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期期精準一肖一碼
2023-11-07 22:49:41
澳門期期精準一肖一碼灌了美女的,可是類似與面前這樣的美女,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且不提她的容貌有多美麗,單就那白皙,而且連一絲瑕疵都沒有的肌膚,以及那一身連針尖那么大的污點都沒有的雪白衣衫,就讓人目眩神迷!這是一個大家不知道該用什么詞匯來形容的女人,看著她,所有人都相信,哪怕用舌頭舔遍她的全身,你也絕對不會感覺到骯臟這個字眼的,似乎……她和灰塵之間,是絕對扯不上任何關系一樣,雖然明知道這很荒謬,可是這種感覺,卻是那么的無可抵擋!白皙到毫無瑕疵的肌膚,烏黑亮麗的秀發,雪白的讓人痛惜的衣衫,以及那嬌柔婉轉的身段,還有那獨一五二的干凈氣息,毫無疑問,這絕對是男人的瑰寶,只要是男人,就不可能不對她動心!這樣的女人,毫無疑問……是所有男人夢想中的存在,每一個看到她的男人,都會渴望著將她剝個清光,然后用自己的舌頭,舔遍她渾身的每一個角落,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會讓每一個男人,都樂與這樣去做!一時間,所有人都呆呆的站在了那里,就那么目送著那個白雪公主穿過了走道,慢慢的消失在轉交處,直到這個時候,仿佛停滯了的現場,這才猛然恢復了過來…………嘶……嘶……嘶……高級住宅區頂樓,王冥盤膝坐在頂樓的觀星臺上,擺出五心向天的姿態,雙目微閉,緩緩的吐吶著,與此同時,一道道裊裊的白色霧氣,不斷的從王冥的身體上涌了出來,一道道奇異的香氣,彌漫在整個樓頂的觀星臺上。雖然,明知道今天是雪嫣抵達BJ的時候,可是王冥卻并沒有去接機,只是打了電話,委托雅欣和王瑤前去接一下,不是王冥不想去,實在是修煉正處與緊要關頭,走不開??!事實上,距離修煉的那一天,已經過去了一個禮拜了,一個禮拜以來,王冥的進展可謂是神速,用日新月異來形容,也毫不為過!易筋洗髓真經,一共分為12層,過去的一周時間里,王冥竟然奇跡般的,將易筋洗髓真經提升到了六層!以古代的實力階級計算,此刻……他體內的能量,已經達到了超級夸張的一甲子,也就是60年之多!呼……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王冥呼出一口白氣,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剎那間,兩道有如實質的電光,猛然從王冥的雙目中射了出來,一直閃耀了三四秒鐘,這才漸漸的暗淡了下去……感受著體內澎湃的真氣,王冥即滿意,又有點失落,事實上……王冥之所以能在一周之內,連續突破六道大關,除了對易筋洗髓真經的全面理解外,最重要的,是他體內奇特的百草靈氣!所謂的百草靈氣,其實就是當時吳云那六倉萬年培養液中所蘊涵的藥材洗練下所形成的,雖然本來有七倉,但是可惜的是浪費了一倉,那浪費的一倉,將冥王鐮刀,也洗練成了靈性的存在,擁有了放電的能力。本來,六倉萬年的培養液,是不止是提升60年修為的,可是……由于時間過的太久了,那些百草靈氣,已經與王冥的肉體融合在一起了,可以說,王冥本身就是一大塊藥材,王冥現在所能吸收的,只不過是游離在經脈間隙,以及細胞組織間隙的百草靈氣而已,其他大部分的百草靈氣,已經成為王冥身體的一部分了。如果,完全將萬年培養液內的靈氣全部吸收轉化的話,最少可以得到600年的修為,那肯定是直接突破到12層境界了,可是那樣一來,王冥的肉體,可就失去了神奇的自我恢復,自我治療的能力了,到底哪樣更劃算,其實已經不需要多說了?,F在,如果在王冥胳膊上劃開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那么十秒內,這道傷口將完全的消失,而且……這種治療的速度,還會隨著時間不斷的變快,效果也會逐漸的變強!不光是如此,由于王冥本身就是一塊可以大藥材了,所以自身已經可以自動產生百草靈氣了,也就是說,王冥的身體,每天都會產生一些百草靈氣,供自己吸收,隨著時間的延長,每天產生百草靈氣的質和量,都將逐漸的提升!可以說,王冥雖然沒有一次性的得到600年的修為,但是……卻換來了無限的可能,首先是自我治療的作用,其次就是自我創造的功能,可以說……舍棄了600年的修為,王冥所換來的,是6000,60000,600000……可以說是無限的修為!只不過……這需要一些時間而已。從這一刻開始,王冥相當于每天都有萬年份的藥材可吃,每天都可以憑借天才地寶來提升自己的修為,這就象是買了一家大工廠一樣,每天都有利潤可拿,而且原始資本,也越來越雄厚??!叮咚……正在王冥神色變幻不定,忽喜忽憂的時候,清脆的門鈴聲響了起來,聽到鈴聲,王冥的眼睛不由的亮了起來,他知道……雪嫣終于到了!第五百三十三章屈辱條約冥……門剛一打開,一道嬌呼聲中,一道雪白的身影,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孩,歡呼著躍進了王冥的懷抱中……嘿嘿……淫笑一聲,王冥猛的抄起了懷中美人的雙腿,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轉過頭,對著后面的雅欣和王瑤道:“你們倆看會電視,我和雪姐姐好好續續舊!”說著話,王冥猛的甩了甩大舌頭,一臉急色的抱著已經羞紅了面夾的雪嫣,急匆匆的躥進了臥室,不一會……臥室內便傳來了雪嫣那消魂的呻吟聲,正如機場上的那些男人所渴望的那樣,王冥的大舌頭,沒有露過任何一個角落。隨著時間的流逝,雪嫣的嬌呼聲越來越大,不一會……王冥便赤裸裸的從房間里沖了出來,二話不說,一把將雅欣和王瑤拖進了臥室,隨后……臥室內的獨吟,迅速變成了合唱,齊唱,三重唱,可謂是抑揚頓挫,婉轉悠揚??!風急雨驟……一陣天翻地覆間,王冥卻依然沒有得到解放,看著三個已經近呼癱瘓的小白羊,王冥先是愣了愣,隨即猛的仰天大吼了起來——九尾,給我出來!隨著王冥的吼聲,下一刻……臥室門開處,九尾騷狐巧笑嫣然的走了進來,隨后……王冥的喘息聲劇烈的響了起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可以在這方面和王冥單挑的話,那么這個女人,自然非九尾莫屬了,九幽陰煞體,那可不是開玩笑的,每一絲摩擦,都可以輕易的觸及男人的靈魂!自古相傳,九幽陰煞體,生性奇淫,不但可以讓男人感受到無法形容的快樂,最重要的是,她本身所感受到的快樂,更是幾倍與男人,所以……幾乎無一例外的,她們都是奇淫之性,無比的熱中與那一件事情!好在,王冥的身體素質本來就超強,再加上修煉了易筋洗髓真經,忍耐力那叫一個超強,如果以前的話,王冥還不是她的對手,可是現在,那可謂是將遇良才,棋逢對手,誰也不甘心失敗,誰也不想結束,一時間……整個臥室內,喘息聲是越來越激烈。足足過去了四個小時,終于……兩道幾乎同時響起的,滿足的呻吟聲中,王冥和九尾騷狐同時達到了極限,竟然是個不勝不敗的局面……哇!王冥和九尾騷狐感覺也許一般,由于沉浸在快樂的海洋中,他們早已經沒有了時間這個概念,可是……一旁觀戰的三個女孩,卻不是這樣了,老天啊……四個小時!他們還是人嗎?要知道……那可是以每秒兩三下的頻率,一直堅持了四小時啊,換了一般的男人和女人,就這種沖擊,幾秒就高潮了!滿足的躺在床上,終于……所有人都平靜了下來,王冥滿足的看著棚頂,耳朵里聽著四個女孩喃喃自語的聲音,臉上不由的露出了微笑……喂!正在這個時候,雅欣猛的扭過頭,擔心的對王冥道:“冥哥哥……現在雪姐姐來了,恐怕……你又要被雪姐姐的追求者找麻煩了吧?”這……聽了雅欣的話,王冥不由苦笑了起來,轉過頭,看著雪嫣道:“這個……雪嫣啊,你看……暫時你還是不要來找我吧,先裝做我們不認識,你說好不好?”哼!聽了王冥的話,雪嫣冷哼一聲,毫不猶豫的搖頭道:“才不干……你都不知道人家多想你,好不容易湊在一起了,我一定要天天和你在一起!”這個……苦笑著看著雪嫣,王冥苦澀的道:“你看……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要學習,再有三個月,我就可以學完了,到了那時……”哼!不等王冥把話說完,雪嫣便嬌俏的哼道:“到了那時候又怎么樣?你這個家伙一定會因為其他的事情離開這里的,到了那時候,我們再想見你就更不容易了,我不管……我要和你在一起……”哎……無奈的嘆息一聲,王冥頭痛的撓了撓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勸解雪嫣了,不過……王冥是什么人?那可是1000智力的超天才啊,怎么可能被這樣的小事難倒了?思索間,王冥不由陰笑了起來,斜看著雪嫣道:“我說雪嫣啊……你以前上大學的時候,有沒有談過戀愛??!”聽了王冥的話,雪嫣優雅的伸展了一下她那赤裸的,無比妖嬈的身體,狠狠的瞪了王冥一眼道:“都告訴過你了,我這個人有潔癖,除了你以外,根本就沒遇到讓我感到不惡心的男生,自然就不可能談什么戀愛了,我躲都躲不及呢!”嘿嘿……聽了雪嫣的話,王冥不由哈哈一笑道:“那多遺憾啊,你難道不知道嗎?大學可是男生推倒女生,以及女生被男生推倒的夢幻場所啊,你連戀愛都沒談,那可就太可惜了!”什么??!聽到王冥的話,雪嫣不由皺起了眉頭道:“什么推倒不推倒的,你在說什么???”看著雪嫣疑惑的表情,王瑤不由羞澀的咬了咬嘴唇,隨后湊在雪嫣的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聽到王瑤的話,雪嫣的俏臉不由迅速的紅了起來,輕輕探出玉手,狠狠的在王冥的胳膊上掐了起來。不屑的看了看雪嫣那白嫩如玉的小手,王冥鄙夷的撇了撇嘴,就那點力量,還想讓他感到痛苦嗎?別開玩笑了,他現在可不比當年了??!嘿嘿……陰陰一笑間,王冥猛的一個餓虎撲食,猛的將雪嫣撲在了身下,隨后熟悉的找到了濡濕之地,兇猛的突刺了進去,隨后開始沖鋒般的沖擊了起來……面對著雪嫣的沖擊,雪嫣知道……他這是在懲罰自己,緊緊的咬住牙齒,雪嫣才不會那么輕易的認敗呢,她一定要堅持,這一次,失敗的一定會是王冥!堅毅的咬緊牙關,雪嫣只忍耐了不到十分鐘,便開始求饒了,沒辦法……王冥簡直就是一臺機械,那么快速,那么劇烈的沖擊,竟然十分鐘如一秒,沒有絲毫的減慢,過多的刺激,過多的快樂,雪嫣已經無法承受,無法容納了……終于,在雪嫣快樂的哭喊聲中,王冥輕輕的退了出來,此時……雪嫣已經一片模糊了,渾身再沒有一絲的力氣,只知道躺在床上,大口的喘息著。嘿嘿……淫笑一聲,王冥低沉的道:“雪嫣啊,既然……你以前在大學時沒談過戀愛,那么現在既然你又來到了大學,咱們就好好的談一次吧,這一次……我來追你,你也好好品味一下戀愛的滋味,你說怎么樣???”面對著王冥的要求,此時此刻……雪嫣哪還有力氣反駁,而且就算還有力氣,她也不敢反駁啊,不然的話,王冥要是再象剛才那么懲罰她該怎么辦???看著雪嫣屈服的目光,王冥的雙眼不由綠光大做,嘿嘿笑著對其他的三女道:“好了,閑談結束了,咱們該開始第二輪的戰斗了,別跑……讓我好好享受一下……”面對著王冥的貪欲無度,就算九尾騷狐都有點抵擋不住,無論她有多么的強悍,女人畢竟只是一個女人,剛才的四小時,已經徹底的榨干了她了,只不過……她現在有拒絕的權利和可能嗎?第五百三十四章血獄夢魘轟隆……轟隆……轟隆……十八個身穿血紅戰甲的戰士,風馳電掣的在迷失平原上奔馳著,手中仗八蛇矛閃電般的刺出,所過之處,迷失骷髏紛紛倒斃!上面的一幕,就是王冥剛進入冥界時所看到的,連續四次的征討,王冥分別將生命的精華,注入了四個女孩子的身體內,灌滿了她們美麗的小腹后,四個女孩再也經受不住,紛紛昏睡了過去……貪婪的在四個昏睡的毫無知覺的女孩身上大肆放縱了一會后,王冥進入了冥界,查看一下血獄僵尸的修煉情況,要知道,血獄僵尸的進化情況,可是完全沒有先例的!雖然,舊冥界也有地獄,可是那時的地獄界主,根本就不是恐懼之王,所以當時的地獄兵種,也只不過是地獄三頭犬而已!當然,地獄三頭犬的威力,是相當強悍的,不過很顯然,恐懼之王的專屬兵種,并不是地獄犬,肯定是人形的,正因為如此,所以王冥對這十八血獄僵尸的進展非常的關注,因為……這是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兵種??!此刻,時隔一周之后,王冥終于再次見到了這些血獄僵尸,與一個周以前相比,他們的變化真的很大,大到王冥幾乎不敢認識了。此刻……這些血獄僵尸,已經完全籠罩在了一道全封閉的,血紅的戰甲之內,那戰甲的造型很詭異,但是卻又很實用,每一個部位,都仿佛是經過專門設計一樣,即能最大程度的提升防御,又不減少靈活度,王冥知道,這就是自然進化的結果,通過不斷的戰斗,這些盔甲自動改變自己的形狀和結構,讓自己越來越適合戰斗!當然,這些戰甲,并不是血獄僵尸的冥甲,他們是沒有靈魂的,自然不可能擁有那樣的東西,事實上……這層戰甲,和他們手中的仗八蛇矛一樣,都是由拇指粗的骨骼糾結而成的!仔細看去,那鎧甲的表面,其實并不是光滑的,一道道拇指粗的骨骼,蜿蜒扭曲著糾結在一起,遮蓋住了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就連雙眼,也只是留了一道縫隙而已。事實上,亡靈生物,都不是用眼睛去看東西的,而是憑借靈魂去觀察和體驗周圍的事物,血獄僵尸雖然不是靈魂生物,但是他們卻可以憑借遠勝野獸的本能,感受到周圍的一切生靈和亡靈!看著十八血獄僵尸手中那由骨骼糾結而成的長矛,以及身上那由骨骼糾結而成的戰甲,王冥不由的沉思了起來,一種飄忽的,琢磨不定的靈感,在腦海內快速的飄蕩著,怎么也抓不??!有了!終于……王冥眼睛一亮,他終于抓住了那道靈感,從骨矛和骨甲上看,這血獄僵尸也好,血獄骷髏也好,他們都擁有著一個奇特的能力,那就是骨骼組合能力,他們可以挑選比較堅硬的骨骼,將骨骼用兇怨之氣連在一起,形成一道骨骼的鏈條,然后用這些鏈條,扭曲糾結成武器,戰甲!王冥的靈感是,既然這些家伙可以將骨骼糾結成武器,戰甲,那么為什么不可以制造出一匹戰馬呢?要知道……一旦騎上了戰馬,他們的實力,可不是增加一點半點啊,那是成倍,甚至是幾倍的提升??!想到這里,王冥猛的放出意識波紋,朝十八只血獄僵尸輸送了過去,接收到王冥的命令,雖然沒什么智慧可言,但是單純的按照王冥所說的去模仿,還是不成問題的。下一刻……十八只血獄僵尸分別停下了腳步,周身紅光大做間,撲滿周圍地面的骨骼,紛紛的飄了起來,在幾百道紅光的牽扯下,快速的在半空中扭曲著,糾結著,快速的構成一道拇指粗細的骨鏈,朝十八血獄僵尸的下方躥了過去。咔啦……咔啦……咔啦……密集的脆響間,在王冥的注視下,黑亮的骨鏈,迅速的開始穿插了起來,不斷的編織著,與此同時從馬頭開始,迅速的向下蔓延,只一會功夫,一披高頭大馬,便出現在十八血獄僵尸的跨下,也許……從現在開始,他們的名字應該改為——血獄騎士了!馬背高兩米,身體無比的粗壯,結實……頭部擁有一根犀利的,尖牙般的撞角,周身完全由拇指粗的骨鏈穿插編織而成,厚實而又堅固,雖然不是真馬,但是卻比真馬還酷!值得一提的是,這些戰馬的腿,可不象是一般的戰馬那么纖細,一個個奇粗無比,粗壯的四肢,加上結實的身體,讓他們擁有了絕對不怕沖撞的能力,而且……看那巨大無比,秤砣般的四只馬蹄,這一腳踏下去,那是碰哪哪折??!此刻,十八血獄騎士,分別坐在兩米高的馬背上,就算以王冥高達兩米的身材,也需要仰望才可以看到他們的身體,如果想要攻擊他們的話,恐怕也只能艱難的豎直朝上攻擊了,不過……血獄騎士顯然也不是吃菜的,哪可能輕易的給敵人這樣的機會!坐在戰馬之上,血獄騎士的總高度,達到了三米多,渾身暗紅的戰甲,跨下暗紅的戰馬,不要懷疑,你沒有看錯,絕對是暗紅的,而不是黑亮的!事實上,構成武器,鎧甲,以及戰馬的骨骼,絕對是黑亮的,但是……隨著十八只血獄騎士實力的提升,他們體內的兇怨之氣是直線上漲,而兇怨之氣的顏色,卻是血一樣的鮮紅!雖然鎧甲,武器,戰馬都是漆黑的,但是在他們的表面,卻流動著一層紅色的光霧,猛一眼看去,就好象是一層層濃酬的血漿,不斷的從他們的身體上流淌下來一樣,凄厲而又恐怖,王冥相信,任誰看了他們,都會連續做幾晚上的噩夢!血紅的光層,在漆黑的骨骼掩映下,自然就變成了暗紅的色澤,不過王冥相信,隨著血獄騎士實力的提升,這道光霧會越來越濃,越來越厚,隨著實力的提升,他們必然會變成血紅色的騎士!恩……摸著下巴,王冥知道,這是冥界前所未有的全新兵種,自己必須要給他們命名,然后載入黑皮手朝本,只不過……到底叫什么好呢?有了!只思索了一下會,王冥便興奮的一拍巴掌,既然……這些家伙足以讓敵人做噩夢,那么很顯然,他們將成為敵人噩夢中的夢魘!既然如此……那么他們就叫,夢魘騎士吧!血獄十八騎——夢魘騎士!思索間,王冥猛的一揮手,怒喝道:“立刻給我結陣沖鋒,讓我看一看,夢魘騎士,到底配不配得上這個稱號!”隨著王冥的命令,血獄十八騎——夢魘騎士,紛紛按照王冥的指示,快速的編排了起來,很快……一個微型鋒失陣,出現在王冥的面前!看著靜靜的駐立在那里的血獄十八騎,王冥期待的道:“很好,從現在開始,你們必須隨時保持這種陣型,這片迷失平原,就是你們馳騁的戰場,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隨意離隊,好了……開始沖鋒吧!”隨著王冥的聲音,血獄十八騎由緩到快的動了起來,雖然陣形并不整齊,雖然看起來很糟糕,但是王冥知道,只要給他們時間,只要不斷的磨練,血獄十八騎,必然會真正的成為所有敵人的夢魘的!第五百三十五章破爛點子轟動!絕對的轟動,雪嫣的到來,在BJ大學內掀起了海嘯般的波動,沒有人可以不知道雪嫣的存在,這樣的女人,實在是太特別了,特別到足以讓所有的男人自慚形穢的地步!一直以來,雪嫣都是一身白衣,雪白的休閑褲,雪白的休閑衣,配合上她那白的近呼透明的肌膚,整個一冰雪般的美女,美麗而又圣潔,干凈無比,而又充滿知性的美麗……不要誤會,并不是雅欣不夠美,可是……雅欣畢竟還只是一個孩子,今年不過19歲而已,雖然正處在美麗的時候,但是和雪嫣比起來,她也不過是一個青澀的蘋果而已。雪嫣今年已經29歲了,雖然……在王冥的滋潤下,她的臉上,身上……并沒有出現歲月的痕跡,依然保持在二十三四歲的樣子,但是那種成熟的,嫵媚的氣息,卻無法改變,成熟,雍容,優雅的氣息,讓她就象是一只成熟了的水蜜桃一般,誰見了都想咬一口!瘋狂!第一天上課,還沒什么反應,可是第二天一早,雪嫣剛一進入教室,便別自己桌子上那一大袋的信件給驚呆了!滿滿一紙盒子,上百封信件,這就是雪嫣第一天的收獲!不過,雪嫣可不是一般的人,擁有著潔癖的她,對那些男生躲避還躲避不及呢,怎么會放在心上,在所有同學傷心的目光中,雪嫣悠閑的拿著裝滿信件的紙盒子,輕輕的扔在了垃圾筐內,自始至終,臉上都洋溢著美麗的微笑,就好象她扔掉的,不過是一張廢紙一樣!王冥也知道,雪嫣這樣的成熟美女,對BJ大學這些毛頭小伙子來說,那是不可抗拒的誘惑,雪嫣所擁有的嫵媚氣息,絕對不是這些青澀的男孩子可以抵抗的,她所遭遇到的麻煩,也遠遠不是雅欣可以比擬的。其實,雅欣本來也該很煩的,可是雅欣的背景,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誰敢惹她?而且……在羅天的暗中照顧下,所有試圖接近雅欣的人,全部被收拾了,也正因為這樣,所以雅欣幾乎沒有遭遇到任何的麻煩??墒?,雪嫣就不一樣了,雖然家里有點錢,可是醫院又不是她的,她只是打工的而已,充其量,她也不過是一個院長而已,尤其是現在,她連院長都不是了,就是一普通人而已。更何況,在BJ這個地方,你光有點錢的話,沒人會把你放在眼里的,錢算什么?權利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權利才可以讓人忌憚。所以,在所有人的眼里,雪嫣可以說是即沒錢,也沒權的存在,只有王冥和雅欣這樣比較親近的人才知道,雪嫣的能量之強,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實上……上萬家醫院的真正總抗壩子,就是雪嫣了,雪天放也在給女兒打下手啊。雖然,從名義上說,這上萬所醫院,以及所有的財產,都是王冥的,但是……王冥的不就是雪嫣的嗎?兩人之間的關系,不是錢可以衡量的!王冥的女人,確實有幾個,但是感情最深的,首先是雅欣,其次就是雪嫣了,排在第三位的,大概是飄紅,第四位是沙非,第五位是吳云,第六位是九尾騷狐,第七位是王瑤!就目前而言,王冥一共擁有七個女人,雖然不算多,但是也絕對不少了,就感情而言,毫無疑問,王冥絕對愿意為了她們犧牲生命,至于金錢?和生命比起來,金錢有任何的地位可言嗎?雖然,王冥已經專門叮囑九尾騷狐貼身保護雪嫣了,而且九尾騷狐也知道,雪嫣才是王冥后宮的核心人物,所以工作起來絕對賣力,可是要知道,九尾騷狐畢竟只能暗中保護,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出現,出手的,所以……雪嫣的處境,是非常不妙的!正因為有此顧慮,所以中午剛一放學,王冥便來到了雪嫣的班級門口,等待雪嫣出來,至于麻煩什么的,王冥已經顧不得了,總不能將雪嫣就那么扔在狼窩里吧!當雪嫣皺著素眉,郁悶的走出教室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正斜倚在走廊柱旁的王冥,見到這一幕,雪嫣差點欣喜的沖過去,撲進王冥的懷里了,這個壞家伙,昨天晚上將她們姐妹四人折磨的人事不知,到現在下面還痛的厲害!不過,說實在的,活了這么大,雪嫣還從來沒有這樣的滿足過,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每和王冥歡好一次,自己對他的愛,就增加了一分,而且……最奇特的是,自從自己第一次和他做愛之后,這么久以來,他的容貌,幾乎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只是神韻和氣質上,依然在慢慢的發生變化。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雪嫣想起了王冥的交代,為了體驗一下戀愛的滋味,為了體驗一下女孩子被追求的喜悅,她是必須裝做不認識王冥,然后由王冥發動追求攻勢的!思索間,雪嫣高傲的昂起頭顱,看也不看王冥一眼,輕盈的搖擺著皮肩長發,優雅的朝樓梯口的方向走去……啪嗒……剛走出沒兩步,一聲輕響間,王冥猛的跳到了雪嫣的面前,一臉微笑的看著雪嫣,猥瑣的道:“喂!白妞……你長的可真白??!大爺想咬你兩口……”??!聽到王冥地痞流氓般的話語,不光是雪嫣,連周圍路過的學生,都愕然的張大了嘴巴,用一副看白癡的表情看著王冥,這么白癡的對白,他還想追女人嗎?與此同時,一愣后,雪嫣差點笑出聲來,她當然知道,王冥這是在故意惡搞,既然這樣,身為他的女人,自己怎么可以不配合呢?如果讓他不滿意的話,晚上再向昨天那樣懲罰自己,她可真是抵受不了??!思索間,雪嫣不由橫了王冥一眼,一本正經的道:“這位同學,你的智商有問題,這是病,得治!”說著話,雪嫣裝模做樣的嘆息了一聲,搖著頭,就那么從王冥身邊走了過去……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王冥的尷尬遭遇,很快就傳便了整個校園,別管王冥愿意不愿意,他已經成為BJ大學的風頭人物了!當天晚上,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沒事的雪嫣,卻再次遭受到了王冥的強力抱負,理由很簡單,這丫頭竟然說自己有病,就算開玩笑也不成,當夜……雪嫣一直被奸到昏迷,王冥才放過了她……接下來的幾天,王冥天天去找雪嫣,天天搞怪做鬼,糾纏不休,一直護送著雪嫣吃完飯,回到宿舍,這才離開,徹底斷絕了其他人接近雪嫣的機會!對于王冥的懲罰,她是又愛又怕,所以每天晚上,必然要遭受王冥無情的報復,在王冥的滋潤下,雪嫣越來越誘人了,渾身散發著一種讓人不敢逼視的光芒!可是,王冥的辦法雖然不錯,但是畢竟是治標不治本的,隨著雪嫣一天比一天的美麗,終于……追求者終于還是突破了王冥這道防線,而且……這一次的追求者,竟然已經不再限與校園之內了,竟然擴大到了全市的范圍!第五百三十六章報應不爽鈴……劇烈的鈴聲中,上午的課程終于結束了,不敢怠慢,王冥迅速的收拾了一下書本,隨后快速的朝門口跑去,他必須盡快趕到雪嫣那里,繼續去糾纏她,以阻止其他人的魔手!可是,剛一沖出教學樓,迎面……大約五六個女生攔住了他的去路,愕然停下腳步看去的時候,攔路的不是別人,正是有過一面之緣,曾經和李加石一起設計陷害王冥的頭號?;āS雅小姐!喂!見到王冥停了下來,黃雅不由鄙夷的撇了撇嘴,不屑的道:“我說……你這個惡心的男人,能不能少缺點德???你不要繼續去糾纏雪嫣小姐了!”說到這里,黃雅上下掃視了王冥幾眼,尖刻的道:“就你這德行,也就劉雅欣那樣不懂事的黃毛丫頭才會喜歡你,在雪嫣小姐那樣智慧與美麗并重的女人眼里,你就是一堆臭狗屎而已!”哎……嘆息一聲,王冥不屑的道:“我說……你是我什么人???我要做什么,需要你管嗎?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點?我要追誰是我的自由!給我讓開……”呸!聽到王冥的話,黃雅不由低呸一聲,鄙夷的看著王冥道:“你這個男人真是的,你還要不要臉啊,人家雪嫣小姐已經拒絕了你很多次了,你怎么不知趣???我都替你感到害臊,虧你還是個男人呢!”聽到黃雅的話,王冥并沒有生氣,只是感到無聊而已,搖了搖頭,王冥也不再理黃雅,轉身朝黃雅等一行人的旁邊繞了過去,我惹不起,我躲總可以吧!喂!見到王冥想走,黃雅似乎有點慌神,急切的道:“我在和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給我攔住他,別讓他走了……”隨著黃雅的話,一眾女孩迅速的移動位置,死死的攔住了王冥的去路,見到這一幕,王冥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隱約間,他再次感覺到了陰謀的存在!幾乎只一瞬間,王冥便洞悉了黃雅的計謀,這女人肯定是借故拖延時間,另一邊,肯定有男生借這個機會去糾纏雪嫣了!正在王冥準備強行突破出去的時候,黃雅尖酸刻薄的道:“是男人就別逃跑,這么沒種的男人,真不知道劉雅欣和王瑤那兩個笨女人怎么會喜歡上你的!我看她們的大腦里一定是空的!”喂!聽到黃雅的話,王冥猛的停了下來,危險的瞇起了眼睛,死死的看著黃雅,如果……她只是罵王瑤的話,那也就算了,可是這死女人竟然敢罵雅欣!那可是他王冥的逆鱗??!這死女人竟然敢……思索間,王冥不由的深吸了一口冷氣,危險的看著黃雅道:“喂!女人……注意你的嘴巴,
主或者王風的侍女?!八麄冋莆盏?,是武士公會真正的力量嗎?”龍族的老族長這時候又若有所指的問了一句。王風已經明白過來,龍族的族長是在提點他,要他小心武士公會隱藏在表面下的陰謀。琳達突然問道:“這個女孩是魔龍一族,難道武士公會在兩年之前就有了對付狼軍的計劃了嗎?那會老大和狼軍都還沒有呢?”這個確實是個問題,希爾達也點頭道:“我也一直想不通這點,但是除了這個又沒有別的解釋?!薄斑€有一種可能?!绷者_聽希爾達這么說:“也許是魔法師公會安排的也說不定?!睋u搖頭,希爾達說道:“說不通,還是沒有辦法解釋兩年之前就安排好的問題?!薄耙苍S,不是兩年之前安排的?!蓖躏L適時的接過話頭,說道:“我曾經問過格林的那兩個侍女,她們說,在格林回去前一天,他們兩的魔法使用突然順暢了許多,當時她們以為是自己的魔法水平進步了。后來發現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薄鞍?!”琳達一手指著遠處昏睡的女孩,大聲的說道:“莫非,莫非魔法使用的突然順暢是因為魔龍的影響?”連同族長在內,大家都默默的點頭。魔龍使用魔法元素的超卓能力,說不定就在昏睡中,也默默的影響著周圍的魔法元素。兩個侍女在魔龍身邊,使用魔法順暢許多,也是很有可能的。這個,只要找一個魔法師,隨便的試驗一下就可以知道。如果是這么說的話,那這個女孩就是前幾天才被替換的,不然以兩個侍女和格林的眼光,不可能不會發現異常。當然,也不排除格林本身就是任務執行人的可能。這點,只要找到女孩的城主父親,馬上就可以辨識清楚。真的是幾天前才被人替換的話,那就可以肯定,是特別針對王風和狼軍的。對象是誰,嫌疑最大的就是武士公會,其次呢,就是魔法師公會。當然,說不定還有其他隱藏在暗中的敵人,但那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這是針對王風設的局。剛剛說的這些問題,都需要經過求證。希爾達的目光立刻轉向了她的父親。王風和琳達都有些愕然,難道族長能夠馬上確定這些事情?族長會魔法嗎?龍族族長看著兩人的表情,微微的笑了笑,向著不遠處坐著的一個人點了點頭。那人一直在不遠的地方聽著,剛剛的話他全部都聽在耳中。見到族長的示意,那人走了過來??此埔粋€長相和藹的大叔,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那人也不自己介紹,徑自回答道:“魔龍有著非常卓越的魔法操控能力,即便是在昏睡中,也會無意識的聚集魔法元素。不過,因為是無意識的聚集,所以沒有什么特別的選擇,各種魔法元素都有。在她的身體周邊,魔法元素高度的集中,所以不管施放任何的魔法,都會容易很多?!边@算是解開了剛才的第一個謎底。難道真的是前后兩人不一樣?王風正要發問,那人已經接著說道:“龍族有自己獨特的魔法,只能用龍族的語言吟唱咒語才可以,我們對外稱之為龍語魔法?!鄙陨缘耐nD了一下,那人接著說道:“龍語魔法中有一個很特別的魔法,叫做變形術。通過這個魔法,可以讓被施法的龍族變成任何的模樣。不但身體的形狀發生變化,而且其內部構造也跟著發生變化。和要變化的對象一摸一樣,沒有區別。只有龍族的人,可以根據特別的氣息分辨?!苯又?,指了指遠處的女孩,那人解釋道:“她就是被施放過變形術,所以,只有龍族能發現她的異常,其他人,只會當她是普通的一個人類女孩?!彼咸喜唤^的說完這一段,王風才很詫異的問道:“這位是?”那人也不用族長和希爾達說明,自己介紹道:“我就是你們口中的原龍一員,你可以叫我舒亞?!蓖躏L這才明白,為什么周圍的侍衛,在龍族的族長面前都是站立,只有這個人卻一直在那里坐著??磥?,剛剛的推理完全成立。幾人又坐了一會,王風看看那邊的女孩,向族長問道:“那個女孩,不,魔龍如何處置?”微微嘆了口氣,龍族的族長道:“目前,只能暫時把她安置在那個束縛魔法陣中。魔龍雖然魔法強悍,但是身體的強度卻不是很強。用加持過魔法的鐐銬可以鎖住她,限制她的行動。接下來,我們得查清楚她到底是從哪里來的,以及她的身份。如果可能的話,可以把她交給魔龍一族?!薄八皇菙橙藛??為什么還要交還?”王風有些不解的問道?!拔覀冎皇菍︻^,并不是生死相搏的敵人。龍族不像你們人族,雙方有認識和立場上的差異,并不會通過殺死對方來維護己方的立場。龍族手上,從來沒有沾染過其他龍族的鮮血。只有你們人類才會那樣的自相殘殺?!饼堊遄彘L義正詞嚴的說道?!叭绻`族沒有插手的話,那么她是怎么變成這個樣子的?”王風反問道:“既然魔法能力可以和元素精靈相媲美的,只有龍族,那么這個光明束縛陣和腦袋里的黑暗魔法是誰做的?還有,變形術是誰給施放的?”龍族的族長一時沒有話說,過了半晌才答道:“這些都需要我們去了解清楚。我相信不會是龍族本身做的,很有可能也是嫁禍,目的是為了讓龍族之間互相猜忌?!薄凹薜??”王風微微有些驚了一下,這些龍族的事情,也是今天才剛剛知道,來龍去脈還基本上都不清楚,所以沒有什么發言權。族長看了看他,慢慢的說道:“如果我是你,我會關心為什么她會出現在大陸上。是不是有人暗中安置了這一切。就算真的有那邊的魔龍一族參與,他也不用如此的麻煩。只要能過了這邊,以龍族的能力,不用裝作被魔法控制的樣子也可以進行破壞。何必這么費事,做出這么一副樣子來?!边@話極其的在理,王風也沒有辦法反駁。不過,馬上他又從族長的話里聽出了些什么:“莫非大陸上有人和他們勾結?和那個大陸上的力量勾結?”這才是最可怕的,如果他們可以輕松的運一個魔龍進來,那就意味著可以放更多的魔龍過來。是誰?這個隱藏的敵人不消滅,大陸上的人們將食不安寢不寐。正安靜坐著的舒亞突然扭頭,望向了魔法陣中的女孩。眾人跟著他的目光,齊齊的集中到了女孩身上。原本安靜的躺在魔法陣中的女孩,身上突然泛起一陣白色的亮光,和周圍魔法陣中的各色光芒相輝映,發出了劇烈的強光。強光閃爍間,魔法陣的光芒卻越來越暗,慢慢的消失。第一百二十七章驚變(下)“不好!”舒亞大叫一聲,身子如彈簧一般的彈起,手中連連擺了幾個手勢,口中開始吟唱咒語。王風和琳達都是瞪大了眼睛看著,能讓一個龍族需要吟唱咒語來發出的魔法,究竟是什么樣子的。族長和希爾達卻沒有這么好的心情,都有些驚懼的站了起來?!澳敲粗弊鍪裁??慢慢坐著看?!蓖躏L看著希爾達和族長那么擔心的面孔,忍不住輕輕的說了希爾達一句。希爾達一怔,心中也是反問道:“是啊,我怕什么?這里是圣地,又不怕魔龍傷害無辜。要說傷害在場的眾人……”希爾達周圍看看,除了琳達,其他人好像還沒有什么害怕的理由。而琳達就坐在老大的旁邊,還有什么可怕的?想到這里,希爾達立刻自嘲的笑著搖了搖頭,坐了下來。旁邊族長好像也被王風一句話點醒,微笑著坐好。周圍的那些侍衛,突然發現舒亞的舉動,剛要行動,看著族長又若無其事的坐下,也都隨之呆在原來的地方,一動不動的看著場中的女孩和舒亞。舒亞雖然沒有用魔法杖,但是他的能力王風相信,就算是大陸上很多的魔導師全副武裝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舒亞的手中出現一條明亮的光帶,向著魔法陣飄去。魔法陣的光芒漸漸的又亮了起來。果然,女孩身上的亮光卻越來越盛,仿佛在和舒亞爭奪什么似的。舒亞牢牢的控制著魔法陣的穩定,女孩則是不停的想破壞。兩人之間好像形成了一個平衡,魔法陣的光芒也不再減弱。不過,奇怪的是,那女孩身上的光芒卻越來越明亮。王風突然覺得有些不妥,大聲道:“這個魔法陣是不是可以破開那個光明束縛?”這時候,那個女孩只是昏迷不醒,如果那個光明束縛被破壞,發狂的女孩不知道會厲害成什么樣子。舒亞一怔,突地停下了魔法控制。沒有了他的魔力支持,魔法陣立刻越來越黯淡,終于在女孩身上光芒狂閃之間,地上的魔法花紋消失的無影無蹤。一眾人圍著女孩誰也沒有動彈,在那里靜靜的看著。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變故,女孩仿佛一個劇烈燃燒的太陽一般,光芒奪目。在吸取了魔法陣中的魔法能量后,不停的釋放著讓人很舒服的神圣光芒。周圍的龍族好像沒有反應一般,不知道光芒照在身上是什么感受,反正王風是覺得很舒服,旁邊琳達的臉色也是如此。光芒突地一收,仿佛有什么東西碎裂了一般。沒有任何的聲音,但是眾人都感覺到了這種奇怪的碎裂。剛剛炫目的光芒突然之間消散的無影無蹤。露出了中間的情形。那個女孩還是躺在正中央屋里,身上還是帶著鐐銬,靜靜的躺著。不過,琳達卻突然間說道:“黑暗精靈說,那女孩身上的光明束縛已經消失了,很快會醒來。他需要我們制服那個女孩,才能對她進行黑暗元素的剝離?!辈挥昧者_提醒,眾人都已經感覺到了一種極其不舒服的氣息。不知道是魔龍的氣息,還是突然擺脫束縛的狂暴的黑暗元素的氣息??傊屓嗽趦刃牡纳钐幐械胶苁菈阂?。女孩好像動了一下,沒有看錯,確實是動了一下,緊接著,睜開了眼睛。這還是普通的龍族眼睛嗎?血一般的顏色,好像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修羅一般的眼神,充滿了狂暴和殺戮。隨著女孩眼睛的睜開,身體也慢慢的坐了起來。好像突然發覺自己無法自由行動,女孩低頭看了一眼,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桎梏。一聲狂暴的叫聲突然從女孩看起來嬌嫩的口中發出來,震天動地,與她嬌小的身軀一點不相稱。在場的眾人除了王風和琳達都是龍族,能聽的明白,女孩的叫聲中充滿了無法遏制的憤怒。舒亞看起來不錯,聽到女孩的狂叫,想也不想,在王風和琳達身邊設了個魔法保護結界。雖然王風并不覺得有什么必要,但是琳達在身邊,還是保險一些為好。很友好的給了舒亞一個寬心的笑容。長長的嘯聲還沒有在天地間消散,女孩已經低頭噴出一道火焰。藍色的火焰直直的向著女孩手腳上的魔法鐐銬沖去??雌饋砟莻€鐐銬還算是結實,如此的火焰,竟然沒有絲毫的變化。舒亞在旁邊看著微微露出了些笑容,他親自動手制作的魔法鐐銬,如果普通的龍族能輕易的斷開,那才怪了。龍族就是龍族,怪不得他們說魔龍一族是魔法操控能力可以媲美元素精靈的強者,在如此的火焰下,女孩身上那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物竟然沒有半點的損壞??裢铝藥卓诨鹧?,鐐銬還是沒有絲毫的變化。這讓女孩感覺更加的憤怒。再次的狂叫一聲,不再理會身上的東西,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女孩竟然憑空的飄了起來。沒錯,確實是飄了起來,如同一片輕輕的羽毛一般,就那么在風中擺來擺去。這個時候,龍族的族長才大喝一聲:“抓住她!”兩個人影應聲出列,個個身形如箭一般,向著女孩撲去。女孩仿佛沒有意識到一般,還飄在空中試圖掙脫。兩侍衛的身影剛到,突地女孩周身閃爍起一片亮光,“砰”一聲巨響,以女孩為中心,一道環狀的烈焰騰空而起,如同踩上巨大的火藥堆一般,撲過來的兩人以更加快速的身法騰空而去。不過,可能身法使的有些過,那二人竟然在空中連翻了幾個跟頭,落地還踉蹌幾下,后退很多步。眾人都是龍族精選的侍衛,在這個不知名的魔龍手上竟然如此的狼狽,憤恨不已。馬上接著撲上,剛沖出還沒有多遠,背后就聽到希爾達的聲音:“讓我來!”兩人身在空中,還沒來得及變換方向,背后就被一股大力拽回,空中飛了一段,絲毫不差的落回了原地。王風早已看出,這個女孩現在根本不算是清醒。完全被那些狂暴的黑暗元素所侵襲和控制,也許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相信龍族的族長也看出來了,所以,眉頭一直皺著。希爾達好像明白了族長想要活捉的意思,立刻自己沖了上去。一出手立刻讓眾人眼睛一亮。除了褻瀆熊貓等四人見識過希爾達閉著眼睛將他們四個人的合力攻擊擊潰外,其他的龍族根本不知道希爾達現在的厲害。不過,剛剛將兩個侍衛拋回的力道和方向,卻是精準以極,就連族長都在心里暗暗的叫了一聲漂亮。轉頭看看王風那不在乎的神情,再想想希爾達剛剛那一手,族長立刻覺得自己將希爾達送出去被王風管教真是英明無比。希爾達也確實不負眾望。此時的魔龍,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防守,腦子里的唯一想法就是想辦法弄開那個手上腳上的鐐銬,誰敢在這個時候妨礙她,她就消滅誰。在這樣的前提下,希爾達已經瞅準了魔龍的弱點。以魔龍潺弱的體質,只要能近身一擊,便可達到目的。魔龍卻早已發現了欺近過來的希爾達,剛剛被兩個侍衛一搗亂,一個強大的魔法沒有來得及完成,現在,又有一個不知死活的家伙上來,魔龍已經迫不及待的發出了攻擊。不愧是魔龍,這些在魔導師眼中看起來的高級魔法,根本不需要她吟唱咒語,只在動念處,魔法便已經鋪天蓋地的發出。不過,攻擊的方向全部是希爾達。這等程度的魔法,對在場的任何一個龍族來說,都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傷害,唯一可能造成的,就是阻擋任何人靠過來。希爾達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身體只在那邊幾個轉折,就如同閑庭信步一般,從不斷攻擊過來的魔法中間硬生生的淌出一條小路,速度不減的向魔龍沖了過去。魔龍腦中根本沒有害怕兩個字,希爾達欺身過來,立刻又是一道火墻。隨著火墻向希爾達逼近,魔龍開始吟唱咒語。旁邊的舒亞聽到,焦急的大聲喊道:“希爾達,阻止她!”看來,是發現了這個咒語的非凡之處。希爾達果然不負眾望,一個小騰身,避過火墻,闖進了魔龍身前,伸手抓去。魔龍被迫停止了吟唱,眼睛一閃,一個巨大的火球向著希爾達圍去,同時,身體開始向上飛。這個時候又怎么能讓魔龍飛起,希爾達迎著火球,一伸手,抓住了魔龍戴著鐐銬的一只腳,單臂用力,向下甩去?;鹎蛟谙栠_身上暴裂,騰起滿天的火焰。魔龍也在希爾達的一甩之下,向著地上摔去。不過,這樣的火球,除了讓希爾達的衣服有些受損外,對希爾達沒有任何的影響。希爾達的一摔,卻讓魔龍再也無法保持飄在空中的平衡,重重的摔在地上。希爾達早已留手,但是以她的力量,縱然留手,也依然將狂暴的魔龍摔的頭暈腦漲,一時無法動彈。趁著魔龍無力反擊,希爾達上前一步,抓住魔龍的身體,高高提起,向著王風和族長的方向扔去。整個連串的動作,行云流水,在魔法的瘋狂攻擊中尋找縫隙,就像她已經和魔龍演練了無數回一般,沒有一點的拖沓。魔龍重重的摔在了族長身前的地上。雖然魔龍的身體潺弱,但龍族就是龍族,還要掙扎著起身。肩頭突地一沉,仿佛一座山壓下來一般,魔龍被壓回了地面。頭被按下之前,隱約看到一個全身發亮的黑色小精靈。第一百二十八章比試(上)再次睜開眼,女孩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柔軟的床上。這是一個很豪華的房間。門是包金的,墻上點綴著各種閃亮的寶石,就連蓋的錦被,也是用最柔軟的絲編織而成。女孩很困惑的坐起身來,仔細的打量著陌生的房間。房間里除了她一個人都沒有,很安靜。女孩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沒有什么異常,不過卻穿著一套從來沒有見過的衣服。臉色稍稍變了一下,女孩還是先看了看周圍。沒有什么異常。從床上下來,女孩左右看看,一伸手,面前憑空出現了一個鏡子一般的東西,里面竟然還有景物,赫然是屋子外面的景象。外面是個寬敞的大院,緊靠著一個巨大的湖泊?,F在正是傍晚時分,陽光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如同湖面上有千萬個小鏡子一般??拷呌袀€桌子,圍著桌子有幾個人坐著,好像在說著些什么。不過,女孩從鏡中看到,那邊有個黑頭發的年輕男子把頭扭過了這邊,好像已經發現自己已經清醒。那邊有個女子已經向這邊走來。女孩定了定心神,把面前虛空的鏡子收了,等著那個女子過來。門輕輕的打開,那女子走了進來,笑著看著女孩。女孩上下打量一番,心中松了口氣。來的女子是個龍族,同是龍族的人,應該還好。進門的女子身上穿著一套緊身的皮甲,精美的手工讓女子顯得曲線玲瓏,而且皮甲根本不妨礙女子的活動,顯得輕巧無比??磁⒁呀浨逍巡⒆?,進來的女子笑笑說道:“你醒了,有沒有感覺什么不舒服?”“你是誰?這里是什么地方?”女孩沒有回答問題,而是看著面前美麗的女子反問道。進來的女子笑笑,說道:“我叫希爾達,你現在在龍族的圣地中?!薄跋栠_!”那女孩驚叫一聲,大聲的問道:“武龍的公主?希爾達?”希爾達點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女孩可能還在震驚當中,一時不敢相信,好半天沒有說話?!澳闶钦l?你怎么會到這個大陸來的?”希爾達見狀,等了一會問道?!拔医宣愃??!泵媲芭⒁沧幕卮?。這次,輪到了希爾達開始驚訝:“你,你,你是麗塔公主?”一只手指著麗塔,希爾達結結巴巴的說道。女孩好像很欣賞希爾達這種表情,笑著看著希爾達好半天,這才道:“怎么,很奇怪嗎?”“你,你怎么會到這里來的?”希爾達有些茫然,可能被麗塔的身份弄得有些震驚,還是有些結結巴巴。麗塔公主,是魔龍一族現任族長的唯一掌上明珠,身份高貴,比希爾達也不多讓,怎么會變成那個樣子來到這個大陸上呢?有誰敢這樣的擺布魔龍一族的麗塔公主?麗塔自己也不明白,明明自己好端端的在自己的房間里休息,怎么會突然昏睡過去,醒來后竟然在武龍族的圣地中??粗栠_的表情,也不像是武龍一族的人將她綁架,那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還想問問你,我怎么會在這里?”麗塔公主也不管希爾達的問題,自顧自的問道。兩人都是龍族的公主,也沒有身份上的尊卑,很自然的交談。希爾達很奇怪麗塔的毫不知情,而麗塔則好奇希爾達的問題,兩人相互對證,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磥?,應該是麗塔公主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一些神秘人物秘密的劫持,然后偷偷的送到了大陸這邊,又被人用變形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迷迷糊糊當中,充當了那些神秘人物的棋子。恰巧被小丫頭艾曼發現,然后才陰差陽錯的到了這里。過程大概就是這樣,但是其中的內幕就不是很清楚。尤其是什么人做的這些,現在更是沒有定論。已經知道了麗塔公主的身份,自然要通報龍族的族長。族長聞訊后也趕了過來,同行的還有那個舒亞。兩人對麗塔公主的身份很是質疑,并沒有簡單的相信麗塔的一面之詞。按照風暴島的消息,那邊并沒有因為麗塔公主的失蹤而有什么特別的行動,而且麗塔公主的相貌也很是問題。龍族的變形術,并不是什么很容易破解的魔法,連舒亞都不知道該如何恢復這個麗塔的真面目。誰知道在這個簡單的人族小姑娘的外貌下面,隱藏的是張什么樣的面孔。當然,這些話是沒有人會說出來的。族長和舒亞開始詢問她一些魔龍的細節以便求證。面前這個麗塔倒是回答的頭頭是道。也難怪,本來她也是魔龍一族,這些東西,想來就是知道的。一些牽涉到雙方大陸上的軍事安排以及魔龍族長的事情,麗塔公主卻死活不說,族長他們也無法逼迫。這樣一來,還是無法分辨她到底是知道不說還是根本就不清楚。族長和舒亞在一旁很是傷腦筋,希爾達卻和麗塔聊的很開心。難得有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身份同樣高貴的女孩可以說話,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閨中樂趣的她樂此不疲,很是投機。王風和琳達雖然從來沒有把希爾達當作過公主來尊敬,但是也沒有把她當成同樣身份的人互相交流,所以,希爾達在不停的彌補自己一直想要但從未實現的遺憾。麗塔好像也是同樣的狀況,非常開心,根本沒有注意到族長的眼睛里有多么的麻煩??粗鴥蓚€交談甚歡的人,族長偷偷的給王風打了個眼色,王風會意,幾個人向希爾達和麗塔關照一聲,離開了希爾達的房間。麗塔公主醒來的地方,原本就是希爾達的房間。琳達在王風的目光示意下,呆在這里慢慢的聽她們聊天。在剛剛王風和希爾達他們圍在一起的湖邊桌子旁,族長,舒亞和王風坐了下來。族長看看兩人,目光沖著王風說道:“舒亞有些新發現,和那個麗塔有關,你也聽聽?!笔鎭啅柠愃涿畹臍У裟莻€魔法陣開始就很納悶,按道理,龍族精心布置的魔法陣,怎么也不可能那樣輕易的被破壞。雖然是魔龍一族,但是在昏睡狀態下,根本不可能有那樣的威力和辦法。而且,從麗塔腦袋里抽取黑暗元素是眾人都親眼看到的事情,麗塔發狂也是事實,要說她自己破解開那個魔法陣,根本就不可能。仔細的研究了當時的痕跡,加上自己多年浸淫魔法的經驗,舒亞推斷,他布置的魔法陣被破壞,可能是因為麗塔身上那個光明束縛陣的原因。那個奇怪的光明束縛陣,應該是可以從神圣魔法師不斷補充昏迷之人體力的魔法中吸收光明元素,達到一定的量之后,魔法陣就會自己破裂。然后,被黑暗魔法影響的麗塔一定會瘋狂的殺戮。在格林送自己的戀人來之前的兩天,那些人將麗塔公主和那個女孩掉包。他們知道,為了維持昏迷中人的生命,一定會有神圣法師為其進行治療。那到時候,不管成功與否,這個光明束縛陣都會碎裂,都會在醫館引起魔法的肆虐。但讓那些主持這件事的人沒有想到的是,在王風的醫館,并沒有采用神圣法師的治療。保持女孩的生命用的是王風新近做出來的狼王血,因此,才意外的沒有在醫館發作。而舒亞布置的魔法陣,除了困住麗塔以外,并沒有傷害她的作用。相反,為了維持魔法陣里面被囚禁的魔龍的生命,整個魔法陣還有一個用途,就是持續的從周圍吸收光明元素,定期的補充魔龍消耗的體力。雖然武龍無法接收這樣的魔法,但魔龍一族卻是完全可以的。于是,讓眾人無法預料的事情發生了。原本用來維持生命的光明元素,成為解開麗塔身上光明束縛陣的鑰匙。光明束縛陣在吸收了足夠的光明元素以后,成功的自然消失,發狂的麗塔也隨之出現。舒亞的那個魔法陣,也因為光明元素被抽空,失去了整體的完整而被破壞。明白了這些出現的原因,三人都沒有多說話?,F在已經確定是針對狼軍的陰謀,也很幸運的沒有發生,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是找出幕后的元兇。魔龍一族和武龍一族差不多,能從麗塔公主自己的房間里將她弄昏迷并能帶出圣地,送到另一個大陸的人,可不多見。而且,這些人當中有人可以自由出入龍族的圣地,可以很輕松的施放龍族的龍語魔法變形術,說明龍族的內部一定出現了什么不和諧的聲音。王風在這點上沒有多說話,龍族自己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的好?,F在王風自己也一身的麻煩,實在不想再把龍族的這些事情也背在自己身上了。三個人正在交談,希爾達帶著麗塔公主走了出來。琳達跟在后面,沖王風笑了笑,應該是沒有什么事情,不然琳達不會是這樣的表情。兩個公主走到了族長的面前,三人都停止了交談看著她倆。希爾達對眾人甜甜的笑了一下,然后說道:“麗塔公主說,她在沒有清醒的情況下被制服很不服氣,想要和我重新比試一下?!钡谝话俣苏卤仍嚕ㄏ拢﹥蓚€美麗的公主臉上都帶著美艷的笑容,很難讓人相信這是兩個想要較量的人的表情。如果是希爾達先提出來的,作為知女莫若父的族長和相處多日的王風,對希爾達的這個要求絲毫不會感到驚奇。但聽希爾達的意思,竟然還是麗塔公主的提議,看來龍族的這兩個公主,還真的算是“臭味相投”啊,不是一般的爭強好勝。既然兩個公主有興趣,族長也不會太矯情。而且舒亞在這里,兩位公主的安全應該不是問題,更重要的是,族長自己也想知道魔龍的實力現在有什么發展,當然,還有希爾達現在到底是有多厲害。上次聽說希爾達閉著眼睛一人將褻瀆木頭等四人全數擊敗,還沒有親眼見過,正好見識一下。兩人當然不能在這個美麗的院落里比試,龍族有專門的格斗場地。到了地方王風才發現,龍族的格斗場地還真不是一般的大,為了適應龍族可以飛行的能力,幾乎是一整片山地全數都是龍族的格斗場。雖然沒有刻意的通知,但是族長,希爾達公主,王風還有舒亞全數都向格斗場出發,還是吸引了不少龍族的注意,等他們到達的時候,周圍也有了不少的觀眾。沒有太多的繁瑣,兩個公主徑自飛到場中,開始對峙。麗塔滿臉的凝重表情,對著不遠處的希爾達說道:“希爾達姐姐,你要小心了,上次我是在沒有意識的時候和你戰斗。雖然你贏了,但并不意味著魔龍就比武龍差?!毕栠_點點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簡短的說道:“來吧!”飛身撲上。麗塔好像根本不需要念什么咒語,身體周圍一陣藍光閃耀。舒亞在旁邊看的眼光大盛,緊緊的盯著麗塔的動作,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龍族的決戰好像沒有變成龍身進行比試,兩人還都是人類的樣貌。不過這樣的比試,顯然是希爾達要占很大的優勢。不管怎么說,魔法師和戰士在一個狹窄的地區比試,怎么說也是強壯的武士比潺弱的法師要占便宜。事實卻不是這樣。藍色的光幕包裹下,麗塔公主仿佛披上了一件堅固的鎧甲一般,根本不懼希爾達的攻擊。還沒等希爾達沖過來,幾個威力強大的魔法已經向希爾達飛去。藍色的光幕還是舒亞的解釋王風才明白,那是魔龍一族最得意的護身魔法。如同武龍一樣,放棄武技鉆研魔法的他們雖然犧牲了強悍的身體,但是精湛的魔法技巧讓他們可以將龍語魔法中的一個護身魔法應用到極致。原本需要非常復雜的龍語咒語的魔法現在只要動念間就可以施放完畢,護住全身。上次希爾達和麗塔的戰斗,因為麗塔根本沒有用這種防御的魔法,所以落了下風。想來,麗塔也是靠著這個才要和希爾達重新比試,想要從這里挽回一點魔龍的面子。當然,麗塔普通的魔法對希爾達也沒有什么效果,除非是頂級的禁咒或者是龍語魔法才有可能。兩人現在的比試,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理解為魔法和武技的顛峰對決。果然,剛剛的魔法對希爾達沒有一點的效果,只是略微的阻礙了她的速度。借著這么一瞬間的功夫,麗塔又給自己加持了一個護罩,面對沖過來的希爾達,麗塔絲毫不驚惶,開始慢慢的吟唱一個咒語。希爾達不等她繼續,已經是一拳轟擊了上去。藍色的光幕被希爾達的拳頭震的轟鳴一聲,光幕仿佛一個巨大的罩子,中拳的地方一亮,軟軟的晃了幾下,絲毫沒有變化。里面的麗塔根本沒有受到傷害,接著吟唱自己的咒語。場上的景象非常的詭異。一個滿身籠罩著綠色光幕的麗塔靜靜的站在原地,不停的吟唱。而希爾達運足了氣力,對這綠色光幕的一點,不停的轟擊。綠色的護罩好像永遠不能被擊破一
