不后悔?!背嘞计暤溃骸翱墒俏覀儾簧帷背嘌讎@息道:“取舍之間,最是難定。我理解你們的心情,我又何嘗不是?”赤云悲嘆一聲,將手中的火靈珠遞給赤炎,輕聲道:“族長,這是赤金留下的東西?!背嘌籽凵褚活?,輕輕接過赤云手中的火靈珠,嘆息道:“堅毅之心,至真至純?!背嘞紨傞_手心,輕聲道:“族長,這是赤光留下的東西?!背嘌孜⑽⒁徽?,緩緩伸手接過,語氣憂傷的道:“仁德之心,從容淡定?!背嘣粕袂楸?,仰天怒問道:“為什么非要如此,蒼天就真的這般無情?”此時,炎赤馬馱著黑云貂來到赤炎身側,口中發出長長地嘆息。第二十章追尋根源“戰神的子民的確令人敬佩,我慶幸能見證這一切?!背嘌子行┦б?,輕嘆道:“這還僅僅只是開始?!焙谠契蹩粗嘌?,眼中透著神秘,輕聲道:“五心齊聚,孕育神奇。傳承后世,云霞合一?!背嘌茁勓砸惑@,眼中流露出一絲激動之情,顫聲道:“真是如此?”黑云貂道:“天非無情,機緣難尋。不經滄桑,何以傳世?”赤霞與赤云一頭霧水,見赤炎這般激動,忍不住問道:“族長,你們在說什么???”赤炎聞言驚醒,看了赤霞與赤云一眼,目光頓時變得深邃。平復了一下心情,赤炎自腰間取出三枚火靈珠,將其與赤金、赤光留下的火靈珠放在一塊,隨后對赤霞與赤云道:“這五顆火靈珠代表著人世間的真善美,擁有神奇之力,能孕育生命?,F在,我把它們交給你們,記得要好好保存。從此,博父一族的命運就交給你們,切莫讓我失望?!背嘞加行@愕,不解道:“族長,你這話什么意思?”赤炎復雜一笑,遙望天際,剛毅的臉上泛起淡淡的滄桑與悲切。這一刻,赤炎仿佛陷入了回憶,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失意,低聲自語道:“千年光陰一晃過去,黑獄森林葬送了太多的族人。作為族長,延續博父一族是我的責任,可時至今日,博父一族非但沒有昌盛,反而日漸凋零,已瀕臨滅絕?!背嘣坡勓試@息,安慰道:“族長,此乃天意,非你之責,你無須責怪自己?!背嘌淄鹑粑绰?,停頓了一下后,繼續道:“多年來我一直苦苦尋覓,找尋病因,然而直到黑獄森林毀滅,我才突然清醒,明白了個中的玄機。其實,赤魅說得很對,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博父一族自從進入黑獄森林,繁衍后代的能力就急速下降,這都與黑獄森林的環境有密切的關系?!甭牭竭@里,赤霞疑惑道:“什么關系?”赤炎苦澀一笑,嘆息道:“博父一族乃戰神的子民,擁有至陽至剛之力,至真至純的血液,傳承了世間最剛猛的力量,可謂陽剛之極。而黑獄森林陰邪詭異,蘊藏著世間至陰至魅之力,正好與我們相克。由此,千年光陰,博父族人由七百人驟減至八人,便是這個原因?!贝搜砸怀?,赤霞與赤云臉色大驚,炎赤馬也不忍不住驚呼,駭然道:“七百人驟減至八人,這是何等殘酷的事情?!笨酀粐@,赤炎有些不甘的道:“這就是我們的宿命?!背嘣瓶酀溃骸白彘L莫要自責,以往的我們不僅條件不允許,就連時機也不允許,即便知道原因,我們也不能離去?!背嘞紘@息道:“七星谷是我們生存之地,我們不能離棄?!背嘌仔π?,神情悲切,繼續道:“黑獄森林的毀滅迫使我們離去,那一刻,我其實就已然知道了大致的結局。進入人間,那是宿命之旅,我們無可逃避??珊髞戆l生的事情,我卻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背嘞嫉溃骸笆乱阎链?,何必把一切的責任都攬在身上?我們誰也不會怪你?!背嘌卓嘈Φ溃骸澳銈儾粫靼?,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進入人間的第一戰,赤石離我們而去。我事先就知道結果,本可阻止事情的發生,但我卻不能……”赤云聞言一震,脫口道:“為什么?”赤炎沒有解釋,繼續道:“赤石之后,赤地離去。那一次我雖然不確定誰會離開,可事先我同樣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情。而后,赤水遭劫,我曾試圖阻止,可惜……今夜,強敵來襲,我讓你們選擇,就因為我知道結局。不管我與太玄火龜交鋒,還是與赤魅交手,我都不會有事,可你們卻注定要面對宿命?!背嘞忌眢w一震,搖晃著后退,眼神幽怨的看著赤炎,悲呼道:“為什么?這究竟是為什么?你明知道結果卻不愿阻止,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去,這到底有何原因?”面對赤霞的質問,赤炎偉岸的身體輕輕顫抖,語氣蒼涼的道:“踏入人間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些事情,可惜并不真切。為了博父一族的傳承,我強忍悲切,漠然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卻無力阻止。當赤石死時,留下了一枚火靈珠,在你們而言,那是赤石的遺物,可在我而言,那卻是一個未知的變數?!背嘣茊柕溃骸白償??怎么回事?”赤炎道:“握著赤石留下的火靈珠,我感受到了一股新生的勇氣,那讓我心頭一震,一股隱約的念頭在我心中升起?;赝^去,博父一族千年來都生活在黑獄森林,日夜受陰邪之氣侵蝕,致使無法繁衍子孫,族人日益凋零。要想擺脫這種困境,就必須驅除體內千百年來所沾染的邪氣,那樣才有希望繁衍后代,傳承繼世。