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二四六歷史開獎
2023-11-07 22:57:11
香港二四六歷史開獎刻去見她們到底有何目的?”天麟笑道:“不必多問,我自有用意?!币娞祺胍荒樕衩?,花影十分好奇,但卻不便多問,不一會兒就把天麟帶到了關押神王侍妾的地宮里。見到了神王的兩位侍妾后,天麟讓花影暫時退避,隨即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昏迷的女人,發現確實極具姿色,不愧是上一任的圣女候選人。觀察了片刻,天麟開始了此行的目的,首先從外貌上假扮成神王的樣子,然后弄醒了兩女。一見天麟,兩女頓時驚慌無比,雙雙跪在地上,求饒道:“大王饒命?!碧祺肟桃饽7律裢醯穆曇?,冷哼道:“枉我對你們寄以厚望,你們卻一事無成,我豈能饒恕你們?”兩女聞言一震,雙雙跪行撲到天麟腳下,用手抱住天麟的大腿,苦苦哀求落淚。微哼一聲,天麟道:“若非念在你們跟我多年,本王豈會親自來此?!倍勓跃褚徽?,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后,雙雙寬衣解帶色誘天麟。第一百一十二章帝王待遇見狀,天麟不為所動,冷冷的站在原地,既不反對,也不主動,任由兩人用心的取悅自己。不一會兒,當兩女褪下天麟的衣褲,見到天麟那雄壯的小頑皮時,天麟提高了注意力,密切注視著兩女的表情。那一刻,兩女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似乎眼前之物與以往所見不同,但她們卻不敢吭聲,反而親吻撫摸,盡心的取悅天麟。覺察到這一情況,天麟頗為失望,看來自己要想冒充神王還得從體型與細節上下手?;ㄓ笆卦诘貙m門外,靜靜的等待著天麟,直到半個時辰之后,天麟才出現在花影的視線里。留意著天麟的神情,花影問道:“怎么樣了?”天麟道:“我得再去玄宮一次?!被ㄓ耙汇?,不解其意,愕然道:“你不是已經去過了嗎?”天麟道:“我對神王還不夠了解?!被ㄓ暗溃骸拔遗隳闳??!碧祺霌u頭道:“我獨自前去安全一些,你且等我消息?!闭Z畢,天麟一閃而逝,下一刻就出現在彩玉仙宮霧青絲的屋內,見到了聞訊趕回的霧青絲。一見天麟,霧青絲便急切道:“快走,神王還在玄宮內,切莫被他察覺?!碧祺肼勓砸幌?,笑道:“我就是專程而來,他沒走正合我意。走,我們去瞧瞧?!膘F青絲臉色一紅,罵道:“有什么好瞧的,不正經?!碧祺胧掌鹦σ?,正色道:“我來是想觀察神王,并非為了偷窺你師傅?!膘F青絲看了天麟一會兒,見他坦然面對,心中稍感安慰,最終點頭同意。不一會兒,天麟就輕車熟路的帶著霧青絲來到了玄珠的寢宮附近,從上次偷窺的地點觀察屋內的情形。此刻,五色神王與玄珠正在屋內翻云覆雨,這讓霧青絲尷尬無比,卻又不敢啃聲,只能死死抓住天麟的雙手,不讓他趁機偷襲。注視著屋內的情況,天麟神采奕奕,一邊欣賞玄珠那誘人的身體,一邊仔細留意神王的身體特征,并與自身做了一個對比。這一看大約持續了半個時辰,待屋內風雨逐漸停息之際,天麟為了安全考慮,最終帶著霧青絲離開了那里?;氐讲视裣蓪m,霧青絲眼神古怪的看著天麟,問道:“看了半天,你難不成是想了解神王在那方面的能力?”天麟笑道:“莫急,稍后我會告訴你?,F在我要去見見那位被關押的神王侍妾?!膘F青絲皺眉道:“此刻去見她,難道你想……”天麟道:“不必猜測,待會我會告訴你。走吧,帶我去見她?!膘F青絲遲疑了一下,隨即帶著天麟前往,并依照天麟的吩咐在外守著,沒有進去打擾天麟。地下密室里,天麟再一次打扮成神王的樣子,前來試探那位美麗的侍妾。這一次,天麟刻意調整了身體形態,并暗中觀察那侍妾的神情,在享受美女服侍的同時,最終確定自己基本能夠以假亂真,心中十分高興。密室外,霧青絲一直等待了半個時辰,才等到天麟現身。作為女人,霧青絲顯然猜到了什么,但她卻沒有表露,只是心中多少有些幽怨之情。天麟似有所覺,一把抓住霧青絲的玉手,笑道:“別生氣,馬上幫我準備一套衣服,樣式大小要與神王所穿的一模一樣?!膘F青絲聞言一震,脫口道:“你要假扮神王,這可并非兒戲?!碧祺氲溃骸拔疫@樣做也是逼不得已,我若不能查出神王修煉的法訣是何來歷,就很難找出方法應對。那時候,我即便擁有與神王相同的修為,也不一定就能取勝?!膘F青絲聞言臉色奇異,天麟的做法雖然邪魅了一些,可為了大局著想,也無可厚非。低吟一聲,霧青絲道:“行,這事我來處理,你先回去?!碧祺肼勓砸话褤ё§F青絲,給了她深情一吻,然后才悄然離去。站在原地,霧青絲臉紅似玉,眼中似羞欲怒,有著說不出的復雜之情。短短兩日,霧青絲就被天麟打亂了芳心,雖然極力克制,但卻是越陷越深,不知不覺中已逐漸習慣了天麟的邪魅與親密。新的一天有新的故事,圣女祈福的第二日,帝都羅城出現了明顯變化,已數百年不曾來犯的魔獸突然發起了進攻,致使鎮守北門的震宮高手大感意外,迅速投入大軍展開了防御。由于事情緊急,震宮之主仇若冰親上前線指揮防御,并派人馬上送出消息。得知此事,五色神王頗感詫異。魔云大沼澤的魔獸多年不曾來犯,何以偏偏選在這時?是巧合,還是另有玄機?考慮了一下,五色神王立馬召開會議,參與之人除玄珠、霧青絲、墨許、黃逸飛、展翼外,還有部分身居要職的文官。獲悉了魔獸入侵之事,在場官員無不臉色大變,顯然明白其中的厲害關系。玄珠道:“近來帝都突生變故,而今又發生這樣的事情。要想度過難關,須得各位齊心協力,大家可有信心?”一干文官點頭回應,誰也不敢在此時反對,以免惹火燒身。霧青絲道:“魔獸之事有震宮防守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揪出兇手穩定人心?!蹦S道:“就這幾日的情況來看,兇手顯然早有防備,我們若不能及時將其消滅,拖延下去只會對我們更加不利?!闭挂淼溃骸白蛞挂粦?,我們又損失了三位高手。敵人的實力之強出乎意料,我們得提高警惕?!秉S逸飛道:“目前這種情況,我們其實可以調集帝都之外的各路高手,前來協助我們?!蓖跞糁溃骸包S統領之言甚是有理,還請大王早下命令?!钡谝话僖皇旅懊禋⑽迳裢醯溃骸拔铱紤]了一下,決定讓平南王李浩入京,接替高大偉的職位,大家可有異議?”眾人聞言表情各異,但卻一致同意,神王當即把此事交由文官王若之去處理。隨后,眾人又談及了帝都戒嚴一事,墨許道:“如此大費周折只會打草驚蛇動搖民心,不如放松警惕,以便引誘那兇手現身?!膘F青絲贊同道:“目前圣女正在為民祈福,我們若是大動干戈,就會導致圣女的一番心血完全白費。與其徒勞無益,還不如暫時放棄,讓圣女先穩住民心?!蔽迳裢醯溃骸皩m主此言不無道理,速傳我命令,暫時放棄搜尋兇手一事,改為秘密偵查,加強重要地段的防御措施?!痹趫龉賳T各自領命,在簡單討論了片刻后,一一起身告退。這一次的會議看似簡短卻透露出了不少信息,很多官員都心懷不安,隱約感到五色王朝將迎來一場大變,紛紛思索著應對之策?;ㄓ拔輧?,天麟與雅如對面而坐,正在談論目前的形勢。雅如道:“影魔的行動已引起轟動,仇若冰親自上陣,公子的調虎離山之計已經奏效?!碧祺氲恍Φ溃骸斑@個其實并不重要,花影今日的行動才是關鍵?!毖湃巛p笑道:“公子可是想念玫瑰圣女了?”天麟坦然道:“確實有些想她了,我來五色天域后一直很少有時間陪她?!毖湃绲溃骸暗鹊酵品裢?,那時候公子便有充足的時間陪在她們身旁?,F在,公子還得為大局著想?!碧祺氲溃骸巴品松裢?,我得馬上趕回人間,那里還有我無盡的牽掛。等我處理好人間的事情后,才有空好好陪伴大家?,F在……呵呵……花影回來了?!毖湃缏勓砸恍?,起身打開房門,就見花影與玫瑰站在門外。初見雅如,玫瑰的神色有些復雜。雅如顯得很大方,施禮道:“雅如見過玫瑰圣女?!蔽⑽㈩h首,玫瑰道:“無須多禮?!被ㄓ靶Φ溃骸斑M去再說吧,天麟可等候多時了?!笨戳颂祺胍谎?,玫瑰緩步走入屋內,來到了天麟身旁。含笑起身,天麟輕輕把玫瑰擁入懷抱,輕撫著她的秀發,問道:“我走之后,一切可好?”雅如與花影聞言一笑,雙雙轉身離開,把空間留給了他倆。少了花影與雅如的存在,玫瑰稍顯自然一點,與天麟述說起了別后的相思。中午,雅如送來酒菜為玫瑰洗塵,三人圍坐一桌氣氛和諧。席上,雅如道:“剛收到消息,神王已下令招平南王李浩入京,接管帝都二十萬大軍?!泵倒迓勓砸幌?,笑道:“如此我們的計劃就更近了一步?!碧祺氡砬槠娈?,問道:“李浩入京需要多少時間?”雅如道:“以正常情況來講,三日之內便可到達?!碧祺氲溃骸斑@樣說來,可供我們利用的時間也僅剩下三天了?!泵倒弩@愕道:“這話什么意思?”天麟道:“以我分析,平南王李浩一旦與神王見面,必會露出馬腳,為了安全考慮,我們得好好利用這短暫的三日?!毖湃鐔柕溃骸肮佑泻未蛩??”天麟沉吟道:“我準備繼續實施暗殺計劃,先鏟除墨許。如此,神王身邊無可用之人,必會派神王衛隊的高手擔當重任,那時候我就能進一步鏟除他身邊的勢力?!泵倒宓溃骸耙坏┥裢醭闪斯录夜讶?,他就有如折翅的鳥兒,再也休想耀武揚威?!毖湃鐔柕溃骸肮哟蛩愫螘r開始?”天麟邪笑道:“稍后就行動,你現在回彩玉仙宮,看宮主為我準備的衣服弄好沒有?!毖湃绾c頭,起身離去。大約片刻,雅如便拿著一個包裹返回。打開包裹,天麟看了看里面的衣物,笑道:“不錯,很相似?!毖湃缟锨敖舆^衣物,隨即親手為天麟寬衣解帶,服侍他換上一身新衣。玫瑰看在眼里表情怪異,雙唇微微動了幾下,但卻沒有發出聲音。轉了一圈,天麟頭部突然出現在了一道光憑,模擬神王的聲音道:“見到本王,還不行禮?”雅如笑道:“雅如見過神王大人?!泵倒遒|疑道:“這就是五色神王的樣子?”雅如頷首道:“約有九層相似,一般人很難分辨,加之神王殘暴,尋常之人也不敢懷疑?!碧祺胄Φ溃骸白甙?,本王帶你們出去轉轉?!鄙斐鲭p手,天麟牽著二女嬌嫩的玉手,眨眼就消失了蹤跡。下一刻,三人出現在帝都內城之中,位于墨許的官邸附近,并隱藏了身體。觀察了片刻,天麟帶著雅如與玫瑰悄然入內,很容易就在書房發現了墨許的蹤跡。微光一閃,天麟主動現身,其類似神王的外表致使墨許一驚,慌忙起身施禮。那一刻,天麟突然發起攻擊,其無形的殺念力貫山岳,瞬間擊碎了墨許的元神。愕然倒地,墨許眼中滿是不信,口中發出不甘的質問:“你……你……”聲音愕然而止,墨許就這樣死在了天麟手里。見天麟得手,雅如與玫瑰雙雙現身??粗廊サ哪S,玫瑰感觸道:“這樣的方式雖然下流了一點,但卻省去不少事情?!毖湃绲溃骸安荒芰潮阋侨?,公子這樣做也無非是想省事?!碧祺胄Φ溃骸拔疫@樣做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知道我假扮神王到底行不行?!泵倒逍Φ溃骸昂话闳斯烙嫑]什么問題,但要想騙過神王身邊較為親密之人,只怕還不行?!碧祺氲溃骸爸褐税賾鸢賱?,我已經掌握了神王的一些秘密,相信不久之后就能解開籠罩在他身上的神秘面紗?!钡谝话僖皇恼旅倒逍闵湃巛p吟道:“只要公子用心,就一定能解開神王的神秘面具?!碧祺胄πσ膊辉谝?,掃了書房一眼,笑道:“走吧,繼續我們的暗殺之旅?!泵倒鍖Φ鄱疾⒉皇煜?,沒有任何異議。雅如則帶著天麟繼續在內城中實施暗殺,鏟除一些必要的敵人。黃昏時分,天麟結束了暗殺行動,帶著玫瑰與雅如回到了圣女教內。這時候,花影早已等候在屋內,雙方一見面,花影便忍不住流露出了激動之色,滿臉喜悅的道:“我已經把神王關押的人質全部救出并妥善安置?!碧祺朊靼走@話的含義,笑道:“如此,我們便再無后顧之憂,可放手與神王一搏?!被ㄓ暗溃骸耙切〗阒肋@個消息,一定會很開心的?!泵倒逡苫蟮溃骸盀槭裁窗??”雅如輕聲道:“我若沒有猜錯,神王關押的人質中應該就有圣女的親人?!泵倒遢p呼一聲,頓時明白了個中玄機,感觸道:“原來如此,無怪花傲月想要推翻神王的殘暴統治?!碧祺氩黹_話題道:“如今我們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一旦消滅了神王,便可一統五色天域,結束多年來一直持續的戰爭?!被ㄓ暗溃骸把巯掠澳恐谱×顺鹑舯?,圣主那邊情況不明,我打算今晚抽空去打探一番,這里的事情就由雅如負責?!毖湃缧Φ溃骸胺判那叭?,我會盡全力協助公子?!泵倒蹇粗祺?,輕聲道:“聽花影說,你目前與神王之間還存在一定差距,你打算如何彌補這段距離?”天麟道:“修為的提升需要你的協助才行,今夜你就留在這里,我想盡早提升實力,了結這里的一切,然后趕回人間去?!泵倒迥樕娈?,看了雅如一眼,問道:“她呢?”天麟看著雅如,輕聲道:“修為的提升需要兩情相悅,感情的培養需要時間與信任?!边@話雅如不甚了解,但她卻落落大方的道:“只要我能助公子提升實力,任何付出我都愿意?!边@話一出,花影與玫瑰都看著天麟,眼神中透著幾分奇異。天麟笑容一頓,訕訕道:“需要之時我會告訴你?!比胍?,花影離開了帝都,前往調查平南王李浩的動靜,看一夕如夢、黎圣杰、趙韻婷是否已完成偷天換日之計。圣女教內,天麟與玫瑰兩情相悅,在經歷了無數波折后,終于走到了一起??粗鴳阎械募讶?,天麟臉上露出了壞壞的笑意。面對天麟的親熱,玫瑰緊張無比,雖然有心獻身,可真正面對之時,少女的矜持還是讓她滿心羞澀。對于天麟而言,玫瑰是他生命中第三個處女,對于他的實力提升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當初,天麟與一夕如夢合體,讓他的修為直接從天仙境界跨入了凌虛境界,并且完成了神蠶九變種的第二變。后來,天麟與花影合體,一舉將體內所有法訣融為一體,完成了天心神訣的第一個階段——心無一念,修為達到了凌虛境界的中期。如今,天麟與玫瑰合體,兩人情投意合心心相印,邪皇訣發揮出了神奇效應,致使天麟完成了神蠶九變中幻滅三變的第三變,天心神訣朝著第二個階段——心懷萬念邁進。同時,天麟體內的水火風雷之力更加精純,地玄陰煞魔靈氣、天極之光、吞天噬地萬滅玄煞都因天心神訣的緣故,逐漸被天麟所掌控,不再需要借助天象無常之力來運用這三種力量。至此,天麟的實力有了質的飛躍,修為已達到凌虛境界后期,與五色神王之間的差距已基本拉近。并且,隨著修為的提升,天麟一身法訣除極少數外,大都達到了大成至高境界,融入了神蠶九變之中,推進了天心神訣的進程。這些都與邪皇訣有密切關系,雖然天麟的邪皇訣已修煉到極致,邪皇訣本身不會再度提升,可對于天心神訣的修煉卻有著很大的助力。對比天麟,玫瑰的情況就要簡單一些。她因容納了天麟大部分的真元,致使周身經脈擴張,加之天麟體內各種真元的滋潤,實力有了飛速提升,比之以往至少增加了五到十倍,修為的增幅與花影大致相近。此外,天麟跟隨霧青絲也學了一些五色天域的法訣,這讓玫瑰在法訣的融合上也得到了很大提升,整體實力再次激增。夜無聲流逝,光陰遠去。圣女教中天麟與玫瑰兩情相悅,享受著歡愛的滋味。神王大殿之內,五色神王卻因墨許及一干官員的死而煩躁無比,逐漸失去了往日的冷靜,變得暴躁易怒,情緒極端不穩定。此消彼長,天麟與神王之間強弱著逐漸易位,最終結局如何,相信很快就會來臨。清晨,當玫瑰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雙明亮而又深情的眼睛,這讓她無比沉醉,幾乎不愿清醒。輕撫著玫瑰的臉頰,天麟眼中滿是笑意,語氣輕柔而充滿深情,聽得玫瑰好生歡喜?!敖憬阏婷?,我好愛你?!泵倒迩文樕x,推開天麟作怪的左手,低吟道:“只要你心里有我,姐姐便不枉此生?!碧祺胄Φ溃骸敖憬惴判?,此生我決不讓你后悔?!钡谝话僖皇逭抡婕偕裢趺倒宓皖^看著兩人曖昧的姿態,羞澀道:“天麟,時間不早該起床了?!币娒倒搴π?,天麟也不勉強,對于性格冷漠的玫瑰,天麟內心中對她多了一份憐惜。不為玫瑰的美麗,只為兩人在人間的那段感情。似乎覺察到了天麟的心意,玫瑰好生喜悅,主動服侍天麟穿衣,表現得溫柔體貼。片刻,兩人穿戴整齊打開房門,雅如已準備好早餐,并帶來了最新消息?!敖裨?,神王重新認命了一批官員,其中就有宮主大力推薦之人。此外,神王還下了一道命令,讓圣女完成祈福大典后就前往神王大殿,用意暫時不明?!碧祺肼勓晕⑽櫭?,沉吟道:“看來神王已失去耐性,想要借助圣女逼我現身?!泵倒宀唤?,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天麟解釋道:“就目前的形勢而言,神王可用之人除玄珠外,就只剩下他的神王衛隊。而他昨日曾與我一戰,大致了解我一些實力,知道我若有意隱藏,他身邊之人根本對我構不成威脅。如此,長久下去,我勢必會殺光他身邊所有人,那時候他孤家寡人一個,情況將更加不利?!泵倒宓溃骸熬退闳绱?,又與花傲月有什么關系?”天麟笑道:“傲月此次的祈福大典深得民心,神王只要控制住她,就等于控制住了帝都的百姓。那時候,他只要龜縮不出,我就無法消滅他身邊之人,這一戰勢必遙遙無期。在神王心里,他認定我打不過他,因此他只要把重要之人放在身邊,我就不敢靠近。如此,他大可拖延下去,用時間來逼我現身。此外,神王應該也對傲月有所懷疑,因此這一招可謂是一石二鳥,高明之極?!毖湃珞@嘆道:“公子真是聰明,僅憑神王的一個命令,就能猜透神王的心意。如今,我們已知道了神王的企圖,公子打算如何應對?”天麟邪笑道:“他既然想誘我現身,我就給他來一個冒名頂替,看他如何應對?!泵倒鍝鷳n道:“這樣做風險很大,要不我們另想對策?”天麟笑道:“不必擔心,今日的我已非昨日可比,我有絕對的把握全身而退?!毖湃绲溃骸肮拥挠媱濍m然大膽了一些,但也確實讓人很難應對。一旦神王大殿出現兩個神王,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泵倒鍑@道:“計策雖好,可我卻不放心?!碧祺氚参康溃骸安灰獡鷳n,我有摩耶在身,萬事大吉?!币娞祺脒@樣說,玫瑰也不便反對,叮囑道:“量力而為,不要硬拼?!碧祺牒c頭,隨即離開了圣女教,前去實施他的冒名頂替大計。片刻,天麟就悄然來到神王大殿外,暗中留意了一下大殿內的動靜。就天麟探測所知,此時大殿內除了神王本人外,玄珠、霧青絲、黃逸飛、展翼都在,另外還有三位文官。邪魅一笑,天麟悄然離開,朝著神王的后宮飛去。由于此前曾來過一次,這一回天麟輕車熟路,很快就達到了后宮腹地,出現在那三層宮殿的附近。停身,天麟看著眼前的宮殿,心中思索著對策。原本在天麟的心里,他是想秘密潛入進去,以探查其中的玄機。然而這宮殿乃是陣法的關鍵位置,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引起神王的注意,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里面,那顯然不太現實??紤]了一會兒,天麟改變了初衷,決定硬闖進去,以此引神王現身。為了安全考慮,天麟很謹慎的施展出了太虛法訣,雖然仍舊不免觸動了陣法,但卻有效降低了自身所受的傷害,于片刻后進入了宮殿之內??紤]到時間緊急,天麟動用了靈魄之力,對整個宮殿進行了一次全方位的探測,很快就在宮殿的最頂層發現了一些情況。來到宮殿的三樓,天麟發現這里供奉著一尊石像,外貌兇狠而丑惡,神情彪悍而凌厲,渾身透著說不出的詭異氣息。打量著眼前的石像,天麟有些心緒不寧,自語道:“這石像好生詭秘,竟然擁有亂人心志的能力,到底他是誰?又為何被五色神王供奉在這秘密之地?”說話間,天麟繞著石像轉了一圈,依舊看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靶⌒??!焙喍痰奶嵝褋碜阅σ诶?,天麟迅速轉身,看到了入口處的五色神王,兩人打扮一模一樣,連頭部的光憑色彩都完全一致。怒喝一聲,五色神王厲聲道:“好大的膽子,竟敢公然假冒本王,我今天非要殺了你?!碧祺雽W著五色神王的聲音,反駁道:“你說我假扮你有何證據,誰能證明?到了外面,你覺得那些人是懷疑你,還是懷疑我呢?”五色神王冷笑道:“不要得意,你能活著離開這里才有資格談論那些?!边~步而出,一股可怕的殺氣瞬間襲來,致使附近空間扭曲。天麟見狀心神一震,一股柔和之力自動散開,迎上了五色神王這無形的殺氣,瞬間化解了一場危機。輕咦一聲,五色神王突然停身,冷哼道:“看不出你昨日竟然隱藏了實力?!碧祺肜湫Φ溃骸爸褐税賾鸢賱?,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蔽迳裢鯕饧?,怒道:“住嘴。你是什么東西,竟敢教訓本王的不是?”話猶在耳,又是一輪無形的殺氣瞬間來襲。這一次,天麟轉變了應對方式,以剛猛的力量迎接了神王這無形的一擊。屆時,強光一閃,晴天霹靂,震耳的音波夾著浩瀚之力,瞬間作用于宮殿之上,一舉將三層樓高的宮殿夷為平地。然而說來詭異,如此可怕的力量足以開山裂岳,可那尊石像卻完好無損。覺察到這一情況,天麟問道:“石像是誰?”五色神王哼道:“死人不需要知道這些?!币婚W而至,五色神王快若幽靈,周身黑霧籠罩了他的身體,散發出了詭秘之氣。同時,一股陰毒邪惡之力瞬間來襲,作用于天麟身上,讓他避之不及。第一百一十六章兩敗俱傷面對五色神王快捷詭秘的攻擊,天麟滿心警惕,邪皇訣全力運轉,金色的光芒形成一個光界,有效阻止了敵人那股吞噬之力的入侵。隨即,天麟展開反擊,金色的光芒鋪天蓋地,以王者氣勢力壓神王,逼得他退了回去。怒視著天麟,五色神王震怒無比,口中低吼一聲,瞬間爆發出一股可怕的氣勢,周身詭秘的黑色光芒硬是壓下了天麟的邪皇訣。身體一晃,天麟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在邪皇訣受到壓制的情況下,動用了地玄陰煞魔靈氣。屆時,天麟周身光芒轉為黑色,號稱世間九大神力之一的魔靈氣展現出了驚人的威力,硬是擋住了五色神王發出的黑色光芒,并逐漸將其逼退。驚呼一聲,五色神王質問道:“這是什么力量?”天麟冷笑道:“這是專門克制你的力量?!蔽迳裢鹾鸬溃骸胺牌?,本王撕了你?!迸鹇曋?,五色神王右手一揮,一把漆黑如墨的弧形彎刀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對準天麟發出一束黑色的光焰,瞬間劃破了天際。覺察到危險,天麟連忙收斂心神,手中神劍自動出鞘,七彩的劍芒耀眼奪目,正好迎上了五色神王的一擊。一聲脆響,刀劍相遇,無堅不摧的光芒交匯一點,瞬間產生爆炸,一舉將兩人震退。穩住身體,五色神王凝視著天麟手中的神兵,厲聲道:“原來是你,我不會放過你!”右手高舉,彎刀豎立,詭秘的幽光閃爍著令人心顫的氣息,瞬間融入了黑夜。這一刻,五色神王變得飄忽不定,整個人仿佛融入了黑夜之中,與天地萬物融為一體。天麟聞言有些詫異,那句原來是你到底是何含義?難道五色神王認得自己手中的神劍不成?想到這,天麟暗自警惕,仔細留意敵人的情況,發現神王竟然也修煉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不敢遲疑,天麟周身氣息一變,天心神訣自動運轉,心無一念讓他瞬間融入了天地間,心懷萬念則讓他變得敏感起來,借助天地萬物之力捕捉到了神王的情況。那是一場奇妙的交戰,有別于以往的交戰方式,雙方都融入天地萬物之內,以鮮為人知的方式展開了無形的攻擊。這一戰對于五色神王而言是一場生死之戰,可對于天麟而言,卻是修真途中的一次嚴峻考驗。對比雙方的情況,神王的修為與天麟的修為大致處于同一階段,不同的是他們所修煉的法訣有所差別,運用的力量屬性各異。無聲中,五色神王與天麟已交手數百次,兩人借助天地萬物之力,配合自身修為,展開了連綿不斷的攻擊。期間,兩人勝負難分,時而神王占據上風,時而天麟占據優勢,雙方你來我往一直僵持。這一幕延續了多時,最終五色神王轉變了方式,自虛無中現身。天麟見狀也收回了天人合一的奇妙功境,出現在了五色神王的視線里。怒視著天麟,五色神王冷哼道:“勝負之數,一招可分。若是你能接下我這必殺的一擊,今天我就饒你一命?!碧祺敕瘩g道:“不要猖狂,若是你敗在我的手里,我可不會繞你?!蔽迳裢鯀柭暤溃骸爸灰阌心莻€本事?!睆椛涠?,五色神王懸空而立,雙手緊握刀柄,雙腿自然盤曲,好似童子拜佛之式,周身黑霧籠罩,致使白晝變成了黑夜。天麟見狀眉頭皺起,迅速催動體內的地玄陰煞魔靈氣,在身外布下防御。隨即,天麟右手高舉,幻滅絕殺蓄勢待發,天極之光與吞天噬地萬滅玄煞悄然融合,只為一擊斃命。長嘯一聲,五色神王凌空翻滾,手中彎刀急劇顫動,發出刺耳驚魂的魔煞奇音。同時,隨著五色神王的快速翻滾,四周的黑霧越發稠密,鋪天蓋地的黑云齊聚而至,眨眼就淹沒了天光,使得原本明亮的天空瞬間黑暗下來。那一刻,整個五色天域一片漆黑,五種靈氣中的四種都壓制到了最低點,詭秘陰邪的黑暗之力攀升至最高點,并完全被五色神王所控制,發出了至強的一擊。覺察到危機,天麟來不及閃避,幻滅絕殺脫手而出,瞬間擊中了五色神王的身體。同時,五色神王發出的必殺一擊也如約而至,那股浩瀚無邊,代表著五色天域五大靈氣之一的詭秘力量在此刻也展現出了駭人的實力,雖然不曾突破地玄陰煞魔靈氣的防御,但卻強行將地玄陰煞魔靈氣逼迫至最低點,致使天麟遭受了極大量的壓力,當場重傷吐血,傷勢嚴峻。這邊,五色神王遭遇天麟的幻滅絕殺,情況也十分狼狽,雖然化解了一部分的攻擊力,可天極之光與萬滅玄煞乃是兩個極端,二者同時擊中五色神王,他即便厲害卻也經受不起,當即被重傷彈飛,肉身差點毀滅。好在五色神王修煉的法訣十分詭秘,擁有強大的修復功能,能抑制傷勢的惡化,自行修復受損的身體。爆炸之后,煙霧散去,五色神王與天麟相距數十丈,彼此沉默不語。這一刻,雙方兩敗俱傷傷勢嚴峻,誰也不愿開口,以免泄露了底細。這種情形,誰先恢復實力誰就能占據優勢,因而雙方默不作聲,比試著各自法訣的優劣。時間在無聲中過去,五色神王與天麟都在全力療傷,希望能盡早恢復,然后將其消滅。只是兩人傷勢嚴峻,雖然各自修煉的法訣都很奇妙,但要想在短時間內取得明顯的效果,那顯然不太現實。這時,雙方的打斗早已驚動了其他人,雖然玄珠、霧青絲、黃逸飛、展翼等人不敢進入后宮禁地,可這里的神王侍妾卻不乏實力驚人之輩,她們在觀望了許久后,最終緩緩朝兩人靠近。覺察到這一情況,天麟暗自嘆息,今天雖然與敵人拼得兩敗俱傷,奈何環境
陣那么松散就可以看出他們也不想來進攻,大概也是害怕我這個亡靈法師吧?!逼咭篃o奈的嘆了口氣?!袄洗?,那不如你大發神威,出去來一個禁咒,要不就招些亡靈出來,那他們不就嚇跑了?”“或許這樣可以,但是……”“但是什么呀,老大?你快點說了?!笨雌咭褂杂种沟臉幼?,萊特心急如焚的問道?!叭绻菢拥脑?,打敗那些軍隊是沒有問題,關鍵是以后還會有來攻城的軍隊,要是這一戰打的太順利了,只怕聯盟內部不會坐視不理?!崩霞s翰遜從空中慢慢飛到城頭的七夜和萊特面前,面帶微笑的落下來,對萊特說道?!奥撁藘炔坎粫暡焕??現在不就是和聯盟打戰,還管他們做什么?”萊特聽的莫明其妙,于是問道?!澳阋詾槁撁司瓦@么簡單?只派那么幾萬人來攻打艾夏洛特城?如果聯盟里要出兵的話,只是聯盟軍隊就足以攻下來了,而且到時組織的傭兵軍團足夠攻下十個艾夏洛特城了?!薄奥撁死锬苡羞@么強的兵力?”萊特聽到老約翰遜的話,不相信的反問道?!澳阋詾槁撁丝梢栽邴渿?、狂戰帝國和天翔帝國中間存在是靠別的什么嗎?聯盟靠的就是強大的兵力,如果沒有這么強的兵力,聯盟早就被狂戰帝國給攻下來了?!薄袄霞s翰遜,那像艾夏洛特城這種大城如果守城時,兵力從那里來呢?如果突然被麥國大軍壓境的話,到時再派兵過來”七夜問老約翰遜道?!鞍穆逄爻堑谋驮诔莾?,只要你有能耐,別說城外幾萬人攻城,就算是麥國幾十萬大軍前來,艾夏洛特城也能守住?!薄罢娴??”聽到老約翰遜的話,萊特興奮的問道?!凹俚??!薄笆裁戳?,說什么麥國幾十萬大軍來了都可以守住,竟然是假的?!甭牭嚼霞s翰遜的話,萊特一時間恨不得咬上他一口?!艾F在城中居民已經逃走一半以上了,而且也沒有別的城市支持,麥國如果真的派大軍前來攻打的話,我看那只有逃跑了。不過,守住城外這幾萬人的軍隊的話,艾夏洛特城現在是決對沒有問題?!崩霞s翰遜像是沒見到萊特那牙癢癢的模樣,慢慢說道?!澳愕降渍f的是什么意思了?一下說城里有兵力,一下又說是假的,接著又說守的住城外的軍隊沒問題,你到底是說什么?”萊特聽老約翰遜的話,結果是越聽越不明白?!澳阏f的艾夏洛特城的兵力是不是指傭兵和城中居民?”七夜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什么,問老約翰遜道?!安诲e,梵天大陸上就屬聯盟里是全兵皆兵?!崩霞s翰遜看著七夜點頭?!叭窠员窠员?,艾夏洛特城中的居民現在還有十萬左右,就算一半人可以守城的話,那就一下多了五萬?!逼咭归_始計算起城中人數來?!澳愎烙嫷奶J亓恕,F在艾夏洛特城里留下來的幾乎都是有勢力的傭兵團或雇傭軍,那些留下來的富商也大都是在城里養了私人軍隊的,而城中居民原本就有很多是傭兵轉行的,只要你能讓他們支持你,那么你守住艾夏洛特你就不用擔心了?!崩霞s翰遜輕輕的搖頭告訴七夜道?!半y怪這二天城中秩序好多了,也沒見到什么人在街上打劫,可能那些弱小的都逃跑了吧,留下來的都是硬手?!比R特終于聽明白了,恍然大悟的點頭道?!安贿^那些人應該都是準備等到誰奪下艾夏洛特城后再從中分一點好處的,所以今天早上托伽拉去傭兵公會找不到一支雇傭軍?!逼咭雇此破届o的艾夏洛特城,他沒想到在這個城市里竟然還藏有那么強大的兵力?!叭绻麄兌际沁@樣打算,那我們又怎么能讓他們來守城?”七夜還是不明白老約翰遜特意在這種時候來跟自己說這話的意思?!爱斎皇切枰阕鲆恍┦虏判??!薄白鍪裁词??我做什么事他們就會來支持我?”七夜望著老約翰遜,他隱隱感覺到能否守好艾夏洛特城,以及以后守城的答案都在老約翰遜那看似平靜的笑容中?!巴鲮`魔法?!崩霞s翰遜說出了答案?!巴鲮`魔法?你是要我……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我怎么能夠離開這里?而且一時之間我也沒有辦法……”七夜明白了老約翰遜的意思,但是考慮到可行性,他又不由皺起了眉頭?!澳悴槐仉x開這里,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行了?!崩霞s翰遜看到七夜為難的樣子,笑了笑,輕輕的搖頭?!笆裁词??”“把亡靈魔法教給城中的治療師?!薄斑@樣就行了?”萊特原本以為老約翰遜說的事會很難,而聽到后,不由松了一口氣:“老大,這還不簡單,你教他們的話,我們不就有了好幾萬的兵力了?!薄斑@個……我需要考慮一下。而且,就算我教給那些治療師,城里的人就會來守城?”七夜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奥撁耸钦麄€大陸最有秩序的地方,但是這里也是大陸上最亂的地方。因為聯盟地處梵天大陸各國交通的必經之地,所以聯盟里的金錢流通和貨品運送都讓聯盟外到處都是盜賊和強盜,而做傭兵的只要接下任務就一定會跟盜賊們發生戰斗,而戰斗的結果往往不是死亡就是以受傷告終,那怕再精明再小心的傭兵也會有失手的那一天。而你的亡靈魔法,組合醫術之后,那些從前因受傷奇特而無法治療的傷殘傭兵,一定會風涌而來,至于城中的傭兵,他們都知道自己會有受傷的一天,而現在,只要有你在,有你的亡靈魔法在,除非死亡,他們那怕斷手斷腳的,根本就不要緊,這樣的話,你認為他們會讓你因為守不住艾夏洛特城而離開這里嗎?”老約翰遜說完后,看著七夜,想看他到底接不接受自己的提議?!袄霞s翰遜,你在這里等一下?!逼咭拐驹谠鬲q豫了半天,然后往城墻下飛去:“萊特,你繼續注意城外敵軍,如果他們到三里外的話,那時你就回城通知我,其余的事都不要來打擾我?!薄爸懒?,老大……大城主!”萊特點頭大聲回答道?!皝淼能婈犝娴牟簧?,看來晚點會有一場惡戰了?!崩霞s翰遜見七夜飛進城,知道他要去做決定。他看著城外的軍隊跟萊特說道?!熬褪前?,如果沒有增援,這城也太難守了?!比R特看著城外那緩緩前進著的聯軍著急的回答道。飛回城內后,七夜全速朝寒冰傭兵團團部飛去,因為在那里有他收藏著的東西?!澳闶钦l?快點停下來!大家快點出來!”當七夜飛到寒冰傭兵團團部時,門口站著一個帶著冰環的寒冰標志的小傭兵,他根本看不清全速飛來的七夜,只能見一團黑光從空中朝他落了下來,于是不由急的大叫?!拔沂瞧咭??!痹救缌餍前泔w到寒冰傭兵團團部的七夜,一瞬間停止在團部門口,看了一眼這個看起來只有十五歲左右的小團員,然后立即往寒冰傭兵團團部的樓上跑去?!霸趺椿厥??剛才怎么了?”聽到門口守衛著的小傭兵的叫聲,從團部里面跑出四五個拿著武器同樣大小的小傭兵?!皼]事,只是團長回來了,不,是新團長回來了?!边€在驚訝七夜一下從高速變為靜止中的小傭兵邊回想剛才那一幕一邊回答道。走進寒冰傭兵團團部會議室后,七夜飛到會議室的天花板上,將一個通風口拉開?!皯撛谶@里的,記得當時夾在一起了。對,就是這個?!睆耐L口中把自己藏著的東西拿出來后,七夜從一本書的夾頁里找出一張紙,在那紙上畫著一個奇特的魔法符號。第六十章重組亡靈“蒂斯小姐!蒂斯小姐!”迅速在會議室的木地板上用長劍刻畫出通訊魔法陣,七夜將那張上面畫著魔法符號的紙放到魔法陣中間,念完咒語后急忙叫佩安蒂斯道?!坝惺裁词聠??這么大聲叫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聽不見,真是有夠吵的?!迸灏驳偎共荒蜔┑穆曇魪耐ㄓ嵞Х囍袀髁顺鰜??!捌咭勾笕?,有什么事需要我們來做嗎?”亡靈領袖斯特林的聲音跟著從里面傳了過來?!皼]有,我只是有一些事想向你們打聽一下,還有一點很重要的事情要詢問一下蒂斯小姐?!逼咭剐⌒牡恼f道?!笆裁词??快點說,我可沒有那么多閑工夫陪你聊天?!薄暗偎剐〗?,我可不可以把亡靈魔法教給其他人?”七夜猶豫了一下,然后試探性的向佩安蒂斯問道?!澳阏f的很重要的事情就這個事?這點小事還要打擾我們?”聽到七夜的問題,佩安蒂斯的聲音聽起來是火氣十足?!斑@個……再怎么說也是蒂斯小姐你教我的,所以我一定要問你一下,才可以……”七夜明白自己此時通訊一定打擾了佩安蒂斯的什么事了,于是更加小心翼翼的說道?!澳憬叹徒?,誰想學你教他就是了,我什么意見都沒有。好了,沒事了吧,再見!”“佩安,你到旁邊等下,讓我跟七夜大人來說。七夜大人,你要教亡靈魔法給別人是有什么事嗎?有需要我們幫助的地方嗎?”斯特林讓佩安蒂斯到一旁后,對七夜說道?!拔蚁虢桃恍┲委煄熡猛鲮`魔法去治療一些尋常醫師治不了的??;比如用亡靈的復活魔法讓那些斷手斷腳的傭兵重新長出新的手臂。但是我不知道如果這樣做的話,會不會有什么問題?!薄捌咭勾笕?,亡靈魔法被創造出來的原本用意就是用來治療和延長我們上位者壽命的,大人你現在用來治療失去手腳的傭兵,在這方面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如果大人你對亡靈魔法中的治療魔法不太清楚的話,我可以全部告訴你?!薄澳俏胰绻探o那些治療師的話,怎么才能教會呢?他們原本都是學光明魔法的,如果學習亡靈魔法會不會出現什么特別情況?”七夜把自己的顧慮向斯特林說了出來?!巴鲮`魔法并不是與光明魔法對立的,只是在某些地方光明魔法可以將亡靈魔法驅散,比如大人你曾經用光明球消滅亡靈一樣,但是那僅是亡靈魔法的黑暗方面,而用來醫治的亡靈魔法并非也與光明魔法對立?!薄澳敲凑f,那些治療師是可以學習亡靈魔法的?不會有任何問題吧?”“學當然是可以學了,但是,能不能學會則很難說了。當年我擴大亡靈法師時招收的魔法師,都是魔導師級別的大法師,而他們也還有很多人無法學會亡靈魔法,那些一般的治療師的話,以他們的魔力想要會學亡靈魔法,只怕是一件很困難的事?!薄澳窃趺崔k?難道只有魔導師才能學嗎?一般的魔法師就沒有辦法了嗎?”斯特林的話如一盆冷水,將七夜高興的心情澆滅?!叭绻菑那暗脑?,那大概只能這樣。不過現在有了亡靈圣器,則簡單的多了?!薄巴鲮`圣器?有了亡靈圣器就可以讓那些治療師學會亡靈魔法了嗎?”七夜黯淡下去的眼睛又亮了起來?!鞍蠢韥碚f,應該是這樣,但是真正的情況我并沒有實驗過,也無法得知?!薄澳且趺醋瞿??”“將‘亡靈圣杯’中的亡靈之力注入到治療師體內,這樣他有了亡靈之力,就可以使用亡靈魔法了?!薄斑@樣就行了?”七夜有點驚訝的問道?!安贿^這樣并不算是真正的學會了亡靈魔法,只是借用亡靈圣杯的力量而已,并且當他體內的亡靈之力用完后,那就要繼續用亡靈圣杯補充?!薄斑@樣也可以了,我也只是要那些治療師可以用亡靈魔法治療傷者,如果他們真正學會了亡靈魔法的話,以后也很難管理,搞不好亡靈法師的稱號又被他們弄的聲名狼藉?!薄捌咭勾笕?,如果你擔心那些治療師得到亡靈之力做些你不高興的事,你可以給每個得亡靈之力的人下一道咒符,到時他們如果不聽從你的命令,你就可以讓他們被亡靈之力變成殘廢或者成為真正的亡靈?!薄澳莻€倒沒有必要了,反正他們只是從亡靈圣杯中得到亡靈之力,早晚會用光的。不過,怎么管理也是一個問題?!逼咭惯B忙搖頭?!耙芾硭麄兊脑?,大人你可以重組亡靈行會,讓他們加入行會。這樣一來就可以嚴格控制每一個從亡靈圣杯里得到亡靈之力的治療師,如果有任何違反你命令行為的,你可以將他從行會中除名,然后再將他放到行會黑名單上,進行通緝。如果七夜大人你需要馬上重組,我可以把從前的亡靈行會的各種組織還有規章找出來交給你?!薄敖M織亡靈行會應該沒有問題,但是,那亡靈圣杯……”七夜有些難為情的說道。上次帕克要塞離開前,斯特林把‘亡靈指骨’還了給他,后來他帶著‘亡靈指骨’返回艾夏洛特城后,立即派萊特拿去還給了采蓮,如果‘亡靈指骨’現時還在他手中的話,他也好可以和斯特林交換‘亡靈圣杯’用一用?!捌咭勾笕?,你別擔心,我馬上把亡靈圣杯和有關亡靈魔法中的治療魔法資料以及從前亡靈行會的資料給你送過來?!薄澳悴皇且客鲮`圣杯來維持在這個世界的能量的?如果你給我的話,那你豈不會……”七夜聽到斯特林的話雖然非常高興,但是還有些猶豫不決,怕把‘亡靈圣杯’拿過來后,斯特林會被迫返回亡靈世界,而且那樣的話,佩安蒂斯是決對不會同意,搞不好發火的話,慘的可是他?!安灰o,我還有亡靈骨杖,而且這么久來,我和佩這也快把梵天大陸走到了。再說,只要佩安跟我在一起,不論那里都一樣?!薄八固?!你真好!”斯特林話音剛落,佩安蒂斯情意綿綿的聲音便從通迅魔法陣中傳了過來?!澳悄阏业皆瓉淼馁Y料后再一起傳送過來吧?!逼咭瓜胂裰ㄑ改Х嚹且贿呎谔鹛鹈勖鄣乃固亓趾团灏驳偎?,一下臉紅了,準備先關掉魔法通迅陣?!斑€找什么找,全部給他就是了?!迸灏驳偎箣傻蔚蔚穆曇粲謴耐ㄑ改Х嚴飩髁诉^來,聽的七夜緊張死了,曾經在圣夜學院里陪過佩安蒂斯二年的他最清楚不過了——這是佩安蒂斯發火前的預兆,如果再不識趣的還打擾她的話,那后果是不堪設想的?!捌咭?,我們把有關書和資料給你,你自己找怎么樣?”佩安蒂斯很溫柔的說道?!皼]問題,蒂斯小姐,你全部送過來,我自己找就是了,不用麻煩你們了?!逼咭狗浅Vさ幕卮鸬??!澳恰咭勾笕?,你那邊的地方夠大嗎?”“放心,夠大?!逼咭箍粗諢o一人,寬敞的會議室說道?!澳俏蚁劝淹鲮`圣杯給你,再把那些東西全部給你傳送過去?!薄昂玫??!逼咭拐驹谕ㄑ改Х嚺赃叴鸬?。一道黑色光芒從通迅魔法陣中出現,原本的魔法陣在黑色光芒下變成另一種魔法陣,接著魔法陣被一片黑暗籠罩。當黑暗消失后,一個銀白色的頭骨出現在魔法陣中間,冰冷的陰氣在頭骨中流動著??吹健鲮`圣杯’,感覺到那里面的亡靈之力,七夜急忙用梅利炎爾在帕克要塞時教他對付亡靈圣器的魔法封印封住,不讓其亡靈之力外泄。如果那龐大的亡靈之力從這里傳了出去,那剛才在外面的小傭兵很有可能被這強烈的死亡氣息嚇死?!捌咭勾笕?,收到亡靈圣杯沒有?可以把這些資料傳送過去了嗎?”斯特林的聲音從變形為傳送魔法陣的魔法陣中間傳了過來?!捌咭箍隙ㄊ盏搅?,這些東西可以傳過去了,你不是說了今天要走著上山看云海的,如果再不快點,走上去就看不到了?!薄澳呛冒?。七夜大人,我全部送過來了,晚點你慢慢找一下?!彼固亓终f完后,魔法陣中光芒再次閃耀起來。沒等七夜反應過來,通過魔法陣傳送過來如山般的書籍就將他吞沒,而更多的書籍繼續出現在會議室中,直到足夠容納幾十個人在里面開會的會議室大半空間都被書本占據后,這場書雨才停止?!斑@……到底是……”沒想到斯特林傳送過來的書籍有這么多的七夜艱難的從書山下爬了出來,但是還沒等七夜說完話,一本本足有二塊合在一起的磚頭大小,比超大型字典還要厚上一倍的書本又從天而降,再一次把七夜淹沒在書海之中?!捌咭勾笕?,你收到了嗎?如果不夠的話,晚點我再和佩安再找一些給你?!碑敃杲K于完結后,斯特林的聲音從層層書籍下的魔法陣里傳出來?!捌咭?,慢慢看,如果不夠我再去幫你找。這次送給你的書都是斯特近來收藏的書和資料,還要久遠一些的書的話,等我和他下山再說。好了,不說了,再見!記得慢慢找喔!呵呵!”佩安蒂斯親切向七夜道別?!澳恪恪銈儭焙貌蝗菀自僖淮螐淖钕旅媾懒顺鰜?,七夜看著滿屋子的書,恨的牙癢癢的,如果要在這么一大堆書海里找到有關亡靈行會的資料,只怕沒幾天幾夜是完成不了的了,看來佩安蒂斯是故意這樣整自己的?!鞍?!”見會議室里傳出如冰雹般的打擊聲,擔心里面出了事的寒冰傭兵團小傭兵們打開門,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會議室里堆積如山的書本給吞沒了?!罢媸莻X筋……算了,還是叫人幫忙好了?!焙貌蝗菀撞虐涯菐讉€被吞沒的寒冰傭兵團小傭兵從書山下拉救出來,七夜看著變的更加凌亂的會議室和外面走廊,臉部抽筋道?!靶聢F長!這里怎么辦?”見七夜轉身離去,那幾個不知所措的小傭兵急忙問道?!皠偛拍切鴫簜銈儧]有?有沒有什么事?”七夜回頭笑瞇瞇的看著他們,用關心的語氣問道?!皼]事,新團長,那點書還壓不傷我們?!币娦聢F長七夜關心的望著自己,小傭兵們把剛才被書本壓下來撞疼的地方拍了拍,然后挻直了大聲的回答道?!班?,你們沒事呀,那就好,這里就交給你們整理了,記住,一定要在太陽下山之前全部分類放好,我先走了?!逼咭馆p松的拍了拍屁股閃人,留下那幾個小傭兵看著不知從那里長出來的書山發愣?!皩α?,整理好的書就送到市政廳頂層去,一定要快一點?!弊叩介T口,七夜突然記起了什么,對還在發愣的小傭兵們說道?!安粫?!這么多書還要運送過去?新團長他也……”七夜離開后,又過了一會兒,那幾個小傭兵突然一起倒在了地上,愁眉苦臉的看著那堆積如山又亂七八糟的書嘆氣道?!霸趺礃恿??他們有什么行動了嗎?”七夜飛回到城頭時,看到萊特和老約翰遜正緊張的注視著城外的聯軍軍隊?!袄洗?,剛才城外的那些聯軍給我們送來了勸降書?!币娖咭够貋砹?,萊特急忙把一封書信遞給他?!皠窠禃??”接過萊特遞上來的城外聯軍勸降書,七夜看了看離城五里外停了下來的聯軍方陣有些驚訝道?!班?,他們在上面說,只要我們投降的話,他們就會放過我們,他們說唯一對付的目標就是老大你,還說了一些不怎么好聽的話?!薄啊韵麥玷筇齑箨懭巳私灾?,邪惡、陰險狡詐、下流無恥、聲名狼藉的敵人亡靈法師七夜的天月城與卡貝羅城聯軍,號召艾夏洛特城中信仰光明與神之同胞,一起反抗惡毒的亡靈法師,給予梵天大陸上受其毒害的同胞以及艾夏洛特城中被奴役的城民重新得到光明的希望,在下辛巴西以聯軍總指揮之名義宣布,只要棄械反抗狂暴的亡靈法師者,聯軍將會賜予其光榮戰士稱號,為其……”讀著那張城外聯軍送來勸降書,七夜讀著讀著突然笑了起來?!叭巳私灾?,邪惡,陰險狡詐,下流無恥,聲名狼藉,呵呵!萊特,這聽起來好像是在說你當年在圣夜學院時的名聲呢?!薄袄洗?,有別人在這里,不用那么明說了……對了,那上面最后說,如果正午之時還不棄城投降,他們就會發起進攻了?!笨吹揭慌孕Σ[瞇的老約翰遜,萊特難得的臉紅了起來?!安灰o,年輕人,果然有前途,比起我常常被阿芙德她們罵什么老不修,不要臉要好聽說了?!崩霞s翰遜拍著萊特肩膀安慰他道?!澳阋脖凰R過?”萊特驚訝的睜大眼睛看著老約翰遜?!爸皇桥紶柸ニ块g去的不是時候了,你是不是也是一樣?呵呵!”老約翰遜臉不紅心不跳的笑呵呵道?!拔乙矝]什么了,只是三不三經過她的房間,又不小心往里面看了看,呵呵!”萊特也跟著笑了起來?!澳銈兌€……”聽到萊特和老約翰遜的對話,七夜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然后跟著笑了起來?!澳腥说谋拘跃褪沁@樣,所以他們這么說你的話,應該也沒有錯,是吧?!崩霞s翰遜笑著對七夜說道?!笆茄?,反正我是邪惡的亡靈法師了,那就邪惡一回給他們看看?!逼咭惯呅叞咽种械膭窠禃喑梢粓F廢紙,又化成一團火焰?!靶皭阂换??你準備怎么邪惡一回?”老約翰遜聞言愣了愣,接著問七夜道?!澳銈兺睃c看就是了?!逼咭姑鎺⑿Φ目粗峭庹诜疥嚭蠓浇ㄔ旆烙c營地的聯軍軍隊?!皩α?,老約翰遜,你可以幫我忙嗎?”七夜回過頭對老約翰遜說道?!皫兔??什么忙?只要不要我這個老頭子出去打戰,什么事都好說?!崩霞s翰遜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然后笑道?!拔蚁胝埬銕臀衣摻j城中愿意學習亡靈治療術的治療師和醫生,把他們組織起來,晚點我會去向他們傳授亡靈治療術?!薄敖M織起來是沒有問題,只是以后如何管理他們?要是他們當中有個別別有用心的人,用亡靈魔法去做壞事的話,到時就算你讓亡靈法師不再被誤解,也會被那個別的再次弄壞?!崩霞s翰遜想了想,說道?!澳惴判?,我會重組亡靈行會,所有要學亡靈治療術的都必需加入亡靈行會,而且只要有誰使用亡靈魔法做敗壞名聲的事,我就可以把他們的亡靈魔法收回?!薄澳蔷秃?,不過重組亡靈行會的話,你從前創建過亡靈行會?”“沒有?!薄澳恰薄拌筇齑箨懮系耐鲮`法師當然不是我一個人了,重組亡靈行會也是其他的亡靈法師教我的,而且至于重組的資料和從前的會規還有一些有關亡靈治療魔法的書籍都已經放在了團部,你回去查一查就可以了。另外我想請你就任亡靈行會的副會長,可以嗎?”“亡靈行會副會長?好大的官職??!……嗯,好吧,反正已經不做傭兵了,這些年在團里呆著也太無聊了,做個副會長也不錯的,順便還可以組織人去幫我朋友平反?!崩霞s翰遜考慮了一下,點頭道?!澳侵x謝了!我現在要去對付城外聯軍了,亡靈行會重組的事就交給你了?!逼咭归_心的笑著向老約翰遜道謝?!澳俏揖拖热タ纯从嘘P亡靈行會的資料了,反正在這里對你們也沒有什么用,早點重組亡靈行會,也可以早一天讓人們改變對亡靈法師的印象?!崩霞s翰遜向七夜和萊特道別道?!昂?,那你慢走!我相信以你老的能力一定可以很快就完成的!我等著你的好消息了!”七夜高興的揮手?!耙磺薪唤o我,決對沒問題!”聽到七夜的話,不知道寒冰傭兵團團部里所謂資料有多少的老約翰遜信心百倍的答應道?!罢媸呛萌?,解決了一個問題了?!笨粗霞s翰遜從空中飛回寒冰傭兵團團部的背影,七夜輕松的笑道?!袄洗?,那城外那些聯軍怎么辦?我們是準備防守還是趁他們沒有建造好營地之前出擊?”萊特問七夜道?!岸疾挥昧?。萊特,你繼續回城管理城中治安,所有雇傭軍和城守大隊現在可以回城休息了?!逼咭箵u頭道?!袄洗?,難道你還是要放棄艾夏洛特城?”聽到七夜的話,萊特大驚道?!拔铱蓻]有說過我會放棄,我只是想一個對付他們,錯了,應該是找另外一些人來對付他們,呵呵!邪惡的亡靈法師啊,呵呵!”七夜神秘的笑了起來,萊特雖然很想問清楚七夜所說的另外一些人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卻不敢去問已經出現了惡魔般微笑的七夜。他此時只能祈禱城外的聯軍——你們自保多福吧!第六十一章亡靈軍隊太陽慢慢的爬升著,慢慢的向正空升上去。萊特在城頭上急的汗流滿面,一時跑到守衛塔上,一時又跑到城頭拐角處,向北方眺望。雖然他聽從七夜的話,解散了雇傭軍和城守大隊,讓他們回城去了,但是他還是不放心七夜說找另一些人來對付艾夏洛特城外的天月城與卡貝羅城聯軍,于是留在城頭想看七夜怎么找人。但是萊特沒有想到,正午就快到了,七夜卻先看了半天地圖,然后又在空中飛來飛去,后來一下又飛的沒了影蹤。而姆斯等翼人偵察兵還沒有回來,他又不能飛,只能站在城頭上看著城外正在加固防御的二城聯軍干著急?!叭R特,城主到那去了?怎么只有這么點人在城墻上守衛?”正在萊特在城頭上急的不知所措時,姆斯帶著幾個翼人傭兵從城內飛到城頭,著急的問他?!八麆偛棚w到城外去了,現在不知道在那里。城外的聯軍軍隊說如果正午時分我們還不投降他們就會發起進攻,而老大又要我解散了城守大隊和雇傭軍的傭兵,說要找另外一些人來幫忙守城,但是現在馬上到正午了,他卻還不見影蹤,我都快急死了?!笨吹侥匪箒砹?,萊特焦急的告訴他此時情況?!澳阏娴慕馍⒘??那怎么辦?剛才我發現有不少雇傭軍朝我們這邊過來,好像是那些原本隱藏在城內的雇傭軍,他們很有可能是準備來攻占城門的,但是現在只有這么點人,只要他們一發起進攻,城門就會失守?!甭牭饺R特的話,姆斯急的飛到空中轉個不停?!坝卸嗌賯虮^來了?”萊特聞言一驚,連忙問道?!坝泻脦浊?。先前他們游蕩在各個街頭和房子里面,剛才一下子會都向這邊過來了,阿芙德雖然組織了警員和城衛大隊命令他們立即散開,但是他們根本不聽勸阻的繼續過來,而他們人數太多,還有不少雇傭軍是出名的狠,城衛大隊的士兵和警員設的路障和關卡都被他們沖破了,阿芙德因人手太少,不敢與他們正面沖突,叫我馬上來向你們要些人去擋住他們,但是現在……唉!”姆斯懊惱的說道?!袄洗笏舱娴氖?,這個時候,這個時候……唉!”雖然想立即再把解散的城守大隊和雇傭的傭兵再次集合,但是萊特又怕還沒有集合好就被那些朝城頭這邊走來的雇傭軍給打散,如果那樣,只怕還沒攻城城中就一片混亂了。而在這個時候,七夜正悠閑的飛在艾夏洛特城左側山脈上空?!翱磥磉€是這里最好,好,就定在這里了?!逼咭雇T谝粋€山坳上空,拿著手中地圖,對比著四周的地形,終于下了決定?!斑@次就靠你了,嘿嘿,那些家伙一定會很后悔到這里來的?!卑训貓D收起來,七夜從懷中拿出縮小了的‘亡靈圣杯’,賊賊的笑了起來?!啊瞥?!”七夜將‘亡靈圣杯’的封印解除掉,‘亡靈圣杯’的陰寒之氣立即環繞著他身體打轉?!俺涑庥谔斓刂g的妖精呦,根據古老的契約,展現你們的力量吧!聽從我的請求,借用你無窮的力量,賜予我無敵的力量——流星火雨!”當七夜咒語念完后,天空中的太陽好似突然變成了二個,接著三個,四個,而后數量繼續增加,然后這些多出來的太陽像流星般墮落下來。劇烈燃燒著的巨石從天空朝七夜腳下所在的地方墮下,下墮的速度之快幾乎將空氣撒裂,尖嘯般的破空之聲從空中傳開?!斑@是什么聲音?”正在艾夏洛特城城頭上急的要命的萊特和姆斯聽到聲音,抬頭望著從天空墮落的燃燒著的巨大石塊?!安粫抢洗笳诤蛣e人比拼魔法吧,姆斯,你過去看看情況怎么樣?”萊特看著那巨石墮落的地方正是七夜先前飛去時的地方,于是對姆斯說道?!八懔?,還是等下再過去,現在過去,搞不好被那石頭撞到就慘了?!笨吹侥切┚奘餍前愕南聣櫵俣?,而在巨石周圍的天空都似被撕裂開了,姆斯決絕的搖頭?!啊蔷驮俚鹊揭幌掳??!比R特本想說那有什么可怕的,但是當那巨石越來越靠近地面,越來越清楚,那種仿佛不可抗拒的自然力量,讓他說不出不怕的話來。而在艾夏洛特城外,七夜施展的‘流星火雨’讓那些正在筑修防御工事的聯軍士兵看的頭皮發麻,不少士兵放下手里的工具,愣愣的看著天空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的燃燒著的巨石?!拔寮壞Хǖ摹餍腔鹩辍?,沒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笨吹綇念^頂飛過
木易家族和我兩位妻子動手,如果花月神王你及時叫醒我,讓我及時趕到,木易一家以及我兩位妻子就慘遭他們毒手了!”景風感激的對花月神王道。聽到景風所述,剛剛指責景風的夢冰知道錯怪景風了,但想到景風剛剛的態度,夢冰心中就有氣,決定找機會一定要樣景風難堪?!盎ㄔ律裢?,你們在曲家堡大殿等我,等我處理完這里的事就去找你們!”景風看到還有六名曲家堡高手沒有殺光,害怕夢冰再阻攔自己,提議道?!澳呛冒?,我們在曲家堡大殿等你!”花月神王知道景風什么意思,拉著噘著小嘴的夢冰,離開了曲家堡別院?;ㄔ律裢醯热艘蛔?,曲家堡高手知道自己的末日來臨了,就想逃走,但景風早已對他們下了必殺令,身形一閃,飛到了六人身前,舉起降龍木,瞬間抽死了六人,把曲家堡最后六人殺死了。第463章安頓木易家族殺光曲家堡高手,景風緩和了一下情緒,來到了昏迷的若靈、紅玉、木易春身邊,運用木元素法則,把空間內木屬性靈氣匯集了過來,為三人以及受傷的木易家族門人療傷。一個多時辰過后,若靈、紅玉、木易春相繼在昏迷中醒來,而木易家族剩下的五十多名門人的傷勢也慢慢好轉,看到眾人已無大礙,景風摟過若靈和紅玉,和眾人一起離開了血流成河的曲家堡別院。離開別院后,景風心意一動,釋放出一股虛幻極火,點燃了曲家堡別院,然后和眾人一起向曲家堡大殿走去?!帮L哥,你在曲家堡外到底遇到什么了?怎么會這么晚才趕回來!”若靈一臉擔心的問道?!扒冶ね夂臀耶敵跛弦粯?,埋伏了三十名玄宇家族以及走獸一族高手,我在奮力殺死二十多名玄宇家族高手后,玄宇家族神王趕了過來,最后我不敵,向冷技城方向逃跑,遇到了飛域之界以及玄宇家族神王,幫我解除了危機!”景風把自己在曲家堡外的遭遇給眾人說了,只是害怕若靈和紅玉擔心,隱瞞了自己硬憾玄宇問天一擊的事。聽到景風在曲家堡外也是九死一生,若靈和紅玉緊緊摟住景風,生怕景風在離開他們!“好了靈兒、玉兒,我這不是沒事!你們就不要擔心了!”景風輕聲對緊緊摟住自己的若靈和紅玉道?!皩α孙L哥,你要好好獎賞易春,易春剛剛很勇猛,要不是易春,你可能就見不到我了!”若靈心有余悸的把木易春拼的重傷,殺死曲麟的事告訴了景風?!耙状?,謝謝你!謝謝你拼死保護靈兒!”景風感激的說道?!皫煾?,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再說我早就看那曲麟不順眼!”木易春滿不在乎的說道?!耙状?,你這個恩情我會記住,等過幾天我給你尋一門親事感謝你!”景風露出一絲笑意道?!皫煾?!我如今實力還太差,親事之事還是過斷時間再說!”木易春一臉抱負的說道?!耙状?,親事和你修煉不沖突,我只是帶你去見見,何去何從,還是你自己決定!”感覺到木易春身上透出的遠大抱負,景風欣慰的點了點頭?!昂昧?,我帶大家去認識一下飛域之界的神王以及司鴻家族的神王!然后我們立即離開曲家堡,去歷軒城!”景風提議道?!昂谩甭牭骄帮L的提議,眾人異口同聲道。曲家堡大殿內?!盎ㄔ律裢?、殘天神王……,神君、讓你們久等了!”走進曲家堡大殿,景風歉意的對眾人說道?!安坏K事的景風!”花月神王露出一絲笑意道?!熬帮L,如今你在曲家堡弄出如此大動靜,你下一步準備去哪?”殘天神王詢問道?!拔覝蕚湎劝涯疽准易灏差D到歷軒城,然后再趕回來等待煉雪無痕藏寶殿開啟!”景風沒有隱瞞道?!熬帮L你也對煉雪無痕藏寶殿感興趣!我們幾人前來冷技城,就是為煉雪無痕藏寶殿而來,只不過這冷技城離歷軒城太遠,現在有沒有神舟通往歷軒城,如今離煉雪無痕藏寶殿開啟的時間快要到了,我只怕你趕不上煉雪無痕藏寶殿開啟時間!”司鴻家族神王司鴻勢提醒道?!拔蚁脒@煉雪無痕藏寶庫開啟時間應該還有一年時間,我應該可以趕回來!”景風充滿自信的說道?!澳呛镁帮L,我們在冷技城等你,如果你能在煉雪無痕藏寶殿開啟的時間趕回來,我們就一起進到煉雪無痕藏寶殿探寶,畢竟你一個人進到煉雪無痕藏寶殿還是很危險的!”花月神王善意的說道?!爸x謝花月神王!”知道花月神王的善意,景風感激的說道?!盎ㄒ?,我們為什么要等他一起!我們幾個人不就夠了!帶著他反而會拖累我們!”剛剛和景風結怨的夢冰反駁道?!氨鶅?,景風也是我飛域之界門人,而且輩分比你大,不可放肆!”花月神王了解夢冰的脾氣,聽到夢冰反駁自己,知道夢冰還在因為和景風剛才的沖突,記恨景風,呵斥道。聽到花月神王也向著景風,夢冰頓時沒了脾氣,小嘴一撅,不再說話。而景風看到夢冰對自己有敵意并不在意,把若靈、紅玉一一介紹給了花月神王、殘天神王等人認識?!熬帮L,你準備什么時候帶領木易家族高手離開!”花月神王問道?!拔蚁爰慈站蛶ьI木易家族離開,前往歷軒城!”景風說道?!熬帮L,實在不行你在多等幾日,我去冷技城找一趟冷技城主,看他有辦法弄到去歷軒城附近的神舟嗎?”花月神王害怕景風來不及趕回來,善意的說道?!爸x謝花月神王,你放心我自有辦法,不出六個月,我一定會趕回來的!”聽到花月神王好心,景風感激的說道?!熬帮L,你到了歷軒城,如果司鴻域不幫你安頓木易家族,你大可提我的名字!司鴻域對我還是比較尊重的!”司鴻家族地級神王寺鴻忌道?!爸x謝寺鴻忌神王!”景風現在對飛域之界、司鴻家族充滿了好感,景風決定找機會,一定報答他們?!昂昧司帮L,此地血腥太重,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快離開吧!以免多生枝節!”花月神王提議道?!昂谩本帮L點了點頭,和眾人一起離開了已經變成一座死堡的曲家堡。在曲家堡外,景風和司鴻家族、飛域之界眾人惜別,花月神王再告訴景風怎樣聯系他們后,離開了曲家堡外,而景風看到司鴻家族、飛域之界高手已經走遠,招出了金舟,讓木易家族僅剩門人上到了金舟上,控制金舟飛到了十萬米之高上,破開層層云層,向司鴻家族勢力范圍歷軒城飛去。兩個月后,景風控制金舟破云飛行,終于飛到了歷軒城勢力范圍內。來到歷軒城勢力范圍內,景風心意一動,把金舟降了下來,和木易家族五十多名高手,向歷軒城走去。來到歷軒城外,景風壓抑的心情好轉了許多,臉上有露出了難得的笑意,正一臉笑意的和木易春交談?!耙状?,一會你就能見到我給你介紹的姑娘了!那姑娘是歷軒城城主的女兒,名叫司鴻冰,是一個不錯的姑娘,而且師傅曾經答應過司鴻冰,一定給他找一個稱心的夫君,我看你不錯,所以才介紹給你,你可不要辜負師傅一片心意??!”景風拍了拍木易春的肩膀道?!皫煾?,你不會是因為曾經答應過人家才把我介紹出去的吧!師傅,我的眼光可高的很!你可不要把我推進火坑!”木易春一臉懷疑道?!澳氵@小子,我能騙你嗎?”看到木易春臉上滿是懷疑,景風感到很無奈,把目光投向了笑的面若桃花的若靈和紅玉??吹骄帮L臉上的無奈、若靈一臉笑意的說道:“易春,你師父沒有騙你,那姑娘我和玉兒姐姐都見過,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姑娘!”聽到若靈和紅玉都贊許司鴻冰,木易春放下心來,假裝很為難道:“那好吧,那我就去見見,誰讓我是你徒弟呢!我總不能讓師傅你失信于人吧!”“臭小子,連你師父也敢調笑!反了你了!”景風眉頭一掀道?!安桓也桓?!師傅我哪敢調笑你??!”木易春連忙說道。景風幾人一路調笑,氣氛也輕松了許多,很快就來到了歷軒城城門外。由于景風在歷軒城很有名,歷軒城城門守衛看到景風前來,立即向歷軒城城主府傳音,通知歷軒城城主司鴻域,并恭敬的把景風請進了歷軒城。剛進歷軒城沒多遠,歷軒城城主司鴻域以及一臉興奮,飛奔而來的司鴻冰就匆匆趕來了?!熬帮L大哥,靈兒姐姐、玉兒姐姐,你們終于來了,想死冰兒了!”飛奔而來的司鴻冰,遠遠看到景風一行人,一臉激動的喊道?!氨鶅?,你都大姑娘了,還這么風風火火的!”景風一臉愛惜的看到飛快跑來的司鴻冰道?!熬帮L大哥,你又取笑人家!”司鴻冰沖著景風撒嬌道。而一直懷疑景風眼光的木易春在看到司鴻冰時,兩個眼瞬間直了,心跳也不由得加速,一臉期待的想和司鴻冰認識?!八绝櫽虺侵?,又來打擾你了!實在不好意思!”看到司鴻域到來,景風歉意的說道?!熬帮L,你這說的什么話,我們這種關系還說什么打擾!”司鴻域一臉笑意道?!皩α司帮L,這些人是?”看到景風身后跟著的木易家族門人,司鴻域詢問道?!八绝櫽虺侵?,這是木易家族家主木易年,木易家族原來歸屬于玄宇家族勢力范圍,但受到玄宇家族破壞,逃跑了仙族諸于家族勢力范圍冷技城,不幸又被冷技城曲家堡暗算,不得已我才帶他們來到歷軒城,投奔司鴻域城主你!”景風簡略把木易家族經歷告訴了司鴻域?!熬帮L,我這就命人選址,幫木易家族重建!”聽到木易家族悲慘遭遇,司鴻域很是同情,一口答應道?!爸x謝司鴻域城主!”聽到司鴻域答應,景風感激的說道?!袄戏虼砟疽准易甯兄x司鴻域城主收留!”木易春對司鴻域施了一禮道?!澳疽准抑?,你別客氣了!走,我們城主府談!”司鴻域親切的說道?!昂谩备杏X到司鴻域身上透出的熱情,木易年很是感動,點了點頭道。而在去司鴻域城主府的路上,在景風刻意撮合下,一臉激動的木易春和對木易春很感興趣的司鴻冰相識了,二人很快打成一片,一路上嘰嘰喳喳講個沒完。第464章親事歷軒城,城主府!“景風,你如今達到何等境界了!我怎么一點都感覺不出你散發的氣息了!”坐在大殿時上,司鴻域發覺如今的景風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如果閉上眼睛,根本察覺不出景風就坐在大殿之內,司鴻域驚詫的問道?!八绝櫽虺侵?,不瞞你說,我如今已經達到了九級神君頂峰實力!你之所以感覺不到我身上的氣息,是因為我剛剛領悟了一種法則,我利用這種法則,把全身散發的氣息和周圍的空氣融在了一起!”景風沒有隱瞞道?!熬偶壣窬?,這怎么可能。景風!我記得上次見你時,你不才六級神君實力,這才幾年,你就提升到了九級神君的境界,我從六級神君修煉到九級神君,用了足足四千多萬年,這還因為我資質好,不過和你一比,真的沒法比!”司鴻域驚詫的說道?!斑@都是拜雷家神王所賜!”景風又把自己被雷家神王雷曼轟進空間裂痕,在次元空間修煉的事給司鴻域講了!聽到景風竟然被空間裂痕吞噬后又重新回到神之界,而且景風竟然敢在空間裂痕中修煉,司鴻域再次對景風的本事刮目相看起來?!皩α怂绝櫽虺侵?,你還記得當初我走時許下的承諾,要給冰兒找到一個稱心的夫君嗎?”景風一臉笑意的對司鴻域說道?!拔耶斎挥浀?!怎么景風,你找到了嗎?”司鴻域點了點頭道?!岸?!這個人就是我徒弟木易春!”景風一路撮合,看出木易春對司鴻冰有意思,而司鴻冰并不煩木易春,想到自己還要及時趕回冷技城,所以景風沒有猶豫,在大殿之上當面提了出來。此時正在和木易春說悄悄話地的司鴻冰聽到景風所說,看了一眼正一臉情意看著自己的木易春,小臉“唰”的一下紅了,連忙坐正了身子,對景風撒嬌道:“景風大哥,你怎么一來就提這件事??!”“冰兒,你覺得易春不好嗎?我看易春就不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是一個很不錯的小伙子!而且我看的出,你并不討厭易春!”景風看到臉色嬌紅的司鴻冰,一臉微笑道?!拔也挥憛挼娜硕嗔?,但并不是人人都能做我的夫君,除非……”司鴻冰看到一臉焦急看向自己的木易春,心中不由得出現了一絲情愫道:“除非他能打贏我的神鳥天鵲,我可以考慮一下!”“好!一言為定!”景風大笑一聲道?!八绝櫽虺侵?,不好意思,這件事我有些奪權了!”想到這件事都是自己一廂情愿,還沒有問司鴻域的意見,景風歉意的說道?!安坏K事的景風,我相信你的眼光!”司鴻域默許道?!八绝櫽虺侵?,我這個徒弟以后的發展不可限量,因為他乃是難得一見的木源之體,修煉速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景風把木易春本源之體說了出來?!笆裁?!木源之體!”司鴻域知道木源之體的好處,一臉震撼的說道?!安诲e!”景風點了點頭道。知道木易春是木源之體后,司鴻域也看好了木易春,因為神之界每一個本源之體,最后都修煉到了神王之境,而此時司鴻域看向木易春的眼神也變了,變得親切起來?!耙状?,你什么意見!”景風對已經被司鴻冰深深吸引的木易春道?!皫煾?,我愿意和冰兒所養神鳥比試!挑戰一下自己!”木易春一臉堅毅道?!耙状?,這下你不懷疑師傅的眼光了,不擔心師傅把你推進火坑吧!”景風一臉調笑道?!巴七M火坑!”司鴻冰眉頭一掀道?!氨鶅耗銊e誤會,都是玩笑!玩笑!”看到司鴻冰有些生氣,木易春立即慌了起來,連忙解釋道?!澳疽准抑?,你意下如何!”景風詢問道?!熬帮L,你是易春的師傅,你做主就行,我沒有意見!”木易年點了點頭道?!澳呛?!那擇日不如撞日,我提議現在就讓易春和天鵲比試,確定親事!”景風提議道?!昂?!”眾人全部點頭同意,離開了城主府大殿,出現在了城主府大殿比試場中?!耙状?,幸福就掌握在你自己手中,能否把握住就靠你自己了!”景風拍了拍木易春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皫煾的惴判?,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木易春一臉堅毅道。而司鴻冰看到木易春臉上堅毅的神情,絕美的小臉更紅了?!班?!”的一聲,受到司鴻冰的叮囑,司鴻冰肩上落著的神鳥天鵲變大了身軀,飛舞在空中,和一臉剛毅的木易春對峙了起來。由于木易春如今才是二級神君頂峰實力,神鳥天鵲確是二級中級極圣獸,五級神君實力,而神鳥天鵲依靠體內獸丹,一般五級神君根本不是對手,所以景風知道,如果自己不幫忙,木易春沒有一絲勝算,連忙對神鳥天鵲傳音,讓神鳥天鵲不要使出全力,故意輸給木易春。景風如今是冰鳳的主人,而冰鳳是神鳥天鵲的主人,所以景風給神鳥天鵲傳音,神鳥天鵲不敢不從,給景風傳音,讓景風放心,自己一定會找機會讓木易春贏得。聽到神念天鵲的保證,景風放下心來,凌空飛到空中,運用木元素法則,在空中形成了一個百米長,由無數木屬性靈氣組成的圓圈?!耙状?,天鵲,你們進到這木屬性圓圈中比試,不論誰退出這個圓圈,就算敗了!好了,你們可以開始比試了!”景風講完規矩后,宣布比試開始?!暗米锪?!”木易春對神鳥天鵲行了一禮,祭出了空幻刀,運起漩木青神訣,舉刀劈向了神鳥天鵲。由于景風在空中布下一個木屬性圓圈,增強木易春攻擊力,所以木易春劈出的刀芒比平時增強了不少??吹侥疽状号鼇淼募彼俚睹w來,神鳥天鵲大叫一聲,雙翅一扇,形成了一道道凌厲的光團,迎向了木易春劈來的急速刀芒,瞬間壓制住了木易春劈來的一道道刀芒。一臉關注的司鴻冰看到神鳥天鵲大發神威,木易春有些不敵,心中并未感到高興和慶幸,反而有些期待木易春獲勝,緊握小拳頭,暗自為木易春加起油來。木易春依靠堅韌的毅力和神鳥天鵲激戰了半個多時辰,感到全身十分乏力,焦急的不斷想著對策。就在這時,木易春突然感到神鳥天鵲發出的攻擊,威力減弱了不少,心中一喜,抓住這個時機,運起木元素法則,源源不斷把空間內木屬性靈氣吸收到體內,補充大量流失的神君之力,加足了在空幻刀中渡入的神君之力,一把把巨型綠刀驚空而起,交錯著劈向了神鳥天鵲??吹侥疽状航K于大發神威,一直未木易春捏把冷汗的司鴻冰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暗中祈禱木易春趕快獲勝。就在司鴻冰暗自為木易春祈禱時,木易春劈出的一道速度不快,威力普通的刀芒卻劈到了神鳥天鵲的身上,神鳥天鵲哀鳴一聲,被木易春這一刀劈出了景風在空中所化的圓圈中,敗給了木易春??吹皆谌绱舜蟮膶嵙Σ罹嗝媲?,木易春竟然贏了,司鴻冰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不住點頭的景風,知道這是景風倒得鬼。但木易春獲勝,司鴻冰心中并不生氣,反而有一些高興,所以司鴻冰并沒有去找景風算賬,臉上緋紅的站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這時,景風突然發話道:“冰兒,如今易春獲勝了,這下你應該可以接受易春了吧!”“哼!想到我夫君沒這么容易,如今他的實力還太差,根本不能保護我。不過他要是能提升到五級神君之境,我就答應他!”司鴻冰輕哼一聲道?!拔寮壣窬?!好,那我們一言為定!”雖然二級神君離五級神君相差過遠,但景風知道木易春乃是木源之體,修煉速度奇快,只要自己稍微幫助,提升到二級神君百年之內應該可以做到,點了點頭同意道。而木易春聽到司鴻冰的刁難,并不生氣,堅定的說道:“冰兒你放心,為了你我也一定會努力修煉的,我一定會盡快提升到五級神君之境,娶你的!”看到木易春堅定的表情,堅信的承諾,司鴻冰心中甜絲絲的,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耙状?,這是一團珍貴的生之極元,師傅送給你,你慢慢把它煉化了,對你提升境界有很大幫助!”景風取出一團生之極元道?!爸x謝師傅!”木易春沒有客氣,接過生之極元道?!昂昧?,我們大家回去休息吧,等師父為你們每人煉制一件真靈器戰衣,就離開!”景風欣慰的拍了拍木易春的肩膀道?!笆菐煾?!”木易春恭敬地說道。景風在歷軒城城主府住了一個月時間,在這一個月中,木易家族在司鴻域安排的區域,重建了木易家族,而景風找齊三十八顆上品煉器晶石,又取下一小塊極品煉器晶石龜魄石,運用煉雪無痕傳承煉器手法,在五色圣火、虛幻極火相互淬煉,以及龜魄石作用下,景風竟然為木易春和司鴻冰每人煉制了一件中品真靈器戰衣。城主府大殿?!耙状?、冰兒,這是我剛剛煉制的兩件中品真靈器戰衣,作為提前送給你們的新婚禮物!”景風把兩件情侶式中品真靈器戰衣遞給了木易春和司鴻冰?!爸x謝師傅?。ň帮L大哥)”木易春和司鴻冰接過中品真靈器戰衣道。而眾人看到景風輕輕松松,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竟然煉制了兩件中品真靈器戰衣,感到了深深的震撼?!八绝櫽虺侵?,我就不多打擾了,我還要趕回冷技城,等待煉雪無痕藏寶殿開啟!”景風辭別道?!熬帮L,我也不多留你了,沒事你就來我歷軒城坐坐!我歷軒城隨時歡迎你!”司鴻域誠意的說道?!爸x謝司鴻域城主!”“木易家主、易春、冰兒、師兄、易琪、易雙……我們走了!你們多保重!”景風依依惜別道。話畢,景風、若靈、紅玉在眾人歡送中,離開了歷軒城,乘坐金舟向諸于家族勢力范圍內的冷技城飛去。第465章玄宇鈞(上)了去一樁心事,景風心情輕松了許多,控制金舟,在云端之上飛行了兩個月,回到了諸于家族勢力范圍內的冷技城附近?!帮L哥,不知煉雪無痕藏寶殿在我們離去的這五個月時間中開啟了沒有!”紅玉握著景風的大手詢問道?!拔蚁霊摏]有,因為我感覺到冷技城中各大勢力的高手依然存在,如果煉雪無痕藏寶殿開啟,他們沒有理由還留在冷技城!”景風收回了釋放的靈魂之力分析道?!拔覀兪橇⒓慈ダ浼汲钦一ㄔ律裢跛麄冞€是去別的城逛逛!”走在去冷技城的小路上,若靈牽著景風的大手,一臉期待的詢問道??吹饺綮`期待的神情,景風知道若靈想去冷技城周圍的大城逛逛,露出一絲笑意道:“反正閑來無事,不如我先陪你們去冷技城周圍兩座大城逛逛,等你們玩夠了,我們再去找花月神王他們匯合!”“我就知道風哥最好了!”看到景風如此理解自己,若靈興奮親了景風一下,高興地說道?!拔覀冏甙?,我也想看看冷技城周圍兩座大城景色到底怎樣!”景風輕輕摟過若靈和紅玉的腰際,向冷技城東邊的冷世城走去。景風三人一路游逛,走了三天左右時間,來到了冷世城附近,此時冷世城周圍已經飄起了一朵朵潔白的雪花,整個地面也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雪。但景風三人都是神君高手,踩在白雪之上,根本未留下一絲痕跡?!昂妹赖难┚?!真是太美了!”若靈最喜歡下雪,看著潔白無塵的雪景,若靈像一只冰燕,情不自禁的在雪地上飛舞。但愜意的時光總會被人打斷,由于若靈翩翩起舞太過漂亮,吸引了三名路過的天幽谷神君高手,看到若靈絕色容貌,優美身姿,被完全吸引了,連忙走過來搭訕道:“在下天幽谷幽世奇,被姑娘舞姿吸引,不知姑娘芳名!”看到身穿黑衣男子如此輕浮和自己搭訕,若靈停止了舞動,落到了雪地中,輕哼了一聲,沒有理會幽世奇所問,調頭向景風方向走去?!按竽?,我們公子問話難道你沒有聽見嗎?”看到若靈并沒有理會幽世奇,幽世奇兩名護衛,九級神君眉頭一掀,大聲呵斥若靈道。這時,景風牽著紅玉的小手走了過來道:“靈兒,出什么事了!”“沒事風哥,我們不要理會他們!我們還是趕快進城吧!”若靈害怕再起事端,勸阻住景風,拉著景風向冷世城內走去??吹饺綮`竟然名花有主,幽世奇感到了一陣失望,但他從小嬌生慣養,慣的目中無人,占有欲望極強,又十分好色,感覺到景風只有九級天神實力,眼中殺機驟現,對這兩名手下施了一個眼色,運起了全身的神君之力,就準備出手擊殺景風,強搶景風身邊的若靈。但是當幽世奇三人運起全身神君之力時,景風就已經感知到了,本想饒過幽世奇三人的景風感到了一陣惱火,決定出手教訓一下幽世奇三人?!班оо?!”三聲,幽世奇三人化作三道急速殘影,攻向了景風身后,雖然幽世奇三人的速度很快,但在景風靈魂之力籠罩下,幽世奇三人的身形完全被景風所掌控。就在幽世奇三人攻到景風身后一米距離時,景風三人的身影突然消失了,幽世奇三人感到一絲震驚。但還沒等幽世奇三人反映,景風出現在了幽世奇三人身后,極快劈出三掌,狠狠地印到了幽世奇三人的后背上,幽世奇三人反應不及,被景風掌中發出的無沌之力鉆入體內,噴出一口膿血,栽倒了雪地上?!拔冶鞠腽堖^你們,但你們竟敢對我偷襲,今天不給你們點顏色瞧瞧,你們是不會記住的!”景風滿身煞氣,冰冷的說道?!澳?!你到底是誰?你可知我是天幽谷玄級神王幽虛之子!你要敢傷害我,我父親一定饒不了你!”幽世奇感覺到景風身上透出的濃濃煞氣,膽顫了,抬出了自己父親,給景風施加壓力,威脅景風道可是景風天生不屑威脅,看到嚇得渾身膽顫,霸氣全無的幽世奇,感到了一絲不屑,揮手一扇,釋放出一團無沌之力,撞擊著幽世奇三人的胸口,加重了幽世奇三人體內傷勢?!拔易钣憛拕e人威脅,而且威脅我的人從來沒有好下場!既然你威脅我,那就怪不得我了!”景風冰冷的說道。聽到景風冰冷話語,幽世奇感到了深深的恐懼,為了保命,哀求景風道:“前輩,求求你饒了我,這次是我鬼迷心竅,我再也不敢了!”看到幽世奇不斷求饒,景風、紅玉、若靈十分反感,對幽世奇厭惡到了極點。但這時,景風天級神王的靈魂之力突然察覺到幽世奇準備使用傳訊珠求救的小動作,露出一絲冷笑,就在幽世奇剛剛在傳訊珠傳入靈魂之力時,幽世奇眼前一閃,手脖傳來一陣劇痛,景風的大手抓斷了幽世奇的手脖,把幽世奇的傳訊珠拿到了手上?!澳闶且o天幽谷求援嗎?”景風冰冷的說道?!安徊?!”看到自己最后的希望破滅了,幽世奇心中一片死灰,一臉恐懼的看著景風,等待景風的處置。這時,景風手中奪來幽世奇的傳訊珠亮了起來,景風把靈魂之力降低到八級神君境界,傳入到了傳訊珠中,想要聽聽幽世奇傳訊珠中都傳來什么訊息?!笆榔?,出什么事了?見到玄宇鈞,把禮物送給他了嗎?”傳訊珠傳出的聲音道。聽到玄宇鈞三個字,景風心中一驚,想到了虛晨,想到自己答應虛晨的承諾,身影一閃,飛到了驚恐的幽世奇身后,揮出兩道振幅十五倍攻擊力的無沌之力,震暈了兩名天幽谷九級神君高手,單手按在了幽世奇頭頂,使用搜魂控制了恐懼的幽世奇,并把傳訊珠還給了幽世奇,讓幽世奇和傳訊珠中的神王對話,穩住天幽谷神王?!笆榔?,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不說話!”傳訊珠傳來天幽谷神王焦慮的聲音?!叭f鈞叔,我沒事,剛剛我看到一名絕色女子,沒來得及給你傳訊!我給你傳訊就是想告訴你,我已經把禮物送給了玄宇鈞神王!我想在冷世城多呆一段時間再回去!”景風從幽世奇腦海中獲知的信息得知,幽世奇十分好色,所以利用幽世奇好色,穩住了天幽谷神王?!鞍?!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一點!如果有什么危險,立即傳訊給我!”天幽谷神王傳音道?!叭f鈞叔,我知道了,我不給你多說了!”景風控制幽世奇很急迫的說道。聽到幽世奇急迫的聲音,天幽谷神王沒有多想,無奈的停止了傳訊?!霸瓉硇钼x在冷世城竟然提升到了天級神王之境,大擺筵席,以示慶祝!玄宇鈞,當年你對虛晨前輩所犯惡性,今天我就收回點利息吧!我要讓你慶祝宴席大大出彩!”景風喃喃自語道。獲知完幽世奇腦中信息,景風取走了幽世奇代表天幽谷送給玄宇鈞祝賀禮物,一座血紅珊瑚,以及幽世奇其中一名護衛的身份印牌,獲知了這名護衛腦中信息。天幽谷所送的這座血紅珊瑚乃是一件中品真靈器,但血紅珊瑚有不同于其他中品真靈器,這座血紅珊瑚乃是一件可以大面積攻擊的中品真靈器,十分珍貴?!斑@天幽谷為了慶祝玄宇鈞提升至天級神王可算是下了血本,竟然把如此珍貴的中品真靈器送出!不過天幽谷千不該萬不該,選一個喜歡惹事生非的廢物前去慶祝!不過這天幽谷也算幫我了一把!看來我要好好幫天幽谷祝賀玄宇鈞!”景風一臉笑意的喃喃自語道。取得了幽世奇的身份印牌和血紅珊瑚,獲知了幽世奇三人腦中信息,景風把靈魂受損,昏迷過去的幽世奇、以及幽世奇身邊兩名九級神君堆在了一起,然后釋放出一團無沌之力,縛束住三人體內神君之力,包裹住三人身體,和若靈、紅玉一起,來到了一片被白雪覆蓋的叢林出。景風把幽世奇三人扔到了白雪叢林,然后在虛獨境中取出一百八十塊陣基石,在白雪叢林處布下了一個幻困大陣,困住了被縛束住神君之力的幽世奇三人,然后來到了若靈、紅玉身邊,把自己在幽世奇腦中獲知的信息以及自己的計劃講給了二女聽。聽完景風的計劃,若靈和紅玉露出一絲笑意,乖巧懂事的點了點頭,若靈體貼的對景風說道:“風哥,大事要緊,我和玉兒姐姐就先不逛冷世城了,等風哥你處理完你的事,我們再去逛!”“風哥,你自己一定要小心!”紅玉關心的提醒道?!班?!你們放心吧!”看到二人如此善解人意,景風溫柔的點了點頭,輕輕摟過若靈和紅玉,輕