雪嫣初遭此事,又能給出什么意見呢?醫院已經燒成白地了,這里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第一百九十四章雪家破產接下來的幾天,各機關部門,紛紛加入了火災事件的統計,研究,以及分析,最后得出了確定的結論,先是電器起火,燒著了氧氣供應管路,隨后……大火隨著管路迅速蔓延到了醫院的所有房間,以及所有的建筑,只很短的時間內,整個大樓便陷入了火海之中!如果光是這樣的話,也許還不要緊,最嚴重的是,儲存氧氣的氧氣罐,在大火的燒烤下,一個接一個的爆炸,大火迅速封住了通往樓外的通道,從而讓大量的病人和家屬葬身其中!從事發到結束,成功從醫院逃出來的病人,只有不到2000人,有一千多人,被熊熊的大火所吞噬,這還只是病人而已,如果算上被火燒死的家屬,死亡人數將超過2000,按照SH市規定的賠償金,醫院必須賠償每一位死者20萬!賠償金額達到了4個億!不光如此,醫院的大爆炸所產生的火球,最遠的飛出了白多米,點燃了周圍的八棟建筑,其中四棟寫字樓,以及三棟商鋪,以及一棟大型商場!造成了大量的損失,不說別的,就那座高達十四層的大型商場,光貨物的損失,就達到了三個億,算上大樓的價值,總損失一樣高達四億多!這一次大火,直接造成的經濟損失,達到了18個億,也許有人認為這很多,事實上,這還是初步的估計,光是停在醫院里的四百三十七輛高級轎車的損失,就達到了近兩個億!由此可見這場大火造成的損失有多大了。雖然有保險公司的存在,但是很多東西,保險公司都是不保的,或者是醫院沒保的,一場大火之下,身家十幾億的雪家,就徹底的破產了!當然這些都是專家的分析而已,就在外界紛紛嚷嚷的時候,王冥正抱著雪嫣,趕到了飄紅家,并且將雪嫣交給了飄紅,讓她好好照顧她。隨后,王冥再次趕回了醫院,試圖幫點什么忙,可是直到他趕回醫院的時候,才忽然發現,自己誰都不認識,與此同時,誰也都不認識他,根本什么都幫不上,甚至與,警察根本就不讓自己靠近!無奈間,天已經亮了起來,最后看了火場一眼后,王冥只能無奈的趕回了學校去上課,此時的王冥,還沒有意識到,這一場大火下去,損失竟然是如此的巨大,竟然可以讓雪家破產!在王冥想來,雪家家產上了十個億,就算醫院燒掉了,可是地皮還在,只要再建一座就可以了,卻完全沒有想到,十億的家產,連賠償金都不夠??!一上午無話,中午一放學,王冥正拉著雅欣和飄紅,試圖趕到飄紅家去的時候,在校門口處,卻遇到了開著豪華跑車的沙非兒!當上了總裁后,沙非兒再不是過去那個青澀的丫頭了,一身職業套裝下,沙非兒顯得無比的典雅,無比的高貴,那種氣質是天生的,別人學也學不來!身穿著一套白色的女式西裝,開著潔白的跑車,沙非兒雖然站在那里,但是卻象隱了身一般,一身白衣,肌膚勝雪,在站在白車前,一眼看過去,那種感覺簡直無法形容!見到王冥出來了,沙非兒一臉微笑的走了過來,低聲道:“王冥先生,各游樂設施工廠的設計人員已經到了,曼曼也帶著她的老師,趕到了月牙灣,現在正在實地勘測,必須得你親自去拍板??!”皺了皺眉頭,王冥點了點頭,轉過頭對雅欣和飄紅道:“你們倆去陪陪你們的雪姐姐,我這邊有急事,暫時就不過去了,幫我多安慰安慰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恩……聽了王冥的話,兩女點了點頭,隨后一同上了雅欣的車,朝飄紅家的方向趕去,看著汽車迅速的匯入了街上的車流中,王冥不由嘆息了一聲,上了沙非兒的跑車,朝黑山區的方向趕了過去。當王冥趕到黑山區的時候,全世界聞名的上百家大型游樂設施工廠的設計人員,以及項目負責人,都已經到了,此刻……所有人都看著月牙灣秀麗的景色而嘖嘖贊嘆著!SH市,是絕對可以比擬世界上任何一個城市的現代化大都市,能夠在這樣的城市內,擁有一塊如此大,如此優美,如此風光的地皮,無論在哪個國家,無論在哪一個大都市,這都是一筆無可估量的財富,沒有任何一個城市,舍得將如此大,如此美麗,位置如此優越的地盤,用來修建什么娛樂設施!看了看正陶醉在黑山獨特風光中的各廠家設計人員,以及項目負責人,王冥迅速的整理著思緒,隨后命令所有人,在臨時搭建的現場會議室中召開一個發布會!很快,所有設計人員依然在周圍徘徊,但是各項目負責人,卻已經紛紛趕到了會議室,直到這時,王冥才第一次統計出了來到這里的廠家總數!由于項目巨大,所以各公司都很重視,要知道,這可動輒就是上千萬,甚至是幾千萬的生意啊,無論對哪個公司來說,這都不是小生意。坐在發布臺前,王冥邀請了沙非兒做自己的翻譯,在場的人,都是精通英語的,所以只要把王冥的話翻譯成英語,一切就不成問題了,而沙非兒顯然是最適合王冥的翻譯了!看了看臺下的一百七十二家廠商,王冥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各位,月牙灣的各種條件,大家想必已經見識到了,這個工程,對于我們,以及對于各位的意義,大家也都明白!”說到這里,王冥頓了一下,等沙非兒翻譯結束后,王冥繼續道:“雖然地盤很大,但是我可以告訴大家,在整個黑山區,我只想修建七七四十九處游樂區,換句話說,在場的各位,只有四十九人,可以接到我們的項目,至于其他的人,我們只能說抱歉了!”對著王冥贊賞的一笑,沙非兒流利的開始為王冥翻譯了起來,說實在的,在王冥宣布之前,她也不知道王冥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49座大型游樂場,絕對已經夠多的了,一個人想要玩遍49個游樂場,就算一個周去一家,也要49周,也就是12個月的時間,從現在算起來,12個月之后,換界選舉,已經要開始了!要知道,王冥接這個項目的時候,距離換界選舉,還有一年零六個月的時間,可是距離接項目的那一天,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從現在開始計算,一直到游樂場正式建成,將徹底消耗完剩余的時間,這樣一來,等游樂場一開業,一直到游客將49個游樂場玩完,換界選舉早已經結束了!而且,49個游樂場,占用地盤的比例,也是非常合理的,如果數量太多的話,那么整個黑山區,將失去發展的潛力了,以后想建其他的建筑,經營其他的業務時,就必須拆除大量的游樂場,這顯然是不合理的重復投資!另一方面,作為游樂場,不能太擁擠了,游樂場與游樂場之間,應該有大量的綠地,植被,環境優美,玩的才會開心,也為月牙灣的形象,多加了不少分!最后,最重要的是,49個游樂場已經不少了,要知道,王冥不打算將同樣的,同類型的游樂場建上兩個,這樣一來,49個游樂場,已經足夠覆蓋所有的游樂類型了,現在要考慮的,只是將游樂場建的多大而已,超過這個數,就必然出現同類型的游樂場重復建設的弊??!而且,由于來參見招標的公司,達到了一百七十多家,如果只要49家的話,那么有一大半的廠家,并不能接到項目,這樣一來,所有廠家都必然會拿出實力,認真的去設計自己的項目,并且盡量壓低招標的價格,不然的話,在這么多廠商競爭下敗了下來,那可不光是錢的問題,更關系到各公司的地位??!第一百九十五章游樂計劃思索間,沙非兒迅速的完成了翻譯工作,與此同時,王冥繼續道:“在座的各位,都知道,我們的地皮的環境,無疑是世界上最優美的,在全世界同樣的城市中,你絕對找不出一個可以和我們相提并論的游樂區,就算美國的迪斯尼,面積上也比我們小很多!”嗚……王冥的話聲一落,隨著沙非兒的翻譯,所有人都驚叫了起來,由于月牙灣太過巨大,所以一時間,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這竟然是一個世界最大的游樂場!這樣一來,意義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如此現代化的大都市,拿出如此大的一塊地皮,修建上一座如此大規模的游樂場,這真的是開創先河的壯舉??!所有人驚呼間,王冥繼續道:“各位,希望大家不要把這個項目,當成是一般性的贏利項目,我們的目標可絕對不是最大而已,我們的目標是最好,最美,最具有娛樂性的游樂場地,能夠成功競標的公司,將擁有在這里豎立工程樣板的資格,一旦我們的游樂場,達到,甚至只是接近了世界一流的游樂場,那么各公司的樣板設施,將成為世界各國游樂園參照的依據,可以說,是你花多少錢的廣告,都達不到的效果!”吸!聽了王冥的話,沙非兒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驚嘆的可那了王冥一眼,一邊翻譯,一邊內心暗暗贊嘆,這個家伙,似乎什么事,都可以想出絕妙的點子,如果他的愿望真的可以實現的話,哪個公司不得拿出全部的實力來設計?果然,沙非兒翻譯剛完,全場發出了劇烈的驚嘆聲,試想一下,如果迪斯尼中,有著哪個公司的作品,那全世界的各游樂園,首先選購的,除了他們還有別人嗎?毫無疑問,雖然月牙灣還沒有開始修建,但是月牙灣的地理特征,環境,風景,以及各個方面,都是遠超世界其他各大城市的,從基礎條件上來說,已經達到了最高!現在,又聚集了全世界的優秀廠家與一堂,172家世界知名的游樂廠商,角逐49個機會,毫無疑問,大家都將全力以赴,這樣一來,集合了世界各地,最先進,最好玩的游樂設施與一身,結合著月牙灣的綜合環境,以及財大氣粗的投資方,這個游樂場,幾乎注定要成為世界級的游樂場了!能夠在這樣的游樂場,留下自己標志性的游樂設施,那是花錢都買不到的機會??!思索了一下,王冥再次開口道:“我們月牙灣,將建設成一個一體化,綜合性的大型娛樂區,區域內,每個公司,都將分配到一塊不小與一萬平米的地盤,供各公司去安裝自己的游樂設施,只要設計的好,價錢不是問題,只要你設計的好,錢我一分都不少給,也絕對不講價,該是多少就是多少,到底想不想要這個機會,就看各位的設計能力了!”沙非兒翻譯后,王冥站了起來,低沉的道:“好了,基本上就是這樣了,該說我的已經都說了,留給各位的設計時間只有一個周,一個周以后,我將從大家的設計中,選出49家廠商的設計,來做為月牙灣的正式項目,各位可以回去工作了!”隨著王冥的話,所有人都急匆匆的離開了會議室,時間緊迫,他們沒有太多時間去浪費,多一分鐘的設計時間,說不定就可以多出一個設計的創意,對最后的競標成功,有著決定性的影響??!接下來的一個周,王冥去學校請了假,全身心的投入了月牙灣的設計中,每天與各個廠家的設計人員,以及項目負責人聯系,努力的協調大家的設計方向,避免重復設計,保持游樂設施的多樣化!一個周后,終于……招標大會再次開始了,172家世界知名的大型廠商,紛紛拿著自己的設計圖紙,趕到了發布會的現場,迅速的提交了自己的設計,隨后便是異常艱難的篩選了!很顯然,王冥選擇的,是以娛樂性為主,現代化為輔的判斷標準,既然是娛樂設施,是用來游樂的,那么好玩無疑是最關鍵的,其次就是現代化程度,很多項目,都太過老舊了,到處都有,比如過山車,大家都可以設計,這樣一來,現代化,科技含量,就成為了考核的基準,一般的過山車,是絕對不可能會要的!一連幾天會議,49個項目紛紛被敲定,49家公司喜獲項目,并且聯合與月牙灣娛樂公司,簽定了一個協議,在得到月牙灣娛樂公司的許可下,他們可以不斷的對現有的設備更新換代,以保持他們的項目,隨時保持在世界領先的地位!事實上,這是一個互利的協議,在維護,以及更新換代的時候,月牙灣是要給錢的,本來……各公司愿意免費更新,但是王冥不同意,只有利益是一致的前提下,大家才會拿出百分之一百的努力,不然的話,沒錢可掙,時間長了,就沒人理你了!而且,王冥還重申了一點,如果哪個游樂公司的項目不掙錢,那么不好意思,你的游樂場將被拆除,由另一家公司繼續在該位置上修建能掙錢的游樂設施!隨后,四十九家廠商,紛紛帶著自己的項目,回總公司開始工作了起來,新設備的設計和開發,對于這些大型公司來說,都不是問題,畢竟……他們擁有著太多的經驗,很多東西都只是稍微改變一下就可以了。與此同時,月牙灣內進駐了四十九家外國建筑公司,這些都是專業的游樂設施搭建的公司,開始為游樂設施的搭建,修建堅固的地基!至于黑山建筑工程公司,則更加的忙碌了,海灘已經清理完畢了,干凈整潔的沙灘,碧藍的海水,美麗的白玉環,完全的竣工了,白玉環外,翠綠的翡翠帶,也已經種植完畢,所謂的翡翠環,其實就是一道環海綠化帶,修建的異常精美細致,花費當然也相當不匪了!綠化帶寬約十米,之后便是上百棟風格各異的建筑了,在曼曼老師的帶領下,一座座建筑的設計圖,已經紛紛被設計了出來,沙非兒新成立的運輸公司的上千輛卡車,不斷的將建筑材料運了回來,各種材料沿著海岸線堆成了一座小山!部隊的建設大軍,與一般的建筑公司是不同的,一天分成兩班,每班12小時的工作,由于這些樓的面積并不太大,所以修建的速度非???,600人分成了十隊,每隊修建一棟,如此一來,以平均每天一棟的速度,迅速的按照圖紙,將各個建筑立了起來!與此同時,沙非兒已經聯系了幾十家浴場用具制造商,并且得到了他們的國內代理權限,另外的幾十家,正在積極的協商間,按照沙非兒的推斷,當游樂園建成的那一天,最起碼可以拿下所有目標廠商的SH市獨家經營權!最近以來,如果說王冥很忙,忙的腳打腦后勺的話,那沙非兒簡直忙的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剛剛在劉司令的幫助下,從退伍的運輸兵中選拔了兩千多人,組成了黑山運輸公司后,又迅速的組建了人數一千的黑山裝潢公司,第一時間,對所有建好的建筑,開始細部的修飾和裝飾工作!整整兩個周過后,王冥終于從前線退了下來,這段時間以來,隨著他一次次的拍板決定,金錢流水一般的花了出去,好在他的資金總數,不是一般的龐大,所以就算這么個花法,一時間倒也花不完,畢竟……整個月牙灣,并沒有修建太昂貴的建筑,不過單就工資一項上,王冥的付出已經夠大了,在只有支出,沒有收入的情況下,王冥意識到了金錢的重要性!第一百九十六章災難內幕整整忙碌了兩個周后,王冥終于忙完了自己必須負責的項目,這兩個周以來,王冥基本就沒睡過一個好覺,這不光是時間的問題,那么多事壓在心上,就算有時間,也睡不著??!現在,當一切都忙完后,王冥終于可以放下一切,放心的大睡了,由于無處可去,王冥只能趁沙非兒忙碌,沒時間回家的時候,暫時借住在她那里了。對于王冥的借住,沙非兒沒有任何的不習慣,一來最近也沒時間回家,而來王冥也不是第一次在她那里借住了,以前在美國的時候,不都是住在她那里嗎?事實上,她已經習慣了王冥的存在,只不過……她很驚訝,身家20億美圓,這個國內貨幣達到160億的王冥,竟然連個住處都沒有!這一點都不正常。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王冥沉沉的睡著,睡夢中,王冥又猛到了與雪嫣那無比消魂的時刻,感受著雪嫣的溫存,王冥渾身的鮮血都沸騰了起來。終于,又到了那個釋放的時刻,一時間,王冥的意識,仿佛猛的渙散開了一般,朝周圍蔓延而去,所過之處,連遠處的一只螞蟻,都休想逃離他的視線!睡夢中,王冥正通過夢境,再次體會著這種奇妙的感受時,……幾道鬼祟的身影,猛的引起了王冥的注意!幾個家伙,正圍攏在一個奇怪的醫用設備旁邊,快素的搗鼓著什么,不一會……一陣電火花閃耀間,設備當場燒了起來,隨著設備的燃燒,通往設備的氧氣管道,迅速的燃燒了起來,并且快速的順著線路朝源頭的地方燒了過去!這!這是怎么回事!看著那幾個家伙一臉陰森的笑容,王冥不由驚駭的張大了嘴巴,隨后畫面一閃而過,意識繼續朝下探索,不過這并不意味著王冥的注意力離開了那幾個人,在王冥刻意的注視下,幾個家伙迅速的離開了房間,直接隨著自己的意識,朝下層走去!剛走出沒多遠,一聲劇烈的轟鳴聲中,整副畫面都抖動了起來,與此同時,其中一個人開口道:“嘿嘿……成功了,那些家伙,恐怕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還有雪天放那個家伙,大概死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是被全市的十家私營醫院,聯手算計了!”哼!聽了那個家伙的話,另外一個人開口道:“那是雪天放那小子不識好歹,竟然免費給那些窮鬼治病,這讓其他的醫院怎么過,不給別人留路的后果,就是自己也無路可走了!”嘖嘖……話聲剛落,開始說話的家伙搖了搖頭,惋惜的道:“可惜了,咱們做了這么大的一件事后,卻不可以聲張出去,不然的話,咱們郝氏家族,就可以再度崛起了!”冷冷的注釋著幾個家伙離開,王冥深深的記住了幾個人的面容,這幾個劊子手,以及他們身后的家族,無論如何,也別想逃脫他的制裁!如果說,這幾個家伙只是針對雪天放的話,也許王冥還不會生這么大的氣,但是他們不該將那么多無辜的生命連累進來,如果說上天不管這一切的話,那么由他王冥來懲罰!思索間,幾道人影迅速的走出了醫院,消失在王冥意識探測的極限之外,……所有的意識,潮水般的收了回來,與此同時,整個大樓內已經一片混亂了,由于大火已經封閉了通道,所以很多人都在大火燒近的時候,從窗戶跳了下去,很多人當場摔死,就算沒摔死,也癱瘓在地,哀哀的痛叫著,無法移動。痛苦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王冥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凄慘,真的太凄慘了,看著那么多活人,被大火活活的燒死,看著那些跳樓求生的家伙當場摔死,那真的象地獄一樣??!王冥無論如何也忘不了那些癱瘓在病床上,完全無法移動的病人,無法忘記他們看著大火燒到身上,卻無力逃離的恐懼!這太殘忍了,那個什么郝氏家族,難道真的不怕報應嗎?尤其是當王冥見到那些孩子,看著他們那單薄的身軀,被大伙吞沒時的慘狀,看著他們的嬌小的身軀,在火海中掙扎,抽搐時的姿態,一切的一切,簡直比噩夢還要慘烈!我生為何?腦海中不斷的翻騰著每一個死者的凄慘畫面,一時間,王冥不由的茫然了,以前……王冥認為,自己之所以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為了掙到大量的金錢,上到最美的女孩,得到巨大的權利,可是這一刻,王冥不由的迷惑了,作為冥王,自己真的是為這些而生存的嗎?公道世間唯冥王,帝王將相不曾饒!迷惑間,王冥腦海猛的一亮,兩行字跡,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這是黑皮手朝本扉頁上的字跡,以前王冥不明白這兩句話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寫在扉頁這么重要的位置上,但是到了今天,王冥什么都明白了,真的明白了!冥王的存在,是絕對有其不可替代的作用的,世間最公道的,莫過與冥王,無論你高低貴賤,無論你是帝王將相,在冥王的面前,都是完全一樣的,如果說,教廷講究的是救贖,是審判的話,那么冥界講究的就是懲罰和制裁!咯吱……想到這里,王冥猛的握緊了拳頭,沒錯……象這次的事情,即便是警察,也很難找到什么證據,無法去懲罰罪魁禍首,但是冥王不同,冥王擁有著與亡靈溝通的能力,無論誰做了惡,都休想逃出冥王的法眼!既然掌握的卻鑿的證據,那么冥王,以及他所統帥的冥界,便可以開始根據其他人所犯的罪行,給予懲罰,進行制裁,除了他們,沒有人處理這方面的事物!當然,事實上,每個國家,都有著自己的輪回和制裁系統,相對與冥界,王冥的國家也有所謂的陰曹地府,生死判官,也有著所謂的報應,因果輪回等說法,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現在已經完全消失了,既然這樣,在他們出現以前,王冥愿意承擔起懲罰和制裁的責任!想到這里,王冥默默的穿上衣服,離開了沙非兒的住宅,打了的,朝飄紅家的方向趕去,路上,通過電話才知道,雪嫣竟然已經離開了,具體去了哪里,飄紅也不知道。面對這個局面,王冥思索了一下,隨后撥打了雪嫣的電話,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雪嫣的電話竟然關機了,怎么也打不通!無奈下,王冥只好朝雪嫣爸爸的家里趕了過去,可是當王冥趕到的時候,卻愕然的發現,雪嫣爸爸家的大門,竟然已經被貼上了封條!見到這一幕,王冥不由的驚慌了起來,急忙打了電話給劉司令以及刀疤,命令他們從黑白兩道,通過各種關系,打聽到雪天放父女的下落。對于王冥的囑托,劉司令和刀疤都全力的去辦,很快……消息出來了,雪天放父女,因為這次的特大惡性事故,被拘禁了起來,進行進一步的調查。雪天放在巨大的賠償金面前,當場破產,所有的資產全部被查封,隨后因為他是院長,所以必須為這次的特大性事故負責!所以被拘留了!至于雪嫣,作為當夜的負責人,護士長,醫院在她的監管下,出了這么大的事,也是難辭其疚的,到底要怎么處理,要看調查后的結果!聽到這個消息,王冥如遭雷擊,雪天放也就罷了,可是雪嫣不能進去啊,雖然說,她負責醫院晚上的調度和安排,確實難逃罪責,但是監獄那樣的地方,是絕對去不得的!想到這里,王冥立刻命令司機,全速朝臨時關押所開去,無論如何,王冥知道,自己不可能這么看著雪嫣進監獄,想盡一切辦法,他也要把雪嫣保下來!因為他知道,這其實是一場陰謀,只不過,他沒有證據罷了。第一百九十七章保釋雪嫣思索間,王冥先是打電話再次找到了刀疤,向他打聽了郝家的情況,可是出呼預料,刀疤并不知道有什么郝家,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無奈下,王冥只好命令他全力查探郝家的狀況!掛上電話后,王冥再次打電話給劉司令,也就是雅欣的爺爺,拜托他運用軍方的情報系統,調查一下本市十大私營醫院的擁有人是誰,以及他們的背景資料!面對王冥的委托,劉司令立刻答應了下來,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這不過是小事而已,根本連調查都不用,只要把已經有的資料整理一下就可以了,而且這些資料,也不是什么秘密,沒有進保密系統!掛上了電話,王冥不由松了口氣,與此同時,汽車慢慢的停了下來,原來臨時關押所已經到了,扔下了百元大鈔后,王冥迅速的從車上走了下來,急匆匆的進入了關押所。由于罪名還沒確認,所以臨時關押所并沒有拒絕王冥的探望請求,事實上,如果有錢的話,可以保釋的,只不過……在調查期間內,雪嫣不得離開SH市而已。很快,雪嫣在女獄警的帶領下,出現在了探視間,只幾天不見,雪嫣便瘦了很多,看著臉色蒼白的雪嫣,王冥不由恨的咬牙切齒,這些垃圾,竟然敢害到他王冥的老婆頭上,膽子真是太大了,也不打聽一下他是混哪的!思索間,王冥轉過頭,大聲對旁邊的獄警道:“我要保釋她,不知道需要什么手續?”哦?疑惑的看了看王冥,獄警皺起眉頭道:“請問你是她什么人?你有錢嗎?保釋她可是要交40萬的壓金??!”皺了皺眉頭,王冥斷然道:“我是他的男朋友,至于錢,那不是問題,麻煩你幫我辦一下手續吧!”哦!聽到王冥的話,獄精皺了皺眉頭,一臉不耐煩的表情,見到這一幕,為了避免麻煩和減少周折,王冥迅速探手入懷,同時暗中打開冥界倉庫,拿出了一捆鈔票遞了過去,真誠的道:“這位大哥,小弟不太懂事,不明白這里面到底有什么講究,麻煩你幫小弟辦一辦,這十萬塊,給大哥買點水解渴!”靠!看著王冥手上的一大捆鈔票,獄警眼睛不由睜的溜圓,紅包不是沒見過,好處也不是沒收過,但是這么大一捆錢,卻……思索間,獄警飛快的朝四周瞥了一眼,在確定沒人注意后,迅速將錢收了起來,隨后親熱的半摟著王冥的肩膀道:“這位小兄弟太客氣了,有什么不懂的,我都會告訴你的,不就是保釋嗎?你帶上錢,直接根哥哥我來就是了,保證你在五分鐘內帶人走!”說著話,獄警勾著王冥的肩膀,走出了探視間,朝辦事大廳的方向走去,果然……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在他的幫助下,王冥只花了五分鐘,便成功的將雪嫣保釋了出來!和獄警告別后,王冥半抱著雪嫣,離開了臨時關押所,可是剛走出門口,雪嫣便不舍的回過頭,朝關押所看了過去!見到這一幕,王冥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不解的道:“雪嫣,你怎么了?有什么東西拉在里面了嗎?”搖了搖頭,雪嫣凄迷的道:“不……我沒有拉東西,只不過……爸爸還在里面呢,出了這么大的事,我真的很擔心他??!”恩……皺了皺眉頭,隨后……王冥猛一咬牙,斷然道:“好吧,為了我的小雪嫣,我幫忙把你爸爸救出來就是了!”什么!聽了王冥的話,雪嫣不由的驚叫了起來,恐懼的道:“不!不要……冥!爸爸已經出事了,我現在只有你可以依靠了,你可不要干傻事啊,一旦你進去了,我要依靠誰?”恩?聽了雪嫣的話,王冥不由的疑惑了起來,不過很快,王冥便醒悟了過來,這個雪嫣,一定以為自己是要去劫獄了,他就算有那個本事,也不敢那么干啊,而且……事實已經證明了,他的身體還擋不住子彈,一旦去劫獄,很可能把自己的小命都送進去!想到這里,王冥微笑著搖頭道:“你放心吧雪嫣,我不是要去劫獄,我是想把你爸爸保釋出來,然后咱們請上好律師,事情還是大有可為的!”保釋!駭然的看著王冥,雪嫣搖頭道:“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爸爸現在欠了8億元的債務,這么多錢,足夠他判死刑了,想要保釋他,必須要有人交上這筆罰金??!”說到這里,雪嫣不由上下掃視了王冥一眼,苦笑著道:“你能夠拿出40萬保釋我,我已經很驚訝了,這么短的時間內,你竟然可以弄到這么多錢,不過……你必須知道,爸爸的差額是八個億啊,不是八十萬!”這……聽了雪嫣的話,王冥這才意識到,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沙非兒把自己的收入情況告訴雪嫣了,可是事實上,作為一個合格的經濟人,經濟師,是絕對不會把自己雇主的收入透露給任何人知道的,這是職業操守問題,不然的話,誰還敢找他做經濟人??!這樣一來,王冥以為沙非兒說了,所以自己就沒說,以至于造成現在這樣,雪嫣竟然不知道他已經身家160個億了!不過也難怪雪嫣這么想,試想哪一個擁有160億的富豪,還好意思去和女朋友擠在一起住,哪一個身家160億的富豪,會連自己的車都沒有,來回都得打的?試問……苦笑著搖了搖頭,王冥看著雪嫣道:“錢的事,你不必擔心,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沙非兒告訴你了,事實上,我現在擁有的現金,總數超過了160個億!”一!一百六十個……億!聽了王冥的話,
誰讓你去求她了?誰讓你欠誰的了,你只要以一個正當的商人身份去談判就可以了,答不答應,得看你的條件和說辭,不然的話,你以為雅欣的爸爸媽媽,還有爺爺,都是那些貪官嗎?”恩?驚訝的看了看雪嫣,王冥不得不承認,她說的確實有道理,別說他不愿意借助雅欣的影響力,就算他想,以雅欣爸爸媽媽,還有爺爺的正直,能鳥他嗎?第一百四十二章初次登門傍晚時分,王冥坐車趕到了雅欣家,事先……他已經對雅欣打了招呼,并且也得到了雅欣的爸爸,媽媽,以及爺爺的同意,不過王冥并沒有說為什么而來,只是一般性質的拜訪而已。雅欣的變化,是瞞不過雅欣的爸爸和媽媽的,事實上,雅欣也沒有要瞞著的意思,今天早晨一回家,便把一切告訴了媽媽,既然媽媽知道了,那爸爸和爺爺,想不知道都難!對于自己女兒的做法,雅欣媽媽雖然很痛心,但是卻沒有什么辦法,事情已經發生了,責怪也沒用了,何況……女兒的態度很堅定,對于自己做出的事,雖然知道是錯誤的,但是卻宣稱絕不后悔!現在,當聽到王冥想要登門拜訪的時候,他們也就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在他們看來,王冥一定是來賠罪的,無論如何,這小子總算還知禮,如果他躲著不敢上門的話,那他們只會更看不起他,那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情!叮咚!清脆的門鈴聲,悅耳的響了起來,聽到鈴聲,雅欣一臉欣喜的跑了過去,為王冥拉開了大門,突破界限后的男女,都是格外的癡纏的,雖然只是一白天不見,但是對于雅欣來說,就象是一年沒見了一樣,如果不是在家的話,雅欣早就撲到王冥的懷里去了。微微對著王冥打了一個眼色,隨后……示意他一切小心后,雅欣陪著王冥,一起進入了客廳內……恩?剛一進入客廳,王冥便不由的皺緊了眉頭,放眼看去,兩男一女,一共三個人,此刻正一臉嚴肅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隔著茶幾,一臉深沉的看著王冥!見到王冥進來,雅欣的爺爺最先開口,森冷的道:“小子,給我過來!”見到對方如此不客氣的聲音,王冥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這樣無禮的對待,是王冥所不能接受的,想到這里,王冥不由用同樣森冷的口氣道:“怎么?這就是劉司令的待客之道嗎?那小子真是見識了!”什么!聽到王冥毫不客氣的話,雅欣的爺爺猛的站了起來,怒聲道:“客人?你以為你是客人嗎?你是罪人,是破壞了雅欣貞潔的罪人!”切……鄙夷的撇了撇嘴,王冥笑著道:“對不起,我想你們誤會了什么,我今天來,不是來賠罪的,我并不認為我有什么罪,我今天來,是來拜訪劉司令的,我是以客人的身份來的,希望你們能糾正自己錯誤的態度,不然的話,我會很失望的,一個司令,不該有如此惡劣的態度!”你!聽到了王冥的話,雅欣的爸爸爆怒的站了起來,咆哮著道:“你小子說什么?你竟然敢說自己是無罪的?難道……你敗壞了我女兒的貞潔,還不算是大罪嗎?”聽了雅欣爸爸的話,王冥也不動怒,微微一笑道:“我不想說什么愛啊,喜歡啊,這一類的字眼,我只說一點,我和雅欣都是自愿的,而且不僅僅她失去了貞潔,我也是第一次!”你!聽了王冥的話,一時間,雅欣的爸爸也不由的無語了,確實……兩人都是自愿的,而且兩人都是第一次的話,很難說誰的不是,在理上,王冥站的住腳,畢竟,女人的貞潔,并不比男人的忠誠貴重!看著雅欣爸爸憋的老臉通紅,雅欣媽媽不干了,不悅的看著王冥道:“小伙子,你不能這樣啊,你這不是得了便宜又賣乖嗎?一個大男人的,也學人家女孩子說什么貞潔,你這話說出去能笑掉別人的牙齒!”恩……肯定的點了點頭,王冥同意的道:“阿姨說的沒錯,你的話我也贊同,但是我還是要說,我和雅欣是沒錯的,我們互相喜歡,互相愛戀,然后為了對方付出自己的一切,這本就無可厚非!”說到這里,王冥轉向劉司令,一臉凝重的道:“劉司令,我記得中國您小的時候,16歲結婚也不是什么大事吧,有的女孩,16歲已經生了孩子了,我不理解,為什么你們那時候是合理的,到了今天就成了不合理的,如果說是風俗習慣的話,那么我王冥可以告訴你們,我王冥鄙視,無視一切所謂的風俗習慣!”這……聽到了王冥的話,一時間,六家三口都閉上了嘴巴,確實……在舊社會,16歲生孩子也不是什么大事,隨處可見,而且就算是現在的風俗習慣,也已經是未婚就可以同居了,16歲的處女,也并不多見!而且,就算說到法律,也沒有禁止16歲以上的人禁止性交啊,既然雅欣和王冥都是自愿的,那么還真不能說王冥是錯的!可是,雖然道理是這么說,但是事實上,劉家三口都知道,走遍全國,這理說不通,你把人家的黃花大姑娘給睡了,那就是你小子的不是,其他的借口都是狡辯,可是如果王冥硬是要狡辯的話,雖然是歪理,但是那也畢竟是理??!看著劉家三口郁悶的表情,王冥知道,不能逼的太緊了,不然的話,一旦讓他們討厭自己,那自己和雅欣將來的磨難可就大了,就算能在一起,但是得不到家人的祝福,總歸是一種遺憾??!想到這里,王冥真誠的道:“叔叔,阿姨,爺爺,我之所以吃掉了雅欣,固然是因為青春期的躁動,對異性的好奇,但是這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我愛雅欣,她也愛我,我已經立下了娶她的決意,所以才不顧一切的要了她!”說到這里,王冥深吸了一口氣,毅然道:“就算我們錯了,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如果我道歉就管用的話,那么我可以道歉,甚至任你們責罰,但是很顯然,道歉是沒有用的,也是不需要的,只要我能對雅欣好,能讓雅欣幸福,快樂,何虛道歉?”好大的口氣??!上下看了王冥幾眼,劉司令威嚴的道:“你以為你可以給雅欣幸福嗎?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會有人比你更適合雅欣,比你更能給雅欣幸福呢?你現在就破壞了雅欣的貞潔,這不是自私的想要剝奪這些可能嗎?”這……聽到了劉司令犀利的話語,王冥不由的無言了,是啊……這么做,其實真的很自私,如果是清醒的狀態下,他是不會做的,可是他是人,不是神,在雅欣刻意的挑逗下,他怎么可能忍得住,要知道,他是深愛著雅欣的??!不!見到王冥語塞,雅欣猛的站了出來,堅定的道:“爺爺,爸爸,媽媽,我這一輩子,除了王冥外,是不可能跟其他人的,如果王冥不要我,我寧肯死了!”你!聽到雅欣的話,雅欣的媽媽不由憤怒的站了起來,叱呵著道:“你一個小丫頭懂什么?你知道什么叫愛情嗎?你那不過是三分鐘熱血而已,現在你覺得自己離不開王冥,可是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發現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到時候,你會后悔的!”三分鐘嗎?聽了媽媽的話,雅欣慘然一笑,搖頭道:“媽媽,爸爸,爺爺,我愛王冥,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足足的六年了,對于我來說,王冥就是我的天,就是我的地,就是我的一切,我之所以現在還活著,完全是為了他,不然的話,六年前,我可能就死掉了!”什么!聽到女兒,孫女如此驚人的話語,劉家三口不由駭然站了起來,劉爺爺顫抖的道:“丫頭,你別激動,我們也不是不讓你們在一起,只不過……”聽到爺爺的話,雅欣知道爺爺怕自己一個想不開,做出傻事來,不過她自己知道,她不會這么傻的,她說出剛才的話,是有原因的!想到這里,雅欣微微搖頭道:“爺爺,爸爸,媽媽,你們放心,我不會不孝到做出自殘的傻事讓你們擔心的,事實上,我剛才的話,是有原因的!”聽到雅欣的話,劉家三口不由的松了口氣,重新坐了下來,對于他們來說,雅欣就是他們唯一的命根子啊,如果雅欣沒了,那么他們的生活,將如一潭死水一樣,再無絲毫的生趣了,對于他們來說,雅欣就是他們的希望,他們的精神寄托。別說跟的是王冥,就算跟上了一個小流氓,吃喝嫖賭樣樣具全的垃圾,他們也只能忍了!這樣的事情,在其他的富豪中,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見到大家重新坐了下來,雅欣凄迷的一笑,喃喃的道:“爸爸,媽媽,爺爺,你們還記得六年前我退學的事件嗎?”恩?疑惑的對視了一眼,劉家三口知道雅欣說的是什么事,不過……為了擔心刺激到雅欣,所以這么多年來,劉家三口對此事決口不提,只希望雅欣盡快忘記這件事,盡快的恢復到健康快樂的狀態!可是沒想到,她竟然自己提起了那件事,這……在劉家三口疑惑中,雅欣堅定的道:“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了,事實上,王冥哥哥,就是當時的那個人!”什么!聽到女兒的話,劉家三口都驚駭的朝王冥看去,當年……三人就知道有這個男孩的存在,一直想找到他,表達自己的謝意,但是他先一步被學校開除了,等他們找到王冥家的時候,他也早就搬走了,所以一直沒有找到??墒菦]想到,這個王冥,竟然就是那個男孩,怪不得那次王冥昏迷的時候,女兒那么擔心,感情里面還有這樣的一層關系??!思索中,雅欣深情的看著王冥,繼續道:“如果不是他,那次的事不會發生,我也許早就死了,而且……沒有他的鼓勵,我就算離開了學校,也無法恢復的,正是他的鼓勵,讓我勇敢的站了起來,勇敢的挺過了那段時間!”說到這里,雅欣的眼睛已經一片朦朧了,哽咽著道:“冥哥哥,我愛你……真的好愛你,全心全靈的愛著你,我已經足足的愛了你六年了,能夠和你在一起,永遠的陪在你的身邊,是我內心最大的愿望!”哎……看著女兒癡癡的表情,劉家三口不由嘆息了起來,他們很清楚,想讓這丫頭離開王冥,那等于是殺了她,一朵離開了枝頭的鮮花,要不了多久就會枯萎的!微微對著雅欣媽媽打了個眼色,劉司令低沉的道:“好了,你趕快帶雅欣去休息吧,她太悲傷了,別傷了心肺才好,你這個當媽媽的好好開導開導她,告訴她,無論如何,我們尊重她的任何決定,也絕對不會難為王冥的!”微微點了點頭,雅欣媽媽站起身來,輕輕抱著雅欣哽咽的已經顫抖起來的身體,輕輕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后,陪著雅欣一起進入了旁邊的房間……一時間,客廳里只剩下了王冥和雅欣爸爸,以及劉司令,沉默了一會,劉司令開口道:“好了王冥同學,你過來坐下吧,我們不再責怪你就是了,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必須問清楚才成!”微微點了點頭,不舍的看了雅欣消失的方向一眼,隨后……王冥失魂落魄的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見到這一幕,雅欣爸爸和雅欣爺爺不由對視點了點頭,他們都是過來人了,從王冥那失魂落魄的表情,以及不舍的目光中,他們能感受到王冥對雅欣的愛,以及癡纏,對于這一點,兩人已經不懷疑了!小子!看著失魂落魄的王冥,劉司令低沉的道:“雖然,我們劉家不講究什么門當戶對,不過就我所知,你似乎連居住的地方都是租的,而且身無衡產,如果將來你和雅欣結婚了,你拿什么養活她?”聽了劉司令的話,王冥猛的驚醒了過來,雙目中精光爆閃間,王冥低沉的道:“我是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有頭有腦,只要肯努力,沒有道理掙不到錢的!”嘿嘿……聽了王冥的話,雅欣爸爸撇了撇嘴,笑著道:“小子,有志氣當然是好事,可是你也看到了,這個世界上,幾乎是個人就都有手有腳,也有頭有腦的,可是大多數人,都只能在溫飽線上掙扎,你憑什么認為自己會是例外?”呵呵……微微一笑,王冥斷然道:“先說成績吧,這次全市統考的期終考試,我的成績全市第一,而且這只是開始而已,作為一個學生,我是合格的!”恩?驚訝的對視了一眼,兩個大男人不由暗暗驚嘆,這個家伙的意志,通過那盤DV,兩人已經見識到了,沒想到,這個家伙還有一副如此聰慧的頭腦,這就不簡單了。不過……微微看了王冥一眼,劉司令繼續道:“成績好固然是件好事,可是好成績不等于好收益,現在這個年代,大學生都找不到工作??!”呵呵……聽了劉司令的話,王冥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你的看法,我非常贊同,成績只是證明我不是一個淺薄的人而已,并不能證明我有實力!”說到這里,王冥微微頓了一下,隨后繼續道:“剛才我說了,我今天來,并不是賠罪來的,而是有事情要和劉司令商量!”哦?感興趣的直了直身體,劉司令好奇的道:“原來你是真的有事情啊,既然這樣,那你說說看,到底是什么事情?”微微點了點頭,王冥嚴肅的道:“實話說,我現在已經將黑山區變成了我王冥的永久性私人地盤,現在我來找你們,就是想動用軍區的工程部,幫我建設整個黑山區!”什么!聽了王冥的話,劉司令不由爆怒的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動用私權,派出軍隊的工程部隊,為你免費工作,然后你從中得到好處嗎?我告訴你,無論你和雅欣怎么樣,我都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哎……苦笑著嘆息了一聲,王冥知道,對方把他給看扁了,竟然以為他是憑借著和雅欣的關系,來要求他做什么呢,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一開始的時候,王冥不愿意前來。想到這里,王冥冷氣面孔,嚴肅的道:“劉司令,在你發火之前,我希望你聽清楚我的話,整個黑山區,是我王冥的,談不上提什么好處,而且,我更不是以雅欣為借口要求什么,你最好把我當成一個陌生人,不然的話,咱們的談話,到此結束!”恩?深深的看了王冥一眼,劉司令微微點了點頭道:“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可實話交你底,想要軍隊免費出動,爛用國家的資源為你建造樓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第一百四十三章全力支持恩……聽了劉爺爺的話,劉爸爸深沉的點了點頭道:“是啊小子,我們知道,為了雅欣的幸福,你才做出這么多的,不過你必須要知道,我們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劉司令!聽到兩人的話,王冥猛的站了起來,一臉嚴肅的道:“請你們務必注意,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只是一個陌生人,而你們代表的是國家,是政府,我代表的是一個商人,除此以外,沒有任何的關系!”恩?聽了王冥的話,劉爸爸和劉爺爺不由驚訝的對視了一眼,隨后同時看向王冥,下一刻……劉爺爺開口道:“好吧,就按你所說的,現在……王冥先生,請你說說你的來意吧!”興奮的點了點頭,王冥繼續道:“你們也住在SH市,相信對于黑山區,也有一定的了解,這塊地方,已經成為了城市的毒瘤,每年給國家帶來近200億的損失,而且隨著社會的發展,這個數字還會持續的變大!”恩……聽了王冥的話,兩人微微點了點頭,只要是這個城市的人,沒有可能不知道黑山區,不可能不知道黑山區所帶來的弊病的!與此同時,王冥繼續道:“所以,我目前已經得到了這塊地皮,準備在未來的時間內,用全部的力量,將黑山區開發起來,讓他從毒瘤,變成SH市的一道亮點!”恩……肯定的點了點頭,劉司令深沉的道:“你的想法很好,可謂是利國利民,只要政策允許,所有部門都要給你開綠燈,這一點上,我這里也是一樣!”微笑著點了點頭,王冥繼續道:“下個周日,黑山區的建設藍圖即將出爐,可是你們也知道,現在的建筑商,施工的時候偷工減料,克扣,虧空,貪污,無所不在,把這樣的工程交給他們,我真的很不放心!”哎……苦澀的點了點頭,劉司令無奈的道:“是啊,這就是市場經濟的弊端之一了,大家只認利益,為了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用汽油桶做大梁,墻里的保溫層不用泡沫,而是用木渣,而且貪污虧空,偷工減料,確實不值得信任??!”說到這里,劉司令抬起頭,看著王冥道:“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你是想借用軍隊的工程部隊,利用軍隊的管理,軍隊的紀律來保證工程的質量,保證資金不被虧空和貪污對嗎?”恩!肯定的點了點頭,王冥興奮的道:“你說的沒錯,這就是我的打算,不知道劉司令可不可以大力的支持一下!”呵呵……微笑著點了點頭,劉司令肯定的道:“可以,當然可以,軍隊的工程部,本來就參與到地方的建設當中的,不光是在國內,國外也有很多的工程,只不過……你有錢嗎?”恩!痛快的點了點頭,王冥斷然道:“暫時來說,我準備了四個億的資金,來開展前期的工程,而且我可以保證,后續還有大量的資金將逐漸的到位!”天!聽到王冥的話,雅欣爸爸不由驚訝的站了起來,駭然道:“你哪來這么多錢?借的嗎?這不可能……誰敢放心的把四個億借給一個孩子??!”呵呵……微笑著看著雅欣爸爸,王冥傲然道:“不,這些錢是我自己的,是我用自己的雙手,用我的血和汗水掙來的!”恩?精神的對視了一眼,劉司令忐忑的道:“小子,錢固然是好,但是可不能犯法啊,不然的話,你有多少錢都沒用,一顆槍子可以瞬間把你的一切都收走!”苦笑著看著劉司令,王冥知道,他一定以為自己是販毒,或者搶劫綁票了,不過說實在的,王冥還真不知道打黑拳犯不犯法!思索間,王冥不安的看向劉司令道:“這個錢的來歷,雅欣也是知道的,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們,這是我去美國打黑拳掙來的,犯不犯法,這個我當時不知道!”黑拳!聽到王冥的話,兩人不由驚訝的叫出聲來,無論怎么想,他們也沒有想到,王冥竟然去打黑拳,這到底犯不犯法呢?思索了半天,劉司令斷然搖頭道:“不,不犯法的,國家的法律,沒有規定人不能去打黑拳,嚴格的說起來,黑拳也是拳,也是一項體育比賽,只不過危險了點而已,國家不禁止的!”呵呵……聽了劉司令的話,劉爸爸笑著接口道:“是啊,國家確實沒有規定,畢竟哪個人會去打黑拳呢?就算有,國家也不會只為幾個人去制定一條專門的法律的!”說到這里,劉爸爸贊嘆的朝王冥看去,欽佩的道:“成啊小子,竟然有膽去打黑拳,而且竟然還能贏,你的膽子可夠大的,我欣賞你!”嘿嘿……聽了劉爸爸的話,劉司令點頭道:“是啊是啊,記得上次去美國訪問的時候,我和美國陸軍總司令還去看了黑拳,當時那家伙還和我顯擺,說美國的黑拳選手最厲害,我們國家根本就沒人參加黑拳,這下好了,我們也有自己的黑拳選手了!”恩恩恩……聽了劉司令的話,劉爸爸興奮的接口道:“是啊,黑拳才是真正屬于男人的運動,那白拳算什么啊,那么安全,根本體現不出男人的血性,只有在生與死的考驗下,能夠勇敢戰勝對手的人,才是真正的男人??!”說著話,劉爸爸和劉爺爺不由敬佩的看著王冥,雖然王冥才16歲半,但是在劉爸爸和劉爺爺的眼中,他已經成為了一個男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他與雅欣之間發生的事情,再不成任何的問題了,一個人,如果連生命都可以無視的話,那么無視風俗那簡直是小菜都算不上了。而且,作為一個男人,擁有女人仿佛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所謂江湖無歲,英雄無輩,只這一剎那,王冥在他們的心目中,就已經成為了可以平起平坐的真男人了!想到這里,劉司令興奮的笑道:“既然有錢,那一切都沒問題,為了支持SH市的建設,我們可以優先將工程兵團調歸黑山區所用,不過……”說到這里,劉司令不由詭異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看著王冥道:“雖然你要求我把你當陌生人,不過我可做不到,無論如何,你這個臭小子昨天晚上把我的孫女給睡了,所以這照顧嘛,還是一定要照顧的,所謂法理不外呼人情嘛!”說到這里,劉司令微微探出身體,低聲道:“小子,本來呢,有一界工程兵早就該退役了,不過他們的技術確實過硬,所以部隊一直沒有放人,如果你組建一個建筑工程公司的話,為了我的寶貝孫女,我把他們讓給你好了,嘿嘿……”什么!聽到劉司令的話,王冥不由興奮的站了起來,顫抖的道:“一共有多少人?能組建一個多大規模的公司??!”不多不多啦……嘿嘿陰笑聲中,劉爺爺伸出一根手指道:“就一千人而已,不過我想,對于黑山區來說,應該已經夠用了,你可要知道,這一千個人,可都是紀律嚴明的精兵啊,而且管理系統完善,你接手后,可以維持原來的軍事化管理,以及建設制度!”說到這里,劉爺爺微微嘆息一聲,不舍的道:“說實在的,要不是雅欣,我才舍不得放人呢,他們可都是各個部隊的技術標兵啊,可謂是千里挑一的精銳士兵,你可不能給我虧待了他們!”聽到劉爺爺的話,王冥大拍胸脯,信誓旦旦的道:“你放心吧劉爺爺,我絕對不會虧待他們的,每人的月工資一萬,然后根據工作情況,再發獎金,你看如何?”嘿嘿!聽到王迷宮內的話,劉司令不由大為欣喜,著小子不孬,月工資一萬,簡直太高了,一千人,一個月就是一千萬的工資啊,一年一億兩千萬,大手筆,大手筆??!要知道,在其他的建筑公司,月工資能到6000,那就算高的了。高興之下,劉司令嘿嘿笑道:“既然你小子這么看的起我們軍人,那咱也不能吝嗇了,工程機械還沒有著落吧,我幫你搞定,不用你花一分錢,幫你搞到部隊常用的先進建筑器械!只要在十年內,你分批還清就可以了!而且價格上,是超級便宜的哦!”這……聽了劉司令的話,王冥終于明白權利的用處了,劉司令所做的一切,都在制度范圍之內,任你去查,都是合理合法的!只要有強力的擔保,建筑器械廠家,其實都是先把機器給你用,你一邊掙錢,一邊慢慢還上器械的資金的,比如挖掘機,比如塔吊,都是這樣,不過這必須有個前提,你得有保證才可以,如果人跑了的話,得找到人要錢!現在,劉司令既然開了口,那保證不保證的,根本不重要,只要軍隊采購的時候,稍微照顧一下就可以了,而且……劉司令出馬,那價格肯定是很低的了,不賠本就成!雖然王冥不想靠別人,但是他也不是一個頑固分子,這樣的好處,可謂是惠而不費,對劉司令來說,就是幾句話的事,可是對王冥來說,可就幫了他大忙了!想到這里,王冥激動的看著劉爸爸和劉爺爺道:“既然這樣,那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申請建立建筑工程公司,這事得快點辦,時間緊迫??!”恩?聽了王冥的話,一時間,劉司令不由疑惑了起來,不解的道:“小子,你這么急做什么啊,凡事都要慢慢來,羅馬也不是一天就建成的??!”嘿嘿……聽了劉司令的話,王冥坦然的道:“這個,事情其實與蔡副市長有關系,我必須在一年半之內,把黑山區發展到一定的程度才可以,那樣一來,憑借著這個政績,他很有可能當上SH市市長!”哦?疑惑的看了看王冥,劉爸爸不解的道:“你和這個蔡副市長是什么關系?親戚嗎!不然的話,你干嘛那么替他著急??!”嘿嘿……聽了劉爸爸的話,王冥低笑道:“我幫他,就是在幫我自己啊,只要他能當上市長,就可以幫我跑跑關系,搞上幾十億的貸款,然后再給黑山區的房產做出評估,向全國發行一百億以上的基金,這樣的話,黑山區的發展,就有了保障了??!”吸!聽了王冥的話,一時間,劉爸爸和劉爺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要知道,這可是動輒接近200億的資產啊,也就是說,只要搞的好,一年半以后,最多兩年的時間里,王冥可就是身家200億的超級富豪了!說實在的,從開始到剛才,雖然知道王冥要做一翻事業,但是一直以來,兩人都以為王冥不過是小打小鬧,頂多弄個幾千萬而已,直到現在才知道,王冥這哪是小打小鬧啊,那可是200億??!雖然,劉司令一家都在軍界,勢力強大,但是事實上卻沒有多少錢,別說200億了,就是200萬都沒有,猛然一聽到這似乎只有國家才可能擁有的金錢數,哪還不當場嚇個半死!看著兩個家伙目瞪口呆的家伙,王冥微微猶豫了一下,為了加強他們對自己的認可,王冥繼續道:“這只是我的初步計劃,一旦募集資金成功,那么我將把黑山區建設成為集旅游,商業,娛樂,購物,餐飲……多種功能為一體的多功能區域!”說到這里,王冥不由陰陰一笑,低沉的道:“實話告訴你們,整個黑山區,已經永久性的屬于我了,我絕對不會賣一寸地皮的,連租用都不可能,我將在黑山,打造我的超級商業航母,200億算什么?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成為世界級的頂級商團!”靠……聽了王冥的話,兩個老家伙頓時癱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王冥的話,猛一聽起來,似乎是癡人說夢,但是如果有了那么多資金,加上王冥的魄力,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劉司令和劉爸爸都不是沒有見識的人,他們知道,現在機會已經有了,只要王冥堅持不屑的努力,就算不能達到目標,也可以無限的接近目標,就算不能成為世界頂級,但是世界級的,還是可以達到的,到了那時,王冥的總資產,恐怕得按歐元計算了,而且絕對不是200億那么簡單。滿意的看了看兩個老家伙,王冥知道,自己已經在他們的心目中,建立起了足夠的地位,相信他們不會再阻止自己和雅欣交往了!想到這里,王冥客氣的告別了劉爸爸和劉爺爺,急匆匆的趕出劉家時,王冥才苦笑著發現,時間才半夜而已,現在去哪找蔡副市長??!另一邊,劉爸爸和劉爺爺依然愣愣的坐在沙發上,一句話都不說,連雅欣的媽媽從房間里出來都沒有發現!喂!低叫一聲,雅欣媽媽皺著眉頭道:“那個小子哪去了?你們倆怎么這副表情啊,你們不是把人家給罵跑了吧!我跟你們說,如果真的這樣,我可不管了,咱們的閨女,已經被迷住了,不可救藥了!”不可救藥?聽了雅欣媽媽的話,雅欣爸爸和雅欣爺爺不由對望了一眼,隨后哈哈笑道:“不可救藥的好,這根本就不需要救,這么好的年輕人,還是早點栓死的好??!”啊嘎!聽了兩個老家伙的話,雅欣媽媽當場呆掉了,這算什么???有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和孫女的嗎?說的好象雅欣嫁不出去了,必須得巴結人家一樣??粗判缷寢尣环薜谋砬?,雅欣爸爸急忙簡短的把王冥的計劃說了一遍,聽完雅欣爸爸的話,雅欣媽媽也沒好到哪去,嘴里喃喃的道:“恩……不錯,真的不錯,這樣夠男人,而且又年輕有為的年輕人,確實該好好把握住,不管他將來能不能成富豪,就這股子拼勁,就足以讓人刮目相看??!”一時間,劉家三口都不由暗暗點頭,王冥的身份和地位,被堅固的豎立了起來,無論如何,王冥肯定是他們家的姑爺了!另一面,王冥一夜無眠,第二天連學都來不及上,直接趕到了市政府,找到了蔡副市長,把自己創建建筑工程公司的想法說了出來,并且拜托蔡副市長幫忙,要知道,如果要王冥去辦的話,沒有個半來年,什么都別想辦成,可是由蔡副市長親自出馬的話,一周絕對可以搞定了!其實,王冥剛說出創建建筑工程公司,并且告訴他人員的來路,蔡副市長便主動攬下了這個活,就算王冥想慢慢申請,他也不會同意的,對于黑山區的發展,他甚至比王冥還著急??!憑借黑山區,王冥