然而要想驅除邪氣并非易事,我們在黑獄森林生活上千年,邪氣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滲透全身每一條經脈,每一寸血肉。雖然,表面上并未影響我們的實力發揮,可實際上,這股根深蒂固的邪氣卻直接影響到了我們的傳宗接代,以最殘酷的方式,將我們推上了絕境?!背嘞悸犕赀@些,恨聲道:“真是天亡我們啊?!背嘣票瘺鲆恍?,問道:“這就是我們的命運?”炎赤馬有些惋惜,問道:“就沒有辦法化解馬?”赤炎道:“赤石死后,我就在考慮這個問題。博父族人受邪氣侵蝕上千年,以至于失去了繁衍后代的能力。要以什么方式來化解這股邪氣,擺脫這個陰影,這成了最關鍵的事情。仔細考慮,我想出了一個對策。既然我們是受邪氣侵蝕才造成這樣的結果,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尋至陽至剛的靈氣,以驅散體內的邪氣?!毖壮囫R贊同道:“這個辦法可謂對癥下藥,再好不過了?!背嘣瓶酀溃骸爸仔须y,只怕事情沒有那么容易?!钡诙徽陆议_真相赤炎感慨道:“赤云說得不錯,世上靈脈不多,至陽至剛的靈氣更少,能夠與黑獄森林相比的靈脈更是罕見,幾乎天下難找。加上我們長時間受邪氣侵蝕,尋常的靈氣根本沒有效用,我們也不可能再花費千年的時光去修養?!背嘞紳M臉滄桑,悲嘆道:“天要亡我們,又豈會給我們希望?”這話充滿了憂傷,讓人聞之斷腸。赤云與炎赤馬都不由長嘆,神情顯得很低調。黑云貂不言不笑,眼神中閃爍著光芒,似乎暗示著什么,可惜赤云與赤霞都不曾留意到。赤炎表情復雜,緩緩搖頭道:“此事并非沒有希望,只是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背嘣企@訝道:“什么代價?”赤炎仰望天蒼,悲笑道:“生命的代價!”赤云聞言一顫,恍然道:“原來,赤石他們的死就是代價。只是我不明白,為什么要這樣?”赤炎聞言大笑,無比滄桑的道:“因為這就是唯一的化解之法。世上根本就找不出一種靈氣可以在短時間內化解我們體內的邪氣,唯一的辦法就是尋找比靈氣更加有效地辦法。博父一族作為戰神的子民,傳承了天火之力。一旦施展戰神絕技,體內的血液就會沸騰,化為無堅不摧的天火,足以焚毀世間的一切。屆時,潛藏在族人身體內的邪氣也為之毀滅,留下的便是至真至純,至陽至剛的天火之精。這就是邪氣的克星?!背嘞寂c赤云猛然一震,神情震撼的看著赤炎,齊聲問道:“這就是你不曾出手阻止的原因?”赤炎蒼涼一笑,點頭道:“這就是我一直都在找尋的途徑。今夜,黑云貂的話從一開始就點明了結局,也應證了我的猜測?!背嘞悸勓园櫭?,沉思了片刻后,突然恍悟道:“原來,金光隕落云霞飛,指的就是我與赤金、赤光、赤云四人?!币姵嘞碱I會含義,黑云貂開口道:“不錯,這是我給出的一種暗示,只是你二人不曾明白,赤金卻有所領會?!背嘣茊柕溃骸盀楹稳绱??”黑云貂道:“交戰的結果有幾種,這是最好的結局?!背嘞佳凵裎?,問道:“宿世傳承隱乾坤,這話什么意思?”黑云貂道:“這個你可以問赤炎,他會告訴你?!币崎_目光,赤霞看著赤炎,輕聲道:“族長……”赤炎看了赤霞與赤云一眼,輕嘆道:“今夜,我們就將分別,各自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五顆火靈珠我交給你們,你們可以利用火靈珠之力,化解體內的陰邪之氣,從而為博父一族繁衍新的生命?!背嘣颇樕@變,脫口道:“族長,那你呢?”赤炎笑笑,表情怪異,輕聲道:“我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完成。你們的黑暗,即將遠去?!背嘞嫉溃骸安?,我們要跟你一起,無論生死,永不分離!”赤炎道:“你們的心意我理解,可對于博父一族而言,繁衍后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你們決不能辜負死去的赤金等人,成為博父一族的千古罪人?!背嘣频溃骸翱墒恰背嘌缀鹊溃骸皼]有可是,我是族長,你們要聽從命令?!背嘣撇徽Z,看了赤霞一眼,神情中透著幾分悲切。赤霞很是不舍,目光一動不動的看著赤炎,幽幽問道:“今夜一別,我們何時才能重聚?”赤炎心神一震,抬頭望著天際,輕聲道:“今夜一別,便是永訣。你們要保重身體?!背嘞寂c赤云猛然一震,眼中神光一閃,隨即便暗淡了下去?!白彘L,你也保重身體?!币崎_目光,赤炎不愿面對赤霞與赤云的凝視,落在黑云貂身上,輕聲道:“你也隨他們一起去吧,這里不適合你?!焙谠契蹩粗嘌?,小小的眼中透著惋惜,輕聲道:“適合的地方,不見得有好的結局?!背嘌椎溃骸翱傆幸恍┦虑?,需要有人去完成??傆幸恍┟\,需要有人去應證?!焙谠契醯溃骸熬腿缤愕牡絹?,不僅僅只是宿命,還包含了一些其他原因?!背嘌酌靼姿囊馑?,淡然道:“生命的意義不在于何時完結,而在于是否精彩?!焙谠契醯溃骸澳愕奈磥碜⒍ň??!背嘌茁勓员砬閺碗s,低聲道:“千年歲月,數日走完,濃縮的光陰自然精彩。去吧,夜已過半,不必留戀?!焙谠契跷⑽⒁粐@,從炎赤馬背上跳到赤云的肩上,輕聲道:“走吧,天亮之前,你們要達到光明的彼岸,開啟另一個時代?!背嘞寂c赤云滿心不愿,默默的凝視著赤炎,靜靜的等待。