中,情況十分危險,灰翼窮奇和血瞳猿王大吼一聲,一馬當先,帶著風雷谷和黑潭森林的高手沖了過來。有了風雷谷和黑潭森林一萬名火焰嶺高手加入,局勢一下子扭轉了過來,瞬間沖破火焰嶺天妖谷兩萬多名身體有傷,氣勢低落的妖獸高手大軍,兩方再次激烈的廝殺起來,只是這一次連連敗退的一方換成了天妖谷大軍?!芭n^!金蠶!龍龜!電翼豹!猿王!暗虎!你們終于趕來了!你們的速度也太慢了!”看到灰翼窮奇六人出現,五爪心中一喜,大吼一聲,雙斧舞動的速度不斷加快,劈碎了攻擊自己天妖谷妖獸高手,來到了灰翼窮奇等人的身邊道?!拔覀冊谮s來的路上不斷有妖獸高手偷襲,延緩我們的速度,我們在擊退了四波偷襲后,才匯合到一起,趕了過來!”灰翼窮奇說道?!皩α?,主人呢?”金蠶王問道?!爸魅藙倓傇诤吞煅裙戎鞣蔬z大戰,現在不知道激戰到哪里去了!”火鳳說道?!斑@里的局勢已經穩定了,我想用不了多久天妖谷大軍就會被我火焰嶺大軍擊潰,我們現在趕快去幫主人吧!”知道肥遺的厲害,金翅大鵬提議道?!昂?!我們走!”說完,金翅大鵬九人飛到了空中,準備去幫助和肥遺大戰的景風??吹浇鸪岽簌i略空而起,肥遺身邊的四名一級中級極圣獸飛出了正在激戰的大軍,攔住了金翅大鵬九人?!敖鸪?、牛頭、火鳳!五爪,你們四個速速去幫助主人!他們四個交給我們五人了!”血瞳猿王大聲說道。雖然血瞳猿王、金蠶王等人都蛻變成了二級初積極圣獸,又都是變異獸體,但和四名一級中級極圣獸相比,實力還是稍遜一分,但血瞳猿王等人知道,景風的情況更危險,所以讓實力最強的金翅大鵬四人去幫助景風,雌雄雙體智芒蛇等四名一級中級極圣獸自己來對付?!昂?!你們小心!”金翅大鵬四人點了點頭,沒有猶豫,飛向了火焰嶺中,尋找正在和肥遺苦戰的景風。飛進火樹叢生的火焰嶺,金翅大鵬立即感覺到火焰嶺半山密林處的空間劇烈的波動起來,金翅大鵬知道空間劇烈波動就是景風和肥遺激戰引起的,“唰唰唰唰”四聲,金翅大鵬四人加快了速度,飛速的向火焰嶺中心飛去。雖然景風有逆天烈焰甲護身,又有水靈盾和土靈盾交替抵擋,但肥遺的實力太強,景風還是受到了不小的創傷,景風的坐騎火猊也重傷失去了戰斗能力,進到了逆天烈焰甲中?!爸魅?!我們來幫你!”看到氣喘吁吁,苦苦支撐的景風,金翅大鵬四人同時大喝一聲,飛到了景風身邊,保護住了景風?!爸魅?!你沒事吧!”飛到景風身邊,金翅大鵬關心的問道?!拔覜]事!大家小心!天妖谷谷主肥遺的實力很強!”景風擦干嘴角溢出的鮮血道?!昂?!來幫手了!這樣正好!看我把你們都吞食了!”肥遺冷哼一聲道?!按蠹乙黄鹕?!今天一定要把肥遺斬殺!”景風運轉了三周空沌之力,控制體內的虛幻極木靈快速療傷,很快恢復了大半消耗過度的空沌之力,體內的傷勢也隨著虛幻極木靈飛速的恢復著,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傷勢好轉,景風大喝一聲道。聽到景風命令聲,金翅大鵬四人變成了最強的戰斗形態,手持極品神器,和景風一起,沖向了肥遺,團團圍住了肥遺,分五個方向,一起向肥遺發起了攻擊。木魂的綠色刀芒,金翅大鵬和五爪交織的金色強光,灰翼窮奇發出的灰光以及火鳳發出的虛幻極火一起把肥遺團團圍住,狂暴的能量瘋狂的攻擊著兇殘的肥遺,肥遺身上瞬間就傷痕累累!“吼吼”感覺到五人的攻擊太猛烈,肥遺爆喝一聲,變成了本體六足四翼蛇,四只巨大的黑色翅翼猛地一扇,破開了景風五人的攻擊,飛了出來?!昂鸷?!你們竟然傷我,我要吃了你們!”傷痕累累的肥遺大吼一聲,四扇巨翅急速的扇動,一股股強烈的旋風在空中形成,肥遺的身體被一股強力旋風包裹住了。感覺到整個空間不斷的扭曲,一股股扭曲的力量慢慢縛束著自己,景風五人心中一驚,知道肥遺想用對能量掌控攻擊自己,連忙想著對策?!盎瘌P、五爪、金翅、牛頭!我用靈魂之力糾纏住肥遺,你們一起攻擊肥遺的一扇巨翅,一定要讓肥遺受傷?!本帮L傳音道?!爸魅四阈⌒?!”聽到景風的傳音,金翅大鵬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傳音讓景風小心,然后做好準備,等待景風靈魂之力和肥遺能量攻擊糾纏在一起?!拔恕本帮L一咬牙,把腦中的靈魂之力全部振幅了出去,和肥遺發出的能量糾纏到了一起,整個空間出現了一道道抖動的波紋??吹骄帮L的靈魂之力已經和肥遺糾纏到了一起,金翅大鵬四人抓住時機,一起出手,四股強力的攻擊團匯集成了一條狂龍,狠狠地劈到了被景風靈魂之力糾纏住的肥遺左邊第一個黑翼上?!昂鸷稹备杏X到左邊黑翼傳來的劇痛,肥遺怒吼了起來,一道道強力的能量波紋在身體四周擴散了出去,攻擊著合力劈傷自己的金翅大鵬四人。而肥遺這一怒吼,肥遺發出的扭曲能量瞬間變大,景風發出的靈魂之力瞬間被覆蓋,景風的身體旁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扭曲空間,瘋狂的撕扯著景風,想要把景風撕裂碎了。受到扭曲空間的攻擊,景風腦中出現了一陣陣眩暈,雖然逆天烈焰甲抵擋住了扭曲空間大部分撕裂力量,但景風身體還是受到了極大地重創,一絲絲鮮血順著逆天烈焰甲流了出來?!爸魅?!”看到身體中不斷滴出鮮血,被扭曲空間瘋狂撕裂的景風,金翅大鵬四人心中一驚,就向去救景風。但是肥遺不給金翅大鵬四人機會,肥遺的六足突然變長,化成了一條條黑色巨蟒,糾纏住了金翅大鵬四人。就在景風陷入到了極大地危急中時,景風體內的七色魄發出了一股七色神光,包裹住了景風腦中靈魂,和肥遺發出的扭曲空間對抗了起來。而七色魄發出的七色神光和肥遺發出的扭曲空間對抗的瞬息,景風突然對宇宙元素的掌控有了一些頓明。此時景風忘我的雙手齊動,打出了一個個復雜的手印,領悟著自己突然出現在腦中的頓明。隨著景風打出一個個復雜的手印,不斷撕扯景風身體的扭曲空間漩渦,突然失去了色彩,威力也驟減,整個空間變成了黑白兩色??吹娇罩械漠愊?,正在和肥遺大戰的金翅大鵬四人被驚呆了,而此時肥遺身體周圍好像陷入到了一個無色的時間,肥遺的速度驟減了千倍,力量和防御也飛速下降?!敖鸪?,五爪、牛頭,趁現在!要他命!”平靜了震驚的心情,火鳳大喝一聲道?!昂谩比舜蠛纫宦?,和火鳳一起,使出全力,對肥遺發出了最強一擊。四道毀天滅地,震動著無色空間的凌厲攻擊硬硬洞穿了肥遺的胸口,直接把深陷無色空間的肥遺震飛了出去。重傷了肥遺,金翅大鵬四人一鼓作氣,想要繼續攻擊,把肥遺斬殺!此時肥遺已經被景風突然發出的詭異攻擊嚇呆了,看到金翅大鵬四人攻來,肥遺不顧體內重傷以及自己大軍正陷進了苦戰中,燃燒了妖神力,揮動著受傷的巨翅,飛速的逃離了火焰嶺。由于肥遺燃燒了妖神力,速度太快,再加上景風陷入了深深地靜思中,金翅大鵬四人也不敢離開景風去追受傷的肥遺,飛到了景風身邊,把景風團團保護了起來?!敖鸪?、牛頭!這里交給我們了!你速速去幫猿王、金蠶他們的!”心中十分擔憂火焰嶺和天妖谷戰況的火鳳說道?!昂?!主人就交給你們了!”話畢,金翅大鵬和灰翼窮奇飛離了火焰嶺,飛向了激戰到白熱化階段的戰局中。此時正在頓悟的景風身體周圍的空間不斷變化著顏色和景象,時而野草叢生,時而大雪紛飛、時而電閃雷鳴、時而黃沙連連,時而烈火燃燒。當五種景象連續變化了十次后,景風身體周圍的異象突然消失了,景風也在頓悟中醒來??吹骄帮L醒了,五爪和火鳳連忙來到景風身邊關心的問道:“主人,剛才怎么了,你剛才使用的是什么攻擊,怎么威力如此之大!”“這是我對空間法則的一種新的領悟——元素法則!只是這元素法則太高深,我只有依仗七色魄的力量才可施展小部分元素法則?!敝涝胤▌t的神奇,景風有些激動地說道?!霸胤▌t!”雖然五爪、火鳳第一次聽到‘元素法則’四個字,但是二人親眼見到元素法則的威力,知道這元素法則一定不簡單?!昂昧?,這元素法則我一時也說不清楚,等我們滅了天妖谷大軍,我好好研究一下再說吧!”景風提議道?!昂谩痹挳?,景風三人飛向了火焰嶺外的戰場上。由于金翅大鵬和灰翼窮奇的及時加入,兩名一級中級極圣獸被金翅大鵬等人聯手殺死,剩余想跑的兩名一級中級極圣獸也被趕來的景風三人攔住。當眾人合力殺死天妖谷最后兩名一級中級極圣獸后,天妖谷大軍早已低落的氣勢被瞬間瓦解,團團聚在了一起??吹交鹧鎺X大軍把苦苦抵抗的天妖谷大軍圍住,景風飛到空中,大喝一聲道:“天妖谷所有妖獸高手聽著,你們的谷主肥遺已經被我重傷逃跑,四名一級中級極圣獸也被我們斬殺,如果你們在做無謂的抵抗,那就別怪我辣手無情!”“你們愿意歸降我火焰嶺嗎?”景風不可一世,霸氣十足的聲音傳蕩在一萬多名傷痕累累的天妖谷高手耳邊。聽到景風霸氣十足的威嚴聲,天妖谷高手全都放棄了抵抗,愣愣的站在了原地?!疤煅妊F高手你們放心,你們的副谷主黑鱗蟒已經歸降我火焰嶺,只要你們愿意歸降我火焰嶺,一心為我火焰嶺出力,我保證在火焰嶺會比你們在天妖谷更好!”知道天妖谷高手忌憚什么,景風保證道。聽到景風的保證聲,這些天妖谷妖獸高手終于放下心來,全部歸降了火焰嶺,火焰嶺也經過和天妖谷一戰,真正屹立在走獸一族的東部。第387章天然幻陣一場關鍵的戰役,景風的火焰嶺取得了大勝,火焰嶺也一舉控制了天妖谷原來所有的勢力范圍,成為了走獸一族東部,除妖冢之墓外最大的勢力范圍。但半年多時間過去了,景風一直擔心的妖冢之墓會討伐火焰嶺勢力范圍的事情沒有發生,重傷的肥遺也不知所終,這讓景風感到了一絲不解。沒有人騷擾火焰嶺廣闊的勢力范圍,景風也停止了自己的勢力發展,準備想辦法提升金翅大鵬幾人的實力。因為金翅大鵬等人吸收了大量的獸元,早可以提升自身的境界,但是金翅大鵬等人的靈魂境界一直和自身的境界相一致,所以金翅大鵬等人只能苦苦壓制自己體內的妖神力,等待自己的靈魂境界提升,在提升自身境界。因為自身境界要是超過靈魂境界,修煉之人就會走火入魔。為了盡快提升眾人的實力,景風決定按金翅大鵬的提議,建造一座幻殿,依靠幻象,提升眾人的靈魂境界。但是建造一座巨大的幻殿,需要大量幻神石,但是幻神石十分珍貴稀少,景風搜集幻神石的數量根本無法建造一個幻殿,所以景風把眾人聚在了火焰嶺大殿中,準備和眾人商議一下建造幻殿之事?!昂邝[,你知道神之界妖域哪里盛產幻神石嗎?如果要建造一座幻殿,需要大量的幻神石,而我如今手中的幻神石數量很少,根本不夠建造一座幻殿!”景風詢問道?!盎蒙袷??這種神石十分珍貴稀少,不過在龍族范圍內,好像有一處名叫幻神谷的地方,那里好像盛產幻神石。只是龍族一項不問世事,很少有人敢私自闖進妖域龍族之內,所以要想進到幻神谷并不容易!”黑鱗蟒說道?!班?!幻神谷?為了盡快提升大家的靈魂境界,這幻神谷看來是要闖上一闖了!”景風沉思了一會道?!昂鸷?!太好了!又有仗可以打了!神之界妖域龍族!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妖域龍族到底什么樣!”五爪大吼一聲,興奮的說道?!皩α撕邝[,你知道幻神谷在妖域龍族什么位置嗎?”景風詢問道?!安恢?,我從來沒有去過妖域龍族,也不知道幻神谷到底在什么地方!”黑鱗蟒搖頭道?!澳俏覀兊搅搜螨堊逶俅蚵牥?!”景風想了想說道?!半娨肀?、混沌龍龜、血瞳猿王、金翅暗虎你們四個留下鎮守火焰嶺,火焰嶺就拜托你們了!”景風害怕自己這一去時間太久火焰嶺會出現意外,所以把電翼豹四人留下以防萬一?!爸魅四惴判陌?!有我們在,火焰嶺不會有事的!”血瞳猿王保證道?!昂邝[蟒,你跟我們去吧!現在我們就走!爭取早去早回!”景風起身提議道?!昂谩北娙伺d奮的說道。說完,景風又給血瞳猿王四人叮囑了幾句,然后把眾人收到了虛獨境中,騎著火猊,火猊化作一道高速流失的火焰流星,離開了火焰嶺,按照黑鱗蟒所說路線,向龍族方向趕去?;疴ワw奔了三十天左右時間,穿越了大大小小數百個走獸一族勢力范圍,終于來到了走獸一族和龍族交接的龍界山??粗蛔盟埔粭l沉睡臥龍、連綿數億里的龍界山,景風知道過了這座青山,就是妖域龍族的勢力范圍了,景風為了避免不引起必要的麻煩,騎著火猊進到了虛獨境中,控制虛獨境進到了連綿龍界山中?!昂枚嗌颀埵绦l!”在控制虛獨境穿梭連綿龍界山進到龍族時,景風發現龍界山中隱藏著很多實力強大的神龍侍衛。但虛獨境隱藏性太強,這些神龍護衛根本發現不了虛獨境的存在,景風輕易地控制虛獨境穿出了龍界山,來到了神秘莫測的妖域龍族之內。由于黑鱗蟒也不知道龍族幻神谷在什么地方,景風只能控制虛獨境來到了龍族邊緣一處山林中,等待落單的龍族高手出現,擒獲一只,使用搜魂,所知幻神谷所在。靜靜等了三天左右時間,景風終于等到了三名只有一級初級極圣獸實力的青神龍出現,心中一喜,帶著金翅大鵬六人離開了虛獨境,團團圍住了三名青神龍高手?!澳銈兒么蟮哪懽?,竟敢擅闖我龍族區域,你們想干什么?”看到自己突然被圍,三名青神龍高手并不害怕,大聲質問景風七人道?!拔襾睚堊鍏^域確實有要事,所以對不起了!”景風歉意的說道,沖著金翅大鵬六人使了一個顏色,突然出手,六道攻擊團直接把三名青神龍罩住,毀滅性的力量瞬間把三名青神龍擊暈??吹饺稍诘厣匣杷肋^去的青神龍,景風感到了一絲歉意,但為了獲知幻神谷的位置,景風走到了一名昏死過去的青神龍身旁,單手按在了這名青神龍的頭頂,使用搜魂,開始強行獲知這名青神龍腦中的信息?!盎蒙窆染谷皇驱堊逡淮髢措U之地!很少有人敢進到其中!”獲知完三名青神龍腦中的信息后,景風喃喃自語道??吹骄帮L在沉思,金翅大鵬上前問道:“主人,查到幻神谷的位置了嗎?”“幻神谷查到了,只是我從這三名青神龍腦中獲知,幻神谷乃是龍族一大兇險之地,里面危機重重,很少有龍族高手進到里面!”景風有些擔心的說道?!熬帮L,我們什么危險的地方沒有去過,什么危機沒有渡過,區區一個幻神谷,你就膽顫了!”五爪大大咧咧的說道?!昂呛?!誰說我膽顫了!五爪說的對,越坎坷的道路,越能激發我們的斗志,就讓我看看幻神谷有什么可怕的地方,竟然讓實力強大的龍族都定位兇險之力!”景風露出一絲笑意,恢復了自信說道?!昂昧?!我們不要在這里耽誤時間了,我們走吧!”景風在虛獨境中取出三顆療傷神丹放在了三名昏死過去的青神龍手中表示歉意,然后心意一動,和眾人一起進到了虛獨境中,按照腦海中的記憶,使用虛獨境瞬移,向龍族幻神谷飛去!兩個多月后,景風控制虛獨境終于來到了龍族西北部,一片白雪皚皚的極地中,而景風所要尋找的幻神谷就在這片冰雪世界中?!昂酶呱畹幕孟?!而且竟然還是天然形成的!真是太神奇了!”看到眼前冰雪世界,以景風對絕陣珠蘊含的幻陣領悟,景風一眼看出眼前的冰雪世界并不存在,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幻象?!疤烊换藐?,就讓我看看你的威力到底怎樣!”靜靜看了一會,景風并未發覺出眼前的冰雪世界蘊含重重危機,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起步走進了冰雪世界中。一走進冰雪世界,景風立即感覺到一股冷徹心扉的寒意不斷襲來,心中一震,喃喃自語道:“這天然幻陣中的幻象竟然如此真實,竟然讓我都感覺不出這冰雪世界乃是幻象?!辈贿^景風又一想,既然幻神谷盛產幻神石,大量幻神石散發出的幻象匯集在一起,自然而然就形成了威力強大的天然困陣。就在景風慢慢行進在天然幻陣中時,景風眼前突然出現了自己以及正在天之界的東方仙帝雨稠、滅光魔帝。眼前的景風正和東方仙帝雨稠、滅光魔帝激烈的爭論著什么,在爭論了一會后,景風突然祭出了木魂,竟然把東方仙帝雨稠和滅光魔帝劈成了兩半。劈死東方仙帝雨稠和滅光魔帝后,一臉兇殘的景風突然回過臉來,一步步走向了突然出現,一臉驚措的若靈和紅玉,眼看若靈和紅玉就要命喪景風手中的木魂之下?!白∈?!”此時真正的景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就想上前救下若靈和紅玉,把殺死自己父王、岳父的罪魁禍首殺死。但就在景風上前之際,景風腦中白光一閃,眼前的一幕突然消失了,再次引入眼簾的成了一片風光極美的叢林之中?!皠偛攀窃趺椿厥??我竟然也被幻象迷惑了!這天然幻陣的威力真是太可怕了!好在我靈魂的惡念已經被斬去,不然剛才我很可能會迷失自我!”景風擦拭干頭上冒出的冷汗,心有余悸的喃喃自語道。由于景風早已在暗光世界中斬去惡念,所以邪惡的幻象只能迷惑景風一時,并不能真正迷惑景風。來到美麗的叢林,聽著叢林深處清脆的鳥鳴,看著一朵朵爭奇斗艷的奇花以及在奇花上翩翩起舞的各色蝴蝶,景風都有些陶醉了。但有了上次的教訓,景風小心謹慎起來,把絕陣珠戴在了手上,閉上了雙目,振幅出去了靈魂之力,不再看眼前的花花世界,依靠感覺,行進在天然幻陣中。景風之所以沒有進到虛獨境中,依靠虛獨境穿出天然幻陣,景風就是想嘗試一下金翅大鵬三人所說,抵御幻陣的影響,靈魂境界提升到底有多快!就這樣,景風抵御著幻象的迷惑,閉目依靠感覺,慢慢行進在天然幻陣中,這一走,就走了整整五年,而在這五年的時間中,景風驚奇的發現自己的靈魂境界竟然再次提升,提升到了四級神君的靈魂境界?!翱磥碓诨藐囍心ゾ毿闹?,果然是快速提升靈魂境界的最好辦法!”景風發現自己靈魂境界提升后,驚喜的自語道。知道了幻陣的奇效,這更加堅定了景風要建造一個無與倫比的幻殿決心,由于火焰嶺還存在不可預知的危機,景風不想再在這天然幻陣中耽誤時間,心意一動,進到了虛獨境中,控制虛獨境,破開一道道幻象,向天然幻陣內飛去。第388章幻神谷景風控制虛獨境,使用虛獨境瞬移,在幻神谷中穿梭了一天左右時間,終于離開了冰雪世界,來到了一座虛無縹緲的山谷外。感覺到虛獨境外的虛幻山谷,景風知道這座山谷應該就是幻神谷,而幻神石,就是在這座山谷中。景風心意一動,離開了虛獨境,出現在了虛幻山谷外,看到虛無縹緲山谷外的迷霧匯集成了三個云霧大字‘幻神谷’,景風深吸了一口氣道,祭出了木魂拿在手中,小心翼翼的走進了虛無縹緲的山谷內。剛走兩步,景風眼前景象一轉,景風發現自己進到了龍穴中,數百條正在沉睡,身上冒著絲絲毒氣的巨龍被景風的到來吵醒,怒吼一聲,震得幻神谷內漂浮的白云都消散了。雖然景風知道這數百條毒龍乃是幻象所化,但景風有一種感覺,這幻象所化的毒龍經過日久匯集能量,絕對可以傷到自己,而且散發的股股毒氣也是真的?!昂鸷稹彪S著一只只醒來的毒龍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怒吼聲,數百條毒龍飛舞到空中,把景風團團圍住,準備把擅闖幻神谷,吵醒自己沉睡的景風撕裂了?!拔揖涂纯茨氵@些幻象是否真的這么厲害!”看到圍住自己的數百條毒龍,景風并不為所動,心意一動,控制絕陣珠飛到了頭頂,絕陣珠上的幻珠突然發出了陣陣虛幻的白光,直射進了團團圍住景風的數百條毒龍身體中,穿透了毒龍的身體?!昂鸷穑?!”受到絕陣珠幻珠攻擊,這數百只毒龍發出了一聲聲哀嚎,早已沒有了剛剛蘇醒時發出的氣勢,龐大的身軀不斷地縮小,漸漸化成了漫天的綠色毒氣,漂浮在空中??墒沁€沒等景風高興,漫天的毒氣竟然迅速匯集,匯集成一條千米長,渾身綠色的毒龍,而且這條毒龍不是幻象所化,乃是一條切切實實的毒龍?!昂鸷?!小子,你那是什么異寶,竟然可以消散我所布的幻象!”毒龍飛舞在空中,沖著景風怒吼一聲道?!霸瓉磉@些幻象是你形成的!我來幻神谷沒有惡意,只是想取一些幻神石回去,請你驅散著幻陣,放我們過去!”景風懇求道?!澳阍趺磿阑蒙窆葍扔谢蒙袷?!”毒龍愣了一下道?!拔疫@只是猜測,因為幻神石對我很重要,所以我不得不前來幻神谷一趟,看看幻神谷有沒有幻神石?!本帮L道?!安诲e!幻神谷確實有妖域唯一一處幻神石礦。但你不知道幻神谷龍族族人根本不敢進嗎?咦?難道你不是龍族族人?”毒龍從景風身上散發的氣息感覺不出龍族的氣息,愣了一下道?!安诲e!我并不是龍族族人!”景風沒有隱瞞道。說完,景風提防起空中的毒龍會突然對自己發起攻擊?!靶∽?,既然你不是龍族族人,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能擊敗我的分身,你就可以見到我,但你能不能說服我送給你幻神石,就看你的本領了!”空中飛舞的毒龍道。說完,毒龍大吼一聲,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了一股毒炎,直射向了景風。聽到毒龍所說,景風知道自己只有戰勝毒龍才可真正進到幻神谷中,沒有閃避,手持木魂,一刀劈出,一把綠色刀芒和毒龍發出的毒炎撞到了一起,硬硬把毒炎在中間劈開,劈到了一時大意的毒龍左肩上?!昂鸷稹备杏X到左肩傳來的絲絲劇痛,毒龍大吼一聲,有些憤怒了,不斷噴出一股股毒炎,像一把把利劍,直直射向了景風?!拔宋宋?!”看到毒炎射來,景風把腦中的靈魂之力迸發出去,運起生澀的元素法則,縛束住了自己身前小范圍的空間,然后看似緩慢的揮刀,一把把刀芒匯集的巨扇向四周延伸了出去,硬硬擋住了毒龍噴出的毒炎??吹骄帮L周圍空間詭異的動向,以及木魂散發出的讓自己心顫的氣息,毒龍也不敢在小視看似比自己實力弱的景風,噴出了一股滔天毒炎,滾滾的席卷向了景風?!盘煺鏄O火’看到毒炎襲來,景風吸收了天炎珠的力量,把空沌之力灌輸進了木魂之中,一把燃燒著虛幻之火的戰刀破空而出,直接割開了毒龍發出的滾滾毒炎。但是毒龍噴出的毒炎范圍太廣,雖然木魂的刀芒破開了滾滾毒炎,但四面八方襲來的毒炎還是把景風團團圍住。感覺到攻擊逆天烈焰甲的滾滾毒炎,以及周圍粘稠的毒液,景風感到了一絲頭疼。這時,景風突然想到虛獨境吸附作用,心中一喜,把虛獨境招了出來,控制虛獨境,使用虛獨境吸附,吸附起周圍滾滾毒炎。一股巨大的漩渦在虛獨境中傳出,周圍滾滾毒炎蜂擁的鉆進了虛獨境中,瞬移之間,不斷攻擊景風的毒炎就被虛獨境吸收到了里面。由于毒龍分身也是大量毒氣所化,當虛獨境吸收空間內的毒氣時,毒龍體內的毒氣也被虛獨境不斷吸收,毒龍龐大的身軀不斷縮小,漸漸消失了幻神谷外。毒龍消失后,幻神谷內發出了一聲輕咦聲,虛無縹緲的幻神谷突然幻象消失,一座風光極美,遍地是閃爍著虛幻之光透明晶石的山谷印入景風眼簾?!昂妹赖纳焦?!”走在閃爍著虛幻之光的晶石路上,景風感覺自己走進了夢中的世界,就在景風沉醉在夢幻世界中時,突然一個身穿綠衣長袍,樣貌奇丑、面露狠光,身上覆蓋著一層綠色細鱗的中年男子出現在景風面前?!靶∽?,你剛才用的什么異寶,怎么會發出如此大的吸力,說!”奇丑男子兇狠的看著景風道?!澳闶钦l?難道外面那只毒龍就是你的分身!”景風驚詫的說道?!安诲e!小子,趕快把你剛才使用的那件異寶交出來,你要是不交,我頂讓你血濺當場!”奇丑男子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壓力道。感覺到奇丑男子散發的強大氣勢,景風感到了陣陣壓力,一絲絲冷汗在額頭上冒了出來。但越困難的場景,越能激發景風堅韌的斗志,感覺到四面八方源源不斷擠壓過來的壓力,景風把靈魂之力迸發了出去,運起還未完全掌握的元素法則,抵御起奇丑男子施加的威壓??吹骄帮L身體周圍空間顏色竟然不斷變化,五種顏色交替閃現,抵御著自己釋放的空間壓力,奇丑男子感到了一絲震驚,有些贊賞的看了一眼一臉堅毅的景風,再次加大了對景風施加的空間壓力。此時景風并不想輕易認輸,不斷振幅腦中的靈魂之力,抵御著強大的空間壓力,緩慢的打著一個個手印。但上次景風有體內七色魄相助,才可輕易把肥遺對能量的掌控破除,但奇丑男子的實力明顯高過肥遺太多,而景風體內的七色魄也好像陷入到了沉睡中,任由景風怎么調動,七色魄就是沒有反應。漸漸的,景風堅挺的身軀被奇丑男子施加的強大威壓,壓得彎下了腰,最后景風感覺自己整個身子都已經酥麻了,不得已只能雙手撐地,苦苦抵抗著?!敖怀瞿銊偛潘卯悓?,不然就別怪我了!”奇丑男子兇狠的說道。最后景風發現自己實在抵御不了,心意一動,進到了虛獨境中,躲避了起來??吹奖蛔约横尫诺耐喊〉木帮L竟然憑空消失了,奇丑男子心中一驚,釋放出強大的靈魂之力開始搜尋起消失的景風。搜尋了一會,奇丑男子并沒有找到景風的蹤跡,這讓奇丑男子感到了一絲不解和震驚,不過奇丑男子想到景風此行的目的,所以奇丑男子露出了一絲冷笑,來到了幻神谷唯一盛產幻神石的地方,靜靜等待景風的出現。虛獨境中?!爸魅?,你怎么了!”看到滿頭汗水,臉上蒼白,坐在地上不斷喘著粗氣的景風,金翅大鵬、灰翼窮奇等人來到了景風身邊,關心的問道?!拔覜]事!進到幻神谷內,我遇見了一名實力非常強的男子,他只是散發出強大的威壓,就讓我無從抵抗!”景風有些力不從心的說道?!斑@幻神谷內竟然有如此高手鎮守!難道就是因為這個人,幻神谷才被命名為龍族一大兇地!”金翅大鵬震驚的說道?!昂苡锌赡?!那個人實力太強了!根本不是我們可以抵擋的!”景風心有余悸的說道?!澳侵魅?,我們該怎么吧,我們總不能在幻神谷無功而返吧!”火鳳問道?!凹热粊砹?,絕不能空手回去!”景風堅定的說道?!澳侵魅?,你有什么好辦法嗎?”金翅大鵬詢問道?!昂棉k法沒有!因為那人實力太強!再好的辦法也沒有用!”景風搖頭道?!安贿^好在我們人多,一會我小心控制虛獨境進到幻神石礦,然后我們分頭行事,以最快的速度挖掘幻神石,如果我們挖掘神石礦時被那奇丑男子發現,我們就立即分散開,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后伺機挖掘幻神石。不過大家一定要小心,一有危險立即給我傳音,我會把它傳進虛獨境中!”景風深吸一口氣道?!昂谩甭犕昃帮L所說,眾人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點頭答應道。說完,景風調息了一會,然后控制虛獨境來到了幻神谷唯一盛產幻神石的神石礦外。第389章毒幻龍當景風控制虛獨境來到幻神石礦外時,景風發現剛剛那名奇丑男子竟然堵在了幻神石礦入口等待自己。
,雪特,快來?!逼咭褂霉P算出圣夜學院食堂的地下儲備的入口處,立刻叫雪特貝爾過來?!袄洗?,你確定是這里?”雪特貝爾面露苦色。剛才七夜已經找了十多個入口了,但是沒有一處是真真的入口?!斑B我的話都不信?我那回騙過你?快,就是這里,用你的魔法去打開?!逼咭褂悬c氣惱的指揮雪特貝爾。如果不是因為學院食堂的地下儲備口有魔法結界,只有雪特貝爾的暗黑魔法才能無聲的打開,要不然,直接打破墻壁過去就行了,那還要他在這里算個半天,把結界的入口處找出來。雪特貝爾無奈的再度使出暗黑魔法中的黑暗吞噬球。一個如同生命般的黑球出現在雪特貝爾的面前,然后對著墻壁飛過去?!昂簟钡囊宦?,黑暗吞噬球穿過了墻壁,進到墻壁那邊的結界上去?!白套獭倍曧懞?,雪特貝爾確定了七夜這次定位的入口處又失敗?!拔艺f雪特,你為什么不一次對所有的墻壁都使出這招,那樣我就不用這么艱苦的算來算去了呀?!辈豢厦鎸ψ约旱脑俣仁?,七夜指責雪特貝爾?!袄洗?,我還不想死呀,這么大的面積,如果我一次使出那么多的黑暗吞噬球,我一定會魔力耗盡而亡,老大,你給我條生路吧?!毖┨刎悹柌桓抑赋鲞@是因為七夜那測量十多次沒用的結果,只有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再博得七夜的同情。記得上回,雪特貝爾在紫雪兒和妮婭茜二人面前指出七夜的過錯,當時沒有什么事,七夜只是干笑二聲就過去了。而后,‘久病成醫’的七夜,把從布里斯德副院長處學來的招數對雪特貝爾來了幾次,雪特貝爾差不多就要跪求七夜放過他了;后來他當著紫雪兒和妮婭茜二人的面,說上回七夜并沒有錯,錯的是他后,才被七夜放過?!笆茄?,你魔力沒那么強,等我再算一下吧?!逼咭挂娧┨刎悹柊沿熑巫约簲埳狭?,不由為他體諒的著想。雪特貝爾全身被嚇出一身冷汗,他生怕七夜會壓著他一次做出足以包圍整個地下房間的黑暗吞噬球,雖然他是做得出來,但是,事后,就算不死,也要在床上躺上半個月。在七夜不停的測量下,雪特貝爾不停地放出黑暗吞噬球。終于,經過N回的測量試驗后,黑暗吞噬球穿過墻壁后,傳來的不再是“滋滋”聲,而是“撲撲”聲?!袄洗?,就是這里了,這里就是結界的入口處?!毖┨刎悹柪鄣目煲吭诘厣狭?,連續的使用暗黑魔法,使他的魔力快要透支了?!昂俸?,我就說過,我怎么會測量不到入口,看到沒,就在這里,這里就是入口?!逼咭沟靡獾膶ρ┨刎悹栃Φ?。雪特貝爾聞言快要暈過去了,他相信,就算讓人來這里亂點,都有可能比七夜的這個測量法來要早找到出口?!昂昧?,你讓開?!逼咭拱褎偛艑ふ覍W院食堂結界入口的功臣雪特貝爾踢到身后。這回要看七夜的了。前不久,肯特導師教了他們一套拳法,叫做破碎拳。聽肯特導師說,這套拳法到達最高境界時,可以把打中的物體變成粉末,并且無聲無息。七夜學會后,發現,雖然沒有肯特導師說的那么夸張,但是也真的有令拳勁無聲的作用?,F在他用來擊破墻壁最好不過了。雖然炎叔叫七夜在圣夜學院內不能使用他教的一切,不過破碎拳可是肯特導師教七夜的,不應該算在內吧??此戚p突突的一拳,在擊中墻面的一瞬間發揮出最大的威力,整面墻晃都沒晃動,中間就出現一個寬達一米的圓洞。被擊成粉末的墻壁,被七夜用吸勁吸回來,他可不能讓墻壁的那一邊有任何一點被破壞的痕跡,要不然,被學院里的人發現了,那就慘了。而被七夜踢到后面的雪特貝爾,因為被七夜擋住,沒有看到,結果七夜閃開時,墻壁變成的粉末全撞在了他的身上,一時之間,雪特貝爾變成了一個粉人。哈哈!七夜見到雪特貝爾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雪特貝爾雖然有些氣惱,不過現在被七夜壓制著,那敢有半句怨言,只有拍去身上的粉末?!白?,過去?!逼咭估鹋母蓛艉蟮难┨刎悹?,從洞口跳過去。過去后,七夜和雪特貝爾不禁看呆了。在他們的想像中,圣夜食堂這個掌管著圣夜全體師生糧食的地方,一定儲備著很多的食物,但是看到地下儲備庫時,才發現,他們還是想像的太簡單了。出現在七夜和雪特貝爾二人面前的是一個特大的結界??粗Y界里面堆積如山的食物,七夜相信,就算圣夜學院的全體師生吃上一年也吃不完。雪特貝爾再度使出暗黑魔法的黑暗吞噬球的完全體,把結界打開一個大洞。七夜從洞中過去,不斷的從里面拋出食物來過來。雪特貝爾因為要維持黑暗吞噬球,只能站在那邊努力支撐著?!把┨?,這里還有圣夜歷83年的葡萄酒,哇!還有上等的麥酒,真是好呀,快來看,雪特?!逼咭箯睦锩鎮鱽砼d奮的聲音?!袄洗?,快一點,我快支持不了了?!毖┨刎悹柨煲獡尾幌铝?,那還有空去看里面有那些東西?!昂?,再等一下,我把那包香豆拿出來……,再等一等,我看到那袋子鮮魚翅,我就拿出來,等下,再支撐一下……”經過幾十個等下后,七夜才從結界里面出來。雪特貝爾終于可以停止施放魔法了,這時的他,累的站都站不住了。七夜沒空管雪特貝爾怎么樣,他在急著把剛才拿出來的食物等東西遞到墻壁那邊的社團里去。雪特貝爾好不容易回過氣來,七夜一把把他拉回去?!昂昧?,雪特,放個幻術魔法,把這面墻壁隱藏起來?!逼咭挂押圹E掃沒,為下次再過去打好后路。才回過氣的雪特貝爾,搖搖欲墜地站起來,他也知道,如果給學院里知道這件事的話,那他們就完了。只有照七夜說的做。經過廚師藝術社的社長和副社長的努力,廚師藝術社的困境被打破,不過,他們不知道,一個巨大的危險正在向他們展開。第二十二章地下室在圣夜學院中,女生宿舍的清晨,一般在伴隨著小小的暄鬧戲吵聲中來臨的。艾莉絲導師在女生宿舍內做宿舍監督員快有幾十年了,也聽了幾十年,從她上任的那天起,沒有一天例外過。不過,當今天早上艾莉絲導師起床趕到女生宿舍內時,卻產生了一種詫異感。原本從清晨到上課的這段時間內,都會發出戲笑暄鬧聲的女生宿舍內,在此時竟然沒有一點動靜??纯幢?,不過才剛到早上七時,就算宿舍內的女生們吃早餐都比男生早多了,但是也不會早到沒有一個人在宿舍里吧。而在此時,女生宿舍不遠處的圣夜白公館外卻是人山人海,熱鬧沸騰,一反平常冷清的場面。這異如平常的反態,是因為今天,就是廚師藝術社的對外餐館開張的第一天,而對外開放的餐館就是原來圣夜貴族社的活動中心之一的圣夜白公館。提起圣夜白公館,在圣夜學院里可是赫赫有名,在那里面不僅裝飾豪華的勝過月夜國的宮殿,而且里面還放有歷代圣夜貴族社社長離社時送的名貴字畫古董之類的。不過,從來都沒有圣夜貴族社的社員以外的人進去過。聽說曾經有名社員的女朋友要脅她的男友,如果不帶她進去看看,她就和他分手。而那位社員什么話都沒說,就和相戀一年多的女朋友分手。這個故事雖然可信度不太高,但是,卻令圣夜學院里的學員更添好奇心,尤其是圣夜學院的女生,要知道女人的好奇心是最強的。并且,就連圣夜貴族社的社員和社長,只要一入夜,就會全出來,他們都不會在里面過夜。也曾有人想闖進去。雖然白天有圣夜貴族社的人在里面,而入夜后,卻是空無一人,圣夜貴族社的社員們沒有一個在圣夜白公館內或周圍。不過,奇怪的是,每到晚上時分,圣夜白公館里面的社員全都不在里面,使得里面空無一人,但是卻還點著各種豪華燈飾。當入夜后,闖進圣夜白公館的人,會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會被圣夜貴族社的人進去從里面丟出來,而且被丟出來后的人,看起來都快死一樣,生一場大病,并且對于他昨天晚上到圣夜白公館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他就是什么都不記得。剛才始時,有的人,并不信邪,還是等到圣夜白公館里沒人時就闖進去,而后,又是一樣到第二天一早被圣夜貴族社的人從里面丟出來的結果。最后,在一個星期內就有二十多個勇于冒險的學員變的半死不活的樣子給丟出來后,再也沒有人進去冒險了。而圣夜貴族社因為夜入圣夜白公館的學員是私自闖入圣夜貴族社的活動場地,對此不負擔任何責任。打這以后再也沒有人敢在入夜后進入那空無一人的圣夜白公館。而在今天,圣夜白公館突然間變成了圣夜廚師藝術社的對外開張的餐館,這讓所有的學員都大吃一驚。更為驚訝的,就是新開張的圣夜廚師藝術社的社長和副社長,昨天晚上竟然在圣夜白公館內過了一夜,但是今天早上卻若無其事,完好無損的,站在了圣夜白公館前,為廚師藝術社的餐館做開張事宜。流言的傳播速度是驚人的,自從昨天晚上廚師藝術社的社長七夜和副社長雪特貝爾在里面不出來后,身為下屬的社員,從入夜開始就用此開設賭局,還到處散布消息,讓更多的學員來參賭,不過沒有一個人看好他們,認為七夜和雪特貝爾等人是一定完蛋,都是下注買幾時會傳出七夜等人的驚叫聲。但是結果卻令眾人大失所望,守了一夜又賭輸錢的賭徒們,一大早就回房去睡覺了,不過在七夜和雪特貝爾在圣夜白公館過了一夜無事的消息卻傳播開來。所以在離圣夜白公館最近的女生宿舍是最快得到消息的,而女生之間的消息相通達到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的地步,不到一刻鐘,全宿舍的女學員們就全都知道了這個消息。女人的好奇心是很大的,所以一大早起來洗漱后,所有女學員們就成群結隊的趕到一直就在她們宿舍邊上的圣夜白公館看熱鬧,因而產生了令女生宿舍監督員艾莉絲詫異的一幕。七夜和雪特貝爾二人強打著精神在圣夜白公館面前應付了一會,就交給了紫雪兒和達加特等人來主持圣夜白公館轉變為圣夜廚藝餐館的慶?;顒?。七夜和雪特貝爾還有赤哈爾三人一夜沒睡好。昨天晚上他們三人在圣夜白公館,不,現在應該是圣夜廚藝餐館里呆的一夜,讓他們感覺有如過了一年。關于圣夜學院內對于圣夜廚藝餐館的前身,圣夜白公館的傳聞,七夜和雪特貝爾早就打聽的一清二楚;經過他們二人把所有打聽來的傳聞一一判斷分析后得出一個結果:圣夜白公館內應該隱藏了個秘密。一個能讓當年圣夜學院內最有權勢的圣夜貴族社都無能為力的秘密,七夜和雪特貝爾從得出結論的同時就被釣的心癢癢的。本來,七夜和雪特貝爾也不想把圣夜白公館買下做餐館的,首先不說對方肯不肯,就算對方肯的話,他們也沒有那么多錢。但是,經過雪特貝爾從學院各餐館的分布情況,加上七夜的強力分析后,得出,只有圣夜白公館是最適合廚師藝術社開設餐館的所在。首先,在圣夜學院里,只有女生們是最愛吃的,并且最講究吃的;其次,圣夜白公館是學院內風景最好的地方,要不然當年的圣夜貴族社怎么會選在這里建館?在圣夜白公館后面就是一個大湖,湖邊楊柳垂吊,晚風吹來,是最適合男女幽會的場所,而戀愛中的男人對金錢是絕對沒有概念的;再次,如果讓圣夜白公館成為圣夜廚師藝術社的餐館也是因為其自身的發展所勢,天天在地下室里的社員烹調時常常發出的爆炸事件,讓七夜擔心搞不好那天就會把房屋給炸塌了,而如果得到圣夜白公館,就可以把社員轉移到圣夜白公館后面的空地上進行烹調了。七夜和雪特貝爾最后認為圣夜白公館的秘密可能是一個和第一任圣夜貴族社社長有關的秘密,事隔這么多年,那個秘密可能不再重來了。不過,為了一探虛實,七夜還是做了一個星期的拿手料理送上去給圣夜貴族社的現任社長。結果,在七夜的攻勢下,圣夜貴族社的現任社長松口,答應轉讓給他們,并且只收意思意思的一萬金幣。在得到這個消息時,七夜和雪特貝爾又分析了一下,大概是因為現任社長和社員們因為一入社就發誓不在圣夜白公館里過夜,天天還要派人照顧,對于他們來說,只是一個負擔。于是七夜高高興興的把廚師藝術社遷移進去。不過,昨天晚上,七夜和雪特貝爾、赤哈爾三人經過那可怕的一夜后,終于知道,圣夜貴族社為什么不會在這里過夜,而且會答應低價轉讓給七夜的廚師藝術社了。昨天,在達加特的指揮下,廚師藝術社正式入住圣夜白公館。而因為其他人對于圣夜白公館的恐怖傳聞,不敢住下,結果昨天晚上,只有七夜和雪特貝爾還有忠心耿耿支持二者的赤哈爾在圣夜白公館住下。坐在燈火通明的圣夜白公館的樓上,眺望圣夜學院,真的是一種很好的享受。雪特貝爾發現他已經喜歡上圣夜白公館了,他從黃昏時就坐在三樓的窗臺上,一直到夜幕來臨。七夜一直在圣夜白公館四樓的社長室里;他正要計算著一天必須收入達到多少后,他才能再次擁有金錢。而赤哈爾,被白夜圣公館內的各種奇珍異寶迷昏了頭,在還處于野蠻時代的半獸族里,可沒有這么多的藝術品給赤哈爾欣賞。就在三人在圣夜白公館的不同地方進行著各自的活動時,卻同時聽到女子的悲慘呼喚聲。赤哈爾聽到悲慘的呼喚聲,不由打了個冷戰;他此刻正在百鬼夜行圖,這不知道是何年代的古畫,把眾鬼的惡像畫的栩栩如生,聽到有如鬼哭般的女子悲慘聲,仿佛是畫面中的惡鬼們正在呼喚他。而七夜卻正被那一大堆數字纏繞不清,他根本沒注意是什么聲音,他只是不耐煩的快速翻動著賬目,希望能找出那里還能再節約用錢的地方出來。只有雪特貝爾注意到那聲音是來自圣夜白公館的地下。雪特貝爾想起關于圣夜白公館的傳聞,不由精神一振,從窗臺上跳了下來。七夜正算賬算到頭疼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袄洗?,快出來?!甭牭窖┨刎悹柕慕袉韭?,七夜只好把一堆賬目放在一旁,起身開門?!坝惺裁词??雪特?!逼咭馆p揉著看賬目看累了的雙眼,對門外的雪特貝爾問道?!袄洗?,你沒聽到聲音嗎?”雪特貝爾有一絲興奮的對七夜說明他的來意?!奥曇??”七夜不由一愣。這時,深夜的圣夜白公館又傳來一陣女人的悲慘叫聲。七夜聽到不由自主的打起冷戰來?!袄洗?,聽到了吧,這可能就是圣夜貴族社當年最大的秘密,我們去看看吧?!毖┨刎悹柼嶙h下去一探究竟。一聽到雪特貝爾說這是圣夜貴族社最大的秘密,七夜的好奇心戰勝了剛才不由自主產生的恐懼?!昂?,走?!逼咭龟P上社長室的房門,和雪特貝爾一起走下樓,向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漆黑的地下室入口,被一團紅色的火焰照亮。七夜和雪特貝爾二人到樓下才發現,圣夜白公館還有一個樓梯通向地下室,但是在白天對這里進行整理時卻沒有發現。七夜走在前面,雪特貝爾控制著照明的魔法球在七夜后面。七夜和雪特貝爾二人沿著突然多出來的樓梯走下去,他們二人要一探白天沒有發現的地下室?!爸ǜ?,吱嘎……”老舊的木頭樓梯,在七夜和雪特貝爾二人的腳步下發出響聲。在昏暗的火球照耀出樓梯扶手上的花紋。那是一種很奇特的花紋。當七夜和雪特貝爾沒有靠近時,認為那只不過是雕刻著花的花紋。但是,當七夜走近仔細觀察時,才發現,那是由一個個心臟組成花的形狀的花紋?!把┨?,小心,或許我們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了?!逼咭拐J出了這種奇特的花紋。關于這種奇怪的花紋,七夜在炎叔給他的一本破舊的書上見到過。炎叔一般找來的書都是最新出來的,只有十多本書是破舊不堪的,因為那些書都是關于一些很遙遠的事的記載,一般可能只有古老的皇家圖書館才會有的書。七夜記得,當時他是在看那本《異端大全》時,在上面見過這種由心肝組成的圖案,這是代表著梵天最為恐怖的一種力量。梵天大陸上雖然只有七個種族,但是種族的職業卻不止七種。小到打掃各國街道的小清潔夫,大到各國都敬仰的超級魔法師,偏到專門幫人打聽消息的小地痞,正到從不斜眼看人的騎士;只要你想的出來的職業,就會有人做。但是,在眾多的職業當中,有一種是梵天所有的種族都厭惡的,但是,它也是確實存在的。它就是以亡者為研究對象的亡靈法師。如果說,圣靈法師是人人敬仰的對象,那亡靈法師就是人人畏懼的對象。圣靈法師是因為救助所有人,才得到人們的敬仰;而亡靈法師是因為對著活人做出恐怖的亡靈實驗,而得到人們的畏懼。在《異端大全》上記載著:亡靈法師有著無盡的生命和恐怖的魔法的生物,在亡靈法師的魔法下,所有的亡者都是亡靈法師的工具。七夜現在希望在地下室里的不會是亡靈法師,就算加上雪特貝爾的暗黑魔法,他們二人也不會是一個最差的亡靈法師的對手,因為亡靈魔法不是平常人能掌握的,只有達到魔導士階級的法師才能學會。不過,七夜相信在下面的應該不會是亡靈法師,因為書上還記載著,因為亡靈法師對活著的生物做實驗,在梵天大陸引起了恐懼,后在,所有的亡靈法師在精靈族的自然法師以及其他種族的各種法師的聯合下,被消滅在亡靈山上。雖然不會是亡靈法師,不過七夜認為下面可能會是亡靈法師留下的什么亡靈之類,那也是很危險的,所以七夜才會提醒雪特貝爾小心?!袄洗?,什么不得了的地方?”雪特貝爾不知道這些花紋代表的意思,在他看來,這個地下室里通露出的神秘氣息,讓他的好奇心不斷上漲?!斑@個,也不是我一時能說的清的。晚點再和你說吧?!逼咭股裆行┎蛔匀?,他不愿意現在就說出亡靈法師的事來,因為亡靈法師已經消失在梵天大陸上快有幾千年,如果不是七夜看過那本書,再看到這種圖案,他也不會相信這個世上曾經存在過亡靈法師。雪特貝爾對于七夜不開口的事,也不強求,他知道如果有必要的話,七夜一定會和他說明的,竟然七夜說以后再說,那就是說這件事并重要,而且七夜以后也一定會把今天沒說的說出的。七夜和雪特貝爾慢慢走下去,因為越向下,樓梯就越破爛,難得找到一個好的落腳點。經過長達一分鐘的時間后,七夜和雪特貝爾終于到達了樓梯的最下面的地下室。出現在七夜和雪特貝爾面前的是一扇半開著的金屬雕刻的大門。在這扇門上,七夜和雪特貝爾發現有著一種奇怪的魔法波動。不同于六系魔法,卻和雪特貝爾的暗黑魔法有點相似,但是卻又決對不是暗黑魔法,因為暗黑魔法除非在攻擊的時候才會出現魔法波動。雪特貝爾像是感覺到這種魔法的詭異,開始使用魔法試探。雪特貝爾得到的感受很怪,明明應該是死亡的氣息,卻又帶著活著的生氣。在雪特貝爾對那扇門進行研究時,七夜發現有點不對勁。照量說,這個地下室是發出女人的悲慘呼喚聲后,七夜和雪特貝爾才下來發現的,那么,這扇門應該是關著的,但是現在這扇門卻半開著。七夜可以肯定,在他和雪特貝爾下來之前已經有人過來了。會是誰呢?現在這個圣夜白公館內除了他和雪特貝爾,還有誰?不好,七夜終于記起來,今天赤哈爾也說要陪他們在圣夜白公館過夜的,當時因為自己要計算賬目,沒有注意赤哈爾到那里去了,后來雪特貝爾來叫他時,七夜以為赤哈爾可能只是說說,不會在這里真的過夜的。但是,現在這扇門卻半開著,七夜可以肯定是有人比他們先進去了,那么進去的人一定就是和七夜、雪特貝爾二人一樣呆在圣夜白公館的赤哈爾。赤哈爾如果到到處是兇猛野獸的大草原上,也不會讓七夜這么擔心?,F在七夜知道這里有可能就是一個亡靈法師的故居所在,而亡靈法師可不是用力氣就可以力敵的;就算沒有亡靈法師,但是如果里面有什么魔法陷阱的話,那么以赤哈爾對魔法一無所知的狀態,一定會踏進去的。假如有些魔法陷阱是會要人命的,那么赤哈爾就很危險了?!把┨?,哈爾可能進去了,我們快去?!毕氲竭@里,七夜打斷了雪特貝爾的研究,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進去找尋比他們先一步的赤哈爾?!肮栐诶锩??”雪特貝爾不知道赤哈爾今天也說要住在圣夜白公館,他當今天晚上就只有他和七夜在里面過夜,所以聽到叫聲時,就去找七夜,如果知道赤哈爾也在,他一定會先去找赤哈爾的,因為他知道赤哈爾可不知道什么叫小心?!敖裉煜挛鐣r,他說今天晚上也要和我們一起睡在這里,不過當時我在算帳,沒有注意他。而現在這扇門打開,那么一定有人比我們先進去,現在我們二人都在這里,那么先我們一步進去的一定是赤哈爾?!逼咭瓜蜓┨刎悹栒f出他的猜想?!袄洗?,那快走?!毖┨刎悹栆矒某喙?。雪特貝爾認識赤哈爾在七夜之前,他對赤哈爾最了解不過了;以赤哈爾那大咧咧的個性,如果碰到危險一定是毫不考慮就向危險發出攻擊的,而雪特貝爾并不認為赤哈爾的蠻力在這里透出神秘魔法的地下會有什么用。七夜和雪特貝爾推開門,加快腳步向門內未知的危險走去,門在他們身后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仿佛在嘲笑著又有人去送死了。在圣夜白公館漆黑的地下室里行走,并不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特別是心情急燥的時候。終日不見天光的地下室里充滿了一種麥子發霉后散發出的氣味,而且不時有些奇怪的圖案在地下室的墻壁上張牙舞爪;那些寫在墻壁上奇怪的圖案似乎在記敘著一些事,七夜雖然知道亡靈法師中使用的一些符號,但是他也不知道亡靈法師使用這些符號是用來表達什么意思的,就像他知道無上劍道,卻無法理解無上劍道一樣。在每個圖案的右下方都留有一顆血淋淋心臟的圖案刻在那里,這是亡靈法師用來記載時獨特的標志,血淋淋的心臟象征著亡靈法師可以讓失去心臟的亡者再次復生于這個世界,這是其他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七夜和雪特貝爾二人在這帶著某種不知名的恐怖中的地下室里飛速朝里面奔跑。七夜與雪特貝爾二人越跑越發覺到這里的怪異。原本在漆黑空洞的地下,本應清晰可聽的二人腳步回聲,卻好似石沉大海般在地下室中消失。如果不是赤哈爾有可能在二人來前進到里面去,七夜二人可能就此打住腳步,返回圣夜白公館上面,把這個地下室給忘記。在七夜二人飛速奔跑半天后,似乎是無盡頭的地下室走廊,終于又再次出現一扇門在二人面前。與下來時碰到的那扇門一樣,雪特貝爾能感覺到這一扇門也在散發著那種奇異的魔法波動,而且散發出來的魔法強度比之前面那扇門,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與前一扇門不同的地方就是,現在它是緊緊關閉著的。進入死的領域,生的盡頭,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在門二側突然出現二團火焰,把刻在門上,用古精靈語寫著的字照了出來。這句話的意思是表明,這里是亡靈法師的領域,不是生者應該來的地方?!艾F在,我們要確定哈爾到底進這個門沒有?!逼咭拐驹陂T前,很快做出了決定?!叭绻_定哈爾沒有來到這里呢?”雪特貝爾想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七夜準備怎么辦?!澳敲?,我們就返回去,從這里一直到入口的地下室中仔細查看,看哈爾有沒有可能在半路上就發生意外了,而沒有和我們一樣來到這里?!逼咭拐f出他的猜測,雖然在這一路上沒有碰到什么陷井之類的,但并不代表地下走廊沒有危險,如果赤哈爾看到那些圖案走近一點時,出現什么意外的話,那也是有可能的?!暗?,假如哈爾進去了呢?”“那么,我們二人就要決定,到底誰進到里面去?!逼咭拐Z氣堅定的說出來?!盀槭裁床皇俏覀兌艘黄疬M去?”雪特貝爾認為他和七夜一起進去,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些?!叭绻覀兌€人都進去后,發生意外,那么誰去通知學院的導師?沒有人去求救的話,我們三個人可能就會永遠消失在圣夜學院?!逼咭估潇o的說出在他考慮后的可能?!澳敲?,我進去,老大,我有黑暗魔法,比你一個人進到里面去有把握多了?!毖┨刎悹栂蚱咭挂笞屗M去?!艾F在先確定哈爾到底來過這里沒,再看他進去沒有,搞不好他迷了路,還在后面的某個角落里打轉等著我們去找他呢?!逼咭拐f出輕松點的話題,雖然他認為赤哈爾不可能避開他靈敏觸覺的探索,在他們來時的地下走廊里打轉?!昂?,老大,我們就先看看這里?!毖┨刎悹栭_始檢查在那扇門四周的墻壁,希望能從那上面查出赤哈爾來過這里的蛛絲馬跡。就在雪特貝爾發現在那扇門旁有一個淺淺的大腳印時,一個手刀突然出現,向他的腦后擊過來,把他擊昏過去了。突然出現給雪特貝爾一記手刀的就是七夜。雖然雪特貝爾的暗黑魔法很強大,但是在近距離的雪特貝爾,根本就不會是一名劍士的對手,更何況打昏他的還是他根本不會提防的老大七夜,七夜真正的實力已經是有著大劍士實力的了,要打昏一個對他毫無防備的雪特貝爾,簡直易如反掌。七夜相信單以魔法實力來說,雪特貝爾一定比他強上百倍,但是,雪特貝爾卻沒有一點近身戰斗的本領。在七夜看到這扇門時,就發現了那個大腳印,以他獨自一個人在魔獸山嶺生存,而自學自會的分辨足跡的本領,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腳印就是赤哈爾的腳??;赤足是半獸人的習慣,就像精靈有著尖耳一樣。七夜當時停止前進,說出要考慮的話來,就是為了把雪特貝爾留在門外,因為他相信,在那扇門內一定有著及其危險的東西正在里面等著他們,不是他或者雪特貝爾或者二人合力就能對付的東西。這是七夜的直覺告訴他的,從前在魔獸山嶺上碰見高級魔獸時,七夜就是依靠這種對危險氣味靈敏的直覺,逃過一次又一次的危險。雖然,七夜從前在遇到危險時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避開,但是,現在在這扇象征著危險的門后,有著他的小弟——赤哈爾在里面,七夜不知道如果現在跑出去求救,等到他把導師給叫過來搭救時,赤哈爾還會不會再活著。七夜決定自己冒險進去一探里面虛實,他有把握拖延時間,只要里面散發出危險氣味的東西不在一進去時就殺了他,他相信他能堅持到雪特貝爾去叫導師過來。雖然七夜的劍術和魔法并不比紫雪兒或雪特貝爾強,但是,七夜的劍術和魔法卻是在天天面臨著魔獸的死亡之爪下磨練出來的,比起紫雪兒和雪特貝爾那種光明正大的決斗式的劍術和魔法來,不知道實用多少倍,要知道,真正的敵人是不會和你公平對戰的。如果七夜和紫雪兒真的進行死戰的話,七夜可以確信,在最后活下來的,一定是他;雖然紫雪兒的劍決的威力比七夜強上許多,但是,有時力量的強大并不一定能在戰場上生存下來。七夜把雪特貝爾扶到門旁的墻壁上,讓他靠倒在上面,然后施放了一個防護魔法加持到雪特貝爾身上。七夜剛才那記手刀不太重,大概一小時后雪特貝爾就會醒過來。七夜相信,雪特貝爾醒過來后,決對不會沖進去,因為雪特貝爾不像赤哈爾那樣蠻撞,他總是時刻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就像七夜自己一樣。七夜最后看了一眼靠倒在墻邊的雪特貝爾,神色堅定的推開了那扇正在散發出危險氣味的門。該面對的,始終還是要面對,七夜發現自己終于開始正面面對危險,而不是像從
的死靈之氣,在整個谷道內彌漫著,飄蕩著……沒錯,冥界戰士的戰斗,是永遠也見不到鮮血的,唯一可見的,就是那灰黑色的霧氣,事實上……那就是冥界戰士的鮮血??!整個戰場的形勢,瞬間便被改寫了,一時間,金甲骷髏被殺的丟盔卸甲,可是卻連逃的資格都沒有,后面都被自家人堵住了,往哪逃???除了等死,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墒?,可惜的是,這種情況并沒有支持多久,當前面空手的金甲骷髏死光了之后,后面的生里軍殺了上來,一陣標槍雨下去,終于將冥殿騎士團的成員全部逼到了第二個廣場內,見到事情已經無法堅持了,冥殿騎士團的成員不得不再次退了開來,朝第三個廣場撤了過去。哼!見到這一幕,王冥不由冷哼一聲,對于冥殿騎士的表現,王冥真的很不滿意,非常的不滿意,面對著敵人,竟然一退再退,一點挑戰的勇氣都沒有,那標槍雖然可怕,但是難道他們就真的想不出破解的方法嗎?剛才,冥殿騎士團想出的辦法,其實只是治標不治本的,他們是利用手中無槍的金甲骷髏擋住后排的金甲骷髏戰士,可是他們卻忘記了一點,隨著空手的金甲骷髏被屠殺干凈,那些手中有槍的生力軍自然就殺過來了,在射程上,他們依然要比對方差了50米!且不說王冥如何想,另一面,一向高傲兼目中無人的冥殿騎士團的大軍,竟然連續兩次被強行逼退,這種恥辱,讓所有的冥殿騎士大為窩火,有心上去拼命,可是想到一旦死亡,那現實中也會掛掉,便沒有人敢沖出去了!可是,不敢沖出去混戰,但是他們也不想要如此窩囊的被一再的逼退,這真的太丟臉了,一向牛慣了的他們,怎么能容忍自己被一群癟三給一再的逼退呢?一時間,800名冥殿騎士團的成員,不由焦急的湊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商量著,可是……如此焦急,如此不冷靜,尤其是心懷恐懼的狀態下,你能指望著他們想出什么好辦法?與此同時,第二道山谷間,一名一身金甲,身材異???,肩膀上綁著一塊紅色絲巾的家伙,正一臉陰笑的摸著下巴,冷冷的注視著山谷內的800名冥殿騎士,對于這場戰斗,他已經策劃了太久了,所有遇到的困難,他都已經想了很多遍了,只不過……他實在沒有想到,冥殿騎士團的成員,竟然都如此的膽小,竟然完全不肯硬抗,這讓他很多對策都失去作用了。雖然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但是年輕人還是決定,速戰速決,大手一揮間,剛剛排好隊形的金甲骷髏,再次邁開腳步,朝山谷內逼了過去。面對這一次的攻擊,冥殿騎士團雖然沒有想出解決的辦法,但是所有人都決定出全力了,可是……盡管如此,可是面對著龐大的金甲骷髏軍團,他們的抵抗還是顯得那么的微弱,根本不足以抵擋住三萬虎狼之軍,一支懼怕死亡的軍隊,絕對不可能是強大的存在??!第三,第四,第五……三道關卡,在短短的一小時內,連續被攻破,冥殿騎士團也一退再退,在他們的身后,只剩下兩個緩沖地帶了,其中一個,還是最終的冥王殿的殿前廣場!看著下方畏首畏尾的冥殿騎士,王冥不由失望的嘆息了起來,事實上……剛開始的時候,他之所以會說出那個條件,之所以告訴所有人,一旦死亡,那么現實中也會死亡,其實這只是對他們的一個考驗而已。因為不會死而不怕死,這并不可貴,只有明知道會死,而又不懼怕死亡,這才是最難能可貴的,只有這樣的戰士,才有資格成為真正的冥殿騎士,沒有一顆勇敢的心,貪生怕死的戰士,根本不配做冥殿騎士??!就在王冥思索間,第六道關卡,也已經被突破了,此刻……800名冥殿騎士,茫然的退回了殿前廣場前的最后一道百米通道內,看著迅速匯入前方廣場內的金甲骷髏,雖然到目前為止,冥殿騎士還一個都沒死,可是冥殿騎士,已經毫無士氣可言了,只是簡單的,死亡的威脅,就讓一支強悍的軍團,變成了一支軟腳蝦部隊,這難道不是一種悲哀嗎?哎……無奈的嘆息一聲,王冥身影一閃間,出現在冥殿騎士團的成員面前,苦澀的看著所有人,王冥苦澀的道:“面對著死亡的威脅,你們準備放棄了嗎?”聽了王冥的話,所有人都羞慚的低下了頭顱,不是他們不想拼,可是一想到失敗的懲罰,他們便失去了沖出去的勇氣,對于死的恐懼,每一個人都有,除了自己克服外,沒有人可以幫到他們!哎……再次嘆息一聲,王冥無奈的道:“好吧,既然你們已經失去了斗志,那么我也不強迫你們了,你們可以不用去死,不過從現在開始,你們再不是冥殿騎士了,都走吧……”說著話,王冥慢慢的轉過身,再不肯看身后的一群所謂的精英。聽到王冥的話,所有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氣,可是很快,所有人變發現,這口氣雖然松了,可是他們的心情,卻依然的無法平靜,看著谷外的金甲骷髏,所有人都迅速的發現,他們無法離開,或者說,他們的自尊,不允許他們離開!一個人的一生中,會養成很多種習慣,其中……優秀,也是一種習慣,當你習慣了凡事都做到了優秀的時候,那就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做出不優秀的事情來,優秀……是一種最美好的習慣??!雖然,不必再面對死亡的威脅,可是所有人忽然發現,如果就這么被人家象狗一樣的趕出去,那么他們就算還活著,也絕對無法原諒自己的!第六百三十七章拼死抵抗看著谷外的大軍,所有人忽然明白了,沖出去拼命,會是九死一生,可是……如果不沖出去的話,那么雖然不會死亡,但是他們優秀的習慣,將因此被毀滅,一個失去了自信的人,是絕對無法成事的!拼了!一時間,整個冥殿軍團,終于熊熊的燃燒了起來,八大團長,互相對視了一眼后,異常凝重的同時開口道:“冥王陛下,請將戰場交還給我們,戰斗并沒有結束,戰斗……從這一刻開始!”聽了八大團長的話,王冥不由的渾身一震,神色復雜的轉過身來,看著八大團長道:“你們確定自己在說的是什么嗎?你們可要知道,只要你們是代表著冥殿在戰斗,就絕對不允許失敗的,我剛才的話依然算數,現在你們退出,我不繼續追究,如果你們要繼續戰斗,那么一旦死亡,你們真的會死的,包括現實中!”聽了王冥的話,八大團長紛紛轉過頭來,對著身后的團員們道:“好了,多余的話,我也不說了,如果有想離開的,現在就可以走了,冥殿騎士,不要怕死的垃圾!”聽到八大團長的話,所有人都沉默了,好一會……終于!有人動了,先是一兩個,隨后是第三個,第四個……只一會功夫,800人構成的冥殿騎士,便有300多人走了出來,滿含歉意的對八大團長恭敬的一鞠躬后,慚愧的轉過身,瘋狂的朝山谷外沖了過去。既然他們選擇了退出,自然就不再是冥殿騎士團的成員了,就算戰死,也不會受到冥王的懲罰,而王冥既然已經承諾了,自然也不會背后暗害他們。與此同時,本來已經準備好進行最后的總攻的金甲骷髏軍團,猛然受到300名冥殿騎士的沖擊,頓時亂了起來,由于被逼,而羞辱的退出冥殿騎士團的300多戰士,將滿腔的怒火,全部發泄到了周圍的敵人身上,完全的拋棄了生死,只求盡可能多的殺傷敵人!只可惜,他們所謂的拋棄了生死,是建立在知道自己不會真正死亡的基礎上的,這和留下來的500名冥殿騎士不同,他們才是真正的死士,明知道會死,卻還是為了尊嚴而留下來,這才是冥殿最終的骨干力量??!看著激烈的與外面的金甲骷髏戰成一團的300名戰士,王冥不由的替他們感到惋惜,此時此刻,他們雖然忘卻了生死,但是也不過是類似與網游里的不怕生死而已,一旦到了實際中,誰又能不怕生死呢?往往,網上拼殺的最厲害的,在現實中卻是最懦弱的!可是,身后的這500個家伙就不同了,只是一個決定之間,他們的氣勢,已經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神情變的無比的堅決,一道道森寒的殺氣,不斷的從他們的身體向外擴散著,雖然只有500人,但是卻是連天都敢捅個窟窿的角色!慢慢轉過身,王冥激動的看著面前的500大軍,沉聲道:“從現在這一刻開始,你們已經死了,以必死之心,陷必亡之陣,從現在起,你們將匯編在一起,成為冥殿第一騎士團,團長為關浩,團隊號——陷陣!”聽到王冥的話,所有人的眼睛猛的亮了起來,以必死之心,陷必亡之陣,在開戰前的一剎那,便高呼我已死去,這正是三國第一軍,高順所統帥的陷陣營的特點,歷史評價其——每所攻擊,無不破者!由此可見其威力了!由于尚處與骷髏階段,所以……這500人當中,基本都是武士類的存在,只有100人成為了弓手,其他的幾乎不是槍兵,就是大刀兵,或者是長矛兵,暫時沒有見到其他的兵種,當然了……那100名原屬第八軍團的骷髏金剛不在此列了。到目前為止,500多名陷陣營戰士,其中有一百名骷髏金剛,一百名骷髏弓手,以及一百名骷髏槍兵,一百名骷髏刀兵,以及100名骷髏長矛兵!看著面前這群氣勢沉凝的部隊,王冥深沉的道:“敵人太過龐大了,我不要求你們能夠戰勝他們,盡情的去戰斗吧,去壯烈的拼死沙場,這是我唯一的要求!”說話間,王冥的身影,慢慢的淡了下來,與此同時,谷外的300名沖出去的,原冥殿騎士成員,已經殺出了很遠,已經見不到蹤影了,面前的山谷中的金甲骷髏,再次迅速的編制起了隊伍,謹慎的觀察著谷口處的500名冥殿騎士!經過剛才300名原冥殿騎士的沖擊,谷外的人群再不敢大意,快速的編制陣列,與此同時,在關浩的指揮下,500名冥殿騎士,開始快速的編制了起來??粗媲暗牡苄謧?,關浩低沉的道:“100名大刀戰士排在第一排,按照密集陣形排列,隨后是長槍隊,再后面是長矛隊,再來是骷髏金剛隊,最后是弓手隊!”隨著關浩的命令,所有人迅速的動了起來,武器長度最短的大刀隊在第一排,武器長度第二的長槍隊在第二排,至于手握長達四米長矛的長矛隊,排在地三排,這樣一來,由大刀隊強行開路,長槍隊和長矛隊進行輔助攻擊,這絕對可以媲美一逃收割機器??!思索了一下,關浩毅然道:“大家都知道,我們身后,就是冥殿了,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守住這最后的路口,就算死,我們也要死在這個谷口!”說話間,關浩轉過身,看著那100名骷髏金剛道:“你們開始的時候,不要召喚出骷髏金剛,一旦我們需要休整了,你們就用四排骷髏金剛,封鎖住路口,等我們整理好隊形,再沖過去!”沒問題!聽關浩的話,原地八軍團的團長痛快的點了點頭。與此同時,關浩轉向那100名弓手道:“至于你們,我們需要你們的火力壓制,如果我們暫時撤退的話,你們要利用火力,將敵人壓制住,不能讓他們沖過來!”殺殺殺!剛安排到這里,谷外的金甲骷髏軍團猛然連喊三聲,隨后排列著整齊的隊形,朝谷道內殺了過來,見到這一幕,關浩不敢再耽擱下去,迅速的下達命令,吩咐已經按照關浩的命令,已經準備完畢的部隊,勇敢的朝敵人迎了過去!和普通的骷髏戰士不同,冥殿騎士,都不使用實體武器的,他們所使用的,都是噬靈斬,其威力,完全不是尋常的武器可以比擬的!普通的鋼鐵,輕易便可以斬的粉碎。隨著劇烈的拉近,終于……對面的金甲軍團再次開始了標槍沖擊,暴雨般的金色標槍,閃電般的劃破了空氣,呼嘯著朝陷陣營殺射了過來。見到這一幕,關浩不由怒喝一道:“弓手們注意,利用死亡之箭,給我將這些標槍給射下來,空中就交給你們了!我們繼續前進,將他們趕出谷道!”隨著關浩的命令,100名骷髏弓手迅速張弓引箭,下一刻……一百道灰紅色的死亡之箭,呼嘯著編織成了一道死亡之網,上百根箭支,迅速的與空中的標槍撞擊在一起,發出一連串的鏗鏘聲!不愧是靈魂類的武器,而且……單從能量上講,隨便一個冥殿騎士,也幾倍與普通的骷髏戰士,箭網過處,所有標槍紛紛炸裂,折斷,少數幾支露網之槍,也被下放的戰士隨手斬成碎片,完全構不成任何的威脅。仿佛一道推土機一般,整個500人構成的收割機,緩緩的,但是卻氣勢沉凝的在谷道中推進著,在敵人射出第二十波槍雨的同時,終于……雙方大軍,開始了近距離的交戰!第六百三十八章全力反擊近身的對戰,兩支軍團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可以說……隨便拉出一個冥殿騎士團的成員,都可以隨意的進出十萬敵軍陣營,不過要知道,現在冥殿騎士是在防御,不能一味的沖殺,而一旦停下來,受到的打擊,就嚴重的多了。以當年的趙云和呂布而言,他們之所以能在敵陣中來去自如,其實憑借的就是快速的沖殺,一旦被人攔了下來,被迫停止了沖擊,那就算是呂布,也得當場投降,一圈,上百把長矛一起刺過來,就算是神仙也抵擋不住??!而且,外圍的弓手也不是吃素的,一通箭雨下來,管你多厲害也要變刺猬!如果,冥殿騎士團的成員只是要突圍的話,那么說句大話,這些家伙還真是攔不住他們,基本不用花費任何的代價,就可以沖出谷外,這對極其注重個人實力的冥殿騎士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嘛??墒且?,現在他們不是要殺出去,而是要守住冥殿,要在三萬黃金骷髏軍團,以及十萬骷髏大軍的攻擊下,守住冥殿通道,這才是他們的任務,死死的頂住,不可以后退,也不能前進,只要放了一個人進入了冥殿,他們就都算是敗了!此刻,雙方大軍終于近距離接觸了,只剛一交手,差距就顯露了出來,黃金骷髏雖然一身重甲,可是卻依然抵擋不住強悍的一刀下劈,也擋不住一槍挺刺,更擋不住長矛的狠捅,至于后面的弓手,更是帶給他們巨大的打擊,不但粉碎了金色的標槍,在粉碎標槍后,依然可以射殺下方的黃金骷髏!一時間,整個冥殿騎士團,仿佛一輛收割機一般,有節奏的前進著,刀落槍出,槍收矛捅,矛回刀又落,仿佛一架精密的機器一般,強硬而又霸道的運做著,所過之處,所有的金甲戰士全部被秒殺!雖然從大局上看,整個隊伍運行的速度并不快,但是事實上,整個隊伍已經是在大踏步的前進了,面對冥殿騎士的近身攻擊,黃金戰士根本無法阻擋!只一會功夫,進入通道內的黃金骷髏便徹底的被斬殺一空,與此同時,谷外的黃金軍團似乎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一時間,所有的黃金骷髏,紛紛退了回去。媽的!猛然一頓手中的大槍,金甲頭領不由暗罵,眼看著已經殺到了最后一關了,可是先是有300個家伙吃錯藥般的沖了出來,隨后……那剩余的500個家伙,竟然搖身一變,成了殺人機器,這下可麻煩了!思索間,一名金甲骷髏快速的跑了過來,低聲道:“老大,情況不妙啊,剛才我們死了3000人,損失了4000多桿金槍,再繼續這么打下去,我們的槍就扔光了,那還怎么打??!”呃!聽了屬下的匯報,金甲首領不由呆掉了,雖然剛才看起來殺的狠激烈,可是他怎么也沒想到,就那么會功夫,便已經被那臺收割機收去了4000條人命,仔細想一想,也就十多分鐘的事吧!這太夸張了。不過仔細想一想,谷道寬50米,可以同時供100人戰斗,以冥殿騎士團的殺人速度,十幾分鐘,殺上4000人也不是什么難事,倒也不用大驚小怪的!死了點人,這倒沒什么,最讓金甲首領頭痛的是,那些金槍竟然被射毀了,要知道……這些金槍可不是靈魂武器,都是花大價錢買的鋼化塑料制品,雖然很堅硬,但是還是會被毀掉的,一旦被毀,那可就不能用了!而且,這些金槍造價很高,繼續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所有的金槍就都被毀光了,這仗還怎么打下去???沒了武器,那不成無牙老虎了?本來以為,依靠標槍開路,是絕對不會被破掉的,可是現在看來,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只能是個槍被毀盡的結局,想要憑借人多硬拱過去的話,也絕對不可能,剛才的戰斗已經很明顯了,管你來多少人,都會給你屠戮干凈了。遠的不成,近的也不成,這可要怎么打???難道……就只能這么認敗了嗎?難道……冥殿騎士真的是無法戰勝的嗎?媽的……他們現在才只有500人啊,十萬人,竟然戰勝不了500人,這以后還混個屁啊,直接解散幫會算了!殺!殺!殺!正在金甲首領焦急的思索間,下一刻……谷口處一陣震天的喊殺聲中,一百大刀,一百長槍,一百長矛軍團,瘋狂的從谷口內殺了出來,也不編制陣形,就那么分散著殺入了黃金骷髏群中,各自為戰,瘋狂的殺戮著周圍的一切敵人。見到這一幕,金甲首領的眼睛不由的一亮,迅速的轉頭朝谷口看了過去,既然……300名攔路的已經出來了,那么剩余的只有200人了,哪可能擋的住這么多人的沖擊??!思索間,金甲首領終于看到了谷口,下一刻……金甲首領不由駭然張大了嘴巴,在他的注視下,100只巨大的,高達7米的骷髏,手持一把巨大的大刀,肩膀上抗著一個古怪的圓筒,密密麻麻的分成四排,將整個通道入口堵了個結實!在這些巨大的骷髏身后,是100名骷髏弓手,此刻……所有骷髏弓手都聚精會神的張弓引箭,就等著他們送上門去呢!媽的……看了看被堵的一絲縫隙都不露的谷口,又看了看那300名瘋子般在人群中殺戮的身影,一時間,金甲首領不得不面對著兩難的抉擇,到底是全力絞殺這300名冥殿騎士,還是全力沖破谷口處的那200名冥殿騎士的防線呢?只思索了一小會,金甲首領便拿定了主意,既然這次戰役的目標是攻陷冥殿騎士所守護的冥王殿,那么就沒必要絞殺這些難纏的家伙,哦知道……這些家伙,可沒那么好絞殺,以前很多人試過多少次了,有幾次能成功的?思索間,金甲首領一聲令下,頓時……金甲大軍放棄了對那300個家伙的糾纏,瘋狂的朝堵在谷口的那200名冥殿騎士團的成員沖了過去,只要有一個人沖過這道防線,到達冥殿臺階上,就意味著戰爭的勝利!哼!看著潮水般涌來的敵群,100名骷髏金剛的駕駛員不由的怒哼了一聲,這些家伙,真的太目中無人了,不過……他們很快就會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離譜了!思索間,漫天的槍雨,犀利的躥了下來,與此同時,骷髏金剛身后的骷髏弓手,也迅速的布下了箭網,將襲來的槍雨絞的粉碎,偶爾有一兩支漏網的,射中了骷髏金剛,也絲毫傷害不到這些粗壯到恐怖的家伙,就算偶爾砸了個缺口,也會被瞬間的修補好。一根拇指粗的肋骨,如果遭受到金槍的射擊,肯定難免折斷的,可是試想一下,如果是一根大腿粗的肋骨,還會如此容易被射斷嗎?對于高達七米的骷髏金剛而言,這些所謂的標槍,對他們而言,也就是箭而已,而且……由于體形巨大,容納的能量,也十倍與普通骷髏,這讓他們骨骼的硬度,超出尋常骷髏太多太多,這些槍雨,最大的成就,也就是在骨骼上砸出一個雞蛋大小的坑而已,可是要知道,這些骷髏金剛,就連肋骨,都是常人的大腿粗細啊,這么點傷口,根本無視,只相當于尋常人肋骨上的芝麻大小的坑而已。終于,忍耐了一小會后,上千名金甲骷髏殺到了骷髏金剛身前的50米處,與此同時,巨大的骷髏金剛身體猛然一震間,肩膀上的圓筒前端,猛然露出了一個個漆黑的窟窿,黑洞洞的窟窿,森寒的對準了谷道內的金甲骷髏!第六百三十九章舍生忘死黃金骷髏軍團的標槍雨,已經很夸張了,可是如果和骷髏金剛比起來的話,那就什么都不是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上百名骷髏金剛肩膀上的圓筒中,以每秒三發的速度,朝外噴射著一桿桿灰白色的骨槍!一時間,整個谷道內,完全被骷髏金剛封鎖住了,每秒300發的轟炸著百米內的所有敵人,只三秒鐘,便徹底將進入谷道內50米深處的所有黃金骷髏全部摧毀!天??!見到這一幕,金甲首領不由的瞠目結舌,這樣的堡壘,除非有足夠的火力,一次性的將他們摧毀,不然的話,在如此的環境中,在如此狹窄的走廊里,這根本就是一座永遠不會陷落的移動堡壘??!看著恐怖的噴射著骨槍的骷髏金剛,終于……黃金首領下令撤退,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僅剩不到25000的黃金骷髏,恐怕就要葬送在這里了??粗械氖勘娂姵冯x了山谷口,下一刻……黃金首領迅速的轉頭朝廣場上看了過去,此刻……300名高手,已經徹底的將廣場攪亂了,整個廣場上一團紛亂,完全無法再排列起陣形了!喝呀!爆喝聲中,關浩雙手抓住春秋大刀刀柄的最末端,瘋狂的一記回旋斬,頓時……周圍的敵人,當場被腰斬,春秋大刀過處,沒有任何一個黃金戰士可以保住性命!對于應付這種局面,關浩的經驗真的太多了,早在成為冥殿騎士以前,他就已經可以自由的進出數萬大軍中了,至于現在,在經過了以往大陸的僵尸鍛煉后,他的實力,更是突飛猛進,遠不是當日可以比擬的了。一刀橫掃后,關浩猛的助跑了幾步,隨后猛的跳了起來,雙手將大刀高舉過頂,隨著身體下落的沖力,瘋狂的一刀劈了下來。隨著這狂暴的一刀,一道有如實質的刀氣,呼嘯著從刀身上宣泄而出,所過之處,所有的黃金骷髏頹然倒在了地面上,如果不是有黃金甲包裹的話,一定可以看到枯骨散落一地的場面……一億多人中,精選出了這300人,毫無疑問,其中的每一個家伙,都是絕對強橫的存在,尤其是他們擁有進入遺忘大陸鍛煉的資格,這就更是拉遠了和其他人的距離。如果是正面對抗的話,這300人是抵擋不了三萬大軍的,可是……一旦被他們殺入了敵群中,那可就是蛟龍入海,除非可以在實力上超出他們,不然的話,再想為難他們,真的太難了……眼看著整個廣場迅速的亂了起來,黃金首領不敢怠慢,急忙下達了命令,立刻撤出第六廣場,到第五官場重新組織!隨著黃金首領的命令,兩萬多名黃金骷髏快速的朝谷口退了過去,說是退,其實已經是在逃跑了,在300名冥殿騎士拼命的砍殺下,黃金軍團終于退卻了!如果,這300名冥殿騎士是人類的話,肯定是不可能制造出如此大的戰果的,畢竟……人身是肉長的,體力是有限的,殺了這么久,早該累了,能量也消耗光了,根本不可能無限的殺戮下去的??墒勤そ鐟鹗坎煌?,他們沒有肉體,完全不知道累是什么感覺,象一架機器一樣,完全可以無休止的運轉下去。至于能量,對于冥界戰士來說,在戰場上,他們的能量,是絕對不會枯竭的,只要敵人死了,就會散發出死靈之氣,而這些死靈之氣,會源源不斷的補充進他們的身體內,永遠不會枯竭!這就是冥界士兵的恐怖之處,除非可以殺死他,不然的話,他就會象一架機器一樣,無休止的戰斗下去,永遠也不會喊累。本來,黃金首領所下達的命令是正確的,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已經殺紅了眼睛的冥殿騎士,卻和那些撤退的人一起,朝第六山谷廣場沖了過去,動亂由第六山谷,快速的向第五山谷蔓延了過去。對于300名冥殿騎士團的成員來說,這些金甲戰士,和普通的迷失戰士根本沒什么差別,雖然比迷失骷髏強大了一點,但是要知道,這300名冥殿騎士,可是連遺忘僵尸都可以干掉的存在??!自古以來,在和冥界的戰斗中,經常會出現這樣的場面,一個渾身鎧甲的戰士,手里揮舞著大劍,砍瓜切菜般的在骷髏林里馳騁著,所過之處,所有的骷髏紛紛被砍的七零八落。事實上,這并不稀罕,這是很正常的一幕,一群小白兔圍著一只老虎,是無論如何也勝不了的,而猛虎只要大嘴一張,隨便就可以咬死幾只白兔,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對于冥殿騎士團的成員來說,周圍的戰士,真的太脆弱了,他們的攻擊,根本無法傷害到他們,數量雖然眾多,但是也不過是讓他們殺的更痛快點而已,除此以外,根本沒有其他的作用了。一時間,300名冥殿騎士的成員,仿佛回到了在迷失骷髏海中練級時的時光,周圍一身金甲的骷髏戰士,與那些迷失骷髏也沒什么不同,刀槍過處,紛紛頹然倒地。200米的通道內,成為了300名冥殿騎士的練級場,只留下了100名骷髏金剛,以及100名骷髏弓手把守住通往冥殿的入口,其他的人完全的殺紅了眼睛?!俺吠?!快給我撤出走廊!”見到這一幕,金甲首領不由焦急的大喝了起來,他明白,如果再不撤的話,整個金甲軍團,恐怕都要交代在這里了!這支軍團,是金甲首領花了天價裝備和訓練起來的,絕對比普通的骷髏戰士強出很多,正是憑借著這支強大的軍團,他才有信心向冥殿騎士挑戰,可是沒有想到,在冥殿騎士的沖擊下,他們竟然敗的這么慘!在金甲首領的眼睛中,這些冥殿騎士,儼然是一輛輛小坦克,肆無忌憚的在人群中左沖右撞的,所過之處,尸橫遍野,沒有任何人可以在他們手下支持過一招。終于,所有的金甲軍團,都開始撤退了,金色的骷髏戰士,紛紛撤出了冥殿走廊,在最后一名金甲戰士撤出谷口的同時,300名冥殿騎士封鎖了谷口,與此同時,100名骷髏金剛,以及100名骷髏弓手,不慌不芒的從走廊深處移了出來,封鎖了走廊的入口。見到封鎖完畢,關浩慢慢的走了出來,走到隊伍前大約50米處,手中春秋大刀猛然往地上一頓,與此同時,關浩森寒的道:“各位,戰斗……從現在開始,才是真正的開始,既然你們想要挑戰冥殿騎士,那我怎么可以讓你們失望呢?”說話間,關浩右手微微一發力,頓時……巨大的春秋大刀猛的高舉過頂,與此同時,關浩雙目中紅光四射的道:“兄弟們?對于敢與挑戰我們冥殿騎士的人,我們該怎么辦?”隨著關浩的聲音,身后的500名冥殿騎士,新編的陷陣營成員猛的捏緊了手中的武器,一口同聲的吼道:“打到他們再也沒膽挑戰為止!”聽著兄弟們的怒吼,下一刻……關浩猛的一揮那柄高舉過頂的大刀,刀尖指向了谷外密密麻麻的骷髏軍團,鏗鏘有力的吼了起來——攻擊!第六百四十章神秘軍團接下來的戰斗,自然是不了了之了,面對300名陷陣營戰士的沖殺,只堅持了一小會,所有人便退縮了,要知道……一旦死亡了,雖然戰斗技巧不會失去,但是重生的骷髏,可還是要從最低級的骷髏練起來啊。幾小時后,冥殿走廊外一片空曠,所有的骷髏,全部的消失的干干凈凈,沒有任何人敢繼續在這里駐留,因為……所有敢這么做的人,必將遭受到陷陣營的追殺!就在關浩等人以為戰斗就此結束的時候,下一刻……遠方的地平線上,慢慢的出現了一支軍隊,看著這只前所未見的怪異部隊,一時間,所有的陷陣營成員不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360只渾身籠罩在黑亮盔甲里的騎士,360個手挽長弓,跨下騎著骷髏戰馬的骷髏弓手,再加上天空中,那幾十個,長著一對巨大翅膀,手持黑亮大劍的存