真,那他來此所為何事?思索間,葉心儀又問:“你來是想阻止我們?”玄冥古怪一笑,搖頭道:“不,我來是想協助你們?!比~心儀不信的道:“鬼話連篇,你當我們會信你?”玄冥不以為意,淡然道:“現在不信沒有關系,待會你自然會明白一切?!比~心儀將信將疑,與身旁之人交換了幾個眼色后,繼續問道:“凡有所為,皆有目的。你此來到底有何居心?”玄冥沉吟了片刻,回道:“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們?,F在我們還是繼續之前的話題,談一談九龍困日大陣?!睆埌裂┛粗?,問道:“據說你是初次來此,那你為何知曉這里的一切?”玄冥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錯了,我并非初次來此,而是第二次光臨。不僅是我,黑域之王應該也是第二次來此?!睆埌裂┞燥@詫異,脫口問道:“第一次來此是何時?”這話原本只是隨口問問,可誰想玄冥與黑域之王聽后,閉口不答神情怪異,明顯隱瞞著一些事情。陸云見此,目光移到天石巨人身上,問道:“他們不愿開口,你是否想說上幾句?”天石巨人陷入了沉思,好一會兒才道:“這與這個世界的起源有密切關系,非一兩句話可以說清?!标懺菩Φ溃骸皼]有關系,我們有的是時間,你慢慢說,不急?!碧焓奕藫u頭道:“錯了,你們已經沒有時間,因為災難即將來臨?!标懺蒲鄄ㄎ?,回頭看了一眼天際,淡然道:“遇上我們,并非他們的幸運?!碧焓奕藫u頭不語,眼神中含著陸云看不懂的神情。這一刻,他似乎想提醒陸云,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遠處,黑暗中幾道閃光的身影朝這邊靠近,速度相當驚人,只一會兒時間就出現在九龍困日大陣的頭頂??粗鴣砣?,天石巨人、黑域之王與玄冥等人都十分平靜。反倒是陸云七人大感詫異,其中又以陸云與葉心儀最為震驚。半空,來人共計八位,分為兩批。第一批四人,乃鏡幻時空之主幻影與三位鏡使者。她們的到來,本就在陸云等人的預料之中,因而并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反倒是第二批的四人,引起了眾人的關注。這四位來自冥煞兇神,其裂山神獸、玄山魂魔君與夜魔鬼眼長相各異,雖然十分特別,卻還不足以令人震驚。真正讓陸云與葉心儀驚訝的是最后一位,它那九頭攢動,獨一無二的形態,正清晰的述說著它的身份——九嬰?!笆悄?!這怎么可能?”脫口驚呼,葉心儀好生震驚。陸云稍稍鎮定,但眼中也不免升起了驚訝之情。陰森一笑,九嬰頭顱攢動,笑的很是狂妄的道:“忘了提醒你們,我的不死之身經過萬年修煉,已達九滅重生的境界?!比~心儀心神不寧,追問道:“如此說來,你已經到了永遠不死的境地?”九嬰笑道:“雖不中,亦不遠也?!标懺苹謴土似届o,淡然道:“九嬰,你告訴我們這一點,就不怕重蹈覆轍?”哈哈一笑,九嬰道:“陸云,上一次你是占了便宜,這一次不會再有那種好事?!标懺粕裆届o,輕笑道:“如此,你來是為了報仇雪恨?”九嬰陰笑道:“想套我的話,可惜太明顯了一些?!币慌?,百靈看著幻影,輕聲道:“鏡主來此,想必是為了感謝我們?!被糜半p眼微瞇,質問道:“何以見得?”百靈看了一眼玄冥,輕聲道:“記得鏡主曾言,你與玄冥不能同時出現在一個區域,可如今卻并非如此,這難道不應該感謝我們?”幻影大笑,點頭道:“說得好,我的確應該感謝你們。若非你們打破了禁忌,又豈能有眼下的情形?!卑凫`聞言有種被愚弄的感覺,冷哼道:“鏡主此話,豈不自爆其短?”幻影嬌笑道:“時間會揭曉一切的秘密,有些事情不必長久的掩飾?!卑凫`道:“如此說來,是時候揭曉一切謎底了?”幻影不置可否,反問道:“你覺得呢?”百靈輕哼一聲,與張傲雪、滄月、葉心儀交換了一個眼色,隨即目光移到陸云身上,等待著他的決定??戳丝此闹艿那樾?,陸云將目光停留在天石巨人臉上,不甚在意的問道:“此時此刻,雙極天內四股勢力齊聚于此,你可還要繼續等?”天石巨人神情怪異,凝視了陸云好一陣,沉聲道:“我若要你殺光它們,才肯告之開啟九龍困日大陣的方法,你會如何選擇?”陸云道:“理由呢?”天石巨人道:“沒有理由,你是否愿意?”陸云稍作沉吟,搖頭道:“我這人做事不喜歡被人威脅?!碧焓奕说溃骸斑@不是威脅,只是交易,而且對你們有利?!标懺频溃骸敖灰卓梢?,但我需要先知道原因?!碧焓奕瞬徽Z,緊皺的眉頭藏著心事,顯然陸云的要求讓他陷入了沉思。半空中,裂山神獸與魂魔君聚在一起,二者留意著腳下的動靜。此刻見天石巨人陷入了深思,魂魔君打破了寂靜?!白⒍ǖ乃廾?,非你所能阻止,你又何必非要逆天而行?”天石巨人聞言,抬頭看著魂魔君,有些失望的道:“曾經的你,并非如此消沉?!被昴Ь酀溃骸叭f年的光,能改變很多東西?!碧焓奕瞬灰詾槿坏牡溃骸翱捎行〇|西不會隨著歲月流逝?!绷焉缴瘾F道:“細微的改變,也會影響后世。你心目中的過往,早已淹沒在無情的光里?!钡谄呤掠ㄖ靥焓奕说溃骸凹幢闳绱?,我也要堅守我的原則?!被昴Ь龂@道:“當黑暗來臨,一切的傳說都將轉入輪回,你難道忘記?”天石巨人聞言一震,陷入了沉思。地面,陸云幾人沒有插嘴,而是私下傳音討論著形勢。首先,百靈道:“看目前的情況,他們顯然隱瞞了最重要的事情,不肯告訴我們。只是那隱藏的秘密背后,到底暗藏了什么玄機?”張傲雪道:“關于這一點,我們不好猜測。結合之前的遭遇,我覺得這些人是在利用我們。黑暗之城與鏡幻時空之所以將我們卷入是非,也是為了借助我們之力,以完成他們不可告人的秘密?!睖嬖碌溃骸叭羧晃覀冞€有利用價值,他們勢必會透露更多的消息,因而我們不用心急?!比~心儀道:“四樣神器在我們手里,他們即便有什么預謀,也必然與我們脫不了關系?!标懺坡犕晁呐囊娊?,輕笑道:“他們來此卻不動手,這就說明他們要么有所顧忌,要么還在等待時機。眼下,眾人齊聚,我們可以問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以便求證心中的猜測?!睆埌裂┤勓圆徽Z,葉心儀則問道:“問點什么呢?”陸云奇異一笑,回道:“就從你體內的欲花開始?!比~心儀一愣,略有遲疑,當著眾人的面,她不是很愿意提及此事。之前,黑暗來臨之際,她修為恢復十層,體內的欲花之力也隨之提升,無形中與她的結合更進一步,彼此已然是一個整體。百靈見她不語,含笑道:“怎么了?是不是擔心聽到不好的消息?”葉心儀猛然清醒,搖頭道:“我是在考慮,應該問誰比較適宜?!卑凫`建議道:“我覺得還是從黑域之王下手,試探一下其他人的反應,說不定會有意外的驚喜?!比~心儀一想也對,微微點頭后,目光移到了半空去?!昂谟蛑?,我有一個問題想當面請教你?!笨戳艘谎廴~心儀,黑域之王雙眼微瞇,沉聲道:“你想詢問欲花之事?”葉心儀內心驚訝,臉上卻神情淡定?!安诲e,我就想問清楚,你之前為何看中我體內的欲花精靈?”黑域之王遲疑道:“我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比~心儀冷笑道:“是不想回答,還是不敢回答?”黑域之王哼道:“自然是不想回答?!比~心儀反問道:“是嗎?你覺得這話在場有多少人會相信?關于欲花的秘密,想必在雙極天內,并非你一人了解?!贝嗽捯怀?,半空中的夜魔鬼眼立馬怪叫出聲,嘿嘿笑道:“欲花者,情花縱欲。無邪之人得之,化為情鎖,有姻緣天定之運。有緣之人得之,化為情劫,注定一生幸福無比?!比~心儀臉色微紅,問道:“除此之外,可有別的含義?”夜魔鬼眼笑道:“那就要看你是問姻緣,還是問情劫?”葉心儀不語,當著眾人的面,這叫她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百靈適時解圍,以旁人的身份道:“自然是問姻緣?!币鼓Ч硌酆俸俣?,語氣怪異的道:“姻緣者,原因也。欲花之咒,是為情劫。這里的情劫包含三層意思,第一是情鎖,第二是情劫,第三是情困。若是第二含義,則毫無姻緣可問。其余兩種情況,倒是值得一提?!卑凫`將信將疑,問道:“說清楚一些?!币鼓Ч硌坌Φ溃骸安患?,我先問兩個問題。第一,她得到欲花之時可是獨身一人?第二,黑域之王為何看中她體內的欲花,這中間有何玄機?”百靈看了一眼葉心儀,見她臉色古怪,心里似有所悟,對夜魔鬼眼道:“我先回答你的第二個問題。之前我們去黑域取聚靈旗,黑域之王提出一個條件,要以心儀體內的欲花交換,可他卻不肯說明原因?!币鼓Ч硌垩凵裎Ⅲ@,不由自動的看了黑域之王一眼,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收回目光,夜魔鬼眼問道:“那第一個問題呢?”葉心儀不語,陸云卻道:“得到欲花之時,我曾與她在一起?!边@事張傲雪等人都早有耳聞,并不驚異??砂肟罩械膸兹藚s略顯驚愕,一致將目光移到陸云身上,表情很是怪異。干笑幾聲,夜魔鬼眼打破寂靜,問道:“陸云,她在取得欲花之際,你身上可出現了什么異常情形?”陸云沉吟道:“你口中的異常情形,不知何指?”此話一出,葉心儀、張傲雪、滄月、百靈都看著陸云,眼神復雜無比。夜魔鬼眼怪笑兩聲,意有所指的道:“比如身體上出現的一些特征,像手背出現花的圖案,或是手心,手臂位置,都可以算是異常情形?!标懺坡勓园櫭?,看了一眼四女,沉吟道:“當時情況特殊,我一直抓住她的右手,在脫離欲花離魂界時,無意發現手背上出現了一朵欲花的圖案,眨眼便消失?!比~心儀臉兒羞紅,有些不好意思。張傲雪、滄月、百靈則對望了一眼,隱隱有些嘆息。夜魔鬼眼大笑出聲,有意無意的瞟了黑域之王幾眼,發現他眼神閃爍不定,頓時有了幾分猜測?!昂谟蛑?,接下來的話,是你自己說,還是由我代替?”瞪了瞪夜魔鬼眼,黑域之王沒有好氣的道:“你既然愛炫耀,那就繼續賣弄你的無知吧?!币鼓Ч硌鄯瘩g道:“怎么說話酸溜溜的,是不是怕我揭了你的老底?”黑域之王冷哼一聲,不悅的道:“過去的事情,你當我還會在意?”夜魔鬼眼笑道:“是嗎?說不定我的話會改變你的命運?!焙谟蛑醪焕?,冷漠以對。見此,夜魔鬼眼收回目光,注視了葉心儀一會兒,笑道:“恭喜你,小丫頭。欲花對你而言,是情鎖而非情劫。它的存在,就像是一把心鎖,將你與陸云永遠鎖在一起。至于黑域之王要你以欲花交換聚靈旗,不是看中欲花本身,而是看出了欲花對你的重要性,想要奪走欲花,以你一生的姻緣來威脅你,以滿足他的私欲?!钡谄呤徽抡讶蝗艚胰~心儀聞言又驚又喜,嬌羞的看了陸云一眼,隨即臉色尷尬的看著張傲雪三女,有一種羞愧之情。張傲雪暗自嘆息,卻并沒有生氣,拉起葉心儀的手,含笑道:“你所找尋的只是一個時機,若然你們真有緣分,一切自會水到渠成?!比~心儀又驚又喜,想不到張傲雪如此大度,激動的道:“傲雪,我——我——對不起你們,我……”輕輕搖頭,張傲雪道:“此非其時,先不說這些?!比~心儀心緒難平,眼中透著感激的目光,從張傲雪身上移到滄月與百靈臉上,最終停留在陸云身上。那一刻,兩人四目相對,陸云有些心虛,但卻不曾回避。葉心儀竊喜,凝視了片刻移開目光,卻見陸文宇正一臉笑意,頓時臉上泛起一絲羞意,心中好生歡喜。百靈將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卻在問自己:“這是她的姻緣?還是我的失策?為什么我心中有些不舍,難道愛真的自私?”這一刻,百靈陷入了沉思,不明白該如何面對葉心儀。滄月淡定平靜,對于葉心儀與陸云的關系,從葉心儀進入五鳳朝陽谷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然猜到了幾分。為此,她并不驚異,抬頭看著黑域之王,冷然道:“黑域之王,你好深沉的心機。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結局嗎?”黑域之王冷漠道:“那只是過去的事情,我覺得你沒必要多提?!睖嬖聡烂C道:“你錯了,任何企圖傷害我們的人,最終都不會有好結局。這話我曾經告訴過你,可惜你忘了?!焙谟蛑鹾叩溃骸坝貌恢么笤捒謬樔?,你們的處境也并不如意?!睖嬖侣勓原h顧四野,淡漠道:“是嗎,我怎么感覺不出來呢?”黑域之王冷然道:“因為時機未至?!睖嬖滦Φ溃骸昂诎狄讶换\罩世界,你所謂的時機,是要等上千年,還是萬年呢?”黑域之王不語,顯然不想多提。夜魔鬼眼接過話題,邪笑道:“所謂的時機,其實只是一個時限而……”已字還未說出,玄冥與九嬰便雙雙喝止?!白∽?,這里還輪不到你放肆?!币鼓Ч硌鄹尚茁?,閉口不語。陸云看著天際,沉吟道:“時限?這應該與九龍困日有關吧?”玄冥不語,幻影不語,九嬰也不語。天石巨人稍稍遲疑,點頭道:“不錯,的確域九龍困日有關系。你拖得越久,對你越是不利?!标懺坡勓园櫭?,質問道:“你為何不一次說明,非要斷斷續續浪費時間,浪費精力?”天石巨人猶豫不定,用嘆息回答陸云?;昴Ь姶?,解釋道:“天石如此,是因為他把握不準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正確?!标懺瓶粗昴Ь?,正色道:“他既然把握不定,你又能否把握得準?”魂魔君一愣,這個問題值得深思,不好回應。一旁,裂山神獸接過話題,沉聲道:“陸云,我問你一句話,你相不相信宿命?”陸云臉色微變,沉默了片刻,回道:“不完全相信,也不完全否定?!绷焉缴瘾F道:“你的回答很有趣,但也很真實?!标懺品磫柕溃骸澳銌栁疫@個問題,應該不是為了夸我幾句?”裂山神獸道:“我問你這個問題,自然有我的用意。在我們這個區域,流傳著一些傳說,卻未經證實。目前你們的遭遇,就屬于傳說之一?!薄叭绱苏f來,你們是想從我們身上求證傳說的真實性?”語氣微冷,陸云變得有些冷厲。裂山神獸點頭道:“你說得對,眼下在場之人包括天石在內,都多少帶著幾分這樣的心思。至于各自最終的目的,那就需要你自己去推測與辨別?!标懺蒲凵耜幚?,邪笑道:“你說這話可挑明了大家的立場,都是沖著我們而來,有心與我們為敵?”裂山神獸搖頭道:“不,你錯了。并非所有人都針對你們?!标懺频溃骸氨热缒??”裂山神獸道:“那需要你自己去辨別,我說的話你不一定會信?!蔽⑽㈩h首,陸云道:“這話很實際,看來你還不夠邪魅?,F在時間悄然過去,諸位一直等待,就不怕錯過時機?”聞言,玄冥、幻影、九嬰、黑域之王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開始考慮陸云的提醒。片刻,幻影道:“陸云,你可是等不及了?”奇異一笑,陸云道:“我是怕各位最后要后悔。你們等待這一天已經萬年光陰,一旦錯失,心中的失落,想必非我們可比。到時候后悔的是誰?”幻影哼道:“不要自鳴得意,你那點心思還瞞不過我們的眼睛?!标懺品瘩g道:“你們的心思一樣昭然若揭,何必掩飾?”幻影不屑道:“想拿話套我,可惜我還沒有那么笨?!币娀糜疤幪幪岱?,陸云心知這樣下去問不出什么結果,當即思緒一轉,冷笑道:“如此看來,各位是誠心要與我們僵持下去了?”幻影冷笑道:“總算你還不笨,還有幾分自知之明?!崩淇嵋恍?,陸云道:“既然這樣,問也是白問,那就不必浪費口舌。我們換種方式,或許各位會主動一些?!币崎_目光,陸云看了一眼張傲雪,淡然道:“傲雪,幻影身邊的三位鏡使就交給你,五招之內我要她們永遠消失?!睆埌裂┑劈c頭,不甚在意的道:“好,五招足矣?!闭f完飄然而起,如和風柳絮,不急不緩的朝三位鏡使飛去?;糜耙姶?,眼神微變,喝道:“陸云,你這是什么意思?”冰冷一笑,陸云冷酷的道:“意思很簡單,人多嘴雜,問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適當掃除一些障礙,對大家都有利?!被糜芭溃骸胺牌?,你這是有意針對我們,你當我鏡幻時空怕你不成?”邪魅一笑,陸云道:“談不上怕,只是你心里不怎么平衡。因為我第一個找上你,這讓你覺得不公平。然而我就是喜歡對人不公平,你又能怎樣呢?”第七十二章步步緊逼幻影氣得咬牙切齒,吼道:“陸云,我要讓你后悔?!痹捖渖碛耙换?,便攔在張傲雪面前,阻止了她的前進。淡漠一笑,張傲雪道:“鏡主,你想阻止?”幻影恨聲道:“她們是我的隨身鏡使,我豈能讓你傷害她們?!睆埌裂┥袂槔潇o,語氣不波的道:“鏡主既然如此愛護她們,又何必帶她們來送死?!被糜奥勓源笮?,不屑的道:“送死,好大的口氣。你恐怕還不了解本鏡主的真正實力吧?!睆埌裂┛粗?,眼中泛起了一絲笑意,反問道:“鏡主對我又有多少了解?”幻影一愣,這個問題她倒是不曾仔細考慮。一旁,鏡使之一的紫玉開口道:“鏡主無需多心,我們三姐妹有信心打敗此人?!被糜斑t疑道:“此女非比尋常,你們……”三使之一的青玉道:“鏡主,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就下令吧?!被糜奥勓?,點頭道:“好,拿出你們的本事,讓她們知道鏡幻時空不是好惹的?!弊嫌?、青玉、翠玉齊聲回應,隨即身影晃動,將張傲雪圍在中間。平靜一笑,張傲雪道:“三位有五招的機會,可不要錯失?!笔ё殖隹?,劍芒如織,紫紅色的劍氣一化萬千,以張傲雪為中心,夾著紫紅霞云瞬間擴散,似微風撫柳,在三使驚愕的瞬間透體而過,形成一個封閉的結界,將幻影阻隔于外。察覺到張傲雪的心意,三使各展所能,變幻無窮的身影連綿不斷,在封閉結界內此起彼伏,全力收緊。置身中間,張傲雪神情淡定,手中神劍隨意揮動,看似輕飄卻玄妙之極,總是在關鍵時刻御開三使的攻擊?;糜爸蒙斫缤?,看著交戰的情形,眼中神光波動,隱然有些憂慮。其余之人,像玄冥、九嬰、黑域之王、魂魔君、天石巨人等,都一副看熱鬧的表情,絲毫也不在意。陸云臉泛笑意,看著半空之人,輕笑道:“各位覺得這樣是不是很有趣,想不想親自試一試?”半空,觀戰之人低頭看著陸云,各自眼神有異,有半數之人神色冷冽?!瓣懺?,你不覺得太狂妄了一些?”第一個開口之人是九嬰。陸云神秘一笑,譏諷道:“我覺得已經很抬舉你們?!本艐霘饧?,怒笑道:“好個無知小輩,你真以為我們怕你?”陸云無所謂的笑道:“不怕我的話,何以你們人都到齊了,卻不敢出手生事,反而膽小得像縮頭烏龜,頗多顧忌?”“住嘴,我們是想讓你多活一會兒,你別不識趣?!崩滟恼Z氣出自玄冥之嘴。陸云毫不生氣,目光掃過魂魔君與裂山神獸,問道:“二位也與他們同一戰線?”魂魔君反問道:“我若說不是,你信嗎?”陸云笑道:“清者自清,時間可以見證?,F在五招即將過去,下一位該輪到誰了?”詢問聲中慘叫響起,夾著幻影的怒吼,半空的交戰突然而止。是時,張傲雪收起結界,三位鏡使消失無影,幻影怒吼咆哮,意識鎖定住了張傲雪。玄冥、九嬰、黑域之王等觀戰之人臉色微驚,對于張傲雪五招消滅三位鏡使的實力,感到有些震驚。見無人言語,陸云笑得有些陰森的道:“雙極天內四股勢力原本十二人,現在剩下九人,下一個該從黑暗之城開始,還是從冥煞兇神開始呢?”此言一出,玄冥與九嬰大為生氣,黑域之王則幸災樂禍的道:“看來有時候人少也是一種優勢?!毙づ溃骸瓣懺?,你這是在玩火,小心引火自焚?!标懺瞥脸烈恍?,輕吟道:“我從火中來,玩火是我的拿手好戲,你還是多多擔心你自己吧。傲雪,黑暗之城那兩個神將交給你,三招之內我要他們消失?!睆埌裂艘宦?,不理會幻影的攔截,一晃便出現在聶鐵與軒轅吉附近。玄冥冷喝一聲飛身攔截,陰森道:“張傲雪,要動手得先問一問我才行?!钡恍?,張傲雪道:“知道為什么選擇黑暗之城作為第二個鏟除對象嗎?”玄冥疑惑道:“為什么?”張傲雪道:“因為你與我們之間有仇恨。凡是意圖傷害我們之人,沒有一個能活著離去?!毙ぢ勓源笮Φ溃骸昂冒缘赖目跉?,可惜本城主不是被嚇大的?!睆埌裂┭凵裎⒗?,質疑道:“是嗎?那你就睜開眼睛看仔細?!痹挭q在耳,張傲雪手中神劍一顫,一聲震魂裂魄的劍嘯夾著震撼人心的力量,瞬間傳入在場之人的耳朵里。那一刻,玄冥心神一震,本能的做出了防御閃避的反應。這一來,張傲雪一閃而逝,穿過了玄冥的攔截,以最快的速度施展出佛家心劍無痕。是時,只見紫光游離,劍光逝去,黑暗之城兩大神將還沒有來得及閃避,就被張傲雪一劍穿心,臉上流露出驚愕與不甘的神情。玄冥剛穩住身體,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立馬飛身朝張傲雪撲去,可惜一切已經太遲??粗鴥晌簧駥o力墜地,玄冥狂吼道:“張傲雪,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鄙碛耙粍?,張傲雪現身玄冥三丈之外,臉色平靜的道:“之前的話,現在你可相信?”玄冥怒極,厲聲道:“放屁,你當本城主是什么人?”張傲雪憐憫的看著他,淡漠道:“一個將死之人而已?!痹捖滹w身后退,回到陸云身側。邪魅一笑,陸云道:“又少了兩位,眼下只剩下七位,下一位該輪到誰了?”半空,剩余之人面面相覷,各自臉上露出沉重之色。地面,天石巨人道:“陸云,時間不多了,你要抓緊?!标懺坪Φ溃骸胺判?,這些人各個擊破很容易,并不費事?!卑肟?,黑域之王冷笑道:“陸云,你說這話是在逼使我們聯手對付你?!标懺拼笮Φ溃骸坝玫弥茊??你們之前難道不是早有默契,一致針對我們?”第七十三章三大傳說黑域之王道:“那只是某種立場上的一種默契,并非所有事?!标懺评湫Φ溃骸艾F在我給你們聯手的機會,這不是更好嗎?”黑域之王氣急,怒道:“你……你……簡直是……”陸云道:“怎么?我的舉動讓你為難,讓你失去了坐收漁人之利的機會?”黑域之王一愣,愕然道:“你早就心知肚明?”陸云笑道:“你以為呢?”黑域之王惱怒道:“你既然知道,為何不直接點明?”陸云笑的有些邪異的道:“那豈不破壞了你們的興致?多不好意思?!焙谟蛑鯚o語,看了一眼玄冥、幻影與九嬰,冷哼道:“你們可還要繼續玩下去?”九嬰道:“你不想玩了?”黑域之王哼道:“我是不想再被人玩了。你們若有興致就繼續,我不再奉陪?!毙こ了剂似?,開口道:“時間也差不多了,繼續玩也沒什么意思?!被糜暗溃骸叭绱司吞裘饕磺?,賭一賭命運?!毙?、九嬰、黑域之王都點頭同意,剩下魂魔君、夜魔鬼眼、裂山神獸則閉口不語。地面,天石巨人神色微異,似有心事。陸云等人則暗自竊喜,繞了一大圈,終于要迎來最后的時刻。以往所有的謎底都將揭曉,到底這個世界隱藏著多少玄機?見玄冥、九嬰與黑域之王贊同自己的提議,幻影將目光移到陸云等人身上,冷哼道:“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也沒必要隱瞞你們,有什么疑問你們不妨提出,我們盡可能的滿足你們?!标懺破降恍?,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絲毫也不在意,對身旁眾女道:“人家既然開口了,你們就給人家一個臺階,免得大家臉面上過不去?!彼呐勓?,抿嘴而笑,想不到陸云此時竟如何詼諧。半空,幻影等人氣急,但卻不便發泄。收起笑意,張傲雪抬頭看著玄冥,問道:“黑暗城主,你擄走我公公,為得是什么目的?”玄冥冷哼道:“為了控制你們,為我辦事?!睆埌裂┑溃骸斑@樣說來,心儀與海女被卷入其中,也是同樣的用意了?”玄冥道:“那事你得問幻影?!币崎_目光,張傲雪道:“鏡主不想說點什么嗎?”幻影哼道:“你都猜到了,還有必要廢話嗎?”張傲雪道:“光有結果是不夠的,我們要了解的是經過。當初你是如何將海女與心儀卷入其中,黑暗城主又是如何擄走我公公的?”幻影眼神微變,沉吟道:“此事牽涉極廣,非匆匆數語可以說得明白?!睆埌裂┑溃骸澳蔷蛷念^開始,一一道來?!被糜斑t疑了一下,目光意外的移到了天石巨人身上,詢問道:“天石,在我開口之前,你就不想說點什么嗎?”環顧四方,天石巨人眼神復雜,冷漠道:“事已至此,我還攔得住你們嗎?”幻影笑了笑,有些滄桑的道:“是啊,萬年的等待,誰能真正放棄呢?”陸云等人聽的一頭霧水,搞不懂這些人之間到底什么關系。片刻,幻影冷靜下來,看了眾人一眼,淡漠道:“關于傳說,我們這里最了解的人似乎應該算是魂魔君吧?!泵靼姿囊馑?,魂魔君也不推遲,接過話題道:“我算不上最了解,不過有些話從我口中說出,比從你口中說出要好一些?!被糜半p眼微瞇,哼道:“是嗎,那我倒是想聽一下?!被昴Ьπ?,神情奇異的道:“關于傳說有太多的版本,這里我們就簡單講一下最主要的三個傳說。第一,在我們的世界里,一直流傳著一個說法,一旦黑暗籠罩世界,傳說就將步入輪回。這預示了一個轉機,能否把握,能否實現,我們誰也說不清。眼下的情況,就正好符合那一情景?!标懺企@異道:“步入輪回的傳說,指什么含義?”魂魔君看了他一眼,繼續道:“那是第二個傳說,原意是指所有生活在這個世界的生命體都受到了詛咒,唯有黑暗來臨,才有一線逃離的生機?!标懺埔苫蟮溃骸叭绱苏f來,黑暗籠罩世界,等于是一個好的開始,為何天石巨人要阻止?”魂魔君道:“那與第三個傳說有密切關系。古老相傳,黑暗籠罩世界的一刻,要么能擺脫詛咒逃離困境,要么整個世界都會毀滅,所有生靈全部消失。因此,黑暗是一個明顯的分界點,不是生就是死。至于生死的幾率,那就要看運氣了?!蔽⑽㈩h首,陸云道:“原來如此。只是我不懂,玄冥與幻影是如何將我們從人間卷入這里?”魂魔君稍稍遲疑,輕嘆道:“這個問題與這個世界的起源有關系。就我所知,這里原本沒有雙極天,沒有人類與我們,是一個和平安詳的世界。雙極天的出現距今有一萬年光陰,包括在場所有人,都是那個時侯來到這個世界,從此被困于此,萬年不離?!标懺坡勓韵萑氤了?,葉心儀則好奇的問:“既是同一時間來此,為何你們要相互敵對?”魂魔君笑道:“因為在人間的時候,我們之間就彼此敵對,當然也不全是?!钡谄呤恼伦匪輳那鞍凫`道:“你們一同進入,那時候雙極天應該才剛剛成型,它的形成過程,你可還記得?”魂魔君回想了片刻,頷首道:“我記得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我們所在的位置正好就是這里。當時天石已然存在,他的宿命就是守護這個九龍困日大陣。我們離開這里之后,穿過了界門進入了雙極天,玄冥最先發現黑暗之城,將其占為己有,幻影占據了鏡幻時空,黑域之王發現了聚靈旗,定居黑域,九嬰找到了神木令,盤踞黑澤境。當時,七道界門的防御還極其不穩定,我們來此之后雖然身體受限實力大減,但要穿越界門還是很容易。因而四大絕地雖然分布在不同區域,但我們都有所了解。這情況持續了一段日子,
,不用說他一個實力還不如三大族長的小家伙。不過,顯然這次原龍的陰謀已經謀劃許久,時間上拿捏的十分到位,就連魔法發動的時間也計算在內,鋪天蓋地的光芒在詠唱的停止后,向著地面上沒有參與詠唱的所有人籠罩下來。天地間一片魔法的光芒。此時的龍族,已經根本顧不上做什么別的,在兩個族長的帶領下,同心協力的開始對付這種對龍族也好,對人類也好,相當致命的魔法攻擊。這應該是原龍一族最后用來對付魔龍武龍的利器,而外圍的那些魔法戰士,應該是魔法師公會在風暴島上的所有力量。王風之前就知道,魔法師公會和武士公會在風暴島上做了大量的魔法試驗,武士公會的試驗,純粹是加大魔法威力的鍛煉,這點王風從強生公爵那里接收的資料明白了這點。不過,魔法師公會進行的試驗,明顯不知道是什么內容,可是從現在的現象來看,應該就是為這種大規模的禁咒做的試驗。之前那些反魔法公會拿出來的那些殘缺不全的所謂集體禁咒的成果,估計都是魔法師公會對外放出的一個幌子。在原龍一族的支持下,這種禁咒應該早已經完成,而且還是直接針對所有的非魔法釋放人員的。速度快,威力大,基本上在圈內的對象根本沒有反抗余地。當然,像兩個族長和王風這樣的高手除外,不過,在接受這樣威力的禁咒之后,已經不太可能保持原來的實力了。就算能夠活下來,筋疲力盡的他們還要面對所有的原龍和魔法師公會的戰士。這一天,估計原龍已經等待了不少時間了。怪不得原龍的少族長在這個時候開始招惹王風。只不過運氣不好,之前的一些陰謀居然全數失敗。不過在他來說,并不要緊,只要最后的這一擊可以成功,之前的那些犧牲怎么樣都算是值得的了。而且這次,所有的大敵幾乎全部都集中在這里,不但魔龍武龍的幾乎所有成員都在,而且王風也在。漏網的,不過是魔龍的麗塔公主和幾個侍衛,對原龍們來說,只要消滅了這些大敵,他們已經不足為慮。魔法光芒籠罩下來,龍族的成員們已經避無可避。也許,兩位龍族的族長,應該已經有些后悔,早知道,當場發動把這些食古不化的原龍們拿下,怎么會有這樣的事情??上?,世上是沒有后悔藥可吃的,現在的他們,只能帶領族人,竭盡全力的抵擋這種連武龍這種不怕魔法的龍族都無法抵御的傷害。王風已經無暇顧及此時少族長的位置,這樣的魔法,不是他一個人可以獨自對抗的。小鳳凰在第一時間被呼喚了出來,鳳鳴刀紅色的刀身如同不受這種神秘吸引力的影響一般,靜靜的浮在空中。而在眾人無法注意的時候,無色的血隱也悄悄的緊貼在鳳鳴刀的旁邊。紅色的光芒當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不過,魔龍和武龍的族人已經無暇顧及,都在苦苦的支撐。魔法的侵蝕已經開始,除了兩個族長和王風,其他的龍族身上已經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但風暴島上的那些魔法戰士卻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紅光。上次小鳳凰帶給他們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如果不是小鳳凰,現在的情景完全可以在半年前發生。也正是因為王風和小鳳凰的原因,整個風暴島上整整有半年時間,這些大陸上最優秀的魔法師只能用最基本的初級魔法來幫助自己的大陸,而且還時靈時不靈。直到最近,風暴島的魔法元素才恢復正常,但也沒有到原來的那種地步。不過,可能是因為王風的介入,原龍再也無法隱瞞自己的陰謀,不得已才在這種情況下發動,否則,在原來風暴島的魔法元素下,今天還不知道有沒有反抗的時間??赡苁悄嵌螘r間帶給他們的記憶實在不舒服,所以,再次見到這樣的紅光,外圍的那些無法計數的魔法戰士,臉上都出現了一片古怪的神色。只是,魔法已經發動,就算想停都停不下來。所有人的命運,都和這個魔法牢牢的結合在一起。成功,則是魔龍武龍全滅,王風被殺,而原龍和魔法師公會則可借機掃蕩大陸的那些普通力量。失敗,就是遭受魔法的反噬,這些精銳的魔法戰士和原龍們,將會成為一個根本無法使用魔法的廢人。原龍還好,不能使用魔法,至少還可以做武龍一樣只用武技,但這些魔法戰士,卻已經沒有了這樣的機會。所以,見到印象深刻的紅光,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驚呼后,開始不要命的把自己的魔龍瘋狂輸出。數百原龍,加上周圍數萬精銳的魔法師公會的魔法師,齊心協力的發出的魔力,雖然有魔龍和武龍的差不多兩千人共同對抗,但是,這樣絕對的數量懸殊,卻不是簡單可以消弭的。小鳳凰就算是再強,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占據上風。不得已,甚至發出了讓王風用內力幫忙的要求。當然,王風毫不猶豫的出手,內力如同河流一般源源不斷的輸入小鳳凰體內。五彩繽紛的魔法光芒,只要一遇到小鳳凰的紅光,就仿佛被同化一般,變成了紅彤彤的顏色。鳳鳴刀和血隱,此時更加變得如同饑餓的饕餮,瘋狂的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吞噬著比起原來的風暴島和圣地更加濃厚的魔法元素。紅光的范圍也越來越大,不過,王風已經感覺到小鳳凰的顫抖,在數萬魔法師的強烈攻擊下,小鳳凰能用他超凡的魔法操控能力撐這么久,已經是極其了不起的成就了。雙方都開始竭力的釋放魔力,魔龍和武龍的組合,如同王風與小鳳凰一般,一對一的開始搭配合作,而對手也是不要命的釋放魔法,由于王風和小鳳凰的原因,整個形勢開始變得有些勢均力敵,如果沒有其他的變數,最后的雙方將會演變成一場兩敗俱傷的結局?;蛘?,這是原龍和那個少族長也始料不及的吧??墒?,在風暴島上,這么大的動靜,真的會沒有其他的意外嗎?第一百九十二章圖窮(下)靠近王風的地方,紅光越來越盛。這次和上次不同,小鳳凰并不需要把身體鋪滿整個風暴島,所以,這里保持的身體還是很實在的,王風也可以真實的接觸到。內力如同流水一般進入小鳳凰體內,小鳳凰的力量也越發的激發出來。不知道什么時候,眾人的臉上都能夠看到晶瑩的汗珠。龍族的眾人,合力抵擋這種靠著無數人的魔力和魔法陣集合起來的魔法,早已疲憊不堪,魔龍們早已透支了身體內的魔力,全靠武龍們支援的龍氣苦苦支撐。而原龍們和魔法戰士也不好過。這樣的魔法,在風暴島上已經試驗過幾次,但是,從來沒有一次是這么費力的。龍族的不必說,那個王風居然也有這么強悍的魔法支持,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前在武龍內部的原龍們,并沒有情報說王風有這么強的力量,看來是族長根本沒有把小鳳凰的事情告訴任何人。雙方都在苦苦支撐,就看誰先支持不住。不知道為什么,王風偶爾看到對面少族長的臉色,居然還帶著些猙獰,不過更多的卻是仿佛被什么出賣了一樣的表情。小鳳凰果然不負眾望,漫天的魔法元素,一點一點的被小鳳凰消磨了大半,剩下的,也被魔龍和武龍聯手消耗的七七八八。原本布滿整個天空的彩色魔法元素,現在正在變成一種顏色。紅色!無論原龍和魔法戰士們如何努力的釋放魔力,紅色還是按照一種緩慢的速度,慢慢的侵蝕著天空,最后,終于,整個天空變成了這種淡淡的紅色。隨著小鳳凰吃力的一聲哀鳴,紅色的身影伴隨著漫天的紅光,再次消失在空中旋轉的鳳鳴刀之內。血隱小刀已經掉落在王風手中,不過,此刻的王風,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可以動一動。全力的內力輸出,仿佛吸盡了王風所有的力量,除了滿身的汗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在場的眾人,隨著所有魔法元素莫名其妙的隨著小鳳凰消失,魔龍和武龍們,都是長出一口氣,狼狽的跌坐在地上。雖然沒有一個龍族死亡,但是,被魔法攻擊這么長時間,除了兩個族長,個個身上帶傷。而兩位強悍的族長,雖然身上還完好無缺,但已經和王風一般,沒有了任何戰斗力。原龍也不好過,全力的魔法輸出,也耗盡了他們所有的力量。數百個原龍,此時也沒有一個站著的。周圍的那些上萬的魔法戰士更是狼狽,魔法還沒有結束的時候,就已經有不少人癱軟在地。諾大的一片場地,橫七豎八的躺滿了魔法師,龍族也都是癱坐在地,站著的,就只剩下王風和兩個族長。不過,此時王風并沒有堅持多久,而是用一個讓所有人都詫異的姿勢,盤腿坐到了地上。雙目緊閉,什么話也沒有說,不知道在做什么。但不管怎么說,王風的身體也是虛弱不堪,這卻是不爭的事實。兩位族長此時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別的,不停的在審視著自己的族人,看看哪個受傷嚴重??上У氖?,就算是看到族人受傷,他們此時也無能為力。索性不再考慮,學著王風的樣子,坐倒在地,開始慢慢恢復精力。無聲無息的,外圍又出現了一圈人馬,將整個圈子團團圍住。不過,這些人的大部分,都是在救治那些癱軟的魔法戰士,只有少部分人,擁簇著一個人,慢慢的走到里圈?!疤匚纳??”發出驚叫的居然是少族長。剛剛那個魔法攻擊的全部是沒有詠唱魔法咒語的人,所以,少族長也牽涉在內,此時也虛弱不堪。此時,看到了特文森仿佛看到了什么不應該看到的事情一般,十分驚訝?!澳悴皇遣辉陲L暴島嗎?”虛弱歸虛弱,但說話的力氣還是有的,少族長此時的聲音已經有些發怒?!按_切的說,你在安排部署這些事情的時候,我確實不在風暴島。但是,我還是有足夠的時間趕過來的!”特文森說話的語氣,好像有些調侃,也好像有些蔑視。只是,這樣的語氣讓癱軟在地的少族長更加暴怒,一口氣轉不過來,撲一聲,紅色的鮮血仿佛瀑布一般的從口中噴出。少族長變成了人類,連鮮血的顏色都變了。不知道特文森和少族長之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明顯的,少族長被特文森給騙了。不然,少族長不會這么惱羞成怒。王風依舊是那樣的坐姿,臉色變都沒有變化一下,龍族的兩位族長,也沒有什么表示,只有少族長的臉色,隨著特文森的靠近越來越差?!褒堊?!高高在上的龍族,現在也到了任人宰割的份了吧!”接近少族長,特文森低下頭,恨恨的說了一句,哈哈大笑兩聲,站起身來命令道:“全部殺掉!”他倒是爽快,也沒有給地上的龍族任何機會,說話實在浪費時間,還容易帶來不必要的變數,還是先動手為好。跟著特文森來的這批人,齊齊的大聲應道:“是!”伸手從身上拿出武器,就準備動手??罩泻鋈粋鱽硪宦暰薮蟮穆曧?,眾人一驚,抬頭觀看,卻一無所獲。特文森盯著天空,瞄了一眼,馬上果斷的命令:“動手,不要分心?!痹捯粑绰涞?,面前突地出現一個人影。人影的速度太快,眾人甚至沒有來得及看到他的方向,就已經站在特文森對面。特文森剛要說話,咽喉一緊,已經被那人單手扣住。隨即,在特文森的掙扎聲和身體的撲騰中,被那人單手扣著咽喉高高的舉起。來人卻是兩個族長的熟人,已經被少族長喚醒的原龍族長,兩人的大哥。見到族長出險,原龍們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但只有少族長卻沒有看到任何欣喜的神色。因為特文森瞬間被擒,同來的那批人也不敢造次,停下手中的活計,兵器都對準了原龍族長。原龍族長左左右右的看著被自己擒住的特文森,一個勁的打量,卻什么話也不說。特文森苦于被扣住咽喉,什么話也說不出來?!澳銈?,要殺龍族的人嗎?”此時的原龍族長,說話的語調完全不像和王風說話時的那種和氣,充滿了戾氣??癖┑臍鈩萃耆尼尫砰_來,除了龍族的人和王風,就連昏迷的那些魔法師們,都能發現他們的身體在不受控制的顫抖。一個人的力量,竟然能夠如此的強悍,除了龍族的絕世強者,特文森也想象不出還有什么可能。被人舉在空中,特文森的臉色一變再變。怎么也沒有想到,原以為他們之間會自相殘殺,自己完全坐山觀虎斗,坐收漁翁之利,沒想到在最后的關頭,卻殺出一個隱藏的高手出來。功虧一簣,這可能就是魔法師公會在場眾人的所有想法。這些龍族只是虛弱,只要給他們些時間,他們就會能夠自由行動,到時候,恢復了飛行能力的龍族,除了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沒有任何別的辦法??墒?,首領被那個高手控制著,沒有他的指示,誰敢輕舉妄動?嗚嗚嘶叫著,特文森一直不停的在族長手上掙扎,仿佛有話要說的樣子。終于,武龍的族長開了口:“大哥,把他放下來,讓那些人退后,不退后殺了他們!”不知道為什么,對武龍族長的話,原龍族長只是微微的呆了一下,就開始照做。不等他說話,那些魔法師公會的人已經遠遠的退開,里面只剩下特文森一個人。族長手指一松,特文森立刻掉落在地。捂著喉嚨咳嗽了幾聲,這才起身??戳丝凑谝а狼旋X的少族長一眼,果斷的說道:“以前你們幫過公會,公會這次放你們一條生路,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彼囊馑?,明顯在向少族長講條件。也是,如果真的魔法師公會不顧一切的發動,就算賠上特文森,龍族也會損失慘重。外面的那些救治魔法師的人員也停了手,拿出武器看著這邊,只要發現不對,估計會立刻動手。少族長冷笑一聲:“就憑你那些魔法師?這里還有人能用魔法嗎?”經過龍族和上萬魔法師以及小鳳凰的肆虐,這里的魔法元素比起上次被小鳳凰光顧過的風暴島還要干凈,就連龍族都無法保證可以使用魔法?!氨犻_你的眼睛看看,我帶來的所有人,可都是魔武雙修的半精靈!”這個時候,特文森沒有一點害怕,大方的揭開了自己的底牌??粗鈬焓殖C健的軍士,少族長終于也無話可說。目光轉向了兩位族長這邊。這種情況下,兩位族長也沒有什么意見,點頭同意。原龍族長還是一副沒有表情的面孔盯著特文森,不知道為什么,特文森心中一陣心寒。趕忙大聲的命令道:“撤退!”因為根本無法使用魔法,公會又舍不得將數萬魔法師丟下不管,只能手忙腳亂的開始救治那些耗盡魔力的法師?;艁y的情況維持了好一會。當這些魔法師們終于可以行動的時候,龍族也恢復了行動的能力。這次,兩位族長沒有再和原龍們講什么情面,直接吩咐動手擒下。敢有反抗,直接格殺。也許是意識到大勢已去,原龍們沒有再做任何掙扎,順從的被魔龍和武龍們擒獲。王風還是坐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也沒有什么反應。鳳鳴刀插在身邊,顏色不停的變幻著。小鳳凰也耗盡了體力,伺機恢復。不過,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王風身邊。一時半會還不會醒,留下了書眼和希爾達,其他的龍族紛紛變回龍身,從天空離開,不知道會到什么地方處理那些原龍們。原龍的族長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些龍族要帶走少族長的時候,被他阻攔了下來,把那個少族長和王風放在一起,仔細的監視著。天空很快沒有了龍族的影子,那些公會的人已經開始撤退。不過,不幸的是,在距離他們更遠的地方,已經密密麻麻的排滿了軍隊,看他們的服色,全部都是各大帝國留在風暴島上的精銳。第一百九十三章匕現(上)這些人什么時候出現的,眾人毫不知情,但可以肯定,是在和龍族對峙的時候。魔法師公會這次花大力氣配合原龍來共同對抗龍族,并在背后耍了個小花招,本以為可以將龍族一網打盡,卻沒有想到功虧一簣,現在只有企盼,這里的魔法師能夠全身而退,可是,突然出現的帝國軍隊徹底的打碎了特文森的企圖。這個時候,帝國的軍隊出現在這里,顯然不是來幫助他救治傷員。偏偏在這個時候,風暴島上的魔法元素竟然又一次變得稀薄甚至沒有,手下至少有一大半力量無法使用。反觀對面的那些帝國軍隊,可是精神抖擻的武士居多。他們可真會找時機。一招出錯,滿盤皆輸?,F在這里沒有任何魔法元素,魔法師公會許多引以為傲的絕活根本就無法使出來。帝國的軍隊時機抓的實在太好,自己身邊的力量就是想反撲,也沒有余地。特文森心中暗暗的嘆了口氣,什么話也沒有說。帝國的軍隊已經開始慢慢逼近,所有的心腹都在看著他的表示,等著他的決定。這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就算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以他的決定馬首是瞻,不能不讓人慨嘆特文森的用人之術。轉頭看了看那個現在還在盤腿坐在地上的王風,特文森再次嘆了口氣??梢哉f,這次原龍襲擊行動的失敗,完全是由王風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現在魔龍和武龍早已被一網打盡,而原龍在他們的拼死反撲之下,也不會一個都不落的都活著,那個時候,根本不用擔心今后的問題。而且,魔法元素的事情,好像一定是和王風有關系的。否則,現在那些恢復了行動能力的魔法師,對上那么多帝國軍隊,根本不會有任何問題??磥?,原龍和公會的事情,全部都是敗在了王風身上。這個人,以前就知道是個勁敵,可是沒有料到,他竟然屢次破壞了自己的計劃。無論如何,眼前的事情還需要決斷。在絕對占據人手優勢,而且現在的情況,武士明顯比魔法師適合的地方,硬拼是沒有意義的。除了葬送這些忠心的部下,沒有任何別的可能。敗了,本來擁有可以和整個大陸一拼的資源和人手,卻不得不現在面對這樣尷尬的情景。如果不是那些原龍們非要針對魔龍武龍設計圈套,而且還要公會派人幫助,不會出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對那些龍族有企圖,想要螳螂捕蟬,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還有,千算萬算,漏算了王風。不過,特文森并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自己決策上的問題,還沒有下作到非要推到別人身上。這也是他尋找失敗理由先從自己手上找起的原因。不過,就算是敗,特文森也不會敗的沒有風度。從容的下命令,讓所有的手下原地待命,自己一個人面對那些帝國軍隊,走了出去。對面的帝國軍隊中,顯然有認識他的人在,見他這樣一個人出來,早有人迎接了上來。特文森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部署,再看了看不遠處正在打坐的王風,轉回頭跟著那幾人進了帝國的軍隊當中。幾個負責包圍魔法師公會的將領也是又驚又喜。魔法師公會在風暴島上的駐軍一直都是循規蹈矩,沒有半點逾越。今天突然發現,公會的力量反常的調動,調動的理由卻是很正常的魔法試驗。說反常,不過之前都是部分魔法師進行魔法試驗,今天卻是大舉出動。覺察不對的他們,卻十分震驚的發現,公會的魔法師居然迅速的在他們監視下消失了。過了好半天,才在幾個內應發回的魔法信息中知道他們的位置。更讓他們驚喜的是,大概發生了什么事情也通過魔法消息發了回來。幾個帝國的將領迅速的把這些反饋到了大陸,各大帝國的反應也十分迅速。幾乎是在同時,將領們就收到了自己帝國皇帝陛下的回復。更讓人震驚的是,隨著回復的到來,居然還有一份特別的機密命令,級別最高的密令。沒有任何猶豫,幾個帝國的將領馬上開始行動起來,調動軍隊,包圍現場。風暴島上的精銳,根本沒有什么準備充分不充分之說,他們在島上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準備戰斗中。只不過,這次面對的敵人,是他們曾經的袍澤而已。特文森能夠自己出來解決,這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否則,真的要和那些幾十年并肩作戰的兄弟們動手翻臉,即便是這些終于帝國的將領,心中也有那么一絲不忍的?,F在看來,一切都好。只要解決了特文森,瓦解了公會的力量,剩下的,就簡單了。簡單的會面,特文森提出了幾個條件。如果帝國方面能夠答應,特文森可以保證魔法師公會從此放下武器,向帝國方面投降。他提的條件并不是什么特別難以讓人接受的條件,只是保證那些手下的生命安全,如果他們向所在的帝國投降,帝國要保證他們不受到不公正的待遇等等。這些條件,就算現在無法通過魔法請示各自的帝國皇帝陛下,這些將領們也可以現場作主答應。很快,特文森命令那些公會的力量放下了武器,聽從帝國方面的安排。諾大的隊伍很快的分散成幾個部分,被帝國的軍隊分開來控制帶走。不過,奇怪的是,忙完這些,帝國的軍隊并沒有離開,反倒向圈內更逼近了許多。那里,現在還有王風,還有希爾達和書眼,還有原龍的族長和少族長。王風一個人在地上,默默的打坐,沒有任何動作。而原龍的少族長,因為被特文森氣憤導致吐血,變為人類的他也沒有了龍族引以為傲的強悍身體,至今還無法行動。希爾達和書眼還在恢復體力,而原龍族長則一動不動的盯著無法和他兒子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軍隊還在逼近,希爾達已經仿佛意識到了什么,站起來大聲的質問道:“停下!你們要做什么?”別人不知道希爾達的身份,至少那些風暴島的帶隊將領還是知道的。很快,逼近的隊伍停了下來。幾個將領出現在前面?!拔覀兎蠲麥玑槍蓚€大陸的陰謀家,請給我們方便!”其中一個將領很恭敬的回答。既然龍族已經沒事而且都已經安然退走,那么沒有必要惹上龍族。這次幾個帝國皇帝陛下的命令,只是要兩個人的命而已?,F在那兩個人就在那邊,都不能行動,還長著一樣的面孔。王風是什么人?大陸上的人都知道,可是,對這些長期呆在風暴島上的軍人來說,根本不知道他是圓是方。幾個將領還算是知道的比較多的,但從他們的立場上來說,自己的皇帝陛下的命令是高于一切的。沒辦法,要怪就怪王風為什么能夠威脅到皇帝陛下的生命吧。武士公會已經投降,魔法師公會今天已經順利的抓到了他們的會長,而且已經談妥了條件,相信不會有問題。兩個大陸之間的誤會,已經水落石出。陰謀的主使,原龍們已經被魔龍和武龍們帶走,相信以后也不會有機會出現在大陸上?,F在的大陸,是難得一件的好時機。不但消弭了兩個大陸之間的戰爭,而且幾十年各大帝國的和平共處,也早已磨平了那些神圣帝國聯盟和反神圣帝國聯盟的矛盾。今后的大陸,將會出現一片難得的國泰民安四海升平的景象。唯一有點讓人放心不下的,就是王風了。只有他,有著可以隨時取走各大帝國皇帝陛下性命的能力,以前在共同對付公會的時候,這樣的能力對地方還是一個極大的震懾??墒?,沒有了敵人,而王風又從來沒有表示過對哪個帝國臣服,這樣的人隨意放著,是個皇帝都不會能忍受的。神圣帝國聯盟的四個帝國皇帝極其有默契的發布了這道密令,在大軍壓境,而王風又自顧不暇的情況下,擊殺王風。天龍帝國和龍神帝國,不知道什么態度,不過,想來他們不會不同意這樣的安排。畢竟,王風的威脅,可是對誰都一樣的。不過,面對龍族公主希爾達的質問,還是要回答的,否則,和龍族結怨,那可是得不償失。希爾達扭頭看看后面的王風和少族長,再看了看原龍族長,轉回頭,搖頭道:“你們回去吧,這里的事情,我負責給你個交待!”幾個將領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如果趁著這個時候,雷霆擊殺王風,希爾達肯定會不開心。不過,龍族不會因為一個人而和整個人族翻臉,大好的機會,剛剛王風出力最多,估計受傷也最重。如果王風站起來,那可沒有誰能夠保證完成皇帝陛下的囑托?!皩Σ蛔?!公主,我們必須完成我們的任務!”一個將領手一揮,后面的軍隊開始緩緩逼上?!澳銈兏?!”希爾達大怒,挺身站在前面:“敢過去,先過我這關!”后面的書眼不甘示弱,同一時間站到了希爾達身邊。兩人的目光中,都帶了一絲堅決。幾個將領猶豫了一下,止住了軍隊的動向。正要說話,異變突生。第一百九十三章匕現(下)莫名的一道白光,閃動在王風不遠的地方。有魔法經驗的都知道,這是空間傳送的終點,白光閃過后,就會有人從里面現身。首先落入眾人眼中的,是一柄巨大的斧頭,隨后,才是一個巨大的身影。若漢!這么大的身軀,在大陸上也只有狂戰士才會有。不知道若漢是怎么知道這里的,不過,看著書眼臉上的笑容,應該不難猜,估計是這個家伙在原龍發動之前就已經把這里的位置通過魔法傳了出去。緊接著,若漢剛剛出現,后面接連不斷的閃爍起數十道白光。出現的,全部都是狂戰士。不知道為什么,仿佛早已料到這里的情形,若漢帶著這些狂戰士緊緊站在了希爾達和書眼旁邊。形成一道狂戰士的屏障。每個狂戰士,都是狂化后的模樣,雙眼血紅的盯著對面。對面的將領明顯的露出了笑容,就憑這點狂戰士,想要阻擋十萬大軍,真是笑話!“閃開!誰敢阻攔,格殺勿論”將領明顯帶了怒色,數萬大軍的行動,怎么可能被這么幾個人拖住。上去派人拖住龍族的人,其他的人格殺勿論,包括王風和那個少族長在內!“我的命是老大救的,我的技藝也是老大給的,想要動老大,從我的尸體上過去!”若漢絲毫不在意面對的是多少人,執著斧頭大聲的喊道。身后的狂戰士們,隨著若漢的狂呼,狂戰士們一陣高呼。冷笑了幾聲,將領們已經有些不耐煩,正要發動攻擊,對面的白光再度亮起。這次,出來一堆莫名其妙的騎士。身下的坐騎,在場的眾人居然沒有一個能夠認出來,但光看他們的模樣,就知道異常的強悍。騎士們都是一副統一的服裝,貼身的金屬鎧甲,揮舞著巨大的武器,整齊的向前逼近。這些人,和那些散漫的狂戰士不同。這是經過嚴格軍事訓練的配合默契的強力兵種。雖然人數不多,但是表露出來的氣勢卻非一般人能及。出來后,沒有任何多余的話語,迅速的逼近狂戰士們身邊,并排站在一起,擺出一副攻擊的架勢?!罢l敢動老大,誰就死!”領頭的一個用夾雜著斗氣的語聲,向四周宣布著。大陸上哪里出來這樣的兵種?看氣勢就知道不是普通的高手!難道在離開大陸的這些年當中,自己這些人真的成了井底之蛙,趕不上大陸的形勢了嗎?一個將領心中如是想。希爾達轉頭望了望,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么人,但是既然是維護老大的人,那就是朋友!而且,他們身上還有些若有若無的龍族味道,應該是和龍族走的很近的人。細細想了想,終于知道了他們的身份。他們一定是那些試煉失敗的龍騎兵,想不到做不成龍騎兵,依然能夠如此的威風!不用問,和老大脫不了關系。不過,他們是在哪里訓練的?不論希爾達怎么想,但目前王風這邊人數少的劣勢是無法扭轉的。幾個帶隊的將領甚至故意放慢了速度,等著看還會有什么人出現。沒有讓他們失望,白光接著閃現。這次出來的,是瑞查得和小丫頭,以及原本六大帝國分給王風用來保護和監視他的那數百人的侍衛。不過,現在這些侍衛好像已經忘記了他們的帝國和職責,出來后沒有二話,直接站在了風暴島軍隊的對立面,冷冷的一句話不說,只是握緊了武器。瑞查得和小丫頭,跑到希爾達身邊,只是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站在旁邊。幾個知情的將領,已經開始心中微微有了動搖。王風的事情他們知道,甚至知道自己的皇帝陛下為什么會下這樣的命令。從一個強者的角度來說,他們并不希望這樣做,可是,作為帝國的將領,卻不得不這么做,心情十分矛盾??粗鴮Ψ?/p>