感受到兩人的目光,赤炎收起心中的悲傷,臉上流露出一絲微笑,大聲道:“去吧,帶著我的希望與祝愿,踏上你們人生的另一段旅途。千百年來,我們最終還是戰勝了蒼天,打破了死亡的枷鎖,擁有了延續下一代的能力,你們應該感到驕傲。以后,不管遇上什么困難,你們都要堅強,戰神的祝福會一直跟在你們身邊?!甭勓?,赤云與赤霞激動起來,異口同聲的道:“族長,放心吧。我們絕不讓你失望,絕不辜負死去的同伴?!闭鸲穆曇粼谏焦戎谢厥?,宛若誓言久久不散。赤炎頗為欣慰,含笑道:“去吧,它會帶著你們走出黑暗,走向未來?!背嘣婆c赤霞雙雙點頭,叮囑道:“族長保重,我們的祝福會一直伴隨在你身邊?!闭Z畢,赤霞與赤云再次凝視了赤炎一眼,隨便雙雙轉身,大步走向谷外??粗x去的二人,赤炎雙唇微顫,之前的笑容瞬間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不舍與掛念。炎赤馬微微一嘆,直到赤云與赤霞消失在谷外,這才開口道:“既然不舍,又何必非要分開?難道就沒有一種兩全其美的辦法,可以化解這種局面?”赤炎收回目光,神情奇異的看著炎赤馬,輕嘆道:“取舍之間,決定成敗。這是人生的必然,誰也不能避免?!钡诙赂锌松壮囫R道:“或許你說得對,可我不明白,你既然做出了正確選擇,為何卻高興不起來?”赤炎道:“世上有許多事,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悲哀,可面對的人依舊得把它走完?!边~步而出,赤炎走向谷外。炎赤馬一愣,似有所悟,連忙追上赤炎,問道:“我們這是去哪?”赤炎看著遠處的夜空,臉色平靜的道:“繼續我們的使命,這才走到一半?!毖壮囫R有些愕然,質疑道:“你來人間,不就是為了化解博父一族傳宗接代的問題嗎?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你還想干嘛?”赤炎淡然道:“天火移位傳后世,只緣宿命非輪回。跟在我身旁,一切因果自會明了?!贝蟛角斑M,赤炎不再多言,不一會兒就走出谷外。炎赤馬跟在一旁,心中思索著赤炎的話,最終緩緩消失在了黑暗的冰原。寒風呼嘯,雪花飄零,遼闊的冰原上籠罩著一層陰云。地面,裂谷縱橫,冰川禿頂,殘破的景象凄涼觸目,述說著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騰龍谷附近,巨大的深坑觸目驚心,一塊突兀的冰崖上,趙玉清正孤身而立,凝視著這片昔日熟悉的土地。曾經,這里祥和寧靜,曾經,這里安定和平。然而如今,祥和遠去,和平無影,取而代之的是那暴風雨后的殘破景象,與混亂之后短暫的寂靜。天空,雪花淅淅瀝瀝,地上,冰雪融化無聲。氣溫的變化陡然呈現,正述說著某種驚人的變異??粗矍暗囊磺?,趙玉清忍不住嘆息。對于冰原的變化,他是深有體會。往年這個時候,騰龍谷附近的冰雪日漸累積。而今,同樣的季節,厚厚的冰雪卻已開始融化,這無疑在提醒世人,冰原即將發生千萬年不遇的災劫。凝目遠視,心冷似雪。趙玉清心中升起了一股濃濃的憂傷,思緒陷入了沉靜。這一刻,趙玉清靜靜回憶,懷念往昔。那些美好難忘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他的心底。風,漸漸無聲,雪花停息。趙玉清沉浸在過往的美好時空,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畫面與場景。千年歲月,轉眼流逝。往昔陌生的身影,在此刻竟然是那樣的清晰。幽幽一嘆,趙玉清突然清醒,低聲自語道:“千年雪,如夢影,轉眼成空人遠去。憶往昔,嘆古今,多少憾事猶在心?”淡淡的失落如夢輕吟,述說著趙玉清此刻的心情。微光一閃,人影臨近。雪山圣僧破空而至,出現在趙玉清身側,輕聲安慰道:“人生自古誰無恨,恩怨情仇是一生?!壁w玉清聞言一震,扭頭看著雪山圣僧,感慨道:“是啊,人豈能事事順心,沒有情恨?”雪山圣僧表情平靜,看著遠處的冰山,淡然道:“千年冰山終有融化之日,人生百年豈無離開之時?”趙玉清復雜一笑,明白話中的意思,感嘆道:“知易行難,并非任何事情都能從容面對?!毖┥绞ド靼宗w玉清的心情,淡然道:“這就是人生經歷,你必須面對?!壁w玉清心情苦澀,點頭道:“是啊,我必須面對,這是我的責任。眼下,三天過去,混亂暫時停息,有些事情也該了結?!毖┥绞ド仡^凝視著趙玉清,輕聲問道:“你真要如此?”趙玉清苦笑道:“換了你是我,你也會如此?!毖┥绞ドL嘆一聲,頷首道:“是啊,這是最好的方式。只是從今以后,冰原凋零,這多少讓人有些傷心?!壁w玉清看著天際,自問道:“不經歷毀滅,又何以重生?”雪山圣僧聞言一震,平靜的臉上泛起了陣陣苦澀,輕聲道:“幻滅重生,寂寞相隨。這就是天意?!甭淠恍?,趙玉清收起波動的心情,淡然道:“走吧,大家還在等我們?!毖┥绞ド⑽㈩h首,跟隨趙玉清一道,自冰崖上飛落,朝深坑底部飛去。片刻,趙玉清同雪山圣僧來到坑底,兩人一閃而逝,眨眼就穿透了冰層,來到一處地下斷裂層中,見到了隱藏在此的眾人。此時,大家正聚集一起,各自小聲談論。見趙玉清同雪山圣僧返回,大家頓時安靜下來,目光一致注視著二人。掃了掃眾人,趙玉清問道:“大家傷勢如何了?”方夢茹道:“傷勢有所好轉,已經沒有大礙,林凡與屠天也都已經蘇醒?!北├先说溃骸半m然如此,我們的情況依然十分嚴峻。除玲花、雪狐、北極熊外,大家的傷勢都不輕。