動,銳氣如刀,一股強勁的爆破力當場將二人彈開。翻身后退,嘯天臉上神色驚訝。自己蓄意一擊,迎上張帆倉促一擊,結果卻是不分上下,這如何不讓嘯天感到意外?這邊,趙玉清一掌擊傷黃杰后,立馬乘勝追擊,以玄冰之氣封印了黃杰的身體,首先阻斷了他逃走的可能性。隨后,趙玉清一閃而至,右手掌心絢光璀璨,夾著一股無聲的力量,瞬間作用于黃杰的頭部,致使黃杰發出凄厲的慘叫,還沒有回過神來,那具肉身便瞬間破碎,元神被趙玉清牢牢的控制在手心中央。張帆察覺到這一情況,口中怒吼一聲,身體瞬間破空而至,出現在趙玉清背后,揮手就是一掌。方夢茹見狀驚訝,提醒道:“大師兄快閃?!壁w玉清奇異一笑,眼中寒光爆射,想到師弟的死,當即不閃不避,硬接了張帆這可怕的一掌。同時,方夢茹耳中響起了趙玉清的話?!皫熋?,報仇的時候到了,注意把握?!狈綁羧阋汇?,正自思考之際,就發現張帆劈出的一掌,當即將趙玉清震得身體一晃,顯然受到了極大的震蕩。而同一時間,張帆那揮出的一掌,卻牢牢的粘在了趙玉清背上,被一層厚厚冰給凍結了??吹竭@,方夢茹頓時醒悟,身體一閃而至,右手掌心白光閃耀,夾著滿心的憤怒,發出了十層真元的一掌。屆時,張帆口發怒嚎,神情驚慌,他怎么也想不到,趙玉清竟然來這一招,這讓他身體受限,失去了躲避的機會。如此,當方夢茹一掌劈來,張帆只能提聚全身之力,硬接這一掌。眨眼,兩人的掌力瞬間相撞,張帆的真元剛猛絕倫,方夢茹的真元冰寒刺骨,二者屬性相反,瞬間便發出激化,從而產生毀滅性的爆炸。轟隆隆一震巨響,天搖地晃,濃密的煙霧彌漫場中,三道身影向三個不同的方向彈開。嘯天臉色驚訝,一晃接住了趙玉清的身體,關切的問道:“谷主,你沒事吧?”趙玉清臉色有些蒼白,搖頭道:“不礙事,不過這人的修為倒真的是極其驚人?!眹[天大有同感,擔憂的道:“是啊,這樣的一個高手,我們從前完全不曾耳聞,這是極其可怕的事情?!壁w玉清沒有多言,目光留意著另外兩道身影,發現方夢茹在后退了數丈后,人便穩住了身體,臉上神情冷酷,似乎并無大礙。張帆則直接從半空墜下,落地后一連倒退了十數步,口中鮮血不斷,最終倒在了雪地上。微風輕撫,方夢茹出現在張帆身旁,冷酷道:“上午是你用詭計害死我師兄,我現在就要為師兄報仇,你受死吧?!笔终埔环?,掌心朝下,一股強勁的掌力宛如旋風般,夾著四周呼嘯的厲吼,宛如惡鬼在咆哮,直奔張帆的胸前。察覺到危險,張帆黯淡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奇異的神采,周身霞光閃爍,在方夢茹一掌揮出的同時,整個人瞬間就消失了。如此,方夢茹滿懷仇恨的一掌頓時落空,在雪地上留下了一個駭人的大坑。而不遠處,嘯天見到這一幕,身體頓時消失不見,施展出空間跳躍之術,在一個交錯的時空中卻追尋那逃走的張帆。趙玉清來到方夢茹身旁,輕聲道:“師妹,這樣的結果也并不出乎意料,你莫要太過在意了?!狈綁羧惆没诘溃骸皫熜帜闫粗軅胖圃斐鰜淼臋C會,可惜我卻沒能殺得了?!壁w玉清安慰道:“不要難過,說實話此人相當的可怕,他的修為至少已經到達了玄真境界(修真十五界的第十二界)的初期,比師妹你也只是略遜一點點?!狈綁羧懵勓陨园?,目光移到趙玉清手中,詢問道:“師兄怎不滅了他的元神?”趙玉清淡然道:“此人修為不凡,且一身法訣正而不邪,留下他還有用處?!狈綁羧阋苫蟮溃骸昂斡??”趙玉清笑道:“把他的意識消除,剩余苦練而來的修為對壓制善慈體內的那股邪煞之氣很有幫助?!狈綁羧泱@訝道:“如此一來,善慈豈不是修為暴漲?”趙玉清點頭道:“修為確實會激增,不過最終的結果,那就要看他自己把握了?!狈綁羧愠聊艘幌?,正準備說話之間,兩人身邊突然銀光一閃,嘯天便回來了??粗荒樖涞膰[天,方夢茹問道:“怎么樣?”嘯天苦笑道:“那家伙很鬼,雖然受傷極重,但卻心計不少,與我周旋了半天,被他逃了。以后再遇上此人,務必要一擊將其消滅,不然真的很難收拾他?!壁w玉清淡然道:“世上的事,十之八九不如人意,我們還是先回去?!憋h然而起,趙玉清舉止淡定,帶著方夢茹與嘯天朝騰龍谷而去。遼闊的冰原一片雪白,然后有一個地方卻很特別,那里立著一朵紅云,一直閃爍著奇異光芒。站在冰山之上,白頭天翁、藍發銀尊、雪隱狂刀三人遠遠的凝望著紅云五彩蘭,各自表情奇異,多少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味道。半晌,白頭天翁道:“這一次騰龍谷似乎受損嚴重,這對我們而言頗為有利?!毖╇[狂刀沒好氣的道:“你不癢不痛當然無事,我與銀尊可是傷得不輕?!卑最^天翁道:“我只是針對目前的形勢而言,并無其他意思。再說了,我那門下白發仙童還不是一樣完蛋了,你認為我就一點都不在意嗎?那可是我當年一手創立的,如今就沒了?!彼{發銀尊喝道:“夠了,不要吵。我們目前應該團結起來,一致對外。就我估計,蛇魔快出來了,到時候我們若沒有做出一點成績,恐怕也不好交代?!卑最^天翁問道:“銀尊有什么想法?”此話一出,雪隱狂刀頓時噤聲,眼神留著藍發銀尊的神態。第八十九章初見善慈微微皺眉,藍發銀尊道:“這兩天先養好傷,待過兩日我們換種方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騰龍谷發動不定時的偷襲。到時候棘手的人物我們就放棄,先把容易收拾的人物收拾掉,以打亂敵人的陣腳?!卑最^天翁想了想,贊同道:“這個方法值得一試?!毖╇[狂刀急切道:“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先找個地方療傷,兩天后我們這里相見?!彼{發銀尊微微點頭,待雪隱狂刀離去后,他也一閃離開了。白頭天翁沒有動,他靜靜的站在原處,目光凝視著遠處的紅云五彩蘭,臉上神色古怪。突然,白頭天翁橫移三丈,回身看著后方,眼神驚訝的道:“是你!”無聲而來,能讓白頭天翁感到驚訝,這人除了蛇神外,還會有誰呢?看著紅云五彩蘭,蛇神淡然道:“你心里還在猶豫,說明你還不曾完全屈服,想找機會反擊?!卑最^天翁臉色難看,岔開話題道:“你來這里,不會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吧?”蛇神神情奇異的道:“有何不可呢?”白頭天翁沉默不言,似乎不想多談自己。蛇神收回目光,看了白頭天翁一眼,淡然道:“你這次回來,不就是想找機會擺脫五色天域嗎?既然這樣,你何必助紂為虐?”白頭天翁苦澀道:“我何嘗想這樣?我也是沒有選擇啊?!鄙呱駟柕溃骸熬鸵驗槟愕膶嵙Ρ环庥×巳龑??”白頭天翁聞言色變,駭然道:“你如何知道?”蛇神淡然道:“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察覺了。如今稍稍一想,自然就明白了?!卑最^天翁問道:“你能夠解開我身上的封印嗎?”蛇神沉吟了一下,點頭道:“估計不會很難,但我不會那樣做?!卑最^天翁失望的問道:“為什么?”蛇神道:“你的宿命屬于你,我不想改變它?!卑最^天翁憤憤道:“如此,你何必跑來?”蛇神并不生氣,目光移回到紅云五彩蘭身上,語氣淡定的道:“我來,只是想看一看,五色天域會有什么下場?!卑最^天翁道:“你不覺得這時候太早了?”蛇神笑道:“對你而言很早,可我而言剛剛好?!闭Z畢,大地突然震動起來,無數的冰山都出現了雪崩現象,大量的冰塊從峰頂落下,構成了一幕奇異的景象。白頭天翁滿臉驚訝,脫口道:“又來了,這震動已經越來越頻繁了?!鄙呱褫p吟道:“是啊,越發頻繁,說明時間也越來越近了。把握機會吧,你的時間不多了?!痹捖滢D身,蛇神帶著兩個侍女,駕著她的青云離開了。白頭天翁質問道:“你最后一句什么意思,把話說明白?!鄙呱駴]有理會他,眨眼就消失不見了。黃昏的時候,冷清的騰龍谷再次熱鬧起來。江清雪在八寶的靈氣滋潤下,已經蘇醒過來。雖然傷勢還不曾痊愈,但已經沒有大礙,在與瑤光交談了一會兒后,便來到了騰龍府內。這時候,天麟也療傷完畢,傷勢好轉,加上精神不錯的公羊天縱,谷中的人除林凡依舊昏迷外,幾乎全都聚齊了。這時候,趙玉清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大家頓時安靜下來。趙玉清揮手示意大家落座,神色平靜的道:“今天對于我們來說是一個難忘的日子,發生了許多不幸的事情。在這里,我希望大家暫時放下悲傷,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對抗五色天域,維護冰原和平的工作中去。下午,我們找到了罪魁禍首,并將黃杰消滅,另一人重傷擊退,也算是為死去的人報了仇?!北娙寺勓约赢惓?,上午才經歷了生離死別,如今就得知這樣的消息,怎不叫人心情波動。揮手,趙玉清壓下眾人的聲音,繼續道:“眼下,中土支援的高手已經趕到,他們只是第一批,以后還會有更多的高手陸續趕來,因此大不要擔心,我們要拿出勇氣,與敵人對抗到底?,F在,就請除魔聯盟的代表瑤光為大家說幾句?!庇行┮馔?,瑤光愣了一下,這才起身朝眾人揮手示意,正色道:“首先謝謝谷主的關照,我個人其實從來不講這套,但作為除魔聯盟這次的代表,我想告訴大家的就一點,無論是冰原還是中土,人間正道永遠都不分家。此次冰原出現異狀,我們中土各派都十分關注,專門派我們來調查此事,一旦事態嚴重,中土各派將傾力協助,與各位一起度過難關?!甭犕戡幑獾陌l言,馬宇濤道:“有易園與除魔聯盟支持,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戰勝困難?!眹[天道:“大家在這里,就是一家人??吞椎脑挷挥枚嗾f,我們還是談一些實際問題,比如眼下要做些什么,下一步又該怎么走?”此言一出,眾人紛紛贊同了嘯天的說法,一時間騰龍府內熱鬧非凡。半晌,趙玉清揮手道:“好了,既然大家如此熱情,那就先說一下眼下的情況吧。下午,瑤光等人來時,曾救了陳風并擒住了白發仙童,現在我們就先處置這個敵人?!敝榈娜寺勓赃€算平靜,不知情的人聽了卻是十分激動,顯然上午的事情給大家留下了太多的傷痛。嘯天留意著在場的情況,發現趙玉清很會調動大家的積極性,真不愧是騰龍谷千年來最為杰出的谷主。場中,瑤光將白發仙童的元神鎖定在手心之中,讓大家看了片刻,隨即問道:“谷主,還是交給你處理吧?!壁w玉清道:“此人是你擒獲,就有勞你將其煉化吧?!爆幑庖膊煌普?,當著眾人的面,施展出佛家寂滅心訣,開始煉化白發仙童的元神。剎時,白發仙童發出凄厲的慘叫,回蕩在騰龍府中。正好,這時善慈陪著雪山圣僧從外面走來,剛好見到這一幕。屆時,雪山圣僧開口道:“且慢,聽我一言?!爆幑饴勓宰∈?,目光凝視著雪山圣僧,詢問道:“是圣僧吧?不知圣僧有何教誨?”緩步而入,雪山圣僧并不急于回話,而是看了一眼中土來的五人,朝大家微微頷首。嘯天留意著善慈,發現他雖然不如天麟長得俊俏,卻也是人品極佳,而且就他周身的氣息推斷,修為竟然真的不在天麟之下。林依雪站在新月身邊,好奇的看著善慈,輕聲道:“新月姐姐,這位就是圣僧的徒弟善慈?”新月輕輕點頭,沒有說話。找了一處位置坐下,雪山圣僧看著瑤光,淡然道:“聽說你就是佛圣道仙的徒弟,你體內有一枚奈何珠,是嗎?”瑤光點頭道:“是的。圣僧問起此事,不知道有何用意?”雪山圣僧笑道:“奈何珠是什么,你或許認為自己很清楚??赡魏沃橛凶约旱囊庾R,這一點你知道嗎?”瑤光點頭道:“師傅以前提過,我略知一二?!毖┥绞ドΦ溃骸拔医凶∧闶窍雽δ阏f,你若換成用奈何珠來煉化這人的元神,那將有助于你的修為得到進一步提升。這世上,修為能達到歸仙中后期的人并不多見,你切莫浪費才是?!爆幑饴泽@,感激道:“多謝圣僧教誨,我這就照辦?!闭f完,瑤光周身光芒四散,胸前自動飛出一顆烏黑的珠子,一邊旋轉一邊朝手心的白發仙童飛去。屆時,白發仙童的元神驚恐之極,空口厲聲嘶吼,極力掙扎,可惜眨眼之后,就被那奈何珠所吞噬了。當時,奈何珠高速旋轉,表面的光芒起伏不定,在持續了一會兒后,最終強光一閃,令人睜不開眼睛,隨即便回到了瑤光體內。眾人有些愕然,好一會兒后才回過神來,發出不少感嘆。趙玉清笑了笑,揮手壓下大家的聲音,嚴肅的道:“剛剛的一幕,只是一個開端。接下來,我們要設法鏟除敵人,盡快讓冰原平靜下來?!惫蛱炜v聞言,問道:“谷主可是有了什么想法?”第九十章一份厚禮趙玉清道:“目前我們不了解敵人的情況,盲目制定計劃也是紙上談兵不切實際,所以當務之急是先了解敵人的動態?!瘪R宇濤點頭道:“谷主此言很有道理,只是派誰去比較適合呢?”趙玉清道:“這方面,騰龍谷中天麟比較擅長,我打算讓他出馬。至于剛來的五人,嘯天精通空間跳躍之術,也比較適合?!眹[天道:“這個沒問題,我樂意效勞?!爆幑獾溃骸俺颂铰犗⑼?,我們還得預防上午的事情再次發生?!焙Q道:“那九虛一脈的敵人法訣怪異,事先我們毫無所覺,都是天麟感應到不對才提醒大家,這讓我們如何防范?”瑤光道:“這個大家不用擔心,除魔聯盟的千影張擅長布陣,精通奇門遁甲。我們可以讓他在騰龍谷四周設下防御陣勢,應該會有一定收效?!弊T青牛道:“我修為淺薄,正好可以協助千影張布陣,也算是貢獻一點力量?!壁w玉清點頭道:“好,這事就交給你倆負責,記得越快越好。至于其他人,暫時休養生息,待天麟與嘯天有了發現之后,我們再制定相應的計劃?!碧祺氲溃骸笆虏灰诉t,我這就行動,順便回天女峰看一下?!壁w玉清道:“去吧,記得小心點?!碧祺霊艘宦?,看了看新月、舞蝶與林依雪三女,隨即起身離開。嘯天見狀,起身道:“我也隨天麟一起離開,今晚先了解一下冰原的地形。至于依雪,你就跟著你師姐好好呆著,不許胡鬧?!绷忠姥┞勓宰隽藗€鬼臉,其頑皮的模樣頓時把不少人逗笑了。趙玉清沒有意見,在送走了天麟與嘯天后,吩咐大家也下去休息,獨獨留下了雪山圣僧與善慈?!袄嫌?,你找我來,有什么是嗎?”見四下無人,雪山圣僧開口問道。趙玉清攤開右手五指,掌心露出一道赤紅的光芒,淡然道:“這是黃杰的元神,意識已經被我煉化,剩下的便是他多年苦練而來的修為,屬性至陽至剛,對善慈應該頗為益處,就當是一點心意吧?!毖┥绞ド勓砸惑@,感謝道:“老友,你這份厚禮可不輕啊。我恐怕是沒有機會還你這個人情了。善慈,還不快謝過谷主厚愛?!鄙拼嚷勓?,躬身一禮道:“謝謝谷主?!壁w玉清淡然道:“好好珍惜你所擁有的,希望你將來不要讓我們失望?!闭f完,趙玉清起身,將手中的那股純正的力量叫到了雪山圣僧手中,叮囑道:“還是你親自動手,估計比我動手要好?!毖┥绞ド⑽㈩h首,起身走到善慈身邊,讓他盤坐于地,靜心忘塵,隨后將那道光芒壓在他的頭頂百會穴上,慢慢的逼入善慈體內。其時,善慈寶相莊嚴,無我無相,周身佛光璀璨,在得到了黃杰畢生修為之后,整個人修為大進,跨越了歸仙境界進入了地仙境界。如此,善慈純以修為而言,已然超越了天麟、新月與舞蝶。雪山圣僧看在眼里,臉色頗為古怪,既有幾分喜悅,又有幾分不安。趙玉清沒有打擾他,一個人悄悄的離開,原地就只剩下雪山圣僧與善慈這對師徒倆。一同出了騰龍谷,天麟對嘯天道:“冰原上有一個人你要特別注意,她便是蛇神?!眹[天點頭道:“蛇神之名我知道,在我修煉之初,她據說就已然功參造化,擁有了驚世的力量,屬于修真異靈中極為傳神的代表?!碧祺氲溃骸澳阒谰秃?,我們面對的敵人,應該就分布在騰龍谷方圓千里之內,你記得小心點,我就先走了?!眹[天道:“天麟,我打算把空間跳躍之術傳授給你?!碧祺胄Φ溃骸安挥昧?,我娘昨天已經傳授給我了?!闭Z畢,天麟周身銀光一閃,整個人眨眼就消失了。嘯天有些愕然,隨即搖頭一笑,然后隨意選擇了一個方向,以御氣凌空的方式,不急不緩的在風雪中飛行??棄舳粗?,牡丹與玫瑰從早上天麟離開到現在都不見回來,心中不由有些思念。自從蝶夢離開,牡丹與玫瑰的關系仿佛一下子拉近了不少,二人不再像以前那樣時常斗嘴,而是常坐在一起聊天,話題都圍繞在天麟身上。這時,洞中的光線黯淡了下來,玫瑰幽幽低吟道:“天黑了?!蹦档ばΦ溃骸霸趺聪肽钐祺肓??”玫瑰沒有生氣,反而神情怪異的道:“我一直在想,或許我們不該來這,應該繼續呆在屬于我們的地方?!蹦档げ灰詾槿坏牡溃骸澳氵@是消極的想法。即便我們不來,以五色天域如今的架勢,他們也必然會打通與人間的通道,到那時你還不一樣要面對這種情況?!泵倒宓溃骸澳菚r候,我們或許就不會遇上天麟了?”牡丹質問道:“你就真的喜歡以前的生活,喜歡一個人整天打打殺殺?”玫瑰沉默了,她在問自己,我真是那樣的嗎?答案她心里知道,只是她不愿相信,也不敢面對,或許有些事情還不到時候吧。突然間,洞中一下子明亮。天麟破空而至,以空間跳躍之術出現在兩人的身旁。見二女一臉驚訝,都不說話,天麟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很奇怪???”玫瑰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牡丹笑罵道:“現學現賣,看來你娘是教導有方啊。說吧,今天為何這么遲才回來,是不是發生了什么情況?”天麟坐在兩人中間,一手一個緊緊的將二女摟在懷中,足足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今天,我終于搞明白我的身世了?!蹦档ひ汇?,與玫瑰交換了一個眼神,二女異口同聲問道:“身世?你娘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嗎?”天麟神色復雜的道:“我娘自小陪著我,可我爹是誰我卻一直不知道。此前,老是有人說我長得很像一個人,今天我總算問清楚了,原來我長得像我爹?!泵倒辶R道:“你這不是廢話嗎,拿我們開心???”牡丹看出天麟的神態不太正常,詢問道:“那你爹是誰呢?”天麟緊了緊手臂,目光分別凝視了二女片刻,正色道:“我爹便是二十年前的七界之神,我就是陸云的兒子!”玫瑰驚呼道:“什么?這怎么可能?”牡丹比較平靜,問道:“那你娘呢?她又是誰?”天麟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所有見過陸云的人,一眼就認定我是陸云的兒子??纱蠹蚁肫颇X袋,也沒有人能猜出我娘是誰?!泵倒鍖⑿艑⒁傻溃骸笆郎暇谷挥羞@等怪事?”牡丹給玫瑰遞了一個眼色,柔聲道:“天麟,你把今天的事情對我們講一講,我們幫你想一想?!碧祺胛⑽Ⅻc頭,神色帶著幾分傷感,仔細的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聽完事情經過,玫瑰驚詫道:“怪事,看來你娘還真有幾分神秘?!蹦档ね茢嗟溃骸拔也孪?,你娘一早就離開,估計她是早就料到了會發生這件事,因而有意回避,不想面對大家?!碧祺氲溃骸拔乙彩沁@樣想,只是我不明白,娘為什么要逃避呢?”第九十一章夜探恩師牡丹道:“以我分析,你娘這樣做可能有兩個目的。其一,就是像你猜測的那樣,她希望你能出人頭地,讓你爹知道你的存在。其二,你爹當年名揚天下,而你娘的身份卻無人知曉,這說明她與你爹當年必然發生了某些不為人知的事情。那些事情很可能會影響到他們雙方的名譽,因此他們誰也不肯講。至于你娘與你爹為何分開,我猜測是他們之間可能存在身份差異?!泵倒宀唤獾溃骸吧矸莶町??什么意思?”牡丹道:“就此前瑤光等人的講述,陸云當年有三位紅顏知己,最終都跟他生活在一起。而天麟的母親身份不明,這說明當年她與陸云應該不算熟悉。他們可能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下,發生了不應該有的關系。而這件事情又可能會對雙方造成極端不利的影響,最終天麟的母親遠走冰原生下天麟,以至于陸云并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兒子在外面?!甭犕昴档さ脑?,玫瑰點頭道:“不錯,這個推斷很有道理?!碧祺肽樕院?,有些期盼的問道:“這樣說來,我爹并非是不要我,而是他并不知道?”牡丹似乎了解天麟心中所想,肯定的道:“一定是這樣。不然以陸云當年孤身逆天的豪情壯舉來說,他不可能在明知自己有個兒子的情況下,還拋棄你娘?!碧祺肼犃诵那榇蠛?,整個人容光煥發,大笑道:“既然這樣,我就不怪他了。我要實現娘的愿望,早日名揚天下,讓爹知道我的存在,親自出面把娘請回去,以彌補娘這二十年來所受的委屈?!蹦档た粗癫娠w揚的天麟,欣慰的道:“好,加油吧,我相信你一定能辦到?!泵倒逖凵裎⒆?,輕吟道:“這樣的你,才是我們心中所期待的?!碧祺刖o緊抱著牡丹與玫瑰,胸中充滿了豪情壯志,自信十足的道:“看著吧,不久之后,我就將名揚天下,讓世人矚目?!泵倒迓勓砸恍?,靜靜的靠在天麟的懷中,眼神閃爍著深情的光芒。牡丹一臉微笑,輕吟道:“要揚名,你也得要有實力才行。別忘了抓緊修煉?!碧祺胄Φ溃骸罢f得好,我現在要抓緊每一刻時光,現在就去練功了?!闭f完,天麟在二女臉上親吻了幾下,隨即便走入另一個洞中,認真的修煉起來。牡丹臉上紅暈未散,低吟道:“他真的開始轉變了,或許不久之后,另一個七界之神就會出現了?!泵倒宓溃骸斑@不是很好嗎?我們一直都盼著他這樣?!蹦档\笑道:“就怕你以后不希望他這樣?!泵倒宀唤?,淡然道:“是嗎?為什么?”牡丹笑道:“太過有魅力的男人,身邊的女人絕不會少?!泵倒宄聊?,洞內的光線越來越暗,一會兒便天黑了。夜色下的騰龍谷寂靜安詳,大家都在洞中聊天休息,唯有千影張與譚青牛卻在谷口忙碌著布陣,想盡早做好完善的防御。就千影張對騰龍谷地形的分析,這兒四四方方,有四天柱峰,正好可以布下道家的四靈御魔陣,屆時任何人靠近,陣法都會自動運轉,形成一個防御罩,需懂得訣竅才能進入。若然里面有人專門守護,還可以改變陣法的運轉方式,起到更加有效的防御效果。譚青牛師承歸無道長,對于陣法十分精通,雖然修為不如千影張,但作為助手,那是游刃有余,二人合作可謂是親密無間。一旁,寒鶴留意著四周的情況,以避免有敵人趁機偷襲,協助二人順利進行。此時,新月自谷中飛了上來,看了一下忙碌的二人,詢問道:“師叔祖,他們進度怎么樣?”寒鶴道:“估計要忙到天亮去了,你怎么不在谷中陪林依雪玩?”新月淡然道:“依雪太貪玩了,我們都拿她沒辦法,最終還是雪姐姐把她叫走,我們才輕松下來?!焙Q聞言一笑,有些感觸的道:“冰原的人向來冷漠慣了,不太適應林依雪那種性格。其實她蠻可愛的,大家都喜歡與她玩,只是性格畢竟差異太大,久了就覺得累了?!毙略骂H有感觸,點頭道:“是啊,所以我跑出來透透氣,打算四處走動一下?!焙Q驚訝道:“你這會打算出去?眼下的冰原可不太平靜?!毙略碌坏溃骸皫熓遄娌挥貌傩?,我就隨意走走,不會跑太遠?!焙Q知道新月修為不凡,也不過多勉強,叮囑道:“那你小心點,記得早點回來?!毙略挛⑽㈩h首,隨即便飛身離開。夜色下,新月一路西行,速度不算太快。待離開騰龍谷大約三十里后,新月施展出咫尺天涯,整個人瞬間消失,片刻后就來到了天刀峰下。數百里距離轉眼即到,新月的移動之術可謂是天下難找。停下身,新月看著眼前那熟悉的天刀峰,這里曾是自己多年練劍的地方,如今已有好一陣不曾來了。峰頂,人影一晃,天刀客出現在那,眼神奇異的看著新月,淡然道:“你來了?!毙略挛⑽㈩h首,瞬間跨越數百丈距離,來到天刀客身前,恭敬的道:“師傅,騰龍谷近來發生了許多事,弟子一直抽不開身,所以沒能來看您,還請師傅原諒?!碧斓犊痛蛄恐略?,臉上流露出一絲笑意,淡然道:“為師并不在意這些,你無須如此。這次見你,發現你修為大進,這是如何回事,你說來聽聽?!毙略绿痤^,臉色泛起淡淡的笑意,輕聲道:“弟子曾得師祖傳授騰龍谷無上法訣騰龍九變,這事師傅已經知道。而就在前不久,師祖又告訴我,騰龍谷有三大奇跡,其中之一便是玄女天宮,數千年來一直無法進入。剛好弟子運氣不錯,進入了玄女天宮,傳承了九天玄女劍訣,并獲得了‘八女玄鳳甲’?!闭f話間,新月周身光芒一閃,那件神奇的鎧甲自動浮現,看的天刀客大為驚訝,贊嘆道:“好,真是太完美了?!毙略滦哪钜粍?,鎧甲自動隱去,接著道:“除此之外,弟子還無意遇上一對不知名的前輩,他們傳授了我一套咫尺天涯法訣,如今我已經能夠一步數十里,勉強入門了?!碧斓犊腕@疑道:“咫尺天涯?你施展出來讓我瞧瞧?!毙略潞c頭,身體一步跨出,眨眼就出現在十里之外,隨即又倒轉回來。天刀客臉色古怪,沉吟道:“這法訣很奇特,應該出自一個有名的門派?!毙略卵凵裎?,輕聲道:“師傅似乎知道什么?!碧斓犊瓦t疑道:“我不是很肯定,但我猜想你可能是遇上了天荒一派的天荒地老。這咫尺天涯應該就是天荒派名揚天下的無雙妙法?!毙略裸等坏溃骸疤旎牡乩??這倒是有些像。那兩人前輩彼此稱呼對方老不死與死不老。記得前次我聽風神派的三翼圣使說,域外有風神派與天荒派,其中天荒派就兩人,大家稱之為天荒二老。想不到我竟然遇上了他們?!碧斓犊托Φ溃骸澳銘摳械礁吲d,遇上天荒地老之人,都是有福之人,他二人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從不輕易示人?!钡诰攀聜魇谏癖略滦α诵?,圣潔中帶著親切,語氣淡雅的道:“弟子此生能遇上師祖,遇上師傅,還遇上天荒二老,上天對我真是不薄?!碧斓犊透杏|道:“是啊,你這一生遇上天麟,就注定不平凡啊?!毙略侣勓孕念^一動,輕聲問道:“師傅,你是不是覺得天麟很像一個人?”天刀客眼神微變,質問道:“你為何如此問?”新月道:“今天中土來了五位高手,分別是易園林掌教的千金林依雪,天之都的嘯天,除魔聯盟的千影張、屠龍門的屠天,以及修真界名揚天下的瑤光。他們在見到天麟后,反應都很奇怪?!碧斓犊突腥坏溃骸霸瓉砣绱?,看來我當初并沒有看走眼啊。天麟應該與陸云有很深關系的?!毙略碌溃骸艾幑馀c嘯天也這樣認為,他們一致認定天麟就是陸云的兒子??上Р恢捞祺氲哪赣H是誰?!碧斓犊托θ萜娈惖牡溃骸坝袝r候知道一部分事情就夠了,知道太多事情反而不好?!毙略侣勓猿聊艘幌?,隨即問道:“師傅,我問過天麟的母親,她似乎知道您的身份,但卻不肯對我講?!碧斓犊鸵汇?,沉吟道:“如此說來,她在二十年前必然有顯赫的身份,只是她會是誰呢?”新月驚訝道:“師傅也猜不出來?”天刀客苦笑道:“天麟母親的身份以瑤光與嘯天都猜不出來,師傅又怎么猜得透呢?”新月聞言沒
師進教室了。原本為了爭奪蒼月瞳身邊的座位的學員們,全都老老實實的做在自己的原位上??他惲_婭導師的處罰,比起七夜的可以還要高上幾個檔次,并且還有強迫性,逃都逃不掉?!敖裉煳覀儗ⅰ?,蒼月瞳同學,你怎么到這里來了?”打開課本正要開始講課的克麗羅婭導師發現了蒼月瞳,不過也是正常的,蒼月瞳的美在這里就像一個亮點,想不發現都不行,如果不是克麗羅婭導師太過古板,進教室后先在黑板上寫上課堂的題目,早就看到了。七夜此時心里正偷笑,克麗羅婭導師可不喜歡別的學員亂走動的,特別是有課不上,到別的教室上的學員?!翱他惲_婭導師,今天我想聽聽你講課,所以特地過來的?!鄙n月瞳說完后,七夜認定了蒼月瞳一定要被趕出去了,雖然蒼月瞳的可怕排名在克麗羅婭導師的前面,但是,克麗羅婭可是導師,總不可能有那個學員敢頂撞導師的吧?!班?,好久沒見你來聽課了,好好聽?!背龊跗咭挂饬现獾?,克麗羅婭導師竟然含笑的歡迎?!笆?,克麗羅婭導師?!鄙n月瞳坐了下來,對驚訝到合不攏嘴的七夜露出笑臉?!翱他惲_婭導師是我姑媽?!笨雌咭鼓遣豢伤純x的表情,蒼月瞳告訴七夜事實?!竟植坏枚歼@么漂亮?!科咭菇K于合上半天合不攏的嘴?!澳愕降滓鍪裁??你說,我做就是了?!逼咭姑媛锻纯嘀??!罢娴??那和我來一場魔法比試?!鄙n月瞳見長久以來的目的終于能實現了,高興的說道?!罢娴?,你快出去,快出去呀?!逼咭闺p腿在發抖,門被他的手指捏成粉末從指間滑落?!澳呛?,等一下到第三魔法訓練場來,不來的話……”“我一定會來,你快走呀?!辈坏壬n月瞳說完,七夜怒吼的打斷蒼月瞳的話?!昂?,我等你?!鄙n月瞳收到七夜的答復后,終于走了出去?!芭?!”七夜狠狠的關上門,解開褲帶,他肚子痛的已經快忍不住了,如果蒼月瞳再不走,他拉在褲檔上,那他這丑就出大了。而從男廁所里走出去的蒼月瞳全不顧周圍男生們發呆般的傻目,她此時非常高興,終于讓七夜答應和她比試魔法了,不過,她準備好好感謝一下廚師藝術社的那幾個社員,如果不是他們告訴她這個好辦法,七夜可能一直都不會答應。而不知道被自己社團的社員擺下一道的七夜,正在廁所里咒罵著蒼月瞳,要知道便秘便久了,可是會生病的?!霸趺幢仍?,你說?!逼咭瓜锤蓛羰趾?,從廁所一出來,就跑到第三魔法訓練場報到了,他可是怕蒼月瞳如果等急了,自已就慘了。果然,不出七夜所料,在第三魔法訓練場內,早就擠滿了來觀戰的男學員,特別多的就是身著翠綠色廚師藝術社社服的社員們了。不過這也不能怪那些社員,七夜在躲了近半個月都沒與蒼月瞳正面進行魔法對抗,使得不少社員輸掉不少的金幣,為了報復,也為了再找到一次可以賭博的機會,所以,他們就想出在七夜最急的時候逼他就范的辦法,告訴蒼月瞳,這樣一來,不僅可以得到蒼月瞳的好感,也狠狠的整了七夜一回,解了解這么幾天輸錢輸的慘的氣?!皼]有規則,沒有時間,打到一方不能動為止?!鄙n月瞳說完,開始念咒?!暗鹊?,等一下?!逼咭辜泵械??!斑€有什么?”蒼月瞳一般和別人比試都是說完就開戰的,那還有空和別人多聊,不過看到七夜沒有準備,也只得也停了下來?!案囊桓囊巹t了,你那個規則太那個了點?!逼咭箘偛艈柹n月瞳怎么比試,是為了裝做自己很大方的樣子,但是沒想到蒼月瞳根本就沒有再問他同意不同意就開戰,特別是那打到一方不能動彈為止,他可以保證,到時不能動彈的一定是他而不是蒼月瞳??吹剿闹艿戎⑿劬让赖娜豪?,七夜就知道這一回是有敗無勝的一場比試了?!昂芎醚?,我和別人比試都是這樣的呀?!鄙n月瞳很奇怪,她和別的學員比試時,沒有一個學員說不愿意的,還說一切都聽她的?!澳鞘悄愫蛣e人,但是像我這個魔法新生,你怎么能拿那些學魔法學了幾十年的人來比,所以,我有個要求?!逼咭巩斎徊粫凑丈n月瞳定下的規則比試的了?!昂?,你說?!鄙n月瞳有點不耐煩?!爱斠环秸J輸后,就不準再動手了,不必到打到對方動彈不了才算結束,那樣子太不殘酷了吧?!逼咭箿蕚浜昧?,只要情況不妙,馬上認輸結束比賽?!翱梢?,現在可以開始了吧?!鄙n月瞳想都沒想直接開口答道?!翱梢?,請開始?!比绻莿e人的話,七夜一定馬上先偷襲了,但是,這可是蒼月瞳,雖然沒有敢為她送死的FANS,但是,支持者并不比紫雪兒或其她美女少。所以七夜只有老老實實的讓蒼月瞳先動手?!俺涑庥谔斓刂g的妖精呦,根據古老的契約,展現你們的力量吧——狂暴火焰?!鄙n月瞳見七夜已經準備好,當然是不客氣的發動了進攻,不過在不了解七夜到底是使用那系魔法為主的,于是她使用的只是一個試控用的魔法?!安粫??”七夜看著那個足以把他完全吞沒的火焰,不由看得二眼發直。一個二級的試探用魔法,竟然被蒼月瞳使出三級魔法的威力出來。驚訝是歸驚訝,七夜可不敢傻傻的站在那里等死?!俺涑庥谔斓刂g的妖精呦,根據古老的契約,展現你們的力量吧——真空波?!痹酒咭瓜胗盟的Хǖ?,但是他的水系魔法現在比風系魔法控制的差,如果擋不住的話,那可不是燒一二根毛的問題,所以七夜使出了風系魔法中最為拿手的真空波。真空波是風系魔法中的初級魔法,是一種讓風系元素布滿整個空間的魔法,不過,一般人使用時都不能達到全是風系元素的地步了,但是,七夜可不是一般人,所以,他使出的真空波,達到了完完全全的由風系元素組成的地步。在蒼月瞳的狂暴火焰到達前,七夜的真空波就把狂暴火焰引發成超級大火,而在到達七夜身前就消失不見了。風系元素是引發火焰的超級好引子,特別是七夜這種超級純的風系元素組成的真空波,只有一小點火,就會變成超級大火,火仗風勢,把蒼月瞳的狂暴火焰在中途就燃燒完畢,到達他面前的,只是一點點火星味兒?!俺涑庥谔斓刂g的妖精呦,根據古老的契約,展現你們的力量吧——大水球?!币娀鹣的Х]用,蒼月瞳決定使用水系魔法。一個大型的水球出現在蒼月瞳的身前。蒼月瞳對著七夜一笑,拋了出去。場外原本為七夜加油的社員們,現在開始替蒼月瞳加油。因為看到七夜輕易的擋下蒼月瞳的第一波攻勢,他們開始著急了,他們可是都下注買七夜在蒼月瞳的第幾招魔法的招呼下被打敗的?!舅?,小意思?!科咭挂娚n月瞳這一次來的是水球,不由有點輕蔑。水球一般傷害性不大,溫和的水系魔法中,很少有傷害性大的攻擊魔法。雖然蒼月瞳招呼出來的水球很大,但是,七夜看出這個水球并沒有什么傷害力?!俺涑庥谔斓刂g的妖精呦,根據古老的契約,展現你們的力量吧——真空波?!逼咭乖僖淮问钩稣婵詹?,不過這一次,真空波并不是向前發射出去的,對水球用真空波,沒有什么作用。這一回,七夜決定來點技巧性的,真空波是用在了他的身上。當蒼月瞳使出的大水球罩下來時,七夜沒有逃脫,而是處在真空波中,露出笑臉,對著蒼月瞳發笑。當水中有一個氣泡的話,那么在那個氣泡中就不會有水。此時,七夜身上的真空波就是那個在水中的氣泡,沒有一絲水透進來,七夜四周像是有一個看不見的防護罩把水球擋住。蒼月瞳看著七夜處于水球中間做出的各種輕蔑動作,不由也露出個笑臉?!俺涑庥谔斓刂g的妖精呦,根據古老的契約,展現你們的力量吧——冰封!”蒼月瞳當然不是真的那么輕視七夜,放出一個沒有什么殺傷力的水球,那只不過是她拿手魔法的前奏曲而已,此時的冰封,才是她的殺著。原本罩住七夜的大水球,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個大冰塊,魔法轉變之快,實在是讓在場外觀看的學員們贊嘆不已。特別是那些壓在七夜會在紫雪兒第三招下失敗的社員,一個個拿著賭條開始大叫了。當冰塊形成半天后,也不見冰塊里有半點動靜,場外的觀眾們開始猜測在冰塊中的七夜是不是已經也成了冰棍。蒼月瞳卻并不高興,如果七夜這么弱的話,他怎么能下到圖書館的地下第六層?并且,剛才七夜的身體周圍并沒有水,所以說,在冰塊里面,七夜還是有一個活動空間的,但是此時七夜還不出來,一定是在里面做著什么大型魔法,只有大型魔法才會需要這么長的時間。就在蒼月瞳猜疑不定的時候,冰塊突然間變得粉碎,全身散發著藍色魔法光芒的七夜再度出現在眾人面前。原來在蒼月瞳放出冰封魔法后,七夜就后悔自己太輕敵了,雖然七夜準備馬上跳出這個大水球中,但是,蒼月瞳的冰封魔法放的太快了,一瞬間就把整個大水球變成了大冰球,而使得七夜的上半身陷在水球,不,應該是冰球中,而下半身還在風系魔法的真空波中掙扎。好在七夜的武技不差,雖然上半身被冰封住了,但是還有一雙腿,于是在里面開始使出裂冰腿法,把封住上半身的冰塊給打碎。好在冰塊形成后,并不透明,如果給外面的蒼月瞳和眾人看到的話,不笑死去才怪。因為在冰中,不能呼吸,七夜又被凍的要命,只能慢慢的踢開冰塊。真到七夜的雙手被解放后,七夜才快速的把頭從冰塊中抽下來,好好的呼吸一下。而后,因為衣服被冰封后,結了一層冰,當冰塊被七夜身上的熱量化為水流進七夜身上,讓七夜冷的受不了,只好在里面把衣服脫下來,使出一個小火球在里面烤了烤衣服。真到衣服變干后,七夜才穿上衣服,使出改良后的超頻魔法盾,一擊打碎把他冰封住的冰球。這就讓蒼月瞳誤認為七夜要使出大型魔法,而在一旁小心不已,如果知道是這個狀況的話,蒼月瞳只怕會氣的要吐血吧。使出超頻魔法盾出現在眾人面前的七夜,看起來,非常的帥氣。長長的黑發飄散在空中,雙眼發出黑色的光芒。蒼月瞳不禁看的發呆。七夜看著已經發呆的蒼月瞳,不由佩服起自己在出來前想出的這個造型了。這可是七夜看到圖書館內那些英雄在對最后的BOSS進行最后大決戰時,所做出的造型,七夜沒想到自己用出來,還是不錯的。不過,七夜可能是誤會了,蒼月瞳是決對不會對他帥氣的再度出場而發呆的,她發呆是因為她原本認為七夜是要使用什么超大型的魔法,在七夜把冰塊打成粉碎后,她就準備好隨時放出魔法防御,可是,七夜出來后,一直飄在空中,除了身上出現一個淡藍色的魔法盾外,就沒有什么別的,這當然會讓蒼月瞳奇怪的發呆了?!俺鍪盅??!逼咭乖诳罩械攘税胩?,他可是準備好一出來就接受蒼月瞳的魔法攻擊的,但是,過了一會兒,發現蒼月瞳還是沉溺于他的超帥氣出場造型中,不由有點著急了,今天天氣還比較的冷,一直被風吹在身上的話,搞不好晚上就會感冒的?!昂?,你接招?!鄙n月瞳被七夜的發話驚醒,不由發怒的發出她準備好的魔法。剛才七夜半天都沒有對蒼月瞳使出攻擊魔法,一直都是防御的,并且,在剛才蒼月瞳對他發呆的時間里,不僅不進攻,反而還叫她出手,這讓蒼月瞳以為七夜是看不起她,不由惱羞成怒,決定使出更為拿手的魔法打敗這個看不起她的七夜。不過,蒼月瞳是誤會了七夜;七夜不敢搶先進攻是因為他并不準備獲勝,而且七夜也很為難,他只是想找個適合的機會認敗,但是如果一個火球打過來他認敗的話,白癡也知道他是故意的了,所以,此時七夜要找一個好機會認敗,而這個好機會,就要從蒼月瞳的出手后的魔法中找出來。第六十三章禁系魔法數不勝數的火球和冰箭向七夜射去,蒼月瞳已經發怒了,在她那堪稱魔導師的魔力下,七夜接的極為輕松。不錯,輕松,就是輕松。因為七夜的超頻魔法盾就像一個專門破魔法的防護盾,把那些射過來的火球和冰箭全變成零星的魔法元素。正在七夜為蒼月瞳這種無力的攻擊感到煩躁時,一個超大型的十字火焰打在了他的魔法盾上。七夜剛才被滿天的火球和冰箭擋住,而有點分神,對魔法盾的超頻也降低了不少,只提到了十倍左右,也就是他的一半力量左右。而這個十字火焰打過來時,七夜看到后,也不及提高魔法盾的波動頻率,而一下子被從空中打到了地面上。好在超頻魔法盾還經得起十字火焰的打擊,只是因為十字火焰爆破時的沖擊力太大,而把七夜打到了地面上。再怎么說七夜也是練武之人,這點撞擊當然是不會在意的了。于是一個鯉魚挺身,從地上彈起來?!霸賮??!逼咭勾蠓降膶ιn月瞳揮手示意?!昂?,再看我的?!鄙n月瞳并不知道七夜是想讓她使出一個大家看不清的魔法,好讓他瀟灑的失敗,還當七夜看不起她的魔法,對她一辱再辱。于是不甘再受辱的蒼月瞳準備使出她的必殺技?!俺涑庥谔斓刂g的遠古妖精之王,根據自古相承的古老的魔法契約,再一次展現你們那無比的力量——遠古冰雪風暴!”蒼月瞳使出的這個魔法是冰系魔法中的禁咒,也是她目前所能掌握的最厲害的魔法。禁咒是各系魔法中最為厲害的魔法,一般的五級魔法中最為厲害的攻擊魔法都沒有最小的禁咒的一半威力。但是,禁咒并不是想學就能學到的,而且也不是想學就能學會的。蒼月瞳因為是圣夜學院近年來的魔法天才,一入學院就把所有的魔法都學了個精光,除了不能融合魔法外,其它的魔法對于她來說,都是小菜一碟,根本不值得一提。而在這種情況下,魔法部的導師也只好放任她自由了,因為他們都沒有能力來教蒼月瞳,蒼月瞳的魔法比他們使用的還要好,他們那夠資格來教她。但是圣夜學院內有規定,只有讀滿六年的學員才能畢業,就算蒼月瞳現在已經達到了魔導師的地步,但是如果沒有到六年,她也不能畢業。在等待畢業的時候,蒼月瞳每天只好找人比試魔法,用來提高自己的魔法實戰經驗,而當學院內沒有人再跟在她后面時,她就轉為專找那些看起來魔法不錯的學員們進行比試,而在找不到魔法實力不錯的對手后,導師也一度成為她魔法比試的對象,不過在圣夜學院內,如果學員想和導師進行比試的話,只能在課上進行,而那些知道蒼月瞳實力的導師們,生怕成為蒼月瞳的手下敗將,而沒臉在圣夜學院里再教書,所以只要蒼月瞳找過來,他們都會找理由往后推,而蒼月瞳對導師們的不斷推后的比試沒有辦法,誰叫他們是導師呀。在百般無聊中,蒼月瞳只好天天跑到圖書館去找資料學習了。而在蒼月瞳的無心中,也是因為她那超強的魔法實力下,她能夠到達一般導師都下不去的圖書館的地下六層,并且,看到圣夜學院魔法部近年來研究出的各種魔法,還有魔法部從不對外公開的各種危險魔法,禁咒就是其中一種。蒼月瞳學習禁咒魔法的事,圣夜學院魔法部的高層導師也知道,因為圖書館的六層就是魔法部的禁區,一但有人進入的話,他們還是會馬上調查的。不過,他們認為蒼月瞳已經發現了,并且他們也沒有能力再教蒼月瞳魔法,于是就放任蒼月瞳學下去,反正蒼月瞳也是月夜國的精靈,并不是別的國家的人。在蒼月瞳的努力下,她終于掌握了不少的禁咒。當然,禁咒放不是輕易就可以放出來,不僅需要超強的魔法力,還需要強大的理解力才行。而蒼月瞳自學會后,從來都沒有施放過,她知道,任何一個禁咒都會造成莫大的傷害的。但是,今天,蒼月瞳終于使出了禁咒,并且是她已經學會后的冰系魔法中威力超強的一個。當遠古冰雪風暴在天空形成后,蒼月瞳已經累得跪在了地上。禁咒所需要的魔力太大了,蒼月瞳在使用了魔法力后,再使出禁咒,差點因為魔力不繼而被反噬。不過也幸好七夜是等她使出魔法,因為使用禁咒時,所需要的時間太長,如果中途就被七夜打斷,那禁咒的反噬可不是說著好玩的。禁咒——遠古冰雪風暴是由從前的精靈王所創的,每個精靈王在成為精靈王時,都會得到精靈族圣靈的祝福,同時,能得到圣靈為其打造的,最適合其使用的一個禁咒。使用遠古冰雪風暴的精靈王是上古時期的一名冰系精靈王,當時此精靈王使用這一禁咒,能夠把一個軍團毀滅。被蒼月瞳使出來的遠古冰雪風暴,雖然還沒有達到當時冰系精靈王使用的那么厲害,但是,禁咒還是禁咒,它那無敵的威力只要出現后,就決對不會輕易的罷手的。冰系魔法元素在天空不停的聚集,整個天空開始變成白色的一片,整個圣夜學院都被籠罩在禁咒的威力下。天空中浮動著的全是冰雪,比之紫雪兒上回被雪緋劍中妖精附身使出的冰雪魔法,至少強上數倍,范圍也擴大數百倍?!拔艺J輸,快點停止,我認輸?!逼咭菇K于找到了好機會了,這個時候認輸,相信不會太丟面子,就算魔導師看到這個,也會嚇得投降吧?!巴V寡?,我認輸了呀?!逼咭棺叩缴n月瞳面前,他已經認輸了,而蒼月瞳怎么還不停止魔法?!巴V共涣?,這是禁咒,快叫大家閃開?!鄙n月瞳已經累的快要昏過去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禁咒竟然消耗的魔法力要這么多,而且,她還是從外界吸收了大半魔法力,不然,還沒等到她放出來,就因為魔法力用光而亡?!伴W人了,不想死的,快閃人呀?!逼咭巩斎恢朗裁唇薪淞?,于是他一把摟起蒼月瞳,對著在周圍圍觀的人群大聲叫道?!翱禳c躲到建筑物下面,快點?!边@時,天空傳來了布里斯德副院長的聲音,不過布里斯德副院長并不在這里,他的聲音是通過全院的魔法水晶發出來。整個圣夜學院都因為蒼月瞳的這個禁咒而引發了特大騷亂,同時,圣夜學院的警報升到了一級警戒,學院內的所有學員都必需進入安全地下通道。圍觀的人群見到七夜大叫,還有學院各個角落里的魔法水晶中傳出的聲音,知道蒼月瞳控制不了魔法了,他們閃的比什么都快。不過,廚師藝術社的社員們還是被七夜叫住了?!澳銈兛禳c回去,告訴雪特貝爾,叫他和所有魔法部社員把我們夢幻餐廳保護好,如果有一點損傷,你們就有得看了?!逼咭惯B恐帶嚇,把眾社員叫回夢幻餐廳,那可是他的老本,如果在這場冰風暴下給毀了的話,那叫他怎么活呀?!笆?,社長?!笔盏狡咭姑畹谋娚鐔T,撒開腿馬上向夢幻餐廳趕。他們想起社團內的女社員了,這可是他們英雄救美的時候到了,去晚了就給別人搶了?!八棠痰?,走的那么快,也沒個人來幫我一下?!逼咭拱l現自己話一說完,眾人全都閃沒了,而他還要摟著蒼月瞳逃命,沒一個人幫他,氣得他顧不得還摟著個美女,直接破口大罵起來?!皩α?,我怎么忘記了?!逼咭挂慌念^,把蒼月瞳放在地面上,從懷中拿出魔法水晶?!暗偎剐〗?,你快幫忙呀?!逼咭怪钡拇蠼?,上回紫雪兒那次的魔法把蒂斯小姐驚醒,這一次這么大,相信蒂斯小姐一定醒了過來?!澳阋淮伪纫淮胃愕拇?,這一次你叫我怎么幫你?”蒂斯小姐果然醒著的,魔法水晶中傳來了蒂斯小姐的聲音?!跋裆洗我粯?,把這個魔法吸走呀?!逼咭拱l現在頭頂上的遠古冰雪風暴快要完成落下來了?!斑@么大,你當不要力氣的呀,我最多幫你做做收尾的事?!钡偎剐〗銈鱽淼穆曇裘黠@的透露著不高興?!拔业暮玫偎剐〗?,你快幫幫我了,幫幫忙了?!逼咭共挥珊寐曄鄤??!安皇俏也幌霂湍?,如果我幫你解決的話,你怎么解釋我放出來的黑洞呢?到時難道你要告訴學院,我的事?”蒂斯小姐心也軟了,但是,這不是她不幫七夜,而是不能幫?!斑@,這怎么辦好呢?”七夜急的在地上走來走去。如果這禁咒魔法掉了下來,死了人那怎么搞?這可是他和蒼月瞳惹出來的,早就說過不比試的了,上回比試時就讓魔龍出來大發龍威,這一次,比魔龍出場還要危險,范圍還要廣?!安灰o,我可以把禁咒的威力降低一些?!钡偎剐〗惴路鹜嫫咭挂话?,等七夜急的要瘋時才慢慢說道?!霸缯f了,害我急的要命?!逼咭孤牭降偎剐〗愕脑?,放心的笑了出來?!爸皇墙档鸵恍?,你當我能降低多少呀,如果你不擋著,也必死的?!逼咭惯€沒笑完,就被蒂斯小姐接下來說的話把笑容吞了下去?!澳?,你降低后的威力有多大?”七夜決定打聽清楚點為好,如果威力太大,怎么也要叫蒂斯小姐幫他守住夢幻餐廳?!熬秃拖卤⒁粯?,看,開始了?!钡偎剐〗阏f完,天空中的遠古冰雪風暴,開始發威。一塊塊冰雪合成的冰球從天空落下,像一個個石頭,把地上的建筑物砸成碎片。感覺就和世界末日差不多?!叭绻悴唤档屯绾??”七夜拔劍把落入他和蒼月瞳范圍內的冰塊全都擊碎,像這種冰塊對他來說,只是小意思而已?!氨鶋K會大上那么十倍,并且還有冰箭一起落下來?!钡偎剐〗愕幕卦?,讓七夜嚇了一大跳?!按笊鲜??那加上重力的話,壓都壓的死人了?”“你有沒有腦袋的呀,這是禁咒,禁咒如果威力不是這么大的話,怎么叫禁咒?”蒂斯小姐正在用魔法降低著遠古冰雪風暴的威力,對七夜不斷的提問沒有好心情回答?!斑@就叫禁咒呀?!逼咭乖僖粍羲槲鍌€冰塊后,喃喃自語道?!霸趺礃??沒事吧?”遠古冰雪風暴在蒂斯小姐的努力下,只持續了一分鐘左右就消失了。而七夜把他和蒼月瞳的那一塊空地保護的滴水不漏,一個冰塊都沒有落到那塊空地上?!皼]事,你剛才和誰說話?”蒼月瞳只是因為魔法力消耗太多而無力,她剛才聽到七夜和魔法水晶的話,不由感到好奇?!皼]什么,和一個朋友,沒事就好,快點走吧?!逼咭拱咽稚煜蛏n月瞳,想拉她起來?!斑@么快就想走呀,我還要幫你們收尾,等一下?!钡偎剐〗愕穆曇粼俅螐哪Хㄋе袀髁顺鰜??!霸趺??還有什么要收尾的?”七夜不由好奇,現在冰塊落完了,還有什么事要做?!澳惝敱鶋K掉落就沒事了?晚點冰塊融化后會變成冰水把整個地面給封住,你不想在冰層上走路的話,就按我說的話做?!薄罢娴??”七夜有點懷疑?!班?,是的?!鄙n月瞳答道,她使出的這個禁咒魔法她最了解了?!澳强禳c,我要做什么,快點說?!逼咭共荒蜔┑膶δХㄋдf道?!案夷?。充斥于天地之間的遠古妖精之王,”“充斥于天地之間的遠古妖精之王,”“根據自古相承的古老的魔法契約,”“根據自古相承的古老的魔法契約,”“再一次展現你們那無比的力量——火焰地獄!”“再一次展現你們那無比的力量——火焰地獄!”七夜跟著蒂斯小姐念完,突然發覺不對,這和剛才蒼月瞳念出的禁咒一模一樣,只是最后幾個不同?!暗偎剐〗?,你有沒有搞錯呀,這是什么魔法?不會又是禁咒吧?!薄爱斎皇墙淞?,要解決禁咒當然要用禁咒來解除了?!钡偎剐〗憷硭斎坏穆曇魪哪ХㄋЮ飩髁顺鰜??!拔业哪ХΣ粔?,我念出來也沒用,蒂斯小姐,還是你來用吧?!逼咭箤ψ约旱哪Х芰私?,他如果要和蒼月瞳一樣使出那種禁咒,幾百個他相加都不能?!澳阏娴牟恍袉??”蒂斯小姐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霸趺椿厥??怎么回事?”七夜感覺自己的魔法力在迅速的消失,非常的快速,在身前形成一個火鳳凰?!坝形規湍?,你怎么放不出禁咒,快點放出去,對地面放?!薄霸趺磳Φ胤椒叛??”七夜不知道怎么做,被自己放出來的火鳳凰嚇得要命?!皩Φ叵路懦鋈パ?,快點,你不想被燒成灰燼吧?!薄拔曳?!”七夜對著火鳳凰大叫一聲,火鳳凰順著他的這一聲大叫鉆入了地面?!皼]事了?”七夜感覺自己的魔法力已經沒有一點了,但是,火鳳凰鉆進地面后也沒什么事發生?!巴睃c就有事了,看著吧。把地上那個女孩子抱起來,小心點?!钡偎剐〗慊卮鹌咭沟??!八凰弧逼咭贡鹕n月瞳后,聽到地下傳出怪叫聲來?!昂昧?,沒事了,可以走了?!蹦Хㄋе性俅蝹鱽淼偎剐〗愕穆曇??!皼]事叫我抱起她做什么?!逼咭箤Φ偎剐〗銢]事叫他抱起蒼月瞳不滿?!昂迷跊]事,如果出事的話,把你賣了你也賠不起?!薄百r不起?什么賠不起?”七夜聽的糊里糊涂?!皠偛藕迷谀愕哪Хι?,如果你魔法力再大一點,整個圣夜學院的地面都會被你燒成焦土?!钡偎剐〗愕恼Z氣非常的輕松?!鞍。??”七夜再次被嚇的張大個嘴。如果剛才他的魔法力再大一點,那他可真的是賠不起圣夜學院的地皮?!澳闶钦l?”被七夜擁在懷中的蒼月瞳開口問道?!拔??我是七夜呀?!逼咭箿蕚溲b迷糊混過去?!拔沂钦l,你可以去查你的祖譜,那上面有我的名字?!钡偎剐〗愕穆曇粼俅螐钠咭狗湃霊阎械哪Хㄋе袀鞒鰜??!坝心愕拿??”蒼月瞳露出懷疑的臉色,而抱著蒼月瞳的七夜聞言又嚇了一跳?!肮估麃?#183;佩安蒂斯,記住,不準告訴任何人我還活著的事?!钡偎剐〗愕穆曇敉嘎冻鐾{的語氣?!澳憔褪浅蔀橥鲮`法師的祖先?”蒼月瞳聞言卻高興的從七夜懷中跳了起來。蒼月瞳的全名就叫做哈斯利亞·蒼月瞳,也是月夜國重要掌權一族的哈斯利亞家中的一員?!安诲e?!钡偎剐〗愕穆曇魩е唤z愉快?!澳俏沂遣皇菓摻心婺棠??”蒼月瞳有點迷惑?!澳阆虢芯徒?,最好就和七夜一樣,叫我蒂斯小姐?!钡偎剐〗悴幌矚g被叫得太老?!昂玫?,蒂斯奶奶,我一定不會說出去,不過,你要答應我,教我魔法?!鄙n月瞳現在有個現成的超級魔法師祖先,當然是不會放過這個學習魔法的好機會了?!澳愕綍r找七夜,我不多說了?!钡偎剐〗惚簧n月瞳的這一聲蒂斯奶奶叫的勾起心事,再一次陷入回憶中,她需要靜想一下了?!昂玫?,蒂斯奶奶,下回見?!鄙n月瞳對這個沒見面的祖先充滿了期待?!斑@~~這~~不是我不想說,而是……”七夜魔法力已經全沒了,但是蒼月瞳還有一點魔法力,使出了一個火球對著他。雖然七夜可以使用武技把蒼月瞳打昏,但是,如果下一回蒼月瞳再找過來,那可不好過了,要知道蒂斯小姐竟然是她的祖先,他那還敢對她怎么樣?!鞍阉械氖露几嬖V我,如果不說,就有你好看的?!鄙n月瞳得意的笑道,她今天真的是收獲不少呀?!澳且惨覀€地方說才好呀?!逼咭篂殡y的看著四周被他剛才放出的禁咒融化后的冰雪化成了流水,然后又慢慢變成水氣開始浮在空中?!昂?,就去你的餐廳慢慢說?!鄙n月瞳發現七夜快被白茫茫的水氣吞沒了,已經有些看不見了?!敖裉焱砩系綀D書館再說,我先走了?!逼咭宫F在非常著急夢幻餐廳,他急著回去看看,如果蒼月瞳跟來的話,那到時紫雪兒如果看到的話,那就是有嘴都說不清了?!澳恪鄙n月瞳還沒來及急說完,七夜就消失在水氣中,氣的蒼月瞳直跺腳。這次七夜和蒼月瞳的魔法比試,因為蒼月瞳的禁咒,終于驚動了圣夜學院的高層,而七夜使出的禁咒用來解咒也被高層所重視。不過,幸好蒼月瞳的禁咒經過蒂斯小姐的降低威力處理,而圣夜學院里的學員和導師們無一不是好手,所以冰雹并沒有造成什么大的傷害
香港二四六歷史開獎費因每時每刻都是“空”的。他極少開口講話。他那些滔滔不絕的源頭干涸了。他總是低著頭。他變得比以前更臟了,經常接連三四天都不刮胡子,直到他的下巴就像穿了外套,或是長了一層黃霉菌,那霧蒙蒙的光像是一輛載滿了耀眼紅橘子的汽車。最糟糕的是,他也失去了他的優雅。他摔下來,不可思議地保留住了完整,沒有受到表面和內在的傷害,但摔掉了他行動舉止的優美。他走路蹣跚,像個老人。梅拉尼看到他就難過。他變成了一大塊沒能放進烤爐發了酸的面團,如果說以前那個音調柔和、舌尖打滑的費因讓她煩擾不安的話,那么費因現在的樣子幾乎能剜下她的心臟。他不理睬她,不,不是故意不理,只是因為他把精力全集中在菲利普舅舅身上了。進餐的時光令人絕望。他很少吃東西,一直用狂躁歪曲的眼神緊盯著菲利普舅舅。費因已經搬進了一個玻璃盒子,他住在那里,不管是她還是弗朗辛或是瑪格麗特舅媽敲玻璃找他,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敻覃愄鼐藡尭邮菹?,更像幽靈。她的頭發,那群掙扎著從發卡里鉆出來的紅蛇,是她身上唯一有生氣的部分。在她紅色的雙眉下是一雙紅腫的經常暗自飲泣的眼睛。費因仍然溫柔地對待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吻她道晚安;可是仿佛他是在別的什么地方和她道再見。她的臉是一張悲劇面具,屬于那種把她所有的兒子都送去戰場然后每個小時都在等著死亡電報的女人。紅發人的小圈子被拆散了。梅拉尼更加依靠弗朗辛,不管怎樣,他始終是同一個人。有些夜晚,他練琴的時候,她坐在他的臥室里陪著他,帶著她的縫紉活,蜷躺在這張或另外一張窄床上。她開始幫著舅媽做這些永遠做不完的縫紉活?,F在,梅拉尼認識到,要是她想聽他演奏,她已無須任何邀請;她只要打開門,走進來就行了。從那次跌落事故以后,瑪格麗特舅媽再也沒有離開廚房來吹長笛和弗朗辛合奏?!胺评湛赡軙蟻碚沂裁礀|西?!彼梅酃P寫道。但這是一個借口。她一個人在廚房里等著她的丈夫來殺死費因。雖然她沒有告訴梅拉尼,但她知道她是在等這件事。梅拉尼自己也在期待。她舅舅會在狂怒之下用一把刀或是一根木料刺死費因。費因的陰沉,他那些報復意味的表現,會促使這場謀殺突然降臨到他身上。這所房屋里的暴虐是能摸到的。它在冰冷的樓梯上搖晃,升空成為從磨禿的地毯里鉆出來的可見的烏云。梅拉尼夜里總是感覺害怕,她的藍色燈光熄滅了,維多利亞的兒童床隱約像個捕鼠夾子。她躺在薰衣草熏香的被單里發抖,懇求自己停下來,努力不去想費因說過的那些可怕的事情。他說他希望她舅舅殺死他,那樣他就會遭天譴。一天夜里,她起床,打開燈,凝視著耶穌仁慈柔和的臉,是壁爐架上的那幅畫——《屬于全世界的光》。他頭戴荊冠微笑著?!叭蚀鹊闹靼?,”她說,“救助我,救助我們?!钡菦]有救助。她的青春是繞在她脖間的巖石,是她的信天翁[1]。她太年輕,太軟弱,太幼稚,無法面對那些野蠻的存在物,基于她自身短暫平直而且順利的生命經驗路線,那些東西的意志是讓她發瘋的急轉彎。她徒然地躺在他們的前進之路上。另外,費因也已經忘了她;她只是個孩子。他輕易就忘掉她了,盡管他拽過她的頭發,開過她的玩笑,吻過她(他吻過她嗎?),還和她玩過戰艦游戲,可是這些都不可能再次發生了。他在畫一幅畫,夜深了才動手,等一天工作結束,弗朗辛睡了以后。因為他白天還是要繼續做玩具,晚飯后要去弄木偶,他沉默著,心神不安地走去危機四伏的地下室。然后他畫自己的畫。梅拉尼知道這些,因為她偷看他。她知道有個窺視孔,有時,她實在睡不著就從那里偷看。為了不干擾弗朗辛的睡眠,費因借著一盞像螳螂那樣蹲在椅子里的安吉普斯臺燈,借著它的光束靜悄悄地畫畫。他畫了三幅相聯的畫。弗朗辛、瑪格麗特舅媽和費因自己,每一個都單獨待在畫板里,每一個都纏著血染的腰布,每一個都綁在樹樁上,每一個都是亂箭穿身的圣塞巴斯蒂安[2]。就這樣,圣誕節臨近了,生意非常忙。第一批由喬納森做出的木船上架銷售了,定價每個十畿尼;喬納森掙出了他的膳宿費,梅拉尼也掙出了她的——她整天都站在店鋪里。她開始感覺腿疼,她不停地想自己患上靜脈曲張的可能性。蘭道太太曾經患過靜脈曲張,但她們已經不再聯系。開始出售為圣誕節特備的系列產品,包括按照雨傘原理設計,能彈起綠漆涂刷的枝條的木制圣誕樹,還有紅白色相間的就像生牛肉的圣誕老人面具,侏儒形狀的小型錫制燭臺和放在圣誕節蛋糕頂端的小精靈。還有圣誕節期間專用,依據商店的名號[3]而印滿了花朵的包裝紙,漂亮的粉色和藍色雛菊花。是費因在他還有心向往田園的日子就設計出來的。每天,梅拉尼和瑪格麗特舅媽用一張又一張粉色和藍色雛菊花紙包扎一件又一件玩具,有時用來放現鈔的抽屜給英鎊塞滿了,根本關不上?!鞍?,我現在是售貨員女孩?!辟u出諾亞方舟的那天,梅拉尼想。一個穿白色羊毛套裝、戴墨鏡的胖女人買了它,并要用支票付款。梅拉尼把支票拿給舅媽,問能不能用支票做買賣,她舅媽雙手驚慌地上下揮動著寫:“菲利普不收支票,他說它們不自然?!泵防釋δ莻€女人說:“很對不起,恐怕我們不能收支票?!迸恕鞍 绷艘宦?,她應該是個美國人,至少,她有大西洋彼岸的口音,“不要說對不起。我想這是個很迷人的規矩。它很適合你們這種古老風格的商店。這種狄更斯風格的商店?!边^了一會兒,她拿著很厚的一卷用橡皮筋扎好的紙鈔回來了,梅拉尼從里面數出來七十八英鎊加十先令,女顧客又從她的鱷魚皮錢包里找出了五先令。梅拉尼認識到商店具有老式風格的魅力會多么利潤可觀。她開始佩服菲利普舅舅的經商頭腦,盡管他是個下流胚,但他是個聰明的下流胚。她很高興自己賣出了諾亞方舟,但看著它被帶走又有些難過,方舟里穿著牛仔褲和T恤衫的小不點費因也被帶走了。為了能使店鋪有節日氣氛,她在櫥窗里擺了一些塑膠圣誕樹。廣場里所有的商店,甚至包括二手貨物店,都裝飾了綠葉和紙拉花。蔬果店變成了一座用冷杉樹枝搭起的涼亭。梅拉尼和維多利亞一起去蔬果店買土豆和燉菜蘋果,正趕上店里在開一個芳香的襯滿軟紙的紙箱,她們就每人得到了一個用箔紙包著的胖乎乎的柑橘;蔬果店的女老板,金耳環搖晃著,向維多利亞許諾會給她一個麝香葡萄干的實心三角包,如果她是個乖女孩而麝香葡萄干又沒賣出去的話。肉色紫紅的火雞雙腳拴起倒掛在肉店的架子上,火雞后面還有一排小個頭的雞懸在空中啄著它們自己的腿?!拔覀儾贿^圣誕節,”瑪格麗特舅媽寫道,“菲利普認為這只是浪費錢,而且圣誕節太商業化了?!薄八亲龅贸鰜淼??!泵防嵩购薜叵氲??!暗澏Y日[4]在地下室會有一場特別演出,”瑪格麗特舅媽寫道,“是他的盛大演出?!比缓笏驮僖矆猿植蛔?,向著花朵包裝紙哭了起來。梅拉尼用手臂環抱住這個可憐消瘦的身子?,敻覃愄鼐藡屖怯檬裁醋龅??鳥骨頭和薄綿紙,玻璃纖維和稻草。呵護安撫這個疲倦悲傷的女人讓梅拉尼感覺她自己變得非常強壯、年輕、充滿活力、性格堅韌。她熟悉并且信賴自己結實、敏捷、充滿彈力的身體,會畢生都用有益健康的食物喂養它,清洗它,細心地照顧它?,敻覃愄鼐藡尵拖癯跎陌咨垩恳粯哟嗳?,一只放在黑暗的晾衣櫥里的罐子,顫抖的嫩芽從鱗莖球里拱出來。梅拉尼知道,她自己也是這樣,被棄置在同樣緊閉的晾衣櫥里,它就是這間灰色的高房子。她的力量會枯萎嗎?“不要哭?!泵防嵴f,她很堅強,不會枯萎。她確信這一點?!熬驮谒@下一場演出里,他要使用你?!薄鞍?,啊,天??!”“他不會傷害你!你是他姐姐的孩子?!蹦敲此秊槭裁匆弈??是不是她想起了上次的木偶???梅拉尼把舅媽抱得更緊了。另外,圣誕節就要來了,圣誕節對她來說肯定格外難過,因為她喜愛孩子可是她自己一個也沒有,并且一整天,每天,她都要賣玩具給別人家那些被別人深愛著的孩子們。在菲利普·弗洛爾家不會有快樂的圣誕節。好吧,梅拉尼曾經擁有過十五個快樂的圣誕節,那時他們扎冬青花環掛在門把手上,他們用碎肉派招待來訪的唱詩班男孩,也許這就足夠稱為一個快樂的圣誕節了。再說,她歲數大了不再相信圣誕老人,不過她仍然把更多的塑膠圣誕樹擺在櫥窗里。她希望菲利普舅舅沒有注意到它們。蘭道太太寄來一張賀卡,一張很長很虔誠的圣誕卡,躺在食槽里的耶穌基督,還有牛、驢子和下跪的牧羊人;卡片上也有她的愛,以她那不朽的手書題寫的愛。梅拉尼把卡片放在了臥室的壁爐架上,放在《屬于全世界的光》下面??ㄆ亩▋r用淡顏色鉛筆寫在背面,是一先令六便士,這更加強調了它的日常和親切。這張卡片是用真錢在一家明亮、光線充足的商店里買的,他們也賣報紙,報紙上載滿了事實真相和人間瑣事,出生、死亡、結婚,還有供普通人享受的巧克力和香煙。蘭道太太還寄來一件很軟的包裹,三個孩子全都有份。包裹上粘滿了寫著“十二月二十五日方可開啟”的標簽。梅拉尼把它收進了抽屜。對他們任何一個人來說,這都很可能是唯一能收到的禮物,她非常感動。他們在一起,他們三個全都有人惦念。她也很困窘。她必須要送蘭道太太一張賀卡或許應該送件禮物,可是她沒有錢。菲利普舅舅每晚都把收入拿走鎖起來?,敻覃愄鼐藡屨f,在她們的臥室里有個保險箱,他把錢都存在里面,然后待到周末裝進一口鎖頭很大,厚重發亮,看上去很富足的小牛皮手提箱去銀行存起來。梅拉尼想象那個保險箱是用黑色的金屬制造的,牢固地擺在床腳,這樣他就隨時都能看見它,在那間陌生的他和瑪格麗特舅媽睡覺的臥室里。梅拉尼想,床一定向他那邊下陷的,因為他是那么龐大沉重而她卻根本就沒有什么分量。梅拉尼整天都守著商店,可是連六便士也沒人給過她。第一次,她拖著腳走過去,眼神害羞地向下看,她開口問舅媽要一點錢?!爸灰逑攘?,買點——嗯,香皂什么的。香皂就很合適。你看,她對我們這么好,而且她仍然疼愛我們,想著我們?!毕氲教m道太太還想著她、喬納森還有維多利亞,她在她的新家里一邊攪著圣誕節布丁或是切著做碎肉派的水果,一邊想著他們,某種古怪的東西就塞住了她的喉嚨。她很高興他們這些孤兒能在親人的懷抱里過圣誕節,因為圣誕節就是合家歡聚的時刻。這種想法讓她覺得安慰,她永遠不會知道真實的情況是怎樣的。舅媽揉搓著她健談的雙手?!翱伤蛔屛易约河绣X,要是我有,我多少都能給你?!薄昂冒??!泵防嵴f?!拔液鼙?!”她很悲傷,字母“y”的尾巴滑了下來,“這是他的信條。在錢上,他不信任我?!币苑浪优軉??“那么,這不要緊的?!泵防嵴f?!吧痰甓伎梢話熨~。我真的其實也不需要錢,你看。而且這是他的信條?!彼ρ陲椝艿那??!拔颐靼??!泵防嵴f。她們交換了一個古老的專屬于女人之間的眼神,她們是可憐的女隨從,繞著雄性太陽運轉的行星。最后,是弗朗辛從他拉琴掙來的錢里給了梅拉尼一英鎊。他把錢塞進她的裙子口袋,她都不知道該怎么感激他。她買了一盒玫瑰香型的香皂,包裝好,寄給了蘭道太太。因為感覺沒有圣誕節,對小孩子來說太冷酷了,她也給維多利亞買了一聽糖果罐頭(罐頭盒上有群戴大禮帽的快活兔子),還買了三條印著字母“J”的手帕送給喬納森,因為他對手帕總是很馬虎。還剩下了一點錢,她就給瑪格麗特舅媽買了一瓶很袖珍的香水,不是什么很上等的香水但也算樣東西。她覺得自己是在挑戰——買禮物冒犯了菲利普舅舅具有毀滅力量的禁止令,雖然他不可能知道,但她消費了,她還是做了圣誕節支出?!拔視刻於冀o弗朗辛擦鞋,作為禮物,給他擦一年鞋?!彼?。但她沒想過要送給費因什么東西,現在他住在一個遙遠的國度里,在那里,禮物和感情,愛和給予都毫無意義。她盡量不去想費因,因為那會讓她感覺軟弱和無望。他跳舞的樣子還在她的眼前??伤僖膊惶?。一天夜里,舅媽從一個紙盒里拿出塊很長的薄綢。薄綢的光芒在肖像畫的狗眼睛里閃爍白光。她示意梅拉尼過來,用布料蓋住她的肩膀。瞬時,梅拉尼回到了家,又回到了站在鏡前用透明的網紗包裹自己的時候??墒遣脊萨B從鳴鐘里探出頭,報了九點,這樣她又回到了她真正在的地方,在菲利普舅舅的家里?!澳愕膽蜓b,”瑪格麗特舅媽在便箋簿上寫,這樣她就不用站起來了,“演木偶劇用的?!薄拔沂钦l?”梅拉尼問?!傲者_[5]。他正在做一只天鵝。他現在遇到麻煩了。他說費因想要毀掉他的天鵝?!北【I和琳達都似乎很適合梅拉尼?!澳侵惶禊Z有多大?”她舅媽在空中比畫了一個大致的輪廓?!拔也幌?,”梅拉尼說,“我不愿意扮演琳達?!薄斑@是你在他眼里的樣子。白綢子,頭發上插著花。一個很小的小女孩?!薄耙迨裁礃拥幕??”瑪格麗特舅媽捧出滿把的人造雛菊,黃的和白的就像煎蛋。梅拉尼會再次成為頭戴花冠的精靈,他是這樣看待她的,她也曾經這樣看待自己。撇開所有這些,她的虛榮心很滿足?!斑@是形勢所迫,”她說,“我想是必須這樣了?!本藡尠凑請D樣剪下去,剪刀在燈下閃爍的寒光就像驚嘆號。裙子大致粗縫好以后,梅拉尼就要穿上它,去到地下室,給菲利普舅舅看。她必須要脫掉身上所有的衣服,只穿這件胸部有交叉編織白緞帶的薄綢連身裙(根據她饒有興致的觀察,她的乳房長大了一些,乳頭的顏色更深了)?,敻覃愄鼐藡層勉y柄發刷給她刷頭發,和維尼小布熊一樣,發刷也在海難里幸存下來了。她刷了又刷,直到梅拉尼的黑發渦旋順流而下像是漲水的泰晤士河,然后她讓所有的雛菊花都漂浮在水面上。她從小櫥柜里拿出來一個雪茄盒,打開是一些油彩化妝棒。梅拉尼的眼皮給涂成了藍色,嘴唇是珊瑚紅。她覺得很油膩,就像給抹了豬油?!澳阌惺裁雌恋闹閷殕??”“我只有我的堅信禮珍珠項鏈?!彼鼈?,也幸存下來了?,敻覃愄鼐藡寭崦@些珍珠,愛慕這些珍珠,然后把它們繞在梅拉尼的脖子上。薄綢連身裙上還帶著的幾個別針刮傷了梅拉尼。她扭了扭身子?!斑@條珍珠項鏈是最后的精彩一筆,你非常漂亮!”“嗯,我希望我能照見自己。我已經很久沒打扮過了?!睂ν碌幕貞浻址慷鴣?,她咬住了嘴唇?!艾F在,下去吧?!薄拔易约合氯??”瑪格麗特舅媽點點頭。梅拉尼把她的外套披在肩上,因為這層薄薄的絲綢遮擋不住寒風,這座房子又是結冰一樣冷。喝茶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在地下室里,夜間的工作正按部就班地進行。幕布是拉開的,費因站在舞臺上,身邊擺滿了單色的罐口張開的顏料罐,他要在一塊黑布上涂抹出大海和一個血橙般的落日,有些像廚房里那幅狗肖像畫的背景。菲利普舅舅在粗陋的裸燈泡的照射下蹲在地上弄一堆羽毛,羽毛就攤在他面前的布單上。他整理這些羽毛把它們分成堆。他的胡須也給羽絨弄得有些毛茸茸?!拔襾砹??!泵防嵴f。他的雙腳沒動,那兩只龐大的手停下了,放在了骯臟的白色罩衫蓋住的膝蓋上。這個晚上,他黯淡的眼睛像是發黃的舊報紙?!盀槭裁茨?,他的腦袋這么四四方方的!”梅拉尼想。她以前還從未注意到。這個傍晚,幾縷亂了的淺色頭發突出了那幾個角。他的腦袋就是一個跳跳木偶玩具。一個別針扎了她的腋窩,很疼?!鞍淹饷娴臇|西脫了?!彼f。她聽從了,打著哆嗦,因為地下室只用那個凄慘的、不中用的小油爐供暖。費因還在涂顏料。她能聽見他的畫刷使勁拍打著畫布,他在填充很大一塊天空?!澳惆l育得很好,就十五歲來說?!彼纳ひ魡握{呆板?!熬鸵鶜q了?!薄斑@全是用不花錢的牛奶和橘子醬養起來的。你來月經了嗎?”“來了?!彼痼@了,聲音低得像是竊竊私語。他輕蔑地哼了一聲,很不高興?!拔蚁胍业牧者_是個小女孩。你的乳頭太大了?!辟M因猛地扔下手里的畫刷?!皠e那樣跟她說話!”“閉上你的嘴,干你自己的活,費因·基瓦爾。我想怎么跟她說話就怎么說,是誰在供給她食宿?”“我跟你是一樣的,我也想怎么說就怎么說!”菲利普舅舅手摸胡須沉思著,根本不看費因?!芭?,不,”他很冷靜,“哦,不,你不能。接著畫。你還沒干滿一天呢?!彼麄z之間的刺耳爭吵。梅拉尼頭疼了?!百M因,”她說,“別這樣,我不在意?!薄澳憧?!”菲利普舅舅用一種古怪的得意揚揚的語調說。費因聳聳肩,撿起了他的畫刷?!安粮蓛裟銊偛排哪切┯推嵊?!”費因陰沉著臉,用他那件給顏料漿硬的罩衫袖肘擦干凈了地板上的畫刷印子?!澳敲?,你可以的,”菲利普舅舅對她說,“我想你也必須得適合。你的頭發不錯,腿也挺好看?!笨墒撬匏?,因為她不是一個木偶?!稗D個圈?!彼D了一圈?!拔⑿??!彼⑿??!安皇悄菢有?,你這只蠢母狗,把牙露出來?!彼⑿?,露出了她的牙?!澳氵z傳了一點你媽媽的樣子,不是很多,但有點像。感謝上帝,你一點也沒有繼承你父親的樣子。我永遠都不能容忍你父親。他認為他自己要比弗洛爾家的人強一大截——他是一個作家,他是這么稱呼自己的。不中用的雜種,他的兩只手就從沒弄臟過?!薄翱墒撬浅B斆?!”梅拉尼辯駁說,她最終被他的蔑視激怒了?!皼]能聰明到考慮一下在他死了以后該怎么照管你們,”菲利普舅舅很尖刻地指出,“所以我把他所有的寶貝孩子都變成了我的,對不對?培養成一些小弗洛爾?!彼_始繼續給羽毛分類。耶穌要我成為一束陽光,菲利普舅舅要我成為一個小弗洛爾。羽毛隨著空中的氣流起舞,給吹到了門下。菲利普舅舅長嘆了一口氣,以嘆氣表達一個人對極小的恩典的感激?!澳隳苄?,”他說,“我想你可以?,F在滾吧?!辟M因生氣地抬頭向上看,梅拉尼在惡言和毆打開始之前走上樓去了。為什么費因要替她出頭呢,像這樣扮演一個堂吉訶德式的她的保護者?因為這么做容易惹火她舅舅嗎?可是費因是否在乎看到他們這么激烈地對抗讓她有多么沮喪?可能他根本就沒注意到這些。她拿下頭發里的花朵,然后小心仔細地從連身裙里邁出來。她想,要是她能看見自己的話,她不會喜歡自己穿上它的樣子的,而且她想到,她也不愿意看見她的臉上抹了厚厚的發亮的油彩?!拔蚁M@場演出是已經全都結束了?!彼f。她舅媽點點頭,她的雙眼離奇而迅速地溢出了眼淚。她握拳緊抵雙眼,肩頭顫抖。這些天,她經???。那只斗牛梗立刻丟開它正舔著水的烤盤,走過來把它的腦袋放在她的膝蓋上。梅拉尼又一次對狗敏感而反應迅速的同情心感到驚奇,它怎么可能既是看家狗同時又是四只腳的安慰者。她希望自己能像它那么安靜,有它那么坦率。她把雙手放在這個年歲大的女人的肩頭,瑪格麗特舅媽用她鳥爪一樣的手摸索著抓住了它們。她們這樣在一起待了很長時間?,敻覃愄鼐藡尩拿恳淮慰奁?,都使她外甥女和她更加親密。費因說:“你得和我排演?!彼麤]有抬眼看梅拉尼而是盯著自己的手背。鑿子的切口留下了一塊很顯眼的新月形紫色疤?!笆裁磁叛?,在舞臺上嗎?”“你認為他會允許我們爬上他那可愛的舞臺嗎?永遠不會的,我們要去我的房間?!薄盀槭裁词呛湍愣皇呛吞禊Z?”“天鵝要到真正演出那天你才能看見,這樣你才能對它有本能自發的反應。但你得和我先練習一下,把動作做對,我做天鵝?!彼纳ひ舯忍禊Z的脖子還要輕柔,幾乎聽不見,他的眼神是躲閃的?!拔覀円┥蠎蜓b排演嗎?”她有些憂慮地問,她想著那件白色的束身裙,還有她自己露在裙外的雪白的皮肉,就像白色玻璃杯里的牛奶?!笆裁?,你覺得我該弄上一身羽毛嗎?”他像只遭遇石油泄漏事故的天鵝,憂傷地漂浮在污染了的河面上。他的褲子和襯衫(一件老式的法蘭絨條紋襯衫,應該有領子的,但沒有)給各種油漆顏料染得五顏六色的,還有大片大片的污漬和汗漬。光腳上的污垢像疣。繞著喉嚨有一道暗棕色的漲潮標記線,耳朵下邊有很清楚的臟指紋。下巴上又生出來一層蘑菇。他散發著陳腐的氣味,讓人作嘔,一種酸甜味的惡臭,似乎他正在腐爛?!澳阍摱嗾展苁帐耙幌履阕约?,”她說,“哦,費因,你去洗一下?;蛟S,你也該剪一下你的頭發?!币驗椴辉崂淼念^發打著卷繞在他穿著骯臟襯衣的肩頭,仿佛橘紅色的蔓?!盀槭裁次以撨@么做?”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這時,平靜的周日下午已經過去了一半?,敻覃愄鼐藡尨┲幕叶Y服,戴著那條惡毒的項圈坐在廚房里,在用最精美的針腳縫那件希臘式連身裙。飯廳的餐桌上已經擺好了茶,平鋪的白色桌布上安放著周日綠寬邊白瓷餐具,陶罐里的牛奶和碗里的糖塊都在急切地等著被取用。維多利亞在她的小籠子里打盹,旁邊的天竺葵花朵盛開。喬納森在地下室造船,菲利普舅舅在組裝他的天鵝,計劃該怎樣裝拉線。弗朗辛帶著他的小提琴,戴著復活節起義[6]特里比式軟氈帽,穿著橡皮布防水衣去忙自己的活了。整座房子都歇了下來?!澳敲?,跟我來吧?!辟M因說。他們一起登上樓梯,一起經過了藍胡子城堡里每一扇緊關的門。費因粗重的像是打鼾的呼吸激起了嘈雜的回聲。他們走進了他的房間,他踢上了身后的門。他的臉色陰沉、困倦?!鞍?,咱們來把這個愚蠢的游戲弄完吧?!彼南驴戳丝?,很驚慌。房間里空蕩蕩的,仿佛兄弟倆的物品都已經打包塞進了衣箱和盒子,準備著馬上啟程。她不曾見過的那面墻,那面鑿出了窺視孔的墻上的擱板上只擺了一樣很小、很私人的物品,那是一張褪色的單人照片,鑲在很不適宜的黑色相框里。照片上是一位寬臉龐,不微笑,目光直視照相機的女人。她裹著蘇格蘭圍巾,圍巾里兜著一個孩子?!拔覀兊哪赣H,”費因說,“懷抱著麥琪?!彼纳砗笫腔臎龅膸r石?!盎丶??!辟M因只說了這么一句??恐掌且呀浘碚燮饋淼戎蜷_的安吉普斯臺燈。鏡子和舅媽肖像畫之間的那條墻是空的,沒有任何關于圣塞巴斯蒂安三聯張的痕跡。一定是被他藏起來了。擱架旁邊是組嵌墻式櫥柜,但另外所有的東西她都已經很熟悉了。她坐進那把玫瑰城堡椅子里,感到有種可笑的儀式感,就像穿著女式西服,頭戴附面紗帽子的禮節性拜訪?!笆且@樣演?!辟M因說。他斟酌著,吝惜每一個說出的單詞?!傲者_沿著海岸散步,撿貝殼?!彼麖目诖锾统鲆粋€盤旋的貝殼,是珠母的奶白色,他把它放在那塊小地毯上?!敖咏漳?,她聽到翅膀扇動的聲音,看到逼近的天鵝。她逃跑,但天鵝撲下來,把她壓倒在地。閉幕?!薄熬瓦@些?”“畢竟,這只是一個手段,用來表現他的天鵝的機敏?!彼酒饋?,彎腰撿起貝殼。她走得很拘謹,因為他正看著她?!皠幼饕鲿骋恍?,”他厭倦地說,“用胯骨走?!彼謸炝艘淮?,扭著屁股,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用胯骨走的方式?!懊防?,看在上帝的分上,學校里沒人教過你曲棍球嗎?”“嗯,教過,他們教過?!彼湫α艘宦??!斑~步——啊,像這樣走?!彼麚炱鹆素悮?,但他的步伐不再像大海的浪花。他走起來吱嘎響,實際上他像個木偶。他忘了他自己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優雅。他走了幾步就停下來,手指夾著貝殼?!安还茉鯓?,”他說,“再試一次?!彼衷嚵艘淮??!昂靡稽c了,或許,現在再來一遍,我是那只天鵝?!彼诤_吷⒉?,拾貝殼。費因豎起腳尖。他的臉給頭發蓋住了,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噓著咻咻的口哨,表示是翅膀在拍打扇動?!澳懵犚娺@聲音,你很害怕。你跑了幾步?!彼芰藥撞??!皩α??!彼谒竺媾?。這簡直就是啞劇字謎。她吃吃笑了?!皠e,別犯傻!你該是個可憐的被嚇壞了的小女孩!”“我認真不起來?!薄翱墒?,梅拉尼,要是你不能為他配戲,他會把你攆出去的,到時候你怎么辦?”“他不會的,”她遲疑著說,“他不能那么干?!薄皶?,他能那么干,而且他會那么干的?!彼碇嵌覈烂C,“我們什么也幫不了你,你會餓死的?!薄拔液匏??!彼f,這句話差不多是脫口而出。他倆的眼神碰了一下又分開向別的地方看去?!皬拈_場演起,預備,開演?!边@次好多了。她的眼睛轉動著向上看,假裝正在注視降臨的黃昏。她假裝聽到了海鷗的鳴叫,聽到腳下的沙子咯吱響,聽到了翅膀拍打的節奏。這樣表演驚恐和逃跑幾步就變得容易了?!澳沲咱勚荛_,我把你弄到了地上?!彼陲椬∽约旱暮乔?,“把貝殼扔下,然后我們整個演一遍?!彼牧怂拿?。海鷗嘶鳴,沙灘漂移,天鵝迅疾地飛落,這很容易。她從費因的近旁跳開,她不是在偽裝——小地毯邊緣打結的穗飾絆住了她。她失去了平衡,為了自救緊抓著費因,結果把他拽過來了。兩個人緊緊地靠在一起,梅拉尼笑了,他們緩慢地滑倒在地板上??墒琴M因沒有笑。梅拉尼看見他那張蒼白的,骨棱明顯半遮在頭發下面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笑意,他板著臉,沒有表示出任何寬恕她的善意,她的笑也變成了烏有。