族的大部分戰士們,在夜里受到襲擊的時候,都十分盡責的在長老們的臨時住處守候。自從在房舍里遭到襲擊,所有的長老們都在附近的空地上就近休息養傷。對于狼族的戰士們忠心的表現,長老們都看在眼里。早上,幾個沒受傷的長老很是在言語中對那些混亂的獸人戰士們表示不滿。幾個本族的長老更是將本族帶隊的負責人罵了個狗血噴頭。不過,這些被罵的人并沒有從長老們的責罵中感受到什么,但望向狼族部落的目光都帶上了一絲怨恨。幾個部落的帶隊人,明顯的是有著相同的態度。幾個人也若無其事的慢慢的湊在一處,不知道商量著什么。這次,王風帶著隊伍到來的時候,迎接他們的并不是友善的狼族戰士,而是一群目光中帶著絲絲不友好的獸人戰士。甚至,這些人手中還拿著出鞘的武器,氣勢洶洶。帶路的狼族武士也對突然之間的變化有些不解,正要上前交涉,被王風輕輕的攔住。王風遠遠就感覺到這些獸人戰士的部優好的氣氛,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顯然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挑動。既然那些人慫恿這些太容易暴怒的獸人戰士們出頭,那就算這次暫時避讓,以后也會有更多的麻煩。怪不得就連大陸部族聯盟對這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獸人們也頭疼不已,而只對其中的狼族戰士情有獨衷。但這種情況,和當年狼軍里那些桀驁不遜的家伙當年何其相似?這些家伙,只要你把他們打服了,絕對是說一是一,沒有二話。從冰封當中出來的王風,最近也恰好覺得自己有些手癢。笑嘻嘻的一個人上前,面對那些看起來比他高大了許多的家伙?!澳惆盐覀兊拈L老們全部騙來這個鬼地方,安排這么多詭計,到底有什么企圖?”前面一個折斷了一只角的牛頭人甕聲甕氣的問道,語氣十分的不客氣??吹竭@次的正主神秘的狼軍風先生出頭,牛頭人拽著自己的巨大釘錘上前來。這些潺弱的人類,除了會玩陰謀軌跡,根本不堪一擊。如果這個家伙不說,打到他說出來為止。冷冷的看了一眼這個笨蛋牛頭人,王風微笑著說道:“就算有什么企圖,也不會對你講。讓開!”揮舞一下自己手上的巨大釘錘,牛頭人大怒的說道:“卑鄙的家伙,不要在那里講大話,你們人類從來只會說空話。只要你能和我單挑,敢上來接我幾錘,我就放你過去?!薄安挥眠@么麻煩了!”王風冷笑著,伸手做了一個獸人當中挑釁的手勢,這個手勢也是剛剛才從狼族武士那里學來的?!澳銈冞@么多人,一起上吧!”第一百七十三章事端(下)在原地活動了一下手腕,不理會對面牛頭人已經發紅的面色,王風若無其事的將自己的修士袍解開,慢慢的折疊起來。這是王風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自己的真是面孔。黃色的皮膚,黑色的頭發,黑色的瞳孔,和大陸上的人族大相徑庭。不過,王風新奇的面貌并不能抵消剛剛一句輕蔑的話對獸人戰士們帶來的侮辱。這么一個單薄的人類,竟然敢大言不慚的一個人挑戰這么多獸人最精銳的戰士,而那些帶路來的狼族武士們對此竟然連點異議都沒有,是可忍,孰不可忍?剛剛還只是有些騷動的獸人隊伍,仿佛在一瞬間變成一個露出獠牙的怪獸,發出暴怒的狂叫聲,沖了上來。王風收斂了臉上的微笑,身形鬼魅般的一閃,琳達手中多了件薄薄的折疊好衣服。而王風的身影,再次的出現在獸人戰士們面前。而此時,眾多的戰士們才剛剛起步。一聲怒喝,眾人仿佛聽到了一聲霹靂。王風的身形已經沖進了獸人的隊伍之中。這次王風并沒有用鳳鳴刀,只動用了拳頭。剛沖進去,外面的眾人就聽到了砰砰的拳擊聲。隨著拳擊的聲音,一道道身影飛了起來,重重的摔在地上。開始,好像王風的出拳還有些生疏,但是,經過幾次后,仿佛適應了這種拳路,拳擊聲開始連貫起來。眾人的耳中,只聽到一片沒有間斷的拳擊聲。獸人們巨大的武器,仿佛根本無法接觸到王風的身體,而王風,則在眾人巨大的身軀和武器之間,一個一個的簡單的出拳。外面的狼族武士正興奮的看到,王風正在用他們熟悉的象形拳,一拳一拳的將對面數以百計的獸人一個個擊倒。每一拳,都會有一個張牙舞爪的戰士被擊飛。王風的用力十分的巧妙,中拳的獸人沒有例外的被擊飛倒地,一時間再也爬不起來。而王風擊出的每一拳,都讓外面的狼族武士看的清清楚楚。每一個恰到好處的攻擊,每一個恰到好處的閃躲,甚至出拳的時機,出拳的力道,都仿佛最精確的教科書一般。給他們帶來了最精準的實戰表演。眾多的獸人精銳戰士,現在被一個矮小的人類赤手空拳一個接一個的擊倒,自己這邊卻沒有任何一種攻擊能夠沾到對方的身體,這種巨大的戰斗落差足以讓這些家伙瘋狂。他們巨大笨重的身體和武器,徒勞的揮動著,叫囂著。但無論怎樣努力,后面的戰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前面的戰友被那個惡魔一般的人類一個一個的擊倒。堵在這里的,只是這次過來的獸人戰士當中的一部分,數百人面對一個王風,卻無計可施。王風的身形實在太快,到后來,甚至外面的人也已經看不到王風清楚的身影,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在眾獸人戰士之間穿梭。更加連貫的一串拳擊聲,對面數百個獸人精銳戰士,沒有一個例外的躺在地上,滿地都是獸人的身體,呻吟聲不絕于耳。也許是王風故意安排,最開始的那個牛頭人戰士是最后一個被擊倒的。當然,他也沒有例外,僅僅是用了王風一拳而已。也許對這個結果無法置信,也許是不甘心,倒地的牛頭人發出一聲凄厲的吼叫聲,大叫一聲:“你們這些卑鄙的家伙,我不會放過你們!”掙扎的身影突然仿佛注入了興奮劑一般,腰身一挺,跳了起來。身體在瞬間變成了一頭巨大的牛頭魔獸,銅鈴般的大眼死死的盯著王風,著魔一般的沖過來。有他的帶動,地上那些不甘心的家伙們一個個開始變身。也只是剎那間的功夫,王風已經被數百瘋狂獸化的魔獸人包圍在當中。外面麗塔大怒,正要沖到前面,被琳達手疾眼快一把拉住,搖了搖頭。麗塔立刻想起了王風那只瘋狂的大手,立刻放下心來,站在原地等著看這些家伙的好戲。王風心中一陣微怒。剛剛的攻擊,每次都極有分寸,沒有讓他們受什么外傷,拳力只要過一段時間自然會消解??墒?,這些家伙居然這樣的死纏爛打,王風臉色一變,手已經伸到了鳳鳴刀柄上。忽的王風臉色有些變緩,手也離開了刀柄。禁忌平原那邊已經傳過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其中好像還有幾個蒼老步履蹣跚的聲音,正在急忙催促一旁的人趕快。顯然是有人正著急的趕過來。不過王風暫時的緩和忍讓,卻換不來那些已經獸化的家伙們的同等對待。瘋狂的獸人們還是不計后果的撲上來。這次,王風站在原地,連一只手指都沒有動。迎面飛撲過來的獸人在空中仿佛撞上一道看不見的鐵壁,轟然作響,然后暈厥在地。但已經失去正常理智的家伙們,卻根本不管前面同伴的遭遇,仍然是前仆后繼張牙舞爪的撲上來。再次長吸一口氣,王風身形再次閃動。這次,他可沒有像剛剛那么手下留情。手臂揮動間,周圍獸化的家伙沒有剛剛那么好運,只是這一回,卻是血肉模糊的翻飛出去。倒地之后,就算是以獸化后的強悍身體,也無法承受,即便沒有暈厥,也根本無法站起身來。這次,這些家伙倒地倒的更快。那邊凌亂的人群還沒有到達,這里已經是遍地魔獸的身體,很多魔獸的身上,都是傷痕累累,血跡斑斑,一片凄慘凌亂的戰場景象。慢慢的走回自己人身邊,從琳達手上拿過折好的修士袍,抖開披上,那邊的人才趕到近前??粗坏仵r血淋漓的景象,當先的一個老者腳步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不過,總算是聽到了地上那些魔獸們的呻吟聲,這才臉色好了許多。慢慢的在旁邊精壯狼族戰士的攙扶下,直起身來。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后面已經有一個虛弱的聲音發話:“他們果然是有預謀的,不然不會這么殘殺我們獸人族的戰士!”卻是幾個狼族戰士抬著的擔架上的一個虛弱老者?!熬热?!”當先的老者只能先吩咐跟隨前來的狼族戰士趕快施救,自己卻小心的跨過地上的獸人戰士的身體,向王風這邊走過來。王風沒有把頭套套上,真面目展露在眾人面前。既然要更大的名聲,以后也不會再藏頭露尾??粗斍斑^來的獸人老者,王風沒有說話,等著對方開口?!鞍?!”獸人老者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顫抖著說道:“還是來遲一步,怎么會發生這種事情??!”狼軍一行人,只有王風動手,身上也沒有動手的痕跡,其他人都是在一旁圍觀的,更加沒有動手的痕跡。老者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自己獸人族的戰士現在變成了一個個的魔獸,鮮血淋漓的躺在地上,不知道有多少傷亡,手中一陣哆嗦,好容易才平緩下來,對站在一起的王風和琳達說道:“昨天的事情有誤會,這些孩子們也只是擔心我們的傷勢,心急了一點,你們怎么能下這樣的殺手??!”指著地上的獸人們轉了一拳,獸人老者著急火燎的嘆道:“本來好好的一個事情,怎么會演變成這個樣子?你們怎么就不能稍稍退讓一步???”“退讓?”王風冷哼一聲說道:“我們已經退讓的夠多了,他們這一切都是自找的?!薄安灰退麄儚U話,他們發布謠言,就是想借此機會把我們獸人部落聯盟一網打盡。就算我們以誠相待,他們也會下殺手的。阿布長老,你快回來,不讓他們會對你不利的?!壁s來的人越來越多,人群中剛剛那個虛弱的聲音聲嘶力竭的喊道。鄙夷的向著那個方向冷笑一聲,王風大聲的說道:“這么中氣十足的聲音,為什么還要裝作受傷的樣子,嫌自己活的太健康嗎?”這可是赤裸裸的挑釁了。不但其他的獸人戰士,就連對面狼族的戰士們也開始大聲的鼓噪起來。王風身形一晃,向著那個方向疾沖過去。身法緩慢,引起對面獸人戰士們一陣怒罵。不過,怒罵并不能減緩王風行進的速度。和剛剛那些獸人戰士的表現并無二致,片刻間,王風經過的路上已經倒了一地的人手。此時的王風才不管是不是狼族,只要攔在路上的,一個不放過。擔架已經顯露出來,周圍的幾個戰士只一個照面,就全部倒在地上??戳藫苌习膫劾劾鄣氖軅L老一眼,王風伸手將鳳鳴刀擎在手中,揮刀就砍。但刀勢極慢,宛如普通人一般。躺著的長老大驚,早就知道王風鳳鳴刀在手,一定是殺手。再也不敢裝作傷重的樣子,一個挺身躍起,早早閃過王風的刀鋒。向后便逃。王風冷喝一聲:“晚了!”紅光一閃,王風冷冷的轉回身來,向著周圍目瞪口呆的獸人們鄙夷的一笑:“受了重傷的長老居然比你們的精銳戰士還要靈活,佩服!”隨意的走了兩步,站在滿地躺倒的獸人戰士中央,左右看了看那些戰士們驚懼的目光,王風向著遠處一群長老們匯集的地方大聲的說道:“真的要對你們不利,還需要這么麻煩嗎?”身后不遠處,一聲轟然巨響,一個巨大的身軀摔落在塵埃。第一百七十四章緩和(上)所有人駭異的目光中,剛剛逃跑的長老還在空中就變成了一具巨大的龍尸,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砸起漫天的塵煙。全身上下,只有咽喉處有一點點的金黃色,其他地方沒有半點傷痕?!斑@,這是怎么回事情?怎么,阿倫長老怎么會變成這樣?”旁邊一個直心眼的獸人戰士結結巴巴的說道。他的話,也代表了所有戰士們的心聲,同時,也帶給那些后來的長老們極大的震撼?!笆裁磿r候龍族的人也成為獸人部落聯盟的長老了?好像他們并不屬于部落聯盟吧!”王風低沉的聲音催醒了所有還在震驚當中的獸人,當然也包括狼軍當中的那些武士們。反觀幾個狼軍的真正成員,臉色連變化都沒有,仿佛早已料到事情的原委一般。阿布長老離的那些狼軍的武士最近,看到這一幕,本就有些虛弱的身體再次一個踉蹌,還沒等倒地,就被后面一雙眼疾手快的手扶住,輕輕的扶他坐在旁邊的一塊干凈的石頭上。這些長老們,本來就是獸人部落當中相對來說腦筋比較快年紀比較大經驗比較足的年長獸人,看到這個情況,如果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就真的是沒腦子了?,F在就是那些笨拙的獸人戰士,也都知道,阿倫長老根本不是真的阿倫長老,而是一個龍族冒充的。傳說已久的屠龍場面在一眾獸人面前第一次清晰的上演,這也是大陸上在大庭廣眾之下屠龍的第二個場景,第一次就發生在不久之前的拍賣會上。雖然龍族的出現以及干凈利落的屠龍場面足以吸引任何對此有欲望的人,但對這些單線思維的獸人們并沒有帶來多大的震撼。他們真正被震撼的,卻是阿倫長老被龍族替代這一事實。阿倫長老一向是獸人部落聯盟長老會當中受人尊敬的一個,從進入長老會起,就為獸人部落聯盟兢兢業業竭盡心力。這次獸化的事情,也是他老人家覺得其中會有陰謀,一直提出要提防王風和狼軍。甚至在到達的當晚,阿倫長老和其他幾個長老就受到了卑鄙的襲擊身受重傷??墒?,剛剛王風的一擊,卻讓所有人都發現,原來阿倫長老根本沒有受傷,那么矯健的身形,利落的動作,就算是一個壯年的狼族戰士也不一定能夠做的出來。傷痕累累的阿倫長老和體形巨大的巨龍尸體,強烈的反差讓幾個正打算喊出為阿倫長老報仇的家伙把聲音牢牢的鎖在喉嚨中,沒敢發出一點聲息。靜!整個場面,數千人聚在一起,其中大部分還是性格暴躁的獸人,但在這里卻仿佛被人施展了沉默術一般,現場寂靜的有些可怕。不知所措!這正是大部分獸人戰士們的感覺。原本在眾長老們的帶領下,懷著解決糾紛的目的趕過來,卻看到了讓他們怒火填膺的一個場面。前面一隊打算和那些耍弄陰謀的人理論的兄弟們,竟然都已經獸化變成了魔獸,更讓人心驚的是這些兄弟們就算是獸化也沒能取得爭斗的勝利。瘋狂的戰士們在睿智的長老帶領下,正要對那些卑鄙的陰謀家發動攻擊,但在片刻之間,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受傷后還心懷部落放心不下的睿智長老,居然在眾戰士面前被當場斬殺。更可怕的是,長老竟然不是獸人,而是一頭巨龍。睿智長老的話那是戰士們奉行的命令,但是,一個冒名頂替的巨龍的話該怎么遵從?陰謀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現在該怎么辦?所有獸人武士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緩步前行的那幾個老者身上。幾個獸人老者慢慢的走到坐著的阿布長老面前,幾雙形狀不同但包含相同內容的眼睛也一瞬間互相的對上??戳丝催h處那頭巨龍的尸體,幾個獸人長老慢慢的商量起來。王風很悠閑的慢慢走回自己的隊伍,沒有人敢攔截他。就連那些正在救護傷者的戰士,也都自覺的讓開身體,讓王風筆直的穿過剛剛的斗場。幾個長老可能得出了什么結論,結伴走到了狼軍面前。還是阿布長老出面,對著王風說道:“這次的事情,可能我們都被人騙了。那個冒牌的阿倫長老從出發的開始就認為這次的事件是個陰謀,要我們小心謹慎?,F在看來,他一直是有預謀的?!鳖濐澪∥∠蚯白吡藥撞?,阿布長老有些沉痛的說道:“我們之間都是一場誤會。因為昨天晚上被襲擊的事情,這些孩子們都有些生氣?!遍L長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再加上被那個假的長老欺騙煽動,他們才很憤怒的出來?!鞭D頭看著滿地的傷者,現在還有些看不出死活,阿布長老眼中滲出了些淚水:“他們都是部落里最勇敢的戰士,不應該在這樣的情況下犧牲自己??!”麗塔正要搶著答話,被琳達快手拉了一把,這才不清不愿的自己在后面小聲的嘟囔:“難道我們就應該不反抗被他們隨便打???”聲音雖小,但估計對面的獸人長老也能聽見。王風等人都沒有說話,阿布長老卻再次的長嘆一聲:“本來我們得到消息,馬上就趕來,結果還是來遲一步?!币桓蓖葱募彩椎臉幼??!昂芎玫囊患虑?,現在變成了這樣?!卑⒉奸L老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除了痛惜,就剩下對于獸化問題的渴望了,可是,眼前的場景,已經不太可能獲得部落內和王風雙方的諒解。獸人一族的大好機會難道就要這樣白白的喪失?按道理,是自己這邊的這些獸人戰士在假阿倫長老的挑唆下去找狼軍的麻煩,雖然獸人也是受害的一方,但是,畢竟是自己理虧在先。難道在這種情況下,對方還有可能把控制獸化的方法傾囊相授嗎?又或者是獸人部落聯盟的長老會集體向這個狼軍低頭,承認自己的過失,乞求他們的原諒?如果這樣做的話,那些雖然頭腦簡單但是卻充滿驕傲的獸人戰士們會心安理得的享受著用自己兄弟們獸化的代價并長老會集體道歉而換取的那份控制獸化的秘密嗎?即便如此,狼軍會不提任何條件,傳授給獸人嗎?一切的一切,原來都是那個可惡的龍族在后面搗鬼。前些日子聽說過,狼軍的風曾經在拍賣會的現場屠殺一條巨龍,并拍賣了幾頭巨龍的尸體。巨龍和風有仇,卻使用這種卑鄙下流的手段,來破壞狼軍和獸人之間可能結成的聯盟?,F在,他們成功了??墒?,獸人們被桎梏了千年的獸化秘密,企盼了千年的焦急心情,也隨著他們的野心化為了泡影。什么在這里被襲擊,根本就是那個假阿倫長老自己做的手腳。按照剛剛王風表現出來的身手,就算人家面對面正大光明的想要對付長老會,也不是什么特別困難的事情。還需要在這里耍那種小陰謀?可是,就是這個小小的手段,卻成功的激怒了除卻狼族之外的所有戰士。成功的嫁禍給狼軍,也成功的阻止了獸人族的未來。想到這里,阿布長老一陣的痛心。等等,狼族?差點把狼族忘記了。狼族這次大舉行動為的是什么?不是為了把那些已經獸化的前輩們從獸化中解救出來嗎?這么說來,他們一定有解決的辦法。阿布長老的目光立刻亮了起來。精神振奮的抬起頭,阿布長老對著對面的王風說道:“這次的事件,是獸人族受人挑撥,冒犯了閣下。請看在貴方沒有人受到傷害的情況下,不要記恨這些忠心的孩子們。他們只是太過關心我們這些老家伙的安全。我可以替他們向貴方道歉!”為了獸人族的未來,阿布長老決定還是利用一個狼族和狼軍的關系,暫時低頭,試試看能不能得到狼軍的諒解。說完,身體前傾,就要下跪。后面的幾個長老和眾多的獸人戰士大聲的阻止,有的甚至立刻搶過來,想要攔住阿布長老的動作。不過,有人比他們更快。王風輕輕的一伸手,還沒有接觸到阿布長老的身體,阿布長老已經覺得有一股溫和的力道,將自己舒緩的扶住,恢復了原來的姿勢?!氨蝗嗽O計,出錯當然也是無可厚非。只是,獸人們這種脾氣,如果不收斂,以后會吃大虧的?!蓖躏L說話好像有些老氣橫秋,也有些語重心長。阿布長老心中一陣狂喜。王風肯這么說,就代表不會太記恨那些冒犯他們的獸人們。獸人族還是大有希望的?!瓣P于這次不愉快,大家可能都沒有錯。只是,這些年輕人這么暴躁的性格,應該受些教訓。希望他們復原之后,能牢牢的記住這次教訓?!蓖躏L接著說道。聽在獸人長老們的耳朵中,卻不約而同的一喜。既然王風說他們可以復原,也就是說他們根本沒有死!而且要記住教訓,說明獸化也一定能相應的解決。第一百七十四章緩和(下)在阿布長老感激的目光中,阿爾卡大師慢慢的出列。雖然這個中年的男子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但是,周圍那些狼族武士敬畏的目光也暴露了他不是什么普通人。當然,狼族的武士們在沒有經過王風和阿爾卡允許的情況下,做夢也不敢把阿爾卡的身份泄漏出去。不為自己的性命著想,也得為全族上下數萬口的安危擔心啊??粗@個貌不驚人的中年男子越眾而出,在場的獸人們除了狼軍的那些狼族武士,其他人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有狼軍的武士們心里為這些剛剛冒犯過王風的獸人兄弟們暗叫幸運。也不見阿爾卡如何做勢,也沒有聽見他如何詠唱,諾大的斗場,突然之間被一陣白色的光芒籠罩。這白光如此的溫暖和明亮,但又絲毫不刺眼。在白光的照耀下,獸人們仿佛沐浴在溫度合適的溫泉當中,每個毛孔都泛起舒服的感覺。就算再遲鈍的獸人也發現了現場的異樣,茫然不知所以。不過,獸人長老們畢竟是見多識廣,知道白光是什么,所以,只是以十分尊敬的目光看著不遠處的阿爾卡大師。其他的獸人們也都有樣學樣,看著阿爾卡的身影一句話也不敢亂說。白光在眾人瞻仰的目光中,緩慢變成一個巨大的天使形象,高高的飛上天空。剛剛離開白光的沐浴范圍,微微的不適應讓獸人們稍稍有些鼓噪。但天空那個巨大的天使,在空中做了一個靈活的轉折,盤旋了一圈,向著地下俯沖下來。剎那間的耀眼光芒,讓所有緊盯著天使看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一陣酥麻的快感順著腦袋一股腦的傳到了腳底。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天空巨大的天使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那些受傷的兄弟們身上,還散發出淡淡的白光。不僅僅是那些受傷的人,好像在場的所有人身上都發出了這種白光。一陣懶洋洋的快感在每個人身體內激蕩,身上甚至有不少的地方都有麻癢的感覺。比較聰慧一點的獸人們,馬上發現這些麻癢的感覺來自自己身上曾經受過傷的地方。低頭看去,原本的舊傷疤正在緩緩的扭動著,隨著扭動,慢慢的變小,消失。驚喜的獸人們看向受傷的兄弟們時,更加被他們的變化嚇了一跳。身上血跡斑斑的傷口,竟然在緩慢的愈合著。說緩慢,也是因為看起來卻是沒有馬上完好如初而言。但是,這些精銳們都知道,這樣的傷口要自然愈合需要多少時間。而現在,說是因禍得福也好,劫后余生也好,總之,只要他們還沒有斷氣的,都在迅速的恢復著。白光持續了好長時間,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慢慢的黯淡下來。不過,此時敏感的獸人們已經發現,那些獸化后受傷的兄弟們的傷口,早已全部的愈合如初。就連其他普通戰士身上的積年傷疤和舊傷,也都在這一次白光的籠罩下盡數愈合。幾個年老的獸人長老原本一副顫顫巍巍的樣子,現在好像也精神許多。從他們欣喜若狂的手舞足蹈就能看的出來。而且他們這樣的年紀,做著一些與年齡絲毫不相稱的靈活動作,和剛剛年邁佝僂的形象大相徑庭??梢赃@么說,在阿爾卡特意的一次神圣沐浴之下,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恍如重生一次一般。整個獸人團體,仿佛都在瞬間煥發出一陣旺盛的生命氣息。這是什么技藝?左看右看不得要領的獸人們目光再次匯聚到長老們身上。阿布長老顯然是識貨的人,在白光慢慢黯淡的時候,望向阿爾卡的目光中已經帶上了一絲崇敬。這可不是一般的神圣魔法師。在這個大陸,雖然神圣魔法師數量極少,但聽說過的那些著名法師,沒有一個有這樣的造詣。這幾乎可以媲美神圣魔導師了。狼軍里什么時候有了這樣的一個人?狼軍究竟還有什么秘密的武器沒有拿出來?短短的幾天之內,阿布長老已經接收了數次驚喜。先是獸化的秘密被揭開,然后今天竟然出現了一個神圣魔導師,怪不得王風他們動手毫無顧忌,原來早有這樣的后手準備著。阿布長老已經完全的放下心來,這次,應該不會再有什么問題了。但是,如果有人還敢在長老們面前提起狼軍控制獸化是有陰謀的,一定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王風再次走上前來,進入那一片獸化后的魔獸群中。旁邊一個長老見狀忙驚問:“做什么?”但馬上被阿布長老一個手勢擋住。阿布長老也隨著王風走到一起,問道:“您是不是確實可以治療獸化后的獸人?”“試試看吧!”王風并沒有說死,這也讓阿布長老心中一個激靈。難道事情還要有變化?如果不能把這些獸化后的戰士們治好,在獸人戰士和狼軍之間一定還會有不大不小的芥蒂,到時候可就不好相處了。長老臉上的擔憂被后面過來的阿爾卡大師看在眼里,大師很隨意的拍拍阿布長老的肩膀,完全是一種倚老賣老的口氣說道;“你放心,不會有事的。我可以給你個擔保,不管他治療的結果如何,無論活的還是死的,我都可以讓他們站起來?!边@話是個大實話。至少狼軍里沒有人會懷疑。但阿布長老還是猶豫了一下。不管怎么說,有這個神圣魔導師保證,心情還是好很多。不過,后面那些單線條的獸人戰士們可不這么想。尊貴的阿布長老,被一個人類隨便的在肩膀上拍來拍去,還擺出一副教訓后輩的樣子,如果不是看在他剛剛救治了那么多的兄弟,早有人撲上來了。但這些單純的獸人們沒有想到的是,阿布長老相對活了百年以上的阿爾卡大師,確實是一個后輩而已。王風已經伸手抓住一個不停掙扎的魔獸。不知道它是有戰斗時的記憶,還是本能的不喜歡被這樣抓,使盡了全身的力量掙扎。當然,王風只是輕輕的一指,魔獸就安靜下來,軟軟的垂下頭去,仿佛死去一般。后面遠遠看到的獸人戰士們一陣大亂,也帶動了前面的戰士們的情緒。在王風身邊的阿布長老卻清楚的看到,那個魔獸只是昏迷而已。皺了皺眉頭,對著獸人的隊伍大喝一聲:“安靜!”整個隊伍立刻安靜下來,靜靜的看著王風和他手上的魔獸。這是一個瘦小的魔獸,不知道原來是什么樣的獸人。不過,王風真氣微微一探,發現他腦子里的腺體和其他的獸人是一模一樣的。一道真氣,迅速的從王風手中發出,經過魔獸的身體,包圍了那個腺體。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那個魔獸緩慢的變回了原來獸人的模樣。只是,沒有王風多余真氣的支持,顯得有些委頓不堪??粗莻€在王風身邊醒過來不停慢慢走來走去的獸人,旁觀的獸人大軍此刻沒有半點的聲息。幾個獸人長老們激動的嘴唇都開始哆嗦,但硬是沒有說出半句話來。還是阿布長老心理承受能力強,片刻間便從激動的狀態中平復下來。走上前拉著那個獸人左看右看,看個不停。幾個獸人長老也是一擁而上,圍著那個獸人細細的打量??蓱z的小獸人,剛剛經歷過獸化后被打倒的凄慘,現在又變回獸人,雖然心中還有些震驚,但在眾位尊貴的長老如同惡狼一般的眼神狠狠的注視下,早已化為驚懼。此時像個可憐的小媳婦一般,被幾個長老又驚又喜的細看不止。終于,阿布長老在狂喜中向著天空開始放聲狂號。緊接著,所有的長老放開喉嚨,也向著天空開始興奮的號叫。眾獸人戰士在長老們的帶領下,一解之前所有的郁悶和委屈,向著天空集體嘶吼。獸人們經過千年的企盼,終于迎來了一個可以看得到的明天。不光是獸人的長老們看到了這一點。剛剛恢復的獸人戰士也讓所有的獸人們都意識到了這一點。從此,獸人的精銳戰士們,不再是平庸的軍隊,也不是作為特殊部隊只能使用一次的消耗品,獸人們的尊嚴,獸人戰士的地位,都將從此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一切變化的根源,竟然都是發生在那個被假阿倫長老所說的有重大陰謀的狼軍身上。阿布長老已經不知道此時應該用什么方式來表達自己興奮的心情了。不知道獸人的前輩們在天
婆,你不知道,這一次的事情很突然,公公不見了,海女與心儀也都被卷入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睆埲A鳳聞言一驚,追問道:“什么時候發生的,我怎么不知道?”陸云道:“娘,這是剛發生的,我就打算與您說一聲,然后去把他們找回來?!睆埲A鳳擔憂的道:“云兒,你可一定要把他們找回來?!蔽⑽Ⅻc頭,陸云道:“娘放心,我會把他們安全的帶會來?,F在海女與心儀無處找尋,唯有從爹消失的地方著手,然后一路追尋?!卑凫`聞言,沉吟道:“映日湖底的秘密,關系到整個五鳳朝陽谷的靈氣,你最好慎重一些?!睖嬖碌溃骸按送?,這一次我們是全部出馬,還是留下誰鎮守此地?”陸云看著三女,緩緩道:“關于留守之事,就交給大靈兒,由它整天跟在娘身邊,三頭靈蛇守住入口,負責一切安全?!睆埌裂┑溃骸笆虏灰诉t,我們這就去湖底看一看?!币娝娜笋R上要走,張華鳳叮囑道:“云兒,你可要看好她們,別讓她們受到傷害,另外把你爹與心儀、海女救回來?!标懺频溃骸澳锓判陌?,我會的?!痹捖淞粝滤撵`神獸,隨即四人出了竹樓,進入映日湖。一路而下,陸云帶著三女很快來到映日湖底,老遠就見到三頭靈蛇正盤踞在那。百靈上前詢問了一下,得知今日映日湖底有些古怪,彌漫著大量的奇怪氣息,那湖心的光云也波動異常。了解了情況,陸云來到湖心,眼前紫光彌漫,一團高速旋轉的光云直徑超過六尺,這與往日不到三尺的直徑有了很大的變化。另外,這團光云表面多了一些奇怪的光符,每六個光符就自動形成一個六角菱形,能發出奪目的光華,隨著光云的轉動,顯得美極了。張傲雪與滄月一旁觀察,初次見到這一景象的她們,不好做什么評價。百靈來到三人身旁,問道:“怎么樣,有什么發現?!标懺颇曋菆F光云,淡然道:“這里隱藏著很多東西,我估計這光云內部有一個未知的神秘空間,爹可能就是被卷入其內。至于心儀與海女是不是也在那里面,這個暫時還不敢肯定?!睆埌裂┑溃骸霸?,你有把握進去嗎?”陸云沒有馬上回答,分析與觀察了一會兒,點頭道:“要進去不難,不過估計要出來就有點麻煩。我必須在這里留下一個坐標,以方便回來的時候尋找?!卑凫`不解道:“坐標?你怎么弄呢?”陸云遲疑了一下,隨即手心攤開,隱藏體內的神兵破蒼自動浮現,在湖水中閃爍著七彩光華,并有一道透明的光罩,將湖水隔開?!盀榱朔乐惯@里的變化,我要留下破蒼神劍壓制這光云的擴散,同時也方便取得聯系,回來的時候才好尋找方向?!卑凫`、滄月與張傲雪沒有多言,對于陸云的修為她們都十分了解,要不要兵器,都沒有人能奈何得了他。隨后的時間,陸云在破蒼神劍之上留下了一道意識命令,讓它懸浮在光云上空,以自身的靈力壓制光云的擴散,并一直鎖定陸云的氣息。完成之后,陸云將三女叫到身邊,體內法訣一轉,身體散發出一團七彩光罩,四人眨眼就隨光罩化為一團細小的光粒,射入湖心的光云之中,消失不見。突然的意外,未知的空間,到底是什么敵人在等待著陸云呢?此去何處?結局怎樣?陸云等人會不會如愿而返?浩瀚的星空繁星閃爍,如螢火蟲遍布無限蒼穹。這是一個奇妙的時空,單調的只有黑白兩色。第四十九章奇異世界黑色是那無盡的虛空,白色是那閃耀的螢火,彼此融合一體,構成了一個廣闊的星域,暗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奧秘。在這個空間里,閃爍的星光明滅不定,誰也說不準哪一道亮光什么時候會消失,或許永遠不會,也或許剎那而已。未知的領域,無限寂靜。光與暗的對立,是個恒古不變的主題。這樣的廣域空間,一切顯得渺小無比,流失的光陰在這里,也成了永恒不變的寂靜。如此,一切了無生趣,這就是時間與空間的特性。萬千螢火,光芒不一。有的明亮一點,有的黯淡一些,可大致來說,也沒有太大的區別。然而恒古不變未必就是真理,當意外出現,一切都將打破定律。這時,廣域空間里,一道原本微弱的光點,突然奇光一閃,隨即璀璨的光華覆蓋了整個無限空間,使得一切都消失在絢麗白光里。那一幕不知道持續了幾許,只是當白光消失,整個廣域空間內,一個旋轉閃爍的奇異光屏,取代了原本所有的光點,成為了黑暗空間中唯一的景色。那是一幅巨型的光屏,上面流光四溢,在黑暗中發出無數光線,宛如一條條觸手,延伸至空間的每一個角落。這其間,有七道方位不一的光線出現了異常,時間前后相差不遠,各自發出一閃而逝的強光,在黑暗中顯得十分明亮。那七道光線與一般的光線相反,是倒卷而回,最終的光芒消失在光屏之上,留下了七個光點,形成了一個光環。細看此環,直徑占據了光屏的一半,內部正好圈住了一座明滅不定的城池,外圍是虛無縹緲的空白空間。七個光點在光屏上逐一閃亮,唯有最后一個,光芒黯淡。黑暗中的光屏幻化演變,一邊旋轉一邊相應的轉換景致,感覺十分玄妙。光屏里面,蘊含著一個神秘空間,有山有水,卻光線奇怪。原來,那個空間并不像人間,光源來自太陽。而是來源自身,山水萬物都能發光,只是各具色彩。整體而言,這個神秘空間以紅、綠、藍三色為主色,夾雜著一切其他色彩。其中,山峰所發出的是綠光,水發出藍光,云霧是紅色的。一處未知的群山之間,綠光幽幽連成一片。突然,亮光一閃,一道光影從天而降,帶著一連串的噼啪聲響,落入了密林深淵。四周,怪叫連連,一些無法辨認的嘶吼、驚叫聲四下散開,很快就寂靜下來。這是一處連綿起伏的群山,泥土山石連同樹木花草的枝葉都散發出淡淡的綠光,唯有稀疏的幾點白光,那是不知名的花瓣,還有一些潛藏在樹林深處的動物,各自散發出不同的光芒。密林中,一個淡黃色的身影站了起來,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驚訝道:“這是什么地方,這般奇怪?”聲音清脆悅耳,仔細辨認竟是那葉心儀。此時,她正打量著四周,并整理褶皺的衣裙。在大致了解了附近的情況后,葉心儀自語道:“奇怪,這難道是畫卷之中的世界,不然為何這般?海女呢?她與我一起被卷入,為何卻沒有與我一同出現?”帶著不解,葉心儀邁步移動,心里有些緊張。不管她在人間修為怎樣,到了一個陌生環境,身為女子的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安。為了安全,葉心儀催動體內真元,打算在身外設下一個防御結界??梢辉囍掳l現,自己的修為竟然大受限制,在這里最多能發揮以前的四層水平,這讓她更是不安。停身,葉心儀默默思考,于半晌之后恢復了平靜,開始探索附近的情況。起初,葉心儀為了安全,強提真元設下防御,可不久之后她發現,這里并沒有什么兇殘的野獸,于是收起防御,改為御氣飛行,速度一下子快了不少。置身半空,葉心儀發現這里的浮力比人間大,飛行顯得很容易,可光線不好,抬頭一看一片漆黑,反倒是地面明亮。有此了解,葉心儀飛身而上,打算先看一下附近的大致情況。然而當她上升到一定高度時,身體就受到了一股極強的壓迫力,根本無法再升高。下降之后,那壓力又突然消失,這一點讓她很驚訝。無奈之下,葉心儀隨便選擇了一個方向,不急不緩的朝前飛翔。一路上,葉心儀仔細觀察,發現群山之中極為荒涼,她飛行半天竟然沒有看到任何人,這一點她覺得奇怪。此外,這群山仿佛無窮無限,以她的速度早已飛出數百里之遙,可依舊在群山之間,就像是被困在某個陣法中間一樣。強忍心中的迷茫,葉心儀堅持飛翔。終于又過了一陣子,前方出現了一束金光。加速飛翔,葉心儀很快便來到一處山谷中,發現了那束金光所在。原來那是一朵一丈大小的奇花,六片花瓣完全張開,平躺在地上,發出六蓬光芒?;ㄈ锾幗鸸饬鬓D,形成一個橢圓形的光球,表面景物萬千,時刻轉變,竟與那幻壁幽影很是相像。奇花附近,是一片空地,泥土散發出淡淡的綠光,稍遠處是草木,看上去沒有奇怪。飄落地面,葉心儀凝視著眼前的景象,正欲靠近之際,那花蕊處金光一閃,附近空白的區域突然浮現出一些花紋,發出纖細的光線,一層層朝葉心儀卷來。察覺到不妙,葉心儀反應極快,身體彈射而起,雙手快速揮舞,在身外設下防御。然而事有蹊蹺,葉心儀雖然已經做好了防備,身體卻依舊不曾逃脫,被那奇異的花紋所發出的光線所纏繞,硬是拉了下來,牢牢的定在地上。奮力掙扎,葉心儀發現身上那些明滅不定的光線極為堅韌,當即停了下來,目視著附近的情況,冷喝道:“什么人,有本事現身一見?!睕]有回答,四周一片寂靜,情況詭異極了。葉心儀有些心慌,再次詢問了一遍,結果依然沒有回應,她只能把一切寄托得自己身上。凝神靜氣,葉心儀周身逐漸發亮,一股神圣之氣開始彌漫四方。起初,附近沒有異樣,可隨著她氣勢的攀升,纏繞在她身上有如觸手般的光線開始微微跳動,吞噬著她散發出來的靈氣,源源不斷的輸入那奇花身上。這一點,葉心儀很快就發現了。驚訝之余,她打算停止一切,可就在此時,奇花突然金光一閃,纏繞在葉心儀身上的光線隨之發亮,生出一股無可抵御的力量,一下子卷起葉心儀的身體,將她投入那橢圓形的光球之中,眨眼消失了。很快,奇花恢復了原狀,地上那些花紋也悄然隱藏。一切就像不曾發生,可葉心儀到底遇上了什么呢?就在葉心儀墜落的同一刻,海女也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只是她墜落的地方與葉心儀不一樣,是一座湖心的孤島。當時,海女的情況與葉心儀差不多,根本無法控制身體,直接就落入樹林之中,跌得她頭腦發脹。一會兒,海女自地上爬起來,看著四周發光的一切,頓時忘乎所以,驚叫道:“哇,太神奇了,竟然都會發光,呵呵……”第五十章無聲水界嬉笑著在林中玩耍了一會兒,海女漸漸平靜下來,快速走出樹林,卻被眼前的景象再次吸引了。天上,漆黑無光,四周,藍光閃耀。這等景象海女還是初次見到,以她貪玩的個性,自然是興奮極了。伸手捧起湖水,海女見水呈藍色并非透明,心里有些迷惑,但想想又不明白。玩了一會兒,海女開始沉靜下來。之前,她與葉心儀一起被卷入畫卷,進入這陌生的世界,雖說剛開始還覺得好玩,可不一會兒海女就開始想念師父師娘了??纯此闹艿沫h境,海女有些氣惱,這個孤島雖然困不住她,可她該怎么回去,怎么找到師叔葉心儀,怎么與師傅取得聯系呢?考慮了一下,聰慧絕倫的海女定下心來,知道師傅一定回來找她,所以絲毫也不焦急,反而打算趁機了解一下這里的情況。有了決定,海女選擇了一個方向,騰身朝遠處飛去,卻出現了與葉心儀相似的情況,體內真元受到了某種力量的限制,她僅僅能發揮一半。帶著疑慮,海女飛越湖面,發現湖中時不時會出現一些色彩絢麗的浪花,并分布著一些漩渦,看上去就像是一幅活動的畫。海女停下觀察,發現并沒有什么好玩的,于是繼續前行,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飛行了很久,都不曾見到湖岸。起初,海女并沒有多想,可后來她漸漸覺得不對勁了。以海女的身份,自然通曉陣法??伤^察了很久,自己不像是被困陣法之內,這到底怎么回事呢?思索中,前方湖面突然卷曲一道數十丈高的水柱,頂端一朵數丈大小的橘紅色花朵,吸引住了海女的目光。迅速靠近,海女好奇的看著眼前之物,驚嘆道:“好漂亮的花,竟然還在動,呵呵……啊……開了……”驚呼聲中,那水柱頂端的桔紅色花朵慢慢盛開,散發出絢麗奪目的光彩。很快,花瓣全部展開,露出金黃色的花蕊,發出淡淡的金光?;ㄈ镏?,一只六寸大小,長著兩對五彩翅膀,全身呈米黃色的小人正瞪著海女,小小的眼珠里面透著幾分好奇與緊張。海女驚愕的看著她,小口張得大大的,顯然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突然,一個浪花襲來,海女恢復了正常,看著那花蕊之上的小人,笑嘻嘻的問道:“我叫夢瑤,你是誰,會說話嗎?”那小人看模樣有點像是個女的,見海女開口,她也張嘴嘰嘰喳喳的發出聲音,可惜海女聽不明白。撓撓頭,海女臉上露出無奈,飛身來到花蕊前,小心的伸出小手,柔聲道:“別怕,到我手上來?!彪p翅小人有些害怕,慢慢的朝后退去。許久,見海女沒有惡意,又才小心翼翼的揮動翅膀,飛到她的手上。收回小手,海女看著面前的小人,興奮的笑道:“你說的話我都聽不懂,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我的話。要是……”正說著,那小人突然在她手上親了一下,頓時海女腦海中就多了一股奇異的信息?!澳銖哪睦飦?,無日城還是鏡原界?”海女一聽,驚喜道:“哇,能聽見你說話了。你叫什么名字,無日城是什么地方?鏡原界又是什么玩意???”雙翅小人嬌怯道:“我是這‘無邊湖’的東域巡使,見你一直在湖上飛行,這才出來詢問一下。你真的不是來自那兩個地方?”海女道:“我第一次來這,根本不知道什么無日城與鏡原界。你說你是無邊湖東域巡使,干什么的?這個地方到底是哪,都有些什么好玩、好看的?”雙翅小人看著她,見她不似說謊,神情略顯疑惑的道:“奇怪,除了無日城與鏡原界外,其他地方不應該有啊?!焙E娝匝宰哉Z,不理會自己的問題,催問道:“說什么啊,怎么不回答?”雙翅小人啊了一聲,回道:“沒什么,我就覺得奇怪。在我們這里,與你長相一般,體型大小相似的人,只有無日城與鏡原界才有。至于東域巡使,不過是巡視一下無邊湖東面的情況罷了?!焙E@詫道:“你說無日城與鏡原界有與我長得差不多的人?它們在哪,我要如何才能到達?”雙翅小人道:“無日城距離這里很遠,你要前往就必須穿過無聲水界,不然無法到達。至于鏡原界,那里更是神秘,必須要進入流幻空境才有機會到達?!焙E勓杂X得有意思,追問道:“無聲水界與流幻空境在哪,我要如何趕去?”雙翅小人遲疑了一下,輕聲道:“我們的世界一共分為八塊,中間是無日城與鏡原界的所在,與外圍的其余七塊區域隔開。它們彼此之間有一道界門,外圍七塊區域的生物想要進去很容易,可里面的人想出來,就十分困難。這主要是為了保護安全,因為無日城的人擁有強大的力量,一旦他們能隨意進出,就勢必要生靈涂炭?!焙E苫蟮溃骸斑@七個界門是誰設立的?”雙翅小人搖頭道:“我不知道,傳說是遠古就存在了。你要進入無日城,就一定要穿過無聲水界,那是我們這一區域與無日城唯一的界門。至于無聲水界的所在,你只要沿著這個方向一直前行,自然會見到?!焙E浵滤脑?,繼續問道:“你說除了無日城與鏡原界外,其余地方沒有像我這樣的人,那都有些什么生物呢?”雙翅小人不答,眼神古怪的看著她,許久才開口道:“傳說,這個世界原本是完整一塊,并沒有無日城與鏡原界,它們是后來才出現,至于原因沒有人知道。那時候,我們的世界也沒有人存在……”話猶在耳,雙翅小人揮翅飛起,落入花蕊之上,隨即奇花合攏,一下子就縮入水中,消失不見。海女呼喚了兩聲,見雙翅小人毫不理會,也沒有為難她,直接朝無聲水界的方向飛去了。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光,海女前方出現了陸地的影子,這讓心頭一喜,加快了速度,不一會兒一座直入云霄的山峰便映入眼底。細心觀察,海女發現,此峰陡峭無比,高不可見,在半山腰處,有一道藍色的瀑布飛流而下,遠遠看去氣勢輝煌??拷稽c,海女驚訝的發現,那看似洶涌的瀑布,竟然聽不到聲響,難道這就是無聲水界?帶著猜想,海女緩緩靠近,在距離大約一百丈的位置停下。眼前,藍色的瀑布飛射而下,在湖中卷起數十丈高的浪花,卻奇怪的沒有一絲聲響,感覺就像是一副畫,抹去了聲音一樣。海女靜靜凝望,仔細觀察,最終在瀑布中間的位置,發現了一絲異樣。那兒,時不時會出現一絲微弱的白光,被藍光所掩蓋,不細看察覺不出來。緩緩升高,海女凝視著那個地方,發現白光出現時,流動的瀑布上就會出現一個很難察覺的光門。知道這里就是無聲水界,海女觀看了一下,在了解了光門出現的時間間隔與停頓時間后,看準一個機會,身體飛射而出,如箭一般撞在那界門之上。是時,海女嬌小的身體猛然一顫,被界門之力所阻,隨即瀑布之力無可抵御,一下子把她的身體沖入了湖里面。置身藍色的湖水之中,海女有些難受,這里湖水的浮力比人間的小了很多,感覺很吃力。加上她修為受限,又受了瀑布重擊,體內頓時血氣翻騰。片刻,海女浮上水面,身體拔空而起,升到與界門平行的高度,小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服的神情。自從拜師陸云之后,海女還沒有遇上過什么困難,此次竟然被一個界門所阻,試想她如何心甘。調整真元,海女凝神靜氣,準備第二次闖關。當白光閃耀,界門浮現,海女口中嬌喝一聲,雙手交錯扣訣,身體旋轉飛射,整個人瞬間光華,如一道五彩利箭,眨眼就射在界門之上。剎時,微光一閃,五彩不見,海女終于沖破了界門所限,進入了另一個地方。神秘的世界,未知的空間。一切是那樣的陌生,給人詭異驚奇之感。第五十一章各有際遇陸云帶著張傲雪、滄月、百靈從映日湖底進入那神秘光云之內,原本以為四人會出現在同一地點,可實際上在穿越那未知的時空之門時,保護四人的光罩被時空扭曲之力強行撕碎,四人最終失散。這一來,陸云獨自一人墜落在一片光禿禿的荒漠上,地面泛起淡淡的淺綠色光芒。起身,陸云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即環顧四方。入眼的是一片荒涼的大漠,除了石頭就是沙子,看不到任何生物的存在。抬頭,上空漆黑一片,感覺有點像人間的夜晚,不過地面會發光,這倒是讓他能看清楚遠處的大致模樣。淡然一笑,陸云嘴角微揚,緩步走在荒漠上,用心的感受與探測這陌生的地方。很快,陸云察覺到這里的空間與人間不一樣,彌漫著一股無形無色,卻能抑制人體潛能的未知能量。這股能量極其的隱蔽,若非陸云的修為已然到達了超凡入圣的境界,他也絕對察覺不到。除此之外,陸云還探查到,在離地大約兩百丈的高空之上,有一層看不見的結界,隱藏著某些兇險。至于這片荒漠,陸云發現極為遼闊,不過在荒漠之中,有一個奇特的地方,陸云打算去看一下。于是,接下來陸云便施展御氣飛行之術,穿越了上千公里,來到一個巨型的石盤上空。從上往下看,巨型石盤雄偉壯觀,直徑約有三里,呈圓形,是一個完整的巨石,上面聳立著九座石峰,彼此圍成一圈,中間是一個鮮紅色的血潭。整個石盤通體發光,綠色中帶著幾分深藍,與中間那個血潭交相輝映,顯得極為壯觀。另外,換個角度看,那九座石峰就像是九條形態不一的石龍,彼此凝視著血潭,有點像九龍奪珠的情況。石盤冒出地面約有三丈,在一眼無邊的荒漠中,就像是一個古老的坐標,在指引著方向。陸云懸浮半空之上,并沒有馬上下來。他在認真觀察,分析著這個地方的情況。就陸云所想,此地必然隱藏著絕密,可到底是什么,那還需要經一部觀察。另外,這個地方的氣息有些古怪,明顯的排斥陸云的探測波,讓他很難有更進一步的發現。觀看了一會兒,陸云緩緩落在,在靠近石盤之際,眼前突然光華一閃,一道深藍色的光界籠罩著石盤,將他阻隔于外。伸手,陸云輕輕壓在那光界之上,用心的感應它,很快就了解了一些情況,身體一閃而逝,進入了里面。由于石盤過于巨大,陸云采取了飛行的方式,圍繞這九座石峰轉了一圈,發現它們遠看似龍,近看似像非像,也說不清楚這是啥。飛行了一圈,陸云落到那血潭旁邊,只覺一股森寒之氣透體而過,以他的修為都感到有些心寒。血潭不大,直徑約有十丈,潭水一平如鏡,表面卻有一些光芒在流轉。陸云緩步上前,正打算細看,突然間,一股警兆出現,這讓陸云心神一驚,瞬間后退十丈。穩住身體,陸云定眼一看,血潭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石人,身高八丈,體型魁梧,手持一柄丈二石斧,一雙眼睛泛起綠光,正狠狠的瞪著他。陸云有些驚訝,見到此人讓他不免回想起了揚天,兩人初次相遇是在蒼山血河,情況與如今有些相仿。血潭邊,石人一聲低吼,聲音洪亮,震得陸云身體一顫,有些駭然?!澳阕?,這里不歡迎你?!标懺坪笸藬嫡?,留意著石人的表情,發現他神情憤怒,心里有些奇怪?!霸谙玛懺?,初次到此,不知閣下是誰,為何不歡迎我?”石人咆哮道:“這里不歡迎永夜城的人,你快滾,不然我就不客氣?!标懺企@訝了,問道:“永夜城?什么意思?我可不是什么永夜城的人,你莫要看錯了?!笔算读艘幌?,隨即吼道:“胡說八道,整個世界除了永夜城與鏡幻時空外,根本就沒有人類?!标懺埔娝袂?,知道他所言不假,當下解釋道:“你莫激動,聽我把話說完。我來著另一個世界,不屬于你們這個空間,對這里的一切毫不知曉。之前,我徒弟與家人被莫名其妙的卷入這個空間,我來只是為了找回他們,并無心打亂你們原有的世界?!笔瞬恍诺牡溃骸坝酪钩堑娜似D險狡詐,我不會相信你的,快滾吧,不然我就動手了?!币娝恍?,陸云略微思考,笑道:“你既然如此痛恨永夜城的人,想來一定對他們很了解,不如我們做一個測試,分析一下我是不是永夜城的人?!笔撕傻目粗?,疑惑道:“你不覺得這樣做很愚蠢嗎?”陸云淡然道:“自古以來,最笨的辦法最有效。為了表明我的來歷,讓你不至于誤會我,這樣做也是值得的?!笔寺勓?,遲疑了甚久,最終點頭道:“好,我就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樣。來吧,我們開始?!标懺坪ι锨皫撞?,與石人一問一答,進行測試了。同一時間,另外三個不同的地點,張傲雪、滄月、百靈各自墜落,身處不同的環境,遭遇卻大致一樣。簡單而言,這是一個奇妙的世界,有八個區域。葉心儀、海女、陸云、張傲雪、滄月、百靈六人,各自進入了外圍七個區域中的不同區域,遇上了一些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事情。要進入最中間的區域,六人就必須找到界門,目前海女已經進去,張傲雪、滄月、百靈三女也正各自找尋,唯有葉心儀下落不明,陸云遇上了這固執的石人。最終六人能否相遇,在什么樣的情況相遇,這一點誰也心中無底。此外,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這里面又隱藏著何等秘密?寒風刺骨,飛雪襲人。在天女峰南面數里外,一個孤單的身影靜立風中,一動不動的凝視著天女峰上的神女冰雕,眼神中含著幾分嘆息。天女峰上,牡丹與玫瑰早有所覺,但二人卻不曾阻擾,只是默默的留意,誰想轉眼便是幾個時辰過去,那凝望之人不曾有絲毫的改變,就宛如不知疲憊,眼中除了神女冰雕之外,似乎已容不下任何事情?!懊倒?,你說他若真是這女子的情郎,他們之間是不是也太凄涼了一些?”幽幽一嘆,牡丹頗有感觸的詢問。玫瑰臉色奇異,輕吟道:“若天麟昨晚所言當真,這男子也真的算得上是一位可憐之人?!蹦档た酀溃骸霸旎?,這或許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泵倒宓溃骸安唤洑v磨難,他有豈會有今日的實力?”牡丹看著風雪中的傲天君王,輕嘆道:“或許他所渴望的并非實力,而是那份真摯而樸實的愛情?!泵倒逵挠牡溃骸盎蛟S吧。只是有多愛就有多恨,不然他又怎會要殺盡天下人?”牡丹道:“那可能只是他發泄的一種方式,雖然錯得很深,但卻令人惋惜?!泵倒宀徽Z,似乎贊同了牡丹的話,天女峰上頓時恢復了平靜。這時,遠處的天空飄來一朵黑云,在風雪中顯得十分清晰,不一會兒就來到天女峰附近。第五十二章追尋失物傲天君王動了動身體,凝視的目光慢慢移開,淡漠道:“你是誰?”黑云一收,化為人影,出現在傲天君王左側數丈外,竟然是那相貌怪異的死亡城主黑白顛。凝視著傲天君王,黑白顛冷漠道:“死亡城主黑白顛,你可聽過這個名字?”傲天君王看了他幾眼,淡漠道:“略有耳聞,此來何事?”黑白顛道:“路經此地,特來瞧瞧而已?!卑撂炀趵淠溃骸澳阋亚七^了,可以離去?!焙诎最嵮凵耜幊?,冷冷道:“你很傲氣?!卑撂炀蹩粗?,反問道:“你不服氣?”黑白顛身體一震,避開傲天君王的目光,漠然道:“我只是久仰傲天君王的大名,想看清楚一些?!泵鏌o表情,傲天君王冰冷的道:“如今可看清?”黑白顛反駁道:“似是而非,不容易分辨得清?!卑撂炀趵淇岬溃骸盎蛟S交手之后,你會對我的印象會更深?!焙诎最嵮凵褚惑@,警惕的看著傲天君王,移開話題道:“詛咒的封印即將開啟,你此時介入可并非恰當時機?!卑撂炀醯溃骸澳慵热坏弥?,此時離開還不遲?!焙诎最嵱行┥鷼?,哼道:“我只是提醒你,莫要太過得意。一旦封印開啟,上古神話就將重現人世?!卑撂炀醯溃骸澳闳粜拇嫔颇?,又豈會博得死亡城主之名?”一句反問,讓黑白顛無言以對,當即怒哼一聲,飛身離去。傲天君王不予理會,繼續凝視著神女冰雕,臉上泛起了罕見的柔情。這一刻,他似乎回到了曾經,眼前出現了一張絕美的笑臉,那明媚的眼中含著萬千風情。站在谷口,透過那層無形的結界,玉心凝視著眼前的風雪。對于冰原而言,風雪是???,并無什么值得驚奇??删褪沁@每天都能見到的風雪,依舊掩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天麟站在玉心身側,臉上掛著淡定的笑意,對于未來,他的心中充滿了憧憬,想象著與玉心一起遨游天地,身旁還陪伴著新月、舞蝶等人。相對于天麟的樂觀,玉心顯得很沉寂,因為她的心中藏著一個秘密,那就宛如一把劍,深深的插在她的心上,讓她踹不過氣。背對著天麟,玉心掩飾著內心的憂郁,她想得到的東西,天麟都已經給予,如今她只是希望靜靜的陪著天麟走完這最后的光陰。當然,這只是她自己的心意,不能言明。⑧○電孑書wWW.TXt8○.CοM不知者無憂,天麟此時腦海中滿是美好的憧憬。他想了許多事情,全都與玉心有關,期盼著幸福能早一點來臨。只是美好的事情總是少不了一番波折,天麟與玉心之間,最終能否圓滿結局,此刻誰又說得準呢?前移一步,天麟看著玉心那絕美的臉蛋,輕聲道:“時間尚早,我帶你去冰湖玩玩,那可是難得一見的景致?!庇裥哪抗廨p移,從遠處拉回到天麟身上,看著他那極富魅力的雙眼,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同意。天麟心喜,臉上泛起儒雅的笑意,伸手握住玉心的小手,打算就此離去。這時,結界外突然傳來一股奇異的氣息,引起了天麟與玉心的注意。兩人凝目遠視,只見距離谷口大約一里外的雪地上,不知何時突然多了一個身影。那是一個黑衣男子,三十五六歲的模樣