雖然已恢復了一定的實力,但比起平日而言,整體實力至少下降了數倍?!壁w玉清臉色平靜,安慰道:“大家不必擔心,最艱苦的時刻我們都已經度過,接下來的日子,也絕對難不倒我們?!蓖捞煨笨孔?,蒼白的臉上滿是憂郁,眼神凝視著趙玉清,有些不安的問道:“谷主前輩,今天距離天麟死亡已經整整三日,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此話一出,林凡、玲花、斐云等人頓時心神繃緊,目光一致落在趙玉清身上,眼神中帶著關切與焦慮。第二十三章驚人決定雪山圣僧見此,接過話題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大家焦急也無濟于事,不如先考慮眼下的問題?!蓖捞煊行┦б?,在得不到天麟確切消息的情況下,心情顯得很低沉。林凡稍顯冷靜,問道:“圣僧前輩話中的問題,不知具體指哪些?”雪山圣僧輕念了一聲佛法,輕聲道:“宿命的腳步從不由人,時光的腳步從不停頓。擺在我們面前問題,必須由我們自己去解決?!绷址惨汇?,不甚理解,忍不住移目看著趙玉清。見林凡一臉質疑,趙玉清沉聲道:“今天,當著大家的面,我要宣布幾件重要的事情。首先,我要遵照先師遺命,將騰龍谷門下弟子陳宇軒、方夢茹逐出師門……”話剛說到這,冰雪老人與方夢茹便齊聲悲呼:“大師兄,我不……”林凡與玲花也大聲疾呼,求情道:“師祖,請您收回成命吧。四師叔與五師叔分隔數百年,這才見面幾天……”趙玉清苦澀道:“這是先師遺命,我不能違背?!毖Ψ?、斐云、屠天等人大感震驚,雖然有心求情,可這畢竟是騰龍谷的私事,他們根本無權干涉。雪山圣僧看著傷心欲絕的方夢茹與冰雪老人,輕聲道:“身份只是一種形式,重要的是你們的心。只要你們熱愛師門,身在何方并無關系?!狈綁羧銈牡溃骸翱墒恰毖┥绞ド溃骸笆郎嫌幸环N愛叫放棄?!狈綁羧闵眢w一震,愣愣的看著雪山圣僧,眼神中充滿了憂郁。冰雪老人苦澀道:“這種愛并不適應任何人?!毖┥绞ド粗├先?,淡然道:“五百年前,你不也曾這樣選擇?”平淡的聲音,反問的語氣,在冰雪老人而言無疑晴天霹靂,頓時讓他啞口無言,渾身一震。林凡等人聞言無語,五百年前冰雪老人為了讓方夢茹死心,曾作出相同的選擇,不惜一死以斷絕方夢茹的塵念,只為讓她忘記一切。而今,五百年后,方夢茹與冰雪老人面對趙玉清的決定,雖然情況略有差異,可性質上卻是那般的相近。長長一嘆,趙玉清道:“離開只是一種方式,只要心中有愛,天涯不過咫尺?!狈綁羧阈Φ糜行┬乃?,輕吟道:“話雖如此,可要做到卻是不易?!壁w玉清道:“時間會沖淡一切,你要學會忘記?!北├先吮暤溃骸按髱熜帧壁w玉清緩緩搖頭,沉聲道:“師弟,這是師父的遺愿,是他老人家一生的期望,我們不應該違背?!北├先撕苁莻?,遲疑了好一陣,才慢慢點頭,選擇了答應。方夢茹沒有言語,她只是木然的看著趙玉清,眼神空洞而傷悲。見冰雪老人點頭,趙玉清輕咳一聲,在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后,繼續道:“第二,從今天開始,我正式傳位于林凡,從此他便是騰龍谷的谷主,需要肩負起保衛冰原,維護人間和平的重責?!边@話一出,眾人倍感驚愕,不少人都發出驚呼。林凡心情激動,大聲道:“師祖,弟子修為尚淺,閱歷不足,您還是……”趙玉清打斷林凡的話,語氣嚴肅的道:“宿命如此,你不可推脫。至于修為的強弱,那并非評定輸贏的關鍵,重要的是你要有堅定不移的執著?!绷址灿行┙钩?,目光移到冰雪老人身上,眼神中透著渴求。冰雪老人遲疑了片刻,輕聲道:“大師兄,林凡還只是個孩子,他……”趙玉清道:“在長輩的眼中,我們永遠都是孩子,但屬于我們的道路,需要我們自己去走。林凡已經二十歲了,他有屬于他的道路,我們只能輔佐,不能去刻意改變他的人生之路?!北├先宋⑽Ⅻc頭,眼神奇異

                      約翰遜走到前面后,看到火紅色頭發的七夜,發覺這個人有些熟悉,但是他怎么也不會聯想到七夜身上去,因為此時的七夜,由于力量解除封印之后,身體也有了變化,不僅長高了不少,而且頭發的顏色配合著他那獨特的威嚴,給人一種狂傲,又不得不屈服的迫人氣勢,根本沒有辦法和從前的他聯系到一起去?!斑€問什么問,竟然打破了我們城市的魔法防御罩,決對是聯盟他們請來殺我們的?!比R特舉棍就向七夜打過去,他早就看不慣這個站在城墻上,一副狂傲的樣子,外加超級擺酷的家伙了。在這一年多的時間里,因為成為艾夏洛特城的元帥的他早就不能輕易的上戰場殺敵了,他早就已經手癢的不行,現在正好,有人打到新城的城墻上來了,而且也沒士兵敢上去,當然就由他來上了?!叭R特你……”剛才勸阻萊特,老約翰遜發現勸阻也是白勸,反正萊特一但動起手來,不分個高低是不會罷手的,現在他也只有看接下去發展如何了,他也估計這個打破了城市魔法防御罩的家伙應該是聯盟派來的,因為那有自己的人會在這半夜時分,這個樣子沖進來的。見萊特氣焰囂張的一棍打了過來,七夜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真的是微笑,因為若是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到他嘴角那絲笑容。七夜也正想試試萊特的身手,但是沒想到萊特竟然不聽自己說一句話就動手,他現在正在想晚點以后怎么給萊特一些安排才行。