他們躺得很親密,就像床單包著毯子;他有腐爛的臭味,可是這無關緊要,她顫抖著,認識到臭味已經無關緊要。她緊張地等著那件事發生。一種緊張,布滿全身的興奮攫住了她。他們躺在一起,躺在裂紋的光木板上。時間消失了。梅拉尼也消失了。她被徹底征服了。她在變幻,在長大。對她來說,唯一的真實存在就是這個男孩,這個她沒法搞清,可她整個身體又與之相抵相觸的男孩。這一刻就是永恒,像是玫瑰花瓣上的露滴,顫動著,永遠是即將墜落。吝惜,緩慢,有些不情愿地,他把他的手放在了她右邊的乳房上。時間開始搖晃,這是屬于他們的時間。她把呼吸調整成了嘶嘶的急促喘息。他閉上了眼,大西洋般的雙眼。他就像是他自己的死亡面具。要他打破自己的隔離狀態會殺死他,可他必須要打破?!斑@就是開始?!彼芮逦貙ψ约赫f。她能在腦子里聽見自己的聲音,確切、決絕。再也不會有像游樂場那樣的虛偽的開始了,而是他倆之間探索深奧神秘的真正的開始。他會對她做什么,他會很體貼嗎?她恐懼又興奮地朝下看著他那只臟污、結疤的手。強壯、靈巧,他的勞作者的手。對她來說,光線已經消失了,她只用自己的感覺來觀看?!安?,”費因大聲說,“不!”他一躍而起,在房間里來回地快步走著。他跳進了櫥柜,砰地拉上櫥柜門。從柜子里傳出隱約的哭喊,又是一聲“不!”他們之間的懸念就被這種荒唐的野蠻行為毀掉了,梅拉尼感覺自己又變得四肢無力了,無法抑制地流下了眼淚。她還能感覺到他的五個指端,那五塊紅通通的烙痕還在她的乳房上燃燒。但他已經走開了。她又冷又難受?!安?!”聲音更加微弱了?!拔易鲥e了什么?”她沖著櫥柜門問。沒有回答?!百M因?”仍然沒有回答。她覺得自己像個傻瓜,躺在地板上,裙子亂糟糟地攏上了膝蓋。她能看到兩張床底下,都老實地躺著一雙鞋子,那兒干凈得沒一點灰塵。盡管費因不干凈,可房間非常干凈。弗朗辛的鞋子擦得锃亮,而費因的鞋上泥巴都干成了塊——可是他去過哪里呢,是不是他一個人走去了游樂場,去和那位破碎的女王談話,去拍了拍那群石獅子的腦袋?走路太多,他的鞋面都塌了?!耙苍S,”她想,“他之所以不愿意是因為我不給他擦鞋?!比魏问虑槎伎赡苁窃?,讓他這樣爬進櫥柜,那個洞穴里,躲開她。從櫥柜的鑰匙孔里冒出一絲藍色的煙霧,把她嚇壞了,直到她猜測可能是他點了一根煙。也許,在嚴實的禁閉里,他會被自己抽的煙窒息?;蛘邥窈蜕心菢幼苑?,不過那應該是非常偶然的?!八遣皇巧??”她想,她覺得自己已經歷盡滄桑,但又不太成熟?!安灰诠褡永镂鼰??!彼f。一陣新噴出來的煙霧算是對她的回答。她掙扎著站起來,小聲抱怨著,走過去,拉開了柜門。柜子大小恰好夠他盤腿坐在里面,弗朗辛第二套最好的套裝用掛衣架掛在里面,費因的腦袋就藏在豎條紋的懷抱里。柜子里還有幾件幽靈般的白襯衣。在櫥柜頂端的擱板上摞著各種形狀、大小不一的油畫。費因捏著香煙的手,從條紋布料里探出來,把煙灰撣到地板上。他一句話也不說。她檢查了他那雙交叉在一起的腳掌?!百M因,”她說,“你的左腳上刺了一塊小碎片?!薄白唛_?!彼f?!耙悄悴话涯菈K碎渣弄出來,傷口會化膿的。最后,他們也許會不得不給你做截肢手術?!薄八阄仪竽?,走開?!薄澳銥槭裁匆炎约翰卦诠褡永?,費因?”就像是在折騰了一整天之后,母親在問一個莫名其妙的孩子?!耙驗檫@里有我待的地方?!彼f。她理解不了這種劉易斯·卡羅爾式的邏輯[7],她舉起白旗,承認自己失敗了?!芭?,費因,你為什么要離開我?”梅拉尼傾訴著,聲音透著哀怨?!澳氵€太小,”他說,“說這種話你還太小,這一定是你從婦女雜志上讀來的?!彼穆曇舯话诹诵奔y嗶嘰布里,好像戴著帽子,裹著圍巾要去北極。她把衣服推開,讓他暴露出來,他整個一副渺小、悶悶不樂、束手無策的樣子,像胎兒那樣膝蓋抵著下巴。臉色陰沉,斜眼透著兇殘的目光,他像只被困在橫梁上的暹羅貓?!澳憧?,”他說,“他想讓我操你?!彼蛔x過這個字眼,那是冷漠超然的印刷字,除了聽見它熱乎乎地從那些不知道她正好走過的粗魯的農場工人嘴里噴出來,她還從未聽人對她講過這個詞。她極其心煩意亂。她從沒把那個詞和她自己聯系到一起;她所期待的新郎永遠都不會操她。他們會做愛??墒琴M因會的,她認識到這點,心沉了下去。就從他把香煙擲到地上的方式,她就能看出來?!斑@是他的錯,”他說,“我們躺在那里的時候,我突然全都明白了。我們好像是他的木偶,他在操控我們,對我就是那樣,就準備按他的想法招惹你。他要我和你來排演琳達和天鵝。找個隱蔽的地方,比如說你的房間,他說,去樓上和梅拉尼到你的房間里排演一下強奸。天??!他布置好場景,想讓我動你。啊,他是個惡魔!”梅拉尼用鞋尖踢著地板上的一個凸起。她注意到鞋尖已經磨損了,鞋子也需要修一下。這個家也能在補鞋匠那里掛賬嗎?她努力集中精力想這些,這樣就不用去聽費因說的那些話了?!翱墒?,”費因說,他把衣物分向兩邊,又點上一根煙,“我沒那么干,對吧?我不會干他想讓我做的那些事,雖然我對你著迷。就是這樣?!泵防岵辉傧胙a鞋的事了?!芭?,可是費因,為什么他會想讓我——”“把你拉下水,梅拉尼。他受不了你父親,他也不能忍受讓你和另外兩個小的是你父親的孩子,盡管他不在意你們是你母親的孩子。你是上廁所用廁紙,吃魚有專門的刀的人,你代表著他的敵人?!薄拔覀儚臎]有過專用的吃魚的刀?!泵防嵴f。他沒理這茬。他瘋了,上言不搭下語?!岸夷氵@么純凈、天真,你們三個都是,這樣你們就是某種要被改變、被毀掉的東西。嗯,維多利亞現在是麥琪的孩子了,并且喬納森白天晚上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工作,只有你還沒解決。所以他想我能動你,因為他也看不起我,在他眼里,我是上帝的垃圾。實際上,他是。他是個骯臟的嬉皮士,要不是因為有麥琪,因為我能涂顏料,他早就把我轟走了。不管怎樣,我會走的,要不是為了麥琪。就因為你的腋窩刮得很干凈,所以我就應該把你動了。也許你會懷上孩子,這樣能使你父親蒙羞?!薄拔腋赣H死了?!薄八?。都一樣,對他來說這是一樣的?!薄拔覜]剃過我的腋窩?!薄熬褪沁@么說?!笨赡芤驗橥纯?,或者純粹是惡心,他的五官都扭曲了,他扔了煙頭,腦袋深埋在胳膊里。她把重心從一只腳換到了另外一只,她不太確信,很困惑。她很難理解他說的那些話。在完全不理解的情況下,她說:“那么,你不想要我了?”“那么干,什么用處也沒有,”他呵斥說,“另外,你還太小,在游樂場我就發現這一點了。以后吧,也許??墒悄闾×??!薄拔颐靼?,”她說,“這是我的詛咒?!薄斑@不是很可怕嗎?”費因說,“這是所精神病醫院,他把我弄瘋了?!彼偷赝屏艘话褣煸谝录苌系囊路?,把自己又藏到了衣服堆里?;蝿又?,擱板上的那堆油畫滑到了地上。梅拉尼疲倦地收拾起它們。她的精力都被接連的意外耗盡了。先是圣塞巴斯蒂安三聯張,每一個箭頭,每一片血跡都畫完了。她對著畫做了個鬼臉,把它弄到了一邊。然后她看到了自己,被感動了。她正在脫那件巧克力棕色毛衣,扭著身子,一個相當瘦但健康勻稱的年輕女孩,長著精致、內向的臉,背景是滿墻的暗紅色薔薇。她的墻紙。她就像給費力擦洗過了。她就像個每餐飯后都要刷牙的處女,會很高興地大口大口啃咬紅潤的蘋果。她的黑發以新藝術派的波紋曲線奔涌著披散??瓷先ベM因在這上面用盡了他畫曲線的功夫。這幅畫和他所有的畫一樣,平面化,隱晦,好像缺乏掛出展示的欲望。一個黑袖箍套在她上舉的裸露右臂上。他沒能像她觀察自己那么精確,可就他的觀察條件,他畫得不能再好了?!翱墒菫槭裁此嬌夏莻€悼念袖箍呢?”她想。然而,她很得意?!拔颐撘路臅r候,你看著那個窺視孔給我畫素描了,是嗎?”她問?!皠e看我的畫?!薄拔揖褪且阉鼈兪帐捌饋??!边@時她看見了那幅恐怖的畫。一群黑色的人形被投擲進火苗躥騰的地獄。菲利普舅舅被安置在一個木炭烤架上,就像豬排燒烤。他全身赤裸,肥胖,令人厭惡。他的皮肉已經裂開了,起了水泡,因為他體內的油脂正在熔化。他的白發上是將要燃起的小火苗。在他身旁站著一個穿紅色緊身衣,頭上生角,尖叉尾巴的魔鬼。他手拿一把燒得通紅的火鉗擰著菲利普舅舅的睪丸。菲利普舅舅的臉上烙著燃燒的蹄印。他的嘴是尖叫的黑洞,從嘴里飄出一面旗幟,寫著:“饒恕我!”魔鬼長著費因之前的那張笑嘻嘻的臉?!澳敲此男δ樖桥竭@里來了,”梅拉尼想,“他把它從自己的臉上抹了下來,摔到了紙板上面?!笨赡苜M因再也不會咧嘴笑了。從費因色如火焰的嘴里冒出了一個詞:“永不!”在圖畫的頂端,在一片涂成白色的地方,寫著標題,也是用哥特字體:“在地獄里,所有的不公都會被糾正?!彼械撵`感都來自希羅尼穆斯·博斯[8]。梅拉尼抽泣著放下這幅畫?!拔腋嬖V過你不要看?!薄澳阏f得對,這里是瘋人院?!彼纯奁饋?。費因四肢著地從櫥柜里爬了過來,他緊抱她的膝蓋,腦袋埋進她的大腿里。她痙攣的手指抓緊了他的頭發,不加考慮地說了一句浮在她嘴邊的話;如果她考慮過這句話的意思,她就永遠不會把它講出來了?!拔蚁胍湍銐嬋肭榫W,可我不知道該怎么做?!薄澳阌謥砹?,像婦女雜志那樣說話?!辟M因說,“你會有那樣的感覺是因為咱們親近,因為我是在你身邊。再說,那只能是浪費你的時間,我現在就要他把我殺死,難道不是么?”這時喝下午茶的鑼響了,預示著那些不知道為什么總要忍受過去的事情,蝦殼要被剝掉,面包要給涂上黃油,牛奶和茶要倒進杯子里,維多利亞的那份蛋糕要切成手掌大小,這樣她就能全部吃光。從空心玻璃驅邪球里看,他們都是畸形浮腫的,坐在一張彎曲著永遠伸展下去的白餐桌旁大吃大喝。梅拉尼一直看著驅邪球,這樣她就可以不用看菲利普舅舅了。明天是平安夜,可這天和其他的日子沒什么區別,只是店里非常非常忙。整整一天都擠滿了人,待到她們把門上的標志牌轉到“關門”這面,梅拉尼和瑪格麗特舅媽雙腳灼痛,步履蹣跚。貨架幾乎全空了,存貨差不多都賣光了。甚至搖晃木馬和玩具木偶也被直接從櫥窗里買走了,只剩下了擺在后面的塑膠冬青枝。裝錢用的抽屜里溢滿了紙鈔。她們手里僅剩最后一卷花朵包裝紙。商店的情形就像到了戰后翌日凌晨的戰場。鸚鵡從棲木上掉了下來,仿佛它的雙腳也不聽使喚了?!班?,”瑪格麗特舅媽寫道,“至少明天是我們的休息日了?!笨墒窃僖矝]有什么了。舅媽縫著那件希臘式連身裙最后的縫邊,梅拉尼拿著書也坐在廚房里,她還是同自憐和回憶作了一番斗爭。廚房里沒有冬青飾,燈罩上沒有槲寄生,沒有掛滿小彩燈的圣誕樹。菲利普舅舅收到了那些同他做生意的商人和批發商寄來的圣誕節賀卡和日歷,他一收到就把它們全都撕碎了,所以壁爐架上也沒有卡片。什么也沒有。而且房子特別冷。也許它為了泄恨冰凍了自己。梅拉尼還猜想他們會不會去教堂,去做午夜彌撒,因為她頭腦混亂地想到,如果他們對地獄是如此堅信,那么他們一定是教徒??墒蔷蛯嫊r間和往常一樣,盡管弗朗辛回來得非常晚,但他有點醉了,所以他不可能是去了教堂。她聽著樓梯上傳來他不穩的腳步聲,他小聲哼著一首角笛舞曲。費因一定是醒著,同她一樣躺在黑夜里,墻壁就像是特里斯坦的劍,把他們分開了,她能聽見他的輕聲私語,然后他和弗朗辛說了一會兒話,可是她一個字也聽不清。然后一絲微弱的光從沒有蓋上的窺視孔照過來,搖曳的,偷偷摸摸的光。一股燒焦木頭的氣味鉆進了她的鼻子,他們在燒東西。雖然愧疚,她還是起床去偷看。從床上爬出來以后的寒冷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想,室溫大概是俄國最寒冷的黑夜的溫度。光腳一碰到地板,她就冰透了。她感覺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兄弟倆的房間昏暗,到處都是陰影。她很費勁地認出他們倆。他倆蜷縮著擠在房間中央。鏡子突然地閃出一條亮光,他們劃燃了一根火柴。弗朗辛的雨衣閃著微光,他沒脫外套,帽子也沒摘。他跪在地板上,一只手撐著身子。另外那只手舉著一個很小的雕刻娃娃,它蓬亂的略帶淺黃的白發像是些沒破開的繩子做的。它穿著一件很小、很時髦的白襯衣,系著細繩領帶。那件襯衫一定是瑪格麗特舅媽做的,它那么小巧,那么精致。做一樣那么小的東西一定費了很大的工夫。費因很小心地用火柴燒木偶的各個地方。一旦那件衣服開始皺縮,發光,點著了下面的木頭,他就摁滅那塊燃燒得發黑的地方,再燒別的地方。他們都很安靜,忙碌,很投入。她看見那只狗也來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們。每當火柴熄滅,它的眼睛就像閃著熒光的覆盆子。它的白色皮毛顯得很不真實,像是為了偽裝而用心漂白過的。費因把一根火柴放在娃娃穿著褲子的腹股溝里,他和弗朗辛都非常安靜地哈哈笑了?;郀杺冇盟麄冏约旱姆绞綒g度了圣誕節。梅拉尼回到床上,拉起被單蓋過腦袋??墒翘鹤永镆膊慌?,瓷熱水瓶也在她離開那會兒變涼了。感覺是那么冷,她想她的鼻涕會在鼻子里結冰,她的腦漿會凍成一整塊起伏凸起的冰。她一直用毯子蓋著腦袋,這樣她就不會看到巫術之光了。
[1]信天翁的意思是“討厭的負擔,惱人的累贅”。在《古舟子詠》里,水手被詛咒在脖子上掛信天翁作為懲罰。[2]圣塞巴斯蒂安(St Sebastian),在圣徒行傳中,塞巴斯蒂安是高盧國國王寵幸的侍衛隊長。為了救兩個即將被處死的信奉基督的士兵而暴露了自己同為基督徒的身份。國王將他綁在樹上,用亂箭射死,最終他又因天父的庇佑而復活。[3]姓氏弗洛爾,英文是FLOWER ,花朵的意思。[4]節禮日,Boxing Day,英國習俗,在圣誕節后的第一個公休日,一般是在12月26日,如遇星期天則順延一天,人們在這一天向雇員、仆人、郵遞員等贈送禮金或禮物。[5]琳達,希臘神話中斯巴達國王的妻子,被化作天鵝的宙斯誘奸而生下二子二女,其中包括美女海倫。[6]復活節起義,指1916年4月24日愛爾蘭爆發的復活節起義,是愛爾蘭獨立運動的一部分。[7]劉易斯·卡羅爾,這位《愛麗絲漫游奇境記》的作者同時是數學家和邏輯學家,據說他的豬排問題是世界上最難的邏輯題。[8]希羅尼穆斯·博斯(Hieronymus Bosch,1450—1516),常以幻想的漫畫式形象,如老鼠、猴子、妖魔鬼怪或半人半獸影射諸如天主教主教、神學家、封建主等人物,風格怪誕、夸張。八圣誕節早晨,梅拉尼在廚房里害羞地把香水送給她的舅媽,舅媽摟住她,親吻她,她對禮物的那份喜歡讓梅拉尼覺得羞慚,因為它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樣小東西?!盀槭裁次揖蜎]想到?”她對自己說,“我可以送給她我的堅信禮珍珠項鏈。我不需要它,而且過了明天,我再也不想戴它了。哦,她不是也很喜愛那些珍珠?!”她想象舅媽不敢相信地撫摸著珍珠,她的手指也變美了,然后把這串恍若月光的籽實繞著她那可憐的脖子扣好。和那件折磨人的銀器相比,漂亮的珍珠是多么適合她舅媽柔弱的肌膚。并且,她珍愛的珍珠項鏈是唯一能夠表達她對舅媽的感情的禮物。梅拉尼會在下一個圣誕節把項鏈送給舅媽,或者作為生日禮物,如果她能知道舅媽的生日是在哪一天的話?!拔蚁虢o每個人都買一份禮物?!爆敻覃愄鼐藡層梅酃P寫道,“可是我沒有錢,你知道,而且菲利普——”粉筆從她指間掉落?!笆堑?,是的?!泵防峤o內心的愛意催促著,焦急地說,“哦,千萬別為這煩惱?!彼谂P室里打開了她唯一的禮包。蘭道太太給他們每個人都織了一件毛衣,喬納森的是耐臟的灰色,好像能吃的水果樣粉紅色是給維多利亞的,梅拉尼的是好看的天藍色——毛衣都包著漂亮的帶著冬青飾的軟紙。梅拉尼使勁拽著毛衣把它套進維多利亞的頭頂,給她穿衣服就像是給一個不聽話的枕頭套枕套。這里沒有塞得鼓鼓囊囊的襪子(沒有塞在腳趾里的橘子,放在腳踝位置的堅果,也沒有粘在襪子筒頂端的餅干),這個圣誕節,除了這件毛衣和那盒糖果,維多利亞再也得不到別的。不過她不記得上一個圣誕節了,再說今年也沒有人告訴她要盼望圣誕節,所以雖然梅拉尼替她感覺失落,可她自己并沒有??磥硇『旱哪承〇|西不一定能被掠奪。這件毛衣對維多利亞不過是又一件麻煩的衣服,老一套,她對收到糖果也很不在乎,可能,她認為它們是某種賄賂。等梅拉尼給她打開鐵盒,她馬上就吃開了。天還這么早就開始吃糖是不對的,可是梅拉尼沒心思阻攔她。這個早晨,日本紙燈籠看起來就像件圣誕節飾品,它那么圓,藍盈盈,喜洋洋的。它最初是件圣誕節裝飾品嗎?在很久以前,在弗洛爾一家還是個平常家庭的時候?當她母親還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的時候,他們一定還是個普通人家。她母親從來不是行為古怪的人。還有從未聽人說過的外祖父母,他們是什么樣的人?在母親和菲利普舅舅都很小的時候,他們一定是慶祝過圣誕節的,如果菲利普舅舅也曾經是個小男孩的話。很難想象他曾是個小男孩,戴校帽,穿短褲,玩打栗子游戲,看漫畫書,還收集火柴盒??墒?,梅拉尼想著,突然非常驚慌,如果這個有著一副鐵拳的菲利普舅舅根本就不是她母親的弟弟怎么辦?也許這個胖男人曾經,在某個地方待過很多年,拿自己替換了那個婚禮照片上的瘦男人。一個陌生的胖男人,一個冒名頂替者,有著菲利普·弗洛爾的臉和他的衣服,但根本不是真的他。梅拉尼希望當初她們是去找了她父親的家人一起生活。所有在婚禮照片上看起來都很友好的人,毫無疑問,他們每個人在這個時候都在料理大個頭的火雞,修剪圣誕樹,為盛大的節日做準備。不過,如果她是去了羅斯嬸嬸或者格特魯德姑姑家,她就永遠都不會認識弗朗辛、瑪格麗特舅媽還有費因。不會認識費因。梅拉尼穿上了她那件毛衣。新羊毛搔著有些癢,可它帶來了幸福的暖意,是齊脖的高領。似乎不僅是羊毛在為她保暖,就像蘭道太太在每一個針腳里都用反針平針織進去了一些她的愛。她喜愛并且感激這件毛衣,因為這所房屋已經深陷在仲冬時節,那幾個電暖氣似乎沒有驅散反而加深了寒氣。整個十二月,瑪格麗特舅媽的尖鼻子的鼻頭總是帶著一點紅色??墒乾F在,梅拉尼甚至都不需要再在她的有著六月天空般顏色的毛衣外面套開襟衫了。她會給蘭道太太寫信致謝。她想起蘭道太太那些帶毛的痣,現在它們是些美麗、意義深長的回憶??墒蔷谷粫胸S盛的節日大餐,一只極為具體、真實存在的烤鵝搭配著一碗蘋果醬,出人意料地出現在餐桌上,這很讓她吃驚,這仿佛是往日圣誕節的幽靈。一定是瑪格麗特舅媽自己偷偷訂購的,作為一個驚喜。老吝嗇鬼菲利普舅舅看到這只烤鵝就皺了眉,他把切肉刀扎進鵝肚子的動作是那么粗暴,以至于填餡都噴了出來,撒在了最好的亞麻斜紋桌布上,瑪格麗特舅媽不得不用勺子把它們鏟回去。他對那只毫無防備措施的鵝發動了野蠻的攻擊,好像他要再把它殺死一遍,或許他認為屠夫的第一道工序就不合格,隨后的瑪格麗特舅媽也未能用足夠熱的爐子使它徹底喪命。他手里握著冒熱氣的刀,思量著,盯著費因。剛才,梅拉尼還害怕他對那只鵝的致命攻擊,現在,攻擊已經完美地完成,她害怕他會把刀刺向費因。不過,最終,他只是切給費因一塊很小的帶骨頭的肉皮,費因煩躁地用叉子把肉皮在盤子里推了一圈,沒有吃。菲利普舅舅胃口大開地吃了起來,他像亨利八世那樣啃著骨頭。這是一張陰暗的餐桌,他們做不到細嚼慢咽。整個倫敦,男人和女人,全都頭戴彩紙帽,收看著電視里的女王致辭,剝著核桃,端著多利波特酒和一個又一個人碰杯。很難相信在這種時刻,在這所房子里,菲利普舅舅和費因還有喬納森以嘗不出味道的速度吃完了碎肉派加白蘭地黃油,就馬上回工作間了。盤子一洗完,瑪格麗特舅媽就拿起了那件緞子連身裙,給交叉編織的緞帶做最后的修飾。維多利亞在玩一口深底鍋,用一把木頭匙子敲它。她的粉色毛衣袖口已經沾上了白蘭地黃油。她大聲喊叫,敲著歸營號。梅拉尼覺得頭疼?!斑@所房子里到處都是玩具,可菲利普舅舅甚至都不給維多利亞個什么東西,讓她能靜悄悄地玩?!彼购薜叵?。她努力不去看那件連身裙,因為它讓她想到那只明天要強奸她的天鵝,她從未見過它,也想象不出來。使用天鵝這種主意就讓她很害怕。這個下午要把她憋死。維多利亞敲她的鍋,叫囂著掠奪者之歌,瑪格麗特舅媽愛撫著她的小腦袋。她們待在一起那么快樂。梅拉尼頭疼得更厲害了。她溜回了自己的臥室,可是弗朗辛在演奏一首慢板曲,那些樂句用柔軟、憂郁的小腳把她整個墊了起來,她感覺自己的心正在破碎。她不知道該拿自己怎么辦。她撿起了枯黃的天竺葵葉子,在指間揉成了帶香味的粉塵。她盯著自己的手,四根手指加一根大拇指,五片指甲?!斑@是我的手,我的??墒撬歉墒裁从玫??”她想,“手意味著什么?”她的手看上去很美好而且令人吃驚,是一樣不屬于她的物體,她也不知道該怎么使用它。手指是人,是家庭成員。拇指是位父親,很短,敦實,可能是位北方鄉下佬,說話語調平穩,元音讀得很重,食指是母親,一位個高、苗條的女士,中產階級出身,她經常說“親愛的”,吃橙汁甜點都要動刀叉。他是不是高攀了,用他自我奮斗得來的豐厚財產?他有那種在這個世界上自己闖路子出來的男人的狡詐又合乎正道的理性態度。還有三個杰出的孩子,兩個已經長大成人,一個大男孩和一個大女孩,另外這個剛剛十來歲。她攥拳又伸開,這家人就很有禮貌地為她表演了一場簡單的舞蹈。這太可怕了?!拔乙欢ㄊ强煲偭?!”在這所瘋人院,就像費因說他要瘋一樣,她也要瘋了。她用窗簾包著頭,這樣就不會聽到弗朗辛的演奏了,也看不到室內因為接近明天而正在加深的黑暗。她感覺這個圓形的世界正在旋轉,帶著一個無限渺小、暴怒、不情愿的她一起轉向新的一天。她看到她自己,微小,站在學校的地球儀前面,地球儀在巨大、沉寂的空間里旋轉,她又一次感到自己搖擺在心智清醒的邊緣??墒侨嗽谑鍤q,馬上變成十六歲的時候都會精神崩潰嗎?她一定是第一個,只有她才這樣。有只天鵝懸在她的頭頂上,懸在那里就像達摩克利斯之劍[1],不管她走到哪里它都跟著她。她就像粒微塵,被害怕焦慮的旋風裹挾了起來,受著交叉氣流的夾擊?!班?,我一定不能害怕那只天鵝,它不過是些啞劇字謎?!笨墒钦嬲屗ε碌牟⒉皇翘禊Z,而是要把自己奉獻給天鵝。第二天,當她的頭發弄好以后,她穿上了連身裙,維多利亞把她黏黏的手伸進薄綢里,大聲宣布:“美麗佳人!美麗佳人!”“你真的這么認為嗎?”梅拉尼焦灼地問,仿佛維多利亞的意見是頂用的,或者某種意義上美麗也是一項保護措施?!笆??!本S多利亞強調說,她穿著水果色毛衣,圓滾滾的像水果。正在梅拉尼的頭發上別花的瑪格麗特舅媽在項圈允許的范圍內用最大力度點了點頭。她穿著直條條的灰禮服就像一根多利安式圓柱??伤念^發沒有像通常她穿上這件最好的衣服時扦得那么緊實,耳后有一縷頭發墜落下來,帶著一種和她不太相宜,隱約的淫蕩風情。她一定是在自己卡頭發的時候有些過于全神貫注了。她,還有他們幾個都是那么干凈,穿了周日盛裝,那么整潔,講究穿著,讓梅拉尼覺得不對勁,就像唱詩班女孩穿了網眼布緊身衣參加圣餐禮。那么,她現在是進入演藝界了?!拔沂桥叛葸^這節目的?!彼哙轮f?!澳銜龅煤芎?,”弗朗辛說,“別害羞,別猶豫,別像個小女孩,大幕就要拉開了?!薄芭?,弗朗辛?!彼婚_口就哽住了,他鼓勵地拍拍她薄綢下面的臀部?!八褪墙械脙?,不咬人?!币郧八猜犨^這句對菲利普舅舅的評價,可是她已經不相信這句話了。她蜷縮著,想到如果她把演出搞砸了,他會怎么對待她,害怕想到那個小舞臺上會有她的鮮血流淌。不過他看見她的時候,好像至少對她的外觀是非常滿意的。他不住地上下打量她,說:“好,站到幕布后面來?!彼┲《Y服和細條紋褲子,身軀龐大,像頭公牛。他的鼻子噴火,他正要從一頭牛變形為朱庇特[2],那傳訛的神話,要像奪走歐羅巴公主那樣奪走她,穿越這片海豚嬉戲的顏料海洋。她高度緊張,滿腦子都是這類東西。這次只擺了三把椅子,因為梅拉尼不再是觀眾了?!敖刮鼰煛睒酥具€在幕布上,不過海報是重新設計的,它宣稱:“盛大圣誕節新奇演出——藝術和自然的結合,由菲利普·基瓦爾給你帶來獨一無二的奇跡?!辟灏愕男∨⒃诜评站司说纳磉厙梢粋€圈,蹦跳著,他高舉著一只漂亮的天鵝,拉繩攥在手里。舞臺是個整齊的箱子,一面是紅的,一面是大海,頂上掛著燈,費因就坐在頂上,臉色陰沉地蹲在那里,像只蟾蜍。他的臉色發黑,面無表情,焦躁不安。她沒看見天鵝在哪兒,可能它正在后臺某個地方。舞臺上撒滿了無數的貝殼,各種形狀,各樣大小,花蛤殼、大而圓的珠母貝、邪惡的尖端帶刺的小貝殼。在幕布的另一邊,在另外一個空間,瑪格麗特舅媽和孩子們正在就座,準備觀看演出。梅拉尼站在一地的貝殼中間,她覺得自己是個傻瓜?!鞍涯隳请p鄉巴佬鞋脫了,你這只蠢母狗!”菲利普舅舅在爬一架通向費因的短梯。梅拉尼還穿著那雙沉重的系帶鞋,她是穿著它走下來的。它們肯定看上去很荒唐,和連身裙搭配。她踢掉了她的鞋,把它們扔到了后臺。腳上沒有鞋子,她覺得自己比被扒光了還要暴露。燈光從有著一系列色彩變化的萬花筒里放射出來,似乎費因正在試圖耗完他所有的電池。她試著去想一些別的事情來鎮定自己的神經,一些美好的東西,毛茸茸的小貓咪,喝茶吃的土豆烤餅;可是,很奇怪,想起這些東西讓她想哭。為了把時間熬過去,她開始給自己背誦乘法表。在她的頭頂上,費因和菲利普舅舅悄聲忙碌著,不住地低語?!耙魳?!”在紅墻外面,弗朗辛開始以周日午夜電臺的“大飯店”風格演奏《天鵝湖》選段?!斑€能是什么,”她想,突然抑制不住地想要哈哈笑,“還能是什么,這倒很配他?!边@種感覺很好,基于菲利普舅舅的平庸而產生的優越感。他一定很喜歡柴可夫斯基,因為他不時點著他沉重的頭。他抓出一張字條,念著:“在臨近黃昏的時刻,琳達在沙灘上撿貝殼;她并不知道萬能的朱庇特已經選中了她為他的伴侶?!辟M因調控好燈光電源,舞臺上立刻降臨了棕褐色的夕暮。一束光柱刺穿了她。菲利普舅舅噓了一聲:“開始了,你還愣著干什么!”她兜起自己的裙邊,把貝殼撿到里面,彎腰,直身,彎腰,直身,光柱跟隨著她,幕布拉開了。先是看見了下巴上抵著琴的弗朗辛。她舅媽還有她的弟弟、她的妹妹都在鼓掌。這就像是一出校園劇。去年這個時候她曾經在學校的一出基督誕生劇里扮演天使,也是穿著白色飄逸的裙子,不過頭上還戴了一個紙板做的光環。她撿她的貝殼?!翱墒墙酉聛砦以撃盟鼈冊趺崔k?”她想。菲利普舅舅突然用一根包了軟布的棍子敲一塊鐵板,模仿打雷的聲音,這時她知道了答案;她嚇了一跳,貝殼都掉在了地上。然后,天鵝來了。它差不多和她一樣高,一個用復合板做的蛋卵形狀的球,噴成了白色,穿了一層用膠水粘上的羽毛。她猜它的長脖子是橡膠材料做的,因為脖子缺乏自身生命意志地彎曲搖晃著。不過,它的腦袋和喙是用木頭雕出來的,鑲著黑玻璃的眼睛。喙涂成了金色。翅膀根據飛機模型的原理進行了組裝,但也是雕刻出來的;細木條的拱形支架,整個糊了一層白紙。它的黑腳蜷在翅膀底下。是一個怪誕拙劣的天鵝仿造品,可能是愛德華·李爾[3]的設計。它一點也不像她想象的那只野蠻,有雄性生殖器崇拜意味的鳥。它矮胖,家常,又很古怪??粗孔揪徛厍斑M,她幾乎又要發笑。但她從身邊逃掉了,她被要求這么做,腳下踩到的貝殼劃傷了她光著的腳。天鵝的翅膀扇動起來,因為菲利普舅舅提起了拉繩。它追著她,鵝喙左一下、右一下盲目地啄著。小觀眾們又一次鼓掌了。仿照飛機模型,天鵝著陸了,蜷曲著腳?!斑@招很聰明?!泵防嵯?。它那兩只塑膠材質的蹼掌落地的動靜并不大。她站住了,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演。它蹣跚著向她走來,她祈求一個信號。菲利普舅舅讀道:“琳達企圖逃避她神圣的貴賓,可是他的美和他的權威使她癱倒在地?!薄澳敲?,我必須得躺下?!彼?,繼而她把貝殼踢開,跪倒了膝蓋。走來的天鵝仿佛挾帶了命運的光環亦或像時鐘的運行,不可遏抑地,它的腳繼續向前走著,啪,啪,啪。她想到了特洛伊木馬,也是空心木制的。要是她沒有演好自己的角色,或許天鵝身上的一扇活板門就會打開,然后全副武裝的主人,一個用發條控制的袖珍的菲利普舅舅,就會跑出來,對她拳打腳踢。這很可怕,而且很有可能真的發生。她一點都不想笑了。她產生了幻覺,她感覺她不再是自己,她的自我痛苦地分裂了,在別的什么地方觀看這出幻象;并且,在這舞臺劇的幻象里,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甚至那只天鵝,仿造的天鵝,也可能使自己變成真的,然后在一場白羽毛的暴風雪里強奸這個女孩子。天鵝壓住了那個一頭黑發、名叫梅拉尼但又不是梅拉尼的女孩。它空洞的身體是又白又輕,像是蛋白酥皮卷,它的頭搖擺著震動不止,連著腦袋的脖子彎繞纏卷著。音樂顫動著抵達了最頂尖的高潮。她最后一次聽《天鵝湖》是好幾年前了,也是圣誕節,坐在科文特花園劇院的紅色長毛絨布扶手椅里,當時是她父親帶她去看芭蕾,作為學期結束的款待。著白衣的演員環繞在她身邊,旋轉著。她曾經很喜愛芭蕾?,F在她自己和一只仿制天鵝上了舞臺。天鵝把肚子放在她的腳上,她感覺到了。抬眼向上,她能看見菲利普舅舅正引導著它的動作。他全神貫注地大張著嘴。她注意到他黑色領結的布料上有些閃光的點,這些點吸收了光線,閃耀著。她的目光轉向下面沙沙響的天鵝,它的翅膀扇得更起勁了,攪動了她的發絲。一朵雛菊給吹走了。從這以后,除了雪白刺眼的光柱,她什么也看不見了?!叭f能的朱庇特以天鵝的形體發泄了他的欲望?!狈评站司说穆曇?,深沉、莊嚴,就像管風琴一般。光線變暗了,與之對應的是小提琴的哀鳴。天鵝笨重地向前一跳,停在了她的腰部。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把它推開,可是它的翅膀把她蓋住了,就像一頂帳篷,它的腦袋向前探著落下來,偎依著她的脖子。鍍金的鵝喙深深地啄進了柔軟的皮膚。沒等自己意識到,她已開始大聲尖叫起來。除了她踢騰的雙腳和尖叫的臉,她整個都被天鵝覆蓋了。淫猥的天鵝騎在她的身上。她再一次驚聲尖叫。她的嘴里掉進了羽毛。在一片啪啦啪啦的鼓掌聲里,傳來幕布拉動的嗖嗖聲,她以為那是大海的聲音。在一陣意識中斷之后,她發現費因正跪在她的身邊,為她把裙子體面地拉平。那只被情欲控制的天鵝差不多把她的裙子半脫下來了。費因臉色凝重。她看著他,仿佛他是個露著襯衫袖,穿著格子呢羊毛背心和磨舊燈芯絨褲子的陌生人,一臉沒刮過的胡子茬?!八亩浜芎每??!彼胫?,第一次注意到它們。很小,形狀很優雅。她使勁回想以前她在哪里見過他,他的臉很熟悉??蓪嵲谙氩黄饋?,她不想了。她巡視了一圈,找她的天鵝,它已經被拖走了。它現在懸在它的拉繩上,它已經失去了行動的力量,樣子又笨又可憐,輕輕晃動著?!岸紱]事了,”費因說,“演出結束了?!比缓笏J出了費因。當然是他,他給東西上漆,而且不管怎樣,都是她的朋友。就像穿回外套,梅拉尼又緩慢地做回了她自己。菲利普舅舅從梯子上爬下來,一路喘著,吹著氣,粗魯地命令費因回去把燈弄好?!澳阊莸锰^火了,”他對梅拉尼說,用手背抽了她一個耳光,“你演得太戲劇化,木偶是不會表演過火的。你破壞了整個劇的詩意?!彼谋砬楹芗饪?,她說:“是天鵝把我搞亂套了?!笨墒撬宦?,他正了正自己的領結。舞臺溢滿了亮光。她、菲利普舅舅,還有那只天鵝收到了亂哄哄的熱烈掌聲。鼓掌和歡呼好像要持續幾個小時,鞠躬,行屈膝禮,場上全是舅媽拋撒的紙玫瑰花,直到她舅舅大吼一聲:“觀眾席亮燈!”然后幕布最后一次合上了。他馬上停止了微笑,他伸出胳膊摟住了柔軟的天鵝脖子?!案傻貌诲e,老伙計?!彼麑λf。它的木頭腦袋懶洋洋地耷拉著?!斑€有什么嗎?”梅拉尼問。這出有著反高潮一般劇情的戲讓她發抖、惡心?!皼]了。走開?!彼┗厮男?,走開了?,敻覃愄鼐藡尯透ダ市廖橇怂?,弗朗辛說:“你演得很棒,的確很棒?!比冀Y束了。她也經歷了登臺亮相,她又活過來了。她的頭發里沾了羽毛,而且滿身塵土。她刷了她的頭發,摘掉了雛菊和羽毛,換上她日常穿的裙子和友愛地擁抱著她的新毛衣。然而,她仍然覺得孤立,被隔離了。茶點是巧克力的圣誕節原木型蛋糕,蛋糕上裝飾的那只糖制的知更鳥給維多利亞拿走吃了。蛋糕看似非常漂亮,并且不像是蛋糕,像是用想象力虛構出來的。她吃了她那份,可是什么味也沒嘗到。圍坐在茶餐桌上的這群人都像他們在驅邪球里的縮影一樣不真實,陌生。她看著菲利普舅舅喝干了四杯盛在綠寬邊茶杯里的茶,想到那些液體經過他的腎臟緩慢地變成了尿液;這就像煉金術,他能使液體從一樣東西轉化為另一樣東西,他還能使木頭變為天鵝。他的胡須上沾了巧克力糖衣,他會把它變成什么?她傻乎乎地等待著。他的沉默有體積,有高度和重量。它從此地直抵天空,它占據了整座房屋。他像土星一樣沉重。她和他同一張桌上吃茶,這具有自然力的沉默能把她碾成烏有。然而她一次又一次地回看驅邪球里那似是而非的變形。她陷入了困惑,不能分辨哪個茶餐桌是真的,哪個只是餐桌的映像。沒有經驗性的證據能解釋她餐刀上的巧克力糖衣,蛋糕上涂漆紙扎的冬青枝本身就是人造的。菲利普舅舅是人形的萬有引力,正像他把茶喝光,他也把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平淡乏味的紙圖紋。她覺得自己的身影都消失了。她不記得傍晚是怎么度過的,但肯定已經過傍晚,因為現在她躺在床上,住在清醒和睡眠之間的一片灰色的無人地帶。維多利亞,快樂的維多利亞仍然住在淌著奶和蜜的必烏拉,那是一個蛇還沉睡在未來的伊甸園,無知無識的維多利亞在熟睡,可是梅拉尼聽見門口有刮擦聲。她不相信真的有聲音,她假裝自己正在家里蓋著條紋床單睡著了,外面的蘋果樹霜花盛開。然而,嚓嚓的聲音還在響,她睜開了眼睛。一根月光的手指透過了窗簾,落在床腳,照亮了一個凸起,片刻之后,她放心地想到那凸起其實是她的雙腳。有人摸索著,摸索著,在門口響動;然后是一聲低語:“我是費因,我想跟你說會兒話?!彼翘稍谵挂虏菸兜拇采?,而且費因想和她說話。她想要找出這兩者的邏輯關系,但失敗了?!斑M來吧,要是你想的話?!彼f道,就任憑事情自己發生吧??赡堑降资遣皇琴M因?屋里太黑看不清,而低語又像是把金屬銼刀的聲響,無法辨認。當陰影里的人形在屋里晃動找她的床的時候,她非常不安,他就像個游泳的人蹚過無聲的黑暗??墒?,是費因的喘氣聲,肯定是。它聽著就像鋸琴的聲音,沒有第二個人是這樣喘氣的。他蹲在了床邊,他的氣味像是費因,再沒第二個人是這種味??墒撬砩嫌锌駸岬囊沟陌凳?,呼吸里有很大的酒氣,盡管他并不像是喝醉了。他的牙齒打顫,咔嗒咔嗒的那么大聲好像他在演奏湯匙音樂。她確定來的是費因,變得非常擔心,因為他是這樣一種狀況?!澳阍趺蠢?,費因?”“哦,梅拉尼,哦——”他的牙齒哆嗦得太厲害,說話不連貫。他整個人都在發抖。她摸了摸他的前額,感覺燙得像著了火。他甩開她的手,仿佛觸摸傷害了他?!澳悴×?!”“我不知道,沒病?!彼f。他咬緊了牙齒讓它們安靜下來。他又難受又滿心歉意地趴在她的床邊。她沒費心去想他為什么和怎么就這樣來了。他在這兒了?,F在該干什么呢?此刻,天竺葵落下一朵枯花,輕軟地墜下來,像一張綿紙?;ㄓ譁p少了一朵?!懊防?,”他說,“聽著,我能和你待一小會兒嗎?我糟透了?!彼芯S多利亞這么大的時候,要是夜里看見了幽靈,她就會驚慌地穿著睡袍跑去母親的臥室,偎在父母親中間溫暖的縫隙里,她是父母親的血肉,而父母親也用他們的血肉之軀保護她,她會感覺安全地睡去?!翱伞?,嗯,那么,好吧?!彼死矄伟炎约赫麄€裹了起來,可是她不能要他走開。他穿得挺多的。他脫掉了鞋子,一只,兩只,然后他爬到了她旁邊。他身上帶著一股野外潮乎乎的泥土味。他的襪子是濕的?!拔胰矶际悄?,”他說,“我都不知道明天該怎么跟麥琪解釋床單的事兒。求你了,梅拉尼,你能抱住我,直到我感覺好受點嗎?”這是個誠懇簡單的請求,所以她抱住他直到聽不見他的牙齒打戰了。她不知道該想些什么。這個遭遇像是今天的所有不真實的一部分,可是不知為何,這在夜間又像是很平常的事,仿佛以前已經發生過很多次這樣的事了。他的消防員夾克上的銅紐扣硌到了她的肋骨?!澳愕侥睦锶チ??”最后她問?!叭チ擞螛穲??!薄疤彀?,大半夜的,你去那里干什么?”“我去埋葬?!薄罢l?”她問,即刻準備好聽到死亡的消息?!笆悄侵惶禊Z?!薄笆鞘裁??”“那只天鵝。長眠了。那只天鵝?!薄澳懵裨崃?,”為了讓自己的大腦搞清楚,她重復了一遍,“那只天鵝?!薄笆堑??!彼穆曇舫銎娴剌p,沒有重量,“第一步,我在工作室里把它肢解了。我跑到地下室,然后用麥琪劈柴用的那把小斧子把它劈開了。我把它剁成了碎片。那很容易?!薄芭?,費因,你不會這么干的?!薄拔疫@么干了?!彼麄兊乃秸Z停了一會兒。夜風拂動了窗簾?,F在她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她能看出枕在旁邊的他的臉的輪廓,可也只能看清輪廓?!百M因,這是很殘暴的罪行!”“這是個姿態?!彼麄冇窒萑肓顺聊?,然后又終于從沉默里擺脫出來?!叭悄阋粋€人干的!”想象著他置身于那間好像菲利普舅舅會無處不在的工作間里,那個掛滿了殘肢和猙獰面具的工作間,她很吃驚?!班?,你看,弗朗辛出去拉琴了。在基爾伯恩有個愛爾蘭人通宵酒會。不然的話,我想弗朗辛會同我一起去的。所以我只能來找你,因為弗朗辛出去了。我必須要,你看,找個什么人陪我一會兒,因為我回到家的時候感覺非常難受?!彼娣嘏矂恿艘幌?,“這樣好多了,天啊,我想我再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了。我同時覺得熱得像著了火,又凍得像是要結冰,感覺就像要死了?!币撬麄兛康镁o一些,床同時容納他們兩個也是綽綽有余的?!巴饷嬗性鹿?,”他說,“我掉了一路的羽毛。我看見一個男人正在遛他的狗,他嚇壞了,躲到了樹籬后面。在夜里那個時候,誰會出來遛狗呢?他一定是瘋了?!薄翱墒悄銥槭裁匆驙€那只天鵝?”“我在床上躺著,突然,我想到我得那么干。我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念頭就找上我了,因為他要我殺死他的天鵝。我喝了不少弗朗辛的酒給自己壯膽?!薄八麜⑺滥愕??!彼f。他沒有回答。維多利亞在睡夢里吃吃笑。梅拉尼重復說,“他會殺死你的?!比缓笏耄骸爱斎粫?,他就是想聽我說出來?!薄拔覀円斆鏀偱屏?,我跟他?!薄鞍?,你犯傻!”“你小聲點,你會把孩子吵醒的?!薄拔矣X得只要是遇到和菲利普舅舅有關的事情,你的腦子就變得不正常?!薄皠e嘮叨了,”他說,就好像他們已經結婚很長時間了一樣,“別嘮叨,別抱怨我,我才挨過來,是靠上帝保佑,我才從那恐怖危險的黑夜幸存回來?!贝不蝿右幌?,她本能地向后挪,因為她想他可能想碰她,繼而,她震驚地發現他是在劃十字。她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判斷這個舉動。他一定是經受了一場非常嚴峻的磨難,肯定就像是那個婚禮服之夜。在游樂場里,費因步入了到處都潛伏著危險的夜之叢林?!拔乙踩ミ^那個地方?!彼?。她應該為了他們共同的遭遇痛哭?!拔野烟禊Z埋在了女王的旁邊,”現在他使用一種極小的嗓音說話,而且很健談,“你不認為這很符合我的作風嗎?大概我覺得他們很適合互相做伴?!薄班?,”她說,“那里和別的地方沒什么不一樣?!薄拔乙膊惶_定,為什么我沒有把那堆天鵝碎片倒進垃圾桶而是去了游樂場??墒?,好像最好的做法就是把它埋在游樂場里。雖然,你知道嗎,在游樂場里,我差不多要精神失常了?我真是糟透了,梅拉尼……那只石頭母獅子跟蹤我。對這點,我非常確定,我聽到了她的咆哮。還有女王直立在她的基座上。我得承認,這些搞得我頭暈目眩。我很遠就看見她了,可她一定是看見我進來就走了,她又趕緊躺在那里了。不錯,她是躺著的,我到她跟前的時候她躺著。這只母狗。還有,樂聲很小,有什么人在拉六角手風琴。這比別的任何事情都更讓我難受?!薄袄氖鞘裁辞??”她問?!澳阍谌⌒ξ??!彼焸湔f?!皼]有?!薄拔規Я诉@把鏟子,給那只天鵝掘墓用,鏟子不停地從我手里滑下去。它不停地從我的手指里溜出去,就像它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天鵝的脖子拒絕被剁成片,斧子總是從它上面彈起來。我把紐扣扣好,把它藏在雨衣里,可它還是粘在雨衣的外面,我帶著它,還帶著那只天鵝的碎片,還帶著鏟子,它一路偷看。我跟你說,我騰不出手來。它一定看了每個過路的人,天鵝的脖子一探出來,就像是我很下流地自我暴露了。我給自己弄得很狼狽,一直都擔心自己的褲子拉鏈沒拉好?!彼恢闭f呀說,就像他以前那么隨意地說著,比以前還要隨意?!澳阋欢ǔ粤撕芏嗫囝^,可憐蟲費因?!苯裉鞂λ麄儍蓚€都是糟糕的一天。莫名其妙地,她感到他們的生活經驗平行了。她理解他的瘋狂,“可憐蟲費因?!薄芭?,可是毀掉了那只天鵝是件很高興的事?!薄拔蚁M銢]那么干?!薄八吭谀闵砩?,”費因說,“它騎著你。我這么做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你,因為它騎了你?!薄八鼪]傷害我?!薄傲硗?,菲利普·基瓦爾那么喜愛它?!薄敖酉聛頃l生什么?”“我不知道,”他說,“只能猜?!彼麄儼卜€地躺在床上,就像兩個結了婚,已經一生都很輕松地躺在一起的人。好像和費因共用一只枕頭是世界上最平常的事情,可是,當她閉上眼睛,梅拉尼又回到了天鵝翅膀下的小冰屋里。那只天鵝太大,太強壯,不會突然就消失的?!澳菛|西很滑稽,那只天鵝,”她說,“可它是費了不少工夫的?!薄八炎约阂餐度氲教禊Z里面了。這就是它必須消失的原因。哦,我累極了?!薄八?,那就?!薄八鼤拇皯衾飺淅怙w進來,來找我算賬?!薄安?,不會的,傻瓜?!薄澳銓ξ艺婵瘫??!彼棺h說?!斑@是因為我頭腦清醒?!薄耙苍S吧?!薄鞍涯愕囊m子脫了,費因。襪子都濕了,你會著涼的?!彼駨牧怂拿?,床上發生了一場震級很小的地震?!安輩捕际菨竦?,深得蓋過了我的腳,弄濕了我的鞋和襪子。草叢非常深,好像比黑夜還要深。為什么會那樣?”“我不知道,我也注意到過這一點?!比缓笏麄儼差D好一起入睡了。他打鼾,考慮到他用嘴喘氣,那是肯定要打鼾的,不過梅拉尼很快就習慣了,她進入了夢鄉。她夢到她是喬納森。她已經一整天不確定自己是誰,發現自己其實是喬納森,這差不多是種解脫。眼前是同一個世界,但戴著瓶底眼鏡看去就不同了,灰色短褲下面的膝蓋無遮無蓋地露著,系著吊襪帶的中筒襪緊得腿肚發癢,她聽見了大海迫切的呼喚,“我必須要下樓,再到海上去?!焙5拇帕Ψ浅姶?,就像回頭浪。世界變得模糊了,就像未被矯正近視的視野;她是半瞎的喬納森,她躺在這所房屋高吊在懸崖上的白色洞穴似的小鐵床里,無法入睡,在本應是后院的地方,海水沖刷著墻腳。他聽見水的轟鳴,聽見了鷗鳥的尖叫,他再也躺不住,坐了起來。當然,他是穿著他那件賽車圖案洗得有些掉色的白睡袍,衣領上還帶著鄉間老洗衣店的洗衣標。他穿上鞋,穿上他那件左胸口別著?;盏幕疑ㄌm絨夾克,保護自己不受那帶咸味的風的抽打。他拿起床邊椅子上的眼鏡,戴好。他很小心地打開門,走進了過道。透過一扇天窗,時而被翻涌的云彩遮住的月亮不時地沖他眨著眼。喬納森審慎地爬到了地下室。他開始晃動,就像是在一部投射有毛病的影片里,梅拉尼發現自己疊加到了他身上,兩具身體踩著同一雙腳偷偷來到了樓下。他們經過所有緊閉的門時,這個連體嬰兒的一部分受到了驚嚇,它設想每一扇門的鎖孔后面都有一只好奇的眼睛??墒菃碳{森并不在乎。很快,梅拉尼的形象就消失了。店鋪里擦亮的木頭在月光下隱約閃耀,鸚鵡是純銀的,他穿過了店鋪走到工作間,就像他猜的那樣,那里是明亮的白天。日光由幕布拉開的舞臺照亮了整個工作間,費因畫的海灘一閃一閃的,每一朵小浪花都戴著白帽子。天空湛藍,太陽照耀,這是美好的一天。喬納森望著那些畫出的水融化變形。水打著渦旋,拍打著云母石碎片閃爍的沙灘,在遠處,海豚歡快地蹦跳著,在水里翻筋斗。它們一看見他,就用高嗓門的海豚音喊叫:“哈羅!喬納森!喬納森終于來了!”他很早就知道海豚會說話,他在一本從圖書館借來的書里讀到過。踩在他腳下的沙子吱吱響,就像是嚼玉米片的聲音。他沿海前行,清新的海風吹著他的眼鏡片。舞臺消失了,可是他沒有回頭看它是怎樣消失的,又去了哪里。他遇到一只很小的劃艇,它泊在沙灘上,槳夾上已經備好了一副船槳。他把它拖到水邊,把它推進水里,直到它漂起來,然后他爬進去。他站在船頭,瞭望著低于雙手的地平線,確信大船就在那里。大船已經準備起航。他輕輕劃槳,向大船靠近。等他到了近前,船側翻下了一架繩梯。他聽到了出發的哨聲。他們一直準備著,只等合適的時機就為他登上甲板而吹奏。他的眼鏡被浪花的飛沫打濕了,一片朦朧。他不耐煩地摘下了眼鏡,把它丟進了海水,因為他再也不需要它了。眼鏡沉了下去,只在水面上留下了一串很快就噗噗滅掉的泡泡。梅拉尼醒了。房間很模糊,是近視眼看到的朦朦朧朧,她的手很疼,就像她真的劃了半天槳。她搖搖頭,擺脫掉目眩的感覺。最終,她是梅拉尼。她的雙手放松下來。是早晨了。維多利亞坐在床邊的地板上,好奇地瞪著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從那張挺高的兒童床里爬出來的。她的睡衣皺在身上,桃紅色的光屁股坐在光禿禿的地板上?!翱斓轿掖采蟻?,只穿一半衣服,你不是自己找死嗎,維多利亞?!薄盀槭裁此湍阍谝粡埓采??”梅拉尼已經忘了費因。她轉身看了看他,他睡著,臟手捂著臉,夾克衫堆到耳朵上。他看上去是在酣睡,很甜蜜,很孩子氣,他還在打鼾?!八芸蓱z,”梅拉尼隨口說,“在夜里的時候?!薄拔抑?,我知道?!本S多利亞模仿著大人的口氣,很滿意地說。梅拉尼再次邀請她到她床上來?!拔蚁胍獑岣聋愃藡?!”維多利亞說著,反抗地扯掉了她的睡衣。她光溜溜的像條魚,在屋里蹦了一圈,歡呼著:“嗎噶麗塔舅媽!嗎噶麗塔舅媽!”“哦,安靜點,維多利亞!”費因從床上滾坐起來,瞇著眼說:“看在上帝的分上,你能讓那孩子住嘴嗎,梅拉尼!”假設他們已經結婚很多年了,維多利亞是他們的孩子。梅拉尼可以預見到費因坐在她身邊,穿著他那件讓人無法容忍的夾克,臟乎乎地躺在干凈的床單上,他打哈欠,她看到他的口腔——紅色拱頂的大教堂,滿口的黃牙就像一個臟孩子的唱詩班。她知道有一天他們會結婚的,畢生都住在一起,他們的家會一直是無法驅散的貧窮、骯臟、雜亂和寒酸,總是這樣,永遠是這樣。她所有的生活就是一群哭喊的孩子,要洗的衣服和馬上要烤焦的吐司。永遠不會有什么陶醉、浪漫和魅力。沒有任何迷人的東西。只有臟亂和紅頭發的小孩。她反感極了?!安?!”她嚷得太大聲了,以至于維多利亞安穩了一陣子,然后轉成了哭號,她簡直是義憤填膺,“不,費因,我不想要你!”“別胡扯,”費因用他以前那種毫不在乎的語調說,“我也還沒要你呢?!薄斑@正是我想說的,”她絕望地說,“你一直都這么……齷齪?!彼咏o維多利亞一塊泡泡糖?!敖滥莻€?!彼蛩ㄗh。這個早上他眼斜得特別厲害。他動情地拽著梅拉尼的頭發。他也知道這一點。不管他們是否愿意,他們都已經被捆在了一起;他只需要耐心等待。她沒有回應,他就使勁拽了拽她的頭發?!霸趺戳??是什么事情讓你難受了,寵物?”“愛爾蘭人用‘寵物’表示喜愛嗎?”她問,轉移了話題?!芭?,這是一個在英倫三島都通用的詞,我這么想。那么,哪里不對了?你沒睡著嗎?”她沮喪地想到這一切都是無法逆轉的,她依靠住他的肩膀,而維多利亞被泡泡糖噎住了。也許她已經和費因在同一張床上睡了很多年。在她腦子的某個角落里,她希望他能表達驚喜或者感激而不是伸出胳膊摟住她,這種溫柔有些太直接了?!拔易隽?,”她不情愿地,慢慢地說,“一個奇怪的夢?!薄笆菃?,就剛才?”“我夢見我是喬納森……”她腦海里的夢境非常清晰,意味深長而不祥。她以為床是在像小艇那樣搖晃,可實際是費因抓了抓他的腋窩,他恬不知恥。她不得不適應這些?!澳銐粢娏耸裁?,寵物?”“夢到喬納森遠航。那種感覺非常強烈。就好像我是他?!薄翱芍皇莻€夢?!薄笆堑??!彼q豫著說?!坝幸淮?,”他主動交代,“我夢見我死了,去了天堂。那里就像個游樂場,有吃角子老虎機,還有彈子游戲機?!薄澳沁@算是個兇兆還是預示?”“我不知道。也許吧。第二天我就被蜜蜂蜇了?!薄笆裁??”“我就是這樣變成斜眼的。那是我母親去世以后,在修女們的孤兒院。我想這就是我夢見自己去了天堂的原因??赡鞘莻€七歲小孩子的天堂,有棉花糖的天堂,我玩起了足球游戲機就忘了我母親,上帝保佑她安息?!彼统鲆话鼔喊T了的香煙,給自己點了一根?!昂髞砟侵幻鄯洹薄八齻兌荚谄矶\,我就一個人在花園里玩。我摘了一朵玫瑰,然后飛出來一只蜜蜂,它很惱火。我打斷了它,它正在投入地忙它自己的活——授粉。它蜇了我的右眼。這只眼沒瞎,我很幸運?!薄芭?,天哪,”她說,“那很疼嗎?”“我忘了。她們都過來哄我,在眼睛治好之前,給了我很多糖豆、丁香球,還有信教畫什么的。這里有什么東西給我撣煙灰嗎?”“沒有?!薄班?,好吧,我用我的鞋?!薄霸撈鸫擦??!彼f著,把床單拉到一邊。他躺在那里看著她,抽煙?,F在她知道了他那對斜眼的來歷,斜眼就顯得不那么斜了。她想到修女們跪在地上想著耶穌的受難,而小小的紅頭發費因毫無防備地去摘玫瑰。突然,他的眼睛疼得像是要爆開?!皩π毖鄣氖?,我覺得很難過?!彼f?!拔乙呀浟晳T了,要不是有這對斜眼我連自己都不認識?!彼忾_了睡衣的扣子,有些不安地哆嗦著把它脫下來;然后她想,“嗯,他看過我不穿衣服的樣子,經????!钡孟駴]有看她的裸體,只是躺著抽煙,把煙灰撣進床底下的鞋里。她穿上了她的藍毛衣,然后開始給維多利亞穿衣服。在維多利亞睡衣的那個從沒用過的口袋上繡著一只游艇?!翱晌铱偸遣挥勺灾鞯叵?,”她說,“我的夢是有很深含義的,我希望喬納森沒事兒。哦,費因,我希望他一切都好?!彼麤]有回答?!百M因?”他一臉的驚恐?!疤炷?,”他說,“昨天夜里我殺了那只天鵝,是不是。我一定發酒瘋了?!?hr/>[1]達摩克利斯之劍,達摩克利斯是希臘傳說中敘拉古暴君狄奧尼修斯的寵臣,為了讓他了解身為帝王的憂患,暴君便讓他坐在君王的寶座上,并在他頭頂用一根馬鬃懸了一把利劍?!斑_摩克利斯之劍”含“憂患”之意。[2]朱庇特,羅馬神話中的主神,在希臘神話中,他的名字是宙斯。歐羅巴是地中海沿 一小國的公主,宙斯化身為公牛誘拐了這個女孩,帶她穿越海洋來到了一片新的土地上,這就是后來的歐洲(歐羅巴)。[3]愛德華·李爾,前文提到的《讓莫雷》詩作者,畫過很多荒誕的動物素描。九她用冷水沖走眼中荒誕夜晚的碎片。冷水刺骨的冰涼讓她窒息,這對她有好處;冷水折磨她,這是具體可感知的。水就是水。水無可爭辯。水存在。她咳嗽著從水龍頭底下抬起頭,臉上還滴著水,她看到菲利普舅舅的牙沒在那兒。玻璃杯還在,杯里混濁的水還在,從牙縫里脫落下來的食物渣滓在杯底形成的白色沉淀還在,可是不知道那副劣質塑膠的齜牙跑到哪里去了。那么菲利普舅舅已經起床,外出了,雖然時間是這么早?,F在確實很早。因為菲利普舅舅的牙不在,塑料布窗簾上的迪斯尼魚群游得更歡了。水盆的裂縫里有根白頭發,毛巾潮濕黏手。他是不是洗漱、打扮,然后自己一個人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有這種可能嗎?她一邊刷牙一邊研究,吐掉白沫,漱著口。專門為孩子們新買的這三柄牙刷釘了一個新擱架。不管那個夢有什么含義,看到喬納森的牙刷還在,還在那里挺著它鋪散毛糙的頭,讓她多少有些心安。如果他永遠地離去了,他可能會帶著他的牙刷的,盡管(她六神無主地咽了一口牙膏沫,一陣薄荷味的冰涼)并非必要。不過,她用美好的真正的水洗了臉,她都要嘲笑自己的夢了。干凈,頭腦清醒,她不認為自己回到臥室會在自己的床上發現費因,并且,她也確實沒能一眼就看見他。她想:“謝天謝地,我終于回歸正常了?!敝淮┲弦碌木S多利亞已經爬回了自己的嬰兒床,在木條后面憤怒地瞪著眼,一只手抓著床邊。她蹲坐著,在她光溜溜的大腿之間是粉紅色的女性折邊,就像一個豎形的微笑?!鞍パ?,維多利亞,你不知羞?!本S多利亞還是板著臉,根本沒理她?!皦馁M因還賴在床上?!彼娴脑浂椰F在仍然在那兒。他把自己深埋了,在床上堆出了一個墓或是索爾茲伯里平原上的墳墩。她拽起上面的覆蓋物,他緊緊地蜷曲著,像是一條把尾巴咬在嘴里裝盤的鱈魚。應該在他身上點綴些歐芹枝和蝶翅形檸檬?!百M因?費因!”“我正在恢復體力?!彼f,他的雙眼緊閉著?!胺评站司说难罌]在浴室里?!薄澳蔷涂隙ㄊ窃谒炖锪?。讓它吃了我反倒好些?!薄耙苍S他已經走了,去出差了?”“很有可能,很有可能。他清早起來的話,肯定會來跟我動火的?!薄拔乙詾槟闶且赂颐鎸λ??!薄芭?,可我現在已經腦袋清醒了?!薄盎蛟S他今天要休息一天呢?”“要是我所有的‘或許’都得了應驗的話,這會兒我該在我戈爾韋[1]的小農場里喂豬?!庇幸蝗鹤厣鹈摹盎蛟S”[2]在喧鬧飛騰,愚蠢的翅膀拍打著窗子。她能聽到它們唧喳、尖叫??墒窃诜孔永锩鎿淅獾氖侵话С?、潮濕的母雞。一個奇跡?,敻覃愄鼐藡尩募t發飄動著像是歡快的旗幟。大概破曉時分,菲利普舅舅就帶著喬納森出發了,他們去倫敦郊邊某郡的一個人工湖參加模型船熱愛者聚會?!芭?,天哪?!泵防嵴f,她很想親手碰一下喬納森來確定那真的只是一個夢??烧驗檫h征的消息聽來非常不可靠,所以它一定是真的。這里面不乏折磨人的成分,菲利普舅舅喜歡這樣。她的疑慮很快就被充滿廚房的歡宴氣氛沖散了。甚至培根都在煎鍋里噼啪響著跳了起來,因為菲利普舅舅不在這兒。吐司烤著了,冒著歡快的小火花,就像是他干的——這不是一場火災,只是個玩笑?!白蛱炷阋欢ㄊ呛芡聿潘??!爆敻覃愄鼐藡層梅酃P寫。她沒穿她最好的禮服,她襪子上的洞像篩子,可是不知為何,她很美,而且她微笑得很放松,她的舉止又妥帖又甜蜜,不比往日,在菲利普舅舅的死盯下,她總是像嚴冬里饑餓的麻雀那樣焦躁不安,跌跌撞撞。他們圍著餐桌坐好,把蛋黃抹在面包皮上。菲利普舅舅兇險的椅子空著,噩兆的外形,危險席[3]?!罢嬖撍?,”費因說,“我要坐他的椅子?!爆敻覃愄鼐藡屘治孀∽约后@恐大張的嘴?!皠e怕,麥琪,椅子不會吞了我的?!彼谧雷拥捻旑^活像一位糊涂道長[4],把橘子醬三明治喂給狗吃,后者吃得津津有味。大家很快習慣了費因坐在那里這件事?!百M因是爸爸?!睗M嘴油的維多利亞滿足地說?!艾F在還不是,”費因說,“不過,我們會給第一孩子起名叫‘親近’?!泵防嵋豢谝×?。在外面,可能就在樓梯口,站了一個劇團的斜眼紅頭發小孩,他們吵鬧,擠撞著,等著被許可鉆進她的肚子。弗朗辛敏捷地敲了一下她的后背,她復原了,吃完了早飯。不用對這頓早飯表示感激是個很大的遺憾,它太奢侈了。培根、雞蛋、蘑菇還有番茄,另有煎面包片和在培根油里煎過的冷土豆?,敻覃愄鼐藡屢欢ò咽称肥依锬芗宓臇|西都煎了,還有弗朗辛最愛吃的豆子罐頭。鐵銹紅色的番茄醬已經沾上了他的領帶,他今天系了條印滿了小鳥的節慶緞領帶,一定是什么人送給他的。他們吃了一頓漫長的早餐,每個人,甚至包括瑪格麗特舅媽都吃了很多。費因坐在菲利普舅舅的椅子里顯得比平常個頭高,也更顯要?!安灰?,”他說,“我們今天不營業?!币巫咏o了他權威,他們都看著他?!澳銈兛?,”他動作夸張地點了一根甜蜜埃弗頓,然后說,“昨天夜里我打爛了他的天鵝?!蹦痰某聊拖袼麄兊永镎诶淠挠椭?。差不多是崇拜,弗朗辛喘著氣說:“你這只瘋狗?!爆敻覃愄鼐藡尩拿利惷撀淞?,她把維多利亞緊緊地摟在胸口,仿佛她是個保護罩或者是個護身符。維多利亞拱著,扭著身子?!八晕覀兘裉炀筒灰獱I業了,我們要開個舞會。我們跳舞,唱歌,我們給天鵝守靈。不,不跳舞?!薄澳愦驙€了他的天鵝?!备ダ市辆次返卣f。他的兩片嘴唇就像一截打爛的墻,咧到所有的牙的上面。他大聲笑了起來,椅子前搖后晃,他一遍又一遍地大喊:“他干了它!費因干了它!費因真棒!有你的!”他從桌面上趴過來,撥拉開那些碗碟,打翻了橘醬罐,抓住了費因的手,他揉著費因的手,哈哈大笑,然后淚水浸濕了他皮膚粗糙的臉?,敻覃愄鼐藡屢呀浘徍土?,似笑非笑的。她的臉上有了陽光。自梅拉尼認識她以來,這好像是第一次她能自己考慮該怎么安排自己的上午,去她自己想去的地方,穿她自己樂意穿的衣服,也許她甚至愿意張開緊閉的嘴唇,說話,或者歌唱。實際上她是張開了嘴,忘了自己是啞巴;她的嘴唇哆嗦了半天然后微笑著閉上了。然后他們一起洗刷餐具,咯咯笑著,互相潑水玩。一個肥皂泡嘉年華會。肥皂泡在空中飄著,膨脹成了濕的、乳白色的泡泡,維多利亞在地板上滾來滾去,追逐它們直到泡泡消失。他們擦干杯子的時候,費因沉思著從抽屜掛鉤上拿起了那個屬于菲利普舅舅的馬克杯。杯子很漂亮,花蕾上面還寫了字。他用手掂著它?!耙d,瑪麗和約翰,”他說,“我今天成年了!”他舉起胳膊,瞄準目標,把馬克杯砸向布谷鐘。那扇小門突然開了,布谷鳥飛了出來,報十四點鐘,十五點鐘,十六點鐘。梅拉尼從未見過兄弟倆笑得那么歡。弗朗辛停住了,像座部分坍塌下來的塔,趴在水槽上面打嗝,叫嚷。費因捂著肚子滾到了地板上。維多利亞受了感染,開始發瘋,高興得差點從瑪格麗特舅媽的膝蓋上摔下來。盡管梅拉尼很高興看到布谷鐘的垂死掙扎,可她并不覺得這有多有趣。那只充絨布谷鳥亮起嗓子唱了三十一聲,然后就急急地飛回了鐘表內。那扇小門帶著哆嗦的顫音在它身后砰地關上了,滴答聲停止了?!皶r間也管不著我們了?!辟M因揉著眼睛說。無事可干的一天擺在他們面前。這就像是假期的第一天,實際上也正是如此。室外是晴朗的冬日。建筑物的邊緣都被清晰地勾畫了出來,沒有陰影,空氣里也沒有煙霧。后院的小花園正努力偽裝它是在春天,踮著腳披掛葉子。費因打開了廚房的窗戶,俯在窗檻上,深深吸氣。梅拉尼從未見這扇窗戶打開過?!拔夷苈劦酱蠛?,”他說,“它一定是從布賴頓[5]上來要去維多利亞大道,一日游?!薄班?,費因,”梅拉尼說,她很苦惱,“你真的聞到了大海嗎?”她記起了她的夢,浪頭沖刷著底樓的墻壁?!班?,不能,”他承認了,“我只是夸張修辭了一下,你知道嗎,我要去洗一下了?!彼娴南戳?。他用了無數壺熱水把自己徹底漂亮地洗了一遍,他連頭發也洗了,還要瑪格麗特舅媽用她粉紅的大剪刀為他修剪了頭發。他清潔干凈,他令梅拉尼傾慕;他就像是用象牙和赤色的金子做成的、一尊小小的、珍貴的雕像,一個國際象棋里的棋子。他回了自己的房間,翻出來一件白色的前片褶裥襯衫,一件禮服襯衫,只是有點太大了?!拔易约簺]有一件干凈的,所以我從菲利普那兒借了一件?!薄拔腋铱隙ㄋ粫购弈愕??!备ダ市琳f?,敻覃愄鼐藡尯孟癫]有為此擔心。她愛撫地拍著他的肩膀,用粉筆寫道:“現在,一切都不同了?!边@是什么意思?可是沒有時間多做考慮了。他們都去換他們最好的衣服,因為費因干凈了。在她的房間里(沒整理過的床鋪上還帶有費因的睡痕),梅拉尼拿出了她那件漂亮的綠裙子,手挑著裙子停住了。她無法忍受想象瑪格麗特舅媽打開衣柜,取出那件可怕的灰禮服,然后穿上它的情形,不,今天不行。她要把自己的禮服送給她。她擁有足夠多的衣服,再說,即使她失去了,她也可以靠這十五年(將近十六年)都穿漂亮衣服的美好記憶活下去。作為上次的補救,她也拿了那個裝著她的堅信禮珍珠項鏈的紅色摩洛哥皮小盒。既然給,就全給?;蛟S剝奪私人財產對她有好處。不管怎樣,最好還是切掉她的錢還有她的夢,或者用冷水把它們沖走。她站在樓梯口敲了瑪格麗特舅媽臥室的門,然后舅媽把門打開。她穿著一件白襯裙。她的上臂凍得起了雞皮疙瘩?!拔蚁搿泵防嵴f了開頭,停住了,她不知道該怎么把裙子送出去。舅媽的紅眉毛急切地挑了起來,示意她進到屋里。梅拉尼以前從未走進這個房間,她邁進來,感到奇怪的恐懼。一組嵌在墻里的櫥柜,旁邊是用嵌得很深、用灰泥抹縫的保險箱,和她想象的不一樣,它沒有擺在床腳。床很寬,而且確實是有一邊塌陷了,拼布被上放著疊好的條紋睡衣,是菲利普舅舅睡的那邊。拼布被已經很有年頭,褪色,樸實親切,在這間盛氣凌人的空屋子里很不合適。她猜被子是瑪格麗特舅媽的,是很久以前她從愛爾蘭帶來的??看策呌邪涯局频暮喡北骋?,椅面上擺著鬧鐘。鬧鐘有非常醒目的黑色表盤數字,頂端帶著金屬鈴鐺,保證能把你吼醒。椅子上再也沒別的了。天花板上掛著的電燈泡有粉紅色塑料燈罩,地板上鋪了一塊純棕色正方形地毯,太破舊了,地毯的經線都露出來了。壁爐架上光禿禿的,只擺了一張照片。和梅拉尼撕掉的那張曾擺在父母親臥室壁爐架上的照片一模一樣,她母親的婚禮照片?!班??!泵防嵴f。這里有她穿了白衣的母親和她的父親,還有她父親的家人和菲利普舅舅,照片鑲在窄邊的黃銅相框里。梅拉尼坐到了床上?!斑@所房子鬧鬼了?!彼f?,敻覃愄鼐藡屧诒愎{簿上潦草地寫道:“你是什么意思?”“那張照片,它讓我嚇了一跳,我過會兒就能好了?!薄靶】蓱z,你一定被它搞得心煩意亂?!爆敻覃愄鼐藡尦鸨跔t架上的照片,藏了起來?,敻覃愄鼐藡尩拿抟r裙或者是睡袍的肩帶很寬,領口開得很高,可仍能看見她喉嚨底部仿若深鹽瓶的鎖骨窩。她穿襯裙的樣子就像是難民營里的小孩,仿佛全身只有干瘦的四肢和眼睛。她已經換上了自己最好的襪子。柜門側開著,露出禮服的一角,灰色,直挺挺的就像回頭張望后的羅得妻子[6]。梅拉尼對這件灰禮服有著魔般的恐懼。如果瑪格麗特舅媽穿上了它,就會沒有一件好事;照片里的人會活過來,菲利普舅舅會拎著一把機關槍提前回家來?!斑@兒,”她說,把她的禮服推到舅媽身上,“我想綠色會很配你,因為你的頭發是紅的?!薄敖o我?”瑪格麗特舅媽寫道,“借給我嗎?”“送給你,要是你喜歡?!泵防嵯駛€侍女那樣幫著舅媽穿衣,把雙肩撫平,調整裙擺的幅度,拉上后背的拉鏈。舅媽站著不動,讓梅拉尼為她穿衣。她似乎已被上帝賜福,會有一位天使走進來,手拿一枝很長的百合花,帶來上帝的特別啟示,并且沒人會對這感覺吃驚的。
你師叔比我要清楚一些?!绷衷茥魑⑽櫭?,接過話題道:“十年前,冰原舉行了一場冰雪大會,當時我派江清雪前去祝賀,順道了解了一下冰原的情況。就我們所知,冰原人跡罕見,但卻有著三大門派,分別是騰龍谷、離恨天宮與天邪宗。其中,騰龍谷位列第一,有著數千年的歷史,谷中高手如云,實力雄厚?!焙衄幉遄斓溃骸皫熓蹇谥械奶煨白?,可是那天穆風的師門?”林云楓點頭道:“正是?!焙衄幬⑽㈩h首,輕聲道:“師叔請繼續?!绷衷茥鞯溃骸澳且淮伪┐髸?,冰原三派門下杰出弟子齊聚一堂,其中五個人物引起了江清雪的注意,分別是雪山圣僧與他的傳人善慈,騰龍谷主趙玉清的師妹方夢茹以及玄徒孫舞蝶,最后一人名叫天麟?!甭牭竭@里,海夢瑤驚訝道:“雪山圣僧?就是當年將黃天封印在山谷里的那位前輩?”林云楓聞言一愣,這才回想起確有此事,點頭道:“應該就是這位雪山圣僧?!焙衄幬⑽⒁恍?,輕吟道:“后來呢?”林云楓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道:“那次大會上,最引人注目的不是三派的高手,而是年輕一輩中的五個小孩,分別是天麟、善慈、舞蝶、新月與林凡。其中新月十四歲,據說美貌無雙。天麟九歲,其他三人十歲。林凡與新月出自騰龍谷,皆有不凡的修為。而最為引人注目的卻是年紀最小的天麟?!焙衄幒闷娴溃骸疤祺氘敃r才九歲,有何引人注目的特征?”林云楓臉色奇異,目光遠移,輕輕道:“據說當時五個小孩中,天麟最是聰慧俊俏,與四人關系極好,身上籠罩著一層神秘色彩,令很多人都看不透他?!焙衄庂|疑道:“不知天麟師承何處?”林云楓道:“天麟自小與母親蝶夢生活在距離騰龍谷八十里外的天女峰上,時常去騰龍谷玩,倍受騰龍谷上下喜歡。從小到大,天麟不曾拜過任何師傅,一身所學皆是出自其母?!焙衄幵尞惖溃骸斑@樣說來,天麟的母親應該有不凡的修為,何以蝶夢這個名字不曾聽人提及過呢?”林云楓落寞一笑,沒有回答海夢瑤這個問題,繼續道:“那一次冰雪大會,新月與林凡曾參與比試,新月得了一個身法第一的名號,而林凡年僅十歲,是所有參賽人中年級最小的一位,卻也取得了不錯的成績。轉眼,九年過去,曾經年幼的小孩都已經長大成人。其中,天麟長的風神如玉,俊美絕倫,可謂天下難尋。新月美艷動人,清冷孤寂,宛如夜空皓月,可望而不可及。林凡性格堅毅,十年如一日,超越了無數同門師兄弟?!焙衄幈涣衷茥鞯闹v述勾起了好奇心,輕聲道:“俊美絕倫,天下難尋,真有這般出眾之人?”陳玉鸞表情怪異,幽幽嘆道:“有,而且名副其實?!焙衄幮Φ溃骸澳强傻靡娮R見識?!标愑覃[滄桑一笑,雙唇微微顫動,似乎想說點什么,可話到嘴邊又放棄。林云楓長長一嘆,繼續道:“十八歲的天麟俊美絕倫,修為驚人,以冰神訣名揚冰原,被稱之為冰原之神?!焙衄庉p咦道:“冰原之神?這名字聽上去頗為響亮,看來他真有幾分過人的本領?!标愑覃[輕吟道:“一年前,天麟十八歲時,你晨風叔叔的師弟楚文新無意涉足冰原,曾出手救過天麟一次。當時,冰原就已然出現混亂,不少邊荒勢力開始涉足冰原,圖謀不軌。而今,一年過去,天麟已然十九歲。每十年一次的冰雪大會如期舉行,這一次卻引發了冰原的浩劫?!焙衄幇櫭嫉溃骸澳銈冋椅?,就是因為冰原的這場浩劫?”陳玉鸞緩緩搖頭,語氣滄桑的道:“這一次的冰雪大會,冰原三派高手齊聚,門下弟子各展所學,只為爭奪那第一名。其中,新月沒有參與,天麟、善慈、舞蝶于十年之后再次相聚,共同見證了這一次的盛會。當時,冰原之上混亂無比,有神秘的五色天域,詭秘的九幽一脈與九虛一脈,加上域外風神派、魔鷹門、蛇神地,其高手之多,力壓中土修真界?!焙衄幠樕⒆?,沉聲道:“后面呢?”陳玉鸞道:“那場冰雪大會,易園與除魔聯盟都有派人參與。就我們掌握的情況,那次的比試十分激烈,最終爭奪第一名的兩人同時出自騰龍谷,分別是二十歲的林凡與二十七歲的徐靖。第八十六章天麟死訊那一戰關系到兩人的名譽,也關系到天麟與新月。據說比賽之前,徐靖以師兄的身份向新月提親,騰龍谷主當時提出了兩個條件,其一就是要取得第一。而新月真正喜歡的人是天麟,所以這一戰不止關系到徐靖與林凡,也關系到天麟與新月?!焙衄幯凵窆殴?,問道:“結果呢?”陳玉鸞淡然道:“林凡與天麟友誼極深,為了自己也為了天麟,林凡奮力一戰,關鍵之時施展出騰龍谷消失五百年的絕技——飛龍訣,力壓當時必勝無疑的徐靖,奪得了第一名,也牽扯出了一段前塵舊事。原來,天麟六歲時,與林凡一起玩耍,無意遇上一位冰雪老人。天麟看出冰雪老人實力不凡,便指點林凡跟隨冰雪老人暗中修煉。轉眼十三年過去,林凡在最關鍵的一刻,施展出冰雪老人傳授的飛龍訣,打敗了同門師兄弟。然而就在這飛龍訣,卻牽出了一段騰龍谷隱藏達五百年之久的隱秘……當年,谷主趙玉清有三個師弟一個師妹,三個師弟一同愛上了小師妹,可小師妹卻深愛最為俊俏的四師兄,兩人山盟海誓,卻因為一段意外,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一朵幽夢蘭,癡情六百年,待得重逢日,白發見紅顏……”得知了方夢茹與冰雪老人那段滄桑的愛情后,海夢瑤感觸道:“真是感人卻又讓人心酸,六百年啊,多漫長的歲月?!弊缶钜彩堑谝淮温牭竭@段故事,贊同道:“是啊,這樣的愛,情深似海,讓人感嘆。他們后來相逢了嗎?”陳玉鸞神色復雜,輕吟道:“冰雪大會之后,冰原戰事頻起,三派高手聯合反擊,展開了一場生死搏擊……那一戰持續至今,三派高手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離恨天宮與天邪宗先后毀滅,卻依舊未能阻止這場浩劫?!绷衷茥鹘舆^話題,輕嘆道:“就我們目前了解,冰原高手眾多,其中有一位死亡城主,據說擁有媲美當年巫神的實力。加之蛇神、九幽、九虛、五色天域、風神派、天蠶等各股勢力,騰龍谷雖然奮力抵御,卻依舊無法扭轉劣勢。此前,易園與聯盟曾派人協助他們,結果卻是一去不返,戰死異地?!焙衄幠樕珖烂C,沉聲道:“以中土的勢力加上冰原三派,都無法阻止這場浩劫?”陳玉鸞苦澀道:“說句實在話,騰龍谷的整體實力之強大,比之易園與除魔聯盟的總體實力還要強盛幾分?!焙衄幝勓砸惑@,恍然道:“我懂了,你們找我,是希望我出面,化解這場浩劫?!标愑覃[搖頭不語,眼中含著悲切。林云楓苦澀道:“我們找你,并非為此?!焙衄幰苫罅?,問道:“不為此事,那是為何?”林云楓沉默了片刻,輕聲道:“此前,騰龍谷主趙玉清為了應對這場浩劫,將門下修為平平的弟子與谷中的百姓轉移到了中土,與我們取得了聯系。為了協助冰原化解這場浩劫,我們商議之后,派出瑤光、嘯天、屠天、依雪與千影張前往支援。隨后,我趕來海域,將此事告之東海與南海,希望海域派出高手協助人間,共同化解這場危機?!焙衄幬⑽櫭?,問道:“冰原的浩劫來得古怪,到底緣起何處?”林云楓道:“就我們分析,主要有兩個方面。第一是五色天域,這是一個異域空間,擁有強大的實力。他們目前派出了四大神將,無一不是絕世強者,騰龍谷主的兩位師弟就先后死在他們手里,離恨天宮與天邪宗,也是毀于他們之手。第二,在冰原之下有一只太玄火龜。據說擁有控制地心烈焰的能力,堪比二十年前的巨靈天獸,如今已然打破封印重現人間,這便是浩劫的起因?!焙衄庉p吟道:“太玄火龜,有何特征?”林云楓道:“具體情況還不了解?!焙衄幊烈髁似?,抬頭看著陳玉鸞,問道:“玉鸞阿姨,既然師叔已經前來海域,你又為何隨后趕來?”陳玉鸞凄然一笑,苦澀道:“我來,是為了找你?!焙衄幊烈鞯溃骸澳銈兩袂楸?,越到后面越發明顯,看來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曾對我講明。而能夠引起你們這般重視的事情,那定是一件震驚天下的事情,不知是什么事情?”陳玉鸞沉痛一笑,低吟道:“三日前,嘯天突然返回中土,帶回了一個驚天惡訊……”海夢瑤心神一緊,脫口道:“依雪出事了?”陳玉鸞搖頭道:“依雪沒事……”海夢瑤疑惑道:“騰龍谷戰敗了?”陳玉鸞依舊搖頭,眼中含著淚水。海夢瑤糊涂了,林依雪無事,騰龍谷也沒有戰敗,那究竟什么事情才算得上驚天惡訊呢?帶著疑問,海夢瑤看著林云楓,輕聲道:“師叔……”林云楓神情低落,眼神怪異的看了海夢瑤一眼,艱難的道:“天麟……死……了……”海夢瑤聞言一愣,隨即臉上流露出惋惜之情。此前,她還想著有空去見識一下這位俊美無雙的少年,誰想他卻突然死了,這怎能不讓人惋惜?然而仔細分析,海夢瑤又覺得不對。天麟雖然俊美,雖然有冰原之神的稱號,可他的死,稱得上驚天惡訊嗎?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么玄機?收起惋惜的心情,海夢瑤瞬間恢復了淡定的狀態,輕聲問道:“天麟雖然不凡,可他的死,似乎并不足以引起你們這般重視,到底這中間還隱藏著什么秘密?”林云楓沒有馬上回應,而是眼神復雜的看著海夢瑤,隱約中透著幾分愧疚與歉意。移開目光,林云楓神情低沉,思緒像是陷入了回憶,輕輕道:“此前,天麟只是冰原上一個俊美的少年,與中土無關,與天下無關??僧攪[天、瑤光、屠天、依雪見到天麟時,他就不再是一個平凡的少年。他的一舉一動牽動天下,他的身份來歷震驚人間?!钡诎耸哒码y以置信海夢瑤好奇極了,仔細觀察三人的神態,發現陳玉鸞與林云楓最是悲切,左君宇嘴唇緊逼,似乎在品嘗某種滋味,酸酸的,澀澀的,難以下咽。到底天麟身上藏著何等隱秘,竟讓這中土兩大巨頭如此傷心欲絕?收起雜念,海夢瑤問道:“師叔說那天麟關系天下,身份奇特,不知他來自哪里?”林云楓悲涼一笑,沉聲道:“天麟自小隨母親生活在冰原,從沒見過自己的父親,也不知道自己的來歷,生活十分平靜。他有著過人的天資,不凡的修為,在冰原上逍遙自得,宛如天之驕子。然而因為這次浩劫,天麟被卷入其內,逐漸顯露出一些秘密,為知情者所震驚?!焙衄巻柕溃骸疤祺肴绱耸苋岁P注,不知道他都有哪些主要特征?”林云楓苦澀道:“在嘯天他們趕往冰原之前,江清雪就曾傳回一些有關天麟的事件,主要是關于天麟的修為。十九歲的天麟,修為已達到歸仙中后期,在同齡人中,那是罕見之極。然而這都不足為奇,真正令我們驚訝的是,天麟除了冰神訣外,還精通正邪諸般法訣?!焙衄庴@訝道:“有這種事情?他都會些什么法訣?”林云楓看了海夢瑤一眼,神情怪異的道:“就我們了解,天麟精通魔宗心欲無痕,儒家浩然天罡,鬼域化魂大法,佛家大成佛法,道家無上道法……”海夢瑤臉色驚變,脫口道:“不可能!”陳玉鸞低聲道:“夢瑤,你師叔所言句句真實?!焙衄幉恍?,反駁道:“天下精通五派法訣之人除了師父與我之外,就只有師祖。天麟自小生活在冰原,沒有拜任何人為師,怎么可能精通五派法訣?”林云楓滄桑笑道:“有一句話叫做蒼天弄人,這就是最好的應證。天麟不止精通五派法訣,他還會佛家心劍無痕,會易園的天罡劍訣,會雷神訣……”海夢瑤身體一震,隱然意識到了什么,可她卻理不清個中的關系。緩緩搖頭,海夢瑤自語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雷神訣是師傅獨門絕技,連師祖都不會,僅傳我一人,天麟他怎么可能學成?”陳玉鸞強忍淚水,幽幽低吟道:“天麟很像一個人,一個我們很熟悉的人?!焙衄幟腿磺逍?,脫口問道:“像誰?”陳玉鸞扭頭避開海夢瑤的凝視,眼中淚水滑落,悲切的道:“當嘯天、瑤光、屠天、依雪見到天麟時,他們又驚又奇,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焙衄幾穯柕溃骸笆裁唇Y論?”陳玉鸞痛心之極,凄切幽怨的道:“那一刻,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扇缃?,這卻成了晴天霹靂,成了瑤光、嘯天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成為我們為之愧疚的憾事?!焙衄幮木w不寧,急切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陳玉鸞傷心落淚,愧疚之極,似乎不忍揭曉這個秘密。林云楓稍顯平靜,沉痛的道:“就在嘯天傳訊的那天早上,天麟遇上九虛圣使張帆,雙方力戰之下,天麟重傷而死?!焙衄幍溃骸拔乙獑柕牟皇沁@件事情,而是那個結論?!绷衷茥魃眢w一震,艱難的道:“告訴你,你會傷心?!焙衄幮睦锷鹆艘还刹幌榈母杏X,見林云楓不肯直說,當即扭頭看著左君宇,問道:“左叔叔,你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左君宇神色復雜,嘆息道:“關于這事,還是由他們告訴你比較好,我說了,只怕你不肯接受,也不愿意相信?!焙衄幰庾R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目光再次回到林云楓身上,嚴肅的道:“師叔,你們既然來找我,事情遲早都要告訴我,何以眼下卻遮遮掩掩,到了緊要關頭就欲言又止?”林云楓苦澀道:“非我所愿,只是每當提及此事,我們就會忍不住自責,愧疚難安?!焙衄幍溃骸笆虑橐讶话l生,愧疚也是無濟于事,我們應該敢于面對?!绷衷茥骶従彄u頭,眼神復雜的看著海夢瑤,輕嘆道:“知易行難,等你了解了情況后,就會明白我們的心情?!焙衄幷溃骸安还苊媾R任何困難,我們都應該勇敢奮進?!标愑覃[此時已平靜了一些,見海夢瑤這般執著,當即道:“告訴她吧,短暫的悲痛,對她或許更好一些?!绷衷茥鏖L長一嘆,神情復雜的看著海夢瑤,一字一句的道:“從見到天麟的那一刻開始,嘯天、瑤光與屠天就一致認定,天麟就是陸云的兒子!”低沉的聲音講述著一件事情,語氣平靜不波,可語意卻震驚天地。海夢瑤身體一震,猛然朝后退去,絕美的臉上蒼白如雪,口中喃喃自語道:“不,不會如此,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标愑覃[見之心碎,痛心的道:“就嘯天描述,天麟長得與陸云一模一樣,除了性格略顯不同之外,看不出任何差別。加之天麟精通五派法訣,自小有娘無爹,各種情況綜合起來,幾乎是鐵定的事實?!焙衄幫O履_步,穩住了身體,美麗的臉上神色暗淡,幽幽嘆道:“原來,門主前輩早就洞悉天機,只是他何以說這是我宿命之人?難道……天麟的母親是誰?”收起思緒,海夢瑤開始認真詢問。陳玉鸞搖頭道:“蝶夢只是一個化名,她究竟是誰,那要問陸云。當初,嘯天等人在確定了天麟的身份后,無不高興萬分??烧l想意外突來,天麟一戰身死,成為了所有人心中揮之不去的憾事。這次我們前來海域,除了告訴你這件事情外,更重要的是希望你找出陸云,看他能不能設法救活天麟,以挽回我們的過失?!焙衄幝勓陨?,脫口道:“你說天麟還有希望?”陳玉鸞長長一嘆,苦澀道:“就嘯天所述,天麟目前肉體完整,卻無生命痕跡。曾有兩人預言,天麟還有一線生機,需要我們共同努力。第八十八章返回人間目前,就我們所掌握的情況,只要嘯天等人能守住天麟三天三夜,不讓任何人觸碰天麟的身體,他就有可能起死回生。當然,這個是否準確,我們誰也不知道,卻不得不為。此外,另一個途徑就是找到陸云,看他能不能扭轉乾坤,救活天麟?!焙衄幧裆娈?,自語道:“原來這就是天意……”林云楓道:“本來,我們是想早一點找到你,告訴你這個消息,盡早趕回人間。誰想你在死海一待就是三天,與至于錯過了最佳時機,也不知道嘯天他們那邊情況如何,天麟有沒有遭遇什么意外事情?!焙衄庉p嘆道:“這都是宿命,注定天麟要受此磨難,你們不必在意?,F在,你們的來意我已經知道,該怎么做我也明白,你們不必再為此事擔心,更不用自責?!标愑覃[聞言,問道:“你不打算隨我們去東海了?”海夢瑤道:“東海我就不去了,你們代我轉告綠瑩阿姨,下次有空我再來看望她?!绷衷茥鞯溃骸熬忍祺胍o,我們稍后也會趕回人間去?!焙衄幥榫w低落,輕輕應了一聲,隨即道:“不早了,我該離去,告辭?!蔽⒐庖婚W,眨眼無影。海夢瑤帶著沉重而復雜的心情,離開了死海,離開了海域。對于天麟,海夢瑤心中有著太多的質疑,可她沒有多問。因為她知道,從林云楓與陳玉鸞身上,自己根本得不到確切的結果,唯有師傅陸云,才是真正知曉真相的人。海夢瑤離去后,林云楓、陳玉鸞、左君宇三人迅速返回東海。屆時,水晶宮內,綠瑩、焚天、寒玉陽、北海龍王已焦急等候多時,卻遲遲不見林云楓三人返回。下午申時,林云楓、陳玉鸞、左君宇三人經過兩個時辰的奔波,終于趕回了東海水晶宮。一見面,綠瑩就焦急的詢問:“怎么樣,找到海女沒有?”陳玉鸞輕聲道:“等了兩天一夜,她終于出現。眼下她已趕回去了,你們這里情況怎么樣?”綠瑩聞言松了口氣,招呼三人入座,并為陳玉鸞與林云楓引薦北海龍王??吞琢藥拙?,大家話入正題。綠瑩道:“關于冰原浩劫一事,我們已于北海達成一致,共同派遣高手進入人間,協助你們化解這場災難。至于人選,目前還在考慮商議,估計數日之內,我們就會前來與你們會合?!绷衷茥鞯溃骸叭绱松鹾?,我代表人間正道感謝各位。目前人間情況不明,我們得馬上趕回,等下次相逢,我們再好好一聚?!狈偬斓溃骸斑@次的浩劫來得猛烈,為了天下著想,我們也就不再挽留二位,等下一次有空,我們再好好相聚?!焙耜柕溃骸按巳ブ?,人間相會。二位保重身體?!标愑覃[與林云楓雙雙起身,在眾人的相送下,離開了東海水晶宮,結束了這一次的海域之行。接下來,易園與除魔聯盟將正式手冰原之事,海域也即將派出高手前往人間,協助易園與除魔聯盟,共同抵御這場罕見的災劫。二十年前,陸云化解了七界的浩劫。二十年后,天麟重現,他帶給人間的又將是怎樣的一段傳奇?幽靜的冰谷中寒風孤寂,一座巨大的冰塊上,白頭天翁與蛇魔相距數尺并肩而立,正凝視著南方的天際。冰谷腹地,紅云五彩蘭正靜靜的??吭谀抢?,雪隱狂刀與藍發銀尊仍舊昏迷,黑金剛守護著二人。天空,雪花稀疏,寒流散去。往日嚴寒的氣候,如今已明顯好轉,大量冰雪出現了溶化的痕跡?!疤煳?,想什么事情?”低沉的聲音從蛇魔口中響起,打破了冰谷的平靜。白頭天翁神情怪異,有些失落的道:“我在想,神王若是知道太玄火龜會在這個時候出世,他會不會改變當初的決定?”蛇魔臉色陰沉,警告道:“神王做事,不需要我們去評論,你以后最好莫提此事?!卑最^天翁落寞一笑,問道:“還記得蛇神嗎?”蛇魔道:“自然記得?!卑最^天翁又問:“你覺得蛇神與太玄火龜之間,誰強誰弱?”蛇魔想也不想,脫口道:“自然是太玄火龜?!卑最^天翁表情奇異,幽幽道:“若是我告訴你,蛇神的實力不弱于太玄火龜,你會有什么感想?”第八十九章請求援助蛇魔聞言回頭,看著白頭天翁,沉聲道:“你此話屬實?”白頭天翁古怪一笑,輕聲道:“數千年前,這里曾是百族爭奪之地,成千上萬的百族高手相互廝殺,歷時千年,最終出現了五位強者。其中,排名第一位的便是太玄火龜,以兇殘狠辣的手段令百族震驚。第二位是青影蛇神,也就是現在的蛇神,她是唯一可以與太玄火龜媲美的強者。之所以排名第二位,是因為她的手段不如太玄火龜殘忍?!鄙吣樕幊?,問道:“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值得關注的強者?”白頭天翁看了蛇魔一眼,低聲道:“蛇魔大人覺得這還不夠嗎?”蛇魔哼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只是想盡量多了解一些?!卑最^天翁道:“人間有一句古話,年紀越老,膽子越小?!鄙吣Р唤獾溃骸斑@話什么意思?”白頭天翁道:“意思是說,一個人活的時間長了,知道的事情多了,膽子也就越小。反之,初生牛犢不怕虎,若是不了解對方的底細,心里也就不會懼怕,自然是勇氣十足?!鄙吣牰税滋焯煳痰囊馑?,不悅道:“你這是在諷刺我了?”白天天翁道:“不敢,我只是想說,當年太玄火龜那般狂傲,結果卻被人封印在冰層之下,這說明什么呢?”蛇魔沉默了,太玄火龜這般可怕都被人封印,換了自己,結果豈不更加糟糕?白頭天翁心頭冷笑道,表面上卻故作失落,分析道:“眼下的冰原,除了太玄火龜與蛇神外,還有那傲天君王、死亡城主以及人間正道。僅憑我們目前的情況,即便有紅云五彩蘭,也不足以應對啊?!鄙吣柕溃骸澳阌惺裁春玫囊庖??”白頭天翁道:“目前騰龍谷那邊情況不明,在遭遇了太玄火龜的洗禮后,對我們已經不成威脅。眼下,我們最頭痛的就是太玄火龜、蛇神、傲天君王與死亡城主。要對付這些人,我們就必須尋求援助,派人回去告訴神王,請他加派高手?!鄙吣О櫭嫉溃骸澳阆胱屛遗珊诮饎偦厝?,這不是自討沒趣嗎?”白頭天翁道:“此時此刻,我們不應該向神王隱瞞真實情況,而是應該尋求支援,盡最大努力完成神王交付的任務?!鄙吣У溃骸坝嘘P太玄火龜之事,想來神王已經知道,我再派人回去,也沒什么必要?!卑最^天翁道:“話可不是這樣說,神王雖然通過紅云五彩蘭了解了一些情況,可畢竟有限。此刻你若不派人回去,只會引起神王的猜忌,認為你逃避責任,有意欺瞞。到時候吃虧的是你?!鄙吣袂楠q豫,沉吟道:“你真覺得我該派人回去?”白頭天翁道:“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情,既可向神王表現你的忠心,化解他對我們的怨氣,又可尋求援助,增加我們的實力?!鄙吣б幌胍矊?,當即不再猶豫,將黑金剛叫到身側,吩咐道:“這里情況復雜,我打算派你回去稟報神王,并請求支援?!焙诮饎傔t疑道:“我走之后,狂刀與銀尊怎么辦?”白頭天翁道:“目前我們實力受損,暫時不會輕舉妄動,他二人我們自會照應,你只管放心回去就是?!焙诮饎偮勓阅樕之?,似乎想說點什么,可最終還是放棄,依言離開了冰谷,返回五色天域。送走了黑金剛,蛇魔輕嘆道:“不知他此去需要多少時日?”白頭天翁道:“快則一日,慢則三日,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好好調養生息?!鄙吣У溃骸盀榱宋迳煊?,銀尊由我負責,狂刀由你照看,在援軍到來之前,我們務必要救醒他們?!卑最^天翁心中冷笑,嘴上則回應道:“放心,絕沒有問題?!鄙吣У溃骸叭绱?,我們這就開始?!卑最^天翁點頭應是,與蛇魔一道來到紅云五彩蘭旁邊,開始為重傷昏迷的雪隱狂刀與藍發銀尊治療傷勢。此刻,白頭天翁與蛇魔也是有傷在身,但考慮到大局,二人不得不盡早救雪隱醒狂刀與藍發銀尊。飛龍鼎的現世對魔鷹門主黑魔而言,是一個意外的打擊。不但破壞了他的計劃,挽救了林凡一命,還解開了太玄火龜的封印,引發了冰原的浩劫。對于此事,黑魔又氣又急。他來冰原有三個目的,一是為了血靈肉芝,二是為了飛龍鼎,三是為了兒子報仇。而今,三個目的一個也沒有達成,反而還因為自己的緣故,無意中解開了太玄火龜的封印,這讓黑魔懊悔之極。作為魔鷹門主,黑魔對于太玄火龜有著較為深刻的了解。當年,騰龍谷先祖以飛龍鼎封印太玄火龜時,百族高手禍及池魚,被一同封印,僅有十二位實力超強,運氣較好的高手得以逃脫,黑魔之父便是其一。如今,數千年過去。太玄火龜再次出世,這對昔日僥幸逃脫的百族高手而言,無疑是一個災難的開始。然而一切已然發生,后悔也是無濟于事。黑魔雖然滿心惆悵,卻不得不面對現實。第九十章徒勞費力此刻,距離太玄火龜出世已經兩日,與林凡分別也已兩日。這中間,黑魔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隱藏在一處冰谷中,密切的留意著冰原的形勢。兩日的時光,黑魔身上的輕傷早已痊愈,可心情卻沉重無比。從太玄火龜出現的那一刻開始,黑魔就感應到了許多股強盛氣息。雖然不曾身臨其境,可對于很多事情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特別是騰龍谷方面,太玄火龜與飛龍鼎的氣息數次出現,深深吸引了黑魔的注意。此外,天麟的死,黑魔事后也隱然有一些感覺。天蠶老祖的出世,幽幻羽仙的現身,以及上古異獸的頻頻出沒,都沒有逃過黑魔的探測,致使他一直隱而不出,潛伏了整個兩日。而今,動蕩的冰原一下子恢復了平靜,之前波動的氣息也突然減少,這讓黑魔意識到了機會,決定現身尋覓。首先,黑魔想到了飛龍鼎,決定前往騰龍谷一探究竟。路上,黑魔隱藏了全身氣息,身體騰空飛射,如一道黑色的羽箭,眨眼就消失在風雪里,不曾留下任何痕跡。一路平靜,黑魔很順利的來到了騰龍谷,眼前的景象讓他頗為吃驚。昔日,威震冰原的騰龍谷如今已面目前非,留下的只是一些深坑裂谷,述說著此前這里曾遭遇的一切。懸空不動,黑魔留意著腳下的情形,在觀察了片刻后,開始發出探測波,認真的搜尋附近的區域。很快,一些殘留的氣息引起了黑魔的注意,他在分析推敲后,得出了一些結論?!膀v龍谷的人應該還沒有死絕,只是遷移到了別處去,那飛龍鼎也一定還在林凡的手里。只是偌大冰原,他們會前往何處呢?”意外的結果讓黑魔有些失望,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推斷飛龍鼎的去向。只是冰原這么大,騰龍谷的人會去哪里呢?沉思了半晌,黑魔想不出答案,心情有些煩躁。正打算放棄之際,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念,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嘿嘿笑道:“此地沒有,就換一個地方。我就不信每一次都會白跑?!闭Z畢,黑魔騰空飛射,眨眼就消失了。是時,騰龍谷所在之地的冰層之下,雪狐慶幸道:“還好,沒有被他發現,不然又是一場麻煩?!北睒O熊反駁道:“就他一個人,我們根本不用怕?!毖┥绞ドp嘆道:“牽一發而動全身,我們如今要顧全大家的安危,就只能忍讓?!绷峄酀溃骸斑@樣的日子,要維持到何時?”趙玉清復雜一笑,輕嘆道:“莫急,很快就會過去?,F在我們的任務就是保重身體,為下一次的相聚做準備?!绷峄ㄒ荒槺?,低吟道:“當日就是黑魔差一點致師兄于死地,才會引出飛龍鼎,毀滅了騰龍谷。如今,敵人就在眼前,我們卻不能現身?!毖┥绞ド参康溃骸帮w龍鼎的出現那是宿命注定,黑魔不過是恰逢其會,你不必如此仇恨?!绷峄勓?,神情苦澀,眼神復雜的看了眾人一眼,隨即不再言語。離開了騰龍谷,黑魔直奔天麟所在之地,準備奪取血靈肉芝。此前,天麟之死,黑魔略有所覺。但具體情,以及玉心的死,黑魔卻并不知情。他一直認為,鎖魂、天蠶老祖、幽幻羽仙等人前往天麟所在之地尋釁生事,都是為了爭奪血靈肉芝,才會與天麟身邊之人發生激烈搏擊??蓪嶋H上,情況卻并非如此。一路前行,黑魔留意著四周