澳門期期精準一肖一碼相信。說實話,我在冰原幾百年,這算得上是最為詭秘的一次?!蹦岳淅涞溃骸斑@才剛剛開始?!碧祺肷裆珖烂C,點頭道:“莫大俠所言不錯,這才僅僅開始,接下來必然還有更多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事情在等著我們。走吧,這里的圖案等它如此,說不定以后還有研究價值?!鞭D身,天麟稍稍停頓,待新月三人準備好后,這才帶著三人離開,繼續趕往天女峰去。然而就在天麟四人剛走不久,雪谷中突然出現一個白發老者,正眼神怪異的看著雪地上的奇景。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西域白頭山的神秘老者,白發仙童口中的祖師。此刻,他懸浮在半空里,左頰上那蜘蛛圖案正閃爍著暗紅帶黑的光芒,其模樣與之前天麟四人所見的蜘蛛圖案一般無二,只是大小有差異。逗留了一會兒,白發老者臉上的蜘蛛圖案光芒隱去,眼中泛起了一絲幽光,自語道:“時間不多了,我得把握時機……”話落之際,人已離去,雪地上那巨大的圖案也隨之無影。究竟這白發老者與那神秘圖案有什么關系,他口中的時間不多,又指的什么事情?冰原,形勢越發詭秘,越來越多的人物出現,越來越多的怪事發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無心的巧遇,還是災難即將來臨?天麟,一個十九歲的少年,被人稱為冰原之神,他能否力挽狂瀾,解開這其中的隱秘,化解這場浩劫?站在谷口,善慈看著遠處的冰山雪谷,英俊的臉上泛起淡淡的苦澀。身世之謎曾困擾他多時,而今解開之后不想卻是那般的令他傷心。自八歲起,善慈就跟著雪山圣僧學藝,如今十二年過去,善慈以驚人的天賦,已盡得雪山圣僧之真傳,可惜他畢竟年少,還看不透俗塵。舞蝶與善慈相聚數尺,目光凝視著天際,秀美的臉上神情落寞,隱約帶著幾分失意。十年不見,照說彼此間應該有不少話語??扇缃竦奈璧?,變得比十年前更加的冷漠,更加的孤寂,就像是一只單飛的蝴蝶,在廣闊的天地間尋找著屬于自己的領地。風,呼呼吹起,雪花帶著點點涼意。潔白的花朵隨風飄揚,在彼此間傳遞著某種東西。扭頭,舞蝶看著善慈,低吟道:“你為何不開心?”善慈回過神,臉上換上了笑容,輕聲道:“一個人的時候,我喜歡望著天際,放任自己的思緒,讓它飛向藍天白云。冰原很美麗,卻也很孤寂。我一個人跟著師傅住在那冰山之上,除了修煉便再無其他,久而久之便喜歡上了一個人發呆,養成了這種習性?!蔽璧壑蟹浩鹆送?,心有感觸的道:“原來我們的童年是那般的相似,沒有伙伴,沒有激情,有的只是落寞與冷清?!鄙拼刃α诵?,令人看了不免傷心?!拔璧?,你不是有娘親嗎?她應該很疼愛你?!庇挠囊粐@,舞蝶道:“娘是很疼我,但娘是一個苦命人,她受了很多委屈。每當我想起娘整日以淚洗面,就忍不住傷心?!钡谄呤恼赂呤衷萍拼扔行@異,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得岔開話題道:“其實我們應該向天麟學習,他開朗自信,從不因為一點點的憂傷而沉浸在回憶里?!蔽璧宦勌祺胫?,立時移開目光,看著天空的雪花,輕聲道:“天麟的童年與我們不同,他有不少小伙伴,有著很多美好的回憶,所以他比較調皮,比較開朗,性格偏向于光明。我們從小孤獨,寂寞相隨,與他完全是不同的兩類人?!鄙拼妊凵裎?,點頭道:“是啊,我們的童年很相似,但我們與天麟卻是好朋友,這與性格其實并無太大的關系?!蔽璧溃骸叭伺c人相處,性格相似的很容易走到一起,可性格相反的人,卻更具有吸引力。天麟開朗熱情,你我性格沉靜,雙方的交往可謂是剛柔相濟,所以我們能很融洽的在一起?!鄙拼茹读艘幌?,仔細想想也有道理,不由贊同道:“你說得對,天麟與我們之間……”正說著,谷中先后飛出數十人,領頭的正好是寒鶴、公羊天縱、馬宇濤三人。之前,他們三組各自準備,現在一切妥當便兵分三路,開始了正式反擊。目送三組高手離去,舞蝶輕聲道:“善慈,你說這一次三派能驅逐那些入侵者嗎?”眉頭皺起,善慈猶豫道:“就我所知,這僅僅只是災難的開始?!蔽璧裆届o,輕嘆道:“為什么世間就不能真正的和平?”善慈道:“因為世人的欲望是和平的最大天敵?!蔽璧酀恍?,看著善慈,低吟道:“人若沒有欲望,那還是人嗎?善慈,你這一生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呢?”眼神一變,善慈臉上流露出一絲迷惑的神情,自語道:“最大的心愿?我不知道?;蛟S我的心不大,就想永遠與你們在一起?!蔽璧貜椭脑?,幽幽道:“永遠在一起,真的能永遠在一起嗎?”善慈看著她的眼睛,沉聲道:“只要你愿意,就能在一起?!蔽璧徽Z,凝視著他的雙眼,片刻后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絲明悟,連忙扭頭避開了他的眼睛?!吧拼?,都說人會改變,時間能磨滅一切,你覺得呢?”善慈捕捉到了她的心意,苦笑道:“我不知道,或許人會被時間改變,但目前的我還不愿意相信?!蔽璧鸵鞯溃骸耙驗槟壳暗奈覀冞€很年輕?!鄙拼鹊溃骸笆菃??或許吧。只是年青的我們,卻有著不年輕的心?!蔽璧祀H,沒有回應。二十歲的她雖然接觸的人不多,但自小在母親與太師祖身邊長大,對于感情她有一種自己的認識。這一刻,她感受得出善慈的心意,可她把握不定自己的心。她搞不懂自己喜歡天麟,還是喜歡善慈。因而她選擇了無語。沉默不言,氣氛顯得有些壓抑。當善慈準備打破這種尷尬時,江清雪卻突然現身。輕聲一笑,江清雪打破了沉靜?!吧拼?、舞蝶,你們原來在這啊,我可正在找你們?!笔掌鸬膽n傷,善慈恢復了平靜,淡然道:“姐姐找我們有事嗎?”江清雪含笑道:“沒事就不能找你們聊聊嗎?”善慈笑笑,并不回應。舞蝶道:“姐姐這話就見外了,你要聊天可以隨時來找我們?!苯逖﹣碇廖璧磉?,笑道:“還是舞蝶嘴甜,善慈在這方面可差了一些。走吧,我們回谷去談,姐姐有件事情想問一問你?!蔽璧苫蟮溃骸敖憬阌惺聠栁??不知何事???”江清雪笑道:“別急,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闭f完拉著舞蝶,叫上善慈,折身朝谷內飛去。幽夢蘭的傳說牽動人心,自從昨日開始,不少得知幽夢蘭之事的修道人士便紛紛來至天女峰附近,開始打那幽夢蘭的主意。只是天女峰上早有人捷足先登,季華杰的出現使得不少人都心存顧忌,將他當成了第一號敵人。對此,季華杰早有準備,將昏迷的少女綁在背上,以風衣掩飾住了她的身份。環顧四野,季華杰面無表情,可心里卻高度警惕。眼下,天女峰附近高手云集,明處暗處加起來至少在十位以上,這如何不令他憂慮。想到此次的目的,季華杰不免嘆息,心頭暗道:“難道這就是善孽同在的原因?”收回目光,季華杰看了一眼神女冰雕,那里一切如昔,心知時機未到,附近的高手還不會攻擊。趁此,季華杰放松心情,保存實力。時間慢慢過去,很快便午時來臨。這時候,從騰龍谷方向飛來五道身影,彼此先后有別,最先趕到的是飄零客與西北狂刀,其次是無相客、應天邪、花雨情。他們五人是在觀看完了騰龍谷的冰雪盛會后才匆匆來此,誰想到了天女峰才發現,這里已經有了不少人,包括。另外,還有一些隱晦的氣息潛藏附近,顯然暗處也藏了不少人。嬌笑一聲,花雨情掃過眾人,目光落在笑三煞身上,諷刺道:“是什么風這么厲害,一下子就把你送到了這里?”笑三煞面色不悅,輕哼道:“自然是西北風,難不成這里還吹東南風啊?!被ㄓ昵槊男Φ溃骸皢?,怎么這么大的火氣,該不會是在某人身上吃了閉門羹?”說時目光移到那中年婦女身上,眼中帶著幾分好奇。笑三煞喝道:“住嘴,休要在這里胡言亂語?!敝心陭D女陰森的看著花雨情,冷酷的道:“殘花敗柳,你最好識趣一些,不然惹上我你會后悔?!被ㄓ昵槔浜咭宦?,反駁道:“我殘花敗柳說明有男人追,你守身如玉恐怕是男人看不上你?!敝心陭D女聞言大怒,喝道:“花雨情,你是在找死?!被ㄓ昵槁柭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挑釁的道:“我是在找你。說吧,什么來歷,也讓我長長見識?!敝心陭D女陰沉著臉,語氣凌厲的道:“花雨情,知道我的來歷你就會后悔?!被ㄓ昵樾纳褚徽?,避開中年婦女的目光,不服的道:“是嗎?那我更要見識、見識?!敝心陭D女陰森道:“如此你就聽好了,我叫崔鈴姑!”花雨情神色一驚,花容慘變,驚駭道:“是你!催命姑!”中年婦女冷森道:“你以為我在與你開玩笑?”花雨情神色不定,看了看四周之人,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口中干笑道:“哪里,我怎么會那樣想呢?只是催命姑的大名如雷貫耳,我一時不曾想起,誤會,誤會?!彼闹?,眾人聽聞催命姑的大名,各自神色奇異。西北狂刀與她是老相識,臉上神色平靜。飄零客、無相客、應天邪神色冷漠,顯然并不在意。其余之人或驚或詫,看來都知道她的大名。冷哼一聲,催鈴姑惡狠狠的瞪著花雨情,叱道:“這筆賬先給你記著,待這里事情了結之后,我再收拾你?!被ㄓ昵椴徽Z,心里卻道:“老妖婆,希望你早點死在這里?!睉腋“肟?,飄零客、西北狂刀、無相客一致注視著峰頂的季華杰,眼中流露出驚異之情。初次相遇,三人都不知道季華杰的來歷,但卻明顯感應到他身上的冷酷與霸氣,心里不免會考慮,要如何做才能將那幽夢蘭奪取。感應到三人的注視,季華杰一邊收斂氣息,一邊打量著他們,發現此三人修為驚人,且各有特點,隱約給他一種潛在的威脅。察覺到季華杰的舉動,西北狂刀眼中泛起了異彩,自語道:“人不可貌相,此次冰原之行真是越發的有意思?!憋h零客似乎明白他的意思,接過話題道:“有意思的事情往往撲朔迷離,不見得是好事情?!蔽鞅笨竦兜坏溃骸笆郎系暮芏嗍虑樵缫炎⒍?,就像這幽夢蘭,它只有一朵卻無數人搶奪,最終還是只有一人能獲取?!睙o相客道:“世上沒有早知道的事情,若是真能預測,誰還會浪費精力?!憋h零客贊同道:“說的是,若都知道了最終的結果,就不會有人冤死?!蔽鞅笨竦斗瘩g道:“那也不一定。就像此次的冰原之行,無數人爭搶一樣東西,只要稍稍一想就能猜到結果,可有多少人能放得下那份貪婪之心?投機是人之天性,也是人之劣性,它的存在往往導致了不少人白白犧牲?!甭勓?,飄零客與無相客沉默不語,顯然贊同了他的認識。然不遠處,催鈴姑卻冷笑道:“狂刀,你什么時候變得這般仁慈,學會在別人面前講大道理?”聽出她話中的諷刺,西北狂刀冷哼一聲,反駁道:“催命姑,你何時也變得愛管閑事,婦人之仁?”第七十五章強硬態度催鈴姑喝道:“老娘的事還不用你來插嘴,你還是顧好你自己?!蔽鞅笨竦独湫Φ溃骸斑@句話應當是我提醒你,現在的冰原可不比一年前,當日天翼峰的事情,恐怕還有人不曾忘記?!贝哜徆门繄A睜,叱道:“你這話什么意義?”西北狂刀冷笑道:“沒什么意思,你只要沒得失憶癥,想來……嘿嘿……你自己看吧?!闭f時回頭看著來路,只見四道人影眨眼而至,正是天麟、新月、莫言與馮云。注視著天麟四人,天女峰附近的十位修道之人多數都較為平靜,唯有那催鈴姑臉色陰沉,警惕的看著天麟。停身半空,天麟目光掃了一眼眾人,在發覺催鈴姑時,臉上笑容一收,周身流露出幾分寒意?!耙荒瓴灰?,想不到我們卻在這里相遇,看來這便是天意?!辈煊X到天麟語氣不善,催鈴姑暗自提高了警惕,嘴上卻道:“小子,看不出你倒是很長命,竟然不曾死在禿天翁手里?!碧祺肜湫Φ溃骸白屇闶?,真是很不好意思?!贝哜徆媚樕幧?,冷酷道:“不要得意,一年前你運氣好,不代表你永遠都有這么幸運?!碧祺肜渎暤溃骸叭舴沁\氣好,我又豈能在這里遇上你?!贝哜徆锰岣吡寺曇?,喝道:“你想怎樣?”天麟反問道:“你認為呢?一年前在天翼峰,你可不是這個樣子?!贝哜徆脷饧?,怒道:“天麟,不要狂妄,老娘并不怕你?!碧祺肜淇岬溃骸笆菃??那我們就把一年前的舊賬好好算清?!贝哜徆玫溃骸八憔退?,你想怎樣?”看了一眼四周那些幸災樂禍之人,天麟心頭冷笑,回道:“很簡單,我們之中注定有一人要永遠留在這里?!贝哜徆媚樕蛔?,陰森的道:“小子,你不后悔?”天麟自負的道:“我做事從來不后悔?!币姶饲樾?,催鈴姑心頭氣急,但卻不甘示弱,怒喝道:“好,你小子夠狠。來吧,我們就在這里一決生死?!碧祺肜淙灰恍?,輕哼道:“不急,要尋死很容易,但也得等我把這里的事情處理之后才行?!边@話說得有些氣人,以催命姑的身份,在天麟眼中就仿佛跳梁小丑一般,這如何不讓她生氣。當然,一旁聆聽之人則暗笑不已,都等著看好戲。只是天麟何許人也,豈會便宜了別人?新月一直留意著四周的動靜,發現這附近除了明處的十位修道之人外,暗處還藏著不少人。就新月探測了解,暗處至少藏著三批高手,人數大約有五六位,至于是否還有其他不曾察覺之人,她一時也說不清。馮云看著眼前的眾人,見他們彼此各自為政,相互排斥,心道:“就憑這些人也能成其大事,未免可笑了一些。只是不知道那隱藏暗處之人,都是些什么身份?”莫言冷漠不語,目光凝視著峰頂的季華杰,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輝。作為性格冷漠之人,天生對于同類有一種敏銳的直覺,因而莫言能清晰的感受到季華杰身上的冷傲與霸氣。由衷的對他產生了一股莫名的親切。天麟看著峰頂,嘴角含著笑意,給了季華杰一個友善的眼色后,偏頭對新月道:“這里人數不少,要不要再給他們一次機會?”新月明白天麟的意思,略為沉思了片刻,輕聲道:“也好,上天有好生之德,就再給他們一次機會?!碧祺胄π?,目光移到莫言身上,輕吟道:“莫大俠,不介意向這些人介紹一下冰原三派的行事宗旨吧?”莫言不解,看了天麟片刻才明白他話中的含義,當即點頭道:“好的,沒問題?!被厣?,莫言看著附近之人,神情嚴肅的道:“各位前來冰原的朋友,在這里我代表冰原三派向你們發出最后通牒。不管你們來此有什么目的,現在都請你們離去,過往的一切我們可以不予過問。若是各位執意不肯離去,那么到時候就不要怪我們冰原三派無情。實話告訴你們,從今天下午開始,冰原三派已共同派出高手清理冰原,若識趣離開,我們不為難你們,若心存僥幸,意圖在冰原挑起事端者,殺無赦!現在,我給大家一點時間考慮,去留生死全憑你們自己選擇!”莫言的話含著極強的威脅性,令在場之人反感不已。不過當中也有一些人暗自警惕,畢竟冰原三派也不是好惹的。只是眼下幽夢蘭即將現世,若要他們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那也未免太強人所難了一些。觀察著眾人的神情,馮云皺眉道:“看樣子這些人是鐵了心,執迷不悟啊?!碧祺肷裆届o,邪笑道:“馮大俠所言甚是,現在就煩請你跑一趟,我們得快刀斬亂麻才行?!瘪T云笑道:“這個沒問題,你們記得多加小心?!闭f完周身微光一閃,眨眼就消失無影。新月看著天麟,傳音道:“此處高手眾多,你這時讓馮云回去,恐怕不是恰當時機?!碧祺雮饕舻溃骸拔易屑毑榭戳艘幌?,這里目前匯聚的人數,占了入侵者的八層以上,只要消滅了這些人,就能省去很多事?!毙略孪肓讼?,沒有再反對,清澈的目光落在那季華杰身上,發現他此時坦然淡定,并無絲毫驚慌之色。見此,新月暗自驚異,對于季華杰的孤傲又有了新的認識。莫言觀察著眾人,見大家閉口不語,不由冷聲道:“考慮了一陣,各位還是表明一下態度,免得到時候誤會?!睔⒎鹛炫p哼道:“佛爺來此開開眼界,這難道也不行?”莫言冷漠道:“有得必有失,想開眼界就要做好準備,莫要到死之時才后悔?!碧炫瓪獾溃骸叭绱苏f來,不離開就是與你們為敵了?”莫言面無表情,回道:“是的,不離開就是敵人。這是最后一次機會,各位考慮清楚,是性命重要,還是身外之物重要?!碧炫徽Z,思緒陷入了掙扎,一時間拿不定主意。狄亮看著莫言,問道:“若是我們僅僅好奇,并無與三派為敵之心,又當如何呢?”莫言道:“世上有很多人是因為好奇而死,他們雖然冤枉,但卻是自討苦吃,怪得了誰?”狄亮聞言不悅,哼道:“這樣說來,你冰原三派是不許任何人逗留此地了?這是不是太霸道了一些?”莫言道:“此前我們已經一再的提醒與警告,可惜各位誰也聽不進去?,F在事到臨頭才后悔,不覺得太遲了一些?”狄冷怒道:“你們這樣做,是誠心逼我們與你們為敵?”莫言冷冷道:“若是那樣,我還會提醒你們?欲望乃人之常情,誰都可以理解,只是如何把握尺度,那就關乎各位的生死。我今天之所以這般耐心,不是想說服你們離去,而是我知道你們并非全是壞人,因此希望你們考慮仔細?!钡伊劣行@異,看著一臉冷漠的莫言,眼中泛起了一絲敬意。高云不屑一哼,反駁道:“說得好聽,你們還不是想減少傷亡,然后自己瓜分幽夢蘭花,你當我們全是白癡啊?!蹦缘闪怂谎?,冷酷道:“你這說,是否表示你不打算離去?”高云避重就輕的道:“想來就來,想去就去,那是我的自由,不必告訴你?!碧祺肼勓?,冷笑道:“想法很不錯啊,只是這里不是你家,很多事情可由不得你?!备咴撇环溃骸氨梢矝]什么了不起。這一次前來冰原的高手人數不少,你們也占不了便宜?!毙镑纫恍?,天麟道:“看樣子你很聰明嘛,只是你可曾想到,你在其中算是什么角色?”高云見天麟看不起自己,當下怒道:“不能力敵可以智取,修為不是衡量成敗的唯一標準?!碧祺胄Φ溃骸罢f得好,修為的確不是衡量成敗的唯一標準,可修為卻占據了極大的比例。就你目前的修為,說句不好聽的話,送你一樣寶物,你也無法活著走出冰原去?!备咴茪饧?,吼道:“你不要小看人別人,世上并非你一個聰明人?!碧祺腚p眼微瞇,臉上笑意更深,邪魅的表情透露出說不出的魅力,看著高云心里發慌,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見此,天麟收起笑意,于瞬間回復了正常,目光掃過眾人,嚴肅道:“一個一個的問太浪費,現在我直接一點,愿意離開的就吭一聲,不吭聲的我就當你們全都不想離去,那樣呆會比較方便處理。好了,表態吧?!甭勓?,眾人面面相覷,片刻后狄亮一聲不吭的離去。緊接著花雨情也飛身離開,其余之人則沉默不語。第七十六章善意提示天麟不甚在意,淡然道:“走了兩位,也算有點成績。雖然他們不一定能活著離去,但至少他們還有自知之明?!毙θ凡唤?,問道:“天麟,你這話什么意思?為何說他們不一定能活著離去?”天麟笑道:“原因很簡單,冰原三派不為難他們,但卻不表示其他人不為難他們。眼下的冰原,已然是一塊是非之地,其隱藏的高手之多,絕非你們所能了解?,F在你們既然已經表態不肯離去,那我們就來說一些雙方關心的話題?!贝嗽捯怀?,大家都看著天麟,心里揣測著他接下來會說什么事情。見眾人投來關切的眼神,天麟目光一轉,看了一眼附近的景色,笑道:“幽夢蘭的傳說極具神秘色彩,不但吸引了你們,還吸引了另外一些人?,F在,他們就隱藏在這附近,各位覺得有沒有必要把他們請出來一敘呢?”聞言,西北狂刀、飄零客等八人臉色一變,一致瞪著天麟,猜不透他話中的含義。說實話,在場誰都知道這附近還隱藏著其他人,可誰也無法肯定這些隱藏的人是何來歷有何用意。為此,之前誰也不提,為的是不想在幽夢蘭出現之前節外生枝??涩F在天麟突然提出這事,這讓在場眾人不得不考慮,到底天麟心中有何用意?這樣做的結果,最終對誰有利?沉思了片刻,西北狂刀冷漠道:“天麟,有些事情太復雜會讓人很難處理?!逼娈愐恍?,天麟道:“簡單的事情往往沒有空隙,可復雜的事情卻有機可乘?!蔽鞅笨竦栋櫭嫉溃骸澳愫苈斆?,但不要忘記,聰明的人往往短命?!碧祺氲溃骸爸x謝提醒,一年前在天翼峰的事情,我還沒有忘記?!蔽鞅笨竦逗叩溃骸笆锹?,那你最好忘記。不然會重蹈覆轍?!碧祺肼牫鏊捴械耐{,當下眼眉一挑,反諷道:“你看樣子已經忘記,想來對當日禿天翁的下場也不怎么感興趣?”西北狂刀雙眼微瞇,陰森道:“你這話是在威脅我了?”天麟冷然道:“你又不是三頭六臂,我難不成還會怕你?”凌厲的語氣針鋒相對,這一刻,天麟身上流露出了一股強者的霸氣。西北狂刀眼露殺機,凝望了天麟好一陣,最終道:“夠狂,早晚有時間我要與你比較高低?!碧祺肼渎湟恍?,不甚在意的道:“希望你能有那樣的機會?!闭f完移開目光,看著其余之人,問道:“考慮了一陣,大家有何看法呢?”飄零客看了一眼周圍,語氣不波的道:“那些人現身與否,都必然存在于大家心里。是此刻請他們出來,還是等到時候他們自愿出來,對我而言并沒有關系?!睉煨澳曋祺?,冷冷道:“你提這個問題,是想故布疑陣,還是別有目的?”天麟冷漠道:“以我們此時的立場,你覺得我會不會回答你這個問題?”應天邪反駁道:“我們也沒有必要回道你。至于你想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备咴瀑澩溃骸安诲e,我們沒義務回答,你用不著在那里試探人心?!碧祺胄爱愐恍?,神色古怪的道:“既然如此,就當我什么也沒提。大家各行其是,各安天命?!闭f完給新月遞了一個眼色,隨即騰空而上,在眾人的注視下來到了天女峰頂。見到這一幕,在場之人除新月外,無不認為季華杰會出手阻止天麟,可實際情況卻出乎意料,季華杰非但沒有攔截,還與天麟很親密??粗衽?,天麟意味深長的道:“時間不多了,你可要考慮仔細?!奔救A杰收起冷漠的表情,淡然道:“你這話似乎在暗示我,你知道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碧祺朦c頭道:“是的,我的確知道一些隱秘,但我不想以此左右你的思緒。你自遠方而來,必然有其用意。我只是希望你慎重考慮?!奔救A杰思索著他的話,心里隱約猜到了幾分,移目看著四周,語氣淡定的道:“一朵幽夢蘭,一段俗世緣,善孽天注定,我心自泰然?!碧祺肽樕蛔?,看了一眼季華杰背上之人,傳音道:“你所負之人是一位女子?”季華杰隱約一笑,不置可否的道:“這個重要嗎?”天麟眼中奇怪閃耀,暗中探測了片刻后,驚異道:“她身體狀況有些古怪,看來你此次是為她而來?!奔救A杰心頭一驚,遲疑道:“不錯,我的確為她而來?!碧祺肼勓匝凵窆殴?,輕嘆道:“要得到幽夢蘭有一個條件?!奔救A杰追問道:“什么條件?”天麟看了四周一眼,發現眾人都關注的看著自己,當下傳音道:“必須是一男一女,才有希望?!奔救A杰一愣,隨即輕聲道:“謝謝?!碧祺霌u頭,苦笑道:“不要說謝謝,將來或許你會怨恨我告訴你這些?!奔救A杰認真的道:“不會,我相信你,因為你是我第一個,也是目前僅有的一個朋友?!碧祺肼勓郧敢飧?,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低聲道:“祝你好運?!奔救A杰道:“你也是……有人……”天麟似有所覺,淡然道:“不要擔心,是騰龍谷高手,我先下去?!闭f完一閃而逝,眨眼就出現在新月附近。半空,西北狂刀、飄零客等人已然感應到了遠處的那股強大氣息,八人各自警惕,暗中思索著接下來會發生些什么事情。風雪中,一行十數人由遠而近,他們的到來,最終會給天女峰,給在場之人帶來怎樣的結局?幽夢蘭的傳說牽動著無數人,然六百年后,它又會落入誰人手里?天華洞府乃騰龍谷歷代谷主坐化與尸骨存放之處,一直是騰龍谷禁地,有長老專門守護,平日不許人進入,即便是谷主趙玉清,沒事也不能輕易進出。然而此時此刻,趙玉清與方夢茹卻站在天華洞府入口,彼此神情肅穆,正默默的等候。不知道過了多久,洞內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進來吧?!壁w玉清與方夢茹神情微動,各自心情澎湃,懷著別樣的情懷緩步走入了洞中。入口處,有一層看不見的結界,在兩人穿越時泛起了五顏六色的光芒,可惜眨眼就隨著二人的進入而無蹤。這一去,趙玉清與方夢茹在洞內呆了很久。出來時方夢茹雙眼微紅,顯然曾經哭過。站在洞外,趙玉清滿臉感觸,輕嘆道:“五百年后,師妹終于又歸宗認祖,只可惜這卻太遲了?!狈綁羧阋荒樌⒕?,低聲道:“大師兄,你罰我吧,那樣我會更加好受?!壁w玉清搖頭道:“冰原的劫難與你無關,你不必自責?,F在我們去看一看林帆,他的傷勢應該好了很多?!狈綁羧阄⑽Ⅻc頭,明白趙玉清話中的隱藏含義,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林帆所住的洞穴中,玲花、黑小猴、薛軍、陶任賢正焦急的守在洞口,目光不時的看向洞中。當趙玉清與方夢茹出現在洞口,玲花最先察覺,連忙招呼其他人拜見師祖與五師叔祖。趙玉清微微頷首,問道:“林帆情況怎么樣了?”玲花道:“回稟師祖,林帆師兄傷勢已無大礙,稍后應該就會醒過來了?!壁w玉清淡然道:“那就好,等他醒來我有話與他說?!绷峄☉艘宦暿?,目光卻留意著方夢茹,心道:“五師叔祖來此,一定是問冰雪老人之事,看來師祖是同意了?!狈綁羧憧粗粗?,見林帆周身紅光閃爍,氣色紅潤,心里不免有些激動。馬上就要見到四師兄了,到時候會是怎樣的一幕情景呢?不一會兒,林帆療傷醒來,見趙玉清與方夢茹站在洞口,連忙上前行禮,問道:“師祖與五師叔祖來此,不知道有何吩咐?”趙玉清含笑道:“林帆啊,你覺得我們來此是為什么?”林帆遲疑了片刻,悄悄看了方夢茹一眼,低頭回道:“徒孫覺得,師祖與五師叔祖是為了四師叔祖來的?!壁w玉清看了一眼師妹,隨口道:“既然你知道,那就帶我們去看一看你四師叔祖吧?!绷址桓疫`抗,應了一聲是,隨即當先領路。跟在林帆身后,方夢茹心情激動,忍不住問道:“林帆,能說一說他的情況嗎?”林帆聽出她話中隱藏的激動,心頭不免有些感觸,輕聲道:“回稟五師叔祖,我們第一次見到四師叔祖時,他整個人全身雪白,自號冰雪老人,與我們講述了很多冰原上的故事。那時候我們才幾歲……轉眼就是十多年了?!钡谄呤哒聫妱莩鰮赳雎犞址闹v述,方夢茹神情變化莫測,時而憂傷時而感觸,完全陷入了一場情夢。沒過多久,林帆與玲花五人便帶著趙玉清與方夢茹來到冰雪老人所住的洞中。幾人大聲呼喚,時而是冰雪老人,時而是四師叔祖。然而呼喚了半天,四壁回音震耳,卻不見冰雪老人的影蹤。最后,林帆在一面石壁前找到了線索?!皫熥?,五師叔祖,你們快來看?!甭劼暥?,趙玉清與方夢茹看著石壁上的留言,臉上露出了失望
地仙境界的中期,雪狐修為稍差,處于歸仙境界的中后期。新月目前的修為已突破天仙境界,似乎達到了天仙境界的中期階段。至于我,也大致處于天仙境界的中后期?!甭犕贲w玉清的話,眾人臉色各異,大家彼此凝視,最終大部分的人都把目光移到了新月身上,顯然對于她的實力感到極其震驚。鄂西沒有在意這些,好奇的問道:“其他人的情況呢?比如善慈、舞蝶、林凡等人?”趙玉清道:“善慈情況有些特殊,大致處于玄真后期與天仙初期之間,具體我也說不準。舞蝶的修為介于地仙后期與玄真初期之間,應該很快就能突破玄真境界。林凡受傷前的修為處于玄真境界的中期,薛峰與他實力相近。雪人是玄真初期,屠大俠與江清雪同屬地仙中期,瑤光是天仙初期。揚天大致是天仙中上期,黃天的修為比瑤光稍差,介于玄真后期與天仙初期之間,嘯天的實力大致是玄真中期?!睆内w玉清口中了解了眾人的大致實力后,林云楓問道:“依谷主所見,太玄火龜的實力處于何種階段?”趙玉清沉吟道:“就我個人推斷,太玄火龜的修為至少已達到凌虛境界,至于是初期、中期還是后期,那就不好判定?!痹S潔問道:“谷主前輩,那你覺得天蜈神將絕域的修為如何?”趙玉清道:“從我們此前的交戰來看,絕欲的黑暗法訣雖然厲害,可單以實力而言,比之太玄火龜還差了一些。我估計他的修為處于天仙境界的后期,至多達到凌虛境界的初期?!标愑覃[問道:“依谷主前輩所見,我們這里的這些人中,哪些人的修為還有希望提升,哪些人的修為已到了極致?”趙玉清聞言微微皺眉,沉吟道:“陳盟主這個問題倒是讓我不好回答,因為修道之事千變萬化,沒有固定的規律,很難說得準?!标愑覃[道:“谷主前輩就以常情推斷便可?!壁w玉清道:“若以常情分析,我們在場所有人中,林夫人的修為已達到極限,此生都很難突破天仙境界。陳盟主與林掌教年紀輕輕,在未來的日子里,應該有機會進入凌虛境界。其他人中,雪狐的修為已接近瓶頸,很難再行突破。鄂西天資一般,成就到此為止。雪人實力不弱,但很難再有精進。剩余之人都還有提升的空間,成就各有差異?!痹S潔聞言略微有些失意,但卻并不十分看重,輕聲問道:“在場眾人中,谷主前輩覺得未來誰的成就最高?”趙玉清遲疑道:“拋開陳盟主與林掌教不談,年輕一輩中,當屬新月、林凡、善慈、舞蝶成就最高?!边@話一出,眾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新月身上,對于她的實力那是有目共睹的。這時候,療傷的六人中,刀皇冷云與林凡相繼醒來,先后起身朝眾人走來。第一百一十六章意外消息見狀,陳玉鸞淡然一笑,朝冷云點了點頭,輕聲問道:“傷勢痊愈了?”冷云搖頭道:“沒有痊愈,不過恢復了七八分,已經不礙事了?!壁w玉清看著林凡,見他臉色紅潤,眼神如電,忍不住贊道:“不錯,實力又增進了不少,已達到玄真境界的后期,以后要更加努力才是?!绷址舱溃骸皫熥娣判?,我一定盡心竭力?!绷峄粗址?,嬌聲道:“師兄……”短短的兩個字,包含了太多的東西,也隱藏了太多的話語。林凡感受到玲花的關心,沖著她點頭一笑,柔聲道:“別擔心,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绷峄勓蚤_心的笑了,之前的憂郁一掃而光。在場之人見了,都為玲花的癡情感到驚訝,目光一致落在她的身上。收回目光,陳玉鸞看著冷云,輕聲道:“沒事就好,我們正好有些事情想問一問你?!钡痘世湓频溃骸懊酥髑閱?,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标愑覃[微微頷首,問道:“我們想了解一下,你們當年是如何誤入五色天域,五色神王又是如何控制人間的高手,甘心為他效勞的?!钡痘世湓颇樕⒆?,似乎被觸動了心弦,表情奇怪的道:“不怕盟主見笑,當年的事我都記不太清了。只是隱約記住,在某個神秘的地方出現了時空裂縫,我一時好奇,不想被帶入了五色天域,在那里遇上了五色神王,并敗在了他的手中。五色神王控制人間高手一般有兩種方法,第一是恐嚇,以強硬的手段逼迫你答應,不然就殺掉。第二是引誘,利用人性的弱點投其所好,然后加以利用控制。一般情況下,五色神王最喜歡在俘虜身上使用酷刑,不但折磨我們,同時還封住我們三層左右的實力。要想恢復往日的實力,我們就得聽命于他,不然實力永遠都保持這樣?!标愑覃[驚疑道:“照你所言,你也被五色神王封住了三層實力?”刀皇冷云點頭道:“是的,凡是人間的高手,都逃不過這一關。唯一例外的好像就只有天蜈神將絕欲?!绷衷茥髻|疑道:“連四星君也同樣被封住了部分實力?”冷云道:“應該是那樣,因為五色神王十分謹慎,且疑心很重,一般不相信人間的高手?!绷忠姥﹩柕溃骸霸谖迳煊蛑?,牡丹與玫瑰一直與神王不合,雙方情況怎么樣?”刀皇冷云道:“據我所知,黑池玄域與藍光圣域雖然極力反抗,無奈勢力太弱,完全是螳臂當車,根本無法推翻五色神王?!标愑覃[問道:“對于天蜈神將此人,你了解多少?”刀皇冷云道:“天蜈神將絕欲出現于二十年前,我們對于他的了解幾乎為零,只知道他實力強悍,似乎僅次于五色神王?!绷衷茥鲉柕溃骸罢驹谀愕慕嵌?,你覺得我們該如何對付五色天域?”刀皇冷云遲疑了一下,沉吟道:“就我所知,白頭天翁與白鶴仙子都并非真心為五色神王效勞,他們都想趁機脫身,無奈舍不得那三層實力,加之懼怕天蜈神將,因而只得委曲求全?!痹S潔問道:“照你所言,只要我們抓住機會,就能策反白頭天翁與白鶴仙子?”刀皇冷云道:“白頭天翁此人十分狡猾,我與他關系不太,無法判斷他的真實想法。至于白鶴仙子,她原本出自人間的天禽仙宗,本性并不壞,只是迫于無奈?!毙略聠柕溃骸坝浀冒Q仙子曾提過天麟,你們是在何處與他遇上的,當時情況怎樣?”刀皇冷云道:“說起天麟,那還得從我們進入人間的第二天說起。當時我們一行七人,為了尋找一股詭異的靈氣,來到云荒山中……事情的起因大致是因為四位堂主殺了那里不少無辜的百姓,惹怒了天麟,從而發生了打斗……”聽完了冷云的講述,林依雪急切道:“那神秘女子是誰,你們可知道?”冷云搖頭道:“那女子頭部有一層迷霧,根本看不清容貌。不過她的實力相當驚人,連天蜈神將絕欲都被她一擊震退?!标愑覃[道:“普天之下有這樣實力的人并不多見,那女子的身份不難猜測?!绷衷茥鲉柕溃骸袄湓?,那女子現身之后,見到天麟時,可有什么異樣的表現?”冷云回想了一下,輕聲道:“那女子一眼就認出了天麟,可天麟卻說兩人是第一次相遇,好像不認識她?!绷衷茥髀勓?,笑道:“原來是她?!痹S潔驚疑道:“是誰?”林云楓笑道:“除了海女,誰還有那份實力?!边@話一出,眾人又驚又喜。林依雪高興道:“這下好了,天麟師兄遇上了夢瑤姐姐,這一路上就絕不會再有危險了?!壁w玉清笑道:“這下你們可以放心了,再不必為天麟擔憂了?!标愑覃[笑道:“有夢瑤在天麟身邊,估計普天之下都沒人能傷害天麟了,我們也算可以交差了。眼下……”正說著,谷底突然光芒一閃,八寶憑空而現,不但帶回了瑤光與江清雪,還帶來了黃天與本一。原來,瑤光與江清雪在四處探聽消息時遇上了黃天與本一,在獲悉了本一的遭遇后,立馬便將二人帶回。見到本一,林云楓與許潔最是詫異,也最是激動,雙雙上前與之招呼,臉上流露出激動之情?!岸瓴灰?,想不到再見之時卻會在這里?!闭Z含感觸,林云楓不禁回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事情。本一單手行禮,輕聲道:“二十年轉眼即逝,能在此相遇也是緣分,無須緬懷過去?!痹S潔輕聲道:“本一師兄,這二十年來你去了哪里?我們找遍天下都不曾找到你?!北疽坏溃骸柏毶陙韺P男逕?,不問俗事,只求有朝一日能光大佛門?!绷衷茥鞯溃骸澳愕男乃嘉颐靼?,待此次浩劫過去,易園定會盡全力協助你重建菩提禪院,光大佛門?!钡谝话僖皇哒卤謨陕繁疽皇┒Y道:“如此,貧僧就先謝過林師弟?!绷衷茥鞲锌溃骸氨疽粠熜植槐囟喽Y,這是我分內之事。另外再告訴你一個消息,道園的無妄已經逝世,不過他收了一個徒弟,名叫季華杰,實力相當驚人。同時,儒園的丹青劍俠也尚在人世,如今改名照世孤燈,目前與季華杰在一起?!北疽宦勓阅樕娈?,輕聲道:“昔日故人今何在,不堪回首尋前因。過去的已經過去,我們誰也無法挽回?!痹S潔道:“好了,不說過去,我來為你介紹一下……”在許潔的指點下,本一逐一見過在場之人,對于雪山圣僧與鄂西,本一尤為注意。認識之后,本一問道:“善慈怎么不在這里?”鄂西道:“善慈與舞蝶出去散心了,一會兒就回?!北疽宦勓耘读艘宦?,不再言語。一旁,黃天將本一之前的遭遇與眾人講述了一遍,聽得眾人大感震驚。雪山圣僧道:“本一所遇之人便是鬼巫,此人一直欲對善慈不利,想將善慈引入魔道?!爆幑赓|疑道:“本一遇上鬼巫的時間與善慈失蹤的時間基本吻合,看來那引走善慈之人,必然與鬼巫之一伙的,與那偷襲圣僧前輩之人也應該是一伙的?!标愑覃[道:“若瑤光推斷屬實,鬼巫一伙至少有三人,且全是實力驚人之輩,我們得格外小心?!绷忠姥┑溃骸凹热还砦椎热擞行尼槍ι拼?,我們不如把善慈轉移,讓他隨舞蝶返回中土,順便前去請舞蝶的母親出山,同時也能避開這些討厭的家伙?!绷址操澩溃骸斑@辦法不錯,值得一試?!绷衷茥鲉柕溃骸肮戎髑拜呉詾槿绾??”趙玉清道:“辦法很好,只是我們得考慮善慈與舞蝶的安全,不能僅派他們兩人回去?!标愑覃[看著瑤光,問道:“此次出去,可探聽到什么動靜?”瑤光搖頭道:“外面現在正下著暴雪,我們轉了一大圈,連個鬼影都沒發現?!标愑覃[聞言沉思了片刻,輕吟道:“目前五色天域與太玄火龜的情況我們都不了解,這時候要支開善慈與舞蝶,須得好生考慮?!膘吃频溃骸巴饷娴谋┭τ谏拼扰c舞蝶的離開有一定的便利,這或許是一次機會?!毙略碌溃骸按耸玛P系到善慈與舞蝶的安危,我們應該把他們叫來,當面問一問他們的看法?!毖┥绞ド溃骸靶略轮杂欣?,雪狐去把善慈與舞蝶叫回?!毖┖勓远挷徽f,當即便縱身飛起。江清雪道:“若是善慈與舞蝶同意在這時候回去,我們這里該派誰一同前往保護他們的安危?”語畢,黃天便自告奮勇道:“我愿意隨善慈一起回去,盡全力保護他的安危?!倍跷鞯溃骸拔乙惨c善慈一起,生死不離?!绷衷茥鞯溃骸皟H憑你們二人,只怕還力不從心?!倍跷鞯溃骸澳蔷投嗯牲c人?!绷址驳溃骸澳壳氨闆r不明,我們須得兩方面考慮?!痹捖?,谷底光芒一閃,舞蝶、善慈便憑空而現,雪狐也從上方落下??戳丝幢娙?,善慈對于本一的出現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輕聲問道:“師傅,找我們有事嗎?”雪山圣僧道:“我們正在考慮,要不要此刻派舞蝶回去,請她母親出山,辨認天蜈神將絕欲的身份?!鄙拼扔行@奇,質疑道:“現在?”舞蝶也感意外,問道:“就我一人?”趙玉清道:“此次南下中土事關重要,為了安全考慮,打算讓善慈與你同行。另外考慮到善慈的身份特殊,我們還在商議,再派一些人與你們同行,以免意外發生?!鄙拼鹊溃骸叭硕嗪芸赡軙┞渡矸??!标愑覃[道:“這一點我們自然知道,可為了安全著想,不得不謹慎從事?,F在,黃天與鄂西都自愿隨你們前去,我們還是討論,看再派些什么人同行,盡量做到萬無一失?!鄙拼瓤戳丝丛趫鲋?,分析道:“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你們還要應付太玄火龜與五色天域兩方強敵,根本抽不出多余的人手?!标愑覃[聞言不語,現實情況就是如此,她要兩頭顧及,根本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林云楓道:“此事確實為難,所以叫你們下來,大家一起商議?!爆幑獾溃骸耙贿@樣,由我隨同他們回去,有八寶在旁,可以來去自如,也能節省很多時間?!绷衷茥鬟t疑道:“目前冰原情況不明,很多危險的事情都需要你去處理,根本就離不開你?!边@話一出,眾人頓時沉默,誰也想不出好的應對之策。寂靜中,時間慢慢過去。就在大家焦急思考,人手安排問題時,本一突然開口道:“不如讓貧僧隨善慈一道,若有危險也能幫上一點忙?!秉S天聞言一喜,贊同道:“本一的建議不錯,他有佛門圣器在身,能驅除一切邪惡之氣,乃是最佳人選?!壁w玉清道:“好是好,可也不能讓本一獨自承擔這個重則?!秉S天道:“還有我與鄂西,我們五人一組,實力不弱,就算遇上危險,應該也能化險為夷?!壁w玉清沉吟道:“陳盟主與林掌教覺得如何?”陳玉鸞道:“五人一組倒也可行,只是有勞了本一大師,剛來此地就給他增添了重責?!北疽坏溃骸懊酥骺蜌饬?,這是貧僧自愿,甘心如此?!绷衷茥鞯溃骸凹仁潜疽粠熜肿栽?,我也覺得可行,那此事就此說定,讓他們立馬起程?!北娙藢Υ藳]有異議,紛紛拉著五人能道別叮嚀,述說著祝福之語。片刻光陰,道別之聲漸漸停息,善慈、舞蝶、本一、黃天、鄂西五人在眾人的陪同下離開了谷底,來到了地面之上,見到的正是漫天的狂風暴雪??粗@惡劣的天氣,雪山圣僧叮囑道:“善慈,記住為師之言,慈悲在懷,善緣必來?!钡谝话僖皇苏略偕愖兩拼日溃骸皫煾捣判?,我會牢記你的教誨?!毖┥绞ドh首道:“去吧,一路小心?!鄙拼炔徽Z,朝眾人揮手,隨即便帶著舞蝶等人,朝南方飛去,眨眼就消失在風雪里。目送善慈五人遠去,雪山圣僧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這讓一旁的眾人大感疑惑,紛紛開口詢問?!笆ド拜?,你為何嘆息?”見眾人問起,雪山圣僧表情奇異,低吟道:“沒什么,我只是在為善慈擔心?!边@一刻,雪山圣僧掩飾著自己的心意,不想影響大家的情緒。趙玉清似乎明白老友的用意,岔開話題道:“風雪襲人,我們還是先回去?!北娙寺勓砸参炊嘞?,紛紛朝谷底飛去。新月迎風而立,最后離去,在她飄身墜落之際,一縷奇特的氣息引起了她的注意。翻身而起,新月一跨數里,來到一處半空中,見到了突然出現的蛇神。打量著新月,蛇神淡然道:“不錯,每一次見到你,你的修為都有長足的長進,真不愧是九天玄女?!毙略碌灰恍?,輕聲道:“玄尊過獎了,在你面前我這點修為不值一提。此次玄尊現身,不知有何教誨?”蛇神道:“沒什么,我只是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算是一點人情,將來還望你助我一臂之力?!毙略麦@疑道:“玄尊有何事需要我為你出力?”蛇神道:“不必多問,將來你自會知道。之前,我曾與太玄火龜見過一面,如今他已然南下,旨在避開赤炎?!毙略侣勓阅樕⒆?,沉聲道:“太玄火龜南下,那人間豈不危險?”蛇神淡然道:“宿命如此,無可更改?!闭Z畢,蛇神一閃而逝,就此不見。新月懸空而立,陷入了思考,對于太玄火龜的南下,心中很是驚訝。寂靜中,新月思緒飛轉,周身氣息與雪花相連,眨眼就掌握了方圓百里之內的基本情況,卻未曾有任何發現。收起雜念,新月自沉思中醒來,看了看遠處的天空,隨即一閃而逝,回到了裂谷之中。見新月回來,大家都感好奇,林依雪上前拉著新月的玉手,嬌聲道:“新月姐姐,你剛才跑哪去了?”新月淡然一笑,目光掃過眾人,輕聲道:“我剛才見到蛇神了,她告訴我太玄火龜已經南下,為的是避開博父巨人赤炎?!边@話一出,眾人聞之色變,顯然都明白太玄火龜南下代表著什么含義,心中焦急不安。陳玉鸞道:“此事過于突然,真是讓人始料不及,我們得立馬想辦法?!绷衷茥鲹鷳n道:“以我們目前的情況,就是傾巢而出也收拾不了太玄火龜,最多也就是阻止一下它?!绷忠姥┑溃骸凹热惶瘕旑櫦刹└妇奕?,我們不如把這個消息告訴博父巨人,讓他前去阻止。我們一旁協助,負責追查太玄火龜的下落,隨時與博父巨人保持聯系?!痹S潔贊道:“依雪這個提議很不錯,我覺得可行?!壁w玉清道:“博父巨人仇恨人類,一般人很難靠近,此事估計得新月出馬才行?!爆幑獾溃骸笆虏灰诉t,我們得盡快行動?!毙略碌溃骸皩ふ页嘌滓皇陆唤o我就是,你們不妨商議一下,看這一次派哪些人南下阻截?!闭Z畢,新月縱身而起,前往尋找博父巨人。待新月離去,陳玉鸞道:“目前我們這里還剩下十八人,包括圣僧前輩在內,大家覺得該派多少人南下阻截?”趙玉清道:“阻截太玄火龜本是我騰龍谷義不容辭之事,可如今冰原浩劫未平,我們對中土環境又不甚了解,因此我考慮了一下,打算派出新月協助你們,林凡與玲花隨我留下,在此牽制五色天域。至于其他人,可以詢問一下各自的意思,從大局上考慮如何分配?!绷衷茥鞯溃骸肮戎髑拜叺脑挷粺o道理,我們這里除了一部分人南下之外,大部分人還需要留在這里,繼續與五色天域的高手作戰。目前,除谷主前輩、林凡、玲花三人外,圣僧前輩有傷在身不宜遠行,也暫且留下。這樣一來,就只剩下十四人,還包括傷勢未愈的屠天、揚天、雪人、薛峰等四人??梢钥紤]的就只剩下十人,且十人中還需要留下一些人?!爆幑獾溃骸皞麆菸从丝梢詴呵伊粝?,因為南下之人行動必須敏捷,對有傷在身的人十分不利。這樣算起來,留在冰原的人手就已經有八位。剩下十人中,考慮到太玄火龜的強悍,以及五色天域高手眾多的情況,不宜派出太多的人?!标愑覃[道:“我考慮了一下,這次南下阻截,我與林掌教須得分出一人負責此事?!绷衷茥鞯溃骸澳舷轮陆唤o我來處理,你留在這里協助谷主前輩對付五色天域?!标愑覃[皺眉道:“若是由你南下,你準備帶哪些人去?”林云楓道:“我考慮了很久,打算讓揚天隨我前往,加上許潔、依雪、新月一行五人便可?!壁w玉清道:“五人南下,勢力似乎有些單薄?!绷衷茥鞯溃骸坝袚P天與新月這兩位天仙境界的高手,我們算得上實力雄厚。再則,南下之后若真有危險,我們還可以設法與海女、天麟取得聯系,有海女出面,應該不會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問題?!标愑覃[頷首道:“這樣的考慮也有道理,那此事就此說定,等新月返回你們就立馬南下?!绷衷茥鞯溃骸靶?,就這樣決定,我先協助揚天療傷,好讓他盡早痊愈?!痹捖?,林云楓便走到揚天身后,出手協助他加速治愈傷勢。陳玉鸞看著瑤光,輕聲道:“此刻我們急需了解五色天域的情況,你還是再跑一趟,務必要找到他們的落腳點,決不能讓他們脫離了我們的視線?!爆幑獾溃骸靶?,我這就前去?!钡谝话僖皇耪玛幹\詭計話落轉身,瑤光與江清雪一道,駕著八寶離開了那里。如此,谷底一下子清凈,眾人或等待,或沉思,一時間誰也不語,時光就這樣匆匆過去……中午,艷陽高照,氣溫炎熱。一處陰暗的竹林中,四道身影正圍成一團,低聲的商議著事情。由于竹林茂盛,光線暗淡,四道身影模樣不清,只能看到大致的身型。此刻,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澳繕艘呀咏讏@,我們得抓緊時機,務必在他們到達易園前,展開一次突襲?!薄把巯绿祺肱c海夢瑤在一起,實力相當驚人。加之那俠醫圣心又跟在他們身旁,形勢對我們頗為不利?!睆穆曇艨芍?,說話之人相當年輕?!耙_海夢瑤與俠醫圣心很容易,可要想擺脫海夢瑤,只怕就不那么容易?!甭曇舻统劣辛?,帶著幾分擔心?!澳壳靶蝿菥o迫,我們只能冒險一試,顧不得這些?!弊詈箝_口之人道出了目前的處境,這讓其余三人頓時沉默,林中一下子恢復了寧靜。片刻,那蒼老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澳壳暗年P鍵在于兩件事,第一,誰來引開海夢瑤,第二,誰來對付天麟?我考慮了一下,海夢瑤就由我來處理,你們盡可能配合,務必給天麟一個出其不意,殺他個措手不及?!贝搜砸怀?,其余三人齊聲回應,贊同了這個提議。如此,四人又商議了一陣,隨即就各自離開,眨眼竹林中便空無一人。離開了靈修寺,天麟與紫寒便在海夢瑤的帶領下,朝著易園所在的方向飛去。由于地處西蜀,相距不過數百里。海夢瑤也沒有急于趕路,而是一邊飛行,一邊為天麟講解西蜀的風俗人情,以及易園的一些往事。紫寒一旁隨行,時不時補充兩句,三人顯得很親密。下午申時,海夢瑤帶著天麟與紫寒途徑龍門山上空時,被地面的一場打斗所吸引。停身,海夢瑤看著腳下,沉吟道:“是南宮旭日,他怎會在此?”天麟哼道:“只怕他是沖著我而來?!弊虾溃骸叭绱?,我們就當不知,繼續趕往易園便是?!焙衄幍溃骸凹热挥錾狭?,豈能……小心……”語氣一變,海夢瑤左手一揮,發出一股柔和之力,瞬間將天麟與紫寒送出數百丈。同時,海夢瑤右手朝天一掌,一道絢麗的光柱破云裂宵,引起了空間震蕩。屆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海夢瑤上方,口中低吼一聲,眨眼便射向遠方。海夢瑤見狀冷然一笑,哼道:“想走,沒那么容易?!闭f話間,海夢瑤一閃而逝,眨眼就消失了身影。遠處,紫寒見此情形不免擔心,拉著天麟的衣袖,問道:“我們要不要追去?”天麟臉色奇異,輕聲道:“剛才那人便是通天叟,先前曾想致我于死地。如今他在這里現身,顯然是沖著我而來,有意要引開姐姐,然后再對付我?!弊虾溃骸澳慵热恢罃橙说哪康?,就決不可魯莽行事,要冷靜應對?!碧祺肜浒烈恍?,自負道:“人生總有很多事情無法逃避,他們既然找上門,我豈能讓他們空手而回?走吧,我們下去瞧瞧,看他們為我準備了什么樣的陷阱?!弊虾t疑道:“天麟,這……”奇異一笑,天麟凝視著紫寒的眼睛,輕聲問道:“你在為我的安危擔心?”面對天麟的凝視,紫寒有些心虛,不由自主的避開了眼神,輕聲道:“我只是不希望你魯莽行事?!碧祺霑囊恍?,敏銳的捕捉到了紫寒話中的含義,一把抓住她的玉手,笑道:“放心,我不會有事?!弊虾眢w一震,想抽回玉手,可天麟卻不肯。如此,兩人自半空墜落,朝著地面打斗的方向而去。山林中,一場精彩的打斗在烈日下進行。參與交戰的共有五人,其中三位天麟與紫寒都認識,分別是南宮旭日、普濟和尚與燕飄飛。剩下二人一男一女,皆是相貌奇異之人。仔細看,那男子一身灰衣滿頭銀發,臉型狹長,周身妖氣彌漫,此刻正在高速移動,躲避著南宮旭日與普濟和尚的攻擊。第一百二十章故布疑陣那女子一身花衣,年紀輕輕,妖艷的臉上充滿了淫穢之色,一雙桃花眼勾魂攝魄,口中不時傳出嬌媚的笑聲。燕飄飛一臉陰沉,面對那妖媚女子的無恥挑逗,心中又氣又恨,卻又奈何不得。飄然落地,天麟與紫寒留意著打斗的情形,彼此各有所思。在紫寒而言,那銀發男子與花衣女子妖氣彌漫,顯然絕非善類。南宮旭日、普濟和尚、燕飄飛聯手鏟除妖孽,這乃是正義之事,值得贊許。這樣的考慮合情合理,可天麟卻有決然不同的考慮。在天麟而言,他首先在意的是,南宮旭日、普濟和尚、燕飄飛三人是如何湊巧遇到一塊的?那兩頭妖孽又從何而來,為此逗留此地卻不離開,這其中有何玄機?帶著這些疑問,天麟開始認真觀察,并暗自分析。就天麟目測所見,南宮旭日與普濟和尚聯手進攻銀發男子,目前處于平局。燕飄飛孤身迎戰那妖艷女子,卻有幾分無可奈何的意味。如此情況,一目了然,可天麟卻滿心質疑。就天麟觀察,場中的兩頭妖物雖然實力不凡,可比起南宮旭日與普濟和尚來說,似乎略有不如。若這個推斷成立,那目前展現在天麟眼前的一幕,必然就是一個假象,旨在混淆視聽。如此,個中必有玄機,那是不言而喻的事情。紫寒沒有天麟那樣縝密的心思,在觀察了片刻后,便扭頭看著天麟,輕聲問道:“你有何打算?”天麟淡然道:“靜觀其變?!弊虾烈鞯溃骸斑@兩頭妖物實力不凡,若然被其逃脫,必會危害人間,不如我們出手助他們一臂之力,將其消滅好了?!碧祺肟戳俗虾谎?,笑道:“不必杞人憂天,南宮旭日與普濟大師足以應對,用不著我們操心?!弊虾t疑道:“大家都是熟人,這樣袖手旁觀似乎……”天麟道:“禍起蕭墻,危險往往發生在熟人之間。你要有空,不妨想想,昨日我們才分手,怎么今天就在這里遇上,這是不是也太巧了一點?!弊虾汇?,似有所悟,低聲道:“你是說……”天麟笑笑,神色奇異的道:“我只是不禁會想,這樣的巧合怎么老是讓我遇上?!弊虾谎?,心中思索著天麟的話,覺得今日之事確實有些蹊蹺。明明昨天才見過,怎會今天又遇上,這也太巧了一點。當然,在紫寒心中,普濟和尚與她相識,她相信普濟和尚的出現應該是湊巧。至于南宮旭日與燕飄飛,紫寒就多少有些懷疑了。場中,燕飄飛在覺察到天麟與紫寒出現后,臉上的神情有了一些變化,在一招逼退花衣女子后,燕飄飛連忙扭頭,朝著天麟喊道:“少俠,你們怎么來了?”天麟笑道:“我們四處游玩,正巧路過,所以下來瞧瞧?!毖囡h飛道:“真是想不到,昨日才與少俠分別,今日卻又在此遇上,看來我運氣真好,總是有貴人幫忙?!被ㄒ屡勇勓?,瞟了天麟與紫寒一眼,嬌笑道:“原來是故人相逢,那我豈不又多了兩個對手,得趕快逃走啊?!毖囡h飛喝道:“大膽妖孽,你危害人間,今天還想逃嗎?”花衣女子哼道:“你們殺人,就美其名曰鋤強扶弱,懲治惡人。我們殺人就變成了危害人間,真是諷刺啊?!毖囡h飛怒道:“住嘴,你休要在這里搬弄是非?!被ㄒ屡永湫Φ溃骸昂鹗裁春?,你要有本事就拿出來,殺人比的是手段,可不是誰的聲音大?!毖囡h飛氣急,右手凌空一揮,一道絢麗的指勁破空而至,宛如光劍,無堅不摧?;ㄒ屡优又?,輕易就避開了燕飄飛的一指,并順勢前傾,朝燕飄飛倒去。叱喝一聲,燕飄飛閃身退避,雙手十指連點,密集的指勁如一道道光劍交錯穿插,朝花衣女子攻去。陰笑一聲,花衣女子突然化身為一陣青煙,朝著燕飄飛涌去。燕飄飛避無可避,只得在身外設下防御結界,以阻止敵人的侵襲。對于燕飄飛的反應,花衣女子那是早有準備,在臨近燕飄飛的身體時,那股青煙籠罩在燕飄飛身外的防御結界之上,慢慢的朝內滲透。覺察到情況不妙,燕飄飛臉色陰沉,口中大吼一聲,雙手扣訣施法,周身光芒閃耀,強自震碎了護體結界。在燕飄飛而言,這樣做的目的是想震退敵人??苫ㄒ屡雍苁窃幃?,雖然結界破碎,可她所化的青煙卻沒有隨之散開,反而趁著結界破碎之際,猛然附著到燕飄飛的身上,對他展開了侵襲。那一刻,燕飄飛身體一震,臉