舉棍直砸而下的萊特心里突然莫名的感覺到一絲冷顫,不過他的棍子已經砸到了敢闖新城的家伙頭上,他心里對這個來犯者不由產生了一種看不起的感覺,因為自己還沒有用真本事,這個家伙竟然就要被自己打倒了。不過七夜豈是萊特輕易能打倒的?先不說七夜此時的力量,就算是從前的七夜,也不是此時的萊特可以輕易打敗的。萊特一棍砸到七夜身上時,發覺打到對方的鐵棍沒有絲毫的實體感,當鐵棍砸在地上,將城墻的地面砸出一個坑后,他才發現,自己打的原來只是對方留下來的一個殘像?!叭绻矣玫兜脑?,你可能已經死了?!痹谌R特身旁出現的七夜,右手食指輕輕的放在萊特的喉嚨上,面帶微笑的說道?!澳恪币姷酵蝗怀霈F在身側的七夜,萊特嚇的連忙揮棍橫掃過去?!叭绻@是劍的話,你已經多了一個窟窿?!比R特身側的七夜頓時又變成了殘像,萊特的鐵棍直掃過去,他用力拉住因為打空而幾乎甩出手的鐵棍后,發現七夜竟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看似纖長的手指正指在自己的胸口前?!澳銊e太狂妄!”被七夜輕描淡寫般的連續二次羞辱后,萊特幾乎要發狂了,他想自己堂堂新城統帥所有軍團的元帥,竟然在城墻上的士兵面前被一個敵人當猴子一樣玩弄,他怎能不氣憤?!叭R特,一起上!”就在萊特準備出絕招時,從空中飛來的亞歷對他叫道,剛才城市魔法防御罩被月牙打破后,他就趕去重修魔法防御罩,但是正在修的時候,他突然從魔法水晶鏡里看到城墻上萊特被來犯者玩弄,他不由一個瞬間移動,移到了城墻,準備二人聯手一起打倒這個來犯者?!昂?,就用我們常用的聯招?!比R特見亞歷來了,不由斗志昂揚起來,在開戰初期,亞歷和他在一起不知道一起殺了多少敵軍,直到后來軍隊壯大后,他才和亞歷被迫退下最前線,現在又能二人一起抗敵,他怎么能不興奮?!昂?,就看你們二人聯手怎么樣?!币妬啔v也跑出來湊熱鬧,七夜輕松的招招手,示意二人一起上?!罢鎵驀虖埖?,萊特,不要放過他?!笨吹狡咭鼓强癜恋恼惺?,亞歷和萊特憤怒了,二人互望一眼,然后同時向七夜發起了進攻。一道閃電突然從亞歷的手中出現,從上空劈下,而在同時間萊特的鐵棍橫掃七夜。七夜見二人頗有默契的樣子,知道二人對聯手很在行,因為要躲過那道閃電之后,還要對付萊特那橫掃過來的鐵棍,一般人速度再快,也難免一心二用而分神。閃電直接劈在了七夜頭上,萊特的鐵棍也打在了七夜身上,這一次他總算有打中的感覺,但是他卻發覺自己好似打了一團鐵塊上,雙手被鐵棍上傳回來的反震震的發麻,而且還有電流從身體中穿過?!叭R特,后面!”在高空的亞歷對下面一棍打在城頭巨型投石器的鐵柱上的萊特叫道,剛才他本以為打中了對方,那知道突然一下萊特竟出現在對方的位置上。在提醒萊特的同時,亞歷放出十幾個魔法火球,組成一道火網從空中撲下去,剛才對方速度太快,閃電結果打中了萊特,于是他這一次就全方面出手,看對方還能怎么樣?!安灰鍪?,對方沒有惡意?!本驮谌R特像是被人一下平移的出現在七夜所在位置后,阿瑟和老約翰遜等人都驚恐萬狀,因為萊特一棍打下去后,竟然像是不知道自己被移動了。阿瑟抽出了匕首,想隱入黑暗之中進行刺殺,這時老約翰遜勸阻了他?!皼]有惡意?”阿瑟還沒有開口,姆斯就反問起來,這個打破城市魔法防御罩,闖進新城來的家伙會沒有惡意?“如果他有惡意,只怕我們這里人全上都沒有用。姆斯,你應該知道萊特的利害,他雖然近來很少上戰場,但是他每天都不忘記修行,還有亞歷,他那道閃電看起來很普通,但是他在戰場上戰斗幾百次的經驗就在里面,阿瑟,就算你遇上那道閃電,你要如何閃躲?最簡單的一擊,其實就是最實在一擊,但是對方不僅輕易躲過了那道閃電,還讓萊特都沒有覺察到的情況下出現在他所在的位置上,你們想一想,有誰能有這種實力?而且他還能打破我們新城的魔法防御罩,雖然現在因為新城在后防線上,魔法防御罩有所減弱,但是你們認為有誰可以輕易打破城市的魔法防御罩嗎?”老約翰遜身為統制大局者,所想事情都是從各個角度去想的?!安豢赡?,幾時大陸上出現了這么厲害的人?而且還是一頭紅發,如果他曾經出現過,一定早就出名了?!蹦匪瓜肓讼?,驚詫的說道?!叭绻覜]猜錯,他很可能是他派來的?!崩霞s翰遜看著在萊特和亞歷二人聯手之中輕松自如的七夜,緩緩說道?!八撬蓙淼??難道你是說城主他?”聽到老約翰遜的話,阿瑟睜大了眼睛?!俺侵魉皇且呀洺鍪铝??而且希曼不是說過,他是和魔龍一起消失的,這個人不可能會是他派來的?!蹦匪共幌嘈诺恼f道?!拔蚁嘈懦侵魉欢〞貋淼?,這也是我堅守這里的原因之一,你們難道不相信城主可以回來嗎?而且這個紅發的男子,應該和他有關系,要是他是聯盟那一邊的人,只憑他可以打破城市魔法防御罩,就可以讓我們死傷慘重?!薄拔蚁嘈懦侵魉欢〞貋淼??!卑⑸敛贿t疑的就說道?!安贿^,他有可能會是城主派回來的,但是,他也有可能會是第一次出現在梵天大陸上的人?!崩霞s翰遜接著慢慢說道:“你們準備好,如果情況是后者,那就要向四大家族求救了,以我們的實力,根本對付不了他?!薄班?,我已經令人準備好了,狼騎兵也派出一個大隊在下面隨時待命?!蹦匪裹c了點頭,他早在過來時,就通知傳令兵準備隨時發出求救信號。正在打斗中的萊特和亞歷二人,是越戰越驚訝,越打越恐慌。萊特還好,因為他想事情一向簡單,現在他的目標就是打倒在眼前的敵人,其他的事他都不會多想,但是亞歷就不同了,做為魔法師,頭腦一定要比非常人聰穎,通過魔法修行的冥想,一般面對事情也冷靜的多。