好象還是第一次吧!”聽到恐懼之王的話,王冥不由微笑著看了恐懼之王一眼,隨后開口道:“沒什么了,今天我來,是看望兩個老朋友的,他們倆已經被送過來了吧?”老朋友!聽到王冥的話,恐懼之王臉色不由猛變,怪叫著道:“老天??!你既然把朋友送來了,怎么提前也不打聲招呼??!好在我還沒開始折磨他們,不然真不知道該怎么向你交代了!”呵呵……搖了搖頭,王冥低沉的道:“我的這兩個朋友可不是你想的那種朋友,走吧……帶我過去,咱們得好好招待一下??!”疑惑的看了王冥一眼,雖然不明白王冥話里的意思,但是恐懼之王還是迅速的飄了出去,帶著王冥和寶寶,朝地獄的深處走去!行不多久,終于……轉過一道血肉模糊的肉墻后,那對惡夫婦的身影,出現在一座帶血的骷髏堆上,此刻……他們的四肢,完全被一根根帶肉的骨頭所禁錮住了,想動一下都難!在兩夫婦的身邊,各站著兩只血肉模糊的骷髏,骷髏的手中各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似乎在等待著什么!見到這一幕,恐懼之王急忙大喝道:“快!快把他們兩個給我放下來,他們可是冥王的朋友??!”聽到恐懼之王的命令,四只骷髏一愣,隨即轉過身,準備放開兩夫婦,就在這個時候,王冥的聲音陰沉的響了起來:“不!別放開他們,我的這兩個朋友比較特別,這種招待的方式很好,不需要更改!”說話間,王冥陰笑著朝恐懼之王看了過去,嘿嘿笑著道:“自從地獄建成以來,我還是第一次來,怎么樣?你是不是露一手給我這兩個朋友看看???讓他們親身感受一下地獄套餐的味道!”什么?聽了王冥的話,恐懼之王先是一愣,不過隨即便明白了過來,苦笑著搖著頭,恐懼之王無奈的道:“你這個家伙,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是什么朋友呢?原來……你所謂的朋友,指的是那種朋友??!”說到這里,恐懼之王大手一揮,嘿嘿陰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可得好好露一手了,讓你小子見識一下我恐懼之王的手段!”說話間,恐懼之王大手一揮間,四只血肉模糊的骷髏開始動了起來,揮舞著手中的小刀,朝兩夫婦走了過去!哧……哧……哧……一連串的呼嘯聲中,惡夫婦身上的衣服瞬間化做了無數道碎布片,碎風飄散,下一刻……惡夫婦赤裸的身體,坦然呈現在王冥的面前!嘿嘿……陰森一笑,恐懼之王低沉的道:“好了冥王,現在咱們開始第一道大餐吧,地獄的刑罰,并不是由我定的,而是根據他們平日的所作所為,自動選擇懲罰的強度和類型,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出我恐懼之王,體現出地獄的公平??!”說話間,兩夫婦的身體不由的弓了起來,不是朝前弓,而是朝后弓,頂住兩夫婦脊背的帶血骨堆,大力的擠壓著他們的脊椎,讓兩夫婦的肚皮不斷朝前挺,身體向后彎成了弓形,而且越來彎的幅度越大!喀嚓……喀嚓……喀嚓……一連串密集的脆響聲中,在巨大的推力下,兩夫婦發出了不似人聲的慘叫,與此同時,他們的脊椎發出讓人發寒的脆響,王冥知道,在強大的推力下,他們的脊椎,已經徹底的斷裂了,承受不住如此的痛苦,一時間,惡夫婦屎尿齊流!很快,惡夫婦的身體詭異的環成了一個規則的圓,腦袋頂著自己的腳尖,身體的骨骼喀嚓做響,那種無比的痛苦,不是人可以想象到的!見到這一幕,王冥知道,這是在懲罰他們逼迫著寶寶練雜技,練柔骨功的懲罰,讓一個成年人,象一個孩子那樣的柔軟,那是不可能的,直接的結果,就是讓他們的脊椎斷成了無數截,那種痛苦,想一想都毛骨悚然!好了!就在這個時候,恐懼之王陰笑著道:“接下來,該是第二道懲罰了!”隨著恐懼之王的聲音,四只小骷髏紛紛湊到了惡夫婦的身旁,手中鋒利的小刀慢慢的沒進了惡夫婦的肌膚中,隨后輕輕一拉,一道血淋淋的傷口,便出現在惡夫婦白皙的皮肉上,一時間,鮮血狂涌而出!哼!見到這一幕,王冥不由冷哼了一聲,懲罰的太好了,王冥知道,這是在懲罰這對惡夫婦為了博得路人的同情,而割傷寶寶的作為,他們不是愛割嗎?現在他們自己終于嘗到了被人割傷的滋味了!沙啦……沙啦……沙啦……正在王冥思索間,一陣密集的輕響中,一片鮮紅色的蛆蟲,紛紛從骨堆中爬了出來,紛紛朝惡夫婦身上的傷口爬了過去,并且順著傷口爬了進去,緩緩的在傷口周圍蠕動著!隨著蛆蟲的出現,一時間,惡夫婦嘴里的聲音,已經無法形容了,不過……他們受的罪,卻遠遠沒有到頭,這甚至連開始都算不上呢!咔啦……咔啦……咔啦……正在王冥思索間,一兩只巨大的骷髏,手中提著一柄巨大的錘子,慢慢從地獄深處走了過來,在王冥和寶寶的注視下,一對骷髏來到了惡夫婦的身邊!嘿嘿……指了指那兩只骷髏,恐懼之王陰毒的道:“這就是第三道,也是最后一道懲罰了!”隨著恐懼之王的話,兩只骷髏紛紛揚起了兩只巨大的錘子,呼嘯著朝那對惡夫婦的身體砸了過去,恐怖的骨折聲中,惡夫婦被錘子擊中的部位,骨骼當場斷裂,一時間,兩夫婦痛苦的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轟!轟!轟……兩只骷髏并沒有停,繼續揮舞著手中的大錘子,一下又一下的砸著那對惡夫婦的身體,這是在懲罰他們竟然讓寶寶撞車騙錢!第三百五十九章地獄使者如此殘酷的懲罰,即便是王冥也不由駭然色變,至于寶寶,更是嚇的渾身顫抖,兩只骷髏每一錘子下去,惡夫婦的骨骼都應錘而斷,但是當兩只錘子離開的時候,他們的骨骼又奇跡般的再次恢復了過來,隨后在下一次的敲擊下,再次折斷,他們也再次感受到撞擊時那錐心的痛苦!不光是這樣,惡夫婦隨時都要感受著因為身體向后彎曲,骨骼盡斷的痛苦,身上的傷口更是一道剛剛消失,另一道便再次被割了開來,蛆蟲不斷的在各個傷口上爬動著,兩夫婦的身上,任何時候都不會少與10道傷口!如果光是這樣也就罷了,雖然殘忍,但是對比起他們的所作所為,王冥絕對不會可憐他們的,讓王冥色變的是,這樣的過程,將永無止境的持續下去,一直到冥界崩潰的那一天,他們的靈魂才會得到解脫,只不過……冥界有那么容易被毀滅嗎?這個……正在王冥暗暗心驚的時候,恐懼之王嘿嘿笑著道:“這個……冥王陛下,地獄都建成這么久了,你一共才送來幾個人???你看……你是不是可以給我們地獄安排一個使者,多抓一些壞蛋進入地獄啊,不然的話,地獄豈不成了擺設?”“地獄使者?”聽了恐懼之王的話,王冥不由疑惑的看著恐懼之王!恩……肯定的點了點頭,恐懼之王懇切的道:“所謂的地獄使者,其實就和冥界的死神一樣,不同的是,地獄使者,只負責為地獄拘捕罪惡之人!”哦!了然的點了點頭,王冥斷然道:“沒問題,你盡管去選人好了,這一點由你來決定,我不會干涉你的!”哦?聽了王冥的話,恐懼之王不由興奮的亮起了眼睛道:“冥王,你說的可是真的?真的由我來選嗎?”恩……點了點頭,王冥斷然道:“沒錯,無論你看中了誰,都可以直接任命他為地獄使者,既然將地獄交給了你,這些事情自然由你來決定!”嘿嘿……陰笑一聲,恐懼之王猛的探出大手,指著王冥懷內的寶寶道:“既然這樣,那么冥王陛下,我就選這個孩子做地獄的接引使者吧!”什么?聽了恐懼之王的話,王冥不由驚訝的大叫了起來,看了看恐懼之王,又看了看懷內的寶寶,王冥不可置信的道:“你開什么玩笑?他只是一個孩子而已,怎么可能當地獄的接引使?”嘿嘿……陰陰一笑,恐懼之王低沉的道:“她雖然確實很小,但是她卻擁有著其他人所沒有的恐怖精神力,你也知道,作為恐懼之王,我也是靠精神力吃飯的,到目前為止,就這個丫頭最合我心意,除了她,其他人都不合格??!精神力根本達不到要求!”這……聽了恐懼之王的話,王冥不由苦笑了起來,確實……寶寶別的長處沒有,就是精神力強,不但是強,而且是強到變態!思索間,王冥看了寶寶一眼,隨后斷然搖頭道:“別人都成,就她不可以,她還是個孩子,不能讓她接觸太多的血腥和黑暗!”哎……聽了王冥的話,恐懼之王不由的嘆息一聲,苦澀的道:“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可是你要知道,除了她,別人目前根本無法掌握地獄系的法術??!”“地獄系法術”聽了恐懼之王的話,王冥不由的疑惑了起來!恩……看著王冥疑惑的表情,恐懼之王解釋道:“地獄系的法術,是由飽受折磨的靈魂所散發出來的靈魂之火,俗世稱之為地獄火,那是連靈魂都可以燃燒的最熾熱的火焰??!”說到這里,恐懼之王貪婪的看著寶寶,繼續道:“這個小家伙不但精神力超級強悍,還天生就是火屬性的,而且年齡這么小,只要好好培養一下,絕對是最強悍的地獄使者??!”這個……聽了恐懼之王的話,王冥不由的猶豫了其他,一個能讓王冥感到變態,能讓恐懼之王變的如此貪婪的人才,那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尤其是她還只是一個孩子,這無論是對冥界,還是對地獄來說,都至關重要!可是,寶寶剛脫離了苦海,現在讓她立刻接手如此恐怖的事物,這對她未來的成長,是極為不利的,王冥并不希望寶寶成為一個冷血的地獄使者,就算要擔任這個職位,王冥也希望她有著常人的感情!正思索間,恐懼之王似乎明白了王冥的難處,哈哈一笑道:“冥王啊,你這就多慮了,就算要做地獄使者,也不可能是現在就上任啊,不經過幾年的修煉,你以為她能做什么?地獄法術也是法術,不是精神力高就可以使用的,不經過長期而又刻苦的努力,再有天賦也沒有用!”啪!猛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王冥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正所謂關心則亂啊,正如恐懼之王所說的,無論是什么法術,都不是那么容易學的,精神力的高度,決定了法術的威力,但是想要學會這些法術,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就算學會了,也有個熟練度和掌握度的問題!精神力和智力一樣,只是基礎而已,擁有聰明的頭腦,固然可以取得好的成績,但是如果你連學都不學,那一切不都是白扯嗎?現在……寶寶只是有天賦而已,就算現在開始學,不經過一段時間的苦修,是不可能有任何成果的!想到這里,王冥低下頭,看著懷內的寶寶道:“寶寶,你愿意學一些戰斗技巧嗎?如果你變的厲害了,那么以后誰要是想欺負你,你就可以將他們打跑了!”戰斗技巧?疑惑的看了看王冥,寶寶似乎不太明白,但是最后卻還是點頭道:“寶寶一切都聽哥哥的,哥哥讓寶寶學寶寶就學!”看著寶寶似懂非懂的樣子,王冥思索了一會,隨即解釋道:“寶寶,所謂的戰斗技巧,就是打壞人的本領,就象今天哥哥打惡叔叔和惡婆娘那樣,如果寶寶學會的話,以后就沒有人再敢欺負寶寶了,誰要敢欺負你,不用哥哥出手,你自己就可以把他們打跑了!”呀!聽到王冥的話,寶寶的眼睛不由的亮了起來,連連點著頭道:“寶寶要學!寶寶要學!寶寶一定要學好本領,不光可以保護自己,還可以保護哥哥!”暈……聽了寶寶的話,王冥不由苦笑了起來,堂堂一界冥王,怎么可能用一個小女孩去保護?不過……她有這種心是好的,王冥也不忍心打消她的積極性!轉過頭,王冥認真的對恐懼之王道:“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同意讓寶寶做地獄使者,不過……暫時先修煉地獄法術吧,什么時候正式上任,由我來決定!”嘿嘿……聽到王冥的話,恐懼之王陰沉的笑著道:“沒問題,只要你答應就成,至于什么時候上任,我根本就不著急,多了不敢說,等個百八十年的,那是小意思,我就不信了,100年后她還不上任?”呃!聽了恐懼之王的話,王冥一愣間,不由的笑了出來,是啊……除非不做地獄使者,不然的話,以人類而言,不可能一百年還不上任的!而對于恐懼之王來說,百年時光,不過彈指一瞬而已!第三百六十章少女裘卡哧……一道銳利的呼嘯聲中,一道暗紅色的,只有乒乓球大小,但是卻無比凝聚的火球,呼嘯著從冥王殿的二樓射了出去,準確的敲在了一只骷髏的腦殼上,在火球接觸腦殼的一瞬間,骷髏的腦殼當場被穿出一個透明的骷髏,破洞周圍,所有的骨骼全部氣化了!“裘卡,不要太堅持,你該休息了!”四小時內,王冥第十一次說道。不……聽到王冥的話,站在窗前,手握一根小巧而又秀氣的鐮刀,裘卡堅定的搖了搖頭道:“裘卡要努力鍛煉,只有裘卡變厲害了,才可以不再受人欺負,只有裘卡厲害了,才可以保護哥哥!”呵呵……聽到裘卡的話,王冥不由苦笑了起來,面前這個裘卡不是別人,其實正是寶寶,之所以更名為裘卡,其實是職務的需要,裘卡在過去的冥語中,是地獄使者的意思!和死神一樣,一旦成為地獄使者,就再也不會有人關心你的名字了,稱號等于名字!地獄使者,初一聽起來,似乎只是個引路人,但是實際上,其權利大的嚇人,過去……在上一個冥界,世人甚至將裘卡與死神等同了起來,只是他們不知道,事實上,死神和裘卡,是有著本質的區別的!以人體而言,裘卡就好比是白血球,專門消除對人類有害的生靈,而死神則不一樣,他是公平的,是一視同仁的,在死神的眼里,眾生平等!裘卡雖然不是地獄的主人,但是她卻全權代表著地獄,如果說恐懼之王負責建造和管理地獄的話,那么啟動地獄這架大機器的就是裘卡,如果沒有她接引進地獄的惡靈,地獄也不過是一個擺設而已!死神的職責,是將已經到了壽限的靈魂拘捕,送入冥界,對他而言,生靈是不分高低貴賤,不分善惡的,無論你是什么人,只要你的壽限到了,死神便會一視同仁的將你的靈魂拘捕,送進冥界!而裘卡則不同,她的職責,是消滅那些罪大惡極的惡人,惡靈的,如果說經過死神之手,進入的是冥界的話,那么經過裘卡之手,進入的只能是地獄,作為地獄接引使,被裘卡引回的靈魂,必然永生永世的在地獄承受著無可比擬的懲罰!而且,與死神另一點不一樣的是,死神憑借的只是死神鐮刀,以及死神一鐮斬而已,嚴格的說起來,屬于武士的范疇,而裘卡不同,裘卡雖然也有鐮刀,但是那小巧秀氣的鐮刀,卻大多時候作為法杖來使用,裘卡的攻擊,除了中距離的鐮刀橫斬外,主要的是施展地獄法術!地獄法術一共分為兩大類,一類是火!常人所說的地獄火,那是燃燒靈魂所升騰起的火焰,在這樣的火焰面前,即便是靈魂都可以燒毀!地獄法術的另一大類是雷,俗稱的冥雷,或者是閻雷,是紫色的閃電,具有巨大的制裁之力,其直接的作用,就是讓人魂飛魄散,靈魂回歸本原狀態,永世不得超生!當然,所謂的冥雷,其實在人間界有另一個稱呼——九天雷劫!他是專門對付那些修煉有成,極端強橫,已經逆轉了天道的強橫生物而設的,基本上,九天雷劫,雖然不是無敵的,但是卻無限的接近無敵!不過,冥雷卻不是目前的裘卡所可以施展的,就算裘卡修煉到大成境界,也只不過可以施展出九道冥雷而已,也就是俗世所說的九天雷劫,至于身位地獄界主的恐懼之王,作為具有神格的上古之神,他可以施展一十八道雷劫!當然,不要以為地獄界主的十八道雷劫就是最厲害的了,要知道,地獄作為一個機構,只不過是冥界的一部分而已,修煉到大成境界的冥王,是可以發出四九天劫的,所謂的四九天劫,就是七七四十九道冥雷,可謂是眾神躲避的終極法術!作為冥雷這種地獄的終極法術,最基礎的一劫冥雷,就需要十萬精神,恐懼之王之所以看中了裘卡,其實正是因為他的精神已經達到了15萬,這樣的天才,恐懼之王怎么可能會放過?當然,王冥現在的精神雖然強橫,但是才不過8000而已,距離學習冥雷,還差的太多,在施展冥道的基礎上,王冥已經熟悉了對能量的操控,所以一旦精神達到了100000,便可以立刻召喚冥雷!不過,裘卡雖然現在的精神已經超越了15萬,但是卻不可以立刻學習冥雷,這就好比一個連小學都沒上的人,是不可能直接上大學一樣,基礎就不夠??!所以,裘卡必須從最基礎的地獄法術學起,地獄火珠,地獄烈火珠,地獄爆裂,地獄火,地獄爆炎……一直達到大成的地獄浩劫!當然,地獄浩劫,是地獄火系的終極法術了,等同與九劫冥雷,所以并不需要學會地獄浩劫才學冥雷,事實上,只要學會了地獄火珠,在學地獄烈火珠之前,就可以學習一道冥雷了!看道裘卡一刻不停的連續射著暗紅色的火球,王冥不由搖了搖頭,才學會地獄火珠四個小時而已,可是這個丫頭已經發射的如此順暢流利了,這女孩不但聰明,而且法術天分也是超級強悍的!而且,強悍的精神力,絕對是有用的,精神力的強大,就代表著操控能量的強悍,雖然同樣的地獄火珠,王冥也可以發射,但是王冥所發射的火珠,只不過是一道淡色的火焰而已,可反觀裘卡,在其強大的精神力下,她所發射的火珠,都被壓縮成了緊密的紅色珠體,雖然體積小了很多,但是其破壞力和溫度,卻成倍的上升??!人……終究是不可能達到完美的,王冥知道,雖然自己什么都會,但是卻什么都不是超人的,以裘卡而言,對比起來,王冥的精神差了太多太多!毫無疑問,王冥不是每一項都突出的,但是更加毫無疑問的是,王冥是全面的,雖然武不如拉達曼迪斯,文不如艾雅格斯,法不如裘卡,但是……王冥勝在全面!對!想到這里,王冥猛的捏緊了拳頭,作為冥王,他必須強悍,無可比擬的強悍,這是冥界的規矩,現在……在自己各項天賦都落與人后的情況下,王冥必須要想出辦法,來彌補自己的差距,甚至是趕超他人!現在事實已經很明顯了,無論是單練武技,還是單練法術,王冥的成就都在天賦的限制下,無法超越他人,王冥唯一能倚仗的,就是自己的全面性,還是那句話,一個人的實力,是按照最低的那塊板來計算的!毫無疑問,王冥現在最欠缺的,是肉體能量,當龐蠻的肉體能量已經達到1800的時候,王冥的肉體能量卻只有500,這差距太大了,無論如何,王冥必須要彌補,可是……到底要怎么樣去彌補呢?武技這個東西,并不是你想怎么樣就可以怎么樣的,雖然想提高身體的強度,增強肉體的能量,但是如果沒有具體的辦法的話,那這也不過是一紙空談而已,雖然……王冥現在精通不破冥王身,但是……不破冥王身的前身,名字叫肢刃,只是對肢體進行加固而已,也許可以提升一些防御能力,但是想提升肉體能量,還是欠缺??!第三百六十一章尋找過去不破冥王身的構成,是融合了金鐘罩,鐵布衫,金剛不壞等防御性功法,化肢體為利刃的手段,但是事實上,金鐘罩,鐵布衫都是外家橫練,練的不過是筋骨皮而已,至于金剛不壞,其實是內家防御,是能量的運用,這對肉體能量的提升,其實是沒有作用的!也許有人會說,金鐘罩和鐵布衫也倒罷了,但是金剛不壞練到極限,那可是水火不侵啊,這難道還不是肉體的作用嗎?答案是否定的,金剛不壞是將內力聚集到身體的表面,形成一道保護層而已,不管你練到什么境界,都只是能量的運用,歸納起來,應該屬于屬性能量,而絕對絕對不屬于肉體能量,不破冥王身,是內外結合的功法,但是很顯然,在內外之間的肌肉能量,卻根本絲毫都沒有涉及!增強肉體能量的辦法,王冥是知道一些的,比如跑步,比如舉重,比如游泳,經過這些體育鍛煉,肉體的能量會一步步的提升,力量會逐漸增大,速度逐漸加快,著正是肉體能量的表現形式,所謂的肉體能量,就是單憑肉體發揮出來的力量!為此,王冥曾經在網絡上查找過很多次,也尋找到了很多的方法,比較科幻點的,是穿超重力服,比較玄幻點的,在重力魔法下修煉,比較實際點的,就是變態的訓練,忍耐痛苦,不斷的超越自己的極限,可是這些,王冥都舍棄了,因為那不限制!科幻和玄幻的辦法也就罷了,畢竟王冥沒那種手段,至于忍耐痛苦,玩命的修煉,那更是不可能的事,人都是有極限的,如果沒有切實可行的辦法的話,玩命的苦練,只會把人練死,這一點上,科學已經證明了的,不科學的訓練,只會縮算一個運動員的壽命!而且進步極慢,不出成績!王冥知道,想從前人的身上找出適合與自己的修煉方法,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其他人的想象,也大都不合理,恐怕辛苦的練了幾十年,卻什么效果都沒有,如果真的那樣的話,那他這個冥王可就要下課了!呼……松了口氣,看了看依然在一個接一個發射著地獄火珠的裘卡,王冥知道,這個答案,暫時來說是找不到了,如果想要找到答案,那么只有去進行自己的副科學習了!在來WH大學之前,王冥便決定了的,除了學習物理外,還要學習生物,現在……一年的物理學習已經結束了,接下來,自己該去探索一下生物的奧秘了,只有從生物肌體的原理入手,才有可能研究出提升肉體能量的辦法!呼……正當王冥決定離開冥界,回到現實中去的時候,一道朦朧的霧氣閃處,睡神的身影由淡到濃的出現在王冥的面前!皺著眉頭,睡神低沉的道:“冥王,冥界的發展,出現瓶頸了!”恩?疑惑的看了看睡神,王冥不解的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瓶頸?”這個……遲疑了一下,睡神皺著眉頭道:“現在,冥界已經發展成了一個方圓幾十里,高幾千米的巨大空間了,已經度過了生長期,進入了漫長的成熟期,在這個時期內,冥界的擴張,將異常的緩慢,如果不想點辦法的話,想要恢復冥界夕日的景象,最少需要十萬八千年!”??!聽了睡神的話,王冥不由駭然張大了嘴巴,顫抖著道:“開……開什么玩笑?十萬八千年!那是多長時間??!真有十萬八千年,整個人類可能早就毀滅了!”呵呵……苦笑一聲,睡神搖頭道:“冥王,現在你所在的世界,已經不是過去的世界了,如果放在過去,可能只要一千八百年就夠了,可是……現在的問題是,你能帶領冥界的人沖到現實世界中,將現實世界中的人屠戮掉百分之八十嗎?”這!聽了睡神的話,王冥不由駭然站了起來,與此同時,睡神一笑,繼續道:“過去的冥界,我們每隔百年,就要征討人間界,也就是所謂人類歷史記載的亡靈入侵,戰爭中,我們會將人間界的生靈,屠戮掉八成以上,然后才會撤兵,被屠戮的幾十億生靈,都將成為冥界的養料,供冥界快速發展之用,可是現在,這顯然是做不到的!”這……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王冥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沒錯,你看的很準,這樣的事,我還真做不出來,別說屠戮幾十億了,就算毫無緣由的屠戮幾十人,我都下不去手??!”呵呵……一笑,睡神點了點頭道:“是啊,冥王的變化確實很大,不過這也沒有什么不好的,每個世界都有每個世界的秩序,以維護秩序為自己責任的您,是不可能去破壞這個秩序的!”說到這里,睡神頓了一下,隨后繼續道:“冥王的心情,我是了解的,不過冥王你要知道,冥界不光是需要死靈,不光是需要死魄,更需要骸骨,需要尸體來發展冥界的士兵,如果不殺戮的話,即便是神,也是沒有辦法的,這樣一來,當神魔兩族找到冥王陛下的時候,結果可比上一次冥界的破滅更加的凄慘??!”說到這里,睡神的雙眼不由的迷離了起來,傷感的道:“冥王,我必須如實的告訴你,以冥界現在的規模,恐怕只需要創級天使全力一擊,便徹底的毀滅了,所以……在他們找到我們之前,一定要想出辦法來!”這……聽了睡神的話,王冥不由痛苦的皺起了眉頭,苦澀的道:“過去的事情,我已經不記得了,現在我哪有什么辦法!”說到這里,王冥的眼睛猛的一亮,興奮的看著睡神道:“對了!過去的事情,你應該是都記得的,既然這樣,你有沒有什么好的提議?”這……遲疑了一會,睡神點了點頭道:“好吧,既然王上問到了,那么我就我所知的,大概說一下吧,成與不成,由冥王來拿主意!”說到這里,睡神不由沉思了起來,好一會,睡神喃喃的開口道:“冥王,上一個冥界雖然破滅了,但是空間的殘骸卻依然在那里,雖然一切都毀了,而且整個冥界被轟成了七度空間,但是只要肯找的話,還是可以找到的!”為轉過頭,睡神眼睛越來越亮,急切的道:“我想,如果可以的話,我將全力展開搜索,在無盡的空間殘骸中,搜索舊冥界的七度空間,不過……”說到這里,睡神不由緊緊的皺起了眉頭道:“雖然我可以找到舊冥界的七度空間,可是我們卻沒有充足的,有智慧的生物去替我們探索,你也知道,冥界是不可以容納生靈的,而目前冥界的生靈,有智慧的不過四五人而已,憑借這四五人,想要探索比地球還大的冥界七度空間,那無疑是癡人說夢,我們必須一批有智慧,有經驗的探索者的幫助,才可以盡快的恢復冥界的興旺!”隨著不斷的訴說,睡神越來越興奮,喘息著道:“冥王陛下,如果我們可以找到舊冥界的七度空間,那么那里沉積的大量迷失戰士,遺忘戰士……舊冥界的大軍,將迅速的補充到我們新冥界中來,而且……將七度空間重新粘合后,我們將在短時間內,恢復到以前無比強大的實力,到了那時,即便是再次與神魔發生戰爭,他們也沒那么容易戰勝我們了!”呼……聽到這里,王冥猛的站起身來,斷然道:“很好,既然這樣,探索者的事我來負責,現在……你全力去搜索七度空間的殘??!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它們找出來!”第三百六十二章李加劫難在連續勸說無效之下,王冥將裘卡留在了冥王殿,自己一個人回到了現實世界,值得一說的是,裘卡已經成為了地獄接引使,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裘卡已經不再是一個簡單的人類了,她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地獄使者了!普通人進入冥界,會遭到那些無意識的靈魂的惡意吞噬,只要百分之一秒的時間,靈魂便會被吞噬一空,只有超級強悍的靈魂,只有讓所有無意識的靈魂感到戰栗的靈魂,才可以安然生存!而一個普通人,是不可能擁有那么強悍的靈魂的!在成為地獄使者之后,裘卡已經獲得了地獄火的能力,雖然肉眼看不見,但是那可以將靈魂都燒毀的地獄火,卻不是任何惡靈敢于靠近的,這是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對天敵的恐懼,所以沒有任何一個靈魂敢靠近裘卡身邊一米之內,也使得裘卡可以安然在冥界生存!……哼哼哼……WH大學內,李加一路哼著歪歪扭扭的歌曲,一臉興奮甜蜜的朝學校的食堂走去,在王冥的內幕消息下,這家伙最近幾天連續掙了幾筆大錢,身家終于突破了200萬,達到了一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高度!喂!剛剛轉過樓角,一道低沉的聲響中,一群人影紛紛從身后的樹林里涌了出來,一個個一臉猙獰的,朝李加圍了過來!猛的回過頭,仔細看去時,李加不由危險的瞇起了眼
魔法是為了能召喚一些在不知名空間中的超級魔獸,召喚魔獸的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戰斗,從來沒有想過要送回去?!蓖躏L靜靜的聽著,一句話也沒有說?!捌胀ㄕ賳灸Х梢哉賳疽恍┛梢钥刂频哪ЙF進行戰斗,事后,可以通過特殊的方法把這些魔獸送回到原來的地方,但這是指普通的召喚魔法,而使用這些魔法的人,都是對他的召喚魔獸所處的召喚空間非常熟悉,而且能對召喚出來的魔獸進行控制的法師,他們可以把魔獸通過魔法陣隨意送到自己熟悉的空間。你被傳送過來的這個魔法不同?!薄靶皭悍◣熢谑褂眠@個魔法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他是用他的生命做賭注。而且你也知道了,這個魔法成功的機會微乎其微,如果不是你恰好在那個谷地的話,根本就不可能過來。最重要的是,連召喚法師本人也不知道,這個召喚空間在什么地方,同樣也不知道如果能召喚出來的魔獸會是什么樣子。當然,最大的可能是什么也沒有?!蓖躏L點頭表示了解。奇姆接著說道:“這么一個理論上都無法完成的魔法,發明和研究它的人都畢生致力于能完成召喚的部分,連這步都沒有做到,更談不上研究讓召喚的魔獸回去的魔法了?!薄傲硗?,你也說到了,你離開的時候,那個谷地已經開始坍塌,所以,以后也不會有任何人能被召喚過來了。你去的那個地方能天然形成那個形狀,而且恰好在那個時候你在那個谷地中,這一切都應該是神的安排,真是太神奇了,除了偉大的神,沒有什么能夠做出這樣的安排了?!闭f著說著又開始了自言自語。王風輕輕咳嗽一聲,奇姆收住了話頭,繼續說道:“因為這個原因,從這邊把你送回去是不太可能了,想要回去就只有一種方法了?!蓖躏L大喜,問道:“什么方法?”奇姆搖頭道:“這種方法的成功率也極低,甚至沒有?!币娡躏L瞪他,趕緊接著說道:“其實就是在這邊人為的做一個和這個魔法陣相同的魔法陣,你呆在里面,如果你們那邊也有研究這個魔法的人,或許有那么一絲機會能把你召喚回去?!闭f完,又搖了搖頭,繼續道:“不過,以你對魔法的認識,估計你們那邊沒有人研究魔法吧?”王風木然的點了點頭。心下把奇姆大師的話過了一遍,抬起頭來,堅定的問道:“大師,我是不是已經不可能回去了?”奇姆點點頭,說道:“是的,王風,你回不去了?!钡谌略康脑捊o王風的希望徹底劃上了句號。王風并不是沒有想過回不去的事情,但一直有個希望,自己在這里找到煉刀的方法后,和白雪一起回到原來的世界去,找自己那些狼軍的兄弟。但現在的希望因為魔導士的話終于破滅了。心里一片煩亂,心頭象堵了一塊大石,沉甸甸的,眼前一陣迷茫。奇姆好像也明白他的感受,輕輕的走了出去,把門帶上,讓王風一個人靜靜的呆在他的工作間里好好想想。王風一個人獨自陷入了深思。愛莎他們幾個正在她家里的一個龐大的魔法試驗場上興高采烈的做一個游戲。這個魔法試驗場面積很大,而且周圍有魔法結界守護,可以在里面放心的使用各種大型的魔法而不用擔心把周圍的房屋摧毀。試驗場里有幾根孤零零豎著的石柱,上面刻滿了各種痕跡。據愛莎講,這些石柱是用帝國最堅硬的魔法材料“黑金石”做的,普通的刀劍都無法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跡,只有神兵利器或者功力高絕的人才能在上面刻出痕跡,所以,這種石頭可以作為測試武士和魔法師修為的工具。也虧了愛莎家在帝國的地位,否則,普通的民眾還真用不起這樣的石頭?,F在他們幾個正在比試,誰能在上面留下最深的痕跡。愛莎最近魔法的威力大增。離家的時候,她的魔法根本奈何不了這些石柱,不過回來后,她發的風刃已經可以在上面刻出一分深的劃痕了,這讓愛莎喜出望外。奇姆也就是因為這個,才發現愛莎這趟出去游歷以后大有收獲,進而問出了王風的事情。查克的刀比大家的都要好,運足功力的情況下,已經能在石柱上劃出三分深的痕跡了,很是得意。若漢新近拿的是矮人大師所送的大斧,雖然不及王風送查克的刀好,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加上天生神力,還沒有狂化的情況下,已經能砍出四分深的印跡了。當場把查克比了下去,害的查克被愛莎好一通數落。哈林按照老大新教的武功心法,用自己的劍在上面試了試。他本來功底扎實,未竟全力的情況下也刺出了四分深的印跡。不過,他內心也察覺到了和若漢的差距,畢竟他是用刺而不是砍,所以,在力量上還是比不上若漢。奇姆趕到的時候正趕上他們在互相取笑。幾個人都比較熟捻,彼此也沒有什么架子和心機,所以大家的矛頭都是對著查克的。查克現在是武士里最差的一個,不過他也沒有特別沮喪,畢竟,他和王風學的是絕刀而不是力量。所以他也大聲的和其他人爭辯著,取笑著。奇姆卻是非常驚訝。就他所知,年輕一輩里帝國內功力最深的皇帝身邊的禁衛們也不過能在上面留下四分深的痕跡,他們還是經歷了多年戰火的洗禮并被國家秘密的機構用各種方法增強功力用來保護國王陛下的,而這幾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伙子最差也能留三分的痕跡,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練的。他不象查克的父親,首先想到的是如何把他們變為自己的部下。而是由衷的為這些年輕人感到高興。這些人打鬧著,愛莎突然發現琳達在看著一旁,若有所思。順著琳達的目光,發現爺爺已經來了,但是沒有見到王風的身影,正在奇怪,奇姆對她搖了搖頭,愛莎明白了過來,立刻過去拉著琳達加入了大家的打鬧行列。查克終于頂不住大家的攻勢,先退了出來。若漢正玩的興起,見琳達有些心不在焉,立刻拉了她要她向柱子射一箭,看看弓箭的威力。其他人也紛紛應和。琳達拗不過大家,輕輕拉起弓射了一箭,箭支在柱子上發出叮的一聲,掉在了地上,什么痕跡也沒有留下。奇姆心道:“精靈畢竟是弓箭手,攻擊的力量還是取決于弓的張力,可惜。不過,弓箭手嘛,只要射的準就可以了?!闭谙胫?,忽然聽到一個聲音:“琳達,攻擊的時候最忌諱心浮氣躁,注意力不集中,這樣是沒有什么攻擊力的?!闭f話的語音腔調,正是王風。王風剛剛想通,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時間不短了,也開始慢慢喜歡這里的人了,雖然回不到原來的世界有些遺憾,但如果自己一直這么遺憾下去,對任何事情都沒有什么好處。王風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很快調整心境,離開了奇姆的工作室。巡著人聲,來到試驗場,正好看見琳達在發箭。從琳達手中接過長弓,搭上一支箭,吐氣開弓,做勢要射。奇姆心中奇怪,但表面上什么話也沒有說出來。愛莎卻是心直口快,直接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老大,弓箭手的威力不是和弓有關系嗎,難道和注意力也有關?”其他人也都點了點頭,表示有相同的疑問。王風微微一笑,運氣于箭。前些日子和琳達學習弓箭,一直對弓箭的威力有些不夠滿意,不停的在想辦法,如何改善弓箭的威力。終于想到了一種,但還沒有經過試驗,正好今天的機會,試一下。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深奧的道理,只是王風偶然想起了以前木工石工的鉆頭,既然通過高速旋轉可以產生極大的穿透力,那把這種旋轉用到真氣上不知道能產生什么樣的力量。想法歸想法,今天也是第一次試驗。默默的把真氣旋轉的速度提高,并把它附在箭頭上,讓真氣跟著箭頭的自然邊緣旋轉。等感覺差不多了,才松手把箭射了出去。眾人已經等了一會了,見他開弓但卻不發箭,也不敢多問,都在靜靜的等著。仿佛把自己胸中的悶氣通過這一箭射了出去,放箭后,王風感到一陣輕松。箭已及柱,但卻沒有發出叮的聲音,只是一聲低沉的輕響,箭頭已經穿過石柱,箭身牢牢的嵌在了石柱當中。眾人目瞪口呆,看著這神乎其技的一箭,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除了琳達因為王風很快出來高興外,其他人都是大為震驚,這是張什么弓,為什么老大用竟然有這么大的威力?若漢已經搶過弓自己搭箭射石柱了,不過,結果和琳達一樣,只是叮一聲響,什么印跡也沒有留下。若漢不信邪,學著王風的樣子,拉開弓,慢慢等著,等過一會再射。哈林和查克卻在羨慕琳達,她又可以從老大這里學到新的本領了。這個石柱直徑大概有一尺左右,若漢在沒有狂化的時候用盡全力也只能在上面留下四分深的痕跡,這在奇姆看來,已經是帝國中年輕一輩的高手了,但這個王風卻讓奇姆大開眼界,完全顛覆了他在力量方面的一些常識。即便是自己用風系的高級魔法,也不可能在石柱上留下超過一寸的痕跡,想遍自己所認識的高手,也沒有哪個人可以夸口超過自己。不然自己這個帝國的國師還有什么資格。但這個王風,竟然只用普通的弓就做到了這一點,這樣一來,弓箭手的威力豈不是太可怕了。什么樣的盾牌能比一尺厚的黑金石還要堅固?在這樣的弓箭攻擊下,除了終極防護魔法和神器,什么樣的結界和防護魔法能夠擋???有這樣威力的弓箭手在,如果要刺殺哪個國王貴族,誰能抵擋?想到這里,奇姆的汗水已經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這樣的人,怪不得對到手的神器不屑一顧,他發出的箭威力已經可以媲美神器了,又何必追求這種身外之物呢。旁人在驚駭的同時,王風并不知道自己給大家帶來了怎樣的震撼,還在想著,這樣的功力運上去,竟然只穿透了一尺多,還不是很滿意。同時也在琢磨。自己隨手一箭,竟然可以有這樣的威力??磥?,螺旋的力量是可取的,以后要仔細想想,如何才能把這種力量加到自己的其他技藝中。若漢終于等了足夠長的時間,發了第二箭,顯然,效果和第一箭并沒有什么差別,不由得氣餒。眾人看的哈哈大笑。王風沒有笑,但也被若漢這個動作逗的開心了一些。反正自己已經回不去了,應該定下心來好好想想,今后的生活如何安排吧。自己作為這個世界的不速之客,不知道能不能在這個世界站穩腳跟。跟隨自己的這班兄弟,也不應該就這樣做一個一級的傭兵團吧,即便是他們甘心,王風自己也不同意,好歹自己也是他們的老大,怎么也要讓他們不受人白眼。很快從不能回去的陰影中走了出來,王風暗自下了決心,一定要在這個全新的世界里做一個全新的自己。一個人能在兩個世界里活兩回,也是一件讓人羨慕的事情吧?;謴瓦^來的老大立刻發揮出了老大應該有的指揮能力。從庫林口中隱約得知,目前所有國家都面臨一個共同的敵人。因為這個敵人,大部分國家的精銳部隊和高級的武士魔法師等都被調動起來,防范這個敵人,所以大陸上現在能夠自由行動的高手已經不多了。自己這些人,雖然不能算是無敵天下,但在這個時期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這正是一個自己崛起的好時機,而天城絕對是一個適合的地方。首先,作為傭兵,找回神器證明了自己的力量,交出神器又顯示了自己的良好職業道德,而且又有了可以接任何任務的特權,在天城這個大市場里,有各種各樣的機會發展壯大狼軍。查克和愛莎估計以后的道路就是從軍,并在軍旅中得到自己應得的那分貴族爵位,雖然他們很想參加自由自在的狼軍縱橫天下,雖然他們并不在乎王風他們的階層,但他們得身份地位家族和國家已經不允許他們和這些草民混跡在一起。不過,能和天龍帝國的兵馬大元帥的兒子魔導士的孫女作為朋友對狼軍的發展也是一件好事,從目前來看,還沒有一點壞處。雖然不用他們為狼軍的人謀求一個高的出身,但他們的地位也能讓狼軍在很多地方辦事上得到方便。和矮人的關系也要搞好,不但他們可以在他們的領地中提供一塊雖然說是危機四伏的森林可供大批人員休整,而且他們優秀的鑄造技能也能為狼軍提供很好的兵器來源。拉上愛莎和查克,告別了奇姆,幾個年輕人一起來到狼軍在外城的小院中。王風要和他們仔細討論一下以后狼軍的事務。眼下狼軍已經有了一大筆錢,可以讓狼軍的人過著很好的生活,但大家都不是那鐘容易被這些財富迷惑的人,所有人的目的都不在錢上。這筆錢正好用在狼軍的消耗上。王風把自己的意見說了出來。獸鄉雖然住了不長時間,但那里絕對是一個當作訓練場的好地方,暫時還不用丟。借著這次取得神器的機會,還可以在天城謀的一席之地。另外,還有一個地方,就是在試煉沼澤,那里的黑虎團已經被消滅了,現在正缺少一個取代黑虎團位置的強有力的傭兵團隊,而作為消滅黑虎團的狼軍自然是很好的選擇,而且那里離煉龍窟比較近,還可以和龍騎兵多加聯系。哈林等人當然喜歡在試煉沼澤附近,而愛莎和查克也不約而同的列舉了在天城發展的重要性,每個人都有充足的理由,最后王風決定,等過來這段時間,愛莎和查克的魔法師和武士升級大會完成后,把狼軍目前的人手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在天城,一部分到卡都。當前狼軍需要做的,就是建立自己自己固定的駐地,并逐步建立起自己的聲望,然后才能夠做一些想要做的事情。在這兩個地方都不愁沒有生意做,傭兵的聲望也是通過不斷完成任務得到的,所以,要提高大家的聲望,做一些難度較高回報大的任務是快速提高的唯一方法。對庫林所說的敵人,好像愛莎查克甚至哈林等人都不清楚,看來各國的高層都在刻意隱瞞這個事實?,F在也沒有必要讓他們知道。不知道奇姆他們知道不知道,有必要和他們好好談談。定了方向,馬上行動起來。通過愛莎和查克的家族關系和地位,狼軍很順利的辦好了在天城領取任務所需要的一切手續,派人每天到冒險者工會輪值,看能不能接到適合的任務?,F在這個小院,地勢不錯,也夠寬敞,周圍還沒有什么礙眼的東西,索性長租了下來,做為固定的一個駐地。另一方面,王風等人離開奇姆家后,奇姆飛快的派人把天龍帝國的兵馬大元帥也就是查克的父親諾頓·達克斯找了來。奇姆的魔法試驗場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說來就來的,連家里的仆人都不可以隨便進來。諾頓到來以后,奇姆做了個手勢,兩人合作多年,已有默契,諾頓馬上命令親兵把守住了外面。奇姆領著諾頓來到試驗場,把那塊被箭支穿透的黑金石指給他看。黑金石的堅硬諾頓是明白的很清楚的,他自己運足全力,可以在上面刺出一寸的痕跡,但要想用一支普通的箭,仔細看了看,還是木頭桿的箭射穿這塊黑金石,諾頓想都不敢想,也許,用神器疾風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吧?把自己的疑惑說給了奇姆聽,奇姆也陷入了深思。難道王風沒有把疾風弓交給冒險者工會?不太可能啊,那里的幾個鑒定人員還是自己的好朋友,王風交出一件贗品不可能瞞的過他們的眼睛。而且王風當時用的是琳達的黑色長弓,和自己印象中的疾風根本是兩個模樣。而且那張弓誰都可以拉開,不符合神器的認主特性。那弓絕對不會是神器疾風。見奇姆這么說,諾頓的神情也緊張起來,問道:“難道你要告訴我,那個王風只用一張普通的長弓,普通的箭支就把黑金石射個對穿嗎?”奇姆苦笑著點頭道:“照目前的情形看,就是這樣了?!敝Z頓還是疑惑,但他知道奇姆大魔導士絕不會在這個情形下開玩笑,心中雖然承認了這個事實,但還是問道:“他才多大年紀,怎么可能?”奇姆也說道:“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我也不相信?!敝钢诮鹗蠋椎篮圹E,接著說道:“而且你看,這道是查克的,這道是那個狂戰士若漢的,這道是那個哈林的,這些小道都是愛莎的。別的不說,愛莎和查克有多大能力我們還不清楚嗎?你在他們的年紀的時候,能有這種成就嗎?”諾頓研究了這些痕跡,很是欣慰,同時也帶著一股驚奇。愛莎和查克以前是什么水平諾頓是很清楚的,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竟然有了這么大的進步,難道和這個王風有關?轉頭帶著自己的問題看了看奇姆,奇姆會意的點了點頭??磥磉@個王風值得重視,把這幾個年輕人調教的這么好,在內城守衛重重的情況下到自己家里如入無人之境,用一套普通的弓箭把黑金石射穿。如果他能為帝國所用,帝國的戰斗力將成倍增長。拋去那些被調走的精銳不說,如果他能幫助帝國訓練一批這樣的戰士,帝國的軍隊肯定可以在短時間內超越其他國家,即便那件事情完成把所有的精銳都耗盡了,帝國也有稱霸的資本。大元帥一心想的就是如何效忠帝國,任何能對帝國有巨大好處的事情都不會放過,這點和奇姆不同?,F在諾頓唯一的念頭就是如何把王風招攬。奇姆當然也看出了諾頓的想法,能在帝國擔任宮廷魔法師的他也不是笨人,因此,好心的提醒諾頓:“千萬不要做傻事,一旦弄巧成拙,得不償失??!這事還得從長計較?!敝Z斷當然明白奇姆得擔心:“沒事,先讓愛莎和查克繼續跟著他們,交好朋友,以后朋友的國家有問題,怎么也該出手幫幫忙吧?!眱蓚€老狐貍對望著笑了起來。狼軍這邊,駐地和手續的事情都辦了下來,就等待升級大會的召開了。哈林等人不用安排,自覺的按照以前的時間進行訓練。愛莎和查克也以升級前提高實力為由,加入了大家的行列。琳達見王風從奇姆家里出來后,忽然象換了個人似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看老大的臉色還不錯,心里也很高興。這時候,只要王風高興的事情,讓她做什么,她就會做什么。除了斯諾,難得大家都在一起,為了幫助愛莎和查克能順利升級,王風又給他們兩人規定了嚴格的訓練計劃。哈林等人也第一次嘗試到了在束縛術的影響下和查克交手的滋味。好在哈林等人功底深厚,勉強習慣。不過后來加上白雪后,所有人都叫苦不迭,包括愛莎和查克。若漢有事沒事又開始練習狂化,狂化后就給琳達削制箭桿,唯一表現輕閑的一個。只不過一不小心,沒有控制好,徹底狂化了,就得被眾人出手制服,在保證不傷害他和周圍東西的情況下,只能出動十幾個人圍攻。好在眾人現在的拳頭都硬,防御也還可以,支持一兩個時辰后,若漢就會力盡恢復,倒也沒有出什么事情。琳達則被王風拉著,在后院的靶場中練習王風教給他的新的技巧。琳達問王風,這是什么功夫的時候,王風讓她自己想一個名字來命名,琳達嘴上沒有起出名字來,但心里已經給它命名了一個,叫做“風之箭”,不是風系魔法中的那種風箭,而是王風教給她的箭技,所以用王風的名字來命名。精靈并沒有王風那樣的真氣,但有著先天的與自然界溝通的靈力,使用起來,和王風的真氣也相差不遠,所以,很快的掌握了輕功的奧妙。不過這次要把弓箭的破壞性威力加大,卻不是加速那么簡單的事情。而且精靈以前也從來沒有使用過這種方法,導致的后果就是琳達需要同時注意瞄準和力量,使的她極度的不習慣。讓靈力根據自己的需要運轉本來就很難,還要加上精準的射擊,更是難上加難。開始的時候,只要一分心,手上就沒有了準頭。不得不讓王風大傷腦筋。好在琳達因為有王風在旁指導,所以極是賣力,為弓箭附加螺旋靈力的技巧花了不幾天,終于也能初步掌握了,不過依然是心神二用之下沒有絲毫的準頭。琳達和王風都沒有氣餒,畢竟弓箭的威力確實大了很多,比起原來全靠弓的張力發射出的箭,已是不可同日而語了。這段時間琳達要做的也就是盡快熟悉這樣同時操縱靈力并且要恢復原來射箭速度和精準度的射法。查克也趁著老大在,把絕刀又從頭到腳的請教了一遍,加上自己修行的感悟,不懈的練習著。愛莎則是鍛煉更快的發出初級的風盾,風刃和束縛術。因為王風又給她講過,精通一招,比學全萬招要好使的多。第三十三章升級為了這次魔法師和武士的升級,愛莎和查克都拼命的在練習著。哈林等人也不甘落后,不停的練習新學的功夫。若漢還是一副老樣子,每天都給琳達做箭,琳達訓練用的木箭幾乎全是若漢給造的,這個天賦神力的狂戰士,只要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就是不可多得的超級戰士。新從王風這里學到的硬功好像是專門為哈林他們量身打造似的,隨著熟練度的不斷升高,自己都能感覺到從身體里迸發出來的驚人的能量。這股能量和以往龍騎兵訓練中的能量完全不同,以前的訓練只是為了以后能順利和龍融合而進行的一些提高身體強度和適應龍氣狂暴的適應性訓練,離成為一個高手是遠遠不夠的。但現在卻能真真正正感覺到自己正在掌握這種全新的,完全屬于自己的力量。在老大刻意教導下,狼軍的新成員也慢慢適應了在束縛術下的不便。這樣的情況下,確實比以前用簡單的器械要快的多。魔法和戰技的合作在訓練上起到了完美的效果,每個參加訓練的人都能感覺到自己的突飛猛進。老大的功法還有個好處,每次筋疲力盡的時候,運功的效果比正常狀態下要好好幾倍,短時間內所有人都能感覺到自己的進步。王風前幾日和琳達一起鉆研了一番箭技,教給琳達新的射法后,忍不住技癢,于是又成了琳達和愛莎的靶子。不過越來越純熟的外發護體真氣加上教給哈林他們的護體功法,風刃和箭失根本突破不了,幾天以后已經索然無味了。索性讓他們自己練習,王風則向愛莎的爺爺奇姆請教了一些魔法問題。倒不是說王風想要強行突破這個世界上的魔武壁壘,而是王風這個人天性對于一些能夠增加自己實力的東西有著異乎尋常的興趣??赡苁窃谝郧袄擒娎镳B成的習慣吧,不論什么武功什么流派,只要有可能,王風都會去盡力搞清楚。所以他的學識越來越淵博,武功也越來越高。愛莎對魔法的認識還處于剛起步的階段。雖然她已經是所有人都承認的魔法小天才,但談到對魔法的認知,和年老成精的奇姆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所以,和奇姆好好的聊一聊應該能有不少收獲。奇姆也對王風連續創造的奇跡非常感興趣。多年來的從事宮廷魔法師的政治經驗告訴他,這個年紀看起來比查克大不了多少的年輕人絕對是個寶貝,從愛莎口中知道,這個年輕人在不到半年的時間里,把一個狂戰士從狂化的惡夢中喚醒了過來,把一群龍騎兵從冥神的手上奪了回來。把一個普通的精靈變成了一個可怕的弓箭手偵察兵狙擊手,還有什么比這個人更能讓身居高位并忠心報國的人更感興趣的呢。更何況,帝國的兵馬大元帥還在一直耿耿于懷,如何將這樣的人收歸己用呢。懷著各自的目的,兩個人開始了親切的交談。作為長輩,奇姆總不好意思不回答王風提出的問題。于是,很耐心的給王風講解一些魔法的基本原理。奇姆本身和愛莎一樣,也是專修風系魔法的,這讓只接觸過風系魔法的王風很好和他溝通。把對愛莎布置的訓練任務和奇姆交流了一遍,奇姆變得興奮異常,當場開始試驗。姜還是老的辣,稍微把原理給奇姆說清楚,奇姆已經起身,拉著王風走進了魔法試煉場。對著豎立在場中的黑金石開始了第一次的練習。不過這次用的不是什么高級魔法,而是最簡單的入門級風系小法術——風刃。幾十年錘煉的老油條確實不一樣,對魔法的操控能力和愛莎相比天上地下,不可同日而語。短短幾次練習,已經掌握了強化風刃的技巧。當前,被風系魔法導師強化出來的風刃效果比起初級魔法師愛莎強化出來的效果確實是大不同,刻在黑金石上的痕跡比初級小魔法師的痕跡深了一寸有余。奇姆當時也嚇了一跳,自己畢生都在修習風系魔法,也曾經費盡心機想要把魔法的威力提高,為此還刻苦的修煉精神力,但只是想方設法提高那些大型高級魔法的威力,而且研究多年效果不大,從來沒有想過這么一個最簡單的入門魔法卻可以輕易的變成如此威力巨大的超級入門魔法,至少單個的威力可以和奇姆能掌握的四級魔法相媲美了。最重要的是,提高這個魔法威力并不是很費力,以奇姆的研究多年的心得,加上王風有如畫龍點睛般的點撥,奇姆的魔法認知仿佛進入一個完全未知充滿各式寶藏的新的領域。多年的研究心愿突然發現了一個突破口,心中的興奮可想而知。但奇姆畢竟也是從多年生活和戰斗的歲月中磨練出來的,強忍著驚喜和興奮,接著和王風繼續剛剛開始的話題。武術和魔法有時候是可以互相借鑒的,所不同的是,兩者內在的能量來源是不一樣的。前者需要強壯的身體,絕佳的根骨,以及絕頂的悟性,而后者對于身體上卻沒有什么特別的要求,只是在智慧和精神力上有著嚴格的條件。這樣才會導致現在所存在的魔武壁壘,也是導致魔法師始終比武士要少的多的原因。對自己領域內鉆研極深的老法師滔滔不絕的把自己多年來領悟的心得倒給了眼前的小伙子,連他自己都有些奇怪,本來只想說一點點的,但說著說著,小伙子就能抓住一些問題和他討論,當自己說出想過很久的答案時,王風卻總能用另一種比如從武功方面得到的經驗對他的問題和答案進行一次全新的詮釋。而這個方向卻是奇姆從來都沒有考慮過的。也許是這個大陸所有人的成見吧,修習魔法的人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可以從武術的角度進行這樣的解釋,而修習武術的人也從來沒有想過把魔法中的這些內容加入到修煉的經驗中。這點上來說,王風還真是個異類,也許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的想法也從來沒有從這個世界的常識出發吧。不過,兩個人這樣互相一印證,都感覺獲益匪淺。奇姆更是忍不住把自己的多年心得如同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而王風從這位年老的智者口中得到了不可多得的指點,而他敏銳的思維又總能從魔法經驗中引申出武學方面的問題,而這些問題又在奇姆隨后的答案中找到了方向,接著又找了答案中的問題,兩個人在空曠廣闊的試煉場中促膝長談。時而奇姆跳起來,隨手發出幾個魔法,時而王風跳起來,胡亂的揮舞半天,甚至,兩個人都靜靜的不說一句話,閉著眼睛思考??傊?,這兩個奇怪的老少,就這么不眠不休長談了整整兩天,最后兩個人相同的感覺都是“相見恨晚”。王風內力深厚,這點疲勞不算什么,奇姆修習魔法多年,除了身體上有點累,精神倒是很健旺。但終于是感覺到餓了。起身看看周圍,兩人突然嚇了一跳。周圍豎立的幾根黑金石的柱子,竟然都成了一堆碎石和粉末。兩個人在若有所思的時候,情不自禁的演練著剛剛得到的心得,這些黑金石雖然堅硬,但也受不了兩個如此變態的人的蹂躪,變成了一堆練習灰。奇姆很是暢快,許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他相信對面的年輕人也是這樣的感覺。年輕人天馬行空不拘一格的想法讓他進入了一個企盼已久的世界,雖然已經兩天沒有吃過東西,沒有冥想過了,但卻感覺自己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精力充沛過。王風也大有所獲,雖然不能學習魔法,但和老法師幾十年的經驗交流下,一些武學的內在力量的源泉和使用外力內力的技巧得到了充分的提高,困惑已久的高原
地方,有一塊空地。平時用來堆放雜物之類的,但是近來卻被一群士兵們征用,成為了他們的練功的場所。在戰場上,功力高強一點,力量強大一點,那就代表著保命的機會也會多一點。而此時,在這片被當成練功的空地上面聚集了近百名士兵,他們一個個穩穩當當的站在原地,成立正姿勢,在他們的手中,都拿著自己的隨身兵器?!昂??!弊叩娇盏氐钠咭?,用嘹亮的聲音向空地上站著的眾人問候,此時的聲音不似剛才一般懶散,而是透露出堅定有力?!敖裉?,又到大家操練的時候了。不過,好像又來了不少生面孔,先站出來介紹一下?!逼咭共⒉患敝M行操練,而是對那些剛才沒有發出聲音的一些士兵發出指令?!皥蟾?,我是新分配到第三步兵團第四大隊第七小隊的勞斯,現在向小隊長報到?!碑斊咭沟脑捯魟偮?,一個獸人士兵越隊而出,站在眾人前面,向七夜報告道?!昂?,退回隊伍?!逼咭?,不,應該是這群士兵的小隊長七夜下達命令?!皥蟾?,我是新分配到第三步兵團第四大隊……”剛才越隊而出的士兵勞斯歸隊后,另一名新加入第七小隊的士兵從隊伍中出來,向小隊長報告?!昂昧?,現在開始聽我訓話?!逼咭拐驹诒娛勘?,挺直了腰,目光掃視著隊伍,然后添了添有點干的嘴唇道?!笆紫?,第一條,所有人都叫我老大,我不喜歡聽隊長或別的之類的稱呼,聽到沒?”七夜的語氣堅定不移,令站在下面的眾士兵們有種不得不遵守的感覺?!奥牭搅?,老大?!背诵聛淼氖勘?,所有士兵大聲的回答道?!奥曇粜×它c,給我大點聲,不要和娘們一樣?!逼咭姑黠@不滿意這點點力度的聲音,從他那副不爽的臉上就可以看出來?!奥牭搅?,老大!”整齊一致,聲達云霄的應答聲,出現在空地之上,令所有在四周和旁邊過往其他小隊的士兵們紛紛側目以視?!安诲e,男人就應該是這個聲音?!逼咭沟哪樕下冻鲆桓边@才差不多的表情?!敖酉聛?,第二條,我的話最大,我叫你們向東,你們不能向西,我叫你們趴下,你們不能站起來,知道嗎?”“知道,老大!”話音剛落,又傳來整齊統一貫耳欲聾的應答聲。那些新加入第七小隊的士兵雖然并不太明白,但是還是跟著原來就是第七小隊的士兵們一起應答?!拔抑?,新來的還不知道,不過,我也不需要你們知道,你們只要聽我的話,就行了?!逼咭拐f話的同時,神色變的有些暗淡,旋而又變成凌厲?!爸?,老大!”空地上的士兵們應答道?!暗谌龡l……,第三條等我想到再說,現在先休息一下,然后就進行操練?!逼咭箤φ驹诿媲暗谋娛勘鴤兿逻_命令?!笆?,老大!”聽到可以休息一下再操練,新報到的士兵們不由松了一口氣,剛才那么大聲的應答可是很要力氣的?!拔?,兄弟,怎么小隊長看起來這么嚴格?我來報到前聽說這可是最輕松的小隊了?!币粋€剛才到第七小隊報到的士兵問旁邊的老士兵?!袄洗髧栏袷菫槟愫?,想當年,和我一起進來的同伴不聽老大的話,結果一上戰場就死翹翹?!崩媳鴮φf話的士兵露出一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奥犝f,第七小隊很少出戰,怎么還要我們每天到這里來操練?”另一個新報到的士兵,明顯是打聽到什么才過來的?!昂苌俪鰬鹗呛苌俪鰬?,做軍人的,不天天操練還做什么,如果不想操練,就趁早去別的小隊送死去吧?!笨床黄疬@個新來士兵的老兵有點不屑的說道?!昂苌俪鰬鹗且驗榕挛覀兝洗笤倭⒐?,到時團長不知道怎么辦,但是,一但讓我們小隊出戰的時候,就會是整個戰局最為艱難的時候,所以,老大才會要我們好好操練,如果不先操練好,到時你就準備去做死人吧?!绷硪粋€老兵好心的告訴新來的士兵?!班?,是這樣的啊?!毙聛淼氖勘罓顩r后,開始有點擔心了。他來第七小隊前,是聽說這個小隊里的死亡率最低,而且上戰場的機會很少才死命搶著來報道的,但是,此時才發現,原來竟是這個狀況,看來有必要好好想一想了?!凹?!”因格站在空地中央大聲宣布七夜剛下達的命令。原本松散的士兵聽到集合聲,反應迅速的在空地集合,再度恢復成七夜剛來時的光景?!敖裉?,我們進行新的操練,跟我來?!逼咭古R時改變了原本的操練內容,轉身帶領士兵們小跑出空地,向陣前的陣地上跑去。一頭霧水的士兵們也只有帶著滿肚的疑惑跟著他們的小隊長迅速的跑過去。第二章戰前在馬其諾戰爭地帶的交戰之地,有著數不清的坑坑洼洼,這些坑坑洼洼連在一起就成了坑道。這是長久的戰爭留下來的痕跡,就好似在老兵身上的疤痕,縱橫交錯的坐落在草原上面,添加了一種悲壯的曲調。每當戰斗的時候,這些坑道是交戰的雙方拼死爭奪的地點,而在激戰過后,它們仿佛就似過期后的面包,再也無人問津,冷冷清清的被拋棄在平原上。不過,今天這些坑道與平時不一樣,戰爭過后的冷清局面終于被一小隊士兵的到來而被打破。數百名士兵在坑道中穿梭而行,而在坑道的最高點站著一名手臂上綁著小隊長級別的紅巾的士兵,他在上面指揮著坑道中的數百名士兵。這些在坑道中穿梭的士兵就是剛剛從軍營中空地上跑步出來的七夜與他帶領的第七小隊全體隊員?!翱煲稽c,再快一點。左邊的,不要趴下去,馬上站起來沖鋒,拿起你的長槍,不要后退,快點?!逼咭拐驹诳拥赖纳厦?,大聲的指揮第七小隊的隊員們進行沖鋒訓練。對于這次訓練,做為小隊長的七夜只說了一句話。如果不想死在這些坑道上,就給我熟悉這些坑道。第七小隊的士兵沒有一個人想在戰斗的時候死在那些坑道,要知道擠進第七小隊的士兵們,為的就是第七小隊那極低的死亡率,所以全隊士兵們開始在坑道上接受小隊長七夜的指導。在七夜的分配下,第七小隊再分為二個小分隊,每隊五十人,在坑道中扮演著進行激戰的雙方,進行攻防訓練。步兵團并不是狂戰帝國的主力軍團,而是被當成戰爭持續下去的消耗品,對于這些屬于消耗品的步兵團,狂戰帝國軍部的高層分配下來的裝備,差不多都是別的部隊里面淘汰下來的武器,但是對于步兵團的士兵來說,只要有武器就好,如果沒有武器赤手空拳的上戰場,那就和送死一樣沒區別。所以,雖然第七小隊的武器裝備很差,但是也沒有一個士兵舍得在這次訓練中使用,全體士兵都是從營地里的廚房后面的柴火堆中拿了一根木頭,用來做自己的武器于坑道中穿插交戰時使用。在七夜的指揮下,所有隊員沒有一個敢偷懶。沖鋒時快速勇猛,后撤時迅速有序,發生激斗時不留一點余地,把對方當成真正的敵人來對戰。在七夜的教導下,所有士兵都被要求在任何時候都不能大意,最好方法就是馬上把對方解決,不能給對方任何反撲的機會。給敵人機會就是把自己推向死亡。當為時半天的坑道訓練戰進行完畢后,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下了一大片士兵。能完成在訓練中七夜所下達的指示的士兵很多,但是,在完成后還能站在地上的士兵,就很少了?!澳銈冞€是太嫩了,知道嗎?”七夜看著趴在地上不停喘氣的士兵們,大聲的指責罵道。他所要求的是所有士兵能在完成他下達的任務后,還有力氣站得起來,不然每次打完戰后,誰還會抬他們回來?!爸?,老大!”聲音依然震耳欲聾。雖然第七小隊的士兵們已經累的沒力氣再爬起來,但是大聲叫喊的力氣還是有那么一點的?!敖裉斓挠柧殨簳r就到這里,明天不用去空地那邊集合了,到時再到這里來,聽到沒有?”“聽到了,老大!”一聽到今天的訓練到這里,第七小隊的士兵們一個個又充滿了活力,原本趴在地上嘣氣的士兵慢慢爬了起來,七夜在一旁看的直搖頭?!罢婵??!痹趤G下所有士兵后的七夜,再次回到他先前所在的堡壘上,躺下后對著天空嘆息道。不錯,時間過的真的是快,轉眼間,已經過去了三年。自七夜從月夜國內逃跑到狂戰帝國,然后加入狂戰帝國軍隊到此時,已經整整過了三年時間。三年的時間,已經把七夜從一個少年轉變成為了青年。在這三年里,除了炎叔每個月會傳一次消息給他外,七夜對外面的事一無所知。不是七夜不想打聽,而是,他想知道卻不能打聽。如果因為打聽月夜國的事,被人發現的話,那他又得再次面臨逃亡,而再次逃亡又將要逃向何方呢?還有那里會和狂戰帝國的軍隊好藏身呢?整個梵天大陸上,對于非本國的種族進入本國時,都會對其進行詳細的調查一番,只有狂戰帝國和種族聯盟不會??駪鸬蹏且驗楂F人們根本不怕別的國家的間碟混進來,而種族聯盟是因為流動人口太大,根本沒有辦法一一細查。七夜曾經也想過去種族聯盟找李天傲等人,但是種族聯盟的流動人口太大,所以混進去的間碟也特別多,曾經有人笑傳,種族聯盟搞不好就是由各國的間碟組成的。對于自己這個亡靈法師的身份,七夜可不敢保證一定不會被人發現。如果給發現了,那就會給李天傲等人帶來嚴重的后果,對于種族聯盟也是嚴重的打擊,這一點七夜還是知道的。而狂戰帝國的軍隊中,很少查問參軍者的來歷。所以到狂戰帝國軍隊中的各國要犯也有不少??駪鸬蹏⒉皇遣恢烙袆e的國家的要犯混了進來,但是,有人來參軍,增加本國的軍事力量,他們喜歡都來不及,那還會去調查誰是逃犯或是殺人犯之類,只要這些人是為他們出力的就好。這也是炎叔讓七夜到狂戰帝國,進入狂戰帝國軍隊的原因。當七夜在狂戰帝國軍隊里面安定下來后,他就開始不停的思念起月夜國,想起圣夜學院,想起圣夜學院內的朋友們。紫雪兒是不是已經突破了劍心,達到了心劍的地步?現在過的還好嗎?是不是一樣在想著我呢?莉莉安現在怎么樣了?算起來她此時應該已經也到了進圣夜學院的年齡了,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愛聽故事。雪特貝爾呢?沒想過他竟然會是月夜國的七王子,不過有個這樣的小弟,將來出去應該也是面子大大的。這幾年來,雪特貝爾應該也把魔法提高幾個檔次,可能有了魔導師的魔力了吧。赤哈爾應該把金剛不破身完全練成,現在可能也加入了軍隊了吧。以他的實力,做個將領之類的是一定能行的。還有蒼月瞳,想當年她就是那么厲害,現在的她,可能是除蒂斯小姐外最厲害的魔法師,不,應該是魔導師才是,到時自己再碰上她的話,可能真的要躲著走才行。還有東方影,李天傲……那么多的朋友們都怎么樣了?老頭莫雷羅和蒂斯小姐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還有自己創辦的廚師藝術社怎么樣了?這些是七夜一直都放心不下來的事。而越是不知道狀況,七夜就越是放不下心,而越放不下心,七夜就會時常想起來。雖然炎叔不時傳給七夜一些消息,但是都是有關狂戰帝國和天翔帝國國內的局勢,有關月夜國的事,炎叔沒有傳過一點有關的消息過來。七夜雖然著急的想知道,但是他不敢自己打聽,而炎叔不告訴他,應該也是為了他好,如果月夜國出什么事的話,他一定會按捺不住的?!把﹥骸碧芍钠咭?,不知不覺的再次想起在夢幻餐廳里最后一次見到紫雪兒的情景,不由脫口叫出紫雪兒的名字?!袄洗?,有人找你?!痹诒鞠聜鱽硪蚋竦穆曇?。七夜聞聲一驚,旋而又搖頭苦笑。經過生與死的磨練,戰爭的洗禮,七夜每天都是處于繃緊神經的狀態中,沒想到剛才在想到紫雪兒時,竟然不知不覺的放松了警戒,因格帶人走了過來都沒有發現。七夜不由苦笑自己的轉變,從前的自己那會這么多愁善感的忘記一切,不過,從前忘記一切也不會要緊,因為還有那么多可靠的朋友在身邊,而此時,在這個死傷無數的戰場中所能依靠的也只是自己而已?!坝惺裁词??”七夜躺在堡壘上沒有起身,此時他只是利用氣流的流動就感應到因格和另一個士兵的位置,同時隱隱約約的感受到另一士兵身上的氣息中帶著一些狂傲?!袄洗?,他說是……”因格向七夜報告?!澳憔褪堑谌箨牭谄咝£牭男£犻L七夜?看起來不怎么樣?!备蚋駚淼氖勘驍嘁蚋竦膮R報,不屑的打量著七夜,聲音中帶著狂妄之色?!鞍辰兴估?,團長剛才說了,只要俺打敗你,就讓俺當一個大隊的大隊長,你快點下來,讓俺打敗你,不要耽誤俺的時間,等下俺還要去找團長?!毙氯胛榈墨F人士兵斯里在堡壘下向七夜發出挑戰。比二個七夜合起來還要高大,手臂上的肌肉一塊塊隨著手的運動而跳躍不停,雙拳在握松之間發出咕咕的骨頭摩擦聲,眼中發出狂熱的戰斗欲望?!耙蚋?,你對付不了嗎?”七夜沒有理會斯里的挑釁,而是冷冷的對下面的因格質問道?!袄洗?,我對付不了?!币蚋駥嵲拰嵳f,他雖然也同斯里一般為獸人,但是,明顯的可以看出他和斯里不屬于同一個等級的,就像一個大劍師級的和大劍士級別的站在一起,一目了然?!澳銢]試過,就說沒把握,你對你自己還沒有信心?!逼咭箤σ蚋癫蝗ピ囋嚲涂隙ㄓ行┎粷M,他不希望自己小隊的副隊長是這樣的士兵?!袄洗?,這么久沒有上戰場了,我這幾天有點收不住手,我怕……”因格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不過意思也很明瞭了?!拔?,快點下來,再不快點下來,等下俺可就不保證你還有沒有命做這個小隊長?!甭牭狡咭购鸵蚋穸瞬话阉旁谘劾锏膶υ?,斯里不由全身冒火,本想馬上把身旁的因格打倒,但是想了想,打倒因格沒什么好處,打倒第七小隊的小隊長七夜就會被任命為大隊長,于是再次對七夜發出挑釁?!安挥媒辛?,我不是在你面前,還叫什么?!逼咭钩霈F在斯里的面前,今天,他看來是要動動手了。