離開!”“呼”的一聲,火鳳身上再次涌出濃濃的烈焰,化作一道烈焰火海,把九十多名走獸一族的高手困在里面,燃燒了起來!雖然這九十余名走獸一族高手都是火屬性之體,但火鳳散發的火焰乃是虛幻極火,九十余名走獸一族高手在抵抗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就被火鳳釋放的虛幻極火融化了,只留下痛苦哀嚎的一級玄級神獸苦苦抵抗!“哼!帶我去見烈焰毒牙虎!”火鳳深吸了一口氣,收回了釋放的虛幻極火,冷哼一聲,看著已經被燒焦,微微顫抖的一級玄級神獸道!“怎么!你還想反抗!”看到一級玄級神獸只是顫抖,并沒有回答自己的話,火鳳眉頭一掀道?!安徊?!只要你不殺我,我這就帶您去見我們嶺主!”看到火鳳輕松就殺死了一百多名妖獸高手,一級玄級神獸感到了深深地膽顫,不敢違背火鳳所說的話,忍住身上的劇痛,爬起來說道?!盎瘌P!一會見到烈焰毒牙虎不要沖動!先探清虛實再說!”景風傳音提醒道?!爸魅?!我知道了!”火鳳忍住心中的怒意道。話畢,景風和火鳳跟著重傷的一級玄級神獸向火焰嶺上走去?!盎⑻?!你怎么了,你后面的認識誰?”一級玄級神獸驚恐的帶著景風和火鳳來到了半山腰,這時,一名留著山羊胡子的清瘦男子看到身體焦黑的一級玄級神獸帶著景風和火鳳前來,走出來問道??吹角迨菽凶?,一級玄級神獸就想呼救,但想到火鳳驚人的實力,以及神態自若的景風,一級玄級神獸忍了下來,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虎跳,他們到底是誰!”看到一級玄級神獸焦急的神態,清瘦男子感到了一絲不妙,謹慎的看著景風和火鳳道,就想大聲呼救!這時,景風露出了一絲笑意,“唰”的一聲,來到了清瘦男子面前,輕輕揮出一掌,劈到了清瘦男子的脖子上,一下子就把清瘦男子劈暈了過去??吹骄帮L驚人的速度,一級玄級極圣獸不由得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十分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喊叫?!昂昧?,我們繼續走吧!”景風輕聲的說道?!笆鞘?!”一級玄級神獸緊咽了一下口水道,帶著景風和火鳳繼續向火焰嶺山頂走去。第371章大戰烈焰毒牙虎擊暈清瘦男子,也不知是一級玄級神獸有意,還是火焰嶺中的妖獸太安逸,景風和火鳳跟著一級玄級神獸一路暢通,沒有再遇到任何阻攔,順利的來到了火焰嶺山頂的大殿外。這時,守護大殿的八名火焰嶺高手看到景風和火鳳這兩個陌生的面孔,舉起手中的長槍,指著景風和火鳳道:“你們是什么人,來到火焰嶺大殿做什么!虎跳,他們是誰!”“這??!”知道景風和火鳳驚人實力的一級玄級神獸不敢說出景風二人的身份,但想到守護火焰嶺大殿的護衛自己也惹不起,一級玄級神獸躊躇了起來?!斑@里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景風輕聲的說道。聽到景風竟然放自己走,一級玄級神獸一顆揪著的心終于輕松了下來,連滾帶爬的逃離了火焰嶺大殿??吹揭患壭壣瘾F所舉,守護火焰嶺大殿的八名守殿護衛眉頭一掀,知道景風和火鳳一定是來犯之敵,眉頭一掀,就想出手擒下景風和火鳳?!熬蛻{你們也想擒我!”火鳳不屑的一笑,釋放出一股虛幻極火,像一只虛幻火蛇,長開蛇口,咬向了其中一名守殿護衛。而這名守殿護衛看到火鳳發出的攻擊襲來,心中一驚,就想舉槍抵擋。但火鳳釋放的虛化極火速度太快,“唰”的一聲,就襲到了身前,把這名守殿護衛直接震飛,昏死了過去,身穿的紅色戰甲瞬間融化了??吹交瘌P驚人的實力,剩余的七名守殿護衛眉頭一掀,但想到這里是火焰嶺大殿,火鳳竟然敢在火焰嶺大殿外鬧事,七名守殿護衛不顧火鳳驚人的實力,舉起手中長槍,就向火鳳刺來?!昂摺笨吹交髌叩阑鹕甙愕拈L槍刺來,火鳳冷哼一聲,并不閃躲,在胸口迅速匯集成一團高速回旋的火云,硬硬接下了七人刺來的長槍。當七人手中長槍刺到火鳳胸口旋轉地火云上時,發現不論自己怎樣輸送妖神力,就是不能使長槍再進一步,而自己手中的長槍槍頭隨著火鳳胸口高速旋轉的火云,發生了扭曲?!巴恕被瘌P大喝一聲,七名守殿護衛手中長槍應聲碎裂,七人只覺一股強大的熱浪撲面而來,胸口一漲,噴出一口鮮血,身子不受控制的倒飛了出去,重重的砸進了火焰嶺的大殿壁上,把火焰嶺大殿壁砸開了七個大洞?!笆鞘裁慈嗽谕饷?!好大的膽子,不知道這里是我火焰嶺大殿嗎?還敢來此鬧事,你們都愣著做什么,還不趕快出去把鬧事之人給我擒進來!”一個威嚴的聲音在火焰嶺大殿內傳出?!昂艉艉簟甭牭交鹧鎺X大殿傳出的威嚴聲,火焰嶺大殿內的高手全都涌了出來,想要看看是誰如此大膽,竟然來火焰嶺大殿鬧事。就在火焰嶺大部分高手涌出大殿時,正好看見一臉泰然的景風和滿眼兇光的火鳳走進了大殿?!澳銈兪鞘裁慈?!”感覺到火鳳身上濃濃的殺意,烈焰毒牙虎座下高手感到了一陣心驚,不由自主的退了回去。走進熟悉的火焰嶺大殿,火鳳看到曾經自己所坐的位置上坐著一個高達兩米,體型如山,但一臉陰沉的大漢?!澳銈兪钦l,竟然私闖我火焰嶺大殿,難道你們不想活了嗎?”坐在大殿之上的烈焰毒牙虎大喝一聲道?!昂?!我是誰?我私闖火焰嶺大殿?笑話!這火焰嶺本來就應該是我的!我今天前來,就是來收回火焰嶺的!”火鳳冷哼一聲,散發出強大的煞氣道?!盎鹧鎺X曾經是你的?你到底是誰?”聽到火鳳所說,烈焰毒牙虎眉頭一皺,不解的問道?!拔揖褪腔鹧鎺X第一任嶺主火鳳!”火鳳昂頭說道?!芭?!原來是你!你不是被人捉走了嗎?怎么又跑回來了!”聽到火鳳所說,烈焰毒牙虎恍然大悟道?!昂?!我今天前來就是來收回我的火焰嶺的!識相的趕快滾出火焰嶺,不然休怪我對你不客氣!”火鳳冷哼一聲道?!肮?!讓我離開火焰嶺,憑什么,就憑你們兩人!”烈焰毒牙虎大笑一聲,不屑地說道?!翱磥聿唤o你點顏色,你是不會知難而退了!”火鳳眼中殺機驟現,就準備出手殺死烈焰毒牙虎??吹交瘌P眼中透出的殺機,烈焰毒牙虎心中不由得一顫。烈焰毒牙虎大喝一聲道:“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趕快把他們給我擒下!”聽到烈焰毒牙虎大喝聲,大殿之內走獸一族高手怒氣沖沖的團團圍住了火鳳和景風??吹絿∽约旱淖攉F一族高手實力明顯高過剛剛遇到的那些,景風和火鳳謹慎起來?!吧稀彪S著烈焰毒牙虎一聲命下,大殿內的走獸一族高手全部祭出自己的武器,向景風和五爪發起了攻擊??吹交鹧鎺X高手太多,景風心意一動,把摩拳擦掌的五爪,金蠶王、血瞳猿王、混沌龍龜四人在虛獨境中招了出來,把金翅大鵬、灰翼窮奇等人留在了虛獨境中隱藏實力??吹骄帮L和火鳳身邊憑空出現的超級高手,二級初級極圣獸實力的烈焰毒牙虎感到了一絲心驚,大聲控制自己的手下進攻景風六人。但烈焰毒牙虎的手下大部分都沒有蛻變成極圣獸的境界,被囂張的五爪打得哀聲連連。不得已,處于劣勢的烈焰毒牙虎手下變成了獸體,想要依靠獸體的強大力量,重新掌握主動?!昂鸷?!原來你們的獸體都是虎型!看我剝了你們的皮!”五爪大吼一聲,猛地一躍,躍到了一只最大的虎型神獸的后背上,騎在了虎型神獸的身上,揮舞著大拳頭,一拳拳砸到了虎型神獸的大頭上。在五爪流星般的拳頭攻擊下,虎型神獸的口鼻全都流出了一股股鮮血,虎型神獸哀號一聲,倒在了地上不再動彈??吹轿遄p輕松松的殺死了烈焰毒牙虎座下第三高手,走獸一族的高手感到了一陣陣恐懼??吹骄帮L等人實力太強,局勢已經不好掌握,烈焰毒牙虎大吼一聲,手持兩把毒劍,在大殿之上躍起,揮舞著雙劍,劈向了囂張的五爪。這時,早已想對烈焰毒牙虎動手的火鳳看到烈焰毒牙虎攻向了五爪,發出了一聲長鳴,化作一道烈焰,直射向了空中,和烈焰毒牙虎廝殺了起來??吹交瘌P搶了自己的對手,五爪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大吼一聲,揮舞著自己的極品神器開天斧,劈向了驚慌失措的走獸一族高手?!昂簟眱蓤F炙熱的火團在火鳳和烈焰毒牙虎體內鉆出,在空中對斥在了一起。但烈焰毒牙虎和火鳳的實力還是有一定差距,再加上火鳳身穿的火晶甲可以振幅火焰攻擊,以及火鳳對火焰的掌控遠超烈焰毒牙虎。所以烈焰毒牙虎發出的劇毒火團一遇到火鳳釋放的虛幻極火,立即有些萎靡,被虛幻極火不斷的覆蓋,烈焰毒牙虎漸漸感到了一陣陣壓力。為了占據主動,烈焰毒牙虎大吼一聲,手中的兩把毒劍化成了兩條毒龍,一左一右攻向了火鳳,想要把被自己糾纏住的火鳳擊成重傷??吹絻蓷l毒龍襲來,火鳳并不為所動,冷哼一聲,整個身子好像燃燒起來一樣,當兩條毒龍襲到火鳳身體周圍的虛幻火焰時,立即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嚎,整個身子不停的抖動,不能再進一步?!昂簟彪S著火鳳燃燒的身體發出的烈焰越來越旺盛,形成了一團火焰龍卷風,把兩只毒龍,以及烈焰毒牙虎發出的毒火全部席卷在了里面,并威力不減的卷向了烈焰毒牙虎??吹疥囮嚺で目臻g以及火鳳發出的撕裂性極強的火焰龍卷風,烈焰毒牙虎感到了深深地心顫,就想逃跑。但火焰龍卷風發出的吸力已經牢牢吸附柱了烈焰毒牙虎,任由烈焰毒牙虎怎樣努力,就是拉不開自己和火焰龍卷風之間的差距。而此時,火焰嶺大殿內的走獸一族高手已經被景風、五爪、混沌龍龜、金蠶王、血瞳猿王等人擊成重傷,無力的躺在地上。景風等人知道,火鳳要自己打敗如今火焰嶺的現任嶺主烈焰毒牙虎,而且火鳳的實力遠超烈焰毒牙虎并已經掌握了主動,所以誰都沒有上前去幫火鳳,靜靜地站在大殿內,看大殿之上的火鳳和烈焰毒牙虎廝殺。隨著火焰龍卷風一點點靠近驚慌失措、奮力掙扎的烈焰毒牙虎,烈焰毒牙虎身穿的極品神器戰衣已經開始被虛幻極火的高溫一點點融化。眼看烈焰毒牙虎就要命喪火鳳釋放的威力巨大的火焰龍卷風,這時,烈焰毒牙虎大喊一聲道:“你不能殺我,你要殺了我,你火焰嶺所有的飛獸一族高手全要給我賠命!”聽到火焰嶺竟然還有被關押的火焰嶺飛獸一族高手,火鳳心中一震,忍住心中怒意,收回了釋放的火焰龍卷風。沒有了火焰龍卷風的撕裂,烈焰毒牙虎暗自松了一口氣,在空中摔落了下來,大口喘著粗氣?!罢f!我飛獸一族高手被關押在什么地方!”火鳳來到烈焰毒牙虎身前,眉頭一掀道?!八麄儽魂P押在火焰嶺的中心,而且被我施加了禁制,除了我,沒有人可以解開他們的禁制!”烈焰毒牙虎氣喘吁吁的說道?!白?!現在帶我去!”火鳳一腳踩在烈焰毒牙虎身上,怒吼道?!笆鞘?!只要你不殺我!我現在就帶你們去,然后解開他們的禁制,還他們自由!”烈焰毒牙虎驚恐地說道?!斑€不快走!”火鳳一腳把烈焰毒牙虎在地上踢起來,憤怒的說道?!笆鞘?!”話畢,驚恐的烈焰毒牙虎帶著景風一行人走到了火焰嶺的山頂,準備從火焰嶺的山頂,進到火焰嶺的中心營救火焰嶺被關押的飛獸一族高手。第372章烈焰毒牙虎的陰謀“毒牙虎,你老實點!如果你敢?;ㄕ?,我定出手取你性命!”火鳳冰冷的對烈焰毒牙虎說道?!安桓也桓?!”聽到火鳳的威脅聲,烈焰毒牙虎連忙說道。就在烈焰毒牙虎帶景風、火鳳六人從火焰嶺頂慢慢下潛進火焰嶺中心時,烈焰毒牙虎座下二號高手,火毛兇虎悄悄離開了火焰嶺,向火焰嶺旁最大的勢力風雷谷求援!“快點!別磨磨蹭蹭的了!趕快帶我們去關押我火焰嶺飛獸一族高手的地方!如果再不快點,我就先斬下你一根手臂!”看到慢吞吞的烈焰毒牙虎,火鳳大吼一聲道?!笆鞘?!”聽到火鳳的怒吼,烈焰毒牙虎連忙點頭,稍稍加快了腳步,繼續向炎熱的火焰嶺下走去。當烈焰毒牙虎帶著景風六人下潛到三分之一時,突然眾人的面前出現了一道烈火禁制,攔住了眾人下潛的去路、“火鳳嶺主,你稍等等,我把這烈火禁制破除了,然后帶你們下去!”說完,烈焰毒牙虎對著烈火禁制打著一個個緩慢的手印,破除著烈火禁制??吹搅已娑狙阑⑷绱寺钠平馑俣?,景風看出了一絲端疑,知道烈焰毒牙虎耽誤時間,肯定別有所圖!應該叫來了幫手!但景風知道如今眾人實力足可以抵御一般高手攻擊,再加上有虛獨境,景風也就釋懷了下來!準備把烈焰毒牙虎的幫兇一網打盡。半個多時辰過后,景風看到烈焰毒牙虎依然沒有破開烈火禁制,走到烈焰毒牙虎身邊,制止了烈焰毒牙虎破解禁制道:“還是我來吧,照你這個破解速度,等破開這個烈火禁制,還不知道要多久!”聽到景風要破烈火禁制,烈焰毒牙虎愣了一下,但他又不敢違背景風的意思,只能退了下去,讓景風破解禁制??吹搅已娑狙阑⑼肆讼氯?,景風走到烈火禁制旁,伸出左手,輕輕按在了烈火禁制上,分析起烈火禁制?!霸瓉碇皇且粋€普通的烈火禁制!”探出烈火禁制的虛實,景風露出一絲笑意,腦中立即閃現出破除烈火禁制數百個方法,景風選擇了一樣,心意一動,輕易破除了烈火禁制??吹骄帮L不花力氣,輕輕松松就破除了烈火禁制,烈焰毒牙虎感到了一絲心驚,對這個身穿白衣的景風,感到了巨大的威脅?!昂鸷?!你愣著干什么?還不趕快帶我們下到火焰嶺中心!”五爪大吼一聲,一腳把被景風震住的烈焰毒牙虎踹了出去道?!笆鞘?!”感覺到腰部傳來的劇痛,烈焰毒牙虎也不敢說什么,在地上爬起來,連忙穿過被景風破開的禁制,帶著景風六人繼續向火焰嶺的中心走去。又下潛了一千多米,一個威力更大烈火禁制擋住了眾人的去路。為了節約時間,景風沒有讓烈焰毒牙虎破除禁制,而是自己走到烈火禁制旁,飛速打出三個手印,破開了烈火禁制?!昂昧?!我們走吧!”景風神態自若的說道?!笆鞘?!”看到景風對陣法的造詣,烈焰毒牙虎更加心顫,對景風更加恐懼起來,祈禱火毛兇虎趕快把風雷谷的谷主風雷虎王請來營救自己,不然自己真的在劫難逃了!穿過這個烈火禁制,景風等人沒走多久,就來到了火焰嶺的中心,看到火焰嶺的中心有一個被一團被熊熊烈火包圍的洞窟,而洞窟中盤膝坐著數百名火焰嶺飛獸一族的高手?!盎鹑?,火液!”看到火焰洞窟中盤膝坐立的兩個熟悉的身影,火鳳心中一陣激動,大喊道。但有熊熊烈火禁制包圍,火鳳的大喊聲火日和火液根本聽不見,火日火液以及火焰嶺飛獸一族高手依然盤膝坐立著?!岸狙阑?,你沒對他們做什么吧!”火鳳兇狠的問道?!皼]沒!我留下他們是想用來威脅飛獸一族,所以沒有傷害他們!”聽到火鳳兇狠大吼聲,烈焰毒牙虎連忙解釋道?!笆菃??你最好祈禱他們沒有任何事,不然你會死的很慘!”火鳳冰冷的說道?!翱次襾戆堰@個禁制破除了!”景風走上前就準備破除禁制?!按笕?,你可千萬別碰這禁制,這禁制和外面的不同!這禁制已經和他們每人生命聯系在了一起,一不小心,他們就可能魂飛魄散!還是讓我來吧!”烈焰毒牙虎阻止景風破陣道?!澳呛?!那你來破陣!”聽到烈焰毒牙虎所說,景風知道這是烈焰毒牙虎的說詞,因為景風靈魂之力早已分析出這個禁制只是一個困禁,并非什么威力強大的禁制,景風就是想看看烈焰毒牙虎到底有何陰謀?!笆?!”聽到景風放棄破陣,烈焰毒牙虎松了一口氣,來到了烈火燃燒的禁制外,運起妖神力,開始破陣。一個多時辰過后,烈火燃燒的禁制并沒有因烈焰毒牙虎的破陣變得削弱,依然散發出強大的烈焰,發出一股股強大氣息。此時,看出烈焰毒牙虎并非在破陣,火鳳心中的怒火燃燒了起來,但又害怕打擾烈焰毒牙虎破陣,傷害到禁制中的火焰嶺飛獸一族高手,火鳳只能用滿眼的兇光,注視著假裝破陣的烈焰毒牙虎,決定在給烈焰毒牙虎一個時辰時間,一個時過后,火鳳決定出手斬殺拖延時間的烈焰毒牙虎?!盎瘌P!不要急,這個禁制只是一個威力稍微大一些的防禁,很容易破除!我想烈焰毒牙虎之所以在這里拖延時間,一定是另有所圖等其幫手,我們不妨靜觀其變,看看烈焰毒牙虎的陰謀到底是什么,把他的同伙一網打盡,這樣我們才能短時間沒消去后顧之憂!”看到火鳳眼中的兇光,景風給火鳳傳音道。聽到景風的傳音,火鳳點了點頭,壓住了心中的怒火,釋放出強大的靈魂之力,開始注意起火焰嶺中心來。此時正在破陣的烈焰毒牙虎也是焦慮不安,烈焰毒牙虎知道,拖延時間也不是長久的辦法,如果真讓火鳳發狂,自己一定在劫難逃,烈焰毒牙虎在心中一直埋怨為什么火毛兇虎帶領風雷谷的高手還不出現。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就在烈焰毒牙虎頭上已經冒出冷汗,焦慮不安,心中充滿了深深的恐懼時,突然,火焰嶺內部傳來了一聲聲急促的腳步聲,聽到腳步聲,烈焰毒牙虎松了一口氣,知道火毛兇虎已經帶領風雷谷的高手趕來,悄悄收回了釋放的妖神力,就準備逃跑。擔當烈焰毒牙虎一回頭看向景風和火鳳之際,突然發現景風火鳳等人聽到腳步聲并不慌亂,神態自若的看向自己,這讓本來松了一口氣的烈焰毒牙虎心中更加深深不安起來。不一會的功夫,風雷谷的谷主風雷虎王就帶著風雷谷的高手以及火毛兇虎帶領的火焰嶺走獸一族趕到了火焰嶺的中心??吹奖娙硕紒睚R了,景風露出了一絲笑意道:“烈焰毒牙虎,你的同伙幫兇這下都來齊了吧!”“你你!你以為就憑你們六人就可以把我們一網打盡,你是不是太高看你們自己的實力了!”看到景風臉上露出的笑意,烈焰毒牙虎心中越來越膽顫,鼓足勇氣道?!安还馕覀?!還有他們!”景風心意一動,把自己隱藏的實力,金翅大鵬、灰翼窮奇等人在虛獨境中招了出來,并揮手發出了一道藍光,融入到了熊熊燃燒的烈火禁制中,瞬間熄滅了燃燒的烈火,破開了烈火大陣??吹骄帮L輕輕松松就破開大陣,烈焰毒牙虎知道景風早已看出自己是故意拖延時間,也知道景風將計就計,是想把自己一網打盡?!帮L雷虎王!我們人多,一起上,我就不信還殺不死他們!”烈焰毒牙虎知道現在不是退縮的時候,如果退縮,自己就沒命了,大喊一聲道。聽到烈焰毒牙虎大喊聲,不知道景風等人實力的風雷虎王大吼一聲道:“大家一起上,把他們給我撕裂了!”聽到風雷虎王大喊聲,風雷谷的妖獸以及火焰嶺的妖獸怒氣沖沖殺向了景風等人。被景風破開禁制救出的火焰嶺高手,不少人認出了火鳳的身份,全都精神一振,在火鳳的叮囑下,迎向了走獸一族的高手,想要為被烈焰毒牙虎殺死的火焰嶺高手報仇血恨!“金翅!那個風雷虎王就交給你了!暗虎、電翼豹我們三個攔住火焰嶺的出口,封死他們的退路!其他人給我殺!”景風命令道?!笆?!”聽到景風的命令聲,眾人一口同聲道,殺向了風雷虎王和火毛兇虎帶領的高手,一場激烈的大戰在火焰嶺的中心展開了。但金翅大鵬、灰翼窮奇、火鳳、五爪四人的實力太強,而火焰嶺剛剛被解放的高手全都含怒進攻,一時間,風雷虎王和火毛兇虎帶領的高手被完全壓制住了!陷入了深深地苦戰中。第373章爆發的火焰嶺“吼吼!”感覺到金翅大鵬的實力比自己還強,風雷虎王大吼一聲,變成了獸體,一只體長百米的青色雷虎出現在空中,雷光閃閃的一爪抓向了金翅大鵬??吹斤L雷虎王抓來,金翅大鵬也變成了獸體,化作一道金光,直直射向了風雷虎王,把風雷虎王直接撞翻在空中?!昂鸷?!”看到獸體也不是金翅大鵬的對手,風雷虎王更加憤怒了,張開大嘴,一道回旋的風雷在口中鉆出,劈向了金翅大鵬?!班А钡囊宦?,金翅大鵬猛地揮動了一下金色長翅,兩道急速的金光一左一右,劈開了風雷虎王噴出的風雷,直接洞穿風雷虎王的身體上,劈傷了風雷虎王??吹揭患壷屑墭O圣獸實力的風雷虎王在金翅大鵬手下根本沒有反擊的能力,在金翅大鵬急速的身形攻擊下,連連敗退,身上已經被金翅大鵬劈出的金光劈出傷痕累累。知道景風、火鳳為什么如此沉著,看到景風的后手竟然還有如此高手,就連風雷虎王都不是對手,和火鳳瘋狂廝殺的烈焰毒牙虎感到了心如死灰,就想逼退火鳳逃跑。烈焰毒牙虎把自身的妖神力提升至頂峰,虎口中的兩顆毒牙發出了絲絲綠光,一道劇毒火柱在烈焰毒牙虎口中噴出,“呼”的一聲,沖向了火鳳?!班?!”看到烈焰毒牙虎噴出的火柱襲來,火鳳發出了一聲長鳴,忽閃著雙翅,揮出一道虛幻極火旋風,把烈焰毒牙虎噴出的火柱直接抵消了。抓住火鳳抵御自己毒火柱的時機,烈焰毒牙虎就想逃跑,可當烈焰毒牙虎扭頭逃跑時,看見景風、金翅暗虎、電翼豹牢牢封死了自己逃跑的退路,烈焰毒牙虎心中涼了大半截,知道今天很難善終了,心中不斷地盤算著毒計?!班唬?!毒牙虎,你不要枉費心急了!去死吧!”看到烈焰毒牙虎要跑,火鳳尖叫一聲,變成了欲火火鳳的本體,化作一道烈焰,沖向了烈焰毒牙虎,想要把烈焰毒牙虎融化了。由于烈焰毒牙虎的武器毒劍已經被火鳳的虛幻極火所融化,看到欲火火鳳沖來,烈焰毒牙虎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猛地一甩虎尾,迎向了欲火火鳳?!稗Z”火鳳發出的烈焰和烈焰毒牙虎尾撞到了一起,一聲巨響在火焰嶺中傳出。烈焰毒牙虎哀嚎一聲,半個身子被火鳳發出的虛幻極火燒的焦黑,震飛了出去。而烈焰毒牙虎的手下以及風雷谷的高手在灰翼窮奇、五爪等人兇狠的攻擊下,已經傷亡慘重,不少走獸一族的高手已經沒有了再戰的能力??吹骄謩菀呀浭Э?,風雷虎王發出一道風雷,阻擋住金翅大鵬的進攻,忍住劇痛,化作一道旋風,就想逃跑??吹斤L雷虎王向自己這邊逃跑,早已摩拳擦掌的電翼豹大吼一聲,吸收了血煞珠的力量,身體中鉆出了數百條吞噬力極強的血雷,轟響了風雷虎王?!稗Z”的一聲,數百道血雷在風雷虎王身體周圍炸開,把風雷虎王炸的血肉模糊,重傷的摔落到地上。烈焰毒牙虎和風雷虎王雙雙受傷,讓走獸一族的高手更加沒有抵抗的能力,五百多名傷痕累累走獸一族高手圍在了一起,做最后的殊死抵抗?!昂鸷稹笨吹矫苊苈槁閲谝黄鸬淖攉F一族高手,五爪大吼一聲,變成了五爪開明獸的本體,張開血盆大口,咬向了走獸一族的高手??吹轿遄萑缙浦竦囊?,走獸一族的高手使出全力攻擊起五爪,但五爪身體便面有堅韌的金色龍鱗保護,走獸一族全力攻擊根本傷害不到五爪,被五爪輕易近身,一口咬死了三名走獸一族的高手??吹轿遄ψ兂杀倔w,金蠶王,混沌龍龜,血瞳猿王全都變成了本體,而且血瞳猿王還使出自己剛剛掌握新的技能狂暴,自身的戰斗力再次猛增,瘋狂的沖進了走獸一族聚集的圈子中,屠殺了起來?!澳?!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看到大局已去,風雷虎王喘息的問道?!拔覀兊纳矸?,你還沒有資格知道!因為你就要成為死人了!”金翅大鵬眼中露出一絲冷光道?!皠e!別!你們別殺我!只要你們不殺我,我答應你們一切條件!”看到金翅大鵬眼中的殺機,風雷虎王膽顫了起來,不斷求饒道?!敖鸪?!風雷虎王就給你了,你把它吞噬了,應該對你修煉幫助很大!”景風看都沒看求饒的風雷虎王,對金翅大鵬說道?!敖鸪?,我來幫你把他打暈!”金翅暗虎飛到嚇得渾身顫抖的風雷虎王旁說道。聽到景風等人一定要致自己于死地,風雷虎王發起狠來,一股強大的風雷在體內鉆出,風雷虎王大吼道:“既然你們一定要致我于死地,那就別怪我了!”“哼!就憑你!”金翅大鵬冷哼一聲,身上鉆出了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在空中硬硬壓向了被電翼豹劈成重傷風雷虎王,把在風雷虎王身上鉆出的風雷硬硬的壓了下來!“吼”看到風雷虎王被金翅大鵬壓制住,金翅暗虎大吼一聲,變成了獸體,一道回旋金光在口中鉆出,直直射到了被金翅大鵬壓制住的風雷虎王胸口,把風雷虎王劈的血肉模糊。受到金翅暗虎的攻擊,風雷虎王再也抵抗不住金翅大鵬金光的壓迫,“轟”的一聲,從天而降的金光穿透了風雷虎王發出的風雷,被金光之間灌體,昏死了過去??吹斤L雷虎王昏死,金翅大鵬沒有猶豫,單手按在了風雷虎王的虎頭上,運起吞噬天地法訣,吸收起風雷虎王體內的獸元來。一會的功夫,風雷虎王龐大的身體漸漸收縮了起來,看到金翅大鵬竟然在吸收風雷虎王體內的獸元,所有的風雷谷妖獸心底的防御被完全沖破,再也不敢抵抗,拼死的逃跑,但有景風、電翼豹、金翅暗虎把手出口,風雷谷走獸一族的高手根本沒有一絲機會,很快被五爪、灰翼窮奇等人追上,聯手斬殺了??吹酱缶忠讶?,被火鳳擊成重傷的烈焰毒牙虎硬硬受了火鳳一擊,逃出了千米之遠,來到了火焰嶺火心洞窟處,沖著追來的火鳳等人怒吼道:“火鳳,是你毀了我的一切!我要讓你們付出代價!我要讓你們全部陪葬!你們陪我一起死吧!”說完,烈焰毒牙虎突然跳進了火焰嶺中心的火窟處,在火焰嶺的火心處爆體,一股毀滅性的力量在火焰嶺火心處炸開,引爆了火焰嶺的火心?!安缓?!”看到火焰嶺的火心已經被烈焰毒牙虎自爆身體引爆,火焰嶺中心發生了劇烈的震動,火鳳心中一驚,知道不好?!霸趺戳嘶瘌P,這火焰嶺發生什么事了!”感覺到火焰嶺內狂暴的火屬性靈氣,以及劇烈顫抖的地面,景風等人來到火鳳身邊問道?!爸魅?!烈焰毒牙虎自爆身體引爆了火焰嶺火心,火焰嶺就要爆發了!”火鳳有些悔恨的說道,悔恨自己不該給烈焰毒牙虎機會,早就該殺死烈焰毒牙虎?!皫X主,你終于回來了!”看到烈焰毒牙虎以及風雷虎王帶領的走獸一族高手全部被灰翼窮奇等人斬殺,火鳳曾經的手下,一級初級極圣獸火日和火液來到了火鳳身邊,激動地說道?!盎鹑?、火液,現在還不是敘舊的時候,我們要想辦法壓制住爆發的火焰嶺火心,不然整個火焰嶺就會毀于一旦!”火鳳焦慮的說道?;瘌P還不想自己一回到火焰嶺,火焰嶺就在自己眼前毀于一旦?!叭缃裰嬛挥形覀兿朕k法下到火焰嶺中心,把火焰嶺的火心重新鎮壓??!使火焰嶺不在噴發!”景風說道?!翱墒腔鹧鎺X的火心蘊含極強的力量,不是隨隨便便可以鎮壓住的!”火鳳曾經的手下火心說道?!笆略谌藶?!不是嘗試一下怎么知道!火鳳,你回我下去一趟,看看我們兩個聯手能鎮壓住火焰嶺火心嗎?”景風堅定地說道?!笆侵魅?!”火鳳深吸了一口氣道?!爸魅?,我們也隨你下去吧!”金翅大鵬說道?!安挥昧私鸪?,你們不是火源之體,下到火焰嶺中心,并不一定能幫上什么忙,你們還是帶著火焰嶺飛獸一族的高手速速離開火焰嶺內部,重新鎮壓火焰嶺火心的任務就交給我和火鳳了!”景風搖頭道?!澳侵魅?,你和火鳳一定要小心!”聽到金翅大鵬所說,金翅大鵬知道自己也幫不上什么忙,點頭道?!敖鸪?!你們就放心吧!我有虛獨境
并經過當時的幾個火系大師的加持,使用這支法杖的人可以輕松的駕馭火元素。歷史上使用過這支法杖的人無一不是火神帝國有數的魔法大師,每個人都達到了禁咒法師的級別。每個人都為帝國立下了汗馬功勞。所有人在死之前都把這支法杖交還給了帝國,也成了火神帝國宮廷魔法師歷代傳承的鎮國之寶。聽了霍金斯的介紹,王風心中也明白了些,問道:“那頭鳳凰是被龍族消滅了,所以,鳳凰的尸身還在龍族那里,是嗎?”霍金斯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是被龍族消滅的不假,不過,龍族有沒有鳳凰的尸身就不知道了?!币娡躏L露出疑問的表情,霍金斯解釋道:“傳說中的鳳凰都是浴火重生的,死后的鳳凰都是在灰燼中重新開始它的生命,能不能留下尸身還很難說?!蓖躏L指著那支紅通通的魔法杖問道:“那這個東西是怎么保留下來的?”抹了抹因為泡溫泉而留下的汗珠,老頭說道:“我也不清楚,不過好像是龍族的特有魔法,把這個保留了下來,其他的部分不知道是不是保留下來就不知道了?!薄班拧绷艘宦?,王風沒有多說什么,心里暗暗合計:龍族,應該和龍騎兵有關系,可以找他們試試。兩個人一頭狼很愜意的在溫泉里泡了半天,周圍也沒有別的人打擾,很是舒服。不過半天后,霍金斯自己出去了,說是水泡多了不好??赡苁且驗樗腔饘傩缘陌?。在路過的一個市鎮里,霍金斯買了一套魔法袍。當老板看著霍金斯那身打扮并且手拿魔法杖的時候,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讓王風也忍俊不禁?;鹕竦蹏乃岢怯殖霈F在視野里,不知道什么原因,門口的防衛比上次送貨物的時候嚴格了許多。王風這次隨霍金斯回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要和安克魯家族算帳,上次只是給了他們點小小的教訓,這次,可要讓他們好好的享受一番了。突然感覺到身邊的王風身上冒出了絲絲令人恐怖的氣息,霍金斯心里也不由的打了個突。王風的厲害他比誰都清楚,如果他想要在這里殺人的話,估計也沒有幾個人能抵擋。隨即看到了王風臉上慢慢露出的微笑,霍金斯慢慢的放下了那顆懸著的心,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王風哪里不對,那個微笑雖然能讓人看著安心,可是,總有一個意識在隱隱約約的告訴他,王風這個微笑背后,還有著讓人無法發現但是比剛才更加令人可怕的東西。自從那天頓悟了一些魔法的本質后,霍金斯不但魔法修為大漲,而且其他方面也有了不小的進境。神秘的第六感就是其一。生怕王風在這里突然發難,離皇城這么近,可是危險的很。不過,霍金斯這么大的年紀也不是白活的,立刻對王風說道:“小子,這里有什么不開心的記憶嗎?說一說,我幫你解決。在塔尼城里,除了皇城,其他地方還沒有我解決不了的問題?!钡共皇腔艚鹚勾蹬?,以他在火神帝國的威望和權勢,加上最近領悟的東西,見識過這個世界的高手的王風還真想不出在這里他還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不說前兩項,就憑他這段時間以來表現出的強悍的魔力和破壞力,估計直接沖進皇城也不是什么問題。如果老頭想要塔尼城消失,只要動個念頭就可以了。達到了現在這個境界的霍金斯根本不像以前那樣,發出魔法還要念咒語,只要心中有了這個念頭,自然而然就會發出自己想要的魔法。以前根本無法想象的魔法竟如同信手拈來一般,百試不爽。老頭百思不得其解,于是王風交流這個問題。對這點,王風還是有經驗的。就如同現在的王風般,以前上戰場的時候,只知道靠著蠻力和敵人對砍,可是學習了技巧的招式以后,武學立刻發展到一個新的境界,等到了后來,根本不需要用什么規定的招式,信手拈來都是妙著,到了這時,王風突然發現,根本不需要想什么招式,還是什么技巧,只要自己想要,不管是什么樣的姿勢,隨手一擊,竟然都包含了自然的技巧,仿佛在經歷輝煌之后,又回到了平凡,回到了追求速度和力量的開始。也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返璞歸真。經過這次的磨練,王風發現自己又上了個臺階,一個人的力量再強,也強不過自然的力量,也許,接下來的道路應該追求以前聽說過的所謂天人合一了。原以為那根本是個笑話,但現在,王風已經不那么認為了。舉手投足間,王風都在不驚意的錘煉自己,和身邊的環境融為一體,如何發動有效的攻擊。那些龍騎兵可能還在最開始的階段,一味的追求力量,也許,等他們學會了很多招式,慢慢的提高到一定的地步,領悟了這些道理,才有可能能達到王風當初的境界。老頭現在的情形和這個類似,開始,什么也不管,只管學習夠多的魔法咒語,后來,慢慢的力量提升,最后到老頭現在的境界,就如同回歸自然一般,只要發出的就是自己想要的效果,也不需要什么咒語,也不追求什么魔法的形式,火球也行,火棒又未嘗不可,只要意到即可功成。這時才真正的進入了魔法的殿堂。不過,即便是如此,霍金斯還是火神帝國的人。以前連續百年的戰亂和現在幾十年的和平共處讓老頭很珍惜現在的生活,所以,對于可能威脅到帝國的東西總會有一絲防備。知道王風的厲害,而且也知道以他現在的能力,不可能在毫無損失之下克制住王風。王風現在是他的朋友和知己,自己有很多魔法上的見解,很多魔法師不能理解,反倒是不懂魔法的王風和他有共同語言,他也很珍惜和王風之間的情誼?,F在王風在塔尼城門口這么不正常,讓霍金斯很是擔憂,不過作為朋友,他不希望王風在他的地盤受到什么委屈,立刻把仗義的話說了出來。王風淡淡的笑了笑,只是說道:“沒什么事情,不過和城里某些人有些小過節,我可以自己解決?!薄靶∵^節,是城里的什么人?我讓他們今天晚上就全部消失?!睂τ诰幼≡谒岢堑哪承┤?,除了皇家和一些重臣,其他的老頭根本看不過眼,都是些有錢有勢的混蛋。如果是這些人,不用王風動手,霍金斯決定自己幫王風解決。王風明白拉老頭的心意,說道:“老頭,這點小事不用你動手,我自己解決就好了?!闭f著,又看了城門一眼,說道:“走吧,快晚上了,我可不想在城外過夜,這么多天了,得到你家好好舒服舒服?!钡谖迨哒聴l件(下)城門口的守衛雖然不認識霍金斯,但是對所有的魔法師都是很尊重的。尤其是后面還跟著一個武士的時候。跟著武士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這個武士的后面還有一頭白色的狼緊隨著,那就不同了。上個月沸沸揚揚的安克魯家族的事情雖然城衛軍并不知道所有的內情,但是,有知道些內幕消息的人都清楚,那個院子里有兩百多人是被一個畫狼頭的人所傷的。塔尼城里現在最風行的就是一些貴族的公子哥們瘋狂的通過各種辦法找頭狼做寵物。這個武士雖然有點奇怪,長的是黑頭發,黃皮膚,但是和一頭白色的狼在一起,而且狼和人的默契程度根本不是那些新找的狼寵物的公子哥們可以相比的。說明他根本原來就有狼寵。那么這個人就不是他們能隨便得罪的人了。恭恭敬敬的詢問霍金斯的身份,霍金斯也不說話,大大喇喇的把一塊牌子遞給了衛兵。王風看的清楚,這塊牌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應該很輕,但是,在霍金斯那么變態的火元素歡慶中毫發無損,肯定也不是什么尋常物事。接到牌子的衛兵只看了一眼,心里就緊張的哆嗦了一下。仔細的看了兩遍,確認無誤,趕忙雙手交還,大禮拜了下去?;艚鹚购苁苡玫暮吡艘宦?,衛兵的表情跟趕上了什么喜事一般,開口問道:“您老還有什么吩咐?”周圍看了看,霍金斯說道:“借你們兩匹馬用用,我和我的朋友急著回家,到時候到我的府邸來領賞?!币膊还苄l兵是否答應,徑直向那邊的馬匹走去。早有乖巧的人把馬備好了,看那個衛兵那樣的表現,加上老頭魔法師的裝束,他的身份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老頭和王風都不是客氣人,翻身上馬,老頭前面帶路,直奔他的家去了。剛才的衛兵這才招呼了一個伙伴,交待幾句,自己飛也似的,騎了匹馬向皇宮方向而去。老頭的地方上次王風找他的時候來過一次,但沒有進來過?,F在進來才發現,老頭的府邸真是太壯觀了。高高的大廳,周圍整齊的排列著鑲嵌著各種珠寶的銀質的柱子,拱形的頂部夸張的畫著一些精美的壁畫。周圍都是各種豪華的布料裝飾著窗簾。大廳正對門的方向畫著一副巨大的主人畫像。挨著柱子,每個柱子邊上都站立著一個仆從迎接他們的主人??椿艚鹚顾麄冞M來,所有的仆人都是一個鞠躬,起刷刷的說道:“歡迎主人回家?!被艚鹚购痛蠹掖蛄藗€招呼,吩咐把客人帶到房間休息一下,然后準備召開晚宴。晚飯非常豐富,從鑲著金邊的超大浴盆中泡好了澡換好衣服的王風出來后被仆從帶到了餐廳。巨大的餐廳里有一張夸張的餐桌,可以同時提供二十人就餐。但現在巨大的餐桌上只擺了幾個看起來像是銀質的燭臺,上面點著幾支巨大的蠟燭,下面鋪著雪白的桌布。旁邊只準備了兩張椅子。老頭已經在其中一張上坐好了,正等著他的到來。領路的仆從把王風領到了另一張椅子邊,伸手幫他把椅子拉了出來,等他坐好后,站到了他的后面。然后,幾個侍女把飯菜端了上來。后面的仆從把銀質的盤蓋拿走,露出了里面的主菜,是道精美的烤肉。老頭拿起刀叉,示意王風開始。王風來到這個世界,還從來沒有如此正式的吃過這邊的飯菜,看了看餐具,自己熟悉的只有叉子,和那些傭兵武士和精靈們吃飯的時候用過,其他的不知道如何用。抬頭看了眼老頭,自顧的用刀叉切著烤肉,沒有看這邊,身后的仆從好像知道他的窘狀,在偷偷的發笑。王風心里一樂,握著叉子的手指動了幾下,然后在仆從驚異的目光中,用叉子叉了一塊吃了下去。身后的仆從看王風吃飯看的眼睛都直了。這個人看剛進來的表現,明顯的是個土包子,估計連刀叉都不會用,正想看他出丑,可是卻驚異的發現,拿進來的烤肉似乎已經被廚師用快刀均勻的分切好了,每次只要王風動手,就可以叉起一小塊肉來。而且每次的肉大小均勻,里面還冒著熱氣。心里明白,自己主人的這位客人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心里的輕視統統的拋了出去,恭恭敬敬的給王風加了杯極品的佐餐酒,伺候在身后。飯后,兩人坐在一起享受甜點,霍金斯才和王風說,這些府邸用具以及仆從都是皇帝陛下親自賞賜的,不過,老頭自己長年在外,倒是很少有機會享受,所以每次回來都把家里的生活安排的盡量精美和舒適。閑聊了一會,天色已晚,霍金斯和王風各自回房休息。不過,王風還是堅持打坐,沒有睡覺。早上吃過早飯,霍金斯告了個罪,獨自出去了,說是要對皇帝陛下進行一下匯報,讓王風自己活動,并安排了一個腦筋靈活的仆從服侍他。從進來的那會起,王風就注意到,那些仆從都有意無意的把眼光放在白雪的身上,不知道什么原因。這會正好沒有什么事情,既然有個人,那就問問清楚。沒有直接問他們為什么看白雪,只是問了問最近塔尼城有沒有什么事情。仆從倒是消息靈通,把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說了出來。說到安克魯家族的時候,這個仆從的眼光不由自主的又到了白雪的身上。牽涉到自己的仇敵,王風當然要問仔細,讓仆從把安克魯家族的事情好好的說一說。這仆從平日里也是機靈,見主人的貴賓如此的關心這件事情,立刻一五一十把知道的、聽說的、猜測的一股腦的全說了起來。聽說安克魯家族已經被火神帝國的皇帝下令鏟除,王風很是驚奇,這里的皇帝怎么會把自己國家的重要家族給消滅了呢?問清了原因,才知道是自己無心插柳造成的。既然他們已經沒有什么可報復的了,那么自己應該想想怎么樣把刀鑄起來了。要在這個大陸上建立江湖的規矩,慈悲的手段是遠遠不夠的,只能通過鐵血的手腕來一步步走下去。沒有刀,是什么事情也辦不成的。在王風的內心里,并不想做一個背信棄義的人,所以,即使在這個大陸上,王風也沒有放棄自己的承諾。江湖人,就應該一言九鼎?;硕喟胩旃Ψ?,才參觀完了霍金斯的豪宅,把每個地方都看了一遍,感覺老頭的家簡直就是用金幣堆出來一般。心里對老頭也越來越佩服,能在這樣的條件下,還堅持每年到那些荒野無人的地區去監視治理火山,不是什么人都能辦得到的,大師就是大師,只有如此超然的心胸,才會有他那樣超然的成就。老頭回來的時候,王風已經坐在那里等著他了??蠢项^眉飛色舞的樣子,知道又有什么事情發生了。一把坐到王風對面,把仆從們早就準備好的小點心扔了幾個在嘴里,吃了幾口,才開口說道:“你知道我們的皇帝陛下怎么說嗎?”王風笑道:“我又不知道你們談什么,怎么會知道皇帝說什么呢?”老頭嘿嘿笑道:“我剛把你和我說的烈火教和皇帝陛下提了提,沒想到皇帝陛下全力贊成,當場就下令,讓城外的駐軍把原來魔法師的營地騰了出來,派人把塔尼城在冊的初級魔法師全部征召,給我做弟子,還撥了一大筆經費。嘿嘿,他還說,我早就應該這么做了,早就應該把自己的拿手的東西教給一些人了,而不是遵照魔法師公會的規定把自己的研究先交給他們?!狈路饘实郾菹轮С炙绱俗霎惓5母吲d,老頭繼續說道:“為了不讓魔法師公會的人有借口,皇帝陛下還下令說這次是搞一次大規模的魔法演習,讓這些魔法師去觀摩,嘿嘿,到時候,就由我來調教他們了?!蓖躏L心里也是一喜,看來神圣帝國和魔法師公會也不是鐵板一塊啊。烈火教既然由火神帝國的皇帝支持,那么就不會在短期內消亡,慢慢培養這些人和魔法師公會的對立情緒,以后會是一股很好的助力。不知道其他的帝國的情況,是否也可以成立類似的教派。正在出神,老頭悄悄摒退了左右,悄悄問王風道:“安可魯家族的事情是你做的吧?”估計老頭今天和皇帝聊天的時候已經聊過了這件事情,不然老頭不會知道安可魯家族的事情的。不過既然老頭這么神秘又悄悄的問起,估計是還沒有和皇帝陛下說起自己的事情。反問老頭一句:“你為什么認為是我做的?”老頭很神秘的一笑,說道:“承認了?很簡單啊,我問過了那些人的情況,大部分都是高手,可是每個人都被人打斷了四肢,不能說話,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但是那些人里面有些人我是知道的?!薄八麄兝锩?,有不少的好手,而且我還認識其中的幾個魔法師,他們都曾經和我切磋過,以他們的能力,加上武士的保護,被人打斷手腳,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那些武士根本就攔不住。而那段時間你應該還在塔尼城附近,加上那個狼頭,除了你,還會有誰?”王風淡淡的說了句:“他們想要殺我,我才動手的,總不能讓他們隨便傷人,沒有任何的后果吧?!崩项^說道:“嘿嘿,原因我不管,不過你在我們的帝都隨便的動手傷人,而且還把整個家族的好手都給廢了,說起來,真是不給我面子??!”“老頭你是什么人,會因為那么幾個垃圾而覺得丟面子,有什么話就說吧!”王風一口喝破了他的企圖。正在嘻笑的老頭正經了起來,說道:“我們是朋友,所以我并不希望我們將來在戰場上會面,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王風點點頭,問道:“你們要和天龍帝國進行戰爭嗎?”搖了搖頭,老頭說道:“近期內不會,不過神圣帝國聯盟和反神圣帝國聯盟總會有這么一天的。你既然是天龍帝國的人,如果你參加戰爭的話,到時候我怕神圣帝國聯盟會損失慘重?!毙α诵?,對老頭說道:“你也太看的起我了吧,我倒是覺得,你如果參加的話,那才是反神圣帝國聯盟的噩夢呢!”輕輕搖了搖頭,老頭說道:“我們這些宮廷法師是不會輕易的加入戰爭的,如果真的到了我要參戰的那一天,估計是火神帝國已經快要滅亡了,才會用我們這些老頭子?!笨戳送躏L一眼,說道:“我們這些人按照規矩不會輕易的出手,你卻不一樣,你不在我們所有帝國的在冊高手之內,所以,你如果參加的話,你支持的那邊,很可能就會取得關鍵的勝利,到時候,說不準我們就得戰場上見了?!蓖躏L這些天和老頭已經是言笑不忌了,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那我不少了好大的榮華富貴,你怎么賠我?”“你想要我怎么樣賠你?”老頭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王風想了想,自己肯定不會參加軍隊,那么老頭這個擔憂就基本上不存在了。不過老頭既然自己把竹杠送上門來,不狠狠敲一敲可對不起自己?!拔矣袔讉€條件,如果你答應的話,我就答應你,不參加反神圣聯盟的軍隊?!蓖躏L說道。老頭想都沒想,問道:“什么條件,說出來聽聽,不過不要太過分啊?!薄暗谝?,老頭你的烈火教不能按照以前的那套方式,必須遵守江湖規矩?!边@是王風的第一個條件?!敖幘??”老頭很納悶,反問道:“什么是江湖規矩?江湖是什么?”看來老頭原來想的烈火教還是一個純粹的魔法培訓班了,王風興致勃勃的把自己記憶中的江湖給老頭講了一遍。聽到那些人行俠仗義,快意恩仇,又聽到江湖上三教九流,無所不包,江湖中人的豪邁大方,老頭忍不住也心情激蕩,手舞足蹈。后來聽到王風講述的江湖規矩,老頭更是覺得舒坦,既然所有的江湖人都喜歡在江湖上解決自己的紛爭,而且官府中人也會有意無意的放縱或者利用江湖中人,老頭的第一反應,這個江湖真是太有意思了。既然江湖人是混跡在江湖中的,那么也可以隨時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這比以前做任何事情都要靠傭兵和雇主的關系來的更有人情味。對于老頭這樣本來就在為自己的國民默默付出的人,真是句句都說到了心坎里。所以,等王風說完后,老頭毫不猶豫的說道:“這條沒有問題,烈火教我會把它教育成一個江湖人的教會的,嘿嘿,小子,到時候我們的弟子闖蕩江湖的時候,你可不許為難他們?!蓖躏L接著說道:“好,那我們擊掌為誓?!边@是標準的江湖方法,老頭很是興奮,興高采烈的和王風擊掌?!暗诙l,老頭你要用你的關系,影響一下你們的皇帝陛下,允許江湖的活動,不然的話,他老人家一不高興,把你們全部宣布為叛逆,那你們還不是得不償失?!蓖躏L接著提出了第二條。老頭想想,說道:“這個容易,我把江湖說成朝廷的后備力量,這樣訓練出來的人,比那些傭兵們要可靠的多,他一定會很開心的同意,到時候估計還會給我們一些其他的好處?!薄斑€有,其他的神圣帝國,我還可以利用一些老朋友,一起干這件事情?!崩项^現在對江湖很是熱衷,“那些老朋友也不能讓他們閑著,給他們找個好玩的東西,既然有了烈火教,那么多個流水教,厚土教什么的應該不是問題吧,嘿嘿!”想不到老頭對江湖這么感興趣,難道是自己把江湖給他描述的太理想化了?不過既然老頭有這么好的人脈,不好好利用一下多么可惜。而且老頭自己提出來的,那也不關自己的事情了??蠢项^還在幻想,王風提出了自己的第三個要求:“第三!”老頭從幻想中回過神來,驚訝的說道:“還有第三,沒關系,我老人家是什么人,就當是給你這小子的一點好處吧?!蓖躏L笑道:“第三,老頭你要欠我一個人情?!崩项^一愣,問道:“就這么簡單?”點點頭,王風說道:“就這么簡單?!边^來重重的拍了王風肩膀,老頭說道:“好,這么簡單的要求我老人家一定滿足。等我們烈火教成立以后,我也鑄造一個信物,到時候給你,拿著這個東西,能做到的要求烈火教一定不會推辭?!币瞾磉@一套,老頭看來對江湖太熱衷了吧!王風說道:“我可不要什么牌子什么的,我也不要和烈火教有什么爭端,我要老頭你欠我一個人情。你個人欠我一個人情?!崩项^看了他會,說道:“好的,沒問題,我欠你一個人情。還有什么條件嗎?”王風想了想,開口說道:“既然老頭你這么這么慷慨大方,那我就好好想想?!边^了會,看著老頭的眼神,王風說道:“算了,暫時想不出來,就先這樣吧!”老頭一愣,沒有了?這么簡單,有兩個是讓自己得到好處的,一個只是一個人情,這么簡單。連老頭都覺得不拿出點東西實在不好意思了。所以老頭想想,說道:“那我額外送你一點東西吧?!蓖躏L抬眼看了看他,等著他開口。老頭很正經的說道:“你背上的疾風雷電,就算我代表火神帝國,送給你好了?!钡谖迨苏旅芗s(上)突然聽到老頭說出疾風雷電的名稱,王風吃了一驚,繼而恍然大悟。老頭是什么人,久在皇宮中出入,各種相關的典籍估計已經能背下來了,更何況疾風這么特殊的眼色,老頭怎么會見到疾風背在自己背上而認不出來呢。笑笑,對老頭說:“老頭,雖然你有心送我東西,我很感謝,不過你也不用拿我自己到手的東西來敷衍我吧!”老頭嘿嘿奸笑兩聲,說道:“你真的以為這個東西你拿在手里就歸你了嗎?神器啊,那么簡單就能為你所用的話,那也不用叫神器了?!薄芭?!”明顯老頭話里有話,王風開口問道:“怎么,這個東西還有別的秘密不成?”霍金斯看了他幾眼,讓他把疾風拿下來,伸手撫摸了一下弓背,問道:“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這么重要的神器,哪個國家會不動心,但為什么沒有國家懸賞,而只有私人在冒險者公會掛任務呢?而且這件神器丟失了這么久,找回來這么長的時間,怎么會沒有國家的力量對此感興趣呢?而且,冒險者公會明顯是被天龍帝國操縱的,天龍帝國也一聲不吭的就讓神器物歸原主了,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嗎?”王風赫然說道:“老頭,我還真沒有注意過這些,你老既然知道,那就給我好好的說說,讓我也開開眼界?!被艚鹚购艿靡獾目戳送躏L幾眼,才說道:“小子,聽好了,這神器原本是一套的,原來丟失的只是弩臂一部分,由于神器上封印的原因,被偷去的那部分根本不可能被使用。只有神器合一,才能被正常的使用?!蓖躏L搖搖頭,說道:“這個我已經知道了,你就不用說了?!崩项^嘿嘿一笑,接著說道:“那你知道不知道,這樣的成套的神器,在火神帝國的皇宮中至少還有四套?”這個消息太令人震驚了,王風也不由的張大了嘴巴。四套,神器大拍賣嗎?見王風詫異的眼神,老頭很是滿足,笑道:“疾風雷電,不過是其中的一套而已,其他的四套,分別叫做暴風驟雨、狂風烈火、颶風落石、旋風寒冰。加上你手里的疾風雷電,合稱五神弩。一百多年前,疾風雷電被人帶出去執行任務,結果持弩的人被殺,兩神器也被盜。帝國一直沒有神器的下落?!薄澳敲半U者公會貼出疾風的懸賞,為什么火神帝國沒有追查盜竊者的下落?”王風反問道?!霸趺磿]有,不過一直以來,都沒有盜竊者的下落?!崩项^說道,“安克魯家族就是當時帶著疾風雷電出去執行任務的人的家族,百十年來他們一直試圖找到被盜神器的下落。委托了冒險者公會,但很顯然,在遇上你們之前的一百多年里,根本沒有任何的線索?!薄安贿^,因為神器共有五套之多,所以帝國根本也沒有把這個放在心上,只是以后執行任務的人小心了很多,外界流傳的神器也就只傳出了疾風雷電的名字,其他的大部分根本就不知道。其實,除了每個射出的箭矢上附帶的魔法不同,其他的幾件以風命名的弩都有相同的威力?!崩项^把神器的東西介紹了一遍。知道了這些可能天下無人知道的秘辛,王風對老頭也很感謝,畢竟老頭這樣對自己推心置腹,是把自己當作真正的朋友了。想了想,王風問道:“那你們的皇帝陛下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疾風雷電在我的手里?”霍金斯聽到這話,點點頭,說道:“你以為安克魯家族是因為什么原因被滅族的?真的是因為窩藏了幾個在冊的高手嗎?塔尼城里的哪個貴族沒有收納過幾個,真的值得對此大動干戈嗎?他們被滅族的真正原因,是因為他們的忠誠出了問題?!蓖躏L挑起了眉毛,重復老頭的話語:“忠誠?”“當然,火神帝國的皇帝陛下允許當時被殺的安克魯家族的后裔們尋找丟失的神器,并明里暗里給了他們很多的幫助,但是,后來的安克魯家族已經不是原來忠于皇帝陛下,忠于帝國的家族了。他們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職責,秘密的組織了強大的情報系統,在得到神器后,并沒有直接把神器交還給國家,甚至連報告都沒有,而是利用神器進行其他的活動?!崩项^說到這里,很是可惜,接著說道:“所以,一怒之下,皇帝陛下下達了滅族的命令。在滅族之前,他們問出了疾風雷電是被你奪去的?!毙α诵?,王風說道:“他們的家族滅族不止是這個原因吧?應該還有其他的東西?!崩项^哦了一聲,問道:“你知道些什么?”王風笑道:“安克魯家族之所以被滅族,是因為他們已經沒有了利用的價值。包括族長在內,塔尼城所有他們家族的人都已經成了廢人,已經沒有了利用的可能,那么既然如此,他們龐大的家族產業與其給一群廢人浪費,不如歸入國家,我想,這才是他們滅族的真正原因吧!”霍金斯想了想,吃了幾塊點心,然后說道:“你這么說,也有道理,也許是這個原因呢!不過王風,我們的皇帝陛下知道了疾風雷電在你手里,你難道一點都不著急害怕嗎?”“害怕?”王風笑道:“我為什么要害怕,疾風雷電是我在面對面的廝殺中搶過來的,是我的戰利品,按照你們的規矩,即使想要,也得付出相應的贖金或者其他的代價。這樣我為什么要害怕???”老頭呵呵笑了兩聲,說道:“你就不怕陛下命令從你手里搶回來嗎?”王風看著老頭的面孔,說道:“你們帝國丟了東西一百多年都沒有說什么,會為我破壞這個先例嗎?而且有你老頭在,有什么事情還不先幫我解決,我有什么好怕的?!陛p輕的給老頭戴了一頂高帽,老頭心里也很是受用。王風接著說道:“還有,如果真的想搶的話,你們能承擔起失敗的后果嗎?”后面的這句,透露出了王風強大的自信,還有赤裸裸的威脅。王風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韜光養晦的王風了。老頭明白他說的是實情,只是搖頭嘆氣,感慨現在年輕人對老年人不夠尊重。被王風堵回去后,嘆息半天,老頭又笑呵呵的對著王風說道:“我回來的事情已經有人稟告了皇帝陛下,他已經知道我帶你一起回來的。而且你現在還是城衛軍的嫌疑對象,陛下已經對你做了些調查?!薄氨緛碇郎衿骶驮谀闵砩?,陛下想要馬上取回的,但陛下還是給我留了幾分面子,沒有那么做?!闭f著,還露出了一副你得承我的情的表情,被王風一眼瞪了回去。老頭不甘心的反瞪他一眼,說道:“不過你可真夠陰險的,竟然偽裝成一個一級的傭兵,如果不是我知道你的實力,所有人都會被你騙過?!蓖躏L無奈道:“我本來就是一級的傭兵,有什么可騙的?!薄安贿^你的級別也說明了大