在與七夜的打斗中,亞歷發覺自己就像是對方操作的玩偶一般,自己的每一個動作,就連下一步要做什么,對方都像已經知道了一般,明明自己放出的雷電球故意停在空中,然后想晚點連在一起引爆,但是對方竟然在自己要引爆前一刻,隨手破去,讓自己在感覺到成功在握時,又一瞬間跌落低谷?!皝啔v,讓開,我一個人對付他?!贝蛑蛑?,萊特怒火越來越旺,看著對方那一個個擺酷般閃躲的動作,他非常的不爽,不爽的到了極點?!昂?,就交給你了?!眮啔v點了點頭,退出了戰團,讓萊特獨立對付七夜?!澳闶堑诙€讓我在沒有著鎧情況下打不過的對手,你應該感到榮幸?!比R特將鐵棍收插在腰間,從體內喚出了雷獸,指著七夜擺出一個瀟灑的造型:“不過你接下來只能后悔了,后悔闖到這里來?!薄暗谝粋€你打不過的對手是誰?”七夜好奇的看著萊特?!澳莻€人只要來了的話,只怕你早夾著尾巴逃跑了?!薄罢f個名字出來,看他有多利害?!逼咭挂娙R特那神氣的模樣不由更加好奇了?!八隳氵\氣好,他現在不在這里,要不然,像你這種家伙,碰到他只有死路一條?!比R特越發變的斗志高昂,威風凜凜的俯視著七夜說道?!懊侄疾荒苷f的家伙,有什么利害的?!逼咭共辉侔l問,改用激將法?!八拿帜愀揪筒慌渎?,哼!如果你可以擋住我十招,我可能會告訴你他的名字?!比R特指著七夜說道,然后高舉雙手,擺出非??岬某鰣鲈煨停骸袄撰F!著鎧!”時間慢慢的過去,萊特舉著的手都麻,雷獸卻還是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根本不敢會他的招喚?!斑€沒好啊,要不要我喝杯茶,吃個夜宵再來看你?”七夜無聊的打著哈欠,在自己的月牙面前,那個不長眼的幻獸敢亂動,早在雷獸出來時,他肩上的月牙就用此時的鳥眼瞪了雷獸一眼,把雷獸嚇的趴在地上不敢動了,只有萊特那個笨蛋還沒有看出來,像是耍寶一樣擺了半天造型?!澳恪恪愕纫幌??!比R特見在這么多人面前掉了面子,急忙走到雷獸旁邊小聲的說道:“我的心肝寶貝啊,你不要在這個時候搞什么事出來,我的形象就靠你了,你快點和我合體啊,求你了,晚點我請你吃好的,求你了……”“在我面前,你想和小雷合體打我是不可能的,還是你一個人上吧?!彪m然萊特說的小聲,但是又怎么能逃過七夜的耳朵,他聽著笑了起來?!澳阍趺粗浪行±??你是誰?”聽到七夜的話,萊特突然想起什么,盯著七夜猛看?!半y道你會是老……”萊特看到七夜那臉上有些熟悉的微笑,又想起自己的雷獸只會有一種情況下不會與自己合體,他臉上露出驚恐萬狀的表情,他想到若是這個人是老大的話,他可以想像的到自己會面對的是什么了。沒等萊特的‘大’字說出口,七夜沖出去,用氣勁罩住已經愣住的萊特,然后干凈利落的一腳將他從城墻上踢飛出去?!斑@個球還不錯?!笨粗R特化成一個流星,在新城外的遠處墜落,七夜拍了拍手,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轉身走向老約翰遜。見七夜轉眼之間就將萊特踢出城,現在又向副城主老約翰遜走過去,所有士兵雖然害怕,但是仍然沒有退后,反而向前進一步,用刀劍對著七夜?!澳銈兺讼??!崩霞s翰遜喝住了想攔住七夜的士兵,他已經猜到對方的身份了,只是他現在還不敢確定,因為樣子太不一樣了?!袄霞s,真不好意思,本來只想讓你等一天的,那知道一等就是這么久,不過雖然是我不對,但也用不著派這么多人來抓我吧?!逼咭寡b成委屈的模樣,眨著眼睛說道?!罢娴氖悄??真的是你?”聽到七夜離去前那一晚上和自己說的話,老約翰遜激動迎向七夜?!安皇俏矣质钦l了,不過現在不要說,我可不想這么多人知道我回來?!北焕霞s翰遜來了一個熱烈擁抱的七夜,苦著個臉對他小聲說道?!澳闶抢稀慊貋砹??”看到萊特被踢飛,老約翰遜那激動的模樣,再聯想到剛才七夜的一舉一動,還有說話間那熟悉的語氣,亞歷驚喜的想叫七夜,突然想到剛才萊特因為一個‘老’字出口就被踢飛,他可不想和萊特一樣,于是急忙改口?!安皇俏一貋?,還會是誰,好了,現在可以讓我進城了吧?!逼咭辜泵睦霞s翰遜的懷抱中掙脫,他可不想被某些人誤會?!鞍⑸?,你去通知其他在城里的人過來,姆斯,你解除警報,所有士兵回原崗位,告訴他們,今天晚上只是一次軍事演習,檢查城里的軍事防御系統?!崩霞s翰遜回頭對想過來的阿瑟和姆斯二人命令道。說完后,老約翰遜帶著七夜便往城里面走去,而亞歷則馬上老實的跟在后面,至于被踢飛的萊特,因為有七夜用氣勁保護,而且他的皮也厚,墜落到城外后,馬上屁顫屁顫的往城里跑,不過跑回城后,他大氣都不敢出的和亞歷一起在后面跟著七夜,想到先前見到七夜時他那囂張的模樣,還有自己說的話,他就愁眉苦臉的祈禱著晚點不會有事。跟著老約翰遜一路走進城,七夜發現新城內的街道分明,道路也比之一般的大城市還要寬敞,自己一行人帶著一大隊的城衛隊上百個人,走街道上卻不覺得擁擠?!袄霞s,真的要感謝你,這個城市能發展到這個地步,實在出乎我意料之外了,我原本以為你們要與聯盟軍隊對抗,三城合一的計劃停了下來了?!钡竭_新的城市的市政廳的會議室后,七夜站在窗口,看著已經初具規模的新城市,對身后的老約翰遜說道?!八麐尩?,說好只幫你守一天的,現在過了差不多一年多,你才死回來,如果不是相信你會回來的,我早就卷鋪走人了,這個爛攤子我才不想多管?!崩霞s翰遜在會議室的大門關上后,一肚子的火氣就爆發了,不過更多的卻是關心?!