在外型上看,因格和斯里相比,根本不是一個等級,但是,那只是外型而已,真正的武技高強的,并不能從外表上看出來,而是要從內在觀察。因格是一個身經戰場數十次的老兵,殺的人也算是不少的了,因為沒有人能在戰場上不殺死一人就能完整的存活下來。而相比起來,斯里卻只是新入伍的士兵而已,只不過看起來身強力壯,殺人可能是他從來都沒想過的事;因格跟著七夜也快二個月,就算七夜不教他什么,而他做為七夜的副手,看也看會不少,相對的,斯里只是剛成為士兵的新手,在鄉下地方打打架,用他那一身蠻力還是可以的,但是對于經過戰場訓練后的因格,等于業余碰上專業,根本就沒得比??匆娖咭挂凰查g就出現在自己眼前,斯里一時被嚇的愣住,但是剛才聽到團長在新兵入伍時許下打敗第四大隊第七小隊小隊長七夜就升為大隊長的話所興奮的他,并不了解七夜剛才所表現出來的速度是需要多么強大的實力才能做到的,在他眼中,此時的七夜是送上門來讓他打的。斯里的拳頭還沒來得及揮出去,一個手刀就出現在他頸部,輕輕一擊就把他當場擊昏過去?!鞍阉麕ё?,記得告訴團長,不要再把打倒我做大隊長的話用來鼓勵新兵的干勁,不然我會叫他團長做不穩當?!逼咭乖俅位氐奖旧厦嫣上氯?,繼續看著天空,看著那變化無常的云朵。因格無奈的提著昏過去的斯里的衣領,把他拖著遠去。新入伍的獸人平每民并不是個人都能進入到狂戰帝國軍隊里比較好的軍團中的,只有武藝出眾的獸人平民才能加入。而那些被分入最下等的步兵團中的獸人,當然心里不爽了,因為和其他軍團相比,步兵團不僅裝備差,而且又危險,薪水更是差上不少。而在加入步兵團后,手氣最好的,能分到個小隊長的職位,而手氣不好的,只能先做做士兵,從下面一層一層的爬上去了。為了提高新入伍士兵的士氣,每當新兵入營后,第三步兵團的團長都會宣布,任何打敗團中第第三大隊第七小隊小隊長七夜的就能升為大隊長,當然,這只是一個不用花錢花力就能提高士兵們的士氣的做法了,因為就算是團長也沒法打敗七夜,那些新入伍的士兵更加是不用說了?!班洁健洁健睆牡谌奖鴪F的營地中傳出全團集合的號聲,原本平靜的營地,一時間變得混亂起來。從床上急忙爬起來的喧嚷聲,從全營各個地方跑去集合點的嘈雜聲,拿起武器時發出的敲撞聲,把整個營地變得熱鬧非凡。但是,不一會,營地就再度回復成平靜的狀態,整個營地之中散發出殺戮之氣。整齊的隊伍排列在營地的正中空地,那里平常是步兵團進行訓練的場地,而在步兵團集合出戰時,就是拜祭戰神,出發進行戰斗前的集合地。在整齊的隊伍中,并沒有七夜所帶領的第七小隊在其中。做為一個小隊長,七夜立下的功勞卻已經足夠成為副團長,不過受狂戰帝國軍中的規定,不能讓人類擔任小隊長以上職務,所以七夜的第七小隊只能被步兵團的團長定為棄兵,也是唯一不用在全團上戰場時要歸團的小隊。㈧_○_電_芓_書_W_w_ω_.Τ_Χ_t_捌_0.c_Ο_Μ做為步兵團的團長,對于擁有像七夜這樣異常強大的士兵,當然是很高興的一件事;但是,狂戰帝國的軍部為了鼓勵眾將士奮勇殺敵,而特地設了一個專門用來記載殺敵破敵的軍功部,獨立于各軍團之中,不受各軍團指揮,只聽從軍部總部的命令,任何人都沒有權力命令他們記載軍隊中各人不真實的軍功,并且每過一些時候就會在軍團中公布出來,這樣,就讓軍隊中的所有士兵們都知道,只要好好殺敵,就有機會靠軍功向上爬。制度是不錯,因為幾場戰打下來,步兵團里沒有幾個人還能夠活下來,特別是那些被狂戰帝國軍部當成消耗品的人類。一場打不死,二場打不死,第三場戰爭時就會被指派到戰場上最危險的地方,想不死都不行。所以靠軍功升官,對于人類來說,其實只不過是一個空虛的夢想而已。但是,當七夜出現后,這個空虛的夢想已經開始逐步實現。不用下令,七夜就會向戰場中最危險的地方沖鋒,向最強的對方主將進行挑戰;而結果是,對方被擊敗,被打的膽戰心驚,聞風喪膽,望風而逃,以后只要看到七夜和他的小隊,沒有一個敵軍不害怕的逃的遠遠的。七夜在敵軍中有一個外號。因為七夜在沖鋒陷陣之時身穿漆黑色的鎧甲,再加上那一頭黑發飄散在空中,就如同死神的鐮刀,所以他就被天翔帝國的士兵們稱呼為黑色死神。在戰場上見到黑色死神的,無一例處的都會被送入地獄。七夜戰績累累,如果是平常獸人之類的,早就已經升為大隊長,再立幾次功,進入其他軍團擔任大隊長也沒問題,但是,七夜是人類,在狂戰帝國軍隊的上層內,早就下過命令,不得讓人類擔任高級將領,當然,這是不對外宣布的,要不然,那還有自由之身的人類來參軍。一邊是七夜軍功不斷上升,一邊是七夜還只做著第七小隊的小隊長;這讓步兵團當時的團長傷透腦筋,他又不能明說,而不明說的話,每次軍功部公布各人戰績時,七夜的赫赫戰績都排在眾人之上,但是卻一直都沒能升官,這叫那些奮勇殺敵和新入伍想當軍官的士兵們怎么不心寒?看到七夜戰績那么厲害,卻都不能升官,自己那點戰績就更加是不用說了。而這樣,就嚴重的打擊了第三步兵團的士氣,士氣被打擊的后果是第三步兵團在一個星期內連敗五次,被逼退后幾十里,在雙方實力差不多的消耗戰中出現這種情況,是非常不正常的,當時的步兵團團長就因此而被撤銷職務。新擔任的第三步兵團團長是一名老獸人,他是從一名士兵慢慢熬到團長這個位置的,對于這種情況,他想出了一個好方法應付。竟然軍功太多,那就不讓他立功。當第三步兵團新團長上任后,不再給七夜和第七小隊再上戰場的機會,而是把七夜的第七小隊放在了軍隊的后勤部隊當中。但是,七夜與其小隊的戰力不容忽視,新團長又做出七夜的第七小隊做為敢死隊,每當戰況最為激烈的時候,就是七夜率隊出擊的時刻。對于新團長的這些任命七夜沒有任何怨言,如果換成其他人,對于立下的軍功擔任步兵團的團長都綽綽有余,卻不僅不給升官,而且還要被放逐到步兵團的后勤部隊中去,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是,七夜對于升官之類的事并不在意,他并不是為了升官而進入狂戰帝國的軍隊的,他來狂戰帝國是因為他無處容身,只得聽從炎叔的話,加入軍隊的。如果因為升官,而被狂戰帝國的上層知曉,到那時,他的身分可就不好保密住,雖說狂戰帝國是任何人都收,但是亡靈法師這個頭銜,只怕所有人犯的罪都不會被他一個人所犯的罪大,沒有任何人敢收留做為所有生命都不容的亡靈法師。全團士兵整齊有序的跟在團長坐騎之后,在團長的帶領下走出營地,朝戰場的方向走去。今天又是雙方交戰的時候。在每個星期內,狂戰帝國至少要與天翔帝國開戰三次。這不是團長所做出的決定,也不是步兵團的所有士兵們希望的結果,他們還沒有資格做出這樣的決定;這是由狂戰帝國軍團軍部軍機處里下達的指令,這是所有需要戰績升官的狂戰帝國貴族的需要,這是對血的渴望所發出的指令。在狂戰帝國,想要擔任男爵以上的爵位,都必需有赫赫戰績才行;狂戰帝國的所有官員,包括文官在內,沒有一個不是靠軍功升起來的。而這么多的官員要升官,當然也就少不了打戰了,不打戰,那來得了軍功?不打戰,那能升官?不打戰,在以武為尊的狂戰帝國內站得住腳?做為敵對國,天翔帝國內雖不是以武為尊,但是得到軍功確實也是升官的好方法,而且升官是任何軍人都無法拒絕的誘惑,所以戰爭就在雙方的上層貴族的升官欲望下,變成一星期最少三次,多起來的時候一星期打上幾十回也是有可能的戰爭。像馬其諾將軍當年,一天就要打上四五回,一年就打上個上千回,想不升官都不能。打戰,難免會有死傷,那些想升官又不想親臨戰場的貴族們當然是不會直接上戰場的,因為任何功績都沒有自己的性命重要。于是就興起了直接委任人的作戰方式。任何一個貴族都可以找一個將領代替自己,當然不會是勝了歸自己,敗了歸到代替的將領身上的,而是勝負一致。不過貴族敗的再多也不要緊,只要勝上幾回就可以得到升官的軍功,而幫他打勝幾回戰的將領不僅得到軍功,也會得到代替的貴族送上的不少獎賞,二者各取所求,何樂而不為之?今天的這一場戰斗,又是在一個貴族的要求下展開的。而這次代替他參戰的就是團長。因為這個貴族的來頭太大,所以他需要的軍功也很大,所以這一次的戰斗是全團都要加入的戰斗。在二國之間,要派上一個步兵團加入的戰爭并不多,因為二國之間經不起太大的戰爭消耗,人類奴隸雖然很多,但是都是有主人的,沒有那個貴族會把自己的奴隸白白獻給國家,成為國家的炮灰,奴隸也能創造出價值,并不是一無所用的。在交戰近百年來,平均二天一場的戰斗中,只有幾百次是整個步兵團出戰,其余時候都是幾個大隊之間進行生死搏斗??梢韵胂竦贸?,這次要步兵團團長代替的貴族的地位是如何之大?!皯摽梢匀侔??!辈奖鴪F團長哈尼特騎馬出營地大門時,對著天空自言自語道。他并不知道,這一次戰爭將會是一場死戰,近百年來,最為凄慘的一場戰斗。第三章出戰“報告團長,第三大隊準備完畢?!薄皥蟾鎴F長,第四大隊準備完畢?!薄皥蟾鎴F長,第五大隊準備完畢?!薄隈R其諾戰爭地帶中的一個小山丘上面,第三步兵團中二十個大隊中的傳令兵紛紛趕過來向哈尼特團長報告?!白笠砗陀乙淼膸讉€大隊準備就緒沒有?”身為十個步兵團中戰績最好的第三步兵團的團長,哈尼特有著沉著冷靜的頭腦和不亞于團中最強的獸人的力量和武技,這也是這一次在十個步兵團中被選中作為此次神秘貴族替身的理由。當然,七夜是人類,他是一個例外?!皥蟾鎴F長,左翼三個大隊已經準備就緒,右翼三個大隊因為所在地區全是坑道,進行調動不方便,還需要一點時間?!庇乙淼谌箨牭膫髁畋蚬崽貓F長報告右翼的幾個大隊還沒有達到指定地點?!皞髁钕氯?,全軍快速前進?!惫崽貓F長下達命令?!笆??!笔盏綀F長的命令,第四大隊所屬傳令兵立時趕過去。在步兵團中,除了做為團長的哈尼特才有馬坐之外,其余的士兵沒有一個人能夠擁有坐騎。但是當戰況緊急時相互之間通信又不能擔誤,所以每個步兵團特別的在團中找出腿腳快的二十名士兵做傳令兵,雖然他們沒有騎馬的速度快,但是也慢不了多少,每個傳令兵每天都必需接受跑步訓練,和一般士兵只是二天操練一回比起來,要嚴格的多?!跋M灰凰麄儼l現才好?!惫崽貓F長望著快步跑去的傳令兵發出嘆氣聲?!皥F長,應該不會有問題的,近幾年來,我們還是第一次全團出動,天翔帝國的那些飛蟲那會想得到?!钡谌奖鴪F的團部參謀長對哈尼特團長的擔心有點不以為然。這次的作戰計劃是經過他們參謀部策劃了幾天幾夜才定下的最后方案。而且為了不讓對方起疑,特地把全團分成三部分向對方發動進攻;讓左翼和右翼先進攻,引出對方的主力,因為左翼和右翼的兵力不多,和平常發生的戰斗時差不多,對方應該也會只派出幾個大隊出來應戰,這時再由中間哈尼特團長帶領的十多個大隊一舉將對方吞滅,而左右兩翼成包圍勢守住對方,不讓對方有逃脫的機會,而對方也一時反應不過來,那會想到一時間有這么多部隊出戰,一定一時不能反應過來;這樣一次性就可以殺光對方所派出的所有部隊后,就可以收兵了,因為憑借全殲天翔帝國幾個大隊的戰績,應該足夠讓哈尼特團長代替的貴族升官了?!拔乙仓滥銈冃量嗟牟邉澚藥滋?,才想出這個辦法出來,不然我也沒有辦法得到足夠的軍功向上面交代。但是,我心里始終有些不安,總感覺有點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惫崽貓F長以他那長久待在戰場上的直覺感覺到什么,但是他卻始終無法抓住?!皥F長,不如把第七小隊派上來,有他們在的話,我們的勝算就變大了,就算對方全團出動,我們還是占上風?!眳⒅\長雖然很自信自己與眾參謀們花了幾天才策劃出來的計劃,但是為了讓哈尼特團長安心,于是提議派出七夜率領的第七小隊。七夜所率領的第七小隊在天翔帝國的各個步兵團中已經有了不少的名氣。在戰場上撕殺起來決不留情,奮勇直前,而且實力強勁,有如死神的鐮刀,沒有任何人能夠擋住,這就是天翔帝國步兵團的士兵們私下給七夜以及他所率領的第七小隊的評價。雖然天翔帝國的軍中不允許傳播此類的評價消息,但是在士兵中還是流傳很廣,每當他們出戰時看到黑色長發有如死神般出戰,勢不可擋的七夜和他率領的第七小隊時,都會被嚇得雙腿打抖,轉身逃跑。戰場上,決一勝負的關鍵不在于雙方在某一小范圍內進行的勝負,或是靠一隊強悍的士兵就能引導戰局的;七夜再強,第七小隊再厲害,他們也是人,也會有累了的時候;但是,在七夜和第七小隊表現出來的兇狠善戰之下,對對方的士氣是一
鉆出了一條條烈火形成的火蛇,吐著長長的舌頭,團團圍向了景風四人,警告景風四人不要再靠近!“火晶蛇!看來那棵神草就是火晶草!因為火晶蛇就是保護火晶草孕育而生的火晶獸的一種!”火鳳說道?!翱磥硪氲玫交鹁Р?,就需要擊退這些火晶蛇!”“五爪,你自己小心一些,我們大家一起上!沖開一條通道,勢必得到火晶草!”景風大喝一聲道?!班оооА彼穆?,景風四人沖著一個方向,攻向了圍住自己的火晶蛇。雖然這些火晶蛇只有二級上級神獸的實力,但這些火晶蛇數量非常多,又有大量的火焰之力補充,使得景風四人感到了陣陣頭疼??吹娇嗫嘀蔚牧一暌约按罂诖謿獾奈遄?,景風心意一動,把金翅大鵬等人在虛獨境中招了出來,迎向了不斷鉆出的火晶蛇來。有了金翅大鵬、灰翼窮奇等人的加入,景風四人壓力驟減,漸漸靠近了烈焰巖漿。就在這時,三只百米長的巨型火蟒在烈焰巖漿中鉆出,咆哮一聲,沖向了靠近烈焰巖漿的眾人?!盎鹁?!一級中級極圣獸火晶蟒!這巖漿之中竟然還有更強大的火晶獸!”看到在烈焰巖漿中鉆出的三只巨蟒,火鳳心中一驚,大聲說道。有了三只一級中級極圣獸火晶蟒的加入,景風等人感到了壓力驟增,景風害怕烈魂有危險,把烈魂收到了逆天烈焰甲中,祭出了木魂,和灰翼窮奇,金蠶王三人合力對抗起一只火晶蟒。而金翅大鵬自己單挑一只火晶蟒,火鳳、混沌龍龜,五爪合力對抗一只,其余人擊退著不斷鉆出的火晶蛇?!昂稹笨吹骄帮L等人十分難纏,和景風對抗的火晶蟒大吼一聲,帶動著滾滾熱浪,噴出了數百顆火球??吹交鹎蚝盟埔活w顆流星襲來,灰翼窮奇變成了本體,咆哮一聲,噴出了一道灰色能量團,而景風劈出的扭曲空間的刀芒,金蠶王射出的極寒金絲也緊隨其后射向了數百顆火球?!稗Z”的一聲,數百顆火球被景風三人聯手擊破,強大力量力量重重的撞擊到火晶蟒的胸口,洞穿了火晶蟒?;鹁吹阶约菏軅?,大吼一聲,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了一股強大的吸力,竟然開始吞噬身邊的火晶蛇來。在瞬間吞噬了數千條火晶蛇后,火晶蟒被景風、灰翼窮奇、金蠶王洞穿的胸口愈合了,火晶蟒再次怒吼一聲,猛地一甩巨尾,掃向了景風三人??吹交鹁谷煌淌勺约旱耐惎焸?,景風感到了一陣厭惡,對金蠶王和灰翼窮奇傳音道:“金蠶,你們屬性相克,用你的寒絲縛束住火晶蟒,牛頭,我們一上一下,勢必殺死火晶蟒!”聽到景風的傳音,二人點了點頭,閃避開了火晶蟒掃來的巨尾。就在火晶蟒收回巨尾之際,金蠶王身上射出了萬條發出陣陣寒氣的金絲,纏住了火晶蟒想要收回的巨尾??吹浇鹦Q王已經纏住了火晶蟒,景風和灰翼窮奇沒有猶豫,一上一下攻向了火晶蟒?!昂稹被乙砀F奇的巨角狠狠插進了火晶蟒的腹部,一甩頭,把火晶蟒甩到了空中。而景風在空中候個正著,吸收了五顆本源靈珠的力量,一把暗淡的五色神刀從天而降,一刀劈到了火晶蟒受傷的腹部,把火晶蟒直接劈成了兩半。而此時和火鳳、五爪、混沌龍龜激戰的火晶蟒也已經被三人聯手重創身亡倒在了地上??吹絻芍换鹁家呀浿貏撋硗?,正在金翅大鵬激戰的最后一只火晶蟒放棄了和金翅大鵬廝殺,沖到了兩只身亡的火晶蟒尸體旁,迅速把兩只神放的火晶蟒吞噬了。吞噬了兩只火晶蟒的尸體,剩下的這只火晶蟒的身體發生了異變,身子不斷的變大膨脹,整個蛇身長出了一片片紅色龍鱗,蛇頭也長出了龍角?!安缓?!主人!火晶蟒要變成火晶龍了!我們大家一起上,一定要在他蛻變前殺死他!如果讓它變成火晶龍,要想在殺他就難了!”看到火晶蟒身體的異變,火鳳心中一緊,大聲提醒道。好像是聽見了火鳳大聲提醒,就在眾人準備聯手攻擊正在蛻變的火晶蟒時,正在蛻變的火晶蟒狂吼一聲,噴出一團烈焰,攔住了眾人,調頭逃跑,一頭鉆進了滾滾巖漿之中消失不見了。第368章天炎珠克龍看到火晶龍鉆入了巖漿中,在巖漿中鉆出的火晶蛇也都蜂擁的退進了巖漿中,整個火焰窟穴再次陷入了平靜,只聽到巖漿滾滾的涌動聲。但眾人并沒有因火晶蛇的消失而感到欣喜,反而感到了一絲謹慎。因為景風等人在火鳳口中得知,一旦火晶獸變成火晶龍,火晶龍就可吸收火屬性靈氣增強自身的力量,只要有火的地方,火晶龍很難被殺死!而且火晶蟒蛻變成火晶龍,實力更是可是達到一級上級極圣獸的實力,以眾人如今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抗衡。為了幫烈魂得到即將成熟的火晶草,景風決定在火晶龍還未真正蛻變之前,把他找出來殺死?!按蠹乙黄鸸暨@片巖漿,我就不信他躲在巖漿中不出來!”景風看到滾滾涌動,不斷冒出熱浪的巖漿,大聲說道?!昂?!”聽到景風所說,眾人點頭道,然后集體攻擊整片巖漿,想要把火晶龍在巖漿中轟出來。但這只火晶龍鐵了心不出來,任由眾人不斷攻擊,就是沉在巖漿底不出來,看到如此攻擊還趕不出火晶龍,而火晶草一時還未成熟不能摘取,景風正焦急的站在巖石上想辦法?!爸魅?,我看那只火晶龍十分聰明,他是想完全蛻化之后再出來擊殺我們,我看我獨自下去一趟,看能引出火晶龍嗎?”火鳳深吸一口氣道?!安?!你們大家都在上面待著,我自己下去,記住,一但火晶龍鉆出巖漿,大家一定要把它困住,不能再讓他鉆進巖漿之中,我會在你們困住火晶龍的瞬息,布陣封死整片巖漿的,然后大家一起出手擊殺死他!”景風說道?!安恍兄魅?,你自己下去太危險了,還是我陪你下去吧!”火鳳不依道?!盎瘌P你放心,我有天炎珠逆天烈焰甲在身,又有虛獨境,自保絕對沒有問題!大家放心好了!”“好了!我下去了!”話畢,景風吸收了天炎珠的力量,招出了一道火焰盾保護住自己,一頭扎進了滾滾巖漿中。景風一路下沉,利用天炎珠打開一條通道,在粘稠的巖漿中穿行。剛下沉了數十米,突然在滾滾巖漿中鉆出一條條火晶蛇,張開血盆大口,咬向了闖入自己地盤的景風?!靶笊?!”看到無數條火晶蛇襲來,景風眉頭一聲,控制天炎珠發出了一股股強大的吸力,把靠近景風的火晶蛇全部吸了進去。感覺到天炎珠強大的吸力,以及天炎珠蘊含的恐怖力量,想要襲擊景風的火晶蛇不敢再靠近景風,任由景風下沉到巖漿底部。沉到巖漿底部,景風隱約看到一只火龍盤旋在巖漿底部,只是這只火龍并未完全蛻化,四只巨爪只長出兩只。而這只火晶龍盤旋的地方,隱約出現了一團亮光,景風的靈魂之力感覺到火龍盤旋下的亮光能量很大,火晶龍之所以蛻變的如此之快,就是這團亮光的功勞。為了不讓火晶龍快速蛻變,景風大喝一聲,祭出了木魂,破開濃密的巖漿,一刀劈向了火晶龍?!昂稹笨吹骄帮L竟然追到巖漿底來了,火晶龍睜開了大眼,大吼一聲,一道火柱在已經蛻變成龍嘴的口中噴出,直直射向了景風?!稗Z”得一聲,木魂發出的刀芒和火晶龍噴出的火柱撞到了一起,兩股強大的力量在巖漿底部劇烈的對斥,整個巖漿底震動了起來。但景風和火晶龍之間的實力過大,木魂發出的刀芒還是抵抗不住火晶龍噴出的火柱,被火柱消散??吹交鹁垏姵龅幕鹬嗤粶p的沖向了景風,景風不敢大意,心意一動,躲進了虛獨境中,避開了火晶龍噴出的火柱,出現在了火晶龍的上空?!班А背没鹁堈趯ふ易约旱臅r機,景風手持木魂再次劈下,一道綠色刀芒狠狠地劈向了火晶龍的背部。感覺到自己上空有危險,火晶龍“嗖”的一聲想要避開,但火晶龍的身軀太大,景風這一刀還是砍到了火晶龍的尾部,在火晶龍的尾部留下了一道深痕??吹骄帮L竟然傷到自己,火晶龍感到了恥辱和憤怒,大吼一聲,身上突然鉆出了股股熱浪,融進了整個巖漿中,形成了兩條火晶蟒,攻向了景風??吹交鹁埦谷挥羞@等神通,景風不敢大意,連忙招出了天炎珠,控制天炎珠發出了滾滾烈焰,迎向了兩條攻來的火晶蟒。兩條火晶蟒感覺到天炎珠發出的烈焰,十分懼怕,就要逃跑,但天炎珠射出的烈焰速度太快,瞬間包裹住兩條火晶蟒,把兩條熱氣所化的火晶蟒直接吸收了。感覺到天炎珠蘊含的恐怖力量,火晶龍也警惕起來,不敢輕易對景風發起攻擊??吹交鹁堈杩粗约?,景風知道是天炎珠使火晶龍感到了恐懼,看到離火晶龍不遠的一顆紅色晶石,景風決定先把這顆晶石搶到手,減緩火晶龍蛻化速度?!班А钡囊宦?,景風腳踏靈隱飄,化作一道殘影,沖向了紅色晶石,看出景風所圖,火晶龍狂吼一聲,不顧天炎珠對自己的威脅,張開血盆大口,沖向了火色晶石,搶在景風前面,把紅色晶石吞食了??吹郊t色晶石已被火晶龍吞吃,景風感到了一絲無奈,手持木魂,速度不減刺向了火晶龍,一刀插進了火晶龍的腹部?!昂稹笨吹讲暹M自己腹部的木魂,火晶龍怒吼一聲,突然又一只龍爪在腹部長出,一爪抓向了景風的心脈,想要抓死景風?!班汀钡囊宦?,景風身穿的逆天烈焰甲被火晶龍的長出的第三只利爪刺穿,就在火晶龍的利爪插進景風胸口的瞬間,逆天烈焰甲中的烈魂突然飛出,順著火晶龍還未愈合的傷口,鉆進了火晶龍體內。就在烈魂鉆進火晶龍體內,讓火晶龍一時遲疑時,景風忍住劇痛,吸收了五顆本源靈珠的力量,一刀劈斷了火晶龍的第三爪?!昂鸷稹备杏X到失去第三爪傳來的劇痛,火晶龍瘋狂了,瞪著血紅的大眼,瘋狂的沖向了景風,想要把景風撕裂了??吹阶约航K于激怒了火晶龍,景風沒有遲疑,腳踏靈隱飄,急速的向巖漿上空飛去?!班剜亍眱陕?,景風和瘋狂的火晶龍雙雙鉆出了巖漿??吹骄帮L胸口溢出的鮮血以及發狂追趕景風的火晶龍,金翅大鵬、五爪、火鳳等人沒有猶豫,身形連續變化,變成了最強的戰斗形態,一起飛上了空中,糾纏住了瘋狂的火晶龍??吹蒋偪竦幕鹁堃粫r被五爪等人纏住,景風忍住心口傳來的劇痛,祭出了絕陣珠,取出十塊陣基石,飛速的在巖漿底部布下了一個防御陣,封死了整片巖漿。正在和五爪、金翅大鵬瘋狂廝殺的火晶龍感到了自己體內的火屬性神力正在緩慢下降,而五爪等人配合又十分默契,還未完全蛻化成火晶龍的火晶蟒感到了一絲壓力,知道自己中了景風的計,就想再次鉆進巖漿中。但當火晶龍逼退眾人,想要鉆進巖漿中再次藏匿起來時,火晶龍發現整個巖漿被一層堅實的禁制封死了,自己一時很難破開。這時,緊追火晶龍的五爪等人再次聯手攻來,向火晶龍發起了猛烈的攻擊。一道道銳利的攻擊劈的火晶龍火紅色的龍鱗傷痕累累。此時看到自己一時回不到巖漿中,火晶龍只能把心中的怒火發泄到景風等人身上,不斷噴出火球,攻擊者景風等人??吹交鹁垖嵙μ珡?,又在充滿濃厚的火屬性靈氣補充消耗的妖神力,景風連忙給眾人傳音,讓金蠶王想辦法縛束住狂暴的火晶龍,然后眾人一起攻擊火晶龍受傷的第三爪位置,爭取破開火晶龍的身體,然后自己用天炎珠降龍。聽到景風的傳音,眾人再次聯手向火晶龍攻去,分散了火晶龍的注意,金蠶王趁火晶龍不注意,噴出了無數金色寒絲,硬硬纏住了火晶龍?!昂鸷稹备杏X到金色寒絲冰冷刺骨的氣息,火晶龍感到了深深地厭惡,大吼一聲,直接把金蠶王甩了出去。而火晶龍甩開金蠶王的瞬息,火晶龍突然感到獸丹被一股腐蝕性氣息包裹住了,身形頓了一下!景風、五爪、金翅大鵬等人看到時機出現,全部使出了最強攻擊,九道強大的攻擊力匯集成一道,像一把利劍,硬聲聲破開了火晶龍倉促噴出的火球,直接刺穿了火晶龍的胸口??吹交鹁埰崎_的胸口,景風控制天炎珠,“咻”的一聲,鉆進了火晶龍的體內,控制天炎珠釋放出強大的力量,開始破壞火晶龍體內經脈?!昂鸷稹备杏X到體內天炎珠正在瘋狂破壞自己經脈,疼得火晶龍不停的怒吼,翻滾,撞擊的整個火焰洞窟轟轟直響。但隨著天炎珠發出的攻擊越來越強烈,火晶龍體內的經脈已經被完全毀滅,再加上烈魂正不斷吸收著火晶龍的獸丹,火晶龍漸漸失去了原有的霸氣,身上的龍鱗,頭上長出的龍角,以及兩只龍爪全都消失不見了,像死了一般,躺在地上不動彈了??吹教煅字橐呀浛酥谱×嘶鹁?,使得火晶龍又退化成了火晶蟒,景風手持木魂,掠空而起,一刀把火晶蟒的蛇頭砍了下來,砍死了火晶蟒?;鹁凰?,景風收回了天炎珠,來到了火晶蟒的尸體旁,發現火晶蟒的獸丹處被一團火光所包圍??吹交鸸?,景風露出一絲笑意,知道這團正在腐蝕火晶蟒獸丹的火光乃是烈魂所化,放下心來,和眾人一起在滾滾巖漿旁調息起來,等待火晶草的成熟。第369章火晶草調息了數個時辰,景風感覺自己消耗的空沌之力已經恢復,在調息中醒來。就在景風醒來不久,烈魂把火晶蟒的獸丹全部吸食,在干癟的火晶龍尸體內鉆了出來,來到了景風身前。而鉆出火晶蟒體內的烈魂手里還拿著當初被火晶蟒吞噬的火紅色晶石?!爸魅?,我在吸收火晶龍獸丹時發現了這顆蘊含極強的火屬性力量的火神石,如果主人把他鑲嵌在逆天烈焰甲中,作為逆天烈焰甲之心,我想逆天烈焰甲一定會蛻變好幾個檔次!”烈魂把火神石遞給景風道?!澳嫣炝已婕字?!”聽到烈魂所說,景風驚詫道!“主人,一般高等級的真靈器都有靈魂存在!但想要煉制真靈器的靈魂,需要和真靈器本身相符的高級神石!這顆火神石本性屬火,而逆天烈焰甲也屬火,所以這顆火神石應該可以煉制逆天烈焰甲之心!”烈魂說道?!熬谷挥羞@等神石!實在是太好了!”聽到火神石竟然可以作為逆天烈焰甲之心,景風心中一喜,激動地說道。因為景風想到虛獨境之所以防御如此之強,就是虛獨境之心異彩絕天石的功勞,所以聽到火神石可以煉化逆天烈焰甲之心,景風十分欣喜。聽到火神石的奇效,眾人全部圍了上來一看究竟!感覺到火神石散發的股股巨大的能量,眾人不由得驚嘆起來。由于離火晶草完全成熟還有一段時間,景風決定在火晶草還未成熟的這段時間,煉化一遍逆天烈焰甲,讓逆天烈焰甲和火神石融合,煉化成逆天烈焰甲之心?!斑@里的溫度太高,火屬性力量太強,金翅,五爪,猿王你們都進到虛獨境中吧!這里只留下火鳳就行,讓火鳳守住火晶草,等待火晶草的成熟!”景風提議道?!昂?!”眾人待在如此炎熱的環境下,也感到了有些不適,聽到景風的提議,大家都點頭同意?!澳侵魅四隳??你準備在那煉化逆天烈焰甲之心!煉制真靈器之心并不容易!”火鳳問道?!拔覝蕚湓龠M到巖漿之中,利用巖漿之內的高溫能量,借助天炎珠的力量,把逆天烈焰甲重新煉化,把火神石煉成逆天烈焰甲之心!”景風冥思了一會說道?!澳侵魅?!你小心一點!”金翅大鵬關心道?!岸?!大家都去修煉吧!”話畢,景風留下火鳳,把眾人收到了虛獨境中,然后和烈魂一起,再次潛進了炎熱的巖漿中。巖漿底層?!傲一?,一會我重新煉制逆天烈焰甲時,你幫我控制一下火焰,盡早讓火神石和逆天烈焰甲融合,形成逆天烈焰甲之心!”景風對烈魂說道?!爸魅?,你就放心吧!我會幫你成功煉制逆天烈焰甲之心,讓逆天烈焰甲發生蛻變的!”烈魂保證道?!昂?!那我們開始吧!”話畢,景風取出逆天烈焰甲和火神石,放在了炎熱的巖漿中,然后吸收了天炎珠的力量,釋放出強大的虛幻極火,包裹住了逆天烈焰甲和火神石,煉化了起來!看到景風開始煉化逆天烈焰甲,作為逆天烈焰甲封印之魂的烈魂化作一道火光,鉆入了逆天烈焰甲中,一里一外,煉制起逆天烈焰甲和火神石來。在天炎珠、巖漿高溫,烈魂的幫忙以及火神石發出強大的力量作用下,逆天烈焰甲形態發生了改變,逆天烈焰甲中心的晶石被火神石所取代,逆天烈焰甲上出現了一道道火紋。當火神石和逆天烈焰甲漸漸融合在一起后,火神石蘊含的強大力量和逆天烈焰甲蘊含的力量開始慢慢交融,而烈魂和景風釋放的虛幻極火開始幫助逆天烈焰甲和火神石盡快融合。五十八天過后,鑲嵌在逆天烈焰甲中心的火神石突然消失不見,完全和逆天烈焰甲融合在一起,一股股強大的氣息在逆天烈焰甲中涌了出來!感覺到此情景,景風心中一喜,知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了,只要火神石生靈,逆天烈焰甲就有了逆天烈焰甲之心,逆天烈焰甲就可完全進化蛻變。這時,逆天烈焰甲內的烈魂發揮了他逆天烈焰甲封印之魂的作用,引導著和逆天烈焰甲融合的火神石形成靈魂,形成逆天烈焰甲之心。此時逆天烈焰甲表面火光異彩,不斷流動,巖漿中蘊含的充足火屬性力量瘋狂的涌進了逆天烈焰甲中。知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景風把自己可以掌握天炎珠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振幅強大的虛幻火焰,融入到逆天烈焰甲中,催化火神石生靈。就在此時,整個巖漿緩慢的旋轉起來,而巖漿旋轉的中心,就是逆天烈焰甲??吹讲粩嘤縿拥膸r漿發生了異象,火鳳心中一驚,暗自為景風擔憂起來。但火鳳知道此時不能冒然潛進巖漿之中打擾景風煉制逆天烈焰甲,只能站在巖漿巖之上,為景風祈福。而巖漿之上即將成熟的火晶草在吸收了大量巖漿轉動散發的充足火屬性靈力后,耷拉的葉子漸漸直豎起來?!稗Z”的一聲,正在旋轉的巖漿內突然發出了一聲巨響,整個巖漿劇烈的顫抖起來。而此時在巖漿底部,被景風煉化的逆天烈焰甲爆發出了強大的力量,一道道力量光暈在逆天烈焰甲中擴散了出去?!昂脧姶蟮牧α?!”感覺到逆天烈焰甲已經被煉制成功,逆天烈焰甲中的火神石化成了一團小火苗,和逆天烈焰甲融合在一起,景風露出了一絲笑意!當景風把逆天烈焰甲穿在身上后,景風驚奇的發現,逆天烈焰甲竟然達到了上品真靈器的等級,就是一般的五級神君沒有中品真靈器,也很難破開景風的防御。感覺到逆天烈焰甲竟然蛻變了兩個等級,景風心中一陣激動,“嘭”的一聲,飛出了粘稠的巖漿,出現在了巖漿巖上?!爸魅?,逆天烈焰甲煉化成功了!”看到發出耀眼紅光,好似一團烈火包裹住景風身體的逆天烈焰甲,火鳳心中一喜詢問道?!岸?,剛剛煉化成功!而且逆天烈焰甲形成了逆天烈焰甲之心之后,竟然連提兩個檔次,達到了上品真靈器等級!”景風一臉笑意的說道?!吧掀氛骒`器等級!那火神石真是太神奇了!”火鳳一臉驚詫道?!皩α嘶瘌P,火晶草怎么樣,快成熟了吧!”景風詢問道?!翱炝?!火晶草在吸收了巖漿散發的強大力量后,應該就快成熟,我想不出一年,火晶草就可摘取了!”火鳳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道?!昂?!那我們就再等等!沒想到火焰窟穴一行,竟然收獲頗豐!”景風一臉笑意的說道?!爸魅四愀>壣詈?!我想我們一定可以擁有自己的超級勢力!”火鳳一臉笑意的說道?!昂昧?!火鳳,我們修煉吧!在這里修煉,對你火源體有很大好處!而我也想突破一下空沌之境,達到無沌之境!”景風說道?!昂?!”火鳳點頭道。話畢,景風和火鳳盤膝坐在巖漿巖上,開始修煉起來,等待火晶草成熟。二百多天過后,正在吸收大量火屬性力量催化成熟的火晶草突然發出了一道火紅的亮光,映的整個火焰窟穴內紅光閃閃。感覺到火晶草散發出的強大力量,景風和火鳳相繼在修煉中醒來,欣喜的看著成熟的火晶草?!斑@火晶草不愧為大量火源匯集而成,成熟后竟然蘊含如此強大的力量,我想烈魂吸收了火晶草蘊含的力量,一定會突蛻變成功!”景風欣喜的說道?!傲一戡F!”景風大吼一聲,把烈魂在逆天烈焰甲招了出來?!傲一?,火晶草就要成熟,你快把它煉化了吧!”景風指著成熟的火晶草說道?!爸x謝主人!”聽到景風所說,烈魂感激的說道,化作一道火光,飛到了火晶草的上空,像一個巨大的紅光罩,從上罩下,把火晶草散發的靈氣全部包裹了起來,開始吞噬火晶草。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化作火光的烈魂把整棵火晶草吞噬了,火晶草散發的所有力量也被烈魂所吸收。吸收了整棵火晶草,烈魂魂型形態漸漸實質化了,而且烈魂的實力增強了不少?!爸x謝主人為我尋到火晶草,烈魂去修煉了,希望我能早日修煉有成,可以幫助主人!”吸收了火晶草,烈魂飛到景風身邊,感激的說道?!昂呛?!烈魂你好好修煉,希望你早日渡劫!”景風一臉笑意的說道。而景風也想看看,火焰之魂渡劫之后,到底會變成何等形態!話畢,烈魂重新回到了逆天烈焰甲中,修煉了起來??吹交鹁Р葜乱蚜?,景風和火鳳離開了火焰窟穴,向火焰窟穴南邊,火鳳原來的領地火焰嶺趕去。第370章火焰嶺一年之后,景風在火鳳的記憶下,終于來到了火焰嶺的領域內??墒钱斁帮L和火鳳踏進火焰嶺后,火鳳發現如今的火焰嶺和自己當初在時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怎么了火鳳,出什么事了嗎?”看到火鳳緊皺的眉頭,景風詢問道?!爸魅?,我感覺我的火焰嶺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我的火焰嶺原來屬于飛獸一族的勢力范圍,但如今我發現火焰嶺內大部分都是走獸一族的妖獸,這太不符合常理了!”景風環視了一周火焰嶺的勢力范圍,有些擔憂的說道?!白呋瘌P!我們向里深入看看!看看火焰嶺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景風提議道?!昂?!”火鳳點了點頭,和景風并肩走進了曾經讓自己熟悉但如今讓自己陌生的火焰嶺。走了大約三個多時辰,景風和火鳳來到了火焰嶺下,看到通紅的火焰嶺,以及火焰嶺上方不斷涌出的股股熱浪,火鳳有些激動起來。就在這時,火焰嶺山下突然出現了四名人形的妖獸,沖著景風和火鳳大吼一聲道:“站住,你們是什么人,來我火焰嶺做什么!”“我是誰?你們又是誰?火焰嶺乃是飛獸一族的勢力范圍,你們走獸一族怎可占據火焰嶺!”火鳳眼中露出一絲冷光,散發出原來火焰嶺嶺主的威嚴,怒指著四名走獸一族的高手道?!昂?!飛獸一族!火焰嶺早就成我走獸一族的勢力范圍了!我看你就是飛獸一族派來的奸細,都還等著做什么,還不把他們給我拿下,交由嶺主發落!”其中一名二級上級神獸,相當于五級神人實力的大漢命令道。聽到大漢命令聲,其他三名大漢圍向了景風和火鳳,想要把景風和火鳳擒下??吹剿拿攉F一族的高手逼來,火鳳眼中露出一絲冷光,釋放出一股強大的烈焰之氣,環繞在身體周圍,迎向了四名走獸一族的高手。感覺到火鳳身體周圍烈焰之氣蘊含的強大力量,四名走獸一族高手感到了深深地膽顫,也不敢再上前擒獲景風和火鳳,就想逃回去求救??吹剿娜艘?,火鳳冷哼一聲,冰冷的說道:“你們四個給我站住,我有說讓你們離開嗎?如果你們誰敢在動一步,我定融化了他!”聽到火鳳冰冷的威脅聲,四名走獸一族的高手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牢牢地定在了當場,不敢再動彈了。這時,一臉笑意的景風和一臉冰冷的火鳳走到四人身前,火鳳露出一絲兇光,看到四人道:“如今火焰嶺的嶺主是誰,為什么火焰嶺成了走獸一族的勢力范圍!”“你??!你到底是誰?”看到火鳳眼中的兇光,四名大漢嚇得渾身顫抖,一名大漢膽顫的問道?!昂?!我是誰?我就是這火焰嶺第一任嶺主火鳳!說!如今火焰嶺的嶺主是誰,為什么火焰嶺成了走獸一族的勢力范圍??!”火鳳冷哼一聲,道出了自己的身份,把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雖然四人沒聽過火焰嶺第一任嶺主火鳳的名字,但想到火鳳既然可以做火焰嶺第一任嶺主,實力一定不俗,再加上火鳳身邊,神態坦言,一臉微笑看向自己的白衣男子,四人不敢在反抗,老老實實的說道:“原來這火焰嶺確實是飛獸一族的勢力范圍,但三百多年前,現任火焰嶺嶺主烈焰毒牙虎大人帶領走獸一族的高手圍攻了火焰嶺,殺死了原來的火焰嶺嶺主,占領了火焰嶺,所以如今火焰嶺就成了走獸一族的勢力范圍!”“烈焰毒牙虎!他竟敢殺我火焰嶺高手,今天我回來了,定不饒他!”聽到走獸一族的烈焰毒牙虎竟然殺死上任火焰嶺嶺主,霸占火焰嶺,火鳳眼中的殺意更甚了,濃濃的殺意沖擊著四人心跳不斷加速,一絲絲冷汗在頭頂冒了出來?!白呋瘌P,我們進去看看,看看那個烈焰毒牙虎到底有和實力,竟然如此大膽霸占火焰嶺三百余年!”看到火鳳真的怒了,景風提議道?!昂玫闹魅?!”聽到景風的提議,火鳳點了點頭??吹交瘌P和景風要走,四人松了一口氣就想逃跑,但這時,火鳳身上的怒氣突然實質化了,化成四只巨手,狠狠地印到了四人的胸口,四人仰天噴出一口鮮血,倒飛了出去,昏死在了火焰嶺外面。而火焰嶺內的走獸一族高手聽到火焰嶺外傳出的巨響,知道火焰嶺外有事發生,紛紛跑了出來一看究竟。當數百名火焰嶺走獸一族的高手從火焰嶺密林內出現后,發現景風和火鳳正向火焰嶺上緩慢走來。而火鳳身上散發出了濃濃的殺意?!按竽?,你們是什么人,你們難道不知道這里是火焰嶺嗎?還敢來此鬧事,你們活得不耐煩了嗎?”其中一名身材魁梧,滿身肌肉,頭大如球的一級玄級神獸指著景風和火鳳質問道?!拔耶斎恢肋@里是火焰嶺,如果這里不是火焰嶺,我就不來了!不想死的就趕快閃開,不然你們一個都休想活著離開!”由于長久以來,走獸一族和飛獸一族就有深深地恩怨,聽到火焰嶺竟然被走獸一族所占據,火鳳身上的殺意越來越濃?!拔铱茨闶钦宜?!大家一起上,把他們倆給我擒下,我倒要看看擒下你,你還這么嘴硬嗎?”一級玄級神獸聽到火鳳竟然在這么多人面前威脅自己,不給自己面子,大喝一聲命令道。聽到一級玄級神獸的命令聲,數百名走獸一族的高手怒氣沖沖的圍了過來,想要把擅闖火焰嶺的火鳳和景風擒下?!爸魅?,這些蝦兵蟹將就交給我了,你就別出手了!”火鳳冷視了一眼攻來的走獸一族高手道?!昂?!”看到這數百名走獸一族高手實力并不強,景風并不擔心火鳳應付不了,點了點頭道?!班唬?!”的一聲憤怒的鳥鳴,火鳳身上的烈焰一下子涌了出來,好似一團火焰旋風,迎向了數百名走獸一族的高手!看到火鳳竟然有這等實力,團團圍來的走獸一族高手全都感到了一絲心顫,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數百名走獸一族高手硬著頭皮,聯手向化作烈焰旋風的火鳳攻來。但這數百名走獸一族高手聯手發出的攻擊還未沾到火鳳的身體,就被火鳳身體周圍的火焰旋風抵消了?!昂簟钡囊宦?,三十多名走獸一族高手閃躲不及,被火焰旋風席卷到了里面,瞬間融化了??吹交瘌P的實力竟然如此之強,一級玄級神獸感到了一絲心顫,就想閃避逃跑。但火鳳的速度遠超于他,“唰”的一聲,攔住了想要逃跑的一級玄級神獸以及剩余的走獸一族高手道:“怎么,想跑嗎?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既然你們不珍惜,今天你們一個休想活著
這年夏天,十五歲的梅拉尼發現了自己的血肉之軀。哦,我的美利堅,我的新大陸。她心神恍惚地啟程探索這具身軀的全部,攀越她連綿起伏的山脈,深入她多濕的隱秘峽谷,一位生理學探險家,是科特斯[1],達·伽馬[2]或者曼果·帕克[3]。她光溜溜地站在壁櫥前照鏡子,連續照幾個小時;手指滑過構造精致的胸廓,心臟在身體里面撲撲跳動像只蒙在毯子里的小鳥,繼而,指尖順著胸骨劃出一條長線,向下直抵肚臍(它是神秘的天然溶洞或是壁穴),她雙手的掌心磨銼著那兩塊伸展如花苞翅瓣的肩胛。她雙臂緊抱,扭著身子笑起來,有時她會在摻雜著驚奇的歡心激動里雙手倒立,或是打個側手翻,她不再是個小女孩了。她也有意抓握物品,擺出各種姿勢。她冥想自己是前拉斐爾派的畫中女郎,她把長長的黑發中分,梳松,瀑布般披散,雙膝并緊,她幻想自己正手握一束從花園摘來的虎皮百合,百合花緊貼頷下,她陷入沉思?;蚴菆D盧茲-羅特列克[4]的風格,把發縷扯開,邋遢地蓋住臉,她坐在椅子上,雙腿分開,腳邊擺上一只水碗和一條毛巾。這樣假裝是在為圖盧茲-羅特列克擺姿勢,時常讓她感覺自己有點過于邪惡,不過,她設想“這個梅拉尼”正在圖盧茲的時代生活(她是個歌劇女演員或者是個職業模特,經常趴在她位于巴黎的閣樓窗前用面包渣喂麻雀)。在那些白日夢里,她幫助他,愛他,因為她為他感到難過,他是個侏儒可同時又是一個天才。她太瘦,不適合提香和雷諾阿,可她給自己設制了一個克拉納赫[5]的蒼白、神情得意的維納斯——用一小塊窗紗包扎頭頂,脖子上掛著她行堅信禮時收到的養珠項鏈。自她讀了《查泰萊夫人的情人》,她就悄悄采來一些勿忘我,把花朵粘在陰毛上。此外,她還用窗紗做材料給自己弄了一系列的新娘睡袍,她設想新婚之夜是必定要在自己身上發生的。她把自己包裹得像一件禮物,贈送給她幻想出的幽靈新郎,他正在一間面積超大屬于未來的浴室里沖浴、刷牙,他們是在度蜜月,在戛納、威尼斯或者是在邁阿密海灘上度蜜月。她像念招魂術咒語一樣熱切地呼喚他,他來了,跨越了他倆之間的時空障礙,他的呼吸吹著她的臉,他用干燥嘶啞的聲音說“親愛的”。她愿意隨時向他顯露自己潔白光滑的長腿,毫無保留,一直到大腿(她反復地繃緊雙腿然后放松,凝視著鏡子里由此引發的肌肉活動,她沉溺其中,甚至會忘掉開始時的幻想);然后,她將窗紗裹緊,察看那對小而堅實的乳房在包裹下的輪廓,它們目前的尺寸讓她沮喪,但她想它們會惹人喜愛的。所有這些都發生在梅拉尼那間色彩柔和、清白無辜的臥室里。在鎖好的門后,一只愛德華小布熊[6](胖肚皮藏在條紋睡衣里)一直在枕頭上沖她眨著明亮的小圓眼睛,《羅娜·杜恩》[7]的臉在床下傾斜著伸展開,臉貼著地面,沾滿了塵土。在梅拉尼十五歲那年夏天,她忙碌著幫助洗涮,還要到花園里照看她那個有可能在玩耍中誤殺掉自己的小妹妹,同時,她做了所有前面提到的事。蘭道太太以為梅拉尼一直都關在房間里學習,用功。她勸梅拉尼多出來活動,呼吸新鮮空氣,不然她會憔悴的。梅拉尼說,她為蘭道太太跑腿干活的工夫就已經呼吸到足夠的新鮮空氣了,再說,她都是敞著窗戶學習的。聽了這些,蘭道太太就完全放心,不再多說了。蘭道太太肥胖、衰老、丑陋,并且實際上從未結婚。蘭道太太的婚姻是一個單方契約,是她送給自己的五十歲生日禮物。畢竟,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被稱為“太太”比較體面,另外,她也一直都很想結婚。人到老年,記憶和幻想會混淆在一起,蘭道太太精神上的分界線模糊了。安頓孩子們上了床,蘭道太太時常坐在爐邊小憩,想那位她不曾擁有的丈夫,她用幻夢創造他的行為舉止和生活習慣,到后來,他那張真切的臉就會在睡前茶的熱汽里浮現出來,她會親熱地問候他晚安。蘭道太太長有一些帶毛的痣,裝著巨大的假牙。她說話的腔調像宮廷滑稽戲里的公爵夫人,有一種來自古老的幻想世界的威嚴。蘭道太太是他們的管家,長年住他們家,她把她的貓也帶來了。蘭道太太負責照顧梅拉尼、喬納森和維多利亞,媽媽和爸爸去了美國。媽媽是陪爸爸去的,爸爸在作一個巡回演講旅行?!皩せ眯?!”維多利亞一邊用湯匙敲打桌子,一邊口齒不清地叫嚷著,她今年五歲?!鞍涯愕拿姘级〕愿蓛?,寶貝?!碧m道太太說。在蘭道太太的統制下,他們吃很多的面包布丁。蘭道太太會做各種家常和新奇的面包布丁,添加無核葡萄干或小甜葡萄干,兩者都加或兩者都不加;她還在面包布丁的基礎烹飪法上衍變出很多新做法,添加橘子醬、棗、無花果、黑醋栗果醬或燜爛的蘋果。在面包布丁上,蘭道太太有異乎尋常的精湛技巧。有時他們也用冷布丁做茶點。梅拉尼害怕這些面包布丁。她害怕吃太多的面包布丁會發胖,會沒人愛她,她會到死都是處女。她經常汗水淋淋地在同一個噩夢中驚醒,她夢到一個龐大的梅拉尼,趴在面包布丁上就像一具泡腫的浮尸。她握著勺子,把這些要命的面包布丁在碟子里推來推去,只等蘭道太太寬闊的后背一轉過去,她就狡猾地把碟子里的一多半布丁鏟到喬的盤子里。喬納森吃東西非常鎮定,喬納森吃東西基本不用腦子。喬納森以大自然橫掃一切的盲力進食,他像一臺推倒房屋的坦克把堆成小山的食物打掃干凈。他把盤子里的東西吃干凈,他把刀叉或者勺叉整齊地擺好,用他的手帕擦嘴,然后就走開去做他的航船模型。梅拉尼十五歲這年夏天,喬納森十二歲,他對那些航船模型是著迷的投入。喬納森是個矮小,肉鼻子,挺漂亮的男孩,戴灰色法蘭絨校帽,右邊或左邊的膝蓋上總有剛愈合好的傷疤,傷疤上的痂片總是處于正要脫落的狀態。他用配套模件盒制作模型船,小心翼翼地涂刷,組裝,配備好船帆、索具,做好的模型船擺在擱物架和壁爐架上,擺得到處都是,這樣喬納森走到哪里都能盯著它們看。他只制作帆船模型。喬納森制作三桅帆船,皇家海軍“小獵犬”號、皇家海軍“博愛”號、皇家海軍“勝利”號戰列艦以及皇家海軍“溫泉關”號。這年夏天,喬納森的手總是粘著黏糊糊的膠水,他的雙眼總是凝視著遙遠的地方,他看不見現實世界,他在看永遠航行在藍色大海上的帆船,看見帆船偶然??康拈L滿椰子樹的小島。喬納森駕駛著一艘想象的幽靈船,在不為人知的海域上漂蕩,被風鼓滿的船帆像天鵝展開的翅膀,他腳下是被海水泡咸、晃動不已的甲板,他永遠不會踏上干燥的陸地。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走路姿勢已經有點像海員的圓規步了。大家沒有注意到喬納森看不見他們,像酒瓶底那樣又圓又厚的眼鏡掩蓋了他的眼神。就現實世界而言,他的近視非常嚴重。眼鏡、校帽和膝蓋上的傷疤,這一切讓見到喬納森的人不由自主地聯想到諾曼和亨利·波恩[8]——男孩偵探。父母親被喬納森的外表迷惑了,給他的書柜塞了很多貝格爾[9]系列小說,這些書沾滿灰塵,從沒打開過。在這年初夏,梅拉尼從喬的房間里偷了六本嶄新的貝格爾小說,坐廉價日間游覽車把它們挾帶到鎮上賣給了一家二手書書店。她這么干是為了有錢買一套假睫毛。梅拉尼疼得流了不少眼淚卻沒能把假睫毛戴好——睫毛不愿意粘住眼皮,它們從她的指間翻落下去,掉在梳妝臺上,像陰毒的毛茸茸的毛蟲,它們自己有罪惡的生命力。它們發出無聲的控告——賊!小偷!梅拉尼欺騙了大家,它們是這罪孽的酬勞。梅拉尼心懷罪惡感,用很少生火的臥室壁爐燒掉了假睫毛。對梅拉尼來說,事情很清楚,她不能把它們戴好是因為它們是用偷竊得來的錢買的。這年夏天,梅拉尼已經具有了發展完備的罪惡感。維多利亞對罪惡沒有意識,她還根本沒有意識。她是一只圓滾滾、咕咕叫的金鴿子。她在日光下打滾,抓蝴蝶,把捉到手的蝴蝶撕成片。維多利亞是野地里的百合花,[10]不紡也不織,可是也不美。蘭道太太唱老歌給她聽:海港的燈火向我傾訴你的離去,皮卡地遍地玫瑰盛開,可沒有一朵能如你。維多利亞聽得咯咯笑,她跪坐著,四四方方的小拳頭抓著蘭道太太的貓。一只肥大傲慢的雄貓,它坐起來就像一張圓形的毛皮矮茶幾。也許蘭道太太用吃剩的面包布丁喂它。貓坐在蘭道太太的室內拖鞋上,一雙綴著紅色線絨球的黃氈拖鞋。蘭道太太一邊給維多利亞唱歌一邊編織?!澳阍诳検裁??”維多利亞問?!伴_襟毛衣?!薄伴_景毛衣?!本S多利亞很滿意自己口齒不清的復述?!盀槭裁匆x黑色,蘭道太太?”梅拉尼隨口問道,她打開冰箱找橘子汁,加冰塊,她在夏日里赤裸的肉腳走過來悄然無聲?!霸谖疫@個歲數,”蘭道太太嘆了一口氣,“總會有什么人需要你穿喪服的。就算現在沒接到訃告,那也是早晚的事兒?!薄巴怼钡陌l音無限拉長了,聽起來就像壓路機壓長了舌頭——烏安安安安?!霸趺茨茉谑^地板上光腳呢,你這不是找死嗎,寶貝?!泵防崾掷锏谋鶋K碎了?!澳阒篮芏嚓P于死人的事嗎?”她問?!疤嗔??!碧m道太太不愿意再談這個話題了?!拔矣X得死是……是一件很難理解的事情?!泵防嵴f得很慢,她找不到合適的詞表達她的意思?!霸谀氵@個歲數自然會這么想的?!薄俺?!”維多利亞下令了,她用棒棒糖糖球敲蘭道太太裹在黑色絲綢里的膝蓋。蘭道太太聽從命令,嗓門調高了。梅拉尼認為,死是一間地下室小屋,人被關在里面,根本見不到光?!霸谖宜廊ブ?,會有什么事發生在我身上呢?”她想,“嗯,我想,我會長大,然后我會結婚,我希望我能嫁出去。哦,如果我嫁不出去,那太可怕了。我真愿意現在就四十歲,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結束了,我已經知道在我身上注定要發生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泵防岬拈L發扎滿白雛菊,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就像是在翻看一張成長相冊里的照片?!笆鍤q的我”,緊接著,是她孩子的照片,屬于未來假日的夏季快照。孩子們穿著幼年童子軍軍裝和紅色印第安人套裙。寵物犬,玩具小桶和玩具鏟,鞋里的細沙。托基小鎮?那會是在托基小鎮嗎?還是會在博內茅斯(中國飯店)?景色清新的斯卡伯勒?而不是在,比方說,在威尼斯?又會是什么樣的寵物犬呢,是約克夏梗還是威爾士短腳柯基犬;是一只血統高貴、鷹鉤鼻子的阿富汗獵犬還是一只戴著金項圈的白毛靈緹?她對著鏡里頭戴白雛菊的女孩眨了眨棕色的大眼睛,說了她想要的未來:“絕不能是平凡乏味的。不,迷人的。必須是迷人的生活?!币欢浒纂r菊從頭發里掉下來,掉落在地,像是來自天庭的模糊的神啟,略帶嘲弄的啟示。這年夏天,他們住在一所鄉下的大房子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臥室,另外還有幾間空著的客房。后院有一匹設得蘭矮種馬。梅拉尼臥室的窗外有棵枝條像手指一樣捧著月亮的蘋果樹,她躺在床上正好可以望見它。她的床是鄧祿普床墊的單人沙發床,有白色的布藝床頭板,鋪的和蓋的都是條紋布單。一座有愛德華七世風格人字形山墻的獨立的紅磚房子,附帶占地一到兩英畝的庭院;室內有薰衣草香型家具打光料和金錢的香味。梅拉尼是在金錢的香味里長大的,雖然她覺不出錢味怎樣在她呼吸的空氣中慢慢散開,但她知道自己是個幸運兒,能有銀柄發刷,屬于她自己的晶體管收音機,禮拜天穿著去教堂的夾克式上衣和裙子都是生絲的,挺括精致,人見人愛,是請媽媽的裁縫縫制的。他們的父親喜歡禮拜天全家都去教堂。在家的日子,有時他也念訓誡。他生在索爾福德,不過既然再也不用去想索爾福德,他也樂于扮個殷勤溫柔的鄉紳。這年夏天,三個孩子和虔誠的蘭道太太一起上教堂。蘭道太太隨身帶著她那本膨脹的黑皮祈禱書,如果她拿祈禱書的時候沒有多加小心,就會有很多壓癟的干花和蕨類植物的碎片掉出來。維多利亞坐在教堂長椅下的地板上,咕咕叫著,心不在焉地追尋著從蘭道太太的祈禱書里飄下來的脫水植物。有時,她咕咕得很大聲?!熬S多利亞是不是智力遲鈍?”梅拉尼猜想,“會不會將來需要我待在家里幫媽媽照顧她,那樣,我就永遠不能有屬于自己的生活了?!本S多利亞會像閣樓里的羅徹斯特太太,是一個藏在后院臥室里的可怕秘密,她能搭兒童積木,玩簡單的套件組裝玩具和拼木質拼圖,玩得快活,但她心靈空洞。維多利亞會把她那張不像樣的娃娃臉擠在欄桿上,對著嚇怕了的客人咕咕叫。喬納森最喜愛的贊美詩是“天父救人有大權能”。教區牧師是個蒼白虛弱,喜歡釣魚的男人,他也經常說些得人如得魚之類的蒼白虛弱的笑話。無論何時,只要牧師按照他對梅拉尼父親的承諾來看他們,喬納森就會猛地揪住牧師法衣的縫邊要求下個禮拜天一定要唱“天父救人有大權能”。( 重要提示:如果書友們打不開t x t 8 0.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過訪問t x t 8 0. c c 備用域名訪問本站。 )“我們看看怎么安排?!蹦翈熯@樣回答。喬納森鏡片后面激動的怒視讓他覺得很不自在。喬納森在每個禮拜日的早餐和早餐后換衣打扮的時間里都會為了抑制自己內心的期盼而發抖??墒?,更經常的是,沒有唱那首贊美詩。喬納森一眼看到掛在墻上狹木槽里的贊美詩編號,他內心的希望就萎謝了。于是,喬納森爬上“卡迪薩克”號運茶船或者皇家海軍“博愛”號的甲板,吹漲船帆的海風讓他心情舒暢,他掌舵前進,穿行在藍藍的、藍藍的大海,慰藉他受了傷害的心靈。牧師欺騙了喬納森。應該用一支穿索針縫他的嘴。把他拽到后桅頂上,全身脫光,讓他待在那里,待上熱帶漫長的一整天。讓他嘗嘗做貓的滋味。梅拉尼的祈禱:“求上帝保佑,讓我結婚吧,或者,讓我擁有性生活?!泵防崾龤q的時候放棄了對上帝的信仰。有一天早晨,她醒來,然后發現上帝不在那里了。她上教堂禮拜是為了取悅她的父親,跪在地上祈禱和拉扯雞胸叉骨許愿對梅拉尼來說是一樣的。蘭道太太的祈禱詞最令人驚訝:“求上帝保佑,讓我記住我是結了婚的人,如果我曾經真的結過婚的話?!碧m道太太很清楚用“單方契約”這種美德愚弄上帝是行不通的?!盎蛘?,至少,”她繼續說,“讓我記住我曾經有過性經驗?!敝皇?,她的措辭相當不坦率。蘭道太太在儀式上的言辭一次比一次簡短,她記掛著家里爐上的烤牛排和土豆。不過,每當她的心回到上帝這里時,她都會向上帝道歉。喬納森和維多利亞都不祈禱,他們沒有什么可以為之祈禱的。維多利亞把坐墊的流蘇邊撕下來,放在嘴里吃。梅拉尼十五歲了,非常美麗,卻從未和任何男孩外出約會。嗯,舉例說吧,朱麗葉十四歲就已經結婚并且為愛情死去了。梅拉尼覺得自己正在變老,她把乳房攏成杯狀,頂端是粉紅的像白毛兔顫搐的鼻頭。梅拉尼心想:“就身體狀況來說,我可能正處于我的頂峰,可我無能為力,只能眼看她開始衰退。當然,也可能是開始成熟?!辈贿^,梅拉尼拒絕那些她可能還不夠完美的想法。一天夜里,梅拉尼無法入睡。這是夏日的深夜,那輪紅色腫脹的月亮在蘋果樹枝杈間閃耀,讓她一直醒著。床非常熱。梅拉尼渾身發癢,她不停地翻身,扭胳膊扭腿,用力捶著枕頭。因為失眠,她覺得皮膚刺痛,神經緊張,就像在聽一場一百把小刀吱吱響著割一百個碟子的音樂會。最后,她再也無法忍受,從床上爬了起來。整座房子都已陷入沉睡,梅拉尼卻完全清醒。他們都在睡夢中,梅拉尼起床了,她覺到一種未曾有過的興奮;她想象那些睡著了的嘴正吹出了一連串的字母“Z”……ZZZZZ……像蜂群,屋里充滿了它們夢幻的嗡嗡聲。梅拉尼漫步逛進父母親的空房間。床下的鞋子正安靜耐心地等待著母親歸來的雙腳,在桌子邊上有一個空的香煙聽盒,等著父親回來把它扔掉。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低處綴了白色鉤織花邊的大床閃耀著孕育的光輝。梅拉尼的父親和母親睡在這張床上,他們慷慨大方,生活像電影明星一樣奢華舒適。梅拉尼斜靠在心形的柳條床架上,嘗試設想父親和母親做愛的情形。在這樣一個酷熱的夜里想這種事情可真夠大膽的。梅拉尼費了很大力氣,想要在頭腦里映現出他們在這張床上的擁抱??墒悄赣H總是看上去像穿著她那套黑色的進城套服,父親總是叼著他的煙斗。煙斗是父親的標志,他穿了長毛料的斜紋軟呢夾克衫,袖子上貼著皮革面料的袖肘襯墊。父親會把煙斗塞進胸前的口袋,然后他們干那件事。梅拉尼努力設想了,不過她實在不能想象出父母親會光著身子。當她想到她的父親和她的母親,他們的衣服就像頭發和腳指甲,是他們身體的一部分。尤其是她的母親,她是個格外強調著裝的女人,全身都要著裝,任何天氣里都穿著長襪,準備外出時,總要戴好手套和帽子。一頂鑲了絲帶玫瑰花的棕色天鵝絨寬檐帽和梅拉尼腦子里正在做愛的母親的圖像重疊在了一起。她記得,當她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母親摟抱她,那總是包裹在厚厚布料里的擁抱,羊毛的、純棉的,或者是亞麻的,根據季節而變化。她的母親一定是衣冠整齊地生出來的,可能她穿了一套優雅合身的胎膜,在大眾雜志的推廣圖片里選的——“著裝最佳胎兒今年都在穿什么?”至于父親,父親總是一種樣子:斜紋軟呢和煙草,除了斜紋軟呢、煙草和打字機色帶,就再也沒有別的,這是些基本元素,他是位混合體。壁爐架上面掛著梅拉尼父母的婚禮照片,在月光下,這些平??磻T了的東西也顯得新奇,有了異國情調。比如說那座向父母親報時的法國鍍金鐘,在他們離開家去美國的第二天停在了兩點五十五分。沒有人再來給它上弦。緊挨座鐘的是一只墨西哥陶土鴨子,明亮、歡快又愚蠢,藍色脊背綴著黃色花朵的斑點。母親是在報紙附送的周日彩印增刊上見到了鴨子的照片,然后買了它。梅拉尼在壁爐架跟前打轉,她拿起那只陶土鴨子,然后又放下它,抬頭看著婚禮照片。在她的婚禮上,母親表現出了對著裝真諦的非凡領悟,她是那樣不計工本,殫精竭慮地把自己打扮起來了,她禮服的縫邊就足以讓梅拉尼的父親黯然失色。唯一可見的是他的露齒微笑,在飄蕩的面紗后面的模糊不清的微笑。梅拉尼不知道是否——像她想的那樣,父親在自己的婚禮上也穿著帶皮革肘墊的斜紋軟呢夾克衫,因為他不可能把它脫下來。但是她的母親穿得像是要參加中世紀的宴會,用緞子和蕾絲引爆了一場無比絢爛的煙花。領口比較低,露出系在喉窩的愛情紀念小盒,她的白色緞子禮服釘著寬松的圓袖,就像天鵝的雙翅,并且,它從狹小的腰身處涌流開,拖起白色的曳地長袍。為了拍照,裙子的曳地部分堆在她的四周,看上去就像裙子在池塘里倒映出的影子。人造玫瑰編織的花冠低低地壓在她的前額,此外是一掛面紗噴泉,從頭頂上噴涌下來,白色的泡泡一直垂過她的腰間。她抱著一束白玫瑰,它在她的臂彎里晃動,像是一個躺在搖籃里的嬰兒。她微笑著,多情善感,心醉神迷,不諳世事,令人感動。圍繞著母親的是親戚們,自從爸爸成功地出版了小說,成功地出版了自傳,然后成功地拍了電影,做完這些成功的事后,就很少見到親戚們了。格特魯德姑姑的頭發卷燙得太小,一雙大笨腳緊緊地夾在鞋子里,她抓著那個發光的造型新奇的皮手袋就像抓著全家人一個星期的伙食費。梅拉尼還記得格特魯德姑姑那帶有紫羅蘭灰燼味道的吻,是在一兩個家族團聚的圣誕節上,那時祖父(對照相機鏡頭皺眉,認為照相機會吃掉他的靈魂)還在世。和爺爺道再見,和格特魯德姑姑道再見,和抹了發光潤發油的哈里叔叔以及他挽著的羅斯嬸嬸道再見。搽了胭脂的羅斯嬸嬸,圓塊形狀的胭脂腮紅在照片里是黑色的。也許,她曾是一位能給碰見她的人帶來好運氣的煙囪清掃工。[11]再見,菲利普舅舅。菲利普舅舅和別人不一樣,他不對著鏡頭微笑??赡芩菑膭e的聚會里錯闖進照片里的,麋鹿俱樂部[12]神圣重聚會或者是野牛會某位古老榮譽成員的莊嚴葬禮,或者,甚至有可能是美國內戰老兵聚會。菲利普舅舅戴著一頂西部片里密西西比賭徒戴的那種平頂卷沿黑帽,鞋帶領帶上系著歪歪扭扭的蝴蝶結。他的禮服是黑的,褲子很瘦,背心夠長,不過整體效果卻和優雅一點都不沾邊。黑帽下的頭發看起來是白色的,或者,至少是非常淺的金色,八字胡蓋住了他的嘴,不可能猜出他的年齡。不過,不管怎樣,他看起來更老而不是年輕。他個子很高,體型中等,緊握的雙手靠在一根烏木拐杖的銀捏手上,面部表情空虛呆板,非常呆板,甚至有些無聊。母親唯一的兄弟,她唯一還健在的親人,因為其他人都是屬于父親家族的??删退闶窃谒憬愕幕槎Y上,他甚至都很難微笑一下,大概微笑對他來說是粗俗的。梅拉尼從未見過菲利普舅舅。曾經有一次,她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他送給她一件跳跳木偶玩具盒,菲利普舅舅是玩具制造師。打開玩具盒的盒蓋,就會跳出一個木偶頭,木偶頭是梅拉尼的臉,但已經扭曲變形,古怪滑稽,眼神淫蕩地瞟著她。那一年,父母親給舅舅寄了一張他們手制的圣誕卡,圣誕卡里有父親、母親和梅拉尼(喬納森還沒有出生)。應該是在倫敦西郊的切爾西,他們微笑著坐在鄉村別墅馬車房的窗前,那座鄉村別墅剛買不久。梅拉尼的父親開始小有名氣,收入增加了。作為回禮,送來了這件可怕的禮物。實際上,這個跳跳木偶玩具盒真的把梅拉尼嚇壞了。整個新年假期,她時常陷入關于木偶的噩夢,直到復活節,木偶噩夢還在斷斷續續地出現。母親扔掉了這個木偶盒,父母親一致認為這是一件欠妥的禮物,而且品位很壞。從那以后,再也不給菲利普舅舅寄賀卡了,本來就脆弱的親戚關系永久斷了。照片是你能抓在手里的時光碎片,這是母親最美好,也是最美麗的一片。年輕的母親,面帶微笑,好像是被釘在了照相機鏡頭的中間,會和展覽盒里的蝴蝶標本一樣,永遠待在玻璃下面。梅拉尼凝視著照片,想那個菲利普舅舅在她母親的這一小片歡快時光里是沒有位置的。他是一抹不協調的顏色,或者,實際上是一抹沒有顏色的空白。他占有一點完全不同的時光,看起來,在趕赴婚宴的路上,他也遇上了一位“古舟子”[13],他的箭射向了另外一個空間,在那里,白玫瑰和歡慶的五彩紙屑是沒有意義的?!班?,”梅拉尼想,“我想大概永遠不用見他?!泵防岣幼屑毜貦z視那件婚紗。這看起來很奇怪——為了失去你的童貞而穿衣打扮。她很想知道父母親有沒有,有沒有婚前性行為。她覺得自己真的是長大了,已經開始思考這些問題了。雖然和他的家庭出身有些不符,但爸爸一定有些波希米亞作風,除此之外,他過著無聊的單身生活。他住在一間位于布魯姆伯利的臥室兼起居室里,用小煤氣爐煮咖啡,談論自由性愛,D.H.勞倫斯和黑暗眾神。他是否已經把他那微笑的新娘祭獻給了黑暗眾神?如果爸爸那樣做了,她還應該繼續微笑嗎?祭獻品可是她的母親。另外,她還能穿純潔無瑕的白色嗎?梅拉尼偷偷從蘭道太太那里借來的那些婦女雜志里的讀者來信是怎么寫的?“我的男朋友說要離開我,除非我允許他愛到我的全部,但我想做到忠貞不渝,作為純潔的女孩穿白婚紗結婚?!卑咨錆M了象征意義,貞潔無瑕,這也正是白緞子顯露出的特征,白色的面紗經手指觸碰就會皺縮,自空中撒開的白玫瑰花瓣在瞬間即會凋零。貞操是易碎的。這真是一件絕妙的結婚禮服。那么她,梅拉尼想了一會兒,她也會在新婚之夜穿這件結婚禮服嗎?母親是位性格感傷的女人。箱子外面貼了很多褪色的外國標簽,像點綴夜空的星星,一件印第安刺繡品覆蓋在結婚禮服的上面,完全而優雅地覆蓋著這件珍藏的結婚禮服,還裹了藍色綿紙防止白緞子發黃。她為什么要珍藏它?她打算穿著它被埋葬然后穿著它上天堂嗎?可是天堂里沒有婚姻也沒有結婚禮物。梅拉尼站在月色中,皺著眉,她穿著自己那件家常的條紋睡衣褲。這年夏天,她長得太多,睡衣褲不合身了,褲腿只蓋住小腿的一半。梅拉尼的手指撥弄著母親梳妝臺上的幾個香水瓶。梳妝臺上有一棵掛戒指用的瓷器小樹(不過,戒指不在這里,它們都在人在美國的母親的手指上,折射映照著帝國大廈、大峽谷和迪斯尼樂園);另外還有一棵配套的掛別針的瓷器小樹,掛著兩個別針和一粒壞掉的襯衫紐扣。另外有張鑲在鏡框里的維多利亞的照片,她抱著一只顯然屬于攝影師的道具絨毛玩具狗,而且,顯然,維多利亞正打算把玩具狗撕碎。梅拉尼想,這就是那種只有孩子母親認為可愛的照片。她想,將來她是不是也會看不出自己孩子的討人嫌,即使他們確實不招人喜歡。梅拉尼心不在焉地把已經走味的香奈兒香水點在耳垂后面,立刻她聞著像是她母親,她趕緊看了一眼鏡里的女孩,確認自己仍是梅拉尼。鏡中女孩的臉皎潔如月。梅拉尼把為了睡覺方便而擰在頭頂上的發結揪開,她感覺到頭發散開,落在后背上。梅拉尼給自己弄了很多發型,蓋住臉,或者像芭蕾舞演員那樣緊緊向后梳。她想起了已經鎖好藏起來的結婚禮服,把發縷全都不對稱地繞向一邊?!八m合我嗎?”梅拉尼反復想這個問題。她端詳著自己,心不在焉地解開上衣的紐扣,試著擺了幾個姿勢,假設,就像她曾經想過的那樣,她成了一個模特或者在酒館里的舞女。這里梳妝臺的鏡子比梅拉尼的鏡子要寬,但也短一些。不過,她一直在想:“能嗎,我能嗎?”梅拉尼拉開抽屜,在抽屜角上找到了一個粉餅便士?!拔乙祟^?!彼龑χD的陰影說。落下來了,是人頭。梅拉尼深吸了一口氣,把衣箱從壁櫥里拽出來,打開了衣箱上的黃銅扣鎖。她覺得自己像個十惡不赦的盜墓賊,但是硬幣已經落下,所有的一切只能如此了。箱蓋吱嘎打開了。頂層是一堆松軟的綿紙,這些多年未受打擾的綿紙遇到空氣就盤旋漲開了幾英寸,帶著懶洋洋的沙沙聲即刻伸展,飄浮起來。梅拉尼把綿紙拂開。最先看見的是墊了紙的人造玫瑰花花冠?;ü谏侠p繞著一些照片上看不到的小枝山谷百合,點綴著露水般的珍珠。有些玫瑰花的花瓣壓彎了,亂糟糟的;有一朵整個壓扁了,像是達達主義的展品?;ü谠诿防崾掷镛D了一圈又一圈,她小心地把花瓣拉直。然后,她把整理好,完全像是在新婚儀式上的花冠放在床上。她展開面紗,面紗有數英畝寬廣,足夠包裹纏繞克拉納赫的所有維納斯的腦袋,覆蓋哥特的詩人之山。梅拉尼被套住了,像一條落網的鯖魚;輕拂的網紗包住了她,鉆進了她的鼻孔,迷住了她的眼睛。她東轉西轉,卻把自己纏得更緊。她和它摔跤,撕扯爭斗,最終擺脫出來,不耐煩地把面紗隨便堆在花冠旁邊的床上。該穿婚禮服了?;槎Y服相當重?;锪锏木勛娱W著耀眼的光,銀色的,就像客廳陳列柜里的那只銀茶壺,只在需要擦拭的時候才把它拿出來。整間屋子的月光都集中在那些華美神秘的折痕上。梅拉尼扯掉身上的睡衣褲,爬進了婚禮服?;槎Y服摸起來冰涼,從她身上滑過,冷得就像軟管里緩緩流下的冰水,梅拉尼打著哆嗦,屏住呼吸?;槎Y服太大了。母親結婚時正處在她豐滿紅潤的青少年期暫時性肥胖中。兩個瘦弱的梅拉尼也許能穿起這件禮服,完成一個連體雙胞胎姐妹共享的婚禮。梅拉尼記得她讀到過連體雙胞胎結婚的故事。她們需要一張超大的床,四倍大的床。她有點沮喪,婚禮服實在是太大了。她在白緞子里扭來晃去,踢踏堆在身前的衣褶,走回到梳妝臺找別針,想自己用別針別一下。不過,當她站在鏡子前面時,她發現,裙子大點其實沒關系。在披散流瀉的黑發映襯下,她的臉更加潔白了,婚禮服反射的微光起了陌生的美化作用,胸部凸起的輪廓被抹去了,現在她是維多利亞時代的貞潔處女。她拖著一頂堂皇的帳篷移動,它令人驚奇地襯托出她的可憐和苗條,她像座枝狀大燭臺一樣散發光芒。她明白自己戴不好面紗,她抓過那頂花冠,扣在頭上。小珍珠黯淡的閃爍像在眨眼,或者就像人們經常講的,珍珠是魚的眼淚。雖然母親的這些珍珠是仿造珍珠,但不管怎樣,它們閃爍著?!翱?,我真的有那么美嗎?”她震驚地看著頭頂花朵和珍珠的自己,疑惑地自問。她打開母親的衣柜門,在能照出全身的長鏡子里打量自己。是的,她是個美麗的女孩。她回到自己的臥室,又用日常使用的鏡子照了一下,仍然是,她是個很美的女孩。月光,白綢緞,玫瑰花。舉行了婚禮。和誰的婚禮呢?可是今晚的她已經沉溺在自我滿足的榮耀里,不需要新郎了。她對蘋果樹說,“看看我!”蘋果樹正在用鄉村夜晚的寂靜催肥枝條上靜默的蘋果?!翱纯次?!”她朝著月亮激動地喊叫。月亮像圓滾滾的南瓜,它笑了,正是那種孩子們心中月亮奶奶的笑臉,圓圓的臉,高興地笑著。一股帶著青草味的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撫摸著梅拉尼的脖子,擾動了她的黑發。月色下鋪展開的鄉村如同異國的魔境,在那里,玉米是東方的不死之黍。永遠不要收割,也無須播種,[14]未發現的地域,不曾被人足踐踏,也不曾被人手觸碰。處女地?!拔乙セ▓@,去到夜色中?!贝颐Φ鼐肀е柜?,她飛奔下樓——噢,小心吱吱響的樓梯。她憋住氣使勁拖開門閂,崴折了一根指甲。要靜悄悄地走,輕輕地落腳,不然蘭道太太會揮舞著撥火棍走下來,蘭道太太把撥火棍放在床邊,提防黑夜里的竊賊。黑夜。梅拉尼步入黑夜,在夜晚黑暗的兩指間,瞬時忘記了白天的自己?;▓@里的花朵都攏成了杯子,散發著猜想不出的午夜甜香,青草微微波動,竊竊私語,使夜色更顯沉寂。這種靜止就像是孤身一人站在世界盡頭的靜止。在白緞的甲殼下,她是世界上最后一個僅存的女人,她站在深不可測的蒼穹下,興奮地打顫。一輪圓月。樹木像是輪船的載重吃水線,滿載的貨物是入夢的飛鳥。踩在露濕的青草上,感覺像只馴順小野獸用潮乎乎的舌頭舔她的腳;現在,草比白天更高,更茂盛。她的禮服在地上拖著,留下一道閃爍的蹤跡。靜止的空氣有著奇跡般的清澈。陰影里的一切——樹枝、花朵都像是在水中搖曳,突現出自身陰暗精確的輪廓。她邁步緩慢、安靜,如同是在水下潛行。她用嘴巴顫抖著吸氣,舔嘗這黑暗的酒釀。叢生的丁香絆住了她。一只多毛的夜游小動物急速竄跑過她前面的草地,慌亂地嗅著鉆進草堆,看不見了,這個小東西,不管它是什么,不會比風吹落的樹葉具有更多哲學意義上實在的客體性?!拔覐臎]想到過夜晚會是這樣的?!泵防嵊梦⑿〉穆曇粽f。她狂喜打顫。為什么?怎么了?除了她自己,她不了解也不關心別的。巨大的云層堆積又消散,天空布滿了閃爍的星星。世界,世界上只存在這座花園,天空一樣的空,像永生一樣永無止境。在小學的《圣經》選讀課上,布朗小姐描述過“永生”。布朗小姐是她們的老師,說話咬舌,戴眼鏡,身上總有股檸檬皂香味,孩子們問她,她就捻著粉筆熱情自負地和她們講解了“永生”。永生,她說,就是和上帝同在,在一個空間里,那里的時間一直向前,向前……那就像葡萄干布丁里有塊六便士硬幣(這是七歲的梅拉尼自己的想法)孤獨地擠在一堆顯赫的小葡萄干里,或許,也能有別的六便士硬幣做個伴。上帝該有多么孤獨啊,七歲的梅拉尼這樣想?,F在她十五歲,她卻穿著一件已經瘋了的婚禮服,仰視著無際的天空,迷失在永生里。所有這些對她來說都太大了,就像這件穿不起來的婚禮服。她還太幼稚,不能適應。孤獨掐住了她的喉嚨,突然她覺得自己承受不了這些。她嚇得驚慌失措,迷失在這陌生的孤獨感里,恐怖撞進了花園,她卻無力抵抗,就像已經被黑暗酒釀灌醉了。她嗚咽著痛哭。然后,她猛地跑了起來,跌撞著,不時被裙擺絆倒。太多了,太快了。她必須盡快跑回前門,把大門關緊,回到舒適,回到封閉,回到熟悉的室內黑暗和人的氣息中。心懷惡意的樹枝掛住她的頭發,抽打著她的臉。青草交織著,變成了會轉圈的腳踝套索。梅拉尼開始害怕花園,花園就充滿敵意地與她針鋒相對了?,F在潔白的前門臺階是避難所。她沉落在臺階上。蘭道太太每周徹底洗刷一次臺階,另外每天她都親手擦一遍,用那雙粗樸,因勞作而硬實的梅拉尼熟悉的手。梅拉尼抽動的雙頰貼在冰涼的石階上,蹭到她臉上的是購自商店的正品清潔粉,這就像是可以確保地位的種姓標記。但是門關著。門在她身后自己關上了。她沒有鑰匙。她被關在了門外。她被自己關在了門外。當她認識到自己不能從門進去,她幾乎要絕望了。并且,不只是這些,她在沙礫上奔跑時還割傷了腳,當時她沒有注意到,但是現在她看見自己雙腳淤青,在流血,這件屬于母親的婚禮服的褶邊上沾了許多在月色下發黑的血點。但最糟的是,坐在房子外面,進不了家。她緊抓著石階,想讓自己好受點?!拔业谜褡髌饋?,現在我該怎么辦?”她自己臥室的窗戶還開著。也許,她能爬上那棵蘋果樹然后爬進她的房間,然后把巨大的永生沙漠砰地關在窗外??墒?,這樣,她就得離開這個避難所,再冒一次險。是爬蘋果樹還是就這樣等著天亮,一直等到蘭道太太下樓來準備早餐。那樣的話,她需要和蘭道太太解釋她穿著母親的結婚禮服被關在門外一整夜是怎么一回事。她八歲那年爬過這棵蘋果樹,十二歲又爬過一次。那么,十五歲,再爬一次?但,也許蘋果樹還在,也許那里會什么都沒有。不管怎樣,她還得繞到房屋黑暗的背面,不管那里潛伏著什么。不管在那里潛伏的是什么樣的怪物,即使它可能有著黑夜一樣的血肉,體型龐大,寂靜無聲,有很多軟而且大張著的嘴。她知道他們在那兒,等著絆倒她,讓她摔一跤。他們在她視角之外的星云地帶變幻、移動。她努力直視前方,不愿他們突然闖入她的視線。她緊貼著房屋移動,拖著腳步踩過花圃,房屋也有一些保護作用。耳朵里的血管一直在砰砰跳,產生的噪音聽起來就像有怪物在耳邊低沉喘息。處在這個夜晚的寂靜里,任何古怪的恐怖影片,漫畫書和噩夢都變得可信了?!皠e瞎想,”她對自己說,“這里什么都沒有,沒有?!笨墒?,“沒有”這個詞聽進腦子里就變了,她害怕這個詞的回聲。她經受著這樣的恐懼,好不容易夠到了她的樓梯——她的蘋果樹,這是她的朋友,有很多樹瘤的枝條上結著密密麻麻的果實。不過,今夜,她已經嚇壞了,覺得這是些陰險有毒的蘋果,她感覺甚至曾經是游戲伙伴的蘋果樹現在也變成了她的敵人,而且她沒有辦法同他們講和。以前她爬樹的時候,用不了幾分鐘就能爬上一棵樹。但從她再也不每天穿短褲的暑假開始,她蓄長了頭發,也不再爬樹了。到她十三歲,青春期開始,她就覺得自己是獨自受孕了,她的身體里懷了一個發育非常緩慢的胚胎——長大成人的梅拉尼,但妊娠期會持續多久,她卻不是很清楚。那么,現在,在這個妊娠期里,爬樹可能會導致流產,然后她會永遠地困在自己的孩童時代,永遠是個剪平頭的假小子??墒恰扒閯菟?,只得如此”?!翱墒?,我怎么能穿著這件禮服爬樹呢?”爬樹要手抓腳踩,渾身使勁,那么拖在后面好幾碼長的緞子會被撕裂,戳破,亂糟糟地纏成死結。她可能會被網在樹杈中間,上不去也下不來。等著天亮以后,人們搬著梯子,帶著從農場弄來的繩子來救她,到那時,也許她還活著,也許已經死了。別犯傻了,肯定還活著?;钪瓿蛇@場不光彩的鬧劇。那么,現在她必須把身上的婚禮服脫下來,在這個變幻莫測,充滿危險的夜晚全身光光地爬樹。除此之外,她真的別無選擇了。在低處的一根樹杈上,她感受到一片更深的黑暗,一種黑暗的凝聚的焦點,就像是因她的過度緊張而在想象里出現的怪物群里的一只,它還輕輕蠕動。一聲隨時可能迸發的驚叫在她的喉內盤旋漲大。綠眼睛眨了眨,又隱沒在黑暗中。她搖搖腦袋,擺脫掉這些想法。那是蘭道太太的貓,她有伴了。她殷勤地擦了擦貓耳朵,貓動了動,伴著喉嚨里的咕嚕發出了“噶”的一聲,這是馴服的聲音,是意外收獲,增強了安全感。如果貓一直這樣咕嚕咕嚕,就會像有人在前面為她點燃了一個照亮的小火堆,梅拉尼就能有勇氣從她的禮服里溜脫出來。她把頭發繞著身子散開,作為自我保護的手段,這是夏末的夜晚,又在夜晚將盡的時刻,空氣變冷了。她把禮服打成一個包,掛在樹杈上。這樣,她就能隨身帶走,然后把它放回到衣箱,只要沒人注意到褶邊上的血點就不會有人想到它被拿出來穿了,再說血點很小,只有不多的幾個。貓把頭轉向了一邊,像金屬裝飾片的貓眼打量著包裹;它伸出如稻殼的爪子,撓抓了一把禮服。這是只頂尖帶著彎曲肉鉤的狡猾的爪子。這一抓真殘忍,能聽到什么東西被撕碎的聲音?!芭?,上帝??!”梅拉尼大聲叫了起來。貓撕下了一條很長的口子。她去打貓,但貓從樹上跳了下來,墮在草地上,繼而不見了?,F在,她又是獨自一人,月亮正滑向天邊。月亮很快就會落下去,然后她會湮滅在完全的黑暗里。她雙手十指交叉,緊握著祈禱,“上帝啊,求求你保佑我,保佑我安全地回到我自己的床上?!彼錆M恐懼地意識到她現在是完全暴露了,赤裸著。她覺得這是一種全新的,也是最徹底的赤裸,就像她已經被剝奪了皮肉,全無遮蓋地站著,裸出了最大限度的骷髏般的赤裸。她近于驚奇地注視著自己有血有肉的手指;她的手應該已經被脫去了呀,像脫下手套那樣,只剩下骨關節。她才試著攀了一下樹枝,蘋果就暴雨般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但樹枝足夠粗,能承受住她的重量。她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開始向上爬。她抱住扭曲多節瘤的樹枝向上爬,裂開的樹皮像犁鏵那樣劃破了她的小腿、大腿和肚皮。每一次抓握和落腳都要她多加小心,忍著疼痛,摸索著向上爬。曾經,有一根她滿心信賴地踏上去的樹枝突然呻吟著斷了,身體踩空,只憑雙手吊掛著,好像在地之上天之下的絞刑架上作垂死的掙扎,為了脫險雙腳亂踢一通,全世界存在物的影子和葉片都晃動旋轉起來。她一動,就有一些蘋果骨碌骨碌滾下來,在樹葉間眨著眼的月亮正逐漸變小,這些樹葉的質地堅韌得像皮革,總是直直地戳她的眼睛或是塞進她張開的嘴里。處境是如此地不與她相容,喘一口氣都要竭盡全力。她的臉和柔軟的胸脯都被新生的小樹枝劃破了。她就像是正和這棵樹摔跤角斗。她累得渾身冒汗,而且,她還得拖著身后那件禮服,就像是基督徒背負著拯救世界的重擔。她不知道自己這樣一直向上奮斗了多久,終于,她發現,抬頭就是她那扇窗戶的窗架板了,這像是見到了應許之地——流淌著奶與蜜的樂土??墒?,窗戶遠遠高過最頂梢的結實樹枝,她得冒險把自己和婚禮服蕩過去。感謝上帝,窗戶是完全敞開的,在愛德華小布熊,《羅娜·杜恩》,銀柄發刷的上面敞開著。搖搖腦袋,打起精神,她咬著嘴唇從樹葉的海洋里站起身來。開始她連續踩錯了兩個落腳點,眼冒金星,渾身打顫,她差點從樹上突然掉下去,掉到樹下那片絕不會好好招待她的地上。她使勁把婚禮服扔向窗口。禮服卻散開了,白色的翅膀打到她的臉上,落下來,停在窗架上像一只巨大的信天翁,它在那里抖動了一會兒,就搖晃著跌下去,看不見了。然后,跟著婚禮服,她也猛地一跳,沖進了自己的房間,臉摔在地上。她全身擦傷,骯臟污穢,而且足有一百個小傷口在流血。她在自己的乳白色印第安地毯上躺了下來,她在哭,但身底下結實的木地板又讓她覺得安慰——終于,她又躺在這里了。到她覺得自己能站起來了,她跛腳走到窗前,對著月亮揮了揮拳頭。她鉆進毯子里,爬到床中間,抓著愛德華小布熊,很快就睡著了。等她早晨醒來,她發現婚禮服變成了一堆碎布條。她把它鋪開,它使她的窄床黯然失色,但它確實是一堆破布。蘋果樹完成了這項由貓開始的毀壞。裙擺成了斜垂下來的三塊布條,殘存了一點袖子,刮破了,和胸衣只連著幾個線頭。不僅如此,禮服非常臟,沾著蘋果樹劃的綠條紋和她鮮紅的血。她流的血遠比她自己認為的要多。她的手指劃著禮服,她嚇傻了。還有,花冠怎么樣了?昨天,她忘了還有花冠,開始爬樹的時候,它一定還是在她頭上的。但是房間里看不見它的影子。她趴到窗戶上去看?;ü趻煸诖厣O果的枝梢上,高處的樹枝,夠不到,拿不下來??瓷先?,它像個白色的鳥巢。珍珠正輝耀著清晨的陽光?;ü谥荒艽谀抢锪?,除非叫消防隊來幫忙。吐司和培根的香味從廚房飄了過來。生活仍在繼續?!班?,你這個傻瓜?!泵防嵋靶U地罵了鏡子里的自己。頭發里鉆了很多蘋果樹樹葉,她又刷又梳,弄斷了不少頭發絲,纏著樹葉,落在了地板上。覺得疼能讓她心里好受點。等著接受叱責和羞辱吧,你這個愚蠢的孩子,早晚你得交代這場有災難結局的月夜冒險。她把婚禮服的遺骸帶回到衣箱,不管怎樣,把它塞了進去,然后用成堆綿紙填滿了縫隙。到母親回家的時候,她會告訴母親的,悄悄地。同時,大概沒人會注意到樹上的花冠。因為花冠掛得非常高,蘭道太太是近視眼,喬納森差不多瞎了,維多利亞從不仔細看?!拔夷艹悦防岬呐喔鶈??”維多利亞要求。并且,喬納森已經吃掉了她的那片吐司。心情沉重的梅拉尼什么也吃不下,好像負疚和羞恥就已經把她的胃填滿了。收拾完餐桌,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找出了她的教科書,看教科書就像是贖罪。整個暑假她都忽略了《羅娜·杜恩》,現在她從里面抄著冗長的筆記。蘭道太太和維多利亞去了村莊里的商店,喬納森跟著去了,他要買一套新的配套模件盒??樟说姆课葑兊每諘?,充滿轟隆隆的回聲;她感到一幢居室全空的屋子會虛無,她未曾體驗過的“虛無”,突然撞進耳朵的巨響和小聲吱嘎都會讓她的后頸不由自主地抽搐。這是陽光明媚的早晨,樹上的蘋果閃著生長良好的光澤。一天吃一個蘋果,不用醫生來看我。黃蜂早就醒了,樹腳下風吹落的蘋果是剛剛探獲的寶物,它們正忙著挖洞鉆進去。她痛恨黃蜂。她簡直不能接受有黃蜂們在她的窗下大吃大嚼這樣的想法。到十一點半,炎熱午間昏昏欲睡的時光,突然響起一記非??膳碌那瞄T聲,聲音那么高又那么突然,她握筆的手驚嚇地一顫,在筆記本上擲下了一個墨點。她來到樓下。蘭道太太的貓正吃力地追逐著門廳里的蒼蠅。它是那些愚蠢行為的目擊者;昨晚的大毀滅里也有它的一爪。她經過時不客氣地踢了它一腳,它用爪子拍了她一下。門口站著一個手拿電報的小郵遞員。就在她看見這個郵遞員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知道了電報的內容,就像那些詞句已經印在了這個男孩的前額上。有幾秒鐘,上午變成了一片漆黑。等她回到現實的上午,郵遞員還站在那里,等著他的小費。門廳臺子上有枚付牛奶賬單找回來的六便士硬幣,那是身無分文的梅拉尼的幸運。貓坐在第三個臺階上懶洋洋地閉著眼。那個男孩已經走了。很遠的地方傳來他那輛摩托車的排氣聲?!斑@是我的錯?!彼龑ω堈f。她的嗓音顫抖得就像水蘊草,“這是我的錯,因為我穿了她的婚禮服。如果我沒有毀壞她的婚禮服,那么所有的一切還會是好好的,啊,媽媽!”她的胃一陣抽搐。她跑到樓上的廁所,嘔吐起來。她的手一直緊緊地攥著那封還未打開的電報。她看見手里的電報,又吐了。她回到自己的臥室。她撞見鏡子里的自己,黑發,臉色蒼白。一個殺害了自己母親的女孩。她拾起發刷,沖著鏡里映照出的臉扔了過去。鏡子粉碎了。鏡子背面什么也沒有,是衣柜的光木板。她很失望。本來,她希望看見她的鏡子仍然存在,鏡子映照出的房間仍然存在,然后,只有她自己不在了,縮小消失了。她踩著碎玻璃走到窗前,看著掛在樹上的新娘花冠?!拔业萌グ阉孟聛?,然后放回去,必須這樣,然后她會回來的?!辈贿^她知道,如果她爬上窗戶架板,她肯定會掉下去的。并且,除此之外,怎么可能讓死人回來呢?“啊,媽媽!”她走進父母親的臥室去尋找婚禮那天的他們。那件婚禮服沒有了,那個女人消失了,那個比他的新娘稍微靠后,有些躊躇,在日光下半瞇著眼的男人也消失了?!鞍?,媽媽!啊,爸爸!”淚水在她臉上奔流,她用牙咬住電報,騰出雙手,小心地把照片從相框里取出來,然后她把照片撕碎,把雪花一樣的碎片投進壁爐。然后她把相框也掰成碎片。做完這些,她開始毀壞房間。她拉開所有的抽屜,打開了小櫥柜,把翻倒出來的東西堆在一起,用堅實的雙手襲擊它們。她挖出盒子和罐子里的化妝品、香水,抹在家具上、墻上、自己身上。她把床墊和枕頭拽下來,用拳頭捶,拿腳踢,直到彈簧嗡地從織錦面里穿刺出來,枕頭崩裂成一片羽絨的薄霧。電報還咬在她的齒間,給口水弄得越來越黯淡。她什么也聽不見,什么也看不見,像機器人一樣毀壞一切。她混著淚水和膏脂的雙頰上粘著羽毛。蘭道太太和維多利亞回家了,為了消暑,兩人都吃著蛋卷冰淇淋。蘭道太太把已經去了皮的土豆下鍋煮上,然后布置好了餐桌。喬納森用胳膊挾著他的新盒子回來了。他新買了一套“短襯衫”號。他的雙眼在鏡片后面興奮地閃亮著?!帮堮R上就做好了,喬納森?!碧m道太太慈愛地說。他安分地坐到餐椅上,膝蓋上橫放著新買的盒子;那是他的寶貝,他不能讓它跑了。維多利亞在玩那些購物附送的紙袋子。飯菜已經上桌,兩個孩子都已經開吃了。蘭道太太奇怪怎么不見梅拉尼,早飯沒吃,她也該來吃午飯了。喬納森和維多利亞狼吞虎咽地吃著,蘭道太太不想打攪他們?!懊防?!”蘭道太太站在樓梯腳喊她。沒人應聲。女孩在她自己屋里呢?也許是趴在書上睡著了?蘭道太太小喘著爬上樓梯,發現房間空著,地板上全是碎了的鏡子玻璃。她看著這一地的亂糟糟,嘆了一口氣?!八恍⌒拇蛩榱怂溺R子,不敢說,自己藏起來了?!碧m道太太像賢明的圣人一樣自語道。在過渡平臺上,吃驚地,她聽見一聲很低的哭號。她跟著這意外的聲響走過來。她發現梅拉尼盤腿坐在一堆撕裂的睡衣上。有一股濃厚到刺鼻的香奈兒五號香水味正從一個垃圾一樣的破玻璃瓶子鉆出來。梅拉尼坐著,臉非常醒目。她的臉是一張用深紅和黑色描畫的臉譜面具,涂滿了口紅和睫毛膏,她的嘴張開著,有著無法訴說的驚恐。在蘭道太太的一生中,她見過太多的情況,對任何情況,她都能泰然處理。她不得不掰開梅拉尼滾燙緊張的手指,把電報拿過來。梅拉尼根本沒看見蘭道太太。蘭道太太把圍裙口袋里的老花鏡拿出來,擦干凈,戴好,看電報。她緩慢地搖了搖頭。她伸出胳膊抱住了梅拉尼,但梅拉尼像木頭一樣直挺挺的,哀號。于是,蘭道太太放開了她,挪著沉重的腳步走到樓下?!皢碳{森,”蘭道太太說,“跑去把醫生找來,你姐姐突然病了?!薄拔疫€沒吃我的布丁呢?!眴碳{森很有道理地答道?!拔医o你在爐子上熱著?!薄拔乙业牟级?,現在就要!”維多利亞吵鬧著,她能看出來,今天有特殊招待,甜點是蘋果派。蘭道太太給她切了一塊很厚的楔形餡餅,澆上奶油凍。趁現在還有,他們最好趕緊吃。蘭道太太細嚼慢咽地吃著她那份派,非常隆重,就像是在參加葬禮,吃葬禮烤肉。她由自身經驗得知,一個填飽了的肚子對渡過難關很有幫助。然后,她給她的貓喂了拌了肉湯的土豆沙司?!靶∝堖?,咱們過不了多久就要找新崗位了?!彼龑λf,它咕嚕咕嚕地吃著,搖著尾巴。