輕撫摸著若靈和紅玉的秀發道?!皝砥呱?、蜂鳥,你們隨我去盛神谷,先把這兩件傳承真靈器煉化了吧!煉化了這兩件傳承真靈器,我們的實力就會提升數倍!”景風把自己煉制的兩件傳承真靈器送給了混沌神獸和極蜂鳥道?!爸x謝主人!”混沌神獸和極蜂鳥興奮的接過景風遞來的兩件傳承真靈器道?!昂昧司帮L,不要在耽誤時間了,如今我們在虛獨境渡過了三十多年,我想我出世的消息很多大勢力都知道了,我們還是趕快趕往我第三處煉器殿!等我們安頓下來,你們再去盛神谷?!睙捬o痕提議道?!昂?!靈兒、玉兒,大家,我們去師傅第三處煉器大殿,你們就先留在師父那修煉等我!還有,師傅答應我,會幫你們大家盡快提升實力,所以你們一定要聽師傅的話知道嗎?”景風出現提醒道?!帮L哥,你放心吧,我們會聽話的!”若靈乖巧的點頭道?!岸?,師傅,你第三處神殿具體位置在什么地方,我和靈兒、玉兒乘你煉化的金舟過去!”景風詢問道?!熬帮L,沒想到你竟然還煉化了當年我無意煉制之物!有了金舟,我們的速度可以大大提升!景風,你有神之界地形圖嗎?”煉雪無痕驚喜的問道?!坝?!”景風把凌九天所送神之界地形圖拿了出來道?!熬帮L,我第三處神殿就在這里!”煉雪無痕指著神之界地形圖,玄宇家族勢力范圍內一片無邊的極地說道?!拔抑懒藥煾?,你先訓練一下他們吧!我和靈兒、玉兒先出去了!”景風說道?!胺判陌删帮L!我會在最短的時間提升他們的實力的!”煉雪無痕信心滿滿的說道?!爸x謝師傅!”景風感激的說道,心意一動,帶著若靈和紅玉離開了虛獨境,招出了金舟,向地形圖方向飛去。在景風控制金舟飛行了一個多月時間時,突然遇到了一座玄宇家族的神舟,景風玄級神王靈魂之力感覺到玄宇家族的神舟之上竟然有五名玄級神王存在。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景風吸收了五源珠的力量,把金舟的速度提升至頂峰,遠遠地避開了玄宇家族的神舟,繼續向血翼家族范圍內的極地飛去。又飛行了兩個多月,景風釋放的靈魂之力感覺到已經到了血翼家族勢力范圍的極地上空,對正在金舟之上陪自己的若靈和紅玉傳音,心意一動,把金舟收到了體內,和若靈、紅玉一起,落到了極地之上?!昂妹赖谋┦澜?!”若靈最喜歡冰雪,看到潔白無暇,一望無邊的極地世界,一臉興奮地贊賞道?!办`兒、玉兒,我給你們一人捉一直靈獸作坐騎怎么樣!”景風釋放的靈魂之力感覺到不遠處有一只只體積龐大的白熊,突然來了興致道?!昂冒?!好??!”若靈和紅玉興奮地說道?!办`兒、玉兒我們走,前方有一群白熊,你們自己挑,挑到那只我就給你們捉來!”景風輕輕牽過若靈和紅玉的小手道?!昂?!”若靈和紅玉點了點頭,跟著景風向前往白熊群的位置飛去。飛了大約半個時辰,若靈和紅玉遠遠看到一群白熊正在極地之上棲息,露出了一臉壞笑,挑選起自己的坐騎?!帮L哥,你幫我捉那只大白熊!”若靈指著一只體態肥胖的大白熊道?!昂?!玉兒,你挑那只?”景風看到若靈所指大白熊后,問紅玉道?!帮L哥,我就挑那只正在欺負小熊的大白熊!”紅玉指著一只正在揚武耀威的大白熊道?!昂?!你們在這里等我!”景風看了一眼那只大白熊,點了點頭,化作一道殘影,飛向了白熊群。此時正在棲息的白熊群突然感到有人到來,全都警惕了起來,但他們只覺眼前一花,一陣清風吹過,三只白熊就消失不見了。就在他們感到恐慌時,景風的聲音傳蕩在他們耳中?!澳銈儾灰ε?,我不會傷害他們,等他們把我們駝到目的地,我就放他們離開!”聽到景風的聲音,這些白熊知道所來之人的實力比他們強百倍,全都溫馴的躺在原地,沒有敢反抗!“吼吼!你們是誰,捉我們做什么?”被景風捉到遠處,性格最暴烈,紅玉所挑選的大白熊大吼一聲,反抗道?!澳銈儾灰ε?,我們不會傷害你們,只要你們給我和我兩位妻子當坐騎,到了目的地,我就放了你們!”景風一臉笑意的說道,但景風的左手全釋放了一團高速運轉的無沌之力,一拳把堅如磐石的極地冰層破開了一個巨洞??吹骄帮L刻意間露出的實力,剛剛還無比囂張的大白熊嚇得不敢再反抗,任由紅玉、若靈騎在了身上?!澳銈內齻€只要把我們駝到目的地,我不但不傷害你們,還會給你們好處!”“好了,我們走吧!”景風躍到自己挑選的大白熊身上,指揮三只大白熊道。感覺到景風強大的實力,三只大白熊不敢在反抗,低著白色大腦袋,聽著景風的指揮,馱著景風三人向冰雪極地內走去。第501章前往盛神谷景風三人騎著大白熊,一路說笑,花了八天左右時間,來到了極地的中心,一片極寒,滿是狂亂龍卷風的大陣外。來到了這個大陣外,三只大熊嚇得不敢在前進一步,一臉恐懼的看著狂亂龍卷風區域,嚇得渾身發抖?!澳銈內齻€怎么了,怎么不往前走了,你們放心,有我保護,你們不會有危險的!”景風釋放的玄機神王靈魂之力感覺到前方狂亂龍卷風區域乃是一個大陣,知道應該來到了煉雪無痕第三處藏寶殿外,想要嘗試一下煉雪無痕所布大陣的威力,在給煉雪無痕傳音?!安徊?!我們不進去!前面是我冰海極地的禁區,不說我們,就是比我們強大百倍的神獸,進去也出不來!”景風所騎大白熊一臉恐懼的說道?!皼]事,我保你們安全!”景風輕輕敲了一下自己的坐騎大白熊的大頭道?!安徊?!我們就是死也不進去!”三只大白熊異口同聲,神態堅定的說道。感覺到三只大白熊是在心底對前方大陣恐懼,景風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在強求三只大白熊,拿出三小團生之極元送給了三只大白熊,牽著飛起的若靈和紅玉小手,凌空飛起,飛進了狂暴龍卷風區域。而三只大白熊在發現景風所給之物時感到了陣陣欣喜,雖然景風所送生之極元只有很小一團,但是三只大白熊感覺到生之極元散發的濃濃生命氣息,還是識貨的,連忙把景風所送生之極元放到嘴中吞了下去,一臉幸福的離開了。飛進狂暴龍卷風區域,若靈和紅玉只覺一股想要撕裂自己的力量不斷沖擊而來,就在二女有些不適時,景風吸收了五源珠力量,釋放出五色圣土盾保護住了若靈和紅玉,露出一絲讓二女放心的笑意,繼續向狂暴龍卷風區域飛去。但景風的絕陣珠被煉雪無痕收走,沒有了絕陣珠,景風只能依靠對陣法的領悟,破解著煉雪無痕當年所布的混合大陣。在破解了三個多時辰,景風感覺到混合大陣的威力越來越大,殺陣的威力也不斷增強,景風招出的五色土靈盾劇烈的波動起來,景風只能帶著若靈和紅玉,在漫天攻擊中來回閃避。就在景風的速度越閃越快時,從千煉淬心石提煉的魂心,提升至傳承真靈器等級的靈隱飄突然發揮了他傳承真靈器應有的實力。一道白光包裹住了不斷增幅速度的景風,煉雪無痕當年所布混合大陣的幻象立即被靈隱飄阻隔在了外面,景風釋放破解大陣的靈魂之力也清晰了起來,只是一個念頭,靈隱飄就能把景風帶離過去,景風的速度再次提升了數百倍。而景風懷抱中的若靈和紅玉由于沒有靈隱飄發出的白光保護,再加上景風釋放的五色圣土盾在靈隱飄高速飛馳下,變得支離破碎,若靈和紅玉腦中的靈魂之力根本跟不上靈隱飄振幅的景風速度,出現了一陣陣眩暈,體內的神君之力大量流失著。好在景風及時發現了若靈和紅玉的不適,連忙釋放出強大的靈魂之力包裹住了若靈和紅玉,把若靈和紅玉摟在了懷中,保護了起來。有了景風靈魂之力刻意保護,以及景風漸漸放慢了速度,若靈和紅玉漸漸緩過勁來,而景風經過運用靈隱飄振幅速度,已經飛出了煉雪無痕當年所布大陣一半多的范圍。不過為了不讓若靈和紅玉受到傷害,景風不敢在依靠靈隱飄速度破陣,連忙給虛獨境中的煉雪無痕傳音,告訴煉雪無痕自己已經進入到了他所說的大陣中。聽到景風的傳音,煉雪無痕立即讓景風把自己放了出來,發現景風竟然快要離開自己當年所布十分滿意的大陣外?!熬帮L,沒想到你竟然依靠自身,就領悟了絕陣珠中不完全的陣法,快要離開了當年我比較滿意的大陣中!”煉雪無痕贊賞的說道?!皫煾?,這還要感謝提升至傳承真靈器等級的靈隱飄!沒有靈隱飄,我要想來到這里,可能還需要費些手腳!”景風沒有邀功道?!熬帮L,等你盛神谷一行之后,有機會,我把陣法全部傳授給你!”煉雪無痕決定把所學全部傳授給景風?!爸x謝師傅!”景風感激的說道?!昂昧?,我帶你們離開吧!由于你懂陣法,并沒有啟動我這個大陣,如果你不懂陣法,貿然進入這個大陣,啟動了這個大陣,混合大陣的威力至少提升十倍!到那時,威力可不止這一點!”煉雪無痕破開一道道禁制,一邊帶著景風三人離開,一邊給景風講解道?!笆锻?!”景風心中一驚道,也明白為什么三只大白熊如此恐懼這個大陣了,如果這個混合大陣提升了十倍力量,就是如今的自己,在里面也會兇險異常。有了煉雪無痕的帶領,景風三人很快穿出了大陣,來到了一片冰霧外??吹奖F,煉雪無痕連打幾個手印,破開了冰霧,一座莊嚴雄偉,散發著陣陣神光的大殿出現在了景風三人眼前?!熬帮L,這座大殿是我在神之界第三處神殿,也是我存放當年收集的大量煉器異寶的大殿,只是我所收集的大量煉器晶石也只有幾樣能和你的龜魄石、虎魄石、千煉淬心石相比?!睙捬o痕感慨道?!熬帮L,你所給我的千煉淬心石、生魄石還足夠在煉化三件傳承真靈器,再加上我大殿內的所藏,應該還可以再煉化八件傳承真靈器,等你回來,我把十一件傳承真靈器都給你!”一邊走,煉雪無痕一邊說道?!爸x謝師傅!”景風知道傳承真靈器的珍貴,感激的說道。來到煉雪無痕的第三處大殿內,景風釋放的靈魂之力感覺到整個大殿渾然一體,驚詫的問道:“師傅,你這煉器殿本身也是一件真靈器嗎?”“呵呵!景風你發現了!不錯,這座大殿的本身是一件上品真靈器!是我當年練就煉器手法時,煉制的,花費了我五百年之久!”煉雪無痕有些自豪的說道?!熬毩暉捴剖址ㄎ灏倌?!”景風驚詫的自語道,終于明白,要想成為和煉雪無痕一樣的煉器大師,是需要勤加苦練的?!熬帮L,你放心把你兩位妻子、朋友安頓在此,在這里,就算神之界超級大勢力圣神前來,我也能讓他們鎩羽而歸!”煉雪無痕信心滿滿的說道?!皫煾?,難道這神殿還有什么秘法不成?”景風可是知道神之界那些圣神高手的厲害,驚詫的問道?!斑@神殿有一個名字,名叫萬陣殿,融合了我萬千陣法!就算神之界超級大勢力圣神前來,我也能依靠陣法,擊退他們!”煉雪無痕解釋道?!霸瓉砣绱?!”景風點了點頭道。煉雪無痕煉器主殿?!熬帮L,把你那些朋友招出來吧!”億年之后重回煉器殿后,煉雪無痕環顧了一周后,對景風說道?!笆菐煾?!”景風說道,心意一動,把金翅大鵬等人在虛獨境中傳了出來?!敖鸪?、五爪,大家,這是我師父的煉器殿,你們都留在這里等我!全部聽我師父的話,好生修煉!知道嗎?”景風給眾人說道?!笆侵魅?!”眾人異口同聲道?!皫煾?,我就在不在這里久待了!準備即日離開前往盛神谷!”景風請求道?!昂?!景風,此去盛神谷一定要小心!一定不可大意!”煉雪無痕點了點頭道?!皫煾?,我知道,我會謹慎的,你就放心吧!”景風充滿自信的說道?!办`兒、玉兒,好好修煉,等我回來!”景風走到一臉擔心的若靈和紅玉身旁,安慰二女道?!岸?!風哥我們等你!”若靈和紅玉乖巧的點頭道?!熬帮L,絕陣珠師傅送給你了!有了恢復到傳承真靈器等級的絕陣珠,對你的幫助會很大!”煉雪無痕把絕陣珠送給景風道?!皫煾?,這是你最喜歡的一樣異寶,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景風并沒有去接絕陣珠道?!熬帮L,你就收著吧!再說以師傅如今的實力,在神之界能傷到師傅的人不多!等有機會你給師傅找到煉制圣靈器的晶石魂心,就算報答師傅了!”煉雪無痕一臉笑意的說道?!爸x謝師傅!那徒兒就不客氣收下了!”景風感激的說道?!昂昧似呱?、蜂鳥,我們走吧!”景風深吸一口氣,對極蜂鳥和混沌神獸道?!笆侵魅?!”極蜂鳥和混沌神獸一臉迫不及待的說道。而五爪卻一臉羨慕的看著極蜂鳥和混沌神獸,悔恨自己怎么不會隱藏氣息神通?!熬帮L你們去吧!我來給你關閉大陣!”煉雪無痕說道?!笆菐煾?!”景風點了點頭,把極蜂鳥和混沌神獸收到了虛獨境中,化作一道殘影,向煉雪無痕煉器殿外飛去,穿過關閉的大陣,招出金舟,向仙魔兩族交接的盛神谷飛去……第502章盛神谷一年之后,盛神谷勢力范圍外?!捌呱?、蜂鳥,按照神之界地形圖所標,前往不遠處就是盛神谷了!為了小心,你們倆現在就引出體內死極氣,收斂氣息吧!”景風收了金舟,進入到虛獨境中對混沌神獸和極蜂鳥道?!昂?!”混沌神獸和極蜂鳥點了點頭,釋放出體內的死極氣,包裹住身體,完全收了氣息道。在混沌神獸和極蜂鳥釋放死極氣收斂了氣息后,景風也運起五元素法則,在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個只有光暗屬性的空間,隱藏了氣息,小心控制虛獨境,向盛神谷方向飛去。由于虛獨境被玄機神王玄宇恢使用極品真靈器劈壞,雖然煉雪無痕大體修復了虛獨境,但是虛獨境一些神奇特性并未修復,虛獨境的移動也十分緩慢,景風控制虛獨境移動了一年多時間,才漸漸接近了盛神谷。一到盛神谷外,景風振幅之后的靈魂之力感覺到盛神谷內竟然全部是神王高手,好在盛神谷乃是神之界各大勢力共同占有,乃是禁區,并沒有哪一個大勢力敢獨自占有,所以盛神谷內并沒有各大勢力的圣神存在。所以景風釋放的,振幅了威力的玄級神王靈魂之力并沒有被神之界各大勢力神王發現,景風輕易地探知到了盛神谷內的虛實。探知到了盛神谷口的虛實,景風再次收斂了一下氣息,小心翼翼的控制虛獨境,在一個無人把守的區域內,使用玄機神王靈魂之力,小心的破開了盛神谷邊緣的禁制,穿進了盛神谷內。一進入到盛神谷內,景風小心釋放的靈魂之力感覺到了一股股強大的能量充斥著整個盛神谷,一種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景風再次感覺到了五色神石散發的五色神氣氣息。為了避免被盛神谷玄級神王發現,景風確定了方位,收斂了氣息,拿出煉雪無痕所給盛神谷億年前流傳出的一份地形圖,向盛神谷中心,五色神石礦方位緩慢的移動而去。移動了七天左右時間,景風控制虛獨境,越過一個個神之界各大勢力留守盛神谷的高手,終于來到了地形圖所畫五色神石礦的外面。但是一靠近五色神石礦的入口,景風小心釋放的靈魂之力立即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禁制死死護住了五色神石礦的入口,使得失去穿梭特效的虛獨境根本不能再進一步。順利到了神石礦入口,但不能再進一步,這讓景風感到了一陣焦急??墒蔷帮L把靈魂之力迸發到了頂峰,就是不能控制虛獨境再進一步。一連試探了數十次,景風發現結果都一樣,嘆息一聲,收回了釋放的靈魂之力,腦海中不斷想著對策。但是想了半天,景風都沒有想到一個好辦法,最后景風決定帶著混沌神獸和極蜂鳥出去,讓混沌神獸和極蜂鳥纏住神之界各大勢力高手,自己依靠絕陣珠破除禁制,然后進到五色神石礦中隱藏起來,再找機會尋找五色神石以及傳說中的七色神石。確定好計劃以后,景風傳音給被死極氣包裹的混沌神獸和極蜂鳥,讓二人穿上傳承真靈器戰衣,而自己也穿上了逆天烈焰甲祭出了降龍木。一切準備就緒后,景風心意一動,帶著一臉興奮地混沌神獸和極蜂鳥離開了虛獨境,出現在了五色神石礦的外面?!澳銈兪鞘裁慈?,是那個勢力的?你們可知擅闖盛神谷的下場是什么嗎?還不乖乖束手就擒!”守護五色神石礦入口,盛神谷各大勢力的神王高手突然看到景風三人出現在五色神石礦外,心中一驚,大聲質問景風三人道。但是景風三人根本沒有理會盛神谷中,各大神王的質問,按照早已商量好的計劃,分頭行動起來。極蜂鳥首先運用速度把守護五色神石礦入口的各大勢力神王吸引開。景風抓住這一時機,祭出了絕陣珠,使出了領悟絕陣珠中的攻擊法則?!咝沁B破’絕陣珠化作七顆高速流動的流星,劃破空間,重重的轟擊到了五色神石礦的入口禁制上,震動的五色神石礦的入口禁制劇烈的顫抖起來。但五色神石礦的入口禁制乃是各大勢力神王聯手布置的,十分堅固,傳承真靈器絕陣珠所化七珠狠狠地撞擊到了禁制上,但未破除五色神石礦入口禁制。不過景風并不氣餒,深吸了一口氣,收回了絕陣珠,再次施展七星連破,想要破除五色神石礦入口禁制。而混沌神獸和極蜂鳥一左一右,發出了一股股腐蝕力極強的死極氣,攻擊著團團圍來的數十名各大勢力神王,不讓這些各大勢力神王高手打擾景風破除禁制??吹铰鞛鯄簤旱乃罉O氣鋪天蓋地迎來,這些大勢力神王高手不敢大意,全部穿上了中品真靈器戰衣,祭出了各自攻擊的真靈器,發出一股股凝聚攻擊,攻擊著混沌神獸和極蜂鳥發出的死極氣。雖然混沌神獸和極蜂鳥的獸體都十分強大,但畢竟他們還未蛻變成玄級極圣獸,達到神王實力。再加上神之界各大勢力神王高手眾多,所以混沌神獸和極蜂鳥發出的死極氣瞬間就被神之界各大勢力神王高手發出的凝聚攻擊破除了。一道道凝聚著能量的劍芒狠狠地劈到了混沌神獸和極蜂鳥的身上。本以為混沌神獸和極蜂鳥不死也要重傷的各大勢力高手驚奇的發現,數十道凝聚劍芒劈到混沌神獸和極蜂鳥身上并未傷到一分混沌神獸和極蜂鳥,一道道凝聚劍芒全部被混沌神獸和極蜂鳥身上所穿的戰衣阻隔住了。景風利用混沌神獸和極蜂鳥阻隔眾神王的瞬息,再次使出了絕陣珠‘七星連破’攻擊向了五色神石礦入口禁制?!班剜剜兀?!”七聲巨響,五色神石礦入口禁制再次劇烈的震動起來,而且這一次震動的幅度比第一次明顯增強了數倍。察覺到五色神石礦入口處的異象,隱藏在盛神谷內的神之界各大勢力玄級神王全都匆忙趕來,一股強大的壓力鋪天蓋地壓向了混沌神獸和極蜂鳥。雖然混沌神獸和極蜂鳥有傳承真靈器戰衣護身,面對地級、天級神王的攻擊,游刃有余,但是景風釋放的靈魂之力感覺到玄級神王散發的氣息不敢大意,連忙傳音讓混沌神獸和極蜂鳥小心,然后運轉了一周無沌之力,準備一舉急迫劇烈顫抖的五色神石礦入口禁制,盡快進到五色神石礦中?!昂簟本帮L吸收了五源珠的力量,增幅了自身的實力,一下子到達了天級神王之境,在降龍木中渡入大量無沌之力,猛地扔出了降龍木。降龍木迅速成長,長成了一棵小樹,重重的撞到了五色神石礦入口禁制上,就在降龍木撞到五色神石礦入口禁制的一瞬間,景風第三次使出‘七星連破’。絕陣珠化成七顆流星緊隨其后,重重的撞到了五色神石礦入口禁制上,在兩件傳承真靈器毀天滅地的攻擊下,五色神石礦入口禁制終于被破。但這時盛神谷隱藏的各大勢力玄級神王帶領數十名天級神王已經趕到,八名玄級神王看到五色神石礦入口竟然被破,感到了一絲驚訝,聯手發出一道撕裂空間的凝聚攻擊波,化作兩把錐刺狠狠地刺向了混沌神獸和極蜂鳥,想要殺死二人在擒獲景風,阻止景風進入到五色神石礦中?!靶⌒钠呱?、蜂鳥!”感覺到八名玄級神王發出的強大攻擊,景風心中一顫,連忙對混沌神獸和極蜂鳥大喊道。但混沌神獸和極蜂鳥已經來不及閃避,八名玄機神王發出的攻擊太強烈,速度太快,瞬息之間,就攻到了胸口,把混沌神獸和極蜂鳥吞噬了?!捌呱?、蜂鳥!”看到混沌神獸和極蜂鳥瞬間被毀滅性力量所吞噬,景風心中一顫,大喊一聲,焦急的喊道,收回了降龍木和絕陣珠,飛向了爆裂的能量團?!靶∽?,還不速速束手就擒!”一名神態威嚴,身穿藍色長袍,達到玄級神王境界的老者大喊一聲道?!班А钡囊宦?,老者身形一閃,就飛到了景風身邊,伸出枯瘦的手臂,抓向了景風的后勁,想要縛束住景風。就在藍袍老者滿懷信心縛束景風時,藍袍老者發現自己抓到的只是一個幻象,并非景風本身,景風早已祭出五色圣水盾,腳踏靈隱飄飛進了狂暴的能量中救混沌神獸和極蜂鳥去了?!靶∽?,我到小看你了!”滿懷信心一抓并未抓到景風,這讓藍袍老者感到臉上無光,對景風的速度也感到了一絲震驚。為了找回顏面,藍袍老者大吼一聲,祭出了極品真靈器長槍,瞬間刺出百槍,刺進了狂暴的能量中,想要把飛進能量團中的景風刺死。但藍袍老者沒想到景風,混沌神獸和極蜂鳥都身穿傳承真靈器戰衣,雖然混沌神獸和極蜂鳥被八名玄級神王劈傷,但在傳承真靈器戰衣保護下,并未傷到性命。來到正在苦苦抵抗八名玄級神王釋放攻擊的混沌神獸和極蜂鳥身旁,景風發現二人并無大礙,松了一口氣,心意一動,把混沌神獸和極蜂鳥收到了虛獨境中。就在混沌神獸和極蜂鳥進到虛獨境的一瞬間,藍袍老者劈出的千道槍芒緊接著飛來,劈向了景風的身后?!昂?!”感覺到身后數千道不斷凝聚能量的槍芒,景風冷哼一聲,沒有硬接,腳踏靈隱飄,在狂爆能量中化成數百道殘影,避開了藍袍老者的槍芒。就在藍袍老者槍影消散的一瞬間,景風化作一道殘影,穿出狂暴能量團,向五色神石礦入口飛去,飛進了五色神石礦中。第503章五色神石礦“快!所有人給我進入五色神石礦中,一定要把他給我擒??!”看到景風消失在五色神石礦入口的身影,天蒙家族玄機神王也顧不上追究混沌神獸和極蜂鳥是怎么消失的,大喊一聲,命令道。聽到天蒙家族玄級神王的大聲命令,其他大勢力玄級神王也知道事態的嚴重性,化作一道道電光,飛進了五色神石礦中,搜尋起擅自闖入的景風來。但景風一進入到五色神石礦中,立即進到了虛獨境中,然后和混沌神獸、極蜂鳥收斂了氣息,控制虛獨境藏在了五色神石礦內入口的一處角落上。雖然虛獨境禁制全無,不能收縮氣息,但虛獨境本身也不外發一絲氣息了,再加上景風三人隱藏氣息的神通,神之界各大勢力神王把五色神石礦上半部仔仔細細的搜尋了數十遍,就是找不出景風所藏的方位,這讓神之界各大勢力神王大為惱火和震驚。但這些人知道,盛神谷被外人闖入,乃是自己大意所犯錯誤,如果傳出去,自己在神之界一定會顏面掃地,所以眾人很有默契的封鎖了消息,再次下到五色神石礦中尋找景風三人的身影。一連十年過去了,這些神之界各大勢力神王用盡了各種辦法,找遍了五色神石礦上層各個角落,就是找不到景風的蹤影,這讓神之界各大勢力神王感到了一絲不解的納悶。曾經和景風交過手的天幽谷藍袍玄級神王眉頭緊皺的說道:“會不會那個小子一進入到五色神石礦,就立即往五色神石礦底部飛去,穿出了我們在五色神石礦上層底端設下的禁制,下到了七色神石看中下半去了!”“這!如今也只有這一個解釋了!可是他是怎么穿過我們聯手布下的禁制,進入到七色神石看中下端的?”天蒙家族玄級神王沉思了一會,搖了搖頭,一臉不解的自語道?!疤烀砂猎?,那小子可以神不知鬼不覺進到盛神谷,他就有實力神不知鬼不覺穿過我們的禁制,下到盛神谷中下端!”雷家玄級神王雷落分析道?!澳侨说降资钦l?怎么會如此大膽,擅自闖入神之界禁地盛神谷?難道他不怕我們聯手討伐他嗎?”天蒙家族玄級圣神天蒙傲云不解的問道?!按巳藨撛谏裰鐭o名,但實力并不低,不然我們這些多人在此,不可能不認識他?但此人的速度太讓我震驚,以我自以為傲的速度,竟然還擒不下他!真是……哎!”說道最后,想到景風驚人的速度,天幽谷神王嘆息一聲,說不下去了?!八懔?,既然我們找不到他,他也不可能在我們眼皮底下逃出五色神石礦,他十有八九是穿出了我們的禁制,下到五色神石礦中下端了,如今我們在聯手在五色神石礦口布下禁制,只要他能活著離開五色神石礦底,來到我們聯手加固的禁制外,我們就一定能感知到,下次,我們一起出手,我就不信擒不住他!”天蒙家族玄級神王天蒙傲云無奈的提議道。聽到天蒙傲云的提議,眾人知道這是無奈中最好的一個辦法,點了點頭,全部離開了五色神石礦中,然后一起出手,加固了五色神石礦入口的禁制威力,然后派玄級神王輪番看守五色神石礦,等待景風自己出來。景風悄悄釋放的靈魂之力感覺到神之界各大勢力高手已經全部離開了,松了一口氣,有等待了兩天,再次釋放出靈魂之力不斷擴大面積,搜尋著五色神石礦中虛實,發現五色神石礦中果然沒有一個人,放下心來,控制虛獨境小心翼翼的向五色神石礦中下端移動去。在往下移動了三千多米,景風釋放的玄級神王靈魂之力,沒有發現一顆五色神石的存在,景風知道五色神石礦上半部的五色神石應該都被神之界各大勢力挖走了,如果想要再挖掘到五色神石,就需要繼續往下深入。不過景風此時心里一直沒底,景風害怕五色神石礦底部的五色神石也被神之界各大勢力高手挖走,如果那樣,自己此行就會一無所獲,景風還不自信自己有實力可以在神之界各大神王手中,奪取五色神石。但是當景風控制虛獨境下,順著彎彎曲曲的通道,潛到了一萬米遠的距離時,景風驚奇的發現,虛獨境又不能前進了,下方不遠處有一層薄薄的,但威力巨大的禁制?!斑@五色神石礦中怎么還會有禁制?”景風忘了當年天機所說,蘊含神石越強大的神石礦,神石礦中存在的靈智未開的異獸就越強大。由于五色神石礦中沒有神之界各大勢力神王存在,所以景風并不擔心自己破除禁制被人發現,當景風離開虛獨境,使用絕陣珠,花了一個時辰破除了五色神石礦上端底部禁制一個口進入到五色神石礦中下端時,景風釋放的玄級神王靈魂之力立即發現五色神石礦中下端隱藏的強大異獸群。發現了五色神石礦底的強大異獸,景風終于明白五色神石礦上端底部的禁制是干什么用的了,放下心來,五色神石礦沒有被神之界各大勢力高手全部挖走。但是景風的身影剛剛下到五色神石礦中斷五百米處,立即驚動了一群擁有七八級神君實力,靈智很弱的兇獸。這些兇獸一吼不要緊,又有更多的兇獸被驚醒,在五色神石礦中咆哮起來。景風此行的目的是五色神石以及傳說中的七色神石,所以景風不想和被驚醒的強大兇獸作過多糾纏,心意一動,進入到了虛獨境中,想要控制虛獨境穿出兇獸群,繼續向五色神石礦底部移動。但景風忽略了虛獨境外面禁制已經被破的事情,當景風控制虛獨境穿過兇獸群,來到兇獸群中間時,突然有一只兇獸不自
軍刀。一個人游蕩的時候拿了一把砍刀,也是竭力控制自己,從來沒有表露過殺氣?,F在的這把刀明顯是軍隊中的款式,無論刀柄,刀頭,吞口,護手都和王風以前用的大同小異,熟悉中帶著親切。手一觸摸刀柄,就已經有些狂亂的想法涌出,不自覺的想要血腥。手中的刀也仿佛感染了魔性,微微的顫抖著。直到王風極力控制,才靜了下來。王風明白,并不是自己手中的刀怎么樣,而是自己一接觸到刀,就會勾起自己一直深深埋在心底的殺戮的欲望,自己的心中有殺意,籍著手中的刀引發了出來。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個瘋狂的想法,按照若漢狂化的方法,王風自己氣息小心的分了點,稍微刺激了一下后腦部分,頓時,殺意仿佛被無限放大了,只想見到血光。還好,分出去的真氣不多,還能保持自己的想法。外面應該有個叫做試金的魔獸可以用來平息自己的殺意,王風提刀做勢,走到了外面空場。能看到對面的一條小路。估計自己如果能在魔獸的攻擊下走到那里,應該就算可以通過了。所以毫不遲疑,向前走去。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窺視自己,但看不到影像。顧不了那么多了,舉步向前走去。心中的殺意越來越明顯。遠在后面的斯諾等人也都能感覺到王風爆發的驚天殺氣。頭皮一陣發麻,族長忍不住喃喃道:“他究竟是什么人?”琳達也被王風的殺氣嚇了一跳,心下不停祈禱:“萬能的神啊,千萬不要讓他出什么事情?!泵孔咭徊?,王風殺意就加強一分,估計前面不管出現什么,都會遭到王風瘋狂的攻擊。此時的他,竟有些類似狂戰士的瘋狂,阻我路者,遇佛殺佛,遇魔殺魔。不過,王風并沒有象若漢那樣,連敵友都不能分辨,只是現在的他,突然很享受這樣的感覺,甚至期望前面能有個什么強大的魔獸出現讓自己發泄一下。不知道什么原因,王風一直走到了小路的盡頭,也沒有什么東西出現,順利的走到了頭。一腔殺意無法宣泄,王風忍不住向天長嘯,嘯聲高昂,恍若龍吟一般,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長嘯過后,王風揮刀向空處一掄,一股刀氣發出,嗤嗤作響,刀氣所過之處,石頭,木塊,泥土,碰到的物事全被這一刀分成了兩半,地上也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痕跡。手中的刀已經承受不住王風的功力,“喀嚓”一聲,碎成了幾段??︵曷暦路饐净亓送躏L的自我意識,看著地上的碎刀,王風自己嘆了口氣,丟開了沒有刀身的刀柄,向前方望去。心下暗自琢磨,自己的殺意加上從若漢那里學來的狂化,竟讓自己的功力突然提高了兩倍有余,還好自己還能分清敵我,看來這樣的事情不能常做,同時告誡自己,在不能控制自己的殺意之前,絕不再亂用狂化這招。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白鹁吹目腿?,請進來吧,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什么人,僅靠殺氣,就能讓試金嚇的不敢出手的?!蓖躏L循聲向前,轉過一個山口,看到一片平地,旁邊有一個巨大的煉爐,角落里是一個矮人風格的茅屋。遠處的矮人族長和斯諾若漢等人好像也得到了通知,開始向這邊走過來。等到大家合到一處,才一起進入小茅屋。矮人的東西很精致,就是房屋的大小有點小,王風琳達還好,若漢就只能蹲著了。進到茅屋中,王風終于看到了聲音的主人——一個胡子比斯諾合他父親加起來都長的年老矮人。矮人的毛發太多,看不出臉上的皺紋,但光聽聲音,就知道他的年紀很大了??窗俗彘L和斯諾恭恭敬敬的樣子,大家都知道,這個年老的矮人就是矮人族中的兵器鑄造大師卡特。大師很客氣的讓大家坐下,然后感嘆了一聲,說道:“從來沒有人在兩天之內從谷口進到我的茅屋里來,這位小兄弟卻是第一個,連我都不得不佩服?!蓖躏L對長者還是很客氣的,忙道:“不敢,誤打誤撞進來的,不敢當大師謬贊?!贝髱熃又鴨柕溃骸靶⌒值苋绾畏Q呼?”王風趕忙報名。雖然大家心里都有一個問題,但大師沒有開口,其他人也不敢說話。大師接下來卻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王風,聽你的名字,好像不是周圍幾個國家的人???”王風點頭道:“如大師所料,我不過是個漂泊的浪子,隨遇而安,談不上是哪里人?!贝髱燑c點頭,終于問了一個大家都想問的問題:“你為什么在那個武器庫里只選了那把很平常的刀?可是那里沒有什么入眼的東西?”大家聽到了感興趣的話題,個個都豎起了耳朵。王風道:“大師太謙虛了,那個武器庫如此龐大,怎會沒有入眼的東西。最靠近門邊的那里就有幾把好刀。一把是那柄銹跡斑斑的大刀,雖然年代久遠,疏于打理,但從銹跡上就能看出,是把絕頂的好刀,周圍雖然有些明晃晃的刀,但掩蓋不住刀中發出的威猛之氣。不過那把刀太大了,不適合我。所以沒有選?!贝髱熉牶蛭⑽Ⅻc頭。族長也露出了驚奇的神色?!斑€有一把,斜放在一堆連鞘的刀中,別的刀都很華麗,唯有那一把沒有什么修飾,鞘也很平常,但我發現那把刀的刀鞘居然是用的夾的方式而不是一般的插的方式,這樣的做法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刀太鋒利了,所以刀鞘都不能承受,可見也是把好刀。不過,刀的形狀和我的刀路不同,所以沒有選?!边@回連斯諾都有點想不通了,明明看到了好東西,為什么不用?!捌渌谋魑覜]有看,只看了看刀,也沒有多看。但目前對我來說,用不用兵器并沒有什么大的區別,所以就隨便選一把了?!蓖躏L很老實的回答了這個問題。大師迷著眼睛想了一會,突然說道:“你是不是很長時間沒有開過殺戒了?”一語中的,王風的冷汗刷的就流了下來,眼前這個大師太不簡單了。老老實實的,王風答道:“是,已經有很長時間了?!毙哪恐羞@個大師的形象也越來越高深起來了。大師點點頭,說道:“這就對了,連試金面對你的時候都不敢動手,可見你的殺意已經開始有些不能控制了?!蓖躏L心中的這個大師已經由開始的鑄造兵器的大師變成了一個內外兼修,爐火純青的一個大高手了。他竟然能從自己的一些簡單的表現中發現別人無法發覺的內涵?!爱斈悴荒芸刂谱约旱臍⒁鈺r,接下來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只要一碰到自己熟悉的兵器,就會忍不住想要使用,當殺意越來越濃的話,你只要拿起武器,就想殺人,這已經成了你的習慣了,長期的壓抑得不到疏導,很容易出大亂子的?!逼鋵嵈髱熕f的,王風已經自己感覺到了,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有時候確實是很有殺人的沖動,不過,憑著過人的意志,硬生生地把這種殺意掩藏,實在是很辛苦。所以,一碰到兵器,不自覺地就把壓抑的沖動釋放了出來,加上狂化的實驗,導致連魔獸都不敢動了。大師接著說道:“如果再這樣壓抑下去,很快你就會變成一個嗜血瘋狂的狂人了?!闭f到這里,王風還不怎么樣,琳達已經坐不住了,搶聲問道:“那,那可怎么辦呀?”焦急的神情溢于言表。王風聽到后面,心中卻是一寬??磥碜约簭目駪鹗磕抢飳W來的東西還真是不能多用,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嗜血狂魔了,這還不被那些正義人士以除魔衛道的名義消滅呀。這招狂化還真是厲害,連大師這樣的人都能感覺到危險了。但大師也是一番好意,提醒自己可能遇到的危機,所以王風也很感激。對大師能夠一眼看穿自己壓抑多年的殺意還是很佩服。大師看著王鳳并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面色大變,也是心中暗暗點頭,這個小伙子談論自己的生死切身問題,面不改色,著實難得。很肯定的給了王風一個結論:“目前的你不應該使用任何兵器。在你不能控制自己的殺意時,不要接觸任何的武器,否則只會讓你的殺氣越來越盛,長此以往,就會很危險了?!北娙说难酃舛纪蛄送躏L,王風微微一笑,說道:“我沒有問題,而且,目前來說,我需要的武器還沒有造出來?!北娙瞬唤?,而王風說話的口氣讓矮人族的幾個人都有些不服。整個大陸最好的工匠都在這里,全大陸最好的兵器都在這里,難道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嗎?莫非王風想要的武器是神器嗎?王風在大家各自不同的眼神中把左手手臂上的包袱解了下來,包袱是王風用獸皮緊緊包裹的,大家都知道這個包裹,但并不知道包裹里的內容??粗躏L慎重其事的樣子,熟悉王風的人都知道包裹里的東西的重要。從來沒見過王風如此對待過任何東西,連神器“疾風”弓也不例外,隨手就可以丟棄或者送人,但對這個包裹如此重視,還是頭一回見著。包裹終于解開了,在琳達和若漢看來,王風不過是拿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毫不起眼的鐵塊。但在矮人們看來,王風不次于拿出了一件可以媲美天下所有財富的至寶。大師竟然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從王風手上接過極地寒鐵,仔細的端詳起來。矮人族長和斯諾也圍了過來,一言不發,三個人六只眼直勾勾的看著大師手上的金屬塊。琳達和若漢到現在都不明白,王風拿出的這么個黑乎乎的東西有什么了不起,竟然連矮人族的鑄造大師都能激動成這個樣子?大師突然大喊一聲:“斯諾,幫我把爐火架起來;族長,你去準備工具,我們試試看,能不能鍛造?!眱蓚€人,一個族長,一個族長的繼承人,絲毫不介意大師命令式的口吻,飛快的動手,不一會,就把該準備的工具準備齊全,連爐火也燒了起來。斯諾在一旁賣力的拉著風箱,火爐中的火苗直竄了上去,發出呼呼的聲音。大師熟捻的扔了幾個黑塊在爐火中,爐火顯得更旺了。直到冒出的火苗漸漸的變成了白色,大師才開始動作,若漢已經很識趣的幫助斯諾一起拉風箱了,不過他巨大的身體只能蹲在地上。好在斯諾回來后沒有了禁止,這點體力活還不放在話下。王風的極地寒鐵被夾著送到了火苗上,隨著時間慢慢過去,鐵夾已經慢慢的變紅了,而極地寒鐵還是一副黑乎乎的樣子,沒有半點變化。大師冷冷的看著,又從旁邊的一堆東西中挑了幾塊金黃的東西扔到了火中,火焰立刻變成了詭異的金黃色,熱浪散開來,周圍的溫度立刻變得燙熱無比。寒鐵還是沒有任何變化。大師又換了幾種東西,最后連鐵夾都熔化了,寒鐵還是沒有什么反應,大師才頹然的收手。斯諾和若漢這一陣拉風箱,仿佛比和敵人劇烈搏斗都累,呼哧呼哧喘個不停。大師好一陣沒有說話,王風也呆呆的看著他。雖然來的時候充滿了希望,但眼前的情景卻和以前自己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樣,對極地寒鐵束手無策。不過,失望的次數多了,王風倒也看的開了,反正自己并不是非得需要這個東西不可,實在不行,大不了自己不動手,和以前并沒有什么不同。大師默默的站了好久,族長和斯諾也沒有說話,畢竟他們也是識貨的人。王風拿出的極地寒鐵質地之硬,濃度之純不是一般的金屬能比的上的。只是這樣的寶貝竟然沒有辦法熔煉,兩個人都大為遺憾。不過看大師的樣子,好像還有什么其他的辦法,所以也不去打擾,靜靜的等著。終于,大師開口了:“這塊金屬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一塊材料,但用普通的方法無法熔煉打造,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可以試試看?!蓖躏L見事有可為,心中一振,連忙問道:“什么方法?”“有兩種方法可以試試。一是找一個火系魔法禁咒法師,讓他用傳說中的禁咒‘焚天滅地’來試試能不能熔化這塊金屬。如果不行的話,就只有一個傳說中的方法可以了?!蓖躏L急切的問道:“什么方法?”大師緩緩道:“如果你能碰到傳說中的鳳凰,用它的血液浸透這塊金屬,就可以熔煉了,不過,鳳凰本就難求,想要它的血就更是難上加難,你也不用報那么大的希望?!鳖D了頓,接著說道:“我現在知道你為什么選那把普通的刀了,有這樣的兵器做希望,其他什么兵器也看不進眼里了?!鄙钌顕@了口氣,望著遠方再也不說話了。第二十八章狂化王風從來沒有在大家面前殺過人,而且在和大家組隊的時候就已經說過,自己不殺人。這點琳達知道的很清楚,但她并不知道王風是在刻意的壓抑自己的殺意。若漢卻是對王風能有一個能讓矮人族的鑄造大師都束手無策的東西感到驕傲不已,如果不是琳達拉著,若漢就要跑去奚落斯諾了。琳達此時心中只是不停的在擔心,老大究竟怎樣才能從變成狂人的危險中出來,因此見眾人都沒有說話,自己怯生生的走到大師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師,請問怎樣老大才不會變成嗜血的狂人?”大師抬頭看了看焦急的琳達,笑道:“小精靈,不要著急,只要你們的老大從現在開始不要去亂動兵器,一般不會有什么大事的,你還信不過你們老大嗎?”斯諾和王風正在把極地寒鐵從爐火上取下來,沒有注意這邊。琳達看了看那邊,又問道:“大師,你從來沒見過我們老大,連我們都沒有見過老大殺人,你怎么知道他在壓抑殺意呢?”大師笑道:“你難道從來沒有注意過嗎?現在的人類貴族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騎士精神,個個有事沒事身上帶把劍作為武器也好,裝飾也好,弄的現在大部分的人都有樣學樣,個個都把劍作為自己的隨身武器。不過,劍這個東西,單打獨斗的時候,充充場面,表演一下還是可以的,但真是到了戰陣之中,卻并不是最好的選擇?!薄皠Φ膽靡话阋酝拼虨橹?,但在戰場上,即使大規模的騎兵作戰,佩劍的攻擊力也不能和戰斧相比。但戰斧的使用需要極強的膂力,遠遠不及刀的使用那么方便,所以,真正在戰場上的刀光血影中活下來的人,都喜歡用刀。如果說劍是功力和身份的表征的話,刀,才是真正的殺人的兵器?!薄澳銈兝洗笃饺找膊灰娛褂檬裁幢?,但一挑選就用的是刀,看你們平日不自覺的露出的軍隊作風,很容易知道他過去的生活。加上他今天突然殺機暴漲,可見是忍了許久需要發泄?!甭犃舜髱煹脑?,琳達終于明白了,接著又問道:“為什么非得要火系禁咒或者鳳凰的血才能煉刀呢?”大師這回神色凝重的道:“你們老大帶的金屬不是普通的鋼鐵,我這邊竭盡全力也不能熔化,如果想要把它做成兵器的話,只能用更烈的火才能做到?;鹣档慕涫侨肆δ軌蜻_到的極限了。如果這樣還不行,就只能借助傳說中五百年涅槃一次,浴火重生的神鳥鳳凰的血液才能把它煉化了。不過……難??!”有多難大師并沒有說,但琳達自己知道禁咒法師在這個世界的分量,如果禁咒法師都做不到的話,那么神鳥就更加難于上青天了。不過,總算,對老大的擔心放下了許多。以王風的耳力,這邊的談話自然聽了個一清二楚,對琳達的關心王風也很感激,但更進一步的想法,王風卻從來沒有過,畢竟,兩個人并不是同一種族,而且,在王風心中,還有著回去的念頭??偹阒懒诉@次煉鑄的結果,失望多了也不在乎,收拾完后,和大師等人坐著,又討論了一些在鍛造方面的東西。王風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包括百迭法在內的方法和矮人們互相交流了一下。矮人大師也用自己幾百年的鍛造技巧相和,賓主談的極是融洽。大師也好久沒有遇上如此談的來的朋友,而且對各種兵器的使用上還有著更深一層次的認知。雖然大師作為鍛造師對各種兵器的使用和了解都有一定的造詣,但還是比不上刀山血海中闖出來的王風,就大家使用的武器,隨手拈來,使用方法,攻擊特點,防御用途,致命缺點,講的頭頭是道,和大師在某方面的理論互相結合,兩個人都覺得獲益菲淺,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這一通聊下來,斯諾已經去武器庫搬了好多次兵器,反正王風和大師是見什么武器說什么武器,三句話不離本行。周圍幾個人也聽的津津有味,深覺不枉此行。王風說到的都是從戰場上得來得寶貴經驗,大師則是更加從兵器的本質出發,雙方印證,讓旁聽的眾人也都得了不少甜頭。終于大師感覺到有些累的時候,大家才發現居然過了整整三天,期間斯諾已經給大家準備過數次飲食,都因為兩個人說話的內容太精彩,反倒沒有注意過。兩個人聊完后,若漢、斯諾、琳達都沒有休息,直接在大師居住的茅屋外找了個地方慢慢消化這幾天聽到的東西,大師畢竟上了年紀,客套了幾句,開始睡覺,族長陪著王風慢慢講一些大陸形式,各部族和國家的實力分析等。族長在陪著大家連續幾天后仍能慢慢的和王風講這些東西,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矮人們已經把王風等人看作朋友,對朋友的招待矮人們是決不會吝嗇好酒的,接下來的幾天,除了琳達是個女的,大家都比較照顧,王風內力雄厚,可以把酒氣逼出體外,若漢整天的生活就是喝酒、宿醉、再喝酒、再宿醉,直到離開很久,提到酒字若漢都會莫名其妙的發昏。再好的朋友也有分離的時候,接受矮人款待幾天后,王風等人終于提出了離開。隨后,又是一通盛大的告別酒。臨行的時候,大師送了若漢一把全新打造的斧頭,本來要送琳達一把弓的,看了現在琳達用的從黑虎團搶來的黑弓,大師不再多事,但也沒有說什么。正好原來的預備龍騎兵們駐扎在不遠的魔獸森林中,因此,王風離開矮人后,直接就向這個地方奔去。矮人斯諾本來也要和大家一起游歷,被卡特大師強留了下來,可能要著重培養一下小矮人。斯諾只好眼巴巴看著王風等人離開?,F在的隊伍變成了三個人,隊伍看起來有些單薄。纖細美麗的精靈,體格勻稱的王風,和魁梧高大的若漢,三個人并排走著,加上白雪矯健的身影,卻有些說不出的協調。魔獸森林并不是這個森林正式的名字,只是這邊的人通俗的叫法,它真正的名字叫做“獸鄉”。接受王風調派來到這里駐扎的預備龍騎兵們表現出了極大的合作,并在此證明了龍騎兵預備役訓練的卓著成效。小小的駐地被經營的鐵桶般滴水不漏。平日的作息更是如軍隊般嚴謹,每個人都保持著和在煉龍窟相同的生活方式,嚴格的按照時間休息,訓練,一絲不茍。王風三人到來時,哈林已經歸隊,作為年紀最大的隊員,被大家公推為隊長。在哈林歸隊之前,先到的人員已經利用現成的東西,搭建了一個簡易的堡壘,可供幾十人駐扎生活。哈林歸隊后,慢慢的建立了一些堡壘的外圍設施,并安排專用的人手各司其職,整個小堡壘現在看著牢固異常。當然,不論是獸鄉也好還是魔獸森林也罷,這個名稱不是白來的,剛到此地,就受到了一堆也可以說是一群的魔獸熱情的“招呼”,好在隊員們個個訓練有素,配合默契,面對這些不是很強大的魔獸,絲毫沒有人受傷。當天晚上大家有了充足的食物。知道此地的危險,大家以最快的速度伐木打樁,做了各臨時的住所。其間擋住了無數撥魔獸的瘋狂攻擊。好在都是低級魔獸,應付起來不是很吃力,而且大家都是至少能制服一頭龍的高手,安全的在魔獸環繞下度過了第一晚。每時每刻都有遭受攻擊的危險,這樣的訓練比在煉龍窟更加能快速的提高個人的潛能。哈林回來后,立刻發現了這個情況,所以,在完善自己的駐地后,每天都有一個小隊十個人被派出去清除周圍的魔獸,一方面查看地形,另一方面當作日常訓練。幾十個人輪流倒換,周圍的魔獸也殺了不少,甚至在森林中開了一條小路出來。幾十個龍騎兵的預備隊員因為不能順利成為龍騎兵而惱火,這森林里數不勝數的可憐魔獸已經成了大家發泄的對象,短短十幾天,營地周圍橫尸無數。不過也引來了更多的魔獸,變的殺不勝殺,而且尸體越來越多的話,周圍的味道也不好。在這樣的壓力下,大家開始了有計劃的殺戮,并把尸體扔到了相對較遠的地方,在那里,自然有別的魔獸會清理這些尸體。這樣一來,營地附近的魔獸慢慢的少了起來,即便有些不長眼的沖了進來,也馬上會被巡邏的人員清理掉。而日常訓練的隊員們每次都要離開營地很遠才開始殺戮,所以,當王風等人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沒有什么魔獸來騷擾了。三個人的到來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早在王風讓他們到這里駐扎的時候就給他們說過,很快會來這里和他們會合。不過,他們三個出現的方式卻讓這些龍騎兵們大吃一驚。完全不似龍騎兵們剛來的時候那么小心翼翼,雖然營地在獸鄉的深處,但三個人加上一頭狼如同閑庭信步般輕輕松松走來,周圍連一個魔獸都沒有。難道是獸鄉的魔獸轉了性,或者是這幾十天的殺戮嚇破了膽?否則這么多的魔獸為什么會沒有攻擊他們幾個呢?魔獸們都消失了嗎?顯然沒有,開始只是幾個不長眼的魔獸試圖闖進龍騎兵的營地,被幾個警戒的人員消滅了。不過,看它們慌張的樣子,好像在躲避什么。隨后幾個負責警戒的龍騎兵發現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直壓過來,久經訓練的他們立刻知道這是殺氣,而且是極為霸道的殺氣,怪不得魔獸們要瘋狂逃跑呢。其他的龍騎兵也被驚動了,紛紛出來,個個手持兵器,戒備周圍,尋找殺氣的來源。遠遠就看到了三人一狼,從外面慢慢靠近了營地。哈林從身影中認出了王風等人,吩咐大家不要緊張,遠遠的迎了上去。哈林知道若漢是狂戰士,現在的若漢明顯是狂化后的樣子,遠遠就可以感覺到若漢滔天的殺意。不過奇怪的是,若漢并沒有對任何魔獸和身邊的人出手,只是那么保持著這種狂化的狀態。這是哈林所不能了解的一種狀態,狂戰士居然沒有攻擊任何人??囱矍暗臉幼?,魔獸們都是被若漢的殺氣嚇的東奔西跑。一時間,若漢心中的有些常識被顛覆的無影無蹤,這還是狂戰士嗎?哈林忍不住心中暗暗羨慕起若漢來了,狂戰士天生就有這種嗜殺的本能,所以能在狂化的狀態下達到這種氣勢。而自己這邊的龍騎兵們就不行,雖然最近對魔獸們展開了無情的殺戮,行動間已經隱隱有些肅殺的氣氛了,但還是不能達到像若漢這樣的霸道和凌厲??粗齻€人輕松的走到了營地,這幾天奮力殺魔獸的龍騎兵們又是慚愧,又是驚訝。個個都是聰慧的人,否則也不會被選入龍騎兵的行列,馬上他們就明白若漢這樣和王風脫不了干系。其實王風他們應該早幾天到的。出發后不久,琳達就越想越覺得不安,總覺得王風實在是太危險,雖然王風已經表達過自己沒有事情,但琳達并不放心,一路上思前想后,不得安寧。終于忍不住,琳達把自己的擔憂對王風表達了出來。王風雖然自己并不是很在意,但對琳達的關心王風還是心存感激的??此龘某蛇@個樣子,王風也是不忍,于是輕聲的勸慰了她幾句,叫她不要擔心。誰知琳達聽完后竟然眼圈一紅,掉下淚來了,這下王風可抓瞎了。從小到大,王風還沒怎么和女孩子打過交道,更不用說流淚的女精靈了。面對千軍萬馬王風也沒有皺過眉頭,精靈的眼淚卻讓他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只好把求救的眼神投向若漢。誰知若漢比他還不如,呆呆的站在那里,正在奇怪的看著琳達,好像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女人哭似的??磥碜约喝堑牡溨荒茏约簛斫鉀Q,沒有辦法,只好把自己當時輕微狂化的事情給琳達講了一遍,并不斷給琳達表示那會殺氣不受控制完全是因為狂化的結果,琳達這才慢慢的轉憂為喜。臉上的表情變的如此之快,連王風都看的想笑。不過,美麗精靈的小臉這時候顯的是那么可愛,輕輕地,王風伸出手,慢慢的撫摸了一下面前的俏臉。琳達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突然的轉身跑了開去,活象一個受驚的兔子。王風轉頭看若漢,發現若漢也在看著王風,同時眼睛里一道佩服的神情。直到晚上停歇的時候,琳達才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轉過來又問王風:“老大,你怎么會狂化呢?難道你也是狂戰士?”若漢也接口:“我也正想問呢,老大?”王風看了看,把自己那天根據若漢的經脈運行方法做實驗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后靜靜的等著兩個聽完以后目瞪口呆的人清醒過來。琳達清醒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結結巴巴的問:“老大,那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狂化呀?”王風點點頭,道:“理論上,是的。但是實際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自由的操控自己的真氣改變原有的運行路線。而且這種方法只是強行的把自己陷入瘋狂的境地中,身體上并沒有什么大的變化,和若漢他們天生的那種體質不同,他們狂化后攻擊力能成倍的增長。不過我們那里有句俗話,叫‘好漢怕賴漢,賴漢怕死漢’,意識瘋狂后,就有了一種不怕死的氣勢,自然比別人要看起來厲害一些了?!绷者_若有所悟的點點頭。若漢問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老大,你狂化后還能忍住自己不殺戮身邊的人嗎?”自古以來,狂戰士一直是單兵作戰能力僅次于龍騎兵的兵種,但由于狂化后的六親不認,也一直被當作最沒有用處的兵種。一隊狂戰士只能當作普通的小卒,根本不敢叫他們狂化,而且誰也無法保證他們會偶爾被激怒,把自己身邊的人殺個干干凈凈。在大陸上,狂戰士一族廣被欺凌,就是因為他們根本無法形成集團戰斗力??粗躏L居然能學到狂化的招數,而且成功的把自己的情緒控制住,若漢按捺不住把這個問題提了出來。王風自己對自己的真氣還能夠收發自如,所以控制刺激真氣的量和度也比較能夠掌握,但是對于若漢這種天生的體質卻沒有把握,所以一直沒有和若漢說?,F在若漢問起,王風也不藏私,把自己能做到的說了一遍,但還是反復告誡若漢,不能輕易試驗。不過,王風的勸慰好像沒有起到作用,若漢一直到王風說完后,才站起身來,走到王風對面,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王風說道:“老大,我們狂戰士一族因為不能合作作戰,千百年來在大陸上一直抬不起頭來,如今終于有個機會能夠改變這種情況,不管有多危險,我都要試試,哪怕是粉身碎骨,在所不惜,請老大成全?!闭f完,又是一個響頭磕了下去。琳達看著若漢,也同情的說道:“老大,你就幫幫若漢吧!”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企求的看著王風。王風看看他倆,搖了搖頭,他很了解若漢的性格,這是個死性子的人,只要他決定了什么,估計都不會輕易的改變。只好輕聲說道:“起來吧,那就這幾天我們試一下吧,有我在,也許能及時救治一下?!蓖躏L的方法對自己簡單,但對若漢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刂普鏆獾牧亢痛碳し炔蛔?,不能狂化,只是把若漢憋成了一個氣呼呼的人;但量一過或者刺激幅度一大,馬上就變成和以前一個樣子,雙目血紅,六親不認。琳達又再次的頻繁見識了王風的強??窕蟮娜魸h還來不及有所動作,王風只輕輕的一揮手,若漢立刻毫無知覺的暈倒。名震天下的狂戰士和一個溫順的嬰兒一般,毫無反抗能力。全虧了若漢修習過王風教的內功心法,暈倒后很快解除狂化,休息一會就可以繼續練習。若漢真不愧是個武學的天才,可能因為心思單純的原因吧,不去多想一些其他的事情,專心一致,失敗多次以后,這個極難控制的坎被他在短短兩天之內跨越,十次之內已經能有六七次保持清醒了。所差的就是熟練的問題了?!扒逍选钡目窕目駪鹗?,琳達心里好笑的同時,