昂俸?,我也不想這樣的了,只是我被困在那個空間里,感覺不過才幾天,那知道外面就已經過了一年了?!逼咭股χ^,不好意思的說道,他本來想轉移話題的,但是老約翰遜一開口就開始炮轟自己了?!澳菫槭裁床辉琰c回來?是想要累死我這把老骨頭嗎?你害的我現在懸賞金額都高達千萬,差點就要超過你了,現在每天吃個飯都提心吊膽的要死,生怕那天被那些領賞金的人殺死了都不知道?!崩霞s翰遜白了七夜一眼,因為七夜不見了,領導著艾夏洛特城還有亡靈大軍的就由他來擔任了,結果被種族聯盟和其他國家聯合通緝?!皼]關系,反正我在前面排著,他們要找錢也是先來找我?!逼咭刮男χ??!袄洗蟆比R特突然眼淚汪汪的看著七夜,一副可憐惜惜的模樣?!安灰^來,不要過來,有什么事說就好了?!币娙R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樣子,七夜連忙搖手不準他過來,要是萊特在自己身上亂哭一氣,到時那些臟東西貼在身上,晚點不洗個澡都不行?!袄洗?,自從你不見了后……不,自從老大你有點事離開之后,為了守護老大你的艾夏洛特城,我是日夜操勞的守衛著,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每天所有人都睡了后我才睡,在離開老大你這么久的日子里,我每時每刻都在想著老大你回來,真的,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對老大的愛……”“行了,行了,再說下去又要被誤會了,剛才的事饒過你了?!敝廊R特這番舉動是什么意思的七夜大度的說道?!拔揖椭览洗笫亲罾Φ?,剛才我全力以付,沒想到老大竟然……??!”萊特見七夜不計較剛才在城墻上的事,不由一臉喜悅的想拍七夜馬屁,那知道七夜聽到他話多,一腳又把他踢翻在地,這個時候門開了,阿瑟帶著保魯夫、波碧絲、阿芙德、托伽拉等人出現在門口,看著像球一樣滾到門口的萊特,都驚訝的看著他?!皼]事,只是想試試這里打掃的干不干凈?!比R特臉不紅心不跳的從地上爬起來,裝作沒有發生過這回事一樣?!澳銈兌歼M來,把門關上?!崩霞s翰遜叫阿瑟他們進來道?!袄霞s,有什么事嗎?大半夜的叫我們過來,是不是聯盟大軍突然破我們四路防線了?要我上戰場了嗎?”沒有睡醒的托伽拉揉著睡眼問道?!笆遣皇呛蛣偛懦鞘械哪Хǚ烙制屏擞嘘P?這么久沒聽你們說過有什么演習的事,有事就說出來,再大的事也能想辦法解決的?!卑④降聞偛挪]有睡,城里的騷動她都看到了?!斑@位是……?”波碧絲看著站在老約翰遜后面的七夜,現在這個房間里幾乎都是艾夏洛特城的高層,領導著軍隊與聯盟大軍對抗,此時突然多出一個不認識的人,她有些奇怪的開口問道?!拔艺夷銈冞^來,就是要告訴你們一件事,這是非常重要的事,而這件事就與他有關系,知道了吧?!被蛟S是感染到七夜和萊特那隨意玩笑般的打弄,老約翰遜故做嚴肅的說道?!笆裁词??老約,不會是我們的兵力和軍備物資不行了吧?”托伽拉被老約翰遜的語氣唬住了,小聲的問道?!袄霞s,不要搞的神神秘秘,有什么事快點說了?!卑④降麓蛄藗€哈欠,雖然她剛才沒有睡覺并不代表她不想睡覺?!澳銈冋J的出他是誰嗎?”老約翰遜指著七夜,問后面進來的幾人?!翱床怀??!蓖匈だ纱嗟恼f道?!昂孟駴]見過?!卑④降驴戳丝?,發現這個紅發的人看起來很狂傲的樣子?!昂孟裨谀抢镆娺^……”保魯夫有些遲疑的搖了搖頭,不過他還是認不出七夜,其他的獠牙傭兵團等人也跟著搖頭?!八钦l?”波碧絲也很干脆,做為現時整個新城和艾夏洛特城等軍務處長,她行事一直都很干脆利落?!百だ?,保魯夫,阿芙德,波碧絲還有大家,好久不見了?!逼咭棺叩奖娙嗣媲?,向大家微笑的揮了揮手?!澳闶钦l???”聽到七夜的話,托伽拉奇怪的看著這個用親切的名字稱呼自己的家伙?!澳悴挥浀梦伊??”七夜眨了眨眼睛,逗著托伽拉玩?!拔艺娴囊娺^你嗎?”托伽拉想了半天,還是記不起來曾經見過七夜,因為像現在七夜一頭火紅的長發,配上他那如神抵般的英俊臉孔,再加上他身上隱隱約約之中不由自主散發了出來的威嚴氣勢,給人的感覺和從前完全不一樣?!八雌饋砗孟瘛薄班?,是有點像,不過不會是……”“難道你是老……”保魯夫和其他幾個獠牙傭兵團的團員看著七夜捉弄托伽拉時,那掛在嘴角的微笑,感覺有點像他們曾經最害怕的那種笑容?!澳銈兛雌饋磉€不錯,每天都還在做訓練嗎?”七夜點了點頭,拍著保魯夫和其他人的肩膀贊賞道?!袄洗??真的是你?”雖然懷疑這一頭火紅色頭發的人可能會是七夜,但是他們卻只是懷疑,現在聽到七夜的話他們不由興奮的擁上前,看著這個有些熟悉卻帶著一些陌生的面孔?!安皇俏沂钦l,真是的,才這么一點時間,就認不出我了,看樣子不好好訓練一下你們是不行的了?!逼咭箍粗@些為了自己而在艾夏洛特城對抗聯盟大軍一年的小弟們笑道?!皢鑶鑶琛洗?,你終于回來了……嗚嗚……老大回來了!”保魯夫突然激動的哭了起來?!翱奘裁纯?,我又不是要死了,真是的?!笨幢t敺蛲蝗豢蘖似饋?,七夜不由有些感動,不過做為老大,他可不會在小弟面前表現出來?!袄洗?,自從你走了后,他們就怪我,說是我的錯,說一定是我把魔法傳送陣搞壞了,才會讓老大你回不來,現在老大你回來了,我一定要找他們報仇!老大,你一定要幫我?!北t敺虿粮蓽I水,咬著牙發誓道?!澳闳グ衙麊瘟谐鰜?,我保證幫你報仇?!