[1]赫爾南多·科特斯(Hernando Cortez,1485—1547),西班牙探險家,1519年征服了墨西哥的阿茲特克帝國。[2]瓦斯科·達·伽馬(Vasco da Gama,1469—1524),是一位葡萄牙探險家,也是歷史上第一位從歐洲航海到印度的人。[3]曼果·帕克(Mungo Park,1771—1806),蘇格蘭籍的非洲探險家。[4]亨利·德·圖盧茲-羅特列克(Henri de Toulouse-Lautrec,1864—1901),法國貴族,后印象派畫家,他擅長人物畫,對象多為巴黎蒙馬特一帶的舞者、女伶、妓女等中下階層人物。[5]克拉納赫(Cranach Lucas,1472—1553),德國畫家。1472年10月生于克羅納赫,1553年10月16日卒于魏瑪。擅畫風景,風格樸拙,具有鄉土氣息。[6]愛德華小布熊就是后來的維尼熊。Winnie the Pooh 本名為“Edward Bear”,初見于A.A.Milne在1924年所作的兒童詩,后才取名Winnie the Pooh。[7]羅娜.杜恩(Lorna Doone),一本著名同名愛情浪漫小說的女主人公。[8]諾曼和亨利·波恩(Norman and Henry Bones),Wilson,Anthony C虛構小說中的人物。[9]貝格爾(Biggle),英國作家Captain William Earl Johns(1893—1968)所創作的一系列小說與短篇,主角James Bigglesworth是一名飛行員兼地下情報員,Biggle是他的昵稱。[10]典出《馬太福音》第6章第28節。指維多利亞很自由地粗樸地成長著。[11]一種在歐洲傳統里很普遍的關于擁抱或者親吻或者遇到掃煙囪的清潔工會帶來好運的迷信。[12]麋鹿俱樂部(Elks Club),是發源于美國的一個致力于慈善及會員福利的會員制民間社團,野牛會俱樂部性質相同。[13]塞繆爾·T.柯勒律治的《古舟子詠》里,講到赴婚宴的客人被一位古舟子攔住聽他講了出海遇難,及射殺救助他們的信天翁后又遭天譴的故事。[14]這句詩出自特拉赫恩(Thomas Traherne)的《諸世紀的沉思》(Centuries ofMeditations)。二梅拉尼像一條又瞎又沒耳朵的魚游在吃了鎮定劑的海里,這是一片沒有時間沒有記憶,僅存睡夢的海。她無力地平躺在她的床上,努力地回想著發生過的事,夏季已經變幻為秋季。到她能堅強一些,她就在清晨早起,在蘋果樹下非常像樣地埋葬了那件婚禮服。她覺得自己的胸口也挖空了,就像那天她埋的是她自己的心臟;不過她還能動,還能說話?!澳愕贸蔀樗麄兊男∧赣H?!碧m道太太說。蘭道太太給他們的外套縫了黑臂章,連維多利亞的外套也縫了。蘭道太太的外套本身就是黑的,她時刻準備著接受人類必死命運的打擊。她非常沮喪,甚至覺得受了虐待,竟然沒有帶遺骸回家來舉行葬禮。雖然據說沒有遺骸。但即使沒有。梅拉尼編了僵硬的、印第安婦女那樣的發辮。她編得那么緊,以至于傷害了自己,她使勁拉緊頭發和頭皮,直到覺得后腦勺好像落下了一條白色的裂口,可能會把腦袋劈開,腦漿會流出來。這是一項苦修。她嚼著像大釘子的辮梢,踢著廚房椅的椅子腿。從敞開的門到門廳,到處漂浮著拍賣人助手們的竊竊私語。所有的東西都要被賣掉。沒有能余下來的錢。爸爸從不存錢,因為他總以為他能掙到更多。一天天過去了,孩子們像是在真空里存在著。還有東西給他們吃,蘭道太太也還在這兒。蘭道太太依然值得依賴。梅拉尼現在總是待在她身邊,幫她做些家務。梅拉尼不想一個人待著。她的鏡子已經打碎了,但刷牙的時候,或者經過衣帽架,有時她會不小心瞥到自己的臉,她憎恨這些瞥見??墒翘m道太太這位雞媽媽,也忙著找她的新崗位,房子和家具都會不受他們控制地賣掉?!耙粋€小母親?!泵防嶂貜椭?。她必須要給喬納森和維多利亞一個媽媽。雖然,看上去喬納森和維多利亞并沒有覺得缺乏母愛。他們有自己私有的世界。喬納森堅持著做他的新船模。維多利亞像小溪水那樣不停地含糊地嘟囔著,追著陽光光束里的浮塵。既沒有提到想他們的父母,看上去也沒認識到他們現有的這樣的生活已經到頭了——維多利亞還太小,喬納森太全神貫注了。當有意向的買主來看房子(這種事越來越頻繁),他們就待在角落里,直到那些人離開?!拔业米约禾暨@副重擔?!泵防嵴f。蘭道太太給喬納森織了一雙過膝長襪,一件臨別贈禮。她轉腳就要走人了?!八麄冏屛腋嬖V你,”她說,“是律師說的,因為我和你們親近,我得一直等到這時候?!薄案嬖V我什么?”“你們要去你們的菲利普舅舅家?!泵防岬难郾牬罅??!澳銈兊姆评站司藭疹櫮銈內齻€,再說,一家人分開也不好?!彼亲訌娬{說?!翱墒俏覀円稽c也不了解他。他是媽媽唯一的兄弟,他們各自漂泊,生活分開了?!彼诰蛎?,想著久遠的過去湊巧留下的標記,“名叫弗洛爾,媽媽年輕時叫弗洛爾小姐?!薄奥蓭熣f他是個完美的紳士?!薄八≡谀膬??”“倫敦,他一直住在那兒?!薄澳敲?,我們要去倫敦?!薄澳菚芎玫?,等你長大了,整個倫敦都是你的。劇院,跳舞?!睆目催^的雜志和小說里,她又回想起一項內容:“晚間招待會?!薄艾F在他做什么工作賺錢?以前他是個玩具制造師?!薄澳撬€是。他結婚了。會有個女性庇護人?!薄拔也恢浪呀浗Y婚了?!薄艾F在這種年代,”蘭道太太譴責說,“親屬之間這么缺少來往!聽說你舅舅有了妻子覺得新鮮!她是,不管怎么說,是你的舅媽!”她的鋼針閃著光?!澳侨切颅h境,人又很生疏?!薄斑@就是生活,”蘭道太太說,“我會想你們的,經常想到那個孩子,想著她長成一個小女孩,還有你,成為一名淑女?!泵防岬拖骂^,辮子滑過她的臉,“你一直都這么好?!薄拔視椭蛐欣畹?,當然了?!薄笆裁磿r候?”她哽咽著,“我們什么時候出發?”“快了?!笔?,清爽、朦朧、金色的十月,光線甜蜜又濃烈。孩子們站在臺階上等著來接他們的出租車,手里拎著衣箱,胳膊上套著黑袖箍,他們是一伙兒遭遇海難被沉船遺棄了的乘客,手里抓著慌亂搶救出來的一點財產,恐懼絕望地盯著波浪起伏的大海,他們的性命屬于它了?!拔乙苍S再也見不到這座房子了!”梅拉尼想。這是無邊無際的一刻,這是在和曾經擁有的家告別;是這樣的無邊無際,以至于她很難領會,只感到茫然的遺恨。玫瑰花冠還掛在蘋果樹上,風吹日曬,已經有點破舊。蘭道太太唾液濕濕地挨個吻了他們。這天也是她離開這所房子的日子。她穿了她那件質量上乘的黑色布大衣,戴著織補整潔的布手套,穿著那雙結實經穿的系帶鞋。行李箱旁邊的籃子里睡著她的貓。她的新雇主會開車來接她。他們的相依相伴到頭了,她屬于別的房子了,去照顧別的什么人?!芭?,親愛的?!泵防岜е?,突然說“學?!?,看見行李箱,讓她想起了學校,在此之前,她還沒想到過學校的事。但她和喬納森應該回校,維多利亞這學期要開始上村里的幼兒園了,去跟那些孩子待在一起?!澳愕姆评站司藭才胚@些的,”蘭道太太說,“你要注意的是一路上要好好照顧他們,給他們買好在火車上看的漫畫書,買好糖果?!碧m道太太從一堆阿司匹林藥瓶中間挖出來一個,然后打開她的黑色仿鯨魚皮手包,松下來幾個發夾,拿了幾管助消化薄荷糖,“拿著這些?!庇纸o了一張一英鎊紙鈔做分手禮。他們的出租車來了。是不是出租車司機、火車站檢票員,和站臺上的其他乘客都覺察到了這些孩子的異樣,瞅著他們的黑臂帶,憂傷地點著頭,明白了發生的一切,對他們微笑著表示鼓舞和同情?梅拉尼想,他們是,她一上來就被這種憐憫嚇住了,她竭盡全力表現得沉著自如。一個小母親?!拔疑碡撝厝?,”梅拉尼想,他們已經在火車上了,維多利亞掀開了座位軟墊,看底下有什么,喬納森在研究一張縱帆船索具裝備的圖表,“我不再是個行動自由的人了?!币粋€盛滿不幸的黑木桶自己翻倒了,扣在了梅拉尼的頭上。部分自我,那柔弱、含苞的部分,她想,已經被殺害了。那個頭戴雛菊花環的女孩被留在了身后,在舊有的家屋里像幽靈一樣徘徊,她的臉會出現在各處的鏡子里,就是那些房子的新主人想要用來照他自己臉的那些鏡子。暗夜里,她蒼白的臉也會在蘋果樹多刺的樹干里閃現。她像個接受了截肢手術的病人,還不能適應已經喪失了某些部分的自己,就像喪失散落在內華達沙漠里的父母親的遺體碎片。國內定期航班,突然遇到罕見的暴風雪。引擎故障。有兩位英國公民死亡。我們對這位杰出文學家的逝去深表哀悼,對他夫人的逝去深表哀悼。媽媽。不,母親?,F在她已經死了,要用尊稱?!澳赣H?!蹦赣H和父親死了,我們成了孤兒。當然,孤兒也算是一個尊稱。梅拉尼不認識一個孤兒,但現在她認識了一個,就是她自己。就像簡·愛。但她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需要她照顧,因為除了她,他們再無依靠?!皞惗?!倫敦!”維多利亞大喊著,無論火車是減速,暫停,行經鄉村,或者停頓,她都這樣喊,不管是在沉悶乏味,鐵軌沿線歐芹盛開白花如泡沫的農村小站,還是野地里列車停下休息的隨便什么地方?!拔覀兊搅藗惗剀囌?,他們也認不出我們,”喬納森突然說,“我們都從來沒見過面?!薄叭齻€自己坐車的孩子,他們不難認出我們的?!泵防嵴f?;疖嚲拖袷悄撤N煉獄,在已知和已發生的過去和不可測的還未開始的未來之間,有一段需要等待的時光。這是一段漫長的旅途,喬納森凝視著窗外的風景,這是一片和梅拉尼凝視的不一樣的風景。維多利亞,終于,睡著了,她沒看見減速后緩緩穿行過的倫敦,直到火車最終停在拱形門下,響起到站共鳴,她還沒睡醒。梅拉尼全身僵硬,隱隱作痛,灰頭土臉。她感覺出奇地冷,又惡心,但她堅定地咬住嘴唇,把他們的箱子弄到了一塊?!皢碳{森,”她說,“你得抱著維多利亞?!彼ブ莻€對他來說非常特殊的包裹,考慮這件事?!拔业帽е艺谧龅倪@個船模,我怕萬一摔壞了?!彼锨楹侠淼卣f。她聽出來沒可能說服他?!昂冒?,我抱她,我們找個行李員?!本S多利亞是個巨大的,身子死沉的孩子,壓得梅拉尼的胳膊都要斷裂了。就這樣無助地被人群擠撞著,梅拉尼向著站臺張望,尋找。站臺上沒有行李員。那么,站臺上也不會有菲利普舅舅嗎?然后,她注意到兩個年輕男人,他們背對招貼板,不慌不忙,慢悠悠地端著紙杯喝茶,看舉止是鄉下人。他們的鎮定吸引了她。他們給自己制造出了一片私有的小天地。盡管他們身后就矗立著一只六英尺高的啤酒瓶,貼著紅字標簽“男子漢喝這個!”他們在啤酒瓶邊上另外營造了一個寂靜,堅如巖石的鄉村,一個輕風吹拂,時而陰雨,有幾只小鳥歌唱的鄉村。他們是嚴厲但有教養的人。他們是某種意義上的梅拉尼所不是的鄉下人,盡管她剛剛離開青草叢生的地方,而他們可能畢生都住在倫敦。他們是兄弟倆。很顯然是兄弟倆,盡管有令人吃驚的不相像——就像兩套衣服,同一塊布料,完全不同的裁剪。歲數小的大概十九歲,只比梅拉尼高幾英寸,略長的鮮紅色頭發貼著深藍色的衣領,他穿的是件很像軍服的夾克衫,黃銅紐扣,帶護肩。他穿著一條褪色了,毛絨磨平了,因為布料彈力而帶著細皺的燈芯絨褲子。他穿的這些衣服像是在教區救濟箱里自己偷撿著來的。他的臉像是民間故事里淳樸的伊凡,斜眼,高顴骨。右眼受到光線直射,所以他的目光總有點不夠專注,也不能正眼看。他懶懶地張著嘴呼吸,唇色淡紅,像一朵花。他為一個私密的笑話,或者不為什么,露齒笑了。他舉動敏捷,有著不一般的優雅,他把茶杯舉到嘴邊,一個充滿詩意,閃光的手勢。他的同伴也是這種人,年齡大一些,更加堅實冷漠。個頭更高,肩膀也寬,粗拙地搭配起來的肢體,和一張皺紋鏤刻、毫無表情的臉。這個臉色發青的人穿了一件海軍藍的褲子,翻邊磨損了的條紋套裝,一件那種不顯臟的米棕色襯衫。他那條棕色加藍色的領帶上刺了一只豎琴形狀的領帶別針。一支抽了一半,已經熄掉的手卷煙夾在他的耳后,煙頭松散了,就要分成一小片碎紙和一點煙絲。他們喝著茶,互相不說話。他們保持著相對的靜止,盡管車站的混亂像漩渦一樣圍著他們打轉。他們居住在自己的寂靜里,對一切都無動于衷。年輕的那位喝完茶,以擲鐵餅者的姿勢把紙杯以高過招貼板的抒情的曲線投進垃圾筒,然后他用手背擦了擦嘴。他好像是在給火車做檢查,用緩慢,弧度很大,偏向一邊的注視掃取它的長度。他有一對好奇的灰綠色瞳孔。梅拉尼覺得他那大西洋色彩的眼神像是海浪,她被淹沒在里面了。如果真的是海水,她就已經浸透了。他碰了碰另外那個男人的胳膊,那個男人立刻放下茶杯,他們向她走來。一個走起來玉樹臨風,另外一個像塔的坍塌,一種嚇人的,不協調的行進——每一步看上去都像是要控制不住地向前摔倒:用猛力把僵硬的身子拉直,然后在腳后跟上一陣搖晃,繼而邁出搖搖欲墜的下一步。男孩微笑著伸出表示歡迎的雙手,那個人沒有笑。梅拉尼嚇了一跳,知道他們就是來接她的。她本來盼著見到一個頭戴牛仔帽,臉像黑白照片的老頭,現在這兩個陌生人過來搭訕,她又失望又驚慌。她的腦子里閃過星期天報紙故事的片段:倫敦主線火車站徘徊的男人,出于不道德的目的,誘騙缺乏生活經驗的女孩。但那個男孩說:“你就是梅拉尼吧?!彼麄冎浪拿?,那么這就對了。她看著他嘴唇的活動;他還在說,但他的聲音出奇地柔和,被一輛火車的鳴笛淹沒了?!拔沂敲防?,”她說,“是我?!薄白屛野堰@孩子抱下來吧,梅拉尼?!彼f話帶著很少但能聽出來的愛爾蘭口音。她不得不彎腰靠過去聽他說了什么。她高興地把維多利亞交出去,活動了一下她有些拉傷的胳膊。喬納森從車廂里走過來,身后跟著一個行李員,拉著他們所有的行李?!八靡獜耐ǖ览镞M車廂,他說‘我想你需要人幫忙,先生’,”喬納森向他們解釋經過,他又驚奇地加了一句,“他叫我‘先生’!天哪!”“這是喬納森,”梅拉尼說,“小孩子叫維多利亞?!薄拔医匈M因,”男孩說,“他叫弗朗辛。費因·基瓦爾和弗朗辛·基瓦爾,很高興見到你們?!毙值軅z以忐忑不安,拘謹的禮節和梅拉尼和喬納森握手,盡管費因抱著維多利亞,騰出手來很吃力也很危險?!翱墒?,你們是什么人呢?”梅拉尼問?!澳銈兊木藡尙敻覃愄厥俏覀z的姊妹,”費因說,“這么一來,我們也算是舅舅?!彼肿煨α艘幌?,一個輕松,狡黠的咧嘴笑,拉開的嘴唇蓋住了牙齒,一些顏色發黃、歪歪扭扭的牙齒?!翱墒?,你們是愛爾蘭人!”“據我所知,沒有法律禁止愛爾蘭人當舅舅?!辟M因說,他的語調那么溫和,梅拉尼為自己覺得羞愧。維多利亞在他懷里掙扎。他跟她說了幾句什么,她就把臉埋在他海軍藍的胸口,又睡過去了,比剛才睡得更死。他穿的是一件退役的消防隊員制服。梅拉尼覺得非常驚訝。他們排著混亂的隊伍,走到出租車等候處?!奥贩浅_h,坐出租車會很貴,不過你舅舅給了車錢,堅持要我們坐出租車?!辟M因說,“他并不太樂意,”他補充道,“你知道,讓我管錢?!彼诌肿煨α艘幌??!拔矣羞^一英鎊,可是我拿它買了牛奶和果仁巧克力?!薄耙挥㈡^全買了巧克力?”“還有雜志。在路上看的。給喬納森買了一本《海風》,還有一本年刊《比諾》,給維多利亞。你想,得哄他們開心?!薄安还茉趺凑f,一英鎊不是一筆小錢?!彼f。梅拉尼緊挨著費因,旁邊坐著沉默的穩如磐石的弗朗辛,喬納森坐在他們前面,坐在那個能翻起來的座位上。倫敦在車窗外滑動,但梅拉尼沒有朝窗外張望?!盎郀??”她試探著問?!盎郀??!薄斑@聽起來,”她說,“聽起來不太像愛爾蘭人的姓?!薄耙苍S吧,可它就是?!苯酉聛硎浅聊?,然后梅拉尼聞到這兩個男人的體味。開始她疑惑這種氣味的來源,她有點不相信這兄弟倆會這么臟。這么擠在他倆中間,沖鼻子來的都是他們的氣味,她都要窒息了。這也讓她害怕,她還從來沒和有這種味的男人挨得這么近。他們倆都冒著濃烈的、不干凈的、動物般的臭氣;除此之外,費因還有涂料和松節油的臭味,蓋過了那種受窮的氣味,貧民窟的氣味。她看到弗朗辛的衣領上鑲著一道污垢的邊,他的脖子也是臟乎乎的。她看不見費因的脖子,他的脖子給頭發蓋住了。十五年來,她是在梳洗、擦涮里長大的,她回想起那些好像永遠不會結束的沐浴,洗發香波,潔凈的內衣;曾經,她是用那樣一個全套的沐浴方案清洗她自己的,握著滑溜溜的香皂塊在身上擦來擦去,直到香皂變沒了。她試著回憶那些冒著香皂泡的熱水,好讓自己從周圍的臭氣中解脫出來,但沒有用。毫無疑問,出租車永遠開不到頭,她永遠呼吸不到新鮮空氣了。里程表無動于衷地滴答著,蹦著先令數。喬納森羨慕地盯著里程表看了半天,他似乎很欣賞它能這么粗魯直率地控制著它的乘客?!艾F在還離得很遠,是嗎?”梅拉尼用像卡在嗓子眼里一樣低的聲音問?!斑€很遠呢?!辟M因簡略地回答。他在想什么?他側面輪廓非常粗獷古怪,鷹嘴鼻子,眼睛包在厚重的眼瞼下面?!斑€很遠?!彼貜驼f?!疤炀鸵诹??!彼f,街道上的天光已近乎耗盡,喬納森的臉晃動著融入車內的一團漆黑里?!皶絹碓胶谀??!辟M因回答說。他的聲音突然溫暖起來。這樣的對話具有某些儀式的意味,似乎梅拉尼可以悄悄蹣跚著跟隨這些語詞的隊伍,安全地穿過通向卡本內克城堡[1]的劍刃橋。弗朗辛轉過頭來,他那扣緊的嘴唇重組成了一個微笑,一種希臘文明早期陶土小雕像的微笑。一股陳腐的臭氣從他掀動的夾克衫里散發出來?!班?,你知道吧,”費因說,“你舅媽的事?”“嗯,知道,瑪格麗特。她是你姐姐?!薄翱墒?,他們有沒有告訴你——”他停住了。兩兄弟交換了一個意思非常含糊的眼神;車內一片陰暗,他們的白眼球沖著對方閃了一下?!八菃“??!备ダ市琳f,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他的語氣平淡又粗魯。說完,好像是要從那句話里把自己解脫出來,他低聲哼起一首歌,用手指輕松地捻動一根香煙。他不看那根香煙,以便把精力集中在捻動的手指上?!皢“??”梅拉尼有點過于苛求地說?!八粋€字也不能說,”費因說,“唉,他們應該早就告訴你的。這是個非??膳碌恼勰?;結婚那天她突然變成這樣了,她的沉默就像個詛咒?!备ダ市镣O铝四韯拥氖种?,皺了皺眉,好像他的弟弟已經說得太多了;但是梅拉尼沒有注意到。曾經,在她心里新舅媽只是一個影子,是那位玩具制造師舅舅的纖弱的附屬品?,F在她有些真實了,因為她有了一個特征:啞的?!岸嗫膳?!”她很震驚?!拔覀兎浅SH近,我們仨,”費因說,“兄弟姐妹們親近一些是好事?!彼臒煵萦泄珊艽蟮牟菟幬?,就像會對你的健康有好處?!八芟窭夏棠棠菢幼龊軅鹘y的飯菜,”費因說,這是他認為最有彌補作用的長處,“做很好吃的甜糕!”“她也經常做面包布丁嗎?”喬納森問?!昂苌僮??!辟M因想了一會兒,回答說?!班?,太好了?!眴碳{森說。那么他肯定最后也注意到了,他對蘭道太太那些沒完沒了的面包布丁同樣心生怨恨。出租車爬上凄涼的灰色街道,街兩邊都是十月里的殘敗樹木,各處都有悲傷的落葉飄下來,飄進正在加深的,像綿羊一樣白得亂糟糟的霧氣里。憂郁,運途衰落的南倫敦?!拔覀兙涂斓郊??!辟M因說,但梅拉尼突然忍不住嗚咽起來。費因的手放在她的膝蓋上,溫柔地說:“我們,也是斷斷續續地,從父母親死了以后,住到這里來的?!薄澳敲?,我們都是孤兒!”“是的,在同一條船上?!薄按??!眴碳{森癡迷地重復說。他們到了高山上一片開闊的楔形場地,在中央,焦點建筑是一座古怪的公共廁所,廁所裝飾著維多利亞時代鑄造,具有洛可可風格,過于華麗的鐵藝窗柵和圍欄。鐵藝裝飾上面垂著無精打采的懸鈴木,樹干上長滿了像是皮膚病的白斑。有很多家燈火通明的店鋪。一家蔬果店,窗口擺著綠油油的人造草草叢,店里擺著一堆堆鮮亮的橘子,好像在冒充冬日里的陽光,香蕉像是暗中摸索過來的生了斑點的手,靠近些看,那些巨大多皺的綠玫瑰就變成了皺葉甘藍;熱情的黑醋栗花苞原來是紅球甘藍,是要用香辛料和醋來烹炒的。那家是肉店,一個系著藍圍裙,灰頭發的男人,戴著稻草上沾了血跡的硬草帽,他在一塊厚石板上做香腸,帽檐恰好在兩只光溜溜屠宰完的羊羔之間。糖果店里有薄脆餅干和糖果,有帶馴鹿包裝的,也有帶圣誕節冬青包裝的,櫥窗里已經有了一個縐紙的圣誕老人,堆著羅馬蠟燭、仙女噴泉[2]和專為十一月五號煙火節準備的自動操縱飛彈。還有很多家店鋪。一家賣便宜二手貨的廢舊品店,有一個干癟蒼白的女人坐在石蠟爐邊編織,四周堆滿了破舊的東西——罐壺、燭臺、幾本書、一把椅面下陷的椅子、瘸腿的桌子,一只磕掉了瓷的琺瑯面包盒里裝滿了帶裂紋的茶碟。一家新家具店的櫥窗里擺著三件套沙發,厚絨家具布的沙發面還未修剪,沙發旁邊是一口像太妃糖那樣閃閃發光的雞尾酒酒柜。所有的店鋪都在古老高聳的房屋的底層,門面上都寫了卷曲的老式字體,但那家家具店的門口,閃爍著有了缺陷的霓虹燈:“豕用盡有?!薄熬偷竭@兒,”出租車正經過公共廁所旁邊,費因對司機說。弗朗辛付給司機一把很厚的臟紙鈔?!翱赡睦锸蔷司思业姆孔??”梅拉尼問?!八牡?,我們就住在店鋪上面,在那邊?!笔且粋€黑暗,像洞穴的店鋪,在一家經營失敗已經關門大吉的珠寶店和一家展覽了一櫥窗陽光玉米片的食品店之間。舅舅店鋪的燈光非?;璋?,而且它的門面藏在樓上屋檐的下面,誰也不能第一眼就注意到它。在洞穴里,只能看清搖晃木馬模糊的邊線,和它鼻孔里猩紅耀眼的火焰,還有顏色花哨而陰沉的木偶,僵硬的肢體在拉繩下搖晃著;但室內的褐色光線像在木馬和木偶上的李子紅色和紫色上都刷了一層罩光漆,使它們混淆在黑暗里,只能隱約看出來。門口上面掛著招牌,“菲利普·弗洛爾新奇玩具”,是在巧克力色底板上寫的暗紅色字。門上也粘了一塊比招牌小些的名片,在一張用斜體字寫著“營業”的卡片下面,寫著“弗朗辛·K.基瓦爾,拉小提琴,里爾和吉格[3]等。古老愛爾蘭風情,隨時應召,收費合理?!边吷袭嬃巳~草,還有一句用鉛筆寫的“請進屋打聽”。費因推門,門邊恰好擠著擦鞋墊,就像它不愿意讓他們進來。鈴鐺在他們頭頂上憤怒地響起,柜臺旁邊棲木上站著的那只亮粉色的長尾小鸚鵡也生氣了,抗議地尖聲叫了起來。但它腳上拴了鏈子,它很快平靜下來,扇著翅膀。刷成了紅棕色的長柜臺,柜臺后的架子上,紙盒摞著紙盒,還有很多形狀古怪、各種顏色的包裹。但光線和用一塊落滿塵土的栗色絲絨窗簾隔開的櫥窗一樣昏暗。除了那只鸚鵡,店里一個人也沒有。柜臺上放著一個便箋簿和一只氈尖筆?!爱斎皇沁@樣了,”梅拉尼想,“瑪格麗特舅媽把價錢寫出來,賣東西給顧客,她是啞的?!薄皢 边@個詞在她的腦袋里鈴一樣當當響?!拔覀兘羞@只鳥‘喬伊’,”費因說,“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它在照看商店?!薄安毁u?!丙W鵡突然叫道。維多利亞抬起睡迷糊的腦袋,疑惑地看著它。費因還抱著她,沒有抱累了的樣子。就他的體重來說,他一定是強壯的。門開了,突然從身后涌出的光線是那么明亮,以至于刺痛了他們的眼睛?,敻覃愄鼐藡?。燈光照在她大致像圓錐形草堆的頭頂上就像頭發在燃燒,讓你覺得那上面或許能暖暖手。她是個紅發女人,非常紅,甚至比費因和弗朗辛還要紅。她的眉毛是紅的,濃得就像是用紅墨水畫的,但她臉色蒼白,臉頰和薄嘴唇都沒有血色。她是病態的瘦,來自家族遺傳的突起的高顴骨讓她顯得憔悴又刻板,窄小的肩膀在毛衣下凸著,就像嶙峋的翅膀。和蘭道太太一樣,她也穿黑——不合身的黑毛衣和拖臟了的黑裙子,黑襪(一只襪子的腳后跟上有個大洞),后跟踩塌的黑鞋,她一走動,鞋底就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吧嗒聲。她緊張地微笑了,那種渴望回應的微笑,張開雙臂歡迎他們,就像費因在火車站那樣。費因把維多利亞放進她懷里,她嘆息,痙攣著抱住孩子,不熟練地緊緊摟抱住,就是那種女人,和她的愿望相反,從沒有過孩子。梅拉尼猜她的年齡,但猜不出來,她可以是二十五歲和四十歲之間的任何年紀?!案憔藡尩胶竺嫒グ?,”費因對梅拉尼和喬納森說,“我和弗朗辛會把你們的東西拿到你們的房間去?!毙I業室的后面,有煤塊生的火在狹小的黑色石墨爐格柵里熊熊燃燒著,黃色的火焰舔著煙道。一把插頭插在墻上的電水壺,在白鐵架上冒蒸汽,旁邊擺了等熱水的杯子。房間角落里有個很大的鍍金鳥籠,籠里裝著許多充絨小鳥,光滑的黑色羽毛,黃色的喙和機靈的小眼睛;他們都逼真得嚇人。剛開始,梅拉尼以為它們就是真的。有一張歷史悠久,椅面下陷,但非常舒適的單人皮面扶手椅,一塊防止椅面蹭上頭油的鉤織蓋布從椅背上滑了下來。另外還有一些藤條編織的直背椅。墻上釘了一塊面積很大的黑板,帶著放粉筆的小格子。黑板上寫著:“歡迎梅拉尼、喬納森和維多利亞?!卑追酃P字,裝飾了藍色渦形紋。梅拉尼哽咽了,這是個全心全意,讓人感動的歡迎儀式?,敻覃愄鼐藡屇闷鸱酃P,寫道:“把外套脫下來,自在些,我在看店,所以我們還要在樓下再待一會兒?!泵防嶙⒁獾竭@個女人的食指被粉筆灰弄得僵硬粗糙了。如果她能開口,她一定是個健談的女人。然后,她把維多利亞安頓在大椅子里,開始沖茶。她還從紙袋里拿出兩個很大的糖粉奶油面包,兩個孩子一人一個?!拔覀兂缘淖詈笠活D飯是早飯,”喬納森說,“香腸和培根,當然那是在家里?!薄拔覀兡鞘窃诩依??!本S多利亞說。她的臉上蹭了奶油和果醬?!皼]有家了,現在?!本S多利亞說。她的嘴張成了圓“O”,悲哀地看著咬過的糖粉奶油面包的波狀全貌?,敻覃愄鼐藡層帜闷鸱酃P,用手掌把黑板擦干凈,快速潦草地寫上:“現在,這里就是你的家了!”“她還不認字?!泵防嵴f。維多利亞號啕了?,敻覃愄鼐藡岋w快地掃了一眼四周,想找到什么能讓她轉移注意力的東西,然后她快步走向放鳥籠的角落,拉起鳥籠底下的操縱桿。所有的小鳥都上蹦下跳,鳥喙張開又合上,唧唧喳喳地叫起來。立刻管用了,維多利亞快活了,看著它們的眼睛,她悲慘的“O”形哭號變成了開心小黑人那樣的像一角甜瓜的咧嘴笑。她拍手。小鳥蹦跳歌唱了大概兩分鐘,然后機械操控停了,小鳥蹦得越來越慢,越來越沉重,鳴叫聲氣喘吁吁地停止了。它們的力氣用盡了。維多利亞又開始哭?,敻覃愄鼐藡層掷艘淮尾倏v桿,小鳥又都振作起來,開始像剛才那樣跳,鳴叫?!岸嗝戳瞬黄鸢?!”梅拉尼說。女人快步走到黑板前,告訴她:“這是你舅舅做的?!薄八欢ㄊ趾芮??!薄斑@是別人的訂貨。已經付錢了。真的,我不該碰它的?!彼凉嵃椎念~頭擔憂地皺了起來?,敻覃愄鼐藡屪约阂蚕襁@些鳥,在她這些來來回回的行動中,她總是不住地點頭,她的腦袋就像啄面包屑的麻雀。一只無歌可唱,生著紅羽冠的黑鳥。店鋪里那只鸚鵡聽到這些甜蜜的機械噪聲,發出了一陣唧唧喳喳:激烈,無意義的音節像是由憤怒發出的語無倫次的叫喊,它以為是玩具在嘲笑它。房子里還是回響著鳥鳴。兩兄弟對姐姐微笑著進來喝茶。他們不需要使用語言和她交流。她輕拍了費因亂糟糟的頭發,把臉放在弗朗辛的翻領上。他們三個互相深愛,并且不在意別人知道這一點。在這間小屋里,他們的愛幾乎可以摸得到,溫暖得像火,濃烈又讓人欣慰,像加糖的茶。梅拉尼看著他們,覺得有點孤獨和不被愛。不過,費因走過來,坐在旁邊,遞給她一個糖粉奶油面包,像是友誼的象征,她高興地接受了,雖然她并不想吃?!暗?,這不能影響你吃晚飯,”他說,“晚飯可是兔肉餡餅。并且,如果說有一個女人會做兔肉餡餅的話,那個人就是我們的麥琪。對不對,弗朗辛?”弗朗辛露出了他來自遠古的微笑,瑪格麗特舅媽無聲地笑了?!巴萌怵W餅,我們吃,骨頭給狗吃?!辟M因沉思著說?!班?,這里有小狗嗎?”維多利亞蹦了起來,喊著?!八恢毕胍粭l狗,可是媽——母親不讓她養,她說,所有的孩子都想要狗,可他們從不照顧自己的狗,貓也一樣,要是他們想要貓的話?!薄鞍?,好了,現在維多利亞至少是部分地擁有一條狗了?!辟M因說。他們都喝了很多茶,喬納森對房間和人都沒有興趣。他坐在那兒,看著遼闊的太平洋上拍打著珊瑚礁的環形碎浪。一只漂流瓶掃過他的腳邊,滾進了巖石間的水洼。他搗碎了瓶蓋。瓶子里有張紙條。他驚奇地讀紙條,它提醒了一個問題。繞了這么遠的路,他問:“什么時候我們能見到舅舅?”“明天,”費因迅速答道,“他今天突然被叫走了,這就是為什么我和弗朗辛替他去接你們?!睘槭裁促M因是唯一說話的人呢?嗯,瑪格麗特舅媽不能說話,弗朗辛不愿意說話。也是費因帶梅拉尼和喬納森去看了他們的房間。喬納森住的是一間位置很高、空氣流通的閣樓,新刷白的,一張小鐵床,床罩是縫在一起的針織正方塊,就像難民毯。窗戶開在天花板上,能清楚地看見雄偉、彎曲的山谷——燈火通明,引人入勝,夜間盛放的城市花床?!鞍滋斓臅r候,你能看見圣保羅大教堂?!辟M因提議說?!斑@差不多,”喬納森說,“像個桅上瞭望臺。像是在船上,只有,只有一張床?!背两谂d奮里,他摘下眼鏡,用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手帕本身已經不干凈了。在這里,我們能每天都有干凈的手帕嗎,梅拉尼隨即擔心地想到。喬納森不受保護的雙眼不斷眨著,它們還不習慣露天。喬納森馬上開始整理東西,他愛他的房間。他們離開了他,現在,梅拉尼單獨和費因在一起了。她和維多利亞住在喬納森樓下,一間狹長,天花板很低的房間,貼了肥大深紅色玫瑰花的壁紙。梅拉尼睡一張閃亮的黃銅床,床下擺著白色圓肚夜壺。夜壺底落了一層塵土;它很長時間都沒人用了,也許,它本來就只是擺著的。梅拉尼對自己發誓永遠不用它。有一口散發樟腦球味的壁櫥給她們放衣服。還有一個涂成淺藍色的粘著從種子袋上切割下來的花做裝飾的抽屜柜。壁爐架上面有一張鑲在竹框里的《屬于全世界的光》[4]的復制品。房間里沒有鏡子。電燈泡掛在一個球形的藍色日本紙燈籠里,燈籠上盤繞著一條蜷曲的綠色墨魚,照出來的光線又冷又讓人眩暈。在窗臺上有一盆天竺葵,還開著粉紅的花。窗簾是帶白方格的藍棉布。梅拉尼向窗外張望,看到很遠處,有個小的,砌著圍墻的城內叢林公園,園里是一片黑糊糊的灌木叢?!皩Σ黄?,失禮了?!彼f,然后打開箱子,整理著取出來的愛德華小熊。小熊躺在她的枕頭上能讓她感覺好些。她已經和這只愛德華小熊一起生活了十年。費因點了一根煙,懶洋洋地靠在抽屜柜上,柜子在他的重量下移動了。她希望他走開?!斑@是個很精美的小熊?!彼苡薪徽劶记傻卣f。他的聲音很低,比在窗口聽到的隱約的嗡嗡響的遠在倫敦的交通噪音高不了多少?!斑@是往昔生活留下來的一點東西?!彼f,她的手陷進愛德華小熊柔順的軟毛?!翱墒?,對毛絨玩具來說,你是不是有點太大了,梅拉尼?”“我十五歲,到一月份,十六歲?!薄耙辉路?,嗯,你已經是一個非常十五歲的女孩子了?!彼诌肿煨α?,漫不經心地。他的一對斜眼滑動翻轉著,就像碟子里的水銀。她能看見他齒縫里的舌尖。他把煙灰撣在地板上,手腕的彎曲就像奏樂的弦,完美、決斷。梅拉尼突然覺得呼吸困難。他有逼人的雄性氣質,那就像是他披著的一件奢華的斗篷,他像只擺著獵殺姿勢的黃褐色的獅子——那么,她是獵物嗎?她想起了那個她用書和詩句編造出來的情人,她夢想了一個夏天的情人;在這個傲慢、無禮、可怕的雄性面前,這個從紙上摘抄出來的情人像紙一樣被揉皺了,房間里充滿了他的煙臭味。她恨這些臭味??墒?,她卻不能把眼睛從他身上移開?!澳愕念^發很可愛,”他說,“很可愛,黑得像吉尼斯袋里拿出他的梳子(一柄缺齒的黑梳子,掛著紅頭發),把它梳開。他[5],黑得像埃塞俄比亞人的腋窩?!彼脒@是他伸出了他尊貴的爪子戲耍她,并且他還穿著他那件可笑的消防員夾克?!盀槭裁茨惆涯愕念^發編成那種受罪的辮子,現在,梅拉尼,為什么?”“不為什么?!彼f?!澳阒肋@么干沒好處,你把自己的美貌搞糟了,寶貝兒,過來?!彼龥]有動。他在窗臺上碾碎了煙頭,笑了?!暗竭@兒來,”他又說了一遍,很溫柔。于是她走過去。他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挨得很近地察看她的臉;點著頭,好像他允許她的臉長成這樣,然后他松開了她的辮子。她在燃燒,用力憋住氣。她以前從未這么緊密地靠近一個年輕男人。涂料味和他的體臭味交戰,涂料味贏了;幾乎是壓倒性的取勝。他把她的發辮搖松,從口很專心。他已經,她看得出來,不再戲耍她了。他周圍的氣氛變了,變得不再緊張,變得平常。他只是在弄她的頭發,像真的理發師那樣把它打松。出于某種隱秘的原因,她能感覺到但不能理解,她覺得自己有點被冒犯了?!艾F在你看起來很漂亮?!彼澷p地說,手掌從她的頭頂上滑下來,做最后的拋光?!艾F在,我們能去吃晚餐了,你會是舞會上最令人傾慕的美人兒?!彼麄儑粡執一ㄐ哪镜膱A餐桌吃飯,上面鋪了漿硬的白桌布,飯廳里擺滿了笨重的家具。龐大的椅子和碗柜間已沒了能挪動的縫隙。四面墻上的棕色樹葉紋飾壁紙是很久以前的,已經遍布潮漬。餐具柜的木制水果碗里放著一個已經變形了的足球大小的空心玻璃驅邪球,番茄醬、色拉醬、H.P.醬、老爹至愛調料醬,和極佳水果醬圍在驅邪球四周舉行無聲的聚會,每個醬汁瓶的瓶口都粘著干了的醬汁?,敻覃愄鼐藡審膹N房端出一個金澄澄的橢圓餡餅,香噴噴,熱氣騰騰。弗朗辛念了一句古怪的禱告?!俺匀忾L肉。阿門?!彪S后他們開吃,狗在桌下。它用濕鼻子碰著每個人的膝蓋,乞求一點佳肴,一只粉紅眼睛的白毛斗牛梗?!肮酚忻謫??”梅拉尼問?!坝袝r候有,”費因說,“這是只老狗?!笨促M因吃飯就像觀賞芭蕾,但弗朗辛用面包擦肉汁,嚼捏在手里的骨頭,他吃得很大聲,就像是在為弟弟的舞蹈做管弦樂伴奏。食物很充足也很美味。有白面包也有黑面包,上好的黃油卷,桌上擺了兩種果醬(草莓和杏子),碗柜里還有一個葡萄干蛋糕,準備吃完兔肉餡餅就端上來?,敻覃愄鼐藡岆p手提著一個沉得像主日學校招待會茶罐的棕色陶器沖新茶。他們喝很濃的茶,都在茶里放很多糖?,敻覃愄鼐藡屢云届o的滿足掌控著餐桌,用生動感人的眼神和手勢要他們多吃。孩子們饑餓地吃著,食物讓他們放松;她一定是個好人,既然她這么會做飯,梅拉尼想。餡餅終于撤下去,換上了碗柜里的葡萄干蛋糕,他們都在喝第二杯茶,那只狗,判斷它不能再從桌子底下得到碎肉和骨頭了,就抬起一只爪子搔了搔耳朵,抖了抖毛,抓著門嘶叫起來。費因開門把狗放出去,它搖了搖尾巴?!八估镒约撼鋈ホ壽Q,環繞著街區,解個小便,各個角落聞聞新鮮的東西,回家來,睡覺?!薄八貋淼臅r候怎么進來?”梅拉尼問,看來這是只很自得其樂的狗?!昂箝T一直都敞著,花園后面有條小路。它直接就進來了?!薄翱?,如果人,比方說,陌生人,竊賊,進來了怎么辦,要是你一直讓門敞著?”“我們歡迎所有的來賓?!彼穆曇衾锖孟駧狭撕苌偈褂玫拈T的吱嘎聲。飯廳里也有一塊黑板?,敻覃愄鼐藡屧谏厦鎸懀骸巴尥拊撊ニX了?!眴碳{森想回自己房間做他的船模。一陣椅子推移時的刮地板聲。梅拉尼要幫忙洗盤子,但瑪格麗特舅媽搖頭拒絕了。到家的第一天不用做家務。那么梅拉尼就收拾一下她那點東西,然后早早地一個人上床睡覺吧。她累得有些哆嗦了,而且她有點怕這些新認識的人,尤其是那兩個男人?,敻覃愄鼐藡寔淼脚兊呐P室,笨拙地給維多利亞脫了衣服,盡管維多利亞能熟練地自己脫。啞女人照護孩子,她臉上洋溢著的毫無掩飾的母性讓梅拉尼感動又困窘。她發現這個瑪格麗特走到哪兒都隨身帶著她的便箋簿和氈尖筆。她捏了一下維多利亞肉乎乎的大腿(維多利亞快活地尖叫,扭動),“多么可愛的小胖妞??!”她潦草地寫在便箋簿上給梅拉尼看?!笆?,”梅拉尼說,“每個人都這么說?!薄拔鍤q了,她是?”瑪格麗特舅媽寫道,用愛爾蘭土語的語法習慣?!拔鍤q零四個月?!爆敻覃愄鼐藡尠丫S多利亞的被角掖好,在兒童床上彎腰看了很長時間,就像是在給維多利亞唱搖籃曲。她的紅發堆在頭頂,隨便打了一個結;頭發別針像白發女王那樣不停地掉,有一兩個就掉在兒童床上。維多利亞打著呵欠閉上了眼。發針就像在下鐵雨?!翱匆粋€小孩入睡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是的,”梅拉尼說,“我想是那樣的?!彼幌牒瓦@個饒舌的啞女人作長時間的談話;她想上床,抱著愛德華小熊。梅拉尼的眼睛太累了,瑪格麗特舅媽卷曲的黑色手寫字在紙上滑動,蹦跳?,敻覃愄鼐藡岇`活地彎腰吻了已經睡著了的維多利亞的額頭。然后她吻了梅拉尼的臉道晚安,給了她一個僵硬的板梳娃娃[6]式擁抱;她的手臂像裝了鉸鏈的木棍,她的嘴唇冰涼,干得像紙,她吻得羞怯內向,嘴唇緊閉,卻帶著某種絕望,一個極其悲痛的對愛的懇求。她吻完就快步離開了,留下梅拉尼驚奇地用手指按住臉頰。她和愛德華小熊躺在一起,光消失了,垂下的窗簾把黑夜安全地擋在外面,梅拉尼哭了一會兒,因為她沒有被放進有白緞子床頭板的床上,也沒有蓋條紋床單。不過,她現有的床單有薰衣草香味,床腳還有一個包在舊毯子邊角里,不會碰傷腳趾的瓷熱水瓶,維多利亞平緩的呼吸像蜜蜂的嗡嗡聲一樣催眠。最后,她睡著了,臉上掛著干了的淚痕。不過,她睡眠的質地很輕,有些閃爍不定,很久以后她睜開眼睛,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沒睡著。當然,屋內的黑暗更深了,熱水瓶也涼了。她不停地翻身折騰,打呵欠,身下的黃銅床吱嘎作響,不過,就像是還沒睡醒,她覺得聽到了音樂。遠處有人聽收音機,很有可能,現在聽收音機還不算太晚。也許是風,風吹電纜的聲音,可那是鄉村專有的噪音,她現在是在倫敦,在她舅舅家。她豎起耳朵聽那樂聲。在房屋里縈繞的是隱約的小提琴聲,另外還有一種樂器,風笛或是長笛。他們一起奏響,就像由一個樂器發出的,這個樂器的奏鳴像小提琴同時又像長笛。樂器起伏的音階像一群按自己脈搏節奏跳舞的石山羊。專為那些難以為外人理解,自省,自我克制的舞者演奏的舞曲。音樂就在這所房屋內。弗朗辛·K.基瓦爾,拉小提琴。但是誰在吹長笛呢?是費因嗎?一曲結束了。尾聲有些乏力,音符慢了下來,緩緩滴入沉默,好像演奏者已經厭煩了曲子,漫不經心地讓它從指尖滑過。停頓了一會兒,然后弗朗辛開始獨奏,溫柔的慢板。梅拉尼在床上坐直了。她覺得他的琴弓正拉過她的心弦。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枕頭滾到了地板上,也沒有注意到滾下去的愛德華小布熊。她的雙手緊握在一起,以承受樂曲恢弘的哀訴。這樂曲是悼詞,為失落的和逝去的一切所愛;是傾吐,傾吐著那些她以為太過深重而無法傾吐的悲痛。在樂曲憐憫的撫慰里,她覺得全身灼熱刺痛。音樂把她從床上拉了下來。她想知道這音樂的制造者。站起來,她的腳插進鞋里,摸索著走到門邊,打開門,循著樂聲下樓。她的房間樓下兩層,廚房橫在通向飯廳的路上。燈和爐火都亮著。音樂是從關著的門后面發出的。聲音越來越高,她跪下來,眼睛對著鑰匙孔,看能看見什么。她看見的第一樣東西是白毛狗,它已經蹓跶回來了,蹲坐在一塊邋遢的小地毯上,坐在一個雙管電暖氣的前面,悠閑而有節奏地拍尾巴……砰……砰砰……和著小提琴獨奏緩慢的脈搏跳動。這是只敏感,有音樂感的狗。這立刻讓她從那高聳的悲劇小山峰上滑了下來,這有些讓她感覺舒適——她這樣想,她正和一只非常聰明友好的狗共享這首樂曲。梅拉尼挪了一下位置,瑪格麗特舅媽變成了鑰匙孔里的焦點。她坐在也可能是雙腳懸空棲在一把直背椅里,笑得像剛從天上掉下來的天使。她的頭發散開了,披在肩上,像一叢燃燒的灌木。梅拉尼猜是費因把她的頭發散開的。她的臉色像脫脂牛奶,在火焰般的發色映照下,是帶點淺藍色的白。她傾聽弗朗辛的演奏,愛撫著手里的烏木長笛,銀鍵在她膝蓋上閃爍。弗朗辛的樣子讓梅拉尼又一次感動了,他是一尊手指活動著的《拉小提琴者》雕像。小提琴抵在他的頦下,琴弦下落有白色的松脂碎片。他在琴弦上盤旋的手指就像盛夏晴天里在花朵上飛舞的蝴蝶。他的臉粗糙、莊重,尊貴威嚴。梅拉尼嘆息這首慢板曲的結束?,敻覃愄鼐藡尠咽址旁诟ダ市恋氖稚?,他冷漠地放下小提琴。他們互相凝視,無言地交流著心曲。然后瑪格麗特舅媽把長笛舉到唇邊,急切的樣子,就像她渴求著這樣一管長笛。另一首舞曲。狗尾巴的拍子加快了,快到好像要從邋遢的小地毯里拍打出一場局部沙塵暴。弗朗辛咧嘴笑了,在幾個樂句之后加入進來。他的琴弓飛馳,顫動。這次,梅拉尼聽出了一個零碎的咔嗒噪音,她又挪了一下,看到底是什么。是費因在敲打湯匙。梅拉尼從沒見過有什么人會敲打湯匙。一對背靠背的甜點匙在他指間像洗牌那樣翻動,變成了復雜的斷音敲打樂器,可是,不管怎樣,他都不能狀態良好地連續演奏幾分鐘?;蛘咚氖种笖囋诹艘黄?,或者甜點匙叮當一聲停住了,然后他狂暴地搖頭,從頭開始。就是梅拉尼也能看出來,費因的湯匙演奏很糟糕。他已經脫了那件消防員夾克,只穿著一件腋下很臟的,高領短袖羊毛背心。反感于他自己的不稱職,費因把甜點匙丟在桌上,站了起來。音樂家們用期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他走到地板中間。為了看他,梅拉尼的膝蓋回轉了一圈。他開始跳舞。他履行了所有事關肢體優雅的諾言,盡管他跳的是那種個人風格的舞蹈,但卻沒有一點炫耀。他的面部表情始終如一。他的身體有著不一般的柔軟,他身側的手臂放松地懸垂搖擺,全部的自我都集中在那雙敏捷、機巧的腳上,用復雜變幻的序列移動。沒有一個音符不是在呼應那輕快生動的舞步。別的人看著他演奏,弗朗辛小聲咕噥表示鼓勵,瑪格麗特舅媽點著頭。她的眼里星光閃爍。當紅發人以為沒人在看他們的時候,他們就這樣消遣時光,尋歡作樂。
[1]卡本內克城堡,亞瑟王與圓桌騎士傳說里的城堡。[2]羅馬蠟燭和仙女噴泉是兩種煙火。[3]里爾和吉格,愛爾蘭舞曲。[4]《屬于全世界的光》,William Holman Hunt 的寓意畫,畫面是耶穌手提馬燈敲一扇關閉的門。[5]吉尼斯,一種愛爾蘭黑啤酒。[6]板梳娃娃(Dutch-doll),荷蘭傳統特產,一種梳發髻有關節的木娃娃。三那么,是誰種下了這稠密的紅薔薇樹籬,這陰暗、茂盛的簇簇綠葉,哦,多么殘暴的薔薇刺?梅拉尼睜開眼,看見薔薇叢里的刺,她就像是從足有一百年的沉睡中醒過來,睡美人,在堅固的育苗園里被囚禁了一個世紀??蛇@只是她新房間的壁紙,印著薔薇花,盡管她以前從沒注意到那些刺。熟悉的愛德華小布熊躺在她的枕頭上,隔著六英尺,在白色的柵條后面,維多利亞趴著睡在兒童床上。黎明,透著窗簾滲進不確定的光線。梅拉尼的鼻子尖冷得凍僵了。她把臉埋進愛德華小布熊的肚子取暖,軟毛有股辣味。她想起了昨天,“在老家最后一餐”,像前拉斐爾派油畫,三個孤兒和悲痛的女仆憂傷地坐在老餐桌旁邊,握著他們以后再也用不上的刀叉。這些刀叉的命運會怎樣,誰愿意買它們?像是一些在船沉后又浮起來的不銹鋼零碎,繞著陌生人居住的荒涼沙灘嗖嗖漂轉。很可能它們會被扔掉。他們的餐桌蓋著棋子塊花紋桌布,桌腳下鋪著噠噠響的瓷磚(瓷磚是媽媽從西班牙買來的)。鑲嵌了馬具銅徽的磚砌大壁爐,爐上擺著銅鍋,爐中間是集中供熱用的蒸發器。盡管爐腔里沒有點火,但沒關系,它依然是一個那么可愛的老式廚房。梅拉尼的母親曾經在這間廚房里拍照——系著鑲褶邊的圍裙攪蛋糕糊。照片配發在一個系列特輯上,關于名流的妻子們,她們是誰,她們怎樣應對生活。一間可愛的廚房。他們的最后一餐可能有些像圣餐儀式??墒蔷S多利亞用香腸里的肥肉把自己涂得像油乎乎的愛斯基摩人,她太小,不懂感傷。好吧,告別所有這些。他們到了倫敦,吃了兔肉餡餅,然后有不適當的音樂和舞蹈做一天的結束。費因穿著臟污的背心跳舞,弗朗辛拉小提琴的樣子讓人覺得魔鬼本人也做過小提琴家,啞舅媽披著火焰頭發斗篷獨自吹長笛。這些都是她夢見的嗎?可為什么說是夢呢?如果這些不是夢,她是怎么回到床上的?是費因抱她回來的嗎?她在腦子里描繪了一下——她穿著難看的法蘭絨睡衣,緊偎在費因瘦窄的少年胸膛上,像個戴假發的軟枕頭。費因看起來像個撒提爾[1],很可能他穿在磨損舊褲子里的腿是帶毛的,是兩條毛皮粗糙長了分瓣偶蹄的羊腿。只是他太臟了,撒提爾們經常在山林小溪里洗澡?!百M因看上去很不可靠?!彼?。他的眼神那么詭詐,狡猾的斜眼,他看人的時候,你都很難確定他的視線落在哪兒。還有,他是用嘴呼吸的,又吵人又難看。他讓她想起那些走街串巷賣紙花或是賣衣服夾的流浪小販,他們掏雞窩,勾引姑娘,偷繩子上晾曬的衣服。他闖進了她的生活,可是她不喜歡他。盡管,他是個年輕人,雖然她一直都很害怕全是老年人的房子。天色是剛剛泛明卻還很微弱的晨光。她最好還是應該接著睡,但她睡不著,就起來了。寒氣穿透了她的睡衣。她習慣有集中供熱的房子了。如果她有錢,她必須得買件新的厚睡衣,因為馬上就是冬天了。但——想到這里她心煩意亂——這里的人能給她備用的錢嗎?一點零用錢,讓她自己買點需要的小東西,像洗發水了,襪子,或者一點面霜之類的東西。她根本無法開口。她在睡衣外面套了件雨衣。父母親離開的時候,她以前那件燈芯絨棉晨衣就已經縮水縮得不能穿了。他們忙著出發,沒有空去給她買件新的?!拔覀儠拿绹o你帶回來一件超級棒的?!蹦赣H許諾她。她得自己摸索著去浴室,她有點得意,因為她很快就記起來了——浴室在通道的頂頭。她已經知道了浴室的位置,這讓她覺得自己不太像別人家的生客。昨晚她太累了,沒有去浴室洗澡?,F在,她覺得全身都沾著火車上的污穢,很想能洗個澡。在熱水里泡一泡對身體有好處。但洗手盆里流的是冷水。她把手放在龍頭下面接了很長時間,水沒有變熱。這難以置信,但這是必須接受的事實,浴室里沒有熱水,既沒有熱水洗澡,也沒有熱水洗臉。她以前從未想過世界上會有不帶熱水管的房子,而且住這種房子的有一家是她的親戚。也沒有能用的洗面皂。一塊已經用得沒形狀的普通黃色家用皂,在帶希臘花邊的藍白色瓷皂盒里像蟾蜍一樣蹲坐著,皂面粗糙,還帶著使用馬虎留下的臟指紋,用這塊肥皂洗臉,臉會刺痛,有可能還會被腐蝕——她能感覺到,皮膚正在腐蝕。冷水和洗衣皂,情況就是這樣了。這個很深的老式洗手盆有條裂紋,裂紋里纏著一根很長的紅頭發,盆里的水滿了,紅頭發就漂了上來。毛巾掛在卷筒上,她拉著毛巾擦干手,毛巾和卷筒都傾斜了,毛巾抽線了,也不太干凈,感覺又粗糙又黏糊糊的。四支磨損的牙刷,粉紅,綠色,黃色和藍色,插在一個落滿了結塊牙膏的塑料架上。污濁模糊的玻璃板上,有一副全口假牙在混濁的平底玻璃杯里展示不附帶臉龐的露齒大笑,就像用魔法隱身的柴郡貓[2]。塑膠牙齦是患肺癆熱的落日紅。梅拉尼想假牙肯定是菲利普舅舅的,那么,他已經回來了。馬桶差不多是個蓄水裝置的展示品。她使勁拽了拽沖水鏈子(鏈子的瓷把手直率地要求她“拉”),引發了一陣能震醒整座房子的丁零當啷的金屬碰撞,卻沒有一滴水沖進便盆。她又拽了一下。這次出來幾個不情愿的水滴,濺落在水面上,不過根本不管用。她放棄了。這里,她觀察到,馬桶旁邊沒有廁紙,一沓撕成正方形的《每日鏡報》吊在繩圈里。馬桶水管后面塞著一份《愛爾蘭獨立報》,大概有人在便秘發作時讀它。浴室墻面一半刷成了暗綠,上面的一半還是米色。狹窄的高房間,不配套的莊嚴大長窗,窗玻璃上結著光滑的霜凍,印著迪斯尼魚的破爛塑料窗簾半掩著。浴室里沒有鏡子,連個刮臉鏡也沒有。用四只黃銅爪子著地的浴缸里有一攤沙礫污濁的泥水,漂著一只盒裝麥片附送的塑料潛水艇。浴缸上面是一口年頭過久表面發綠的熱水鍋爐。梅拉尼能洗多快就洗多快。浴室讓她非常沮喪?!霸诶霞业淖詈笠淮毋逶 辈皇且粡堬L俗畫,是浴室廣告冊的圖片。粉色光潔的瓷器,膨松柔軟的毛巾,廁紙也是相配的粉紅。海豚形狀的噴頭奔涌出的水熱氣騰騰,盛著沐浴精華、花露水和須后水的瓶瓶罐罐像珠寶那樣閃亮。馬桶盆機敏的水沖是無聲的。那是一座清潔的神殿。媽媽愛漂亮的浴室。她認為浴室是極其重要的?!安灰?,”梅拉尼嚴厲地對自己說,“為他們的浴室是這樣,你就哭鼻子?!笨扇匀?,要做到很困難。她強迫自己不去想以前的浴室,那樣會聯想到她的母親?,F在,終于,她認識到很多她以為是生活里理所當然的東西,簡便、家常的東西,實際上,都是極大的奢侈。這不奇怪,他們是沒有遺產的孩子,他們必須用報紙把自己擦干凈,用冰水把嬌生慣養的手指泡紅,既然那只下金蛋的鵝已經死了。臥室好像已經熟悉安全了。她穿上黑褲子和巧克力棕色毛衣,因為它們在她隨手打開的衣箱的最上層,而且在家的時候,她就是穿這一身度過冷冽秋日的,在家的秋日,小山頭薄霧彌漫,路上煙霧朦朧……她看向窗外。不是陰雨天,但很潮,灰色的一天開始了。雜亂的公園灌木叢上掛了一些皺巴巴的枯葉。稀疏的園藝草坪間暴露著幾塊深褐色的泥地。墻上爬滿了藤蔓植物,葉片落光的蔓莖縱橫交錯就像纏了修女包頭布的鐵絲網。公園盡頭狹窄的小路上擺著垃圾箱。更遠處是一排廉價公寓房子粗糙雜亂的山墻,拉著窗簾的黑窗戶,和晾曬的衣物(長褲、背心、床單、襯衣)在無風的空氣里耷拉著,晾衣繩是用相距遙遠的窗戶上的滑車拉起來的。掛在墻中間的白鐵浴盆像巨大的蝸牛,它歇一會兒就能爬上屋頂了。新領土已經建構好了,她必須在這里生活。維多利亞在睡夢里翻身,咕咕叫著。藍絲帶束著她深色打卷的頭發,像桃子嬰兒的睡眠,毛茸茸的,又香又甜。在這兒,維多利亞會長成怎樣?她會成為一個街頭小太保,光腳穿橡膠底帆布鞋,臟T恤衫,叫著有教養的人都感覺刺耳的倫敦腔?住在檐下船艙里的喬納森又會長成怎樣,還有她自己,梅拉尼的未來?房屋充滿寂靜。梅拉尼決定冒險下樓去昨天沒去的廚房。她想盡快熟悉室內的地理環境,知道每間屋子的用途,知道怎么點爐子,知道狗在哪里睡覺,要讓自己有家的感覺。不管怎樣,她得為自己找點家的感覺。她忍受不了這些——覺得自己是個陌生人,來自異國他鄉,內在的自我非常不安,就像在新環境里變得不認識自己了。她躡手躡腳,走下鋪了地氈的樓梯。廚房里很黑,因為窗簾拉著??諝饫镉嘘惻f的煙味,水池里整齊地擺著幾個沒洗的杯子,但房間特別干凈。一個非常大的廚房。裝滿了陶罐的深棕色的嵌入式碗柜,一口面缸,一個面包箱。一個步入式的食品室。梅拉尼試著走進去,自己關上門,聞到冰涼的奶酪味和霉味。他們吃什么?全是罐頭;好像他們特別愛吃罐頭桃子,這兒有一堆桃子罐頭、豆罐頭和沙丁魚罐頭?,敻覃愄鼐藡尶隙ㄅl罐頭。有很多罐頭里放著蛋糕,梅拉尼打開一個,發現是昨晚的葡萄干蛋糕。她拿起已經切好的一片吃了。在食品室偷吃,這讓她有家的感覺。她回到廚房,一路掉著蛋糕渣。一張刷洗干凈的松木長桌,蓋了桌布(綻放著黃褐色菊花花紋,就是在晚茶時間,在別人家窗口走過時經??吹降哪欠N),桌布后面撩上來蓋著預備吃早飯的碗碟,可能是為防止老鼠爬臟。棕色的房間,和涂刷成濃厚深棕色的店鋪及過道很相像。廚房的棕色壁紙古舊、發亮,濺了油點。這里另有一塊黑板,上寫銘文:“準時到,快點睡?!狈评站司俗蛱煲欢ㄊ巧钜够蛘吡璩坎呕貋?,只有瑪格麗特舅媽一直等著他。梅拉尼試著重現他的歸來,瑪格麗特舅媽倒茶,他詢問新來的孩子們,她用自己的方式告訴了他。他穿著他那件密西西比賭徒套裝。不過,她不能把他的臉也清楚地想象出來。廚房充滿了其他人未知的生活。布料上的一個焦孔都有其自己的隱秘歷史。壁爐架上擺著的阿爾薩斯犬小石膏雕像后面有一封神秘的未拆開的信。一個用米色瓷磚砌成的難看的現代壁爐架。壁爐本身很明顯從未生火,在放煤塊和木柴的地方攤著一堆報紙。再上面掛了一幅極其普通的油畫。她把窗簾拉得更開些,看是什么畫。是一幅白毛斗牛梗肖像畫,有著不可思議的精確。肉粉色顏料的皮上每一根白毛都清晰可見,狗鼻子上粗糙的微粒都惟妙惟肖。這是一幅斗牛梗蹲坐在一叢簇生草上的正面像。旁邊有個插滿了石竹花和雛菊花的賣花女柳編提籃。用碎玻璃粘在畫布上的狗眼睛閃著不自然的光。它身后是巖石海灘和翻滾著排排白色卷浪的大海,大海之上是明亮,淤青色,雷電閃耀的天空,天邊是裹著條紋的橘紅落日。這只狗控制了整個房間。當然不是統治,而是作為一只看家狗,或者哨兵,玻璃眼睛里藏著時刻警惕的神情,和真的看家狗輪流或者替它值班,它把花籃叼在嘴上讓對方解除武裝,這個借用的附加品讓它看起來溫和了些。沒看見那只真狗的影子,不過水池旁邊的地板上擺著一個裝滿清水的烤盤。很明顯,他下班去了。肖像畫旁邊是座雕刻的布谷鐘,綠色的前門上纏著青藤和紫葡萄。就在梅拉尼細看那只狗的時候,鳴鐘前門砰地打開了,嚇了她一跳。小鳥探出身子,鞠躬,咕咕叫了七聲。很像真的布谷鳥,不過,在它填充起來的羽毛胸膛里肯定有發聲的機控裝置。是個古怪的愛發明的家伙,用近于怪癖的深思熟慮設想出了這個布谷鐘的創意。梅拉尼從沒見過這樣的布谷鐘。小鳥飛回了它的房屋,那扇門又重新關上了。梅拉尼盼著鐘壞掉,再也不用看見那只小鳥;她不喜歡它。她感覺羞愧和被貶低了。除了她自己那兩條穿了黑褲子的腿和腦袋兩邊的黑辮子,這里沒有一樣東西是普通的,是可預料的。也許,她能煮茶。煤氣爐是很平常的,盡管它帶著四條直腿,又很陳舊了。她灌滿了黑色的大水壺,放在灶頭上。煮茶顯得友好。她能把茶送到她舅媽和舅舅的床邊嗎?這會讓他們的關系有個好開始嗎?可她不知道走廊里那么多扇門,哪一個是他們的臥室?;蛘叨瞬杞o費因和弗朗辛,紅頭發的費因枕著白枕頭睡覺就像放在白大理石案板上的面包。想到費因,她覺得心窩一顫,半是害怕,半是喜悅的感覺。但她也同樣不知道小伙子睡哪間屋。爐旁的架上放著一個有新中式風格的白鐵茶葉罐,畫著穿和服的游園會。她憑經驗估量著這把圣靈降臨節招待會茶壺需用的茶葉,一勺,兩勺,三勺,再加半勺。這時,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她屏息站穩,手里拿著茶壺蓋,熱茶的香氣直撲臉上。腳步聲走下來,經過廚房,去了店鋪。她以為腳步聲就這樣消失了,可它們很快又回來了,伴隨著爪子踩在地氈上的踢踏聲。費因抱著五瓶牛奶,身后跟著那條狗,走了進來。梅拉尼的心放下了,蓋上壺蓋?!肮_?!彼f?!霸谶@個家里,你可真早啊?!彼稽c都不覺奇怪地說。他粘在一起的眼角上掛著眼屎,今天還沒梳頭,頭發亂糟糟地打著結。他打了一個很大的呵欠,大到她看見了他一個齲壞的臼齒?!耙獊睃c茶嗎?我希望這可以,我是說,煮茶?!薄芭?,可以,在這會兒可以。一大杯茶,我想要,放三塊糖?!彼婀炙f“在這會兒可以”是什么意思。難道不允許她在別的時間煮茶嗎?他是,在她看來,衣冠不整。他穿了他的燈芯絨褲子,可是光著腳,雪白的胸膛在沒系扣的睡衣里乍隱乍現。梅拉尼把視線從他這些裸露的地方收回,把茶遞給他,他很感激地喝了。狗舔了一些水后,走過來踏實地坐在他身邊,抬眼沉思地看著它的肖像畫,也許是在作挑剔的評賞,或者是和它無聲地談心。費因在睡衣口袋里摸索香煙。梅拉尼給滾熱的茶燙了嘴。茶杯是柳枝花紋的便宜貨,不過很親切?!霸俚裹c?”他把茶杯遞過來說。他怎么能這么快就把這么熱的茶喝光了?!霸贈]有比醒來喝杯茶更好的享受了?!痹谒赃?,梅拉尼強烈感覺到她有雙笨手,有兩條怎么擺弄都顯得不優雅的長腿??芍辽偎皇切毖?,而他的視線在早晨非常惹人注目,就像睡了一覺后更斜了?!澳阌职涯愕念^發編起來了?!彼S口說?!斑@樣更方便?!彼f,有一點臉紅?!鞍?,好?!彼柭柤?,揉揉眼,把眼里的睡意趕走。然后他上下打量著梅拉尼。突然,他粗暴地說:“不行,你不能穿這個?!薄笆裁??”“褲子。你菲利普舅舅的作風之一。他不能容忍穿褲子的女人。要是一個女人穿褲子被他看見了,他就不允許她進店門。他追到大街上罵她是娼妓。啊,這多么可怕!你知道你是要在他面前走來走去的,梅拉尼?”“我知道他回來了,”她說,“我在浴室里看見了他的假牙?!薄懊防?,你能快點溜回去換裙子嗎?要不,他會把你趕出去的!”不知所措地,她低頭看著自己。她穿得很嚴實,穿得很得體。他一定是在開玩笑?!扒竽懔?!”他懇求,他哀求?!班拧彼f,盡管這事聽來古怪,“我想你比我更了解他?!薄笆堑?,我了解,我非常了解他?!彼氖衷陂T把手上猶豫了一會兒?!瓣P于他,還有什么我要知道的嗎?”“不要化妝,注意。還有,只有他先開口,你才能和他講話,他喜歡,嗯,安靜的女人?!彼聪蚝诎??!昂玫??!彼f。他用一個雙臂打開的舞蹈動作站起來,第三次沖茶。他露出襯衣的白色胸膛像浮上浪尖的船頭。他的膚色像亞光的白絲絨,乳頭亮粉色,像鸚鵡的粉紅羽毛,但他弄了一屋子的睡汗臭味而且正像她討厭的,他在張著嘴喘氣。她看到他的光腳板,黑糊糊的,沾滿了泥塵?!翱禳c去換了你的褲子,梅拉尼?!彼龔囊孪淅镎页鲆患疑奕?,拉齊拉鏈。是件學生裙,非常天真。一時沖動,她把辮子也梳開了,發絲像服喪以前那樣簌簌地擦著耳朵。維多利亞沒有任何要醒的跡象。她回到廚房,費因正坐在桌邊看一份舊報紙,邊看邊一塊一塊地摳著吃一整條干得掉渣的長面包,面包上留下了他的臟指印。狗嗚嗚地啃著,守著一個寫著“狗”字的盛滿了碎馬肉的陶罐?!斑@樣好多了?!辟M因贊同地說,他也注意到她的頭發了嗎?“來點面包?!庇谑?,他們一起吃面包,費因繼續看報紙。布谷鐘報半點。梅拉尼跳了起來?!斑@口鐘是你舅舅做的?!薄疤炷?!”“他做出來的那些東西你都無法想象,梅拉尼?!薄耙郧?,他送給我一個他做的跳跳木偶玩具盒,可那東西把我嚇壞了?!薄翱赡阌H眼見過他做的那些娃娃、木馬、玩具屋什么的嗎?”“沒有?!彼f?!八俏淮髱?,”費因說,“沒人比得過他,他的造型,他的做工。他是位獨具風格的天才,而且他很知道這一點?!彼伎剂艘幌?,“你想看看他的作品嗎?”現在可是個好時機,大家還沒醒。這是唯一看它們的時機?!盀槭裁??”“哦,這是他的風格。他不喜歡別人翻看他的東西,尤其是那個劇場,那是他的寶貝,是他專為自己準備的?!薄皠?,哪種劇場?”“用木偶演木偶劇的劇場。不過,沒人知道這些木偶。這些木偶不賣,是他的私人愛好?!彼囊路敖笳持闪说牡包S,磨破了的袖口是灰黑色的。他的牙同弗朗辛的一樣,煙熏的黃牙。他又點上一根香煙。甜蜜埃弗頓牌香煙,煙盒上有羅伯特·彭斯的畫像。狗已經吃完了早飯,嘆息著趴在那塊邋遢的小地毯上。它的側面被爐火映成了橘黃?!澳欠返漠嬍钦l畫的?”“我畫的?!薄爱嫷谩嫷谜嫦??!薄安贿^是畫了一條像狗的狗,”他聳聳肩,“我還給他的木偶上漆,畫劇場的布景,也給一部分玩具上漆,就是這樣?!薄澳憔透蛇@些嗎?”“我學這門手藝,我是你舅舅的學徒,梅拉尼?!彼麖淖琅蕴_,“你最好也來看看?!彼惶矚g他那樣叫著她的名字跟她說話,從他嘴里出來的三個音節帶著滑稽的變調,就像他覺得這個名字很好笑。但她還是好奇地跟著他去了。狗懶洋洋地睜開了一只眼看著他們安全地走出去。費因吧嗒著骯臟的光腳,他的腳指甲長得打了彎,像羊犄角,讓梅拉尼想起她曾覺得他長著分瓣偶蹄的事。他的趾甲看上去能迸鈍刀刃,該有好幾個月,也許一年都沒修剪了。他推開樓底通向店鋪的門。上著門板的店鋪非常陰暗,鸚鵡在打瞌睡?!斑@樣,我們先看一兩件擺在貨架上的東西,”費因邊開燈邊說,“好喬伊?!彼麑W鵡說,它的啁啾聲低下去了?!澳憔司说淖髌反蠖嗍悄绢^的,也有一些金屬的,”他軟綿綿的嗓音里不帶任何感情,“你認為它們怎么樣?”他拉出一個紙箱,從里面取出一件玩具,是兩只亮棕色毛皮黑玻璃球眼珠的小猴子。一只猴子穿著漂亮的縮微細條紋套裝,另外一個穿著做工精致的黑禮服裙。公猴拉一把白鐵小提琴,母猴在吹長笛,腳下是紅色亮光漆的白鐵臺子。梅拉尼一陣不安的刺痛。費因殷勤地笑著,上緊了發條。毛茸茸的胳膊動了起來。錫制琴弓拉過琴弦,長笛也被舉到毛茸茸的嘴邊。從底座下面的音樂盒里傳來微弱、清晰的曲子,是昨晚音樂的拙劣模仿,猴子們開始和著節奏踏腳?!耙皇准?,”費因說,“《通向都柏林的石板路》。我真想現在就跳這個曲子?!泵防崮乜粗@兩只猴子。終于,機芯的碾動停了下來。鸚鵡尖叫著:“不賣!不賣!”“很好的一個系列,”費因說,“暢銷,還有腳踝帶鈴鐺的跳舞猴子,戴著一串腳鈴?!薄白蛱焱砩?,我聽見這首曲子了?!薄笆俏野涯惚Щ卮驳?。我們很晚才發現你,你蜷躺在廚房門口的地上。這很讓人感動,你喜歡那些曲子?!薄拔疫€在想我是怎么躺到床上的呢?!薄安灰?,”費因不再說昨晚的事,“不要輕視你舅舅,不管怎樣,他也做很浪漫的東西,充滿感情的?!彼麖牧硪粋€紙盒里取出一朵巨大的玫瑰花?!耙欢浒酌倒??!泵防崞磷『粑??!霸趺戳??”“哦——沒什么?!睌Q緊發條鑰匙,僵硬的花瓣(是漿直的帆布?紙板?薄的木刨花?)緩慢綻開,拱形的最內花瓣里有個褶裥衣飾的牧羊女,大小和嬰兒的手掌差不多?;ㄐ捻懫鸺毴醯膼偠.斅?。牧羊女一腿抬起,單腳尖著地旋轉。然后雙腿的姿勢交換了一下。最后,她行了一個屈膝禮?;ò暝谒念^頂閉攏了。叮當聲也消失了?!拔覀儼堰@個叫,”費因說,“我們的《驚喜玫瑰碗》?!彼麖目诖锾统鲆粔K泡泡糖,撕開,放進嘴里?!笆苣嵋粋€,他說這是個很美的玩具?!彼盗艘粋€泡泡,爆響的聲音像放屁?!斑@是個很有獨創性的東西?!泵防嵴f,她對自己做出的回應有些懷疑?!斑@東西是很虛幻,但賣得很好,”他說著把它拿開,“這比那個好些,這是我的創意?!彼o她看一只騎在自行車上,脖子系著蝴蝶結的黃熊。它就在柜臺上騎開了,不時摁響車鈴,七扭八拐地前進。一個幅度特別大的急轉彎讓它突然摔下柜臺,在落地之前,費因抓住了它,車輪朝上,還在轉個不停。這么一個古怪又滑稽的玩具,梅拉尼咯咯笑著伸手拿過來,想再玩一遍?!拔艺娓吲d你笑了,”費因說,“我還以為,你會看不上它呢。不過,店鋪隨時都能看,時間不多了,我們還是趕緊到樓下去?!庇谑撬麄內サ降叵率?,一間很高,白墻,長寬等于整座房子的地下室。頂頭的窗戶已經改造成了煤倉口,由上面的人行道排水鐵柵邊角透進來一絲天光。能聞見干凈的、甜絲絲的新木料味和很濃的新油漆味。木刨花在腳下扎扎響。墻腳下靠著一架木工臺,上面堆滿了正在雕刻和已經切開的四肢,活像木制假肢作坊的沃布爾吉斯之夜[3]狂歡會。一張彩虹般色彩斑駁的油漆工作臺靠著另一堵墻。四面的墻壁都掛滿了蹦爆竹、舞蹈熊和跳著的阿列奇諾[4],還有部分組裝了的木偶,大小都有,有一些差不多和梅拉尼一樣高;有些木偶沒有眼睛,有的缺胳膊,有的少腿,有些光溜溜,有些套著衣服,它們在提線下搖晃的殘軀全都有著奇怪的生命力。墻上還掛了很多面具,各種顏色的各類面具——熒光粉和熒光紫,帶深藍色和金色的斑塊。戴上面具的費因變成了靡菲斯特[5],粗雜的濃眉,唇須,下巴山羊胡,紅黃色長滿了斑的臉,表情是怒吼,咆哮?!笆钦嫒说念^發,”他揪著他的胡子說,“我們做的都是高級貨?!辈粫断玛幱暗哪藓绮使苷樟亮说叵率?。大紅的長毛絨帷幕從地下室另一頭的一個大型方盒裝置里垂落下來,費因戴著面具跑過去拉絞索。帷幕簌簌拉開了,圍成了一個小舞臺,布置了寂靜的山洞,將隨時有故事發生的林地,和紙板做起來的巖石。一個足有五英尺長的木偶臉朝下躺在纏得亂糟糟的提線里,是個噴泉樣白紗裙的小氣仙[6],這樣平摔的姿勢,就像有什么人在玩她的時候厭煩了,松手丟開了她,自己走了。她的黑色長發散落在綢緞緊身胸衣的腰間?!斑@有些過分了,”梅拉尼不安地說,“這樣太過分了?!薄班?,你還沒看見更精彩的呢?!彼懿涣搜矍斑@個穿著白緞子紗裙,伏在地上的木玩偶?!拔摇也幌矚g這個劇場,求你了,費因,把幕布拉上去?!辟M因不太情愿地再次拉起絞索,紅色幕布仁慈地帶走了那具被遺棄的小氣仙?!澳憧匆娏?,說起來,這個木偶劇場是他最心肝的寶貝。更確切地說,他對這些東西著了魔。你真該看看他編排的那些場景!有時他讓我幫忙拉提線。那對我來說可是盛大的一天?!彼纳ひ翳傊坏乐S刺的卷邊?!斑@太過分了?!彼貜椭?。她卷進了一個瘋狂的世界,男人和女人還沒有玩具和木偶高,即便是小鳥也由機芯操控,僅有的幾個人形都戴著面具,他們在下半夜最可怕的那幾個小時演奏樂器,就是她闖入過的那種最恐怖的辰光。她又掉進了這種黑夜,那個玩偶就是她。她的嘴唇顫抖。費因看出了她的驚恐,他咧開的嘴角同情地垂下了,像翻了個的月亮。他突然拋開一切翻了一連串的筋斗,戴著魔鬼面具嗖嗖翻滾,雙臂和腿飛速搖擺,像旋轉的風車,她驚慌又新奇地看著他。他滾到她跟前雙手倒立住,黑色假發和紅發蓋住歪斜的面具,絞纏的發絲垂在紙漿臉頰上?!靶Π?,笑我啊,”他說,“我在逗你開心呢?!迸K乎乎的腳跟騰空踢著。