毕肫鹱约鹤邥r讓保魯夫一個人在亡靈之城守著,七夜決定幫他出氣。而聽到七夜這句話那些想上前來的團員都退后了一步,至于在對面的萊特和亞歷一下臉色大變,準備晚點立即去巴結保魯夫?!霸瓉硎悄?,七夜!”這時托伽拉終于認了出來,高興的大叫道?!敖心谴舐曌鍪裁?,是不是想告訴外面的人,最值錢的懸賞亡靈法師回來了?”七夜連忙捂住托伽拉的嘴巴?!敖K于可以好好吃一頓了?!崩_七夜的手后,托伽拉高興的說道,結果七夜無奈的翻起了白眼?!敖K于舍得回來了啊,怎么不帶禮物回來?”阿芙德看著二手空空的七夜,扔下一句讓他難堪的話?!半y道我回來不是最好禮物嗎?”七夜無奈的撇撇嘴?!皩?,你終于回來了?!辈ū探z看著七夜,露出了美麗的笑容?!斑@個……對不起,我……”看到波碧絲,七夜才記起自己已經是做導師的人了,但是過了一年多,自己卻還沒有教波碧絲一點亡靈魔法?!皼]關系,導師,只要你回來就是最好的禮物了?!辈ū探z以為七夜認為自己要禮物,于是說道?!皝?,過來,讓我看看你?!逼咭拐惺?,叫波碧絲走到自己身邊來。波碧絲聽話的走了過來,看著七夜那光芒閃爍的黑色雙瞳,就似看到了浩然星空,看到了另一個天地,而七夜身上那狂傲般的氣質,和帥氣的臉,讓她的心突然猛烈的跳了起來,一絲紅暈出現在她臉上?!澳愕幕A很好,亡靈魔法你學了沒有什么用,我另外教你一種,好嗎?”七夜看著波碧絲體內的魔法元素,想了一下說道?!皩熌阌X得什么好,就教我什么好了?!辈ū探z在七夜面前變的羞怯點了點頭,如果那些軍務處的軍官看到半時不給他們一點好臉色看的長官這個模樣,一定會驚呆了。七夜將手放在波碧絲頭上,一道紅光從他手掌中出現,射入波碧絲體內。波碧絲感覺到一股溫暖的光在自己體內,四處流動,自己從前的那些魔法力量慢慢的消失在這道光之中,接著自己的身體慢慢的發生變化,好像每個地方都充滿活力和力量,雖然魔法元素都消失了,但是她卻能感覺到空氣中的所有的魔法元素,她試著聚集一下水元素,會議室里轉眼間就出現了一個水鏡?!安粫??老大,你這是做了什么?波碧絲,這是不是你做的?你好像沒念過咒啊?!笨吹讲ū探z伸出手碰著空氣中浮著的水鏡,亞歷等人瞪大了眼睛,波碧絲的魔法水平是什么程度他們都知道,但是現在看起來,她好像是就跟魔導師一般不需要念咒?!爸x謝導師?!辈ū探z讓水鏡消散在空中后,感動的向七夜說道?!耙院罂梢?,不要丟了我這個導師的臉喔?!逼咭剐α诵??!澳惴判?,導師,我一定會努力的?!辈ū探z說道?!袄洗?,你也給我來那么一下了?!币姷讲ū探z那喜悅的樣子,亞歷等用魔法的團員都用可憐的目光望著七夜?!澳銊偛攀亲隽耸裁??碧絲她怎么一下就變的這么利害?”阿芙德好奇的看著七夜,她拉著波碧絲的手,感覺到波碧絲的手變的非常溫暖?!皼]什么,只是用能量給她改造了一下身體結構?!薄笆裁??改造身體結構?”聽到七夜的話,老約翰遜還有阿芙德她們驚訝的看著他,不過亞歷和萊特他們則是二眼發光,無論七夜做出什么事,他們都覺得理所當然一般。第八十八章“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還可以改造身體,你可不要說你就是惡魔?!崩霞s翰遜看著七夜就像看著個怪物,先前對于七夜能夠斷臂重生的亡靈魔法已經讓他驚訝的不得了了,現在竟然說改造了波碧絲的身體?!半m然我不是惡魔,但是我卻是惡魔之子……”原本一直微笑著的七夜,想起自己的身世,還是前不久在自己面前消失的辰星,頓時涌上一股哀傷?!皠e忘記你還是神之子,真是的,總是挑壞的方面想?!痹谄咭辜绨蛞恢睕]有開口的月牙感受到他心中涌上的哀意,張口說道?!澳闶鞘裁礀|西?”正想走過來問七夜的老約翰遜突然見七夜肩上的鳥開口說人話,他嚇了一大跳?!澳悴攀菛|西呢,老東西?!痹卵涝浛墒桥c七夜還有萊特他們混出來的,耳濡目染,說話自是毫不留情面?!半y道它……是月牙嗎?”想起剛才想與雷獸合體時,雷獸那恐懼的模樣,萊特指著變的和小鳥一樣的月牙驚訝的叫道?!熬褪撬?,月牙了?!逼咭裹c了點頭?!八皇窃谀抢锍了??至少要幾百年才可能完全成長……它……它……”看著身上發出一團耀眼的光芒的月牙,萊特說著說著突然就張大個嘴,看著月牙從一只小鳥變成一個如小狗般大小的白色雷獸?!八趺磿冃??它是幻獸嗎?”老約翰遜活了近百年,可算是見識多廣,但是像這種能任意變形的幻獸,他可是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霸卵喇斎皇腔毛F了,而且說出來的話,老約你可不要嚇著了?!比R特神氣的對老約翰遜說道:“月牙它可是堂堂幻獸王?!薄盎毛F王?它是幻獸王?這不是在說笑吧?”老約翰遜和阿芙德、波碧絲她們驚訝的張著嘴,指著月牙,她們沒想到自己竟然可以見到幻獸王,在梵天大陸上能見到一個幻獸都屬于比較稀有,而她們卻能見到幻獸王。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月牙則是得意洋洋的昂首挺胸,擺出最酷的造型,再怎么說也是下一任的幻獸王,出場當然要帥一點?!盎毛F王怎么會跟你在一起?”知道月牙是幻獸王后,老約翰遜不由奇怪月牙會跟著七夜?!皼]辦法,它快不行了的時候,吃了我點血,就賴著我不放了,搞的我都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