,相貌頗為英俊,周身流露出冷厲的氣息。他的手中提著一把奇門兵器,閃爍著詭綠色的光輝,給人一種殘酷冰冷的感覺??粗巳?,天麟心中泛起了一種怪異的感覺,有種似是而非捉摸不定的疑慮。玉心臉色平靜,輕吟道:“此人很特別,實力相當驚人?!碧祺腩h首道:“這個我明白,我們還是去會一會他,問一問敵友是非?!憋h身而起,天麟就那樣牽著玉心,穿越了防御結界,朝那黑衣男子靠近。留意著眼前的俊男美女,燕山孤影客眼中泛起了一絲震驚,似乎被玉心與天麟的風采多折服,隱約有種莫名的親切。無聲飄落,天麟看著黑衣男子,輕聲問道:“閣下何人,來此不知何事?”燕山孤影客凝視了天麟片刻,淡然道:“燕山孤影客,有事找林凡與玲花?!碧祺胍汇?,驚愕道:“是你。我聽林凡說,上一次就是你救了他們,我可得好好感謝你?!毖嗌焦掠翱唾|疑道:“你是林凡的同門師兄弟?”天麟笑道:“我叫天麟,并非騰龍谷門下,但卻與林凡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深。我身邊之人名叫玉心,來自絕情門?!毖嗌焦掠翱吐勓?,冷漠的臉上泛起了難得的笑容,贊嘆道:“絕佳的一對,你可要好好珍惜?!碧祺胄Φ溃骸斑@個我明白。走吧,我帶你到騰龍谷去找林凡與玲花?!毖嗌焦掠翱蛽u頭道:“不了,我就在這里等他,你去與他們說一聲便是?!碧祺胍苫蟮溃骸盀楹尾辉赶氯??”燕山孤影客淡然道:“孤影天下行,從來只一人?!碧祺胍宦犚膊幻銖?,留下玉心在那,獨自回去通知林凡與玲花。見天麟離去,燕山孤影客凝視著玉心,驚嘆道:“你的美令天地失色,當心蒼天妒忌?!庇裥妮p吟道:“紅顏自古多薄命,獨留青冢向黃昏?!毖嗌焦掠翱湍樕⒆?,凝視著玉心絕美而深邃的眼睛,遲疑道:“你心中有恨?”玉心輕輕搖頭,低吟道:“我只是有些不平?!毖嗌焦掠翱鸵颇窟h視,神色奇異的道:“人間自多不平事,半由蒼天半由人?!庇裥难鄄ㄎ?,微吟道:“半由蒼天半由人?真若如此,又何以有這多怨恨?”燕山孤影客不語,他初見玉心,還不甚了解玉心的來歷,因而有些事情一時間還捉摸不定。這時,天麟帶著林凡與玲花從谷內趕來,很快就來到燕山孤影客附近。見面時,林凡顯得很高興,一臉喜色的道:“是你,很高興你能來這里?!毖嗌焦掠翱涂粗址?,眼神中流出一絲驚異,沉吟道:“數日不見,你的修為竟然突飛猛進,真是讓頑皮頗為吃驚?!绷峄ㄓ行└吲d,頗為驕傲的道:“師兄目前已經是騰龍谷下一任谷主的繼承人了?!毖嗌焦掠翱湍樕⒆?,凝視了林凡好一會兒,輕聲道:“恭喜你?!绷址灿樣樀溃骸斑@都是師祖厚愛,我根本就沒什么本事,你可莫見笑?!碧祺肼勓?,笑罵道:“你可不要妄自菲薄,谷主既然選上你,你就要拿出本事,不要讓我們失望才是?!毖嗌焦掠翱偷溃骸澳銘撓嘈抛约??!绷址残Φ溃骸爸x謝你們,我會竭盡全力?!绷峄粗嗌焦掠翱?,問道:“你這次來,不知道找我們有什么事?”燕山孤影客看了玲花幾眼,驚異道:“你的修為也是大有長進?!绷峄ㄐ纳褚徽?,臉紅道:“比起師兄來,我這是不值一提。你還是說一說你的來意,看我們能不能幫到你?!绷址驳溃骸笆前?,你有什么事只管說,只要我們能幫忙的就一定出力?!毖嗌焦掠翱涂戳丝囱矍暗乃娜?,淡然道:“我來是想問你們一件事情?!绷址驳溃骸笆裁词?,你說?”燕山孤影客道:“你們上一次去冰河谷,可有從雪域顛怪的住所取走什么東西?”林凡一愣,與玲花交換了一個眼神,雙雙回答道:“你問的可是魔笛?”燕山孤影客搖頭道:“不,我問的是一塊玉石?!绷峄@訝道:“玉石,你干嘛找這個東西?”林凡道:“我們確實取走了一塊玉石,就在玲花身上,你如何知道此事?”聞言,燕山孤影客眼神古怪,看了玲花片刻,輕聲道:“昔日佛前燈,今朝雙生蓮,并蒂花映月,得失亦枉然?!绷峄ㄅc林凡聞言,皆是臉色一變,脫口道:“你怎會知曉此事?”燕山孤影客臉色怪異,不置可否的道:“看來那真的就是我要找尋之物了?!钡谖迨滤廾売商祺牒闷娴溃骸澳苷f一說其中的緣由嗎?”燕山孤影客沉思了片刻,頷首道:“那玉石乃是當年雪域顛怪從我師傅手上取走之物,我來便是要取回此物?!绷址搀@愕道:“你說玉石是你師門之物?你找雪人也是因為這個緣故?”燕山孤影客道:“我找雪人,就是為了贏回此物。當年雪域顛怪與我師傅打賭,贏走了玉石。如今我打敗雪人,可不曾在那里找到此物?!绷址驳溃骸凹热皇悄銕熼T之物,我們自當完璧歸趙。玲花,把玉石交還給他?!绷峄勓?,當即從懷中取出那塊玉石,扔給了燕山孤影客。順手接過玉石,燕山孤影客臉上泛起了一絲激動,但眨眼就隱去了。打量著手中之物,燕山孤影客突然眼神驚變,猛然抬頭看著玲花,質問道:“你觸碰過此物?”此話很奇怪,玲花剛剛才從懷中取出玉石,又豈能不曾觸碰過?玲花似有所悟,遲疑的點了點頭。燕山孤影客眼神落寞,輕聲道:“怕嗎?”玲花疑惑道:“怕什么?”燕山孤影客道:“怕不怕那個結果?”玲花猶豫道:“怕……”林凡一臉迷惑,插嘴道:“你們在說什么?”燕山孤影客看著林凡,眼神怪異的道:“此物與玲花有緣,我有些話要單獨與她說?!绷址部粗峄?,問道:“你怎么想?”玲花神情復雜,輕輕的點了點頭。如此,燕山孤影客帶著玲花飛向遠處,原地就只剩下林凡、天麟與玉心三人,在那里等候。拍拍林凡的肩膀,天麟安慰道:“別擔心,玲花不會有什么事?!绷址矐n慮道:“玲花的安危我根本不擔心,我所考慮的是,玲花與那玉石之間到底有什么關聯?”天麟問道:“那玉石你可看過?”林凡點頭道:“我看過啊。當時玲花說上面記載了一套法訣,名為諸夢黃昏??晌胰∵^一看,上面卻只有一首詩,就是剛才燕山孤影客說的得失亦枉然那幾句?!碧祺氚櫭嫉溃骸爸T夢黃昏,好奇怪的名字??磥磉@是玲花的緣分,燕山孤影客多半是要指點玲花一些關于法訣修煉的事宜,你不用擔心?!绷址驳溃骸跋M绱税??!庇裥牟徽Z,心中思索著諸夢黃昏這個名字,老是覺得它含著幾分凄涼與滄桑之意。到底這諸夢黃昏隱藏著什么秘密,它又出自哪里?這一點,不止玉心好奇,玲花也同樣好奇。此時,燕山孤影客就帶著玲花來到數里外的一處半空中,在四周設下了封閉的結界。凝視著玲花的雙眼,燕山孤影客問道:“初見此物,你就能看到里面的字跡?”玲花問道:“你指諸夢黃昏法訣?”燕山孤影客道:“不錯,這要有緣之人才能看清?!绷峄ɑ腥坏溃骸盁o怪當日師兄見到的是一首詩詞。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何只看了玉石片刻,就知道我是那有緣之人?”燕山孤影客眼神奇異,輕嘆道:“因為玉石之上已留下了你的影子?!绷峄ㄣ等坏溃骸拔业挠白??這怎么可能?”燕山孤影客道:“那是你生命印記的一種投影,我就是從中看到了你的身影?!绷峄ㄅ读艘宦?,也未在意,淡然道:“這是你師門之物,你自然比我了解。你單獨帶我來此,不知想告訴我一些什么事情?”燕山孤影客冷漠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的傷悲,輕嘆道:“此物其實并非我師門之物,乃是先師年邁之時從一湖中獲取。當時先師修為高深,身體健壯??勺詮牡玫酱宋?,不足十年便突然死去。而雪域顛怪贏走此物后,也步上了先師的后塵,不滿十年便突然暴斃?!绷峄@駭道:“怎會有這種事情?”燕山孤影客道:“先師臨終前曾留下一言,說此物不祥,有詛咒加身。除非諸夢黃昏現世,不然每一個觸碰過此物的人都活不過十年?!绷峄ù篌@道:“師兄也曾碰過此物,那該如何是好???”燕山孤影客表情怪異,輕聲道:“林凡不會有事,因為你已練成諸夢黃昏,那詛咒已經轉移?!绷峄ㄋ闪丝跉?,慶幸道:“那就好,只要師兄沒事,我就放心了?!毖嗌焦掠翱吐勓?,心中泛起了一股莫名的惋惜,輕輕道:“先師死后,我曾花費了數十年光陰,前往找尋那湖泊的位置。最終經過多方探查,對這玉石的來歷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绷峄ê闷娴溃骸翱煺f說,它有何來歷?”燕山孤影客看著玲花,眼神中含著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情緒,似乎隱藏著什么秘密?!按擞袷鲎蚤L城附近的一處湖泊內,先師是第一個將其取出之人。當玉石離開那湖泊之后,沒過多久湖泊就自然干枯從此消失。為此,我浪費了不少光陰,直到最后才解開這個秘密?!绷峄ㄕ痼@道:“會有如此之事?真是讓人難以置信?!毖嗌焦掠翱偷溃骸拔耶敵跻膊唤?,直到遇上了一個瞎眼的老婦人,才從她的口中得知了一切。原來當初那湖泊有一個很傷感的名字,叫做淚海。它匯聚了萬千女子的眼淚,容納了她們心中的不甘與不平。這些女子之內,不乏一些奇人異士,她們皆是為情而悲,在那里祭奠死去的心愛之人。久而久之,淚海成了一個奇特之地,匯聚了不女子。她們悲傷之余,聯合起來創立了一套驚天地泣鬼神的法訣,取名諸夢黃昏,藏于此玉石之內。當法訣完成之際,那些女子耗盡心血,哭瞎了眼睛,最終以生命為代價,立下了千世詛咒,誰若取走此物,誰就必死無疑,淚海也從此干枯消失?!绷峄犕?,感觸道:“好可怕的怨念,好濃烈的怨氣?!毖嗌焦掠翱蛧@道:“若非如此,又豈能驚天地泣鬼神?世上最可怕的力量源于人心,分為愛與恨。無論哪一種力量,都足以毀滅一切。諸夢黃昏就融合了愛恨之力,從而達到無堅不摧的境界?!绷峄樕娈?,低吟道:“愛恨之力,無堅不摧??纱鷥r也是讓人承受不起?!毖嗌焦掠翱偷溃骸爱斈忝靼讗鄣恼嬷B,你就不會再有恐懼。去吧,我之所言,莫要告訴他人,林凡也不可提及,不然你將來會后悔?!绷峄ㄟt疑道:“那師兄問起,我該如何回應?”燕山孤影客道:“你就說我在指點你修煉方面的事宜?!绷峄ǔ烈髁艘幌?,最終點頭同意。收回結界,燕山孤影客道:“去吧,我們就此告別?!绷峄ǖ懒艘宦暠V?,隨即飛身離去??粗L雪中玲花遠去的身影,燕山孤影客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嘆息,感嘆道:“悄無言,思綿綿,可是當初,兩個真無緣……”淡淡的傷感徘徊風間,述說著一段宿世情緣……風雪間,一團若隱若現的白霧,漂浮在紅云五彩蘭的上方。白霧內,白頭天翁、雪隱狂刀、藍發銀尊正低聲的交談?!翱竦?,剛才的情形你都看見了,這方形頭顱的怪人可不太好惹?!毖╇[狂刀瞪了發話的白頭天翁一眼,不服道:“死亡城主雖然離開,可并不表示死亡城主就怕他?!彼{發銀尊道:“這人的來歷值得追查,我們要格外提防?!卑最^天翁沉吟道:“此人一直看著天女峰,一站就是幾個時辰,我猜想其中必有緣故?!毖╇[狂刀道:“你最好不要打什么歪念頭,免得把我都連累進去?!彼{發銀尊道:“狂刀的話有幾分道理,我們目前不宜招惹此人,還是等蛇魔出來之后,我們再從長計議?!卑最^天翁聞言,看了一眼下方的紅云五彩蘭,問道:“銀尊,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請教你?!彼{發銀尊驚異道:“什么問題,你說?!卑最^天翁道:“蛇魔出來,我們真的可以壓倒冰原三派嗎?”第五十四章目標一致藍發銀尊沒有馬上恢復這個問題,而是把目光移到雪隱狂刀臉上,問道:“狂刀,你覺得呢?”雪隱狂刀遲疑道:“單憑我們的實力,若不借助紅云五彩蘭之力,恐怕……”后面的話狂刀沒有言明,但白頭天翁與藍發銀尊都明白他的意思。收回目光,藍發銀尊道:“蛇魔曾是五大神將之首,修為之深非你我可比。加之他隨身的五大高手,其實力相當驚人?!卑最^天翁眼神奇異,他從藍發銀尊那閃爍其詞的語氣中,已然聽出了一些信息。想到蛇神此前之語,白頭天翁突然有了一種動搖的感覺,自己是不是正在慢慢錯失機會?若然自己此時行動,其最終的結果會讓自己得償所愿嗎?猶豫在白頭天翁心中搖擺不定,他一心想要擺脫束縛,獲取自由,可他始終把握不定,也舍不得放棄自身那艱苦修煉而來的三層實力。雪隱狂刀沒有白頭天翁那深沉的心機,他似乎已然認命,早就不去考慮那些問題,眼下正凝視著天女峰方向,留意著牡丹與玫瑰的動靜。藍發銀尊一臉邪魅,看了雪隱狂刀一眼,輕笑道:“你說我們現在若是發動偷襲,能不能擒下牡丹與玫瑰?”雪隱狂刀笑意奇異,不置可否的道:“那要看運氣?”藍發銀尊疑惑道:“什么意思?”雪隱狂刀道:“天麟那小子是個鬼精靈,誰敢肯定這不是他設下的一個圈套,有意來勾引我們?!彼{發銀尊不屑道:“就憑那個毛頭小孩,他也配與我們作對?”雪隱狂刀微哼道:“銀尊可莫要小看此人,他可是十分的狡猾聰明?!彼{發銀尊輕哼道:“你收拾不了他,并不表示他就厲害?!毖╇[狂刀臉色微變,顯然這話傷了他的自尊。白頭天翁見此,連忙岔開話題道:“好了,別說了,那方頭怪離開了?!贝搜砸怀?,藍發銀尊與雪隱狂刀皆是一愣,雙雙把目光移到此前傲天君王所在的位置,發現他果然已經不見,連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收回目光,藍發銀尊道:“走了也好,免得影響蛇魔現身?!卑最^天翁道:“目前蛇魔出現的日子我們還不知道,這期間我們似乎也應該干點什么才是?!毖╇[狂刀問道:“你之前不是忙著找雪靈肉芝嗎?現在正好有空,可以繼續找尋?!卑最^天翁沒好氣的道:“騰龍谷放出消息,說那雪靈肉芝就在這天女峰附近,我這不是一直在等嗎?”藍發銀尊笑道:“這話你也信?”白頭天翁道:“就上次的經驗而言,雪靈肉芝十分機警,目前早已不知下落,我也只能姑且一試,碰碰運氣?!毖╇[狂刀道:“你這種心理多半都在騰龍谷的意料之中,我勸你還是小心一些,別著了他們的道?!卑最^天翁道:“就我分析,騰龍谷在沒有確切掌握我們的行蹤前,不會貿然行事?!彼{發銀尊道:“即便如此,我們也得多加小心?!卑最^天翁應了一聲,目光移向遠處,思緒陷入了沉思。片刻,風雪中傳來一股奇異的氣息,引起了白頭天翁的注意。他收起思緒,目光轉向遠方,正好看見一道身影從風雪中飛來,停在距離天女峰數里外的半空里。仔細看,那是一個四十出頭,白面無須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黑色風衣,胸前掛著一串黑石晶鏈,周身隱然透露出幾分霸氣,正是那魔鷹門主黑魔是也。微微皺眉,藍發銀尊問道:“此人你們可認得?”白頭天翁沉吟道:“第一次見,面貌很陌生,但那股氣息有點熟悉?!毖╇[狂刀道:“有點像魔鷹門的后人?!彼{發銀尊疑惑道:“魔鷹門?什么來歷?”雪隱狂刀輕聲道:“那是一個邊荒門派,歷史很悠久,源于上古時期,屬于鷹族后裔,天生具有極強的攻擊力與野心?!彼{發銀尊陰笑道:“如此說來,這又是一個很好利用的對象了?!卑最^天翁皺眉道:“看此人的神態表情,恐怕不是輕易可以操縱之輩,我們還是慎重一點好些?!毖╇[狂刀贊同道:“魔鷹門并不好惹,我們還是少豎強敵為妙。眼下……咦……又來了一人?!闭f話間,只見風雪中一道雪白的身影由遠而近,眨眼就到了黑魔附近,正是那雪人。輕咦一聲,雪人快速前行的身體猛然停止,看著半空的黑魔,質問道:“你是誰?”黑魔打量著雪人,淡然道:“魔鷹門主黑魔,你就是雪域顛怪的徒弟雪人?”雪人哼道:“看不出你還有點見識,竟然知道我的身份。說吧,你來這里有何目的?”冷笑一笑,黑魔反問道:“我憑什么要回答你?”雪人譏諷道:“難道堂堂魔鷹門主還有什么見不得人?”黑魔不甚在意的道:“死板的激將法,你不覺得在浪費唇舌?”雪人微怒道:“對于你這種角色,這種級別的激將法算是抬舉你了?!焙谀щp眼微瞇,沉聲道:“雪人,你是誠心與本門主過不去?”雪人聳聳肩,毫無懼意的道:“我與你又沒有交情,用得著與你客氣?”黑魔怒笑道:“好,有脾氣,這樣與本門主說話的,你還是第一人?!毖┤朔瘩g道:“你整日與禽獸為伍,何曾有機會見到人呢?”黑魔氣急,大笑道:“好,你有種,我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一聲厲嘯破空而至,打斷了黑魔的言語,出現在兩人附近。雪人目光輕移,一見飛來的是一把漆黑的長劍,當即大喝一聲,朝那長劍撲去。黑魔神色一愣,凝視著那把自動閃避的長劍,驚異道:“好詭異的氣息,竟然有如此強烈的自主意識?”對于鎖魂劍,黑魔是初次相遇,雖然不明白它的底細,但卻不曾貿然出手奪取。就黑魔分析,此劍的自主意識極其強烈,若然不能壓制它本身的那股邪惡意識,得到它就等于是給自己增添了一個隱形殺手,隨時都可能發生不測。雪人從不曾細想這些,他只是感應到此劍很強大,因而一心想要得到此劍,以助長自己的氣勢。鎖魂有些不悅,每次見到雪人都少不了一番糾纏,這讓它恨極了雪人,卻又奈何雪人不得。眼下,鎖魂無心與雪人浪費精力,在連續閃避了數百次后,最終看準一個機會,一下子橫移百丈,幻化成了一個中年男子,喝止道:“夠了,我不想與你交手?!毖┤撕叩溃骸坝刹坏媚?,我今天非要擒下你?!辨i魂眼珠一眼,哼道:“等你擒住我,雪靈肉芝早被別人得去?!毖┤艘汇?,驚愕道:“雪靈肉芝?在哪里?”鎖魂看了一眼黑魔,邪笑道:“自然就在這附近,不然魔鷹門主豈會親自駕臨?”雪人看了看四野,質疑道:“這里什么都沒有,哪來的雪靈肉芝?”鎖魂笑道:“若是輕易就被你發現,那還不早就被人得去了?”雪人一想有理,當下不再糾纏鎖魂,目光開始留意起黑魔的動靜。很顯然,雪人相信了鎖魂的話,覺得黑魔是沖著雪靈肉芝而來,只要釘牢他,就一定能找到雪靈肉芝。如此,鎖魂、雪人與黑魔三者之間陷入了沉默,一時間誰也不曾言語。寂靜中風雪不停,時間過去。當大地出現劇烈震動之際,無數奇怪的氣息時隱時現,彌漫在整個冰原世界。那一刻,無論是天女峰上的牡丹、玫瑰,還是云端之上的雪隱狂刀、白頭天翁、藍發銀尊,或是鎖魂、雪人、黑魔,乃至騰龍谷所有高手,都不約而同的感應到了那復雜的氣息。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現象,絕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為何會這樣,唯有蛇神、天蠶與天麟多少知道一些情況。感應到這種變化,位于冰原上不同地點的人都做出了相似的反應,仔細留意著地面的情況,分析著可能出現的后果。這一次,地震持續的時間很長,震動的程度也十分的巨大,致使無數冰山雪峰倒塌,新添了無數的裂痕與溝谷。其中,一道赤紅的火龍在風雪中騰空,引起了眾人關注。凝視著那條火龍,鎖魂驚異道:“是天刀峰……”呼嘯飛起,鎖魂瞬間恢復成劍身,朝著火龍所在的方向飛去。雪人見此,當即緊追其后,留下黑魔一人遲疑了片刻,最終也朝著那個方向飛去。云端,藍發銀尊見到這種情況,吩咐道:“我們也去瞧瞧?!毖╇[狂刀與白頭天翁沒有意見,三人悄然隱于白霧之內,朝著天刀峰方向飛去。第五十五章斗智斗勇天女峰上,牡丹與玫瑰在地震之際,都擔憂的看著那神女冰雕,生怕她會受到地震的影響就此倒塌。還好神女冰雕安然無恙,并未受到太大影響。當火龍出現,牡丹臉色微變,沉吟道:“玫瑰,看樣子暴風雪就快來了?!泵倒蹇粗h處的火龍,清冷的臉上泛起了一絲感慨,輕嘆道:“我們來此也不少時日了,是到了該戰斗的時候了?!蹦档た酀恍?,有些懷念的道:“其實我已經慢慢喜歡上這種悠閑的生活了,畢竟在我們的世界里只存在欲望與廝殺?!泵倒宓溃骸笆前?,太刺激的生活,最終會讓人疲倦的?!蹦档ぱ鄄ㄎ?,問道:“玫瑰,若是將來天麟要你留下,你會怎么回答?”玫瑰眼中泛起了絲絲迷茫,這個問題對她而言,是一個考驗,她從不曾,也不愿去多想。是時,鎖魂正好離開,玫瑰目光一轉,移開了話題道:“我們要不要也去瞧瞧?”牡丹淡然道:“冰原的事情太復雜,我們所在意的只有五大神將與天麟,不需要了解太多的情況,以免心有牽掛。加之地震隨時可能爆發,這神女冰雕還不知道有什么變化,我們守在這里,靜觀其變就是了?!泵倒迓勓?,看了一眼正自離去的雪人與黑魔,淡然道:“也好,這些人終究會回來的?!蹦档ひ汇?,但隨即便領悟了幾分,靜靜的看著遠方。赤紅的火柱直射云霄,如火龍飛騰,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新月從騰龍谷趕來,看著昔日的天刀鋒化為了一片廢墟,被噴發的火山所淹沒,心中不免有股悲傷。曾經,這是她修煉的地方,是改變她一生的起點,留給她太多的難忘。如今,師傅離開了,天刀峰也化為烏有,這一切似乎早就注定了。幽幽一嘆,新月無限感慨。對于如今冰原的變化,她內心之中隱然有種明悟,但卻說不太明白。收回目光,新月看著遠方,那里有一股奇異的氣息正迅速靠近,引起了她的警惕。很快,一把烏黑的長劍破空而來,眨眼就出現在新月的視線之中,朝著那噴發的火柱射去。新月見此有些驚訝,原本想要出手阻攔,可稍后一想又放棄了,只是遠遠的觀察。烏光一閃,鎖魂劍直射火柱,眨眼就被地心烈焰所吞沒,看不見它的存在。新月默默觀察,在等候了片刻后,又發現了新的氣息朝這邊靠來。移開目光,新月留意著四周的情況,很快就發現了雪人與黑魔的身影,他二人皆是來自一個方向。另外,在相反的方向,一只巨鳥時隱時現,接著風雪的掩飾慢慢飛來。懸浮不動,新月神色淡雅,在看了雪人幾眼后,目光移到了黑魔身上。就新月觀察,眼下的黑魔,傷勢似乎已經痊愈,這是一個不好的信息。臨近新月,雪人停下身來,看了一眼那沖天而起的火柱,問道:“那把劍呢?”新月掃了雪人一眼,不冷不熱的道:“它在火柱之中,你若有興趣不妨去找它?!毖┤艘汇?,質疑道:“火柱之中?它豈不是找死?”黑魔大量了新月幾眼,接過雪人的話道:“你錯了,這把劍很邪門,它應該是想借助地心烈焰之力,來增強自身的修為?!毖┤丝戳嘶鹬鶐籽?,目光移到黑魔身上,將信將疑道:“你肯定?”黑魔不置可否的道:“是與不是,那重要嗎?”雪人微哼一聲,悶悶的呆在那。這時,風雪中的巨鳥來到了天刀峰附近,距離新月三人保持著兩里的距離,顯然是在提防。仔細看,這巨鳥長著兩只頭顱,正是那巨翅族僅存的雙頭鳥。它原本是想找一處棲息之地,誰想無意見到這邊有火柱升天,便好奇的趕來了。新月看著雙頭鳥,眼神中泛起了一絲奇異之光。這雙頭鳥在這種時候還敢孤身前來,是胸有成竹,還是不怕死呢?黑魔看著雙頭鳥,眼底泛著寒光。作為鷹族的后裔,黑魔顯然明白雙頭鳥的來歷,對它有一種強烈的排斥感。至于雪人,他一心放在鎖魂身上,對雙頭鳥僅是驚訝而已,并未多想。時間,在無聲中流淌。當五色天域的三大高手悄然來到天刀峰附近時,鎖魂已經在火柱中呆了一炷香時光??戳艘幌卢F場的情況,藍發銀尊嘿嘿笑道:“那丫頭就一人,我們若是出手,定能將其手到擒來?!卑最^天翁知道藍發銀尊動了邪念,沉吟道:“以目前的情況要擒住新月不難,可現身之后,對我們也不太好?!彼{發銀尊看著新月,深深被她的美貌所吸引,絲毫不在意的道:“時機難得,我們得手之后可以立馬離開?!卑最^天翁遲疑了一下,目光移到雪隱狂刀身上,問道:“狂刀,你有什么看法?”雪隱狂刀看了藍發銀尊一眼,淡然道:“銀尊既然心動,我自然……咦……又有人來了?!蔽⒐庖婚W,人影浮現。天麟與玉心破空而至,來到了新月的身邊。含笑點頭,天麟看了四周一眼,嘴角泛起一絲古怪的笑容,問道:“有什么情況?”新月留意到天麟嘴角那縷微笑,輕柔道:“鎖魂在火柱之中,不知道干嘛?”天麟眼神微變,看了看頭上,淡然道:“鎖魂乃天煉之物,他來此地是想借助烈火之威,將體內所吞噬的元神與自己融為一體。一旦被他得逞,世間將會多一個惡人?!毙略卵鄄ㄎ?,問道:“可有什么阻止的辦法?”天麟笑道:“有,但能否成功那就難說了。眼下,這里的環境對我們不利,我若出手阻止鎖魂,你們就可能有危險?!毙略驴戳丝春谀?,神色平靜的道:“這里的事情我可以應付?!碧祺氲溃骸俺撕谀?,五色天域的三大高手也正在我們的頭上?!毙略履樕⒆?,問道:“你打算怎么辦?”天麟沉吟道:“我想請他們出來……”說話間,天刀峰附近數十里內,飄舞的雪花突然靜止,出現了一個相對寂靜的空間。同時,天麟身上白光一閃,一道無聲的力量瞬間撐破了這個靜止的空間,使得隱藏上方的藍發銀尊三人頓時暴露了出來。察覺到這一情況,雪人、黑魔與雙頭鳥都是心感驚訝,目光一下子移到了白頭天翁、雪隱狂刀與藍發銀尊身上。飄身而下,藍發銀尊也不隱藏,一臉驚艷的看著玉心,顯然被她那美絕塵寰的容貌深深吸引了。白頭天翁與雪隱狂刀見到玉心,也是滿心震撼,顯然玉心的美好比利劍,輕易就能在別人的心中留下揮之不去的印象。天麟見此情況,英俊的臉上劍眉微皺,移身攔在玉心與新月身前,正好擋住了藍發銀尊三人的視線。察覺到這一變化,藍發銀尊輕哼一聲,不悅的瞪著天麟,恨恨的道:“小子,看不出你花樣蠻多的?!碧祺敕瘩g道:“我也想不到,你原來一直喜歡當縮頭烏龜啊?!贬樹h相對,天麟嘴不饒人。藍發銀尊怒道:“臭小子,本尊今天要滅了你!”天麟不在意的道:“來吧,現在正是機會?!彼{發銀尊狐疑道:“機會?你小子想陰我?”天麟故作愕然道:“看不出你一臉蠢相,竟然還不傻啊?!贝搜砸怀?,雪人當即便大笑,顯然被天麟逗樂了。藍發銀尊氣得咬牙,怒道:“臭小子,你今天死定了?!碧祺肼柭栯p肩,不在意的道:“這話很多人都曾對我講過,可惜我至今還活著,真是讓諸位失望了?!闭f話間,天麟不經意的看了黑魔一眼,那意思很明顯。黑魔眼神陰寒,冷漠道:“天麟,好運不會一直跟在你的身邊?!碧祺胄靶Φ溃骸笆菃??既然那樣,你何不把事情說破呢?”黑魔雙眼微瞇,質問道:“你不怕?”第五十六章不祥之兆天麟反問道:“你覺得呢?”黑魔不說話,心里在分析天麟的意圖。此時,藍發銀尊正瞪著天麟,陰森道:“小子,此時此刻,你四面受敵,我勸你還是乖乖自盡,免得到時候生不如死?!碧祺氪笮Φ溃骸白员M?我看你真是太聰明了,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卑最^天翁一直不言,此時突然道:“銀尊,事不宜遲,拖延太久對我們不好?!彼{發銀尊聞言,點頭道:“這小子交給我,那兩個丫頭就交給你們,務必要活捉?!卑最^
小孩子的世界里,對錯是很分明的。血參討饒道:“我知道錯了,我真的是不忍萬年修為付之一炬,所以才冒險一試,誰想……”天麟哼道:“事已至此,你后悔也晚了,你就認命吧?!毖獏O力哀求道:“放過我,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并且我還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對你會有很大的幫助?!碧祺胭|疑道:“秘密?什么秘密,你說說看?!毖赜憙r道:“我告訴你可以,但你要答應留我一條活路?!碧祺肜浜叩溃骸澳且茨阏f的秘密是否有價值了?!毖獏⒙勓赃t疑了甚久,最終道:“在這天刀峰下,除了我與血池之外,還隱藏這一個絕密,那就是洞中石壁上所說的三血一爐。所謂的三血,第一是我,第二是血池,第三是血洞,也就是巖漿洞中的烈焰之火。只要這三者融合一爐,就會產生巨變,其結果是福是禍,我也猜不透?!碧祺肼犃艘荒樌淠?,哼道:“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猜得到,因此根本不算什么秘密。而你卻以此想要挾我,這樣的家伙留在我腦海中只會添亂,我留你何用?再者,你貪生怕死,為了活命不惜低三下四,這樣沒骨氣的家伙,我也是不會要的?!毖獏⒁宦犨B連哀求:“不要,不……”短暫的一聲之后,天麟的腦海中立時清凈了。那一刻,天麟其實自己也搞不太懂,反正他就不喜歡血參,心里想到把它滅了,結果身體內部的力量便自動幫他完成了。收拾了血參,天麟無心逗留,一躍便出了血池,全身衣服此刻早已被染紅。扭頭,天麟看看四周,又看了眼血池,發現它比之前清澈許多,仿佛少了些什么。對此,天麟沒有多想,他在考慮著血參之前的話,到底這巖漿洞中,還隱藏著什么呢?想了想,沒有結果。天麟緩緩飛到洞口正中,發現原先炙熱的火焰,此刻對他竟然沒什么感覺。輕呼一聲,天麟興奮道:“好奇怪,我竟然不怕熱了?!闭f時身子凌空一翻,宛如鷂子翻身,呼嘯一聲便下落三十丈,置身于烈火之中。這一刻,天麟的身體因為血池之中兩股靈氣的緣故,加上剛融合了血參之力,雖然還沒有明顯的變化,可本質上已經有所轉變,對于烈火的適應性提高到了驚人的地步。第一次試探,下降三十丈距離,對天麟的影響幾乎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天麟心頭稍安,頑皮的他就像一個驕傲的精靈,在烈火中翻滾飛舞,玩得不亦樂乎。不知不覺中,天麟的身體逐漸下降,在降至距離洞口兩百丈時,天麟感受到了炎熱。這時候,他腳下不足百丈處便是翻滾的巖漿,其焚毀萬物之力顯露出它的威嚴與殘酷。天麟小臉通紅,置身烈焰中的他,體內浩然正氣與玄天無極自動運轉,正進入了一個高速提升的階段。這一刻,天麟臉上早沒了笑容,他警惕的看著腳下,眼神中帶著幾分好奇與疑惑。這樣的一個絕地,會隱藏著什么呢?思索中,天麟的身體開始顫抖。浩然正氣與玄天無極境界的提升,由于來得過于猛烈,而使得他的身體,一時間難以承受。好在天麟得天獨厚,體內的地脈靈泉之力牢牢護住周身經脈,烈火真陰自動引導進入身體的陽剛之氣,冰神訣堅守心脈,萬年血參滋補氣血。如此,各方面綜合一體,很快就消除了他身上的不適。修為的增進,使得天麟抗熱的能力再次提升。聰明的他在察覺到這一情況后,立時抓住機會,身體繼續下降,想試探一下自己身體的承受極限,同時也想找出隱藏在地心烈焰中的奧妙。很快,天麟又下降了五十丈,距離地心巖漿不足四十丈,那個位置的氣溫之炎熱,幾乎要把他融化。感覺到身體的承受力到達了極限,天麟高度警惕卻又有不免望,似乎未能靠近最終目標,這是讓他遺憾的。然而天麟并不知道,他眼下的修為能到達這一位置,那已經是駭人聽聞的。若是換在十年之后,當天麟的修為達到不滅境界,那時候別說靠近地心,就是進入巖漿也不是難事??裳巯?,他還辦不到。極地的高溫持續升高,天麟頑皮慧黠的本性中,還隱藏他不曾在意的執著與堅強。這一刻,雖說他的感覺難受極了,但他沒有轉身就逃,而是選擇了全力對抗,運用一切可用之力,與這人世間最可怕的毀滅之力一較高下。當然,天麟的力量還比不上地心烈焰的強大,可他的意志與決心,卻在時間上展現出了他的不屈與膽量。時間,慢慢過去了。天麟身體雖然還能承受,可他身上的衣服卻開始燃燒,不一會兒就化為了灰燼。這樣,赤裸的天麟位于烈火之中,肌膚表面起伏的經脈都清晰可見,此時正逐漸變化。上古流傳,高溫煉器,烈火煉金。只要有可煉之物,在高溫烈火中就能加快其變化周期,從而產生異變,煉出具有某種特效的寶器。眼下,天麟置身巖漿洞中,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火爐,體內匯聚了大量靈氣,包括烈火真陰、萬年血參、玄冰之氣。這些力量雖是無形但卻真實存在,且未能融合,這就具備了煉器的基礎。再者,他身懷諸多法訣,又處于巖漿洞穴這樣的一個天然大火爐中,形成了爐中有爐,雙重煉化,正好暗合了石壁上的三血一爐之說。是時,天麟體內的靈氣在烈火的催化下,開始逐漸外露。其中又以血參之力與烈火真陰最為顯著。這二者,前者乃吸納烈火靈氣而萬年有成,可謂烈火之精華所集。后者孕育于地脈靈泉之中,融合了烈火之剛與地脈之陰,絲毫不遜色前者。它們滲出天麟體表之后,血參之力分布于外,色紅而艷,高速運動。烈火真陰分布于內,色青而微藍,依照一定的頻率波動。雙方各司其職,卻又巧妙配合,很快就在天麟的身外形成一朵烈火蓮花,將他包裹在花蕊中。第二十五章 心印蓮花這一幕持續時間甚久,四周的火焰瘋狂的圍著天麟轉動,仿佛他就是一個寶貝,引得火焰爭先恐后。那時候,天麟的意識進入了一種奇妙功境,腦海中呈現出四周一切的情況,但他的思緒卻絲毫不動。如此,大量烈火真元涌入他的身體之中,在沒有主動意識的控制下,自發的累計、壓縮、分流、輸出,井然有序的工作。當體內外的烈火真元濃度達到一致的時候,天麟身外的烈火蓮花開始自發的轉動。這個過程中,天麟的身體數次顫動,肌膚也幾次變色,最終當旋轉的烈火蓮花速度到達極限時,一個真空突然出現,將天麟與烈焰相隔。那時候,高速轉動的蓮花急劇收縮,最終變成一朵三寸大小,血紅透亮的火焰,呼嘯一聲刺穿天麟身外真空結界,直接印在了他的心口。那一刻,靜立不動的天麟全身顫抖,心口的火焰就像是一朵有生命力的蓮花,不時的閃爍著紅光,吸納附近的靈氣,以填補自己所損耗的真元。同一時候,雙眼緊閉的天麟睜開了雙目,那血紅的眼睛閃現著妖魅的光芒,給人一種霸氣而又邪魅的感覺。這一幕僅出現了一刻,稍后天麟的眼中便露出迷茫與掙扎之色。在一番努力之后,他的眼睛雖然還是血紅,但卻純真而威嚴,再也看不到一絲邪異與妖魅了。低頭,天麟看了看腳下,感覺似乎少了點什么,可他卻無法形容。為此,他沉吟了片刻,最終沒有答案,于是飛身而上,打算回家了。然而這時候,意外卻發生了。只見之前那石壁上的十六個字體正漸漸淡化,左側的血池也突然射出一股水柱,隨即池水回落,慢慢干枯。天麟有些疑惑,七歲的他還有很多事情不懂。只是他心里隱約有種不安,于是不敢逗留,連忙沿著來路快速離去,身后傳來陣陣碎石倒塌的聲音。感覺到山搖地動,天麟心頭大驚,知道山要塌了,連忙以最快的速度逃走。這樣,片刻之后,天麟就逃出了天刀峰。結果山峰沒有倒,卻齊腰而斷,下面半截全部沉陷,只剩上面的一截還聳立在原處。噓了口氣,天麟忍不住拍拍胸口,驚呼道:“還好我跑得快,不然就慘了?!闭f完看了一眼附近,卻意外發現,此時已然明月當頭?!霸懔?,娘一定等我等得心急了,快走?!憋w身而起,天麟直奔天女峰。然后就在天麟飛出數里之后,他的身體突然從半空墜落,整個人神色愕然,隨即虛弱的道:“啊,頭好昏,怎么會這樣?”搖晃著起身,天麟再次飛起,不一會兒又從空中跌落。頑強的爬起來,天麟看著遠方,臉上露出堅定之色。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只是大致猜測與血參有關。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倒下,一定要回去,不然娘會擔心,而且自己也有危險。于是,在堅強意志的驅使下,天麟就那樣短距離的飛行,累了又停,停了又走,一個人穿行于冰原之上,穿行于月色之中。月光下的天女峰,景色清幽。蝶夢站在洞口,等待著兒子的歸來,眼中流露出一絲復雜之色。對此天麟,無論天資、人品、修為、性格,她都十分滿意。只是那隱藏其后的辛酸,七歲的兒子還不曾懂得。當然,她也不希望他懂。時光流逝,歲月如夢,一晃便是七個年頭?;叵脒@七年間的點點滴滴,蝶夢臉上笑容多過失落。擁有這樣一個聰明伶俐,乖巧懂事的兒子,這無疑是一種幸福。抬頭,蝶夢看著夜空,一絲淺笑浮上眉頭。曾經的無數個夜晚,自己也是這樣度過。每當寂寞的時候,除了身旁酣睡的兒子,便只有思念陪她走過。如今,天麟已經七歲,正慢慢的長大。自己的希望也逐漸成長,等有一天兒子名揚天下,那時候,自己的心情會是怎樣?他,又會怎樣……飄飛的思緒在月光下遙想。蝶夢一個人靜靜的站在洞口,陷入了往日的時光。曾經的回憶伴隨著月光涌上胸膛,那些歡歌笑語,苦悶憂傷,像是一道道抹不去的痕跡,交錯分布在她的心上,構成了一張記憶的網。那是她永遠的過往,揮之不去,也忘之不了……風,帶著寒氣走到她身旁,喚醒沉醉的她,帶來清新的月光。低頭,蝶夢笑了笑,輕吟道:“多少年了,我還是忘不掉……”淡淡的清愁徘徊身旁,像是一道影子,籠罩在她身上。片刻,蝶夢收起了憂傷,移目看了一眼遠處,皺眉道:“以往這個時候,麟兒早該回家了,怎么今晚還不曾回來?”自語聲中,蝶夢又輕聲安慰道:“想來他又玩得興起,舍不得回家了。真是孩子氣,不知道何時才能長大啊?!备杏|一嘆,蝶夢又恢復了沉靜,默默的守望。然而這一晚情況很反常,蝶夢一直等到深夜子時,天麟都不見蹤跡,這讓她感到有些不妙。以她對兒子的了解,沒有自己的允許是絕對不敢在外過夜不回家的??蔀楹芜@時……難道他出現意外了?很快,蝶夢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在騰龍谷附近,天麟是絕對不會有意外的。只是這樣的話,天麟又為何不回家?靜靜思考,蝶夢想不出答案,最終還是決定親自去找。首先,她直奔騰龍谷方向,其速度之快如光箭一般,八十里路眨眼即到,這是極其駭人的。只是讓蝶夢意外的是,這里沒有天麟的氣息,說明他目前不在這,那他會去哪呢?想了想,蝶夢突然想起一事,不由皺眉道:“他會背著我跑去那天刀峰嗎?”自問聲中,蝶夢飄然而起,朝天刀峰方向去了。路上,蝶夢為了搜尋天麟的下落,刻意放緩了速度。如此,一路前往,在距離騰龍谷一百五十里外的冰原上,她看到了一個搖晃的身影正吃力的朝這邊趕來,心里頓時驚訝起來。一晃而至,蝶夢來到天麟身旁,見他全身赤裸便立時感到不妙,再見他一臉通紅,精神恍惚,不由一把抱住他,心疼的問道:“麟兒,你到底遇上什么了,為什么這樣?”天麟一聽那熟悉的聲音,當即楞了一下,隨后無力的道:“娘,麟兒……麟兒……回……來……了……”說完便昏過去了?!镑雰?,你別怕,有娘在你身邊,你不會有事的?!闭Z氣哽咽,蝶夢秀麗的臉上,生平第一次露出了驚慌。這是她一生的希望,也是她一生的驕傲,此刻突發意外,她如何能不緊張。片刻,蝶夢情緒稍好,開始對兒子的身體進行檢查。結果令蝶夢很意外,天麟體內有股強大得驚人的力量,正自發的與他的身體融合。其過程就像是酒糟發酵,使得天麟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整個人全身發燙,頭腦發昏,處于一種不能自控的狀態。心知其中有古怪,蝶夢不再多呆,抱著兒子的身體,周身五彩光華一閃,瞬間就消失了。下一刻,蝶夢回到織夢洞中,將兒子放在石床上,仔細的再檢查了一遍,結果在他心口上,發現了那道火焰圖案。對此,蝶夢悲喜交加,知道兒子遇上了某種奇遇,卻又很是擔心他。稍后,蝶夢略微思考,坐到了天麟身旁,右手輕輕的放在他的心口上,掌心閃耀著一團火花,慢慢的將其輸入天麟身上。這一夜,蝶夢以自身的修為幫助天麟消化體內的力量。直到天明,蝶夢才撤回了自己的力量,靜靜坐在一旁,含笑的看著他。上午巳時,天麟緩緩醒來,見母親正關心的看著自己,不由吶吶的道:“娘,麟兒不好,不該瞞著你一個人跑到那天刀峰去玩?!钡麎魶]有責罵他,淡然道:“這次的事情,娘就算了,以后可不許再犯?,F在你告訴娘,為什么跑到天刀峰去,你在那里遇上了什么?”天麟見母親沒有生氣,不由翻身而起。誰想由于力量把握不好,一下子撞在了洞頂的巖石上,痛得他直咬牙。蝶夢忍不住笑了笑,玉手一招將他隔空拉下,輕撫著他的頭,罵道:“整天就愛亂蹦,現在吃到苦頭了?”天麟訕訕道:“這個純屬意外,下次絕不會了?!钡麎舭琢怂谎?,催道:“好了,說正題吧?!碧祺肓ⅠR坐好,老實的道:“我去天刀峰,是因為冰雪老人說那里曾經出現血參,所以我就想去找一找?!钡麎艉叩溃骸皞髡f的事情,你也當真?”第二十六章 時隔三年天麟辯駁道:“我本來也是不太相信的??闪址颊业饺藚⒘?,所以我就……”蝶夢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問道:“后來呢?”天麟見她問起后面,立時興奮起來,眉飛色舞的道:“我到了天刀峰……后來那血參騙我……最后我就跑出來了,誰想突然頭腦發昏,就……”聽完兒子的敘述,蝶夢滿臉驚訝,沉聲道:“此事除了娘之外,不許告訴任何人。目前,你身體狀態你自己都不太清楚,因此娘要認真觀察。另外從今天開始,你專心在洞里給我練功,沒有我的準許不許亂跑?!碧祺氩桓疫`抗,點頭應道:“是,麟兒知道了?!倍ハ膩?,時光飛逝,一轉眼便三年過去了。這三年中,天麟很少再去騰龍谷玩,而丁云巖也加緊了對五個徒弟的管教。于是六個兒時的小伙伴,除了每年融雪節能見上幾面之外,其他時候幾乎再沒有見過了。如今,天麟九歲了,個頭已超過蝶夢的肩膀,看上去就像個十二三歲的大孩子了。三年的時光,很多東西都會變化。而天麟最大的變化,不是他的修為從“聚靈”境界提升到了“還虛”境界,而是頑皮慧黠的他,變得理智,變得沉靜,變得讓人看不透了。這是蝶夢最引以自豪的事。作為母親,她不奢求九歲的兒子有好高的成就,但她要求自己的兒子要有過人的智慧與冷靜,要有睿智的眼光與果斷的處事能力。這就是她從小全力培養天麟,所最終期望的。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這期間,天麟的父親天遠回來過三次,每次都只逗留一個月,便匆匆離去了。而每次天麟問起父親為何而忙,蝶夢都總是避而不答,說他年紀尚小,這讓天麟有些失望。蝶夢知道兒子所想,但不想提及太多,以免讓他分心,于是便答應傳授他劍訣。這樣,年僅九歲的天麟,修煉劍訣便已有近兩年時光,其成就真是令人驚訝。兩年來,蝶夢傳授了天麟三種劍訣,第一是鳳舞蒼穹,共計九招,變化多達上萬種。第二是裂天劍訣,雖僅三招卻威力驚人。第三種名為虛無飄渺劍訣,僅僅一招,玄奧而精妙。這三種劍訣,無不深奧繁雜,尋常修煉之人,沒有十年是難以入門,可天麟僅僅兩年不到,便已然領悟了大半,這連蝶夢自己也感到震驚極了。一早,天女峰下,蝶夢將天麟叫到身旁,叮囑道:“三年時間,你沒有讓娘失望。明天就是騰龍谷每十年一次的冰雪大會,到時候會有很多其他門派的高手參加,娘打算讓你去見識一下,但事前有幾點你要先答應娘。第一,不許顯露自己的實力,除非生死關頭,不然不準在外人面前施展娘傳授你的劍法。第二,不許張揚,不許耍小聰明,不許在人多的時候表現自己,要盡力隱藏。第三,注意安全,除了熟悉的人之外,不能輕易跟別人走近,更不許跟人離開?!碧祺胛⑽Ⅻc頭,平靜的道:“娘放心,麟兒知道?!钡麎舻溃骸叭绱?,你去吧,記得早點回來?!陛p輕應了一聲是,天麟轉身施展飄雪身法,人如一朵白云,不急不緩的離開。蝶夢看著遠去的身影,輕嘆道:“不要怨娘,十年之后,娘讓你名揚天下!”冰雪盛會乃騰龍谷一個特殊的節日,源于五百年前。當時,冰原三大門派來往甚少,又恰逢離恨天宮與天邪宗兩派,因門下之事而鬧矛盾。于是騰龍谷主趙玉清出面勸解,可最終沒有成功,這就鬧得后來大大出手,趙玉清以一敵二,以驚人的實力震懾住了兩派。事后,騰龍谷專門舉行了一個宴會,請來兩派高手,當面化解了彼此的恩怨。從此,這一天就成了三派聚會的日子,每十年舉辦一次,相互敘敘舊、談談天。后來,隨著時間的推演,聚會的性質逐漸轉變,慢慢就成了三派門下弟子較勁的一次比試,一直延續了下來。明天就是盛會舉行的日子了,早在兩天前,騰龍谷全體門下便開始籌備。雖說這只是一個常規的聚會,可在冰原之上,這也算是最大的盛會了,故而騰龍谷一直比較重視。另外,經過幾百年的延續,冰雪盛會不僅僅只限定于三派之人,其他時常走動在冰原附近的人,如果愿意也是可以參加的。來到騰龍谷外,天麟老遠就聽到熱鬧的喧嘩之聲,臉上不由露出微笑。稍后,在騰龍谷口旁,他見到數十百姓正在搭建一座高臺,已基本完工,心知是為了明天的大會而準備的??戳艘粫?,天麟飛身而下,只見騰龍谷中人影浮動,數十道身影來回穿梭,這等景象是他以前多不曾見過的。駐足,天麟觀看了一下,這些飛來飛去的騰龍谷弟子,他竟然一個也不認得。以往,他還只當騰龍谷一脈弟子較少,可現在他突然察覺,自己以前的想法是錯誤的。雖說谷主趙玉清只收了六個徒弟,但谷主難道就沒有師兄弟嗎?那些人難道就不收徒嗎?想到這,天麟豁然開朗,折身趙林帆他們去了。對于天麟來說,騰龍谷他熟悉無比,東南西三面他都去玩過,唯獨北面的騰龍洞天,那是騰龍谷的要地,林帆五個從來不曾帶他去玩?,F在,天麟直奔西面,不一會兒便來到林帆五人練功之處,發現他們此時都還在練功。輕笑一聲,天麟故意露出行蹤,在驚醒五人之后,笑呵呵的道:“真是勤奮啊,今天都還在加緊修煉?!绷址珱_他笑了笑,還不及開口,玲花便搶先道:“天麟哥你不知道,近來師父把我們管得可嚴了。其他那些師兄都幫忙準備大會的事情,唯有我們還在這里受苦?!碧祺胄Φ溃骸斑@不是受苦,這是你師父對你們的愛護?!迸肿友姷溃骸疤祺?,你今天來,是不是你娘同意讓你參加冰雪盛會???”含笑點頭,天麟道:“是啊,十年一次,我自然要來瞧瞧?,F在,我們出去外面看看吧?!绷址珦u頭道:“你們去吧,師父讓我明天出戰表演,我還想再練會?!焙谛『锏溃骸皩Π?,師兄可厲害了,我們之中就他一人入選,可以與五位師伯的門下一起慘叫明天的表演大會?!碧杖钨t嚷道:“好了,我們出去再說吧,這里都悶了幾個月了,早該換地方了?!痹捖淅?,當先離開。天麟走在最后面,離開前,他看了林帆幾眼,淡然道:“明天的表演,你記得不要去奪第一?!绷址唤獾溃骸盀槭裁??”天麟笑道:“你要把這個第一,留在十年之后,你二十歲的時候奪取,那才最好?!绷址淮?,再抬頭,天麟已然不再。站在臨淵的洞口前,天麟看著那些飛來飛去的高手,淡然問道:“為何這些人以前我們都不曾見過呢?”黑小猴解釋道:“聽師父說,這些師兄平時深藏不露,只有在出現大事的時候,他們才會顯現出來?!毖娧a充道:“還有,我問過師父,他說騰龍谷一脈,目前總人數在八十左右,僅我們最小的這一批就有二十多個?!眲γ嘉P,天麟問道:“這么多門下弟子,其中杰出的弟子應該有不少吧?”玲花搶先道:“這個我知道。聽師父說,騰龍谷最杰出的一輩是在師祖那一代,到如今師父他們一代,六人都天資有限,雖然收徒數十人,可真正有潛力的還是最小的一批。眼前我們所見到的這些的師兄,都只是平庸之輩,反而不如林師兄?!碧杖钨t道:“是啊,聽師父說,最小的一批中弟子中,大師伯門下徐靖,二師伯門下雪春,三師伯門下玄雨,四師伯門下飛俠,五師伯門下新月,與林師兄是最有前途的。而他們六人中,又以徐靖師兄,新月師姐與林師兄最為杰出?!碧祺胄α诵?,有些淡漠的道:“徐靖?呵呵,他應該還在記恨當年那件事情吧。新月呢?當初見她時,一張臉冷得像冰一樣,不知道現在她臉上的冰塊有沒有融化啊?!焙谛『锏溃骸斑@個要問玲花,她有見過的?!碧祺胗行┮馔?,目光移到了玲花身上。玲花想了想,嬌聲道:“新月師姐我也就前幾天見過一下,感覺她完全變了個人,好美、好美,而且好有氣質,就像是冰原上的一朵雪蓮花,讓人看上一眼就再也忘不掉?!毖姽纸械溃骸皼]有那么夸張吧?”第二十七章 一念之差玲花叫道:“真的,你們不信明天看了就知道了?!碧祺胗行@訝,但卻沒有表露出來,換個話題問道:“我來時谷口在搭建高臺,明天是在那里召開大會嗎?”黑小猴道:“是啊,就在那里舉行,明天你早點來。另外中午是在騰龍洞府內吃飯,那里你還沒有去過,可大了?!蔽⑽Ⅻc頭,天麟道:“放心,我會一早過來?,F在我們四處逛逛,順便去瞧瞧那冰雪老人,問他明天參加不?!绷峄ㄋ娜藳]有意見,于是一行五人便玩去了。中午,天麟五人悄悄來到冰雪老人住的地方,在找尋了一會兒之后,冰雪老人才出來。見面,冰雪老人看了天麟幾眼,有些驚訝的道:“一年不見,你又變多了。今天怎么想到跑我這來了?”天麟文靜一笑,輕聲道:“我們過來看看你,并想問一問,明天的盛會你參加嗎?”冰雪老人搖頭道:“我已經很久不參加那些活動了?!绷峄ǖ溃骸叭?,可好玩,可熱鬧了。明天林師兄還要上臺表演呢?!北├先撕呛切Φ溃骸拔乙呀浺话涯昙o,對熱鬧不感興趣?!绷峄勓杂行┦?,薛軍、黑小猴、陶任賢紛紛勸說,但依舊無效。天麟見此,輕聲道:“既然他無心熱鬧,就不必勸了?,F在還是問一問他,以前的冰雪盛會有些什么有趣的事情吧?!甭犔祺脒@么一說,玲花四人立時轉移目標,圍著冰雪老人好奇的問這問那?!昂?、好、好,我給你們講,別急,慢慢來?!卑矒岷昧藥讉€孩子,冰雪老人想了想道:“其實以前的冰雪盛會,大家只是談談天,說說話,并沒有什么比試之類的。后來,大約是三百多年前吧,當時天邪宗第三代宗主馬宇濤身邊帶了一個小徒弟馮云,為人十分聰明,在三派主腦談天之際便主動提出表演點小節目助興,結果受到了谷主的贊揚。誰想就因為這一點小事,當時那一任的離恨天尊便銘記于心,在十年后的盛會上,專門帶了兩個弟子,與天邪宗暗中較勁。至此,比試一事由此拉開,最終越演越烈,反而成了三派實力的較量?!毖妴柕溃骸澳侨杀仍囍?,是不是我們騰龍谷第一???”冰雪老人搖頭道:“恰恰相反,每一次的比試都是騰龍谷最后,他們兩邊時而這邊贏,時而那邊勝,從未輪到我們這來?!绷峄ú粣偟溃骸懊看味驾?,好丟人啊?!焙谛『锔胶偷溃骸笆前?,真是沒面子?!碧杖钨t道:“這一回我們會贏的,因為有師兄出馬,他一定會贏?!碧祺霙]有在意這些,冷靜的問道:“每次的比試怎樣算贏呢?是彼此對戰嗎?”冰雪老人道:“不是對戰,是指定項目,由三派門下參加,三派主事裁判。其實簡單而言,大部分是我們騰龍谷當裁判,看他們雙方比賽?!碧祺胍苫蟮溃骸爸付ǖ捻椖?,似乎不能完全展現一個人的實力吧?”冰雪老人笑道:“對啊,就是因為這樣,才有意思啊?!毖姴唤獾溃骸盀槭裁茨??”冰雪老人解釋道:“當初的這種比試,其實是天邪宗與離恨天宮之間的一種恩怨的延續。谷主對此心知肚明,為了緩和他們的矛盾,才故意定下這樣的規定,讓兩邊今天你贏,明天他勝,既可以促進兩邊門下弟子用心修煉,又不至于發生大的矛盾,一起和平共處啊?!泵靼琢似渲械牡览?,天麟笑道:“谷主真是用心良苦,只是兩邊似乎不領情啊?!北├先藷o奈道:“糾纏的結,即便解開,也是會留下印記的。他們雙方之間能否看透這個道理,那就是各自的造化了。好了,故事講完了,你們也該回去吃飯了?!痹挼阶詈笳Z氣一轉,冰雪老人臉上又布滿了微笑?!昂?,冰雪老人,我們走了,下次又來看你啊?!睋]手道別,幾個小孩蹦蹦跳跳的離開了。下午,天麟正與幾個小伙伴玩耍時,丁云巖突然出現,臉上神情古怪。玲花四人一見師父回來,紛紛上前請安,隱約有些不自在。丁云巖勉強一笑,看了看天麟,招呼道:“你也在啊,先玩吧,我去找林帆?!闭f完就離開。天麟輕聲問道:“丁叔叔,你在擔憂明天的比試嗎?”丁云巖腳步一頓,沉吟了片刻隨即轉身,看著天麟問道:“你有什么看法?”天麟避開他的目光,語氣清幽的道:“我的看法,丁叔叔可能接受不了?!倍≡茙r道:“你有什么看法,但說無妨?!碧祺胱旖俏P,輕吟道:“明天,林帆應該是騰龍谷年紀最小的一位參賽者,以他的年紀而論,即便得個最后一名,也應該屬于正常?!倍≡茙r搖頭道:“不行,他絕不能落在別人身后,我還指望他明天得第一?!碧祺胄α?,笑得有些神秘?!叭绱?,無怪丁叔叔會擔憂了。聽說每一次的比試,天邪宗與離恨天宮都比我們騰龍谷強。這一次你要林帆戰勝所有對手,自然是壓力很大?!倍≡茙r憂心忡忡的道:“十年一次的盛會,我是希望他出人頭地,為我們騰龍谷爭光?!碧祺胼p吟道:“無數個十年都過去了,何必急在這一回上?!倍≡茙r不甚明了,嘆道:“哪能不急啊。我剛從四師兄那里得到消息,明天那參會的兩派,據說都出了杰出之人,以林帆現在的情況,想獲勝是很難啊?!币娝绱丝粗剡@次比賽,天麟不由眉頭一皺,反問道:“林帆如果這次得了第一,他會怎么樣?”丁云巖脫口道:“他要得了第一,自然就會成為騰龍谷的驕傲,得到谷主的重視,前途不可限量?!泵靼琢嗽?,天麟沉默了。照丁云巖的話,林帆這個第一還真的是值得去拼一下。只是僅以天麟的個人看法,換了他是林帆,他是不會去搶奪那第一的,因為他覺得一個十歲大的孩子,得到第一又怎樣?見他不說話,丁云巖問道:“想什么?”天麟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你不覺得十年之后再奪第一會兒更有意義嗎?”丁云陽一愣,沉吟道:“你是說讓林帆這次隱藏實力,留待下一次再一鳴驚人。你為什么有這樣的想法?”天麟平靜的笑了笑,反問道:“一個十歲大的孩子,與一些十六七歲,甚至更大年紀的少年去搶一樣東西,這中間的差距你考慮過嗎?”丁云巖沉默了,讓十歲的林帆與十七歲的徐靖比,那不可跨越的年紀差異,注定了許多事情。以往,丁云巖只是想到了修為上的差異,而忽略的年紀上的差異。此時經天麟這一提醒,他明白自己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為此,他馬上轉變了心意,對天麟道:“謝謝你的建議,我知道該怎么做了?,F在我就去找林帆,你們繼續玩?!蹦克蛶煾鸽x去,玲花疑惑道:“天麟哥,師父他怎么了?”天麟笑道:“他變了,他不會再逼著林帆明天去搶奪第一了?!焙谛『锝械溃骸澳嵌嗫上О??!碧祺霌u頭道:“不可惜。以林帆現在的情況,明天絕對搶不到第一。與其無功而返,不如隱藏實力,把希望留到下一次機會上?!毖娰澩溃骸疤祺胝f得對,師兄畢竟才十歲,哪斗得過十七歲的徐靖師兄啊。這一次先學點經驗,下一次卷土重來,必能一舉奪魁的?!绷峄ㄝp聲道:“真的好想知道,明天究竟誰能搶到第一啊?!碧杖钨t道:“想那么多干嘛,明天不就知道了。走吧,我們出去玩啦?!闭f完拉起胖子薛軍,帶頭離開了。清晨的騰龍谷口寒風刺骨,陣陣風沙夾著細細的雪花,遮住了遠方的景物。站在谷口新搭建的高臺之上,丁云巖周身衣衫不擺,正遙望著遠處。他身旁,一個四十左右的貂皮中年相貌稍差,正是他的四師兄李風,兩人今天負責接待的工作,故而一早便頂著風雪在這里守著。照說接待的工作一個人就夠了,為何騰龍谷會派兩人呢?關于這個,主要還是因為天邪宗與離恨天宮的緣故。他們兩派關系不和,但都與騰龍谷交好。因而谷主為了不得罪任何一方,便每次都派兩個徒弟,分別接待他們,以示公平,避免鬧別扭。辰時初,谷口的風雪逐漸停了,露出遠處的冰山與雪谷,景色美極了。這時候,一道身影自西而來,宛如一朵浮云,片刻就到了眼前,正是那天麟。人未落,天麟的招呼聲便傳入丁云巖與李風耳中?!皟晌皇迨暹@么早就在這里看雪了?”第二十八章 玉女青鸞丁云巖笑道:“你個頑皮鬼,又來取笑我們了。今天是我們兩人負責接待,不然誰有心情看雪啊?!崩铒L為人穩重,淡然道:“天麟早,你爹娘沒來嗎?”天麟回道:“我娘喜歡清凈,我爹有事外出,所以就我一個人來了。怎么樣,今天有多少人參加???”說完落在二人身旁,淡定的看著四周。李風道:“這個不太好說,大概除了天邪宗與離恨天宮外,還有一兩位訪客?!碧祺氲c頭,又問:“那大會什么時候開始,林帆他們什么時候出谷???”丁云巖道:“大會一般是上午巳時開始,到時候不止林帆他們,包括谷主以及兩位師叔都回出席?!碧祺牒呛切Φ溃骸澳且欢ê軣狒[,不知兩派會有多少人參加呢?”丁云巖道:“就以往的情況推斷,一般是各來十人左右,由宗主與天尊親自帶著。這次……”正說著,一旁的李風突然開口道:“禁聲,天邪宗的人來了,你快速速迎接?!倍≡茙r臉色微變,連忙換上笑臉,飛身迎去。天麟的目光追逐的他的身影,只見東邊一群人御劍凌空,正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飛來,眨眼就與丁云巖相遇。是時,雙方客套了幾句,隨后便一同而來,很快出現在高臺之上。收斂氣息,天麟打量著這些人。只見為首一人方臉虎目,外貌大約四十五六,周身流露出一股邪異。他身后,跟了三個六旬老者,五個十六七歲到二十三四歲的青少年,個個眼神凌厲,一看就知道修為不凡。這些人當眾,最讓天麟注目的是一個十八歲左右的少年,他生得唇紅齒白,絲毫沒有冰原男子那種粗狂之感,反而像是江南的才子書生,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印象。這男子神情淡漠,嘴角掛著一絲淺笑,隱約有幾分自信,手持一把銀白色短戈,不時會閃過一縷光芒。一臉微笑,李風上前兩步,客套道:“宗主遠道而來,招呼不周還望見諒。這幾位人品出眾,修為高強,真是難得一見的后起之秀。此次比試,看來勝利又是非貴派不可啊?!碧煨白谥黢R宇濤聞言大樂,略顯謙虛的道:“賢侄過獎了,都是些不成才的家伙。倒是你身邊這位弟子,天資可著實不凡啊?!闭f話間,目光停留在了天麟身上。李風呵呵笑道:“宗主誤會了,這孩子名叫天麟,是谷里的???,并非晚輩之徒?!币慌?,丁云巖聽出點眉目,忙道:“家師知道宗主一早會來,已經準備了上好龍井,正在谷中等候?,F在,我們還是先下去,一邊品茶一邊談天吧?!笔栈啬抗?,馬宇濤淡然道:“這孩子看來一定很討你們師父喜愛吧?!痹捖洳淮?、李二人回答,帶著隨行之人便騰身而起,朝谷中飛落。丁云巖臉露苦澀,給天麟使了一個眼色,隨即便跟去了。收回目光,李風看著天麟,輕嘆道:“此非善地,你還是換個地方玩吧?!碧祺胫浪膿鷳n,搖頭道:“無須擔憂,有谷主在,他們為難不了我?!崩铒L有些驚訝,問道:“你知道我所指什么?”天麟不語,只是輕輕點頭。李風心頭震動,幾次話到嘴邊,可最后還是忍住了。時間在等待中走過,不知不覺便到了辰時三刻。這時候,南方的天空出現了一道青影,正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靠近??粗巧碛?,李風臉露喜色,低吟道:“想不到她會來這?”天麟聽出一絲端倪,不由打量著來人,發現對方御劍而來,身后留下一行淡青色的殘影,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頭鳳凰在天際飛過。如此御劍飛行之法,天麟還是第一次見到,忍不住輕呼道:“好嬌美的身姿,這人是誰???”李風笑道:“這可是中土大大有名的人物,外號玉女青鸞,名叫江清雪,是修真界內第一大派——易園的高手?!碧祺朊H坏溃骸敖逖?,這名字不錯,只是什么第一大派,什么易園的沒聽過?!崩铒L道:“你還小,以后就會知道了?!闭f完飛身而來,朝來人招呼道:“江姑娘真是貴客啊?!卑肟?,人影一頓,劍影消散,一個青衣女子飄然而落。只見這女子體態婀娜,年約二十三四歲,長得玉雪肌膚,嬌美動人,一張亦喜亦嗔的臉龐,含著幾分清麗與嫵媚之色。左手中,一柄云氣環繞的長劍顯示出它的與眾不同,給人一種驚艷的感覺。露齒一笑,江清雪謙虛道:“李前輩哪里話,清雪來得冒昧,您可要多多包容?!崩铒L呵呵笑道:“江姑娘太謙虛了,你可是易園最有名的人物,能來我們騰龍谷,那是我們的光榮,歡迎都來不及啊?,F在你一路辛苦,還是先下去坐會,我讓天麟給你帶路?!苯逖┖c頭,目光掃了一旁的天麟一眼,頓時神情一呆,輕呼道:“好俊俏的小弟弟,真是太討人喜歡了。這是前輩收的徒弟嗎?”李風搖頭道:“他是谷中的???,并非騰龍谷門下?,F在,天麟先帶這位江姐姐下去坐坐,稍后再上來玩,知道嗎?”天麟看著江清雪,見她清秀動人,不由心生喜歡,點頭道:“好,我知道。姐姐跟我來吧?!闭f完身影一動,橫移五丈,停在了谷口上空。江清雪向李風道別,隨即來到天麟身旁,贊嘆道:“好玄妙的身法,真是看不出?!碧祺胼p笑道:“姐姐的身法氣勢如虹,那才夠威風?!苯逖╇S他下落,嘴上笑盈盈的道:“姐姐像你這個年紀時,才剛剛入門修煉,那時候連飛都不會,哪有你現在威風。對了,你的法訣哪里學的,騰龍谷嗎?”天麟道:“有一部分是,但大部分不是。好了,我們到了?!闭f完身體凌空一折,出現在騰龍洞府的入口處。這里天麟是第一次來,當他看到那座神龍石像時,臉上神色一愣,心里泛起一種奇怪的感覺。為什么這樣他說不清楚,他只是隱約覺得這石像古怪,可具體怪在何處,他又說不出來。一旁,江清雪也注視著那頭神龍石像,被它所吸引住。直到稍后天麟喚她,她才猛然清醒,跟在天麟身后。不一會兒,天麟帶著江清雪來到洞口,正好丁云巖走出。待天麟將事情說了一遍后,丁云巖便親自帶他二人進入洞中??粗鴮挸ǖ亩锤?,天麟驚訝極了,這樣一個巨大的天然洞穴,那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形成???思索著,天麟感應到前方傳來幾股探測波。對此,他收斂心神,平靜的看著前方,只見在場之人,除了丁云巖的四個師兄以及天邪宗高手外,還有坐在正中間的趙玉清與坐在左手第一、第二位置上的兩個五旬老者。這三人天麟是初次見到,他一眼就看出了趙玉清的身份,可那兩個老者是誰,他就猜不透。就天麟所見,這兩個老者神色沉默,一個瘦高如柴,著一身灰袍,渾身透出寒氣。一個矮胖如牛,穿一身紅袍,身上泛著淡淡的紅光。這兩人天麟不認得,可他們卻都是有名的人物。瘦高之人名叫寒鶴,是趙玉清的二師弟,修煉“玄寒陰煞”法訣,是一門極其霸道的絕學。矮胖之人名叫田磊,是趙玉清的三師弟,修煉“烈陽真火”法訣,其性至剛,威猛如龍。這時候,丁云巖已停下腳步,恭聲對趙玉清道:“啟稟師父,中土易園門下江清雪特來祝賀?!笔菚r,江清雪朝著趙玉清微微一禮,嬌聲道:“晚輩江清雪,此次代表易園祝賀冰雪盛會順利舉辦,預祝冰原一脈和睦相處?!壁w玉清儒雅一笑,道:“江姑娘不遠千里來到冰原,這份濃情厚意我們不甚感激?;厝ブ畷r,還請代為轉達,我們對貴派的感謝與祝?!,F在,江姑娘請先坐下喝喝茶吧?!苯逖艘宦?,在丁云巖的指引下,坐到了天邪宗主下手第三個空位上。安頓好了江清雪,趙玉清發現兩位師弟與馬宇濤都留意著天麟,心頭不由微微一動,淡然道:“天麟,到我這邊來?!碧祺胄念^微感意外,臉上卻故意露出靦腆的笑容,急步跑到趙玉清身旁。輕輕拉著天麟的手,趙玉清將他抱在自己的腿上坐著,笑問道:“你爹娘近來好嗎?”天麟微疑,稍后便猜測幾分話中的含義,回道:“他們一向很好,還說有空要來看望谷主?!壁w玉清呵呵一笑,一邊心道這孩子聰慧,一邊應道:“真的嗎?我可老早就等著他們了?!钡诙耪?故人相見一旁,丁云巖幾師兄都驚訝的看著師父,不太明白他為何初次見面,就如此寵愛天麟。剩下寒鶴、田磊與馬宇濤三人,卻聽出了趙玉清話中的隱意,知道天麟來頭不小,根本沒什么希望,因而都放棄了對天麟的念頭。留意著三人的神色,趙玉清見好就收,拍拍天麟的臉蛋,哄道:“好了,這里沒什么好玩的,你還是先出去找你的小伙伴玩吧?!碧祺胍荒樚煺娴男θ?,點頭道:“好,我出去找玲花他們玩去了?!闭f完彈身而起,故意在洞中露了一手絕妙的身法,隨即一晃便消失了。收回目光,趙玉清笑道:“這孩子頑皮得很,我們還是不去管他。此次大家難得一聚,我們還是談談心,敘敘舊……”出了騰龍府,天麟在經過那神龍石像時不由停下了腳步。對于這兒,他始終有股很奇怪的感覺,每當靠近之際就忍不住想駐足??伤@著神龍石像轉了兩周,結果卻沒看出什么,這讓他滿懷不解,卻找不到發泄之處。片刻,天麟收起了心中的迷惑,飛身出了洞穴,一晃便回到谷口的高臺處。這之間,一直沒有人來過,李風就默默的守在那,繼續等候。天麟走到他身旁沖他笑了笑,什么也沒說。李風似乎明白他的含義,也并不開口,兩人就那樣站在一塊,遙望著遠處。一會兒,騰龍谷正北方向出現兩道身影,由于距離太遠還暫時看不清。李風對此有些疑惑,自語道:“打那個方向而來,會是誰呢?”天麟微楞,問道:“你都猜不出是誰?”李風搖搖頭,輕聲道:“算了,來者是客,稍后就知道了?!边h處,北方那兩道身影有些奇怪,他們看似飛行但卻速度不快,這讓李風與天麟可等了好一會兒。然而當那兩道身影臨近之際,李風與天麟一見其人,頓時都雙雙驚呼,這豈非怪事?來者外形獨特,分一老一少。老者看上去六旬左右,紅光滿面光著頭,竟是和尚一個,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穿黃袍袈裟,體型肥胖,像個彌勒佛。小的一個年約十歲,清秀的臉龐有些蒼白,穿著一件狼皮制成的背心,雙臂與雙腿都赤裸在外,脖子上也掛著一串佛珠。只是這串佛珠與老和尚掛的佛珠不同,不但長度小了很多,更奇特的是,這串佛珠一直流動著一股淡淡的金芒,那是傳說中的圣佛光芒。四人朝面,老和尚一臉笑容,看了看李風,隨即饒有興趣的看著天麟。李風臉色激動,急步上前施禮道:“原來是圣僧前輩駕到,晚輩李風有失遠迎還請見諒?!陛p輕揮手,老和尚笑道:“世外之人,不講禮數,免了、免了?!币慌?,天麟與那小孩彼此對望,兩人眼中都有意外與驚喜之色。天麟上前一步,問道:“你怎么來了,老和尚是你什么人???”原來,這孩子便是當年天麟在雪狼谷中所遇見的善慈。木納一笑,善慈有些生硬的道:“師父,他帶我來的?!碧祺肼勓钥戳死虾蜕袃裳?,也沒過多在意,上前拉著善慈的手道:“這里我最熟悉,待會我帶你到處玩?!鄙拼瓤戳死虾蜕幸谎?,隨即輕輕點頭,略有喜色?!爸x謝你,你比以前長高了?!碧祺肱c他比了比個頭,咯咯笑道:“你也是,我們都長大了幾歲了?!崩铒L在招呼老和尚的時候也留意著兩個小孩的舉動,見他們竟然認識,心里驚訝極了,忍不住問道:“天麟,你們以前見過?”天麟沖李風頑皮一笑,回道:“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能說。對不?”最后二字,問的是善慈。用力點頭,善慈微顯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笑容。李風尷尬一笑,無奈搖頭。老和尚卻提點道:“不知道的事情不會煩憂?,F在你等的人來了,還不去招呼?!崩铒L一愣,朝西方看了看,沒有人影啊??删驮谡Q壑?,一串人影急射而至,其速快得讓人難以接受。李風心頭震動,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勁,連忙上前笑臉相迎??蓙砣藗€個臉色陰沉,似乎發生了什么。天麟拉著善慈的手,注視著這批來客。只見來人共計十位,為首一人四十出頭,身材高達威猛,粗礦的臉龐配合凌厲的眼神,給人一種不敢直視的感覺。他身旁,緊隨著一個三十六七歲中年美婦人,其秀麗的臉上神情微怒,隱約有幾分嚴肅。那美婦人身后,是三個二十出頭的少女,個個姿色中等,都冷得像冰人似的。另一邊,五個十四五歲到二十三四歲的少年靜立如松,其中最為耀眼的一人大約十九歲,長得虎背熊腰,有種西北人特有的剛猛。此刻,為首的離恨天尊公羊天縱勉強一笑,沖李風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目光卻落在那老和尚身上,眼神略顯驚訝,主動上前招呼道:“原來雪山圣僧也來了,真是好久不見,圣僧身體看來很不錯啊?!崩虾蜕行Φ溃骸疤熳鹕眢w也很強健,只是看樣子心情不大好啊?!惫蛱炜v氣憤道:“本來我今天出門的時候是高高興興的,誰想在途徑天刀峰時,遇上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人物,破壞了我的興致,還耽誤了我的時間?!崩虾蜕休p咦了一聲,驚訝道:“以天尊的地位與實力,能令你煩憂之人,那可是不多。不知道這人什么模樣,來至何處?”公羊天縱哼道:“那人外表大約三十好幾,長得還算勉強,但不像是西北冰原人種,很可能來自中土。他有一把很邪異的兵器,似劍非劍,似刀非刀,十分的厲害。另外,這人修為奇特,似乎已經到達歸仙的至強境界了?!崩虾蜕心樕闲θ菀皇?,沉吟道:“如此人物,世間不多,想必他定有不凡來歷?!币慌?,李風一直聽著,此刻見時機差不多,連忙上前笑道:“這里風雪大,天尊與圣僧還是先到谷中喝喝茶,歇歇氣,有什么我們下去慢慢談?!惫蛱炜v悶悶不樂,但卻不便將怒氣發泄在李風頭上,是故略微點頭,便招呼雪山圣僧一塊前往谷中。天麟與善慈走在最后,兩個小家伙這會已經很熟,正竊竊私語。片刻,李風帶著一行人來到騰龍洞天。離恨天尊與雪山圣僧直奔騰龍府,善慈與天麟卻在入口處那神龍石像前駐足。這一次,天麟拉著善慈的手,在靠近那神龍石像時,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覺更為洶涌。而善慈也明顯察覺到了那中怪異的感受,平靜的臉上神色疑惑,停在那里不肯走。直到半晌之后,李風出來招呼二人進去,他們才不舍的離開。騰龍府的大洞中,趙玉清正陪同天邪宗主馬宇濤、離恨天尊公羊天縱、雪山圣僧與易園江清雪談笑。當天麟拉著善慈進入,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他二人,怪異中帶著幾許羨慕。趙玉清看著善慈,驚訝道:“圣僧,你那徒兒脖子上的那竄佛珠,可不是凡物?!毖┥绞ドΦ溃骸肮戎餮酃猹毜?,此物的確有些來歷,但目前小徒年紀尚小,還不宜對他多說?!甭牰耸ド脑?,趙玉清笑道:“也是,不能給他們太多依賴了。好了,現在也不早了,我們就開始吧?!闭f完看了馬宇濤與公羊天縱二人一眼,語氣中帶著詢問之色。天邪宗主馬宇濤笑道:“一切依照谷主意思,我沒有意見?!惫蛱炜v大聲道:“我也沒有意見?!壁w玉清起身道:“如此,我們就出去吧?!闭f完率眾離府。來到谷口,騰龍谷門下早已做好準備,在高臺上放置了一排座椅,并將谷中的百姓召集至臺下四周,讓他們一睹盛會的真容。如此,熱鬧的氣氛彌漫四周,一場冰原少見的盛會即將開幕。飛落高臺,趙玉清看了一眼四周,隨即招呼眾人入座。這其中,天邪宗弟子坐在右側,離恨天宮門下位于左側,趙玉清坐在正中,左邊第一位是公羊天縱,接下去是兩位師弟,右邊第一位是馬宇濤,雪山圣僧與江清雪作為貴客,坐在馬宇濤下手。天麟與善慈就站在雪山圣僧與江清雪身后,不時的低聲交流。至于趙玉清的六個弟子,他們負責比賽的事宜,不時在臺上臺下穿梭。第三十章 大會開幕一會兒,趙玉清見時候差不多,起身走至高臺中央,目視四方百姓,聲音洪亮的道:“很高興,今天騰龍谷又迎來了十年一度的冰雪盛會。在這里,我首先要感謝大家的關心與支持,感謝離恨天宮與天邪宗看得起我們騰龍谷。并且,還要歡迎雪山圣僧以及易園江姑娘的到來,有了他們,我們的盛將更加精彩?,F在我宣布,這一屆的冰雪盛會正式開幕?!彼闹?,歡聲鼓舞,數百位百姓以及騰龍谷門下鼓掌祝賀。停頓了片刻,趙玉清繼續道:“現在,就先為大家送上精彩的節目,有請我們騰龍谷的參賽選手上臺表演一點小節目?!闭f完退回原位坐下。臺下,李風作為此次盛會的總負責人,迅速飛身上臺,在環顧了四周一眼后,右手凌空做了一個手勢,當即,臺下便飛出六道身影,各自凌空翻轉,以快捷、華麗的身法出現在眾人眼中。這六人年歲相差懸殊,最大的十七八歲,最小的才十歲左右,正是徐靖、雪春、玄雨、飛俠、新月、李帆等六個。出場之初,最為耀眼的有兩個,第一是徐靖,十七歲的看上去身材高大,英俊的臉龐配合一雙滿漢智慧的眼睛,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同。第二個是新月,今年十五歲的她,身穿一襲雪貂皮衣,宛如冰原上的雪蓮花,渾身散發出圣潔、清冷之氣,給人一種驚艷、震撼的感覺。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們兩人身上。作為公羊天縱與馬宇濤來說,他們在意的是這兩個孩子未來的潛力,對冰原形勢的影響。作為雪山圣僧與江清雪而言,只是一種驚訝、新奇的感覺。作為天麟來說,徐靖的強弱,對他的未來有所影響,但他并不在意。反而是新月的清冷,讓他年僅十歲的心靈之中,印下了一種美的念頭。這一刻,他生平第一次對女人的美,有了一種朦朧的感覺。同門師兄,所學相同。六人施展飄雪身法,在高臺上方穿插飛行,翻滾如龍。期間,時而徐靖位于正中,有如群龍之首,時而新月傲立正中,宛如百鳥朝鳳。各種花樣應有盡有,可謂是精華所集,引人注目。臺上,天邪宗主馬宇濤笑著對趙玉清道:“谷主,此次看來這第一的頭銜,應該屬于你們騰龍谷啊?!壁w玉清謙虛道:“宗主見笑了,他們那點小把戲,也就適合娛樂、娛樂?!弊筮?,公羊天縱道:“谷主莫要謙虛,你那六個門下中,有一半都是資質極高之人,特別是那個女娃,她可是難得的罕見之才,值得栽培啊?!瘪R宇濤微微一哼,針對道:“我看這六個騰龍谷門下,最有潛能的不是那女娃,而是最小那一個?!惫蛱炜v瞪了他一眼,冷聲道:“我說那女娃最有前途?!瘪R宇濤反駁道:“那個最小的男孩將來最有成就?!币妰扇碎_始爭斗,趙玉清苦笑一聲,勸道:“二位不用為了此事大動干戈,他們成就如何,將來自有定數,范不著現在就爭論這個?!惫蛱炜v與馬宇濤聞言微哼一聲,各自別開頭,誰也不開口。雪山圣僧身后,天麟指著林帆對善慈說:“那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名叫林帆,你應該還沒有忘記吧?”善慈輕聲道:“我記得,上次就是他,我們才認識的?,F在,他似乎比那一次厲害了很多?!碧祺胄Φ溃骸斑@三年他師父把他管得嚴,所以有很大進步。你呢,你都跟你師父學了些什么?”善慈遲疑了片刻,低聲道:“師父是一年以前找到我的……”天麟見他略有顧忌,知道他有話不便說,于是換了個話題道:“你現在還生活在那嗎?”善慈搖頭道:“我跟著師父住在離那數十里外的柱雪峰?!眻鲋?,一連串的精彩表演此時結束。徐靖六人在李風的指引下,站到了高臺左側最邊緣處。走到場中,李風看了離恨天宮與天邪宗的門下一眼,激情洋溢的道:“現在,我們有請兩派的參賽者上前與大家認識一下,大家鼓掌歡迎?!迸_下,數百之人掌聲如雷,熱情讓人激動。臺上,兩派的參賽弟子依言走出。左邊天邪宗有五個弟子,右邊離恨天宮也是五個,雙方眼神冷漠,顯然內心之中,早就有先入為主的仇怨與抵觸。待兩派弟子走至正中,李風讓他們分立兩側,面朝臺下,以便眾人能看清楚。稍后,李風道:“現在,就讓他們先自我介紹一下,大家歡迎?!闭坡曉倨?,騰龍谷的百姓十分配合。伴隨著臺下的掌聲,臺上的十名參賽者開始自報姓名。其中,天邪宗門下最引人注目的少年名叫夏建國,今年十九歲,生得唇紅齒白,略顯文弱。離恨天宮這邊最顯眼之人叫做薛峰,今年也是十九歲,但卻身材魁梧,相貌粗礦,給人一種霸氣的感覺。聽完了十人了介紹,李風道:“冰雪盛會流傳至今已有三百多年,是我們冰原三派相互交流溝通,和睦共處的一個象征。為了慶祝這個節日,每一次我們都回舉辦一些趣味性的比試,以增進三方的友誼?,F在,就讓我們共同見證這第一場的比試吧?!睔g呼如雷,掌聲震耳,熱情的騰龍谷百姓將氣氛推到了最高處。待歡呼之聲漸弱,李風繼續道:“與往年一樣,今年的比賽還是分為身法、修為、綜合三個項目,由谷主、天尊、宗主共同裁定勝負?,F在,我們就先舉行第一個比賽項目,有請所有參賽者上前抽取號牌,以確定先后順序?!痹捖?,臺下的丁云巖飛身上臺,送來了一個木盒。一會兒,抽取號牌的活動結束。十六人中,飛俠第一,新月第三,玄雨第六、徐靖第七,雪春第九,林帆第十二,薛峰第十,夏建國第十五。將一行十六人依照順序排好,李風開始講述規則與要求?!吧矸ǖ谋仍嚪譃閮煞N,第一是速度,第二是運用。前者由我們指定,后者由你們自己選擇?,F在,我們先進行速度的比試,每兩人為一組。誰先得到指定之物,誰就勝出。而后,勝出者進入下一輪,直到決出最后一人。當然,中途若有人出手阻攔或攻擊別人,就視為犯規,取消資格?,F在,先給大家一點時間調整狀態,稍后我們便開始?!闭f完,李風便下臺去了。留下十六位參賽者,各自緊張、激動,有些無所適從。騰龍谷口,十年舉辦一次的冰雪盛會,此刻正緊張有序的進行著。之前,李風留給了參賽者一點時間,實際上是去準備適當的搶奪之物。此刻,他站在場中,右手舉著一枚冰球,當眾道:“此時我手中之物是一枚空心的冰球,只要稍稍一捏就會碎裂?,F在,我們在場中方一張小木桌,然后將此冰球放于木桌中央,參賽者對面而立,相隔同樣距離,由我發號施令,誰能搶先一步奪得此球,并完整不裂就算獲勝。若搶先取得冰球,但卻使其碎裂,當次結果作廢,二次再來,以杜絕作弊之嫌。大家聽明白沒有?”“明白了?!笔鶄€參賽者齊聲回答。李風微微點頭,走到場中的木桌旁,輕輕將冰球置于正中。稍后,李風后退一步,看了看臺上眾人,嚴肅道:“比試現在馬上開始,不過事先還有一點申明,那就是我將站在此處,于冰球之外設立一個微薄的結界,不影響參賽者搶奪,但卻可以清楚的知道,搶奪瞬間雙方的表現。誰若想趁機取巧,身影未至而凌空取物,便視為作弊,取消這一輪的比試資格?,F在,大家都知道了規矩,就請一二號參賽者入場,分別立于兩側的起始線,然后聽我口令。到時候,我會數一二三,然后右手揮下。那一刻,就是你們開始的時候?!甭犕昀铒L的話,眾人臉色嚴肅。誰也想不到,今年盛會的第一場比試就如此嚴格??磥?,今年的比試應該與往年不同。走到李分左側,飛俠站在起始線外,神色鎮定自如。
到景風并沒有利用自己受傷之際提出比試,紅發天級圣神對景風的好感增加了一分?!爸魅?,你真的有信心戰勝他!你可不能把木魂賠給他??!”見識了紅發天級圣神的實力,冥魅走到景風身邊,一臉擔憂道?!半m然我可能勝不了他,但他想要贏我也基本上不可能!冥魅,你就放心吧!”景風露出一絲自信的笑意道?!澳蔷秃?!”冥魅看到景風臉上自信的笑意,松了一口氣道。三個時辰過后,景風和紅發天級圣神全部在調息中醒來,景風看了一眼紅發天級圣神道:“你還用不用再調息一會,如果需要,我可以等你!”“不用了,三個時辰療傷足以,我們開始吧!”雖然紅發天級圣神體內的傷勢被沒有痊愈,但景風的大度讓紅發天級圣神感到了不好意思,沒有再要求療傷,準備和景風開始比試?!澳呛?!我們開始吧!冥魅,你退到一旁,不要打擾我們比試!”景風一臉自信的對冥魅說道?!昂?!景風,一切小心!”冥魅點了點頭道,退到了一旁?!稗Z轟!”一道道電光蜂擁的匯集向了紅發天級圣神,增強著紅發天級圣神的實力。但紅發天級圣神剛增強了一半實力,景風運起了三重域,把紅發天級圣神包裹在了里面,使用金屬型法則,一點點削減紅發天級圣神吸入到體內的金屬性力量?!拔?!”景風施展三重域,紅發天級圣神也施展了雷光域,兩股強大的域激烈的抵抗起來。而神罰之海內的金屬性力量也不斷的被景風和紅發天級圣神迸發的域吸收到了里面,增強著各自域的力量。由于比拼金屬性力量,所以景風并沒有重疊三大法則,只是依靠金屬性法則,增強三重域的力量,和紅發天級圣神對抗。經過數回合對抗,景風施展的金屬型法則漸漸落入了下風,為了扭轉頹勢,景風悄悄釋放了一絲絲暗屬性法則,一點點吸附著紅發天級圣神釋放雷光域的力量。時間就在景風和紅發天級圣神激烈對抗中飛速流過。一個月后,景風在暗屬性法則的幫助下,依然和紅發天級圣神形成平衡對斥,紅發天級圣神不論怎樣吸收金屬性力量,就是奈何不了景風,雷光域不能覆蓋景風的三重域?!霸趺礃?,你覺得我們還有繼續比試下去的必要嗎?如果有,我可以奉陪!”景風突然傳音給焦急紅發天級圣神道?!鞍?!我承認勝不了你,我愿賭服輸,我忍了!”聽到景風的發問,紅發天級圣神嘆息一聲,無奈的說道。聽到紅發天級圣神認輸,景風露出一絲笑意,收回了三重域,一身飄逸的退回到了冥魅的身邊?!凹热荒阏J輸你,以后就跟隨我吧!不過我答應你,以后一定給你弄一件讓你滿意的異寶!”“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來歷是什么?”景風詢問道?!拔医欣滋N,和雷變蛇一樣,我們都是神罰之海孕育而出的!只是我孕育的時間比較長,有幾十億年的時間!如今達到了天級圣神頂峰實力!”雷蘊把自己的來歷告訴了景風?!袄滋N!我叫景風,這是冥魅!冥魅和你一樣,都是天級圣神頂峰的實力!而差點被你所傷之人名叫金蠶,本體乃是冥族圣獸金蠶王!”景風一一介紹道?!皩α死滋N,你在神罰之海存在已久,有沒有發現冥族藏身之地?”景風詢問道?!皼]有!我雖然在神罰之海存在已久,但我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煉,所以并不知道你說的冥族藏身之地!”雷蘊搖了搖頭道?!霸趺?,主人你要尋找冥族藏身之地?冥族他們有什么特征?”雷蘊詢問道?!摆ぷ宀厣碇氐哪緦傩造`氣應該十分充足,雷蘊,你知道神罰之海內有什么木屬性靈氣十分充足的地方嗎?”冥魅突然想到冥族隱身地方可能會有大量的木屬性力量,說道?!澳緦傩造`氣充足的地方神罰之海有好幾處,最充足的要數碧群礁,走主人,冥魅,我帶你們去看看!”雷蘊想了想說道?!氨倘航?,好,我們就去碧群礁看看,看看冥族是否隱藏在那個地方!”景風點了點頭道?!袄鬃兩?,我以后要跟隨主人,就不能陪你了!你好好在神罰之海內修煉,爭取早日達到一級超級極圣獸境界!”雷蘊依依不舍的對雷變蛇道?!皢鑶?!”雷變蛇點了點頭,眼中滿是不舍和痛苦?!袄鬃兩?,好好修煉,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我們走了!”雷蘊輕輕撫摸了一下雷變蛇的大頭道。由于雷變蛇乃是神罰之海孕育而生的,只有在神罰之海內才會快速提升實力,所以景風并沒有盲目讓雷變蛇跟隨自己,想要等雷變蛇進一步提升實力,再來接它!“嗚嗚!”雷變蛇點了點頭道?!爸魅?,我們走吧!”雷蘊一橫心,帶著景風和冥魅向碧群礁方向游去。第662章憤怒絕殺在雷蘊指引下,景風三人在神罰之海中穿梭了十三天左右時間,終于來到了一片綠色,延綿數萬海里的礁石旁?!爸魅?,前面那片綠色礁石就是碧群礁!”雷蘊指著前面延綿數萬海里的礁石域道、“冥魅,你在這片碧群礁中能感覺到冥族高手的氣息嗎?”景風詢問道?!案杏X不到!這碧群礁內沒有冥族高手的氣息,倒是有不少實力強大的海底兇獸存在!不過冥族既然隱藏了這么久都沒有被人找到,我想冥族隱藏的地方一定十分隱蔽,我們還是進到碧群礁中細細查探吧!”冥魅搖了搖頭道?!昂?,我讓金蠶出來幫你!希望我們可以順利找到冥族藏身之地!”景風點了點頭,心意一動,把金蠶王在虛獨境中傳了出來?!敖鹦Q、冥魅,你們仔細感覺,慢慢尋找,看看冥族是否藏身在碧群礁中,如果沒有,我們再慢慢尋找!”景風對金蠶王和冥魅說道?!昂?!”冥魅和金蠶王異口同聲道,飛進了碧群礁中,景風和雷蘊緊隨其后,也飛了進去,在狹窄的碧玉色珊瑚礁中,慢慢尋找冥族高手的氣息。但冥魅和金蠶王一點點、仔細搜遍了整個碧群礁,都未發現冥族高手的氣息,而隱藏在碧群礁內的強大海底兇獸感覺到雷蘊這個神罰之海霸主的氣息后,立即逃的遠遠的,生怕雷蘊把他們捉來吃了?!爸魅?,我想冥族沒有隱藏在碧群礁中!”搜尋無果的金蠶王和冥魅來到景風身邊道?!袄滋N,除了碧群礁,還有什么地方蘊含大量的木屬性靈氣???”發現冥族沒有隱藏在碧群礁,景風詢問一旁的雷蘊道?!岸?,除了碧群礁,那就只有神罰之眼了!只是神罰之眼周圍散發出一股劇毒的綠瘴,我一般不靠近那里!”雷蘊想了想說道?!吧窳P之眼!那我們就去神罰之眼看看,我有一種感覺,我們在神罰之眼也許會有收獲!”景風仔細揣摩了一下神罰之眼四個字道。就在景風四人向神罰之眼游去時,雷蘊突然收到了雷變蛇的求救,心中一驚,連忙叫住了景風三人,把雷變蛇遇險之事告訴景風三人,急匆匆向雷變蛇遇險的地方飛去。就在雷蘊帶領著景風三人一點點感到雷變蛇遇險的地方時,雷變蛇給雷蘊發出了最后一道訊息后,被一名高手攔腰斬斷身軀,隕落在神罰之海內?!安?!雷變蛇!”感覺到自己唯一的親人雷變蛇隕落,雷蘊瘋狂了,一股狂暴的力量鉆出了雷蘊體內,雷蘊所過神罰之海區域激烈的顫抖起來?!霸趺戳死滋N,出什么事了!”感覺到雷蘊發起狂來,景風關心的問道?!袄鬃兩咚懒?!被人殺了!我一定要為雷變蛇報仇!”雷蘊頭發亂舞,雙眼通紅的大吼道?!笆裁??是什么人如此大膽,敢在神罰之海行兇,難道是雷家?”景風眉頭一掀,自語道?!袄准?!不論是誰?我一定要殺了他們,為雷變蛇報仇!”雷蘊渾身煞氣的說道。為了給雷變蛇報仇,抓住真兇,雷蘊四人的速度越來越快,三個多時辰過后,景風四人就來到了雷變蛇隕落的地方。雷蘊看到雷變蛇的身軀已經被劈成數十截,沉落到海底,五名身穿青衣的圣神高手漂浮在雷變蛇劈開的尸體上,冷視著自己?!笆悄銈儦⒌睦鬃兩邌??”雷蘊釋放出巨大的煞氣道?!安诲e!正是我們?你是誰?為什么體內蘊含如此強大的金屬性力量,難道你也是我雷家圣神高手!”感覺到雷蘊體內情況,一名雷家天級圣神高手一頭不解的詢問道,并為理會雷蘊眼中投來的兇光?!昂?!果然是你們雷家!你們雷家是否也太囂張跋扈了!今天,你們一個也休想活著離開!”景風冷哼一聲,冰冷的說道?!靶∽?,你好大的口氣,速速報上名來!”另一名天級圣神一臉不屑的看著只有地級圣神實力的景風道?!拔医芯帮L,我想你們應該聽過我的名字!”景風語氣冰冷的說道?!熬帮L!是你!我雷家高手被殺是你所為吧!”景風和雷芷蕊的情緣雷家上下全部知道,當雷芷蕊被逼死時,景風曾經放話要滅了雷家,如今放出豪言之人就在眼前,雷家圣神高手一下子想通神罰之海內修煉的雷家高手是何人所殺?!安诲e正是我!”景風點了點頭,沒有掩藏道?!昂昧?,我也不和你們廢話了!你們就等著給雷變蛇賠命吧!”景風冰冷的說道,已經給雷家五名圣神高手下了必殺令?!澳銈兌冀o我去死吧!”早已按耐不住的雷蘊大吼一聲,神罰之海突然狂暴了起來,形成了一道道七色混沌雷,瘋狂的攻向了雷家五名圣神高手?!安缓?!”看到雷蘊竟然可以發出如此密集的七色混沌雷,五名雷家高手全部動容,五人聯手發出一道雷光罩,抵擋著一道道瘋狂劈來的七色混沌雷的攻擊?!班А钡囊宦?,就在五名雷家高手抵擋雷蘊發出的七色混沌雷時,景風、冥魅和金蠶王使用傳承真靈器聯手發出的攻擊交織成一體,狠狠地撞到了五人聯手發出的雷光罩上,雷光罩瞬間裂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