諸于無妄等人?!熬帮L,一定把諸于無妄留給我,我要親手取他性命!”諸于花源對景風大喊道?!昂?!”景風吸收了五源珠的力量,提升到玄級神王頂峰實力,化作三道殘影,團團包裹住諸于無妄,三道身影一起發力,諸于無妄根本分不清哪個是景風的本體,哪個是分身,只能倉促抵擋一面攻擊。不過諸于無妄的運氣出奇的好,諸于無妄奮力推出的掌芒印向了景風的本體,感覺到自己的雙掌印到了實質性肉體,諸于無妄心中一喜。但諸于無妄只高興了幾秒鐘,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景風掌心中傳中,而這股力量竟然還有暗屬性吞噬力?!班亍钡囊宦?,諸于無妄只覺得整個身子一輕,狠狠地栽落到地上,把地面砸開了一個大坑,深陷到了里面?!盎ㄔ葱?,你和諸于無妄都受傷了,諸于無妄就交給你了!”景風十分輕松的漂浮在空中,對諸于花源道?!爸x謝了景風!”諸于花源感激的說道,對當初結識景風,感到了一絲慶幸。三大地級神圣高手,一名被冥魅輕松擊成重傷,剩余兩名被冥魅纏住,苦苦抵擋冥魅的攻擊。而諸于狂以及天幽谷高手面對金翅大鵬、混沌神獸、毒幻龍等人瘋狂的攻擊,很快喪失了抵抗能力,一個個被金翅大鵬等人殺死。本來大好的局勢,一瞬間就被景風等人到來破壞,諸于狂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極品真靈器,和幽速一起,反擊起冥魅來?!澳銈兙谷贿€有反抗之力!我也不和你們游戲了!”冥魅露出一絲戲謔的笑意,一股強大的域瞬間生成,包裹住了諸于狂和幽速?!疤旒壥ド?!”此時,諸于狂和冥魅終于得知眼前絕美女子的實力了,情不自禁的驚呼起來。得知冥魅的實力,諸于狂感到了一絲無力,連忙捏碎了一物,向天級圣神諸于天落求救。第639章圣神出現與此同時,諸于花源和諸于無妄也激戰到了一起。雖然諸于花源的實力不如自己,但諸于無妄一直回避和諸于花源的激戰,因為諸于無妄內心深處還是有些懼怕諸于花源,這種感覺讓諸于無妄十分不解。再加上諸于無妄體內殘留著景風打入的一絲暗屬性吞噬力,使得諸于無妄體內的神王之力急速的被吞噬,如今諸于無妄體內的情況還不如諸于花源。諸于無妄有些后悔,應該早一天對諸于花源勢力下手,那樣,諸于家族早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墒堑搅巳缃襁@個局面,諸于無妄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只能祭出了自己最強的極品真靈器,和諸于花源廝殺到了一起。硬拼兩擊后,諸于無妄發現諸于花源體內的傷勢竟然好轉,而且攻擊力更甚自己,這讓本來就意志不堅的諸于無妄,戰斗力再次降低,經過一炷香左右拼命廝殺,諸于無妄已經放棄了攻擊,苦苦抵抗起來?!爸T于無妄,你就這點本事嗎?如果你就這點本事,那你就認命吧!”諸于花源嘲諷道?!盎ㄓ?!”諸于花源大喝一聲,整個人的速度突然提高,一道道殘影出現在空中,交錯閃動?!班оо?!”一道道在空中交錯閃動的殘影突然匯集到一起,把諸于無妄團團圍住,一起向苦苦抵抗的諸于無妄發起了攻擊。這次,諸于無妄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能找到諸于花源的真身,一道道急速的劍芒迸發出來,交織著攻向了諸于無妄?!斑尺?!”一道道劍芒劃破了諸于無妄身穿的上品真靈器戰衣,一絲絲血口流出一股股鮮血,瞬息之間,諸于無妄被劍芒劃得遍體鱗傷?!爸T于無妄,受死吧!”諸于花源突然出現在了遍體鱗傷的諸于無妄頭頂,大喝一聲,人劍合一,從上而下,劈向了諸于無妄的頭頂?!班亍钡囊宦?,諸于無妄被諸于花源人劍合一從頭頂劈開,整個身子爆裂開了,一股股膿血噴射了出來。殺死了諸于無妄,諸于花源氣喘吁吁的飛回到了正在療傷的諸于平凡身前,也開始恢復起消耗過多的神王之力來。此時,經過金翅大鵬、毒幻龍等人瘋狂的殺戮,諸于無妄勢力以及天幽谷高手已經所剩無幾,剩余的幾名玄級神王高手也只剩下了抵抗之力,沒有一絲反擊之力了?!澳銈儍蓚€好想繼續抵抗嗎?你們覺得有意義嗎?”冥魅冰冷的嘲諷道?!班亍钡囊宦?,諸于狂和幽速心中一驚,因為他們的余光看到景風手持降龍木,殺死了被冥魅擊傷的幽竅,幽竅的身體剛剛飛出地面,就爆體而亡?!摆?,不要和他們游戲了,速戰速決,以免多生枝節!”殺死了重傷的幽竅,景風傳音給冥魅道?!笆?!”冥魅聽到景風的傳音,眼中殺機一閃,認真起來,沖擊地級圣神諸于狂以及幽速的力量不斷增強,諸于狂和幽速身上的衣物全部碎裂,露出極品真靈器戰衣??删驮谶@時,兩股強大的力量在遠方傳出,感覺到這兩股強大的氣勢,正想殺諸于狂和幽速的冥魅皺了一下眉頭?!安缓糜兄T于家族高手來了!冥魅,快!”景風也察覺到兩股恐怖的氣息出現,連忙傳音冥魅,讓冥魅速戰速決?!昂?!”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冥魅釋放的域中產生,冥魅妙曼的綠色身影突然消失,當再出現時,冥魅已經飛到了諸于狂和幽速的身前。就在諸于狂即將命喪冥魅玉手之下時,諸于狂鼓足全力,一掌印在了幽速的后背上,把幽速震向了前方,擋住了冥魅必殺一擊?!班?!”的一聲,幽速的胸口被冥魅一掌洞穿,幽速瞪大了雙眼,憤絕的看了一眼暗算自己的諸于狂,爆體而亡。殺死了幽速,當冥魅想繼續殺諸于狂時,諸于家族兩大天級圣神已經趕到,聯手破開了冥魅釋放的域,是冥魅受到了一絲域的反噬之力的影響?!澳銈儙讉€是誰?為什么屠戮我諸于家族族人!傷我諸于家族圣神!”天級圣神諸于天落怒視著景風等人道?!疤炻涫ド?,事情不是這樣的!是諸于狂、諸于無妄等人聯合天幽谷高手,想要把我的勢力斬盡殺絕,不得已,我們才找來外人幫忙的!”恢復了大半傷勢的地級圣神諸于平凡解釋道?!爸T于狂、諸于平凡,難道為了你們自己的發展以及進入到祖神七行界的名額,你們真的要致我諸于家族于不顧,想要把我諸于家族推進火坑嗎?”另一名趕來的諸于家族天級圣神諸于阻凡憤怒的呵斥道?!安徊?!”諸于狂和諸于平凡嚇得冷汗直出,就想要繼續辯解?!昂昧?,我以后再找你們算賬!先把外來人擒住再說!”諸于天落大聲呵斥住諸于狂和諸于平凡道?!疤炻涫ド?,景風是我的朋友,是我請他們來的!你要處罰,就處罰我吧!”諸于花源挺身而出來?!昂?!等抓住他們,我會好好找你算賬的!”諸于天落冷哼一聲道?!跋胍ノ覀?,恐怕你們還沒有這個實力!”景風眼中冷光一閃,傳音讓冥魅、金翅大鵬等人來到自己身邊,準備強行離開諸于家族皇城內。就在這時,景風內心深處突然聽到一個人的傳音:“景風,是不是遇到麻煩了,讓我出去,我來幫你解決!”“你!你是誰?”景風環視了一周,都沒有發現說話之人,驚詫的問道?!拔沂悄阍谘┳寰鹊哪侨?!我自己離開不了虛獨境,你趕快把我放出來!”當初景風所救青年傳音給景風道?!笆悄??這怎么可能,你的靈魂怎么可能滲透虛獨境向我傳音!”景風有點不敢相信傳音道?!耙驗槲业撵`魂境界比你高,而且我身懷一種異術!”青年男子傳音道。就在景風和青年男子傳音之際,諸于家族兩大天級圣神動手了,諸于阻凡直取冥魅,而諸于天落去殺向了景風?!熬帮L小心!”冥魅硬接下諸于阻凡的攻擊,傳音提醒景風道。等景風反映過來時,諸于天落已經含怒攻來,雖然天級圣神諸于天落沒有動用全力,但景風聯合金翅大鵬等人倉促發出的攻擊還是沒有阻擋諸于天落轟出的攻擊,景風噴出一口膿血,被諸于天落震飛了出去?!熬帮L!”看到景風受傷,冥魅憤怒了,祭出了景風所送的傳承真靈器,一劍逼退了諸于阻凡,攻向了諸于天落,和諸于天落激戰到了一起。起初,冥魅有傳承真靈器在手,完全占據了優勢,但諸于阻凡加入后,冥魅的壓力陡然增加,只能揮動傳承真靈器苦苦抵抗?!拔宋?!”為了一舉傷到冥魅,諸于天落和諸于阻凡同時施展空間域,把冥魅縛束到了里面,想要依靠空間域,擊傷冥魅。但冥魅有傳承真靈器在手,瞬間就把諸于天落和諸于阻凡施展空間域的威力降到最低,冥魅揮手一斬,一道橫向劍芒穿透兩大域的縛束,劈向了二人?!皞鞒姓骒`器!”此時,諸于天落和諸于阻凡才真正認識到冥魅手中神劍的等級,連忙閃避開冥魅劈出的橫向劍芒,驚呼道??吹节仁种械膫鞒姓骒`器,諸于天落和諸于阻凡眼中殺機驟現,一來是貪婪傳承真靈器,來二是冥魅實力太強,再不動用全力,很可能會死在冥魅之手?!安缓?!”受傷的景風發現了諸于天落和諸于阻凡眼中的殺機,心中一驚,為冥魅擔憂起來?!熬帮L,你考慮的怎么樣!放不放我出來幫你們!”青年人傳音道?!昂?!”景風深吸了一口氣,傳音道:“你到底是誰?如果我把你放出來,你要反戈我們怎么辦?”“我的身份還不方便告訴你!不過我可以保證,我對你絕無惡意,而且我們以后還可能成為伙伴!”青年男子在虛獨境中傳音道?!澳阕屛铱紤]一下!”景風傳音道,陷入到了沉思、抉擇中。因為景風清晰地知道青年男子當初受傷有多重,如今通過傳音,景風感覺到青年男子已經恢復了傷勢,而且青年男子的實力十分強大,如果青年男子真聯合諸于家族反戈自己,那自己連一絲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删驮诰帮L沉思抉擇時,冥魅哀呼一聲,被諸于天落劈出的掌芒印到了后背上,身子一沉,在空中墜落。還沒等冥魅落地,諸于天落和諸于阻凡聯手交織的攻擊緊隨其后攻向了冥魅,勢必要重傷受傷落地的冥魅??吹节扔形kU,景風知道不能再猶豫了,心中一橫,把青年男子在虛獨境中傳來出來,并傳音青年男子去救冥魅。受到景風傳音叮囑,青年男子化作一道黑光,接住了受傷的冥魅,并揮出一道吞噬黑光,擋住了諸于天落和諸于阻凡發出的攻擊,把冥魅抱回到了景風身邊。第640章是你找死“你是誰?”諸于天落看到全身黑光籠罩,看不清臉面,抱住冥魅的青年男子,大聲質問道?!跋胫牢沂钦l?那我們就比試一下,如果你們兩個可以勝我,我就告訴你們!如果你們兩個敗了!就聽我一句話,不要為難他!而且還和他站在一條戰線!”被黑光包裹住的青年男子霸氣的說道?!胺砰_我!”被霸氣男子抱在懷中的冥魅,猛地一轉身子,掙脫出青年男子的懷抱,要不是冥魅看到青年男子和景風站在一條戰線,不然,冥魅早就發狂攻擊青年男子了?!昂?!我們為什么要聽你的!”諸于家族天級圣神諸于天落冷哼一聲道?!爸T于天落,如我所料不錯的話,魔族已經發生大亂!而且天幽谷、血翼家族、極度之城聯合在了一起,正在聯手討伐玄宇家族!”青年男子石破天驚道?!澳阍趺磿赖倪@么清楚!”還沒等諸于天落說話,景風首先發話,一臉驚詫的問道。魔族大亂,景風在趕往盛神谷的路上已經得知,但魔族大亂,景風從未給青年男子說起,而金翅大鵬等人也只字未提,青年男子一離開虛獨境,就能知道如今神之界最新的情況,這讓景風感到了深深地震驚。青年男子并沒有理會景風震驚的質問,接著說道:“如今天幽谷高手死在你諸于家族,如果血翼家族、天幽谷、極度之城聯手攻破玄宇家族在魔界的地位,他們會拿誰第一個開刀!”“所以,你諸于家族要不想淪為傀儡,就只能和他合作!因為他背后有很強大的實力,只要你們合作,足可以自保!”青年男子繼續說道。越聽青年男子所說,景風越心驚,雖然自己背后有妖族、飛域之界、司鴻家族做后盾,但自己從未給青年男子說起,青年男子是從何得知的呢?不過景風背后的實力并未青年男子分析出來的,當初青年男子在虛獨境中心,依靠強大的吞噬力,吞噬了大量的神之力以及海洋本源,木元素力量,很快恢復了體內的重傷,在金翅大鵬等人交談中,青年男子知道景風的身份并不簡單,所以才會有剛才一番言論?!澳悴灰谶@里鬼話連篇了,我們是不會相信你的鬼話的!相識的速速束手就擒!否則,格殺勿論!”諸于天落雖然覺得青年男子所說有理,但諸于天落還是不相信青年男子,眉頭一掀道?!澳俏覀兿缺仍囈环僬f!”青年男子知道不可能因為幾句話就說服諸于天落,大喝一聲,只憑肉掌,攻向了諸于天落和諸于阻凡?!熬帮L,我要不要去幫他!”冥魅看到青年男子以一敵二,大戰諸于天落和諸于阻凡,詢問道?!安挥?,我想他有能力以一敵二!”景風搖了搖頭,緊緊盯著青年男子道?!爸魅?,那我們現在離開吧,不要管他們!”金翅大鵬看出青年男子不簡單,傳音提議道?!安?!那青年男子身份不簡單,而且我不能扔下諸于花源他們不管!”剛才諸于花源一力承擔責任,讓景風十分感動,再加上景風有心弄清青年男子身份,所以景風決定冒險留下?!班о?!”青年男子把速度提升到了極限,滿天都是青年男子身形所化還沒來得及消失的黑影,青年男子的速度,景風感覺就是冥魅,也遠遠不及。面對青年男子如此快的速度,諸于天落和諸于阻凡大驚失色,被逼得連連受挫,二人發出的攻擊根本碰不到青年男子,而青年男子發出的攻擊招招轟到了他們身上。只用了一炷香左右時間,青年男子就擊傷了諸于天落和諸于阻凡,但擊傷了二人后,青年男子再次加速,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把諸于天落和諸于阻凡擄走,消失在了天際?!芭芰??”景風看到青年男子消失,心中涌出了第一個念頭,可是景風接著想到,青年男子是不可能逃跑的,腦海中充滿了不解?!熬帮L,那個人到底是誰?他把我天落圣神,阻凡圣神擄哪去了?”諸于花源來到景風身邊,看了一眼驚艷的冥魅,有些拘謹的問道?!拔乙膊恢浪钦l?他是我前不久救的一個人!至于他把你諸于家族兩大天級圣神掠哪去了,還是等他回來再說吧!”景風搖了搖頭道?!澳撬€會回來嗎?他不會對我諸于家族兩大圣神不利吧!”諸于花源有些擔憂道?!安粫?!我相信他們很快就會回來!”雖然景風摸不清青年男子來路,但景風內心深處有一種感覺,青年男子就在不遠處,很快就會回來。這時,諸于家族內的高手聽到激戰聲,紛紛趕來,飛到了諸于狂的身邊,看到自己身邊飛來的高手,諸于狂突然有了底氣,大聲呵斥景風道:“小子,你膽敢來我諸于家族搗亂,殺我諸于家族以及天幽谷高手,如果你是條漢子,就和我比是一場,如果你勝了,我絕不阻攔你離開!”聽到諸于狂所說,所有人鄙夷的看了一眼諸于狂,一個地級圣神向一名玄級神王挑戰,而且還理直氣壯?!昂?!我要離開,你根本攔不住,不過我應你的要求,和你比試一場!”景風冷哼一聲,嘲諷道。如今諸于狂體內的傷勢還沒有痊愈,在這種情況下,景風自信不用木魂都可以殺死諸于狂,只有殺死諸于狂,才能除去諸于花源絆腳石,為諸于家族以后幫助自己,消除障礙?!昂?!我到小瞧你了!”聽到景風同意,諸于狂心中大喜,因為見識了冥魅的實力,諸于狂不敢再輕易動手,但如果比試中擒住景風,威脅冥魅,把景風一行人交給諸于家族圣主,那自己的地位,就會得以鞏固?!皬U話少說,我們開始吧!”景風體內的傷勢早已被五色圣木靈恢復,景風手持降龍木和絕陣珠,飛到了空中,和諸于狂對斥了起來?!熬帮L,你一定要小心!”諸于花源傳音提醒道?!胺判?!”景風露出一絲自信的笑意,傳音道?!靶∽?,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氣!不過等待你的結局會很慘,受死吧!”諸于狂大吼一聲,凝聚了一百倍攻擊力,一道劃破天空的白芒橫空出世,劈向了景風,想要一擊斬殺景風。不過景風早已準備好,當諸于狂凝聚百倍的攻擊出現在空中時,景風腳踏靈隱飄的身形就動了,“唰”的一聲,景風的身形一分為三,以極快的速度,避開了諸于狂發出的攻擊,閃避到了諸于狂的后背,舉起降龍木,一棍抽下,抽到了一時大意的諸于狂后背,再次重傷了諸于狂?!班?!”諸于狂身穿的極品真靈器戰衣被抽碎,諸于狂噴出一口鮮血,有些不敢相信景風的速度竟然也這么快,之比天級圣神冥魅慢一分?!靶∽?,我到小瞧你了!不過下次你就沒機會了!”諸于狂擦拭干嘴角溢出的鮮血,怒視著景風道。圣神和神王本質的區別就是域,擁有域的圣神不是神王可以比的,所以地級圣神諸于狂想要施展域擒住景風。但諸于狂沒想到,景風也會施展域,而且在三重域中,景風的實力足可和地級圣神相比肩?!拔?!”一道空間域被諸于狂釋放出來,瞬間包裹進了景風,把景風縛束進了自己釋放的空間域中?!靶∽?,在我的空間域中,你沒有一絲機會了!我要好好折磨一下你,以報破壞我的好事和對我的屈辱之仇!”諸于狂渾身煞氣的大吼道。面對諸于狂的大吼聲,以及空間域源源不斷沖擊力量,景風并不驚慌,神態泰然的說道:“你以為擁有自己的域就能困住我,你實在太天真了!”“嗡!”景風運轉了一周混沌之力,施展起三重域,一股遠超諸于狂施展的空間域,蘊含極強吞噬力的三重域升了起來,瞬間覆蓋了諸于狂施展的空間域?!斑@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施展空間域!而且你實戰的空間域為什么蘊含暗屬性吞噬力!”諸于狂驚慌失措的大吼道?!澳悄憧纯次业膶嵙δ??”重疊了三重力量,景風吸收了五源珠的力量后,提升到了和諸于狂不相上下的實力,冰冷的說道?!安?!我不相信!”諸于狂發現了景風的實力,瘋狂了,大吼一聲,和手中的極品真靈器人器合一,穿透了景風施展的三重域,攻向了景風?!拔乙膊缓湍阌螒蛄?,受死吧!”“混沌神火斬!”景風大吼一聲,體內大量的七色混沌火靈鉆入到了降龍木中,降龍木突然涌出萬丈七色混沌火,一棍燃燒著七色混沌火的火棍迎向了人器合一的諸于狂?!班亍钡囊宦?,兩股強大的力量對撞到了一起,諸于狂身穿的極品真靈器戰衣瞬間被七色混沌火融化掉,諸于狂狂噴出一口膿血,倒飛了出去??删驮谶@時,諸于狂感覺到自己身體左右的時間流速變得緩慢起來,整個身子不由控制的慢慢在空中移動?!班оо?!”還沒等諸于狂弄清怎么回事,七道流星劃破天空,洞穿了諸于狂的胸口,諸于狂體內的神嬰也在七顆蘊含毀滅性力量的流星中裂開?!笆窒铝羟?!”和青衣男子一起趕來的諸于天落和諸于阻凡看清三重域中的一幕,大喊一聲,想要阻止景風。但被傳承真靈器絕陣珠的珠芒洞穿胸口的諸于狂早已回天乏術,不甘的看了景風一眼,隨著體內的神嬰爆開,爆體而亡。第641章聯合“你!你殺了諸于狂!”景風收回了釋放的三重域,諸于狂碎裂的尸體在空中散落下來,看到諸于狂竟然命喪景風之手,諸于天落有些憤慨的指著景風道。害怕景風受傷,冥魅身形一閃,飛到了景風身邊,保護起景風來?!安诲e!是他自己找死,怨不得我!如果不是他一再挑釁于我,他也不會死!”景風語氣冰冷的說道,并沒有因為眼前有兩大天級圣神而感到害怕?!昂昧?,諸于天落、諸于阻凡,不要因為一些小事鬧得不開心了!”青年男子走出來,勸解幾人道?!熬帮L,我們來做個交易怎么樣!”青年男子露出一絲有好的笑意道?!昂冒?!不過在做這個交易前,你能否告訴我你是誰嗎?”景風神態平靜的問道?!班?!那好,我只能告訴你一人,因為我的身份,關乎一件很重大的事!不過我告訴你后,請你先不要把我的身份告訴其他人!”青年男子想了想說道?!昂?,我答應你!”景風點了點頭道??吹骄帮L真摯的表情,青年男子沒有猶豫,把自己的身份傳音告訴了景風。聽到青年男子的身份,景風并沒有表現出驚訝之色,因為在青年男子和諸于天落、諸于阻凡激戰時,運轉的法訣以及身體散發的氣息,景風就已經猜得到青年男子的身份?!拔乙呀浉嬖V你我的身份!那你能否答應幫我玄宇家族渡過這場危機!”青年男子傳音給景風道?!澳悄阌X得以我如今的勢力,可以幫你玄宇家族渡過難關嗎?”景風露出一絲笑意,傳音道?!翱梢?!因為你背后有妖族!只要妖域肯幫我,再加上諸于家族、司鴻家族,我想一定可以擊退血翼家族聯軍!”青年男子很了解的傳音道?!翱赡銥槭裁凑椅?,你為什么不找天蒙家族或者雷家,如果你找天蒙家族或者雷家,他們也會幫你,以他們的實力,足以鎮住血翼家族聯軍!”景風十分不解的傳音道?!熬帮L,我和天蒙家族以及雷家早已在祖神七行界上次開啟時結怨,他們是不會幫我的!除非血翼家族有染指整個神之界的野心!”青年男子搖了搖頭,傳音道?!澳俏乙獛湍?,你會給我什么好處!”景風傳音詢問道?!拔铱梢院湍憬Y成統一戰線!一致對敵!我也可以給你提供你想要的一切幫助!”青衣男子傳音保證道?!澳俏以趺礃硬拍芟嘈拍??”景風傳音問道?!拔铱梢园l血誓!”青衣男子一臉堅毅的說道?!班?!那好吧!我也不要你發血誓,希望你能遵守承諾,這對你我都有好處!我這就給妖域傳訊,讓他們火速趕到玄宇家族支援!”景風仔細思索了一下,點頭傳音道?!澳俏覀儞粽茷槭陌?!”青衣男子抬起左手道?!昂?!”景風抬起右手,和青衣男子輕輕對了三掌?!爸T于天落,你諸于家族什么時候發兵,我希望你們諸于家族可以配合我們的行動!那樣對你諸于家族今后的發展,將會起到決定性的意義!”青年男子對身后的諸于天落道?!拔覀冊倏紤]一下好嗎?”諸于天落深吸一口氣道?!昂?!我就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考慮,一炷香時間過后,希望你諸于家族可以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青衣男子點了點頭,散發出一股霸氣道?!澳芏嘟o我們一點時間吧,我要回稟我諸于家族圣主,因為這件事我做不了主!”諸于天落為難道?!澳呛?!那我就給你半天時間,如果半天時間一過,你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或者及時趕來,我們就立即離開!”青年男子點了點頭道?!昂?!”諸于天落和諸于阻凡點了點頭,身形一閃,消失在空中,去諸于家族圣主修煉的地方飛去。在諸于天落二人請示諸于家族圣主之際,景風拿出傳訊珠,給遠在妖域的五爪傳音?!拔遄?,最近還好嗎?”景風傳音道。景風傳音半柱香左右時間過后,景風傳訊珠傳出五爪激動地聲音:“吼吼,景風!你想死我了!我一點都不好,龍神天天逼我修煉,我都快悶死了!你現在在哪?神之界很好玩吧!”“五爪,我這次給你傳音是有一件大事給你商量,你去給龍神說,我已經找到相柳、兕皇他們了!如今相柳和兕皇加入到了血翼家族!而血翼家族聯合天幽谷、極度之城向玄宇家族發起了攻擊,挑起了魔族大亂!我想請你妖域出兵,幫助玄宇家族,擊退血翼家族!因為如果讓血翼家族攻占玄宇家族,占據玄宇家族在魔族的地位,那樣整個神之界都可能受到波及!”景風把事情的嚴重性以及神之界魔族大亂告訴了五爪?!笆裁?,相柳和兕皇出現了!魔族還發生了大亂,景風你現在安全嗎?你怎么會和玄宇家族站在同一條戰線?你不是一項視玄宇家族為仇敵嗎?”五爪大吼聲在傳訊珠中傳蕩?!拔遄?,這個我稍后給你解釋!你馬上找龍神,把相柳、兕皇以及魔族大亂,我請妖域出兵的事告訴他,務必請龍神出兵!”景風焦急的傳訊道?!昂?!景風你等我,我這就去找龍神!”五爪并沒有住在妖皇宮,而是跟著龍神住在龍族之內修煉,聽到景風焦急的傳訊,五爪立即起身,去找龍神。大約十五分鐘,景風的傳訊珠再次亮出一道白光,景風滲入到傳訊珠的靈魂之力聽到了龍神的聲音。在和龍神交談了十分鐘左右時間后,龍神終于答應景風,現在就召集妖族大軍,趕往神之界妖域玄宇家族皇城,幫助玄宇家族對敵,斬殺余孽相柳和兕皇。得到了龍神出兵的承諾,景風松了一口氣,再對龍神道謝后,收回了渡入到傳訊珠的靈魂之力,對一旁的青年男子傳音,告訴妖域已經答應出兵。聽到景風傳音,妖域答應出兵幫助玄宇家族渡過難關,年輕男子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語,輕輕說出了兩個字:“謝謝”由于諸于家族圣主到了領悟混沌石緊急時刻,并沒有親自到來,諸于家族第二高手諸于賦帶著諸于家族圣主的消息來到了諸于皇內城北方見青年男子?!澳銈冎T于家族考慮的怎么樣!要不要配合我們的行動,幫玄宇家族渡過難關,討伐血翼家族他們!”青衣男子輕聲問道,但話語中透出了一股霸氣?!拔覀兪ブ鞯搅诵逕挼闹匾P頭,不能親自前來,請你原諒!我們已經考慮清楚了,諸于家族全力支持您對抗血翼家族、天幽谷和極度之城,我們圣主也希望擊退血翼家族,如果血翼家族報復,玄宇家族請幫助我們對敵!”由于諸于家族與天蒙家族和雷家也不和,所以諸于家族圣主在深思之后,決定賭上一賭,幫助玄宇家族對抗血翼家族、天幽谷和極度之城的聯軍?!昂?!只要你們能幫我玄宇家族度過難關,我玄宇家族永遠和諸于家族連成同盟!”青年男子點了點頭道?!熬帮L,你有多余的傳訊珠嗎?給我一顆!”青年男子詢問道?!坝?!”景風點了點頭,把兩枚傳訊珠交給了青年男子?!爸T于賦,這是一枚傳訊珠,你收好,等我需要你們派兵的時候,就會用傳訊珠給你傳訊!希望你諸于家族大軍會及時趕到!”青年男子把景風所送傳訊珠遞給了天級圣神諸于賦?!澳判?,我們一定會配合好你的計劃的!”天級圣神諸于賦保證道?!澳蔷秃?,還有,那個青年不錯,你們諸于家族可以重點培養一下!好了,多余的話我也不多說了,我現在就趕往玄宇家族皇城,你們整合一下大軍,等候我的傳訊吧!”青年男子指著諸于花源道?!澳判?,我們不會耽誤的!”諸于賦看了一眼諸于花源,保證道?!昂昧?,景風,我們走吧!我們先去一趟司鴻家族,然后等候妖域大軍,一起在后方向血翼家族發起攻擊!”青年男子提議道?!昂?!”景風點了點頭道?!盎ㄔ?,我們走了!”景風走到諸于花源身邊道?!熬帮L,這次多謝你了,你幫了我一個大忙!你放心,我一定會遵守我的承諾!如果我諸于家族渡過這場難關,我一定會遵守承諾!”諸于花源發自內心的感激道?!盎ㄔ?,你放心,血翼家族的陰謀一定會被我們粉碎的!我們走了!”景風拍了拍諸于花源的肩膀道。話畢,景風把眾人收到了虛獨境中,和青年男子一起離開了諸于家族皇城,來到了九天之上,神舟??康牡胤?。第642章賭約“景風這是?”看到九天之上藏著的神舟,青年男子震驚的問道?!斑@是我劫殺雷家搶得的!”景風如今和青年男子連成了同盟,景風以后還要聯合青年男子對付雷家,所以沒有隱瞞道?!皳寠Z雷家的!景風,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氣和魄力!”青年男子微微有些震驚道?!昂?!早晚有一天,我要把
一會道?!案竿?,虛獨境的防御我有足夠的信心,就算是擁有真靈器的神人也休想破開虛獨境的防御,你就放心吧!”景風請求道?!澳呛冒?!既然滅光魔帝都說了,那你就去吧!記住你一定要小心!還有,你的母后和靈兒那丫頭很想你,我想你多陪她們幾天再去吧!”東方仙帝雨稠道?!班?!我這就去找母后和靈兒!我也十分想念她們!”景風站起了說道。話畢,景風向滅光宮后宮走去。滅光宮的后殿。若靈正若有所思的坐在滅光宮后花園內的池塘邊,和景風的母后聊著天,而她們聊天的內容,都和景風有關。景風一來到滅光宮后花園就遠遠看到若靈和自己的母后正坐在池塘邊,心中一暖,收斂了氣息,和腳步,悄悄來到了若靈和自己母后的身后,決定給她們一個驚喜?!澳负?!都二百多年了,你說風哥為什么還不回來??!風哥不會有危險吧!我真的有些擔心風哥!”若靈若有所思的看著池塘中無憂無慮,來回游動的魚,擔憂的詢問道?!办`兒,你就放心吧,以風兒的實力,天之界想要困住他的人基本上沒有,我想風兒之所以這么久不回來,可能是他大哥海天那邊有事,一時走不開!”景風的母后勸解道。就在這時,景風隱匿了氣息和腳步走到了若靈的身后,伸手蒙上了若靈的雙眼,并對自己母后做了一個噓聲的表情。當景風的母后看著景風突然出現時,愣了一下,但看到景風噓聲的表情露出了一絲會以的笑容,知道景風要給若靈一個驚喜,微笑的點了點頭?!笆钦l?”當景風蒙上若靈眼睛時,若靈驚呼了一聲,但若靈和景風之間心心相印的感覺讓若靈知道蒙住自己眼的是景風,心中一喜,緊緊抓住蒙住自己雙眼的大手,激動的說道:“風哥,是你嗎?你終于回來了!”看到自己還是瞞不住若靈,景風輕輕松開了手,歉意的對若靈和自己的母后說:“靈兒、母后,讓你們擔心了!”“風哥,這些年你都去哪了,我還以為你不要靈兒了呢?”若靈假裝佯怒道?!吧奠`兒,我怎么會不要你!我疼你還來不及呢?”景風把自己這二百多年發生的事給若靈和自己的母后說了。聽到景風竟然連殺聚寶宗三名六級仙帝,并收服了一只擁有下品真靈器的一級上級神獸雪龍,若靈和景風的母后更加佩服起景風的修為來。景風在滅光宮待了二十天,每天都和若靈和自己的母后談心,但二十天一過,景風知道不能在滅光宮久待了,歉意的給若靈和自己的母后告別,和自己的父王雨稠仙帝以及滅光魔帝密談了一會,離開了極光城,向仙界和魔界交接的聚寶星趕去。仙界,聚寶星。由于景風害怕被人認出身份,使用混氣珠隱藏了氣息,并改變了容貌,悄然潛進了聚寶星。再次踏進聚寶星,景風已經沒有了上次的輕松,要是不有混氣珠隱藏了景風的氣息,就光景風身上散發出的煞氣,就能把聚寶宗的高手吸引來。景風并沒有急著潛進聚寶宗,而是來到了聚寶宗下的城池內,打探消息。當景風走到聚寶宗城池內的古路上,看著熙熙攘攘前來交易的焚天、玄通勢力的高手,眼中露出了一絲冷光,但觀察了一個多時辰,景風發現了聚寶宗城池內前來交易的天之界高手實力都很低,最高的才是六級仙君,這讓景風十分不解。但景風一連找了十多個人打聽消息,這些人都不知道門中高手干什么去了,只是說宗主把帝級高手全部召集了起來??吹酱蚵牪坏绞裁从杏玫南?,不得已,景風決定潛進聚寶宗,去聚寶宗打探消息。當景風控制虛獨境來到聚寶宗時,發現聚寶宗內的情況竟然和聚寶宗外城池的情況一樣,門內的四級仙帝以上高手全都不在宗內,這讓虛獨境中的景風感到了一絲不解。但想到聚寶宗內沒有高手,更方便了自己的行事,景風心意一動,離開了虛獨境,出現在了聚寶宗內?!澳闶钦l?”看到憑空出現在聚寶宗內的景風,聚寶宗的六名守衛高手心中一驚,大聲質問,就想喊人。但是景風不給六人喊人的機會,腦中的靈魂之力突然迸發出來,一股巨大的空間壓力壓向了只有三級仙君實力的六人,六人使勁張嘴呼救,但不論六人怎樣努力,就是發不出一絲聲音?!熬蹖氉诘母呤?!殺!”景風想到聚寶宗種種惡性,眼中露出一絲冷光,身形一動,閃到了留人的面前,“砰砰砰”揮手斬殺死了六人,六人的尸體、仙嬰也在景風釋放的強大的空間壓力下,化為了塵埃。輕松殺死聚寶宗的六名守衛,景風闖進了聚寶宗的大殿內,看到聚寶宗大殿內最高的高手只是三名四級仙帝?!笆悄??”看到突然闖進來的景風,聚寶宗三名四級仙帝高手心中一驚,大呼道?!安诲e,是我!不知寶成仙帝他們在嗎?我是來找他們算賬的!”景風露出一絲冷笑道?!熬帮L!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今天寶成仙帝他們不在,如果你敢在聚寶宗亂來的話,等寶成仙帝他們回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看到景風嘴角的冷笑,三名四級仙帝高手心中一顫,膽怯的說道?!肮?!我既然來了,就不怕你聚寶宗的報復,你們聚寶宗犯下的種種罪行,今天是償還的時候了!”景風大笑一聲,祭出了青紫降龍木,“唰”的一聲,飛到了聚寶宗正殿下,舉起降龍木,瞬間秒殺了十一名驚慌失措的聚寶宗仙帝高手,并縛束住了嚇得渾身顫抖的三名聚寶宗四級仙帝。景風接連單手按在四級仙帝的頭頂,使用搜魂,強行獲知了四級仙帝腦中所有信息,但讓景風感到遺憾的是,三人并不知道聚寶宗制造毒人的基地,而紅衣老嫗也跟寶成仙帝他們離開了聚寶宗?!昂?!原來是玄通那個老匹夫要秘密渡神劫!所有人都去給玄通護法去了!”獲知完三名四級仙帝高手腦中的信息,景風冷哼一聲道?!澳銈內齻€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都去死吧!”對聚寶宗恨之入骨的景風,大喝一聲,釋放出強大的玄沌之力,瞬間絞碎了三名四級仙帝高手??吹骄蹖氉趦葲]有高手,景風心意一動,把在虛獨境修煉的金翅大鵬、五爪、灰翼窮奇、火鳳、血瞳猿王等人招了出來?!按蠹液镁脹]有動手戰斗了吧,今天大家不要客氣,給我把聚寶宗夷為平地,聚寶宗內所有高手,全部斬殺,一個不剩!”景風大聲命令道?!昂?!”聽到景風所說,五爪等人都興奮起來,大喝道。就在此時,金翅大鵬突然眉頭一皺道:“主人,我感覺到聚寶宗內有高手存在,而且是一名三級神人!而且這名神人正在探知你的虛實!”“什么?神人?在哪里?”聽到金翅大鵬所說,景風心中一驚道?!熬驮诰蹖氉诤笊降纳较?!”金翅大鵬說道?!敖鸪?!牛頭!你們倆跟我去后山,其余人給我盡快夷平聚寶宗!然后去后山集合!”景風命令道?!笆侵魅?!”說完,眾人兵分兩路,一方瘋狂的屠戮驚慌失措的聚寶宗高手,毀滅聚寶宗的建筑,一方在景風的帶領下,來到了聚寶宗的后山,禁地所在。第273章神人鬼龍“主人,那個神人就在這個禁地的下面!”金翅大鵬指了指聚寶宗后山一處野草叢生的荒地道?!熬驮谶@個下面?難道這片野草地是一個小型迷陣?”景風釋放出三級神人級別的靈魂之力都沒有發覺出眼前這片野草地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不解的問道?!岸?!這片野草地的下面別有洞天。而且這片野草地上的迷陣威力很大,不像是天之界應有的陣法!”金翅大鵬點了點頭道?!翱磥碛质蔷蹖氉诘纳袢说沟霉?,看我來把這迷陣破了!”話畢,景風大喝一聲,祭出了絕陣珠,控制絕陣珠飛到了野草地的上空。景風心意一動,使用靈魂之力包裹住絕陣珠,在絕陣珠中渡入了一股玄沌之力,雙手連動,打著復雜的手印,控制絕陣珠發出了一道道回旋的白光,罩到了野草叢生的荒地上。隨著絕陣珠發出的白光越來越強烈,整片野草地劇烈的震動起來,看到時機成熟,景風大喝一聲“破”,一道強光在絕陣珠中發出,狠狠的射到了野草叢生的土地上,野草叢生的土地頓時消失不見,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地下通道??吹矫躁囈哑?,景風心意一動收回了絕陣珠,氣喘吁吁的說道:“這個迷陣果然不簡單,以我如今的靈魂境界都感到很吃力,我想布下此陣之人陣法的領悟一定不同凡響,我們還是小心一點為好!”“主人,我來給你護法,你先恢復一下消耗過度的靈魂之力再說,我們還是等五爪、火鳳他們前來一同下去為好?!苯鸪岽簌i關心的說道?!敖鸪?,那神人發現我們了嗎?”景風擔憂的詢問道?!八缫寻l現我們,但一直沒動,我想他十分自信自己的實力,等待我們去找他!”金翅大鵬探知過聚寶宗的三級神人后說道?!翱磥硪粫且粓隹鄳?!”景風深吸一口氣道。雖然景風在雷心界獨自斬殺死過二級神人,但景風知道,二級神人和三級神人是一個分割點,雖然景風有自信可以獨戰二級神人不敗,但面對三級神人級別的高手,景風還是感到了一絲心顫??吹娇鄳鸩豢杀苊?,景風盤膝坐在地下通道外,默默恢復起消耗過度的靈魂之力。三個多時辰過去了,五爪等人一臉興奮的趕到了聚寶宗的后山,看到景風正在盤膝打坐,而金翅大鵬和灰翼窮奇正在守護景風,五爪上前不解的詢問情況。金翅大鵬把景風剛才破陣,以及地下通道如今正有一位三級神人正在等待眾人的事告訴了五爪等人,聽到聚寶宗后山下面竟然有一位三級神人鎮守,這讓一向大大咧咧的五爪也感到了棘手。就在此時,景風完全恢復了消耗過度的靈魂之力,醒來說道:“大家不要怕,只要我們配合得好!三級神人根本不足以為懼!”“可是金翅,為什么你們在天之界自身的實力被神之界的力量縛束,而他們卻沒事呢?”想到三級神人,五爪不解的問道?!爸饕俏液团n^、火鳳在神之界的實力太高,實力越高,受到神之界的縛束就越大,還有,我想聚寶宗下界神人很可能體內有一種可以抵消神之界縛束的異寶,抵消了神之界的縛束!”金翅大鵬分析道?!昂昧?!我們下去吧!記住,大家一定要小心,如果有誰受傷立即給我傳音,我把他收到虛獨境中,記??!千萬不要力敵,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讓三級神人擒住,知道嗎?”景風提醒道?!岸?!放心吧主人,我們會小心的!”金翅大鵬等人點頭道。由于景風還不敢輕易亮出木魂,只能把降龍木拿在手中,首先鉆進了聚寶宗后山的地下通道,順著蜿蜒的小路,來到了位于聚寶宗后山下的秘境內。來到地下秘境,景風看到地下秘境中有兩個裝滿墨綠色粘稠毒液的池子,而這兩個池子上漂浮著一些劇毒的靈草以及一些毒獸的尸體。而在這兩個池子的兩側,有四個閃爍著爆裂力量的山洞,山洞內如今正有四個天之界的高手正在強行貫體,提升境界。就在景風感到震驚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回蕩在地下秘境中?!皻g迎你們來到我的地下秘境,你們可以好好參觀一下這里,因為這里就是你們葬身的地方!”“哼!好大的口氣!你是誰,給我出來,不要給我裝神弄鬼得了?”景風冷哼一聲,并不為所動道?!斑??你們中間竟然有三個連我看不透的人,奇怪奇怪!”一道驚異聲在地下秘境中傳出?!澳愕降资钦l?給我滾出來!”景風猛地把靈魂之力迸發出來,大吼一聲,一道聲波擴散了出去,震得兩個毒池都劇烈的波動起來?!安诲e,靈魂境界很高,可是就憑這點實力,你們還見不到我!也不配知道我是誰!”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地下秘境中擴散出來,瞬間震散了景風發出的聲波?!熬拖茸屗麄兯膫€陪你們玩玩!”低沉的聲音一落,劇毒池子兩側的四個能量閃爍的山洞口就被打開了,四個已經不像人型,披散著亂發,身材肥胖,身上閃爍著電光的男子沖出了山洞,仰天大吼了一聲?!昂脧姷牧α?!”感受到四名男子仰天大吼發出的能量,五爪心中一驚道?!澳銈兌疾灰獎?,那四個人交給我,我今天就讓他知道,在天之界,我就是無敵的存在!”景風眼中露出一絲冷光道。景風這么做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不想讓金翅大鵬等人消耗過多的靈力,以最佳的狀態等待即將面臨的苦戰?!靶∽?!口氣不小,但只會說大話是沒有用的!一切還要看實力說話!”低沉的聲音不屑的說道?!澳銈兯膫€給我上,不惜一切代價給我重創他們知道嗎?”低沉的聲音命令道?!笆?!”四人大叫一聲,肥胖的身子好似四個大肉球,在地上彈起,翻滾著襲向了景風??吹剿膫€大肉球砸來,景風掠空而起,手持降龍木,化成一根長長的青紫棍芒,一棍抽向了四人??墒强此品逝直孔镜乃娜藚s速度極快,突然兩兩撞到了一起,猛地在空中彈開,避開了景風青紫降龍木棍芒一擊,并單手成爪,劃過一道靈光,在兩側襲向了景風??吹剿娜司谷挥腥绱怂俣?,景風并不驚慌,身形突然化成一根根細線,避開了四人交織的靈光,閃到了四人的頭頂,手持降龍木從天而降,一棍抽下,一根力劈千鈞的棍芒狠狠地抽到了其中一名肥胖男子的身上,“轟”的一聲,這名男子瞬間爆體,一股毀滅性的能量團在空中爆開,“嗖”的一聲沖向了景風??吹椒逝帜凶颖w還可以對自己施加殺手,景風心中一驚,腳踏靈隱飄化成三個殘影,在空中散開,避開了這名男子自爆釋放的毀滅性力量??墒侨绱藦娏业谋?,地下秘境卻未受一點影響,這讓景風知道這個秘境已經被那名神人布下了強大禁制??吹骄帮L輕松殺死自己的伙伴,三名被貫體的高手全都憤怒了,身體不停的膨脹,整個上半身更加臃腫起來?!昂鸷鸷稹比舜蠛鹨宦?,身體內匯集的能量全部被釋放出來,三個閃爍著雷光的靈光柱在三人口中鉆出,“轟”的一聲射向了景風。由于景風不敢過多消耗體內的玄沌之力,并沒有硬抗三人噴出的靈光柱,再次腳踏靈隱飄閃躲??墒沁@三根靈光柱好像認準了景風,不論景風怎樣躲避,這三根靈光柱一直鎖定景風,緊追景風不放。就在景風怒火上涌,想要硬破這三根靈光柱時,靈魂之力突然感到地下秘境石墻的內側有一股若隱若現的靈力波動,景風心中一喜,計上心頭,突然放慢了速度,向地下秘境內側飛去。就在景風即將撞到下地秘境內層,三根靈光柱襲到后背時,景風的身形突然往下一沉,三根靈光柱重重的撞到了地下秘境內層的墻壁上。和景風想的一樣,三根靈光柱撞到墻壁上,并未發出巨響,就連一絲能量余威都沒有發出,就消失不見了??吹骄帮L竟然發現了自己變化數次的藏身之地,低沉的聲響再次響起?!澳憔谷豢梢园l現我不斷變換的位置,真是讓我吃驚!看來這三個廢物也奈何不了你,與其這樣耽誤時間,還是讓我來幫你解決他們吧!”“呼”景風感覺一股強大的氣息在地下秘境內層傳出,連忙釋放靈魂之力抵御,到退了回去。而三名被貫體的肥胖高手受到這股強大氣息的擠壓,身體瞬間被撐大,痛苦的哀嚎一聲,“嘭嘭嘭”三聲巨響,三名男子被強大的氣息壓碎,爆體而亡??吹骄蹖氉谶@名神秘的神人連自己的人都不放過,景風心中的殺意更甚,釋放方三級神人靈魂之力,抵消了神秘神人的靈魂壓迫,冰冷的說道:“現在,你可以現身了吧!”第274章神人我也滅“好小子,你的靈魂境界很高嘛!”看到景風的靈魂之力竟然破了自己氣勢擠壓,一個看似只有二十多歲,身穿一身綠袍,秀著一只只劇毒的異獸,有一雙陰狠凹陷雙眸的青年男子飛了出來?!昂?!你終于肯出來了!”看到綠袍青年飛了出來,景風冷哼一聲道?!拔蚁茸晕医榻B一下,我叫鬼龍,乃是天蒙家族座下三級神人,天蒙家族特命我下界來保護聚寶宗。你們膽敢破壞聚寶宗,看來今天饒你們不得!”三級神人鬼龍身上散發出一股殺氣說道?!笆裁?!你竟然是仙族第一家族天蒙家族座下弟子!”聽到鬼龍自我介紹,金翅大鵬、灰翼窮奇、火鳳都心中一驚,驚呼道?!敖鸪?,天蒙家族在神之界很厲害嗎?”景風聽到金翅大鵬三人的驚呼聲問道?!爸魅?,那天蒙家族是仙族第一家族,當初我沒被捉進黑洞海時,就聽過天蒙家族的厲害,我想這么多年過去了,天蒙家族的勢力應該更加鼎盛了!”金翅大鵬回憶道?!皼]想到你們三人竟然是神之界下界神獸,看來你們在天之界,有神之界縛束,根本發揮不出實力,如果你們三個肯跟隨于我,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神人鬼龍有些吃驚的說道?!昂?!你別癡心妄想了!在神之界,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竟然讓我們跟隨于你!”火鳳不屑地說道?!澳?!”聽到火鳳的冷嘲熱諷,神人鬼龍身上立即迸發出一股怒火!“哼!天蒙家族的高手又如何!鬼龍,我倒要看看你這個下界三級神人有何本事!”景風冷哼一聲,首先發難,在降龍木中渡入一股玄沌之力,降龍木頓時發出青紫強光,一道青紫棍芒憑空而起,重重的抽向了神人鬼龍??吹骄帮L出手,金翅大鵬、五爪等人大吼一聲,沒有藏拙,雙雙變成了最強的戰斗形態,一起殺向了一臉怒火的鬼龍?!昂?!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實力,你們這些螻蟻,讓我送你們一程吧!”看到眾人襲來,鬼龍冷哼一哼,身上猛地鉆出一團綠色毒霧,而這團毒霧瞬間化成一條條綠色毒蛇,長著獠牙襲向了攻來的眾人?!稗Z轟轟”看似不堪一擊的綠色毒蛇不但擋住了景風等人的進攻,反而把龍龜、紅鸞,云生獸三人直接震飛,狠狠地摔到禁制上,受到了重傷??吹焦睚埳砩隙眷F化成的綠色毒蛇竟然可以擋下眾人的攻擊,還把龍龜三人一擊就震成重傷,景風心中一驚,終于知道三級神人和未飛升神之界的二級神人之間巨大的差距。此時神人鬼龍也十分震驚,本以為自己全力一擊可以把眾人全部擊成重傷,沒想到景風、金翅大鵬等人只是被震退,只是把二級中級神獸實力的龍龜三人震成重傷??吹烬堼斎耸軅?,景風心意一動把重傷在身的龍龜三人收到了虛獨境中,傳音給金翅大鵬、火鳳,五爪等人,讓眾人小心,并布好方位,準備利用在絕陣珠學到的八芒攻擊陣,和三級神人鬼龍廝殺??吹烬堼斎藨{空消失,神人鬼龍愣了一下,景風抓住這轉瞬的時機,傳音道:“大家踩好陣點,用陣法困住他!”受到景風的叮囑和指揮,金翅大鵬等七人再加上景風,腳踏八方,形成了一個八芒攻擊陣,把三級神人鬼龍牢牢的鎖定在了中間?!昂?!想用這種陣法困住我嗎?你們真是太天真了!”看到散發著凌厲攻擊的八芒攻擊陣,鬼龍冷哼一聲,身體高速旋轉起來,一股強大的龍卷風在八芒攻擊陣的中心形成,帶動著陣陣扭曲的空間,絞向了八芒攻擊陣八個方位的眾人?!鞍嗣⑿瞧啤笨吹讲粩鄶U大的龍卷風,景風大喝一聲,八人同時發起攻擊,融進了八芒攻擊陣中。八芒攻擊陣中的凌厲的靈光攻擊突然變成了數以萬計的流星,閃爍著靈光,在各個方位,轟向了不多擴大的龍卷風。隨著數以萬計的攻擊流星越來越多,三級神人鬼龍身形所化的龍卷風被完全限制了,龍卷風散發的撕裂力量越來越小,終于完全消失在滿天繁星攻擊中。此時的三級神人鬼龍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從容,終于重視起八芒攻擊陣增幅強大攻擊力,一件狼頭銀色盾牌,出現在了手中?!罢帧惫睚埓蠛纫宦?,一道銀光罩住了自己,瞬間把不斷襲來的流星雨擋在了外面。不論景風幾人怎樣運功,不斷落下的流星雨就是破不開狼頭銀盾發出的靈光罩?!跋缕贩烙骒`器”看到狼頭銀盾,景風驚呼道??吹缴袢斯睚埦谷挥邢缕贩烙衿?,龜殼似的防守使得眾人攻擊根本近不了身,景風心中嘆息一聲?!敖o我破!”神人鬼龍大喝一聲,一直狼頭在狼頭銀盾中鉆出,襲向了八芒攻擊陣的陣心,“轟”的一聲,破了八芒攻擊陣,震開了景風八人?!靶∽?,我倒是小看你了,你竟然可以逼迫我使用下品真靈器!不過大局也就這么定了,你們都去死吧!”神人鬼龍大喝一聲,一道狼影忽現的綠色氣焰在空中驟然出現,呼嘯著卷向了景風八人?!爸魅?,我們來給你擋,你快想辦法!”血瞳猿王和金翅暗虎給景風傳音道?!昂鸷稹痹挳?,血瞳猿王和金翅暗虎大喝一聲,把全身的潛能全都爆發出來。一道血光和一只金光虎身鉆進了三級神人鬼龍發出的狼影綠色氣焰中,瘋狂的抵消著綠色氣焰的巨大能量??墒侨壣袢斯睚垊佑美穷^銀盾發出的綠色氣焰威力太大,又有很強的腐蝕性,血瞳猿王和金翅暗虎迸發的能量急速的流逝著。血瞳猿王和金翅暗虎的身體表面已經被虛幻的狼影抓裂開了一道道深痕。感覺到血瞳猿王和金翅暗虎有危險,景風心意一動,把傷痕累累,正在苦苦支撐的血瞳猿王和金翅暗虎收到了虛獨境中。沒有了血瞳猿王和金翅暗虎力量阻隔,已經被抵消大半能量的狼影綠色氣焰再次滾滾襲來。這時,電翼豹挺身而出,吸收了體內血煞珠的力量,一股狂暴的血雷從天而降,和綠色氣焰糾纏到了一起?!昂鸷稹笨吹阶约喊l出的血雷還是抵擋不住狼影綠焰,電翼豹怒吼一聲,身體中突然噴出一團精血,融進了狂暴的血雷中??癖┑难自谖樟穗娨肀再M修行的精血后,能量一下子全部爆發出來,一下子蓋過了被血瞳猿王和金翅暗虎消耗過半能量的狼影綠焰,席卷向了神人鬼龍??吹诫娨肀再M修為把神人鬼龍的綠色氣焰擊退,景風感激看了一眼被鮮血染紅身體的電翼豹,心意一動把電翼豹收到了虛獨境中?!爸魅?,趁現在!要他命!”看到電翼豹自費修為發出的血雷已經覆蓋了神人鬼龍發出的綠色氣焰,金翅大鵬知道這是唯一可以獲勝的機會,連忙給景風傳音。聽到金翅大鵬的傳音,景風、五爪、灰翼窮奇,火鳳跟著金翅大鵬同時凌空掠起,化作五道靈光,齊刷刷的攻向了有些大意的神人鬼龍。五人都知道,這是唯一獲勝的機會,如果這次抓不住,今天只有飲恨逃走了,所以都把自己的絕招使了出來。金翅大鵬手持金槍,一道急速的金光首先劈到了三級神人鬼龍的下品神器狼頭銀盾上,“嘣”的一聲,鬼龍被金翅大鵬急速金光擊退了一步。而火鳳、灰翼窮奇等人的攻擊和滾滾血雷緊隨襲來。受到金翅大鵬、火鳳、灰翼窮奇以及滾滾血雷的連續攻擊,鬼龍也感到了一陣陣壓力,連忙把全身的神之力灌輸進狼頭銀盾中,抵御著四人瘋狂的攻擊。這時,五爪大吼一聲,胸口龍鱗處鉆出了堪比下品真靈器的第五爪,劃著五道急速吞吐的金光,狠狠地插進了狼頭銀盾中??吹骄帮L第五爪已經破了狼頭銀盾的一些防御,景風大喝一聲道:“五爪,閃!交給我!”說著,景風祭出了戰刀木魂,一把毀天滅地般的綠刀驚天而起,帶著毀滅性的力量,一刀劈向了狼頭銀盾有些損壞的神人鬼龍??吹骄帮L手中的木魂,鬼龍愣了一下,驚呼道:“冥族神器木魂,原來木魂在你手中!”但神人鬼龍這一驚呼,精神一下子分散了,灌輸進狼頭銀盾的神之力延緩了一下,就這延緩的瞬間,木魂化成的驚天戰刀已經劈來?!傲だ谆痖W”“轟”的一聲,木魂瞬間變換了兩次顏色,刀中迸發出雷火兩股毀滅力量,夾雜著木魂的刀芒,一刀劈在了狼頭銀盾上?!班亍钡囊宦?,木魂劈到狼頭銀盾的一剎那,瞬間增幅了六倍攻擊力,一下子把狼頭銀盾劈成兩半。并把一臉驚慌的神人鬼龍也劈開了?!稗Z”的一聲,鬼龍的元嬰突然爆開,整個聚寶宗地下秘境化為了塵埃,景風等五人閃躲不及,仰天噴出一口鮮血,被這股毀滅性力量直接震暈了過去。三天過后,景風等人逐漸在昏迷中醒來,看到壓在自己身體上的亂石塵埃,景風心意一動,把身受重傷的四人收到了虛獨境中。第275章和焚天首次對決虛獨境中。景風看到傷痕累累眾人,以及自費修為的電翼豹,感到十分愧疚,好在景風在聚寶會以及雷心界搜刮來不少天之界十分罕見的奇珍異草,眾人在服下這些奇珍異草后,體內的傷勢急速的好轉著。而電翼豹在服下一顆生生造化丹后,來到虛獨境的內層,再次苦修了起來。希望能盡快恢復自己頂峰境界。由于景風體內有恢復力極強的黑色木靈,景風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就把體內的傷勢治愈了??吹奖娙硕荚诏焸?,景風并沒有打擾大家,心意一動,離開了虛獨境,再次出現在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聚寶宗內。由于聚寶宗發生的巨響,把聚寶宗城池內的族人全部吸引來了,本來苦尋不到線索、兇手的聚寶宗族人看到景風憑空出現,全都嚇的一退。其中一名曾經見過景風的焚天座下一級仙君看到景風憑空出現,心中一驚,大呼道:“景!他是景風!”聽到出現在聚寶宗廢墟上的白衣男子就是和聚寶宗、焚天、玄通有深仇大恨的景風,眾人終于知道聚寶宗為什么會變成一片廢墟了。景風冷視了一眼驚慌失措的眾人,并沒有理會。如今聚寶宗內的神人已死,聚寶宗已毀,景風已經不想在殺人了,而且是面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的仙君、玄仙。景風緩緩穿過驚慌失措的人群,消失在了聚寶星??吹骄帮L離去的背景,大氣不敢喘的聚寶宗以及焚天、玄通的族人終于松了一口氣,擦拭掉頭上的冷汗,也相繼離開了聚寶星,通風報信去了。毀掉聚寶宗,獲知到玄通就要渡神劫,景風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北方仙帝塵煙的星塵宮,向塵煙仙帝稟告了一切,讓塵煙仙帝派人通知自己的父王,岳父,傲世魔帝以及龍族的龍皇,讓他們火速趕往玄通勢力最南端的亥南星破壞玄通渡神劫。而景風獨自一人通過星際傳送陣,首先趕往了玄通勢力范圍內的亥南星,破壞玄通渡神劫??墒橇罹帮L意想不到的是,自己斬殺的聚寶宗三級神人鬼龍并非聚寶宗初次下界的神人。但景風通過鬼龍口中確認了聚寶宗內的神人下界就是為了尋找自己手中的木魂,這讓景風更加謹慎了起來。由于玄通渡神劫,玄通的勢力范圍內戒備十分森嚴,景風為了引起玄通勢力范圍的混亂,并沒有躲進虛獨境中,而是大大方方通過星際傳送陣,來到了玄通的勢力范圍。玄通座下的守護星際傳送陣的弟子看到景風竟然光明正大的來到了南方勢力范圍,心中一驚,一臉緊張的圍住了景風?!昂?!我不想殺你們!但如果你們不知死活的話!我不介意多殺一個人!”景風冷哼一聲,赤裸裸的威脅道。感受到景風身上身上散發的煞氣,玄通座下,守護星際傳送陣的弟子全都感到了膽顫,誰都沒敢動手,身體不受控制的讓出了一條通路。景風冷視了一眼驚恐的眾人,順著眾人讓出的通路,化作一道殘影離開了星際傳送陣,趕往了下一個星際傳送陣,向玄通渡神劫的地方趕去。而景風出現在玄通勢力范圍內的消息也在急速流傳著,得知景風出現,玄通座下不少高手進行了重重圍堵。但景風讓玄通座下圍堵的仙帝知道了,自己和他們之間猶如天地般的差距。凡是圍堵景風的仙帝高手,只要首先發起攻擊,景風絕不給他們一絲逃生的機會。而景風這一兇狠無敵的行徑引起了玄通的勢力范圍軒然大波,景風的名字也深深印在了玄通座下高手的心中。就在景風穿過大半玄通勢力范圍內,玄通勢力范圍的高手還陷進深深恐懼中時,
激烈的交戰出現了一個短暫的空檔,雙方都從對方的視野里消失了。?;⒖吭诤谑洗⒉欢?。其實幾次交鋒都是電光石火,真正動手的時間加起來還不足半袋煙,可是?;缀趵勖摿诵?。打仗不是平日里舞刀弄槍,明明是同樣的招式,在戰場上使出來就要耗盡渾身的力氣。沙萬青倒下以后,?;⒑痛鞫Y庭對付了最后一波攻擊。他顫抖的雙臂甚至不能平平地把長槍刺出去,看著眼前血色的皮甲和冷冷的刀光,他知道自己完蛋了。然而倒下的居然是赤旅,腹中還帶著折斷的長槍,到現在?;⒁膊荒芑叵肫疬@是怎么發生的。當時只要對方再上來一個人,再多一個人,就不知道會發生什么,當然,?;⒁矝]有力氣去想。?;⒕湍敲醋?,喘息著。沙萬青的身體正在旁邊慢慢冷卻,他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交鋒過后的極度疲憊全面占據了他的身心。打仗原來是這樣的。既沒有想像中的激烈,也來不及感受血腥。刀光劍影下面,身體是在依據本能行動。?;⒂幸环N可笑的虛幻感,就好像自己站在半空中觀看著另一個自己與赤旅廝殺,而那個旁觀的自己完全關閉了心靈。?;]有打過仗,但是他打過架,而且經常打架。十三歲,?;⒕烷_始長個子,足足比同年的孩子高了一個頭。他不識字,自然不知道“橫行鄉里”是什么意思,但是鄉親們就有深刻的體會。楊萬村附近十里八鄉,人人都聽說過“拳頭最大的?;ⅰ?。對于這點,很難有個客觀的評價,不過每個挨拳的人都會覺得那只在眼前驟然放大的拳頭實在是大!?;⒑芟矚g這種感覺,拳頭砸在人臉上那種沉悶中帶著清脆的聲響讓他渾身的毛孔都吱吱歡叫。直到有一天,他發現很難打到人,而尋找些雞毛蒜皮的借口去打人足以消耗一半的快感。楊萬村最德高望重的老者給他出了一個好主意,他說:和鎮衡玉那里有種特別適合?;⒌幕顑?,那邊的人最喜歡看人打架,喜歡到了要出錢雇人打架的程度。這對?;⒌拇_是不小的誘惑——打架居然還有錢拿!?;ⅠR上離開了楊萬村,這使那位老者越發德高望重。但是?;⒉]有到達他的目的地,才走到青石,他就發現用拳頭換飯吃要比在楊萬村打架難得多。在一家燒餅鋪子門口,鼻青臉腫的?;⒈凰膫€同樣鼻青臉腫的城守按倒在地上,那個頭目模樣的城守看了?;⒑靡魂囎?,刀子一樣的目光緩和了下來。他指著自己的軍服問?;ⅲ骸跋氩幌肽缅X打架?”那個頭目倒不是拿?;㈤_涮,不過?;⒁矊嵲诿?,才穿上軍服就把伙頭給打了?;镱^階級不高,卻是軍中最有勢力的那種兵。沒過幾天,?;⒕蛠淼窖嘧硬﹫蟮?,緊接著就被戴禮庭扔到了干涸的溪溝里。被扔了三次以后,?;⒉幌朐俅蛄?。打架和被打是完全不同的事情,后者實在沒有什么快感可言。而且他漸漸發現,原來不打架,也還有很多又不無聊又有趣的事情可以做。像沙萬青一樣,?;⒁灿X得燕子博才是最適合自己的地方。只是有一點點可惜,即使是釣魚捉蟹的快感,也和打人臉有所不同,似乎總是少點什么。直到突襲燈塔中那三個赤旅的時候,他才醒悟過來,原來打仗是比打架更刺激更過癮的事情。然而和打架一樣,敵眾我寡的打仗一點都不刺激。準確地說,那比打架糟糕得多,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有一點點失誤就會送掉性命。這讓他全身都緊張起來,即使是最有效的刺殺也沒能令他體會到一丁點的快感,他已經神游物外了。這時他能體會到的是另一種東西,或許可以稱作責任。?;]有力氣多想,他只知道,如果赤旅從他的眼前沖了過去,博上的弟兄就完了。責任感與快感完全不同,即使?;F在渾身都輕飄飄的,心里卻很沉。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這個感覺,但這感覺在心中盤桓不去。戴禮庭又下來了,扛著老大一只油桶?!霸谔羁幽?!”戴禮庭指著黑石的后面對?;⒄f。?;⒁材茈[約聽見兵刃敲擊地面石子的聲音,但他根本不想理會:“填唄!填完了再打就是?!贝鞫Y庭放下油桶,又聽了一陣子,臉色很不好看。赤旅沒有工具,只能用刀劍掘地,效率肯定很低,但是他們一直在干。大隊的赤旅已經轉去南暮山麓,黑石后面頂多就是十來個兵士。主攻方向已經換了,這些赤旅還是主動而努力地準備著下一次攻擊?!安┥弦彩??!贝鞫Y庭陰沉著臉說,“那些赤旅都去砍樹了。人影都看不見,光聽見砍樹的砰砰聲?!薄鞍??”?;]聽懂?!八麄円鷺蚰??!贝鞫Y庭解釋,“我是說,那么點人都能各自為戰,不用等上面的命令……這些赤旅實在很厲害?!背嗦靡坏骄桶l動攻擊是對的,地形不利,他們不該給城守任何反應的機會。惟一的問題只是城守們的堅韌超過了赤旅的想像。赤旅一擊失手,馬上轉換方式準備再戰,不愧是天下強兵,單這份應變就不是青石六軍中任何一支可以比擬的。戴禮庭不知道這兩個月的仗到底是怎么打下來的,要按他的認知,青石早該知敗了?!皡柡€不是被咱們干掉了?”?;⒉恍嫉卣f,“再來還是一樣死?!逼鋵嵥痛鞫Y庭想的一樣,等到赤旅準備好了,只怕城守們再也頂不住這一波攻勢。他沒有說出來的一句話就是:“無非一起死?!睅状闻c死亡擦肩而過,現在這個詞僅僅是一個詞而已,不再具有原來的威力?!皠e守了?!贝鞫Y庭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指了指腳邊的油桶,“把這個點起來,他們一樣過不來,再上去幫我扛兩桶下來?!焙;⒌菚r一愣:“你用了這個,航燈怎么辦?”燕子博的鯨脂只能用來點航燈,規矩幾十年下來都沒破過,何況存油本來不多了,如果用來放火阻敵,不知道還有多少夠點燈的。戴禮庭苦笑不語。他和谷生榮、羅麻子已經搬了十來桶鯨脂到溝邊上,除去運到山路上的幾桶,庫房里剩下來的也就夠燒三五天??梢浅嗦霉ド蟻?,還談三五天以后的事情做什么?這些鯨脂就是能多擋住赤旅一刻也是好的。?;⒁慌念^:“我是糊涂了?!碧ь^正色跟戴禮庭說,“火準備好,可我人還是呆在這里?!彼位问种械牟杰婂?,“還有三支箭,一把刀。庭哥,你只管去幫爛疙瘩他們守博上,我頂到最后一刻再放火,多撐一會兒是一會兒?!贝鞫Y庭見他神色鄭重,也不多勸,微微沉吟一下,說:“?;?,我在上面看著兩頭,不叫你一個人扛著?!焙;Ⅻc點頭。戴禮庭轉身要去扛那幾桶鯨脂,忽然聽見?;⒄f:“庭哥,你說爛疙瘩說的扶風營到底會不會來?”扶風營到底會不會來?霧漸漸薄了,這是近黃昏的標志。燕子博的海霧在第一顆星星升起來的時候一定會徹底消散。沒有了海霧的遮蔽,城守們的機會更加渺茫,援兵到底會不會來呢?這個問題人人都想了無數遍,可是誰也不肯問出來。即使是蘭子詠,心中也在打鼓。上燕子博快三個月了,跟扶風營都沒有聯系。青石戰事吃緊,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惦記著南暮山上的那支小部隊。趁著戰事暫歇,蘭子詠又去吹了一遍霧笛。他是吹給城守們聽的。?;仰L脂倒在地上,險些把自己都滑了一跤。他把燈芯也鋪開,罵罵咧咧地說:“這下子連使刀都要當心?!彼а弁送?,戴禮庭果然手持弓箭坐在博邊??伤睦锴宄?,如果赤旅真沖了上來,他沒有什么時間退上去,沒到戴禮庭面前就會被赤旅射死。命運既定,他也安心,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個什么死法。他蹲下來拍拍沙萬青的肩膀:“我陪著你怎么樣?還得給我煮螃蟹吃?!闭f著嘿嘿傻笑。才笑了一聲,就聽見戴禮庭怒喝:“頭頂!”開弓放箭,不料博上風大,距離遠了就失了準頭,“?!钡囊宦曒p響,在黑石上濺起一?;鸹?。?;⒁惶ь^,黑壓壓落下一個影子,正好砸在他身上。黑石兩面都內傾,他和戴禮庭都沒有想到赤旅竟然能在這樣的巨石上搭了人梯爬上來。兩個人都倒在鯨脂里。那赤旅顯然沒想到滿地是油,慌忙間沒掙起來。?;⒎词忠患?,那支弩箭從赤旅的嘴里穿進去,射進了他自己大腿,痛得他悶哼了一聲。再睜開眼,轉角處也沖出個赤旅來,?;⒉换挪幻蹌渝髾C,那么近的距離,就是海燕也射中了。他拋下弩,看見戴禮庭正沖下來,手中弓弦響動,頭頂又掉下個黑影,正好落在他身邊,肩頭是半截箭羽毛。?;⑼蝗粊砹伺d致,一拳砸在那赤旅的鼻子上,登時砸出兩條黑血來。長笑聲里,他看見沖到面前來的赤旅滿臉驚恐地盯著他左手的火石?!班?,?;⒋蛄艘幌禄鹗?。霧終于散去了。山路上的大火比溝里的旺,鯨脂已經燒得差不多了。對面殺聲如潮,赤旅抬著一個長長的木筏子沖了過來?!胺偶?,放箭!”羅麻子大聲呼喝,躲在門板后面奮力開弓?!笆翘碛桶?!”谷生榮取笑他,拔腿往溝邊沖。三張弓能射出多少箭?赤旅的弓箭比城守們的密集多了。門板在博上顯得突兀,幾十名弓箭手列了一排,朝著門板亂射。好在博上風大,一多半的箭矢都被吹歪了。饒是如此,門板上還是“篤篤”聲不斷。羅麻子貼著門板,不時探出身子去放上一箭,瞄也不瞄。這樣的距離這樣的風勢,也只有亂射。戴禮庭卻跳出門板的遮掩,挺直身軀,射得有模有樣。蘭子詠吃了一驚:“副尉!副尉!”戴禮庭理也不理,已經有弓箭手注意到了谷生榮,他要吸引盡可能多的注意。蘭子詠會意,也從門板另一邊站了出來。第一桶油在木筏子搭上溝沿的時候傾倒下去。已經黯淡了的火焰頓時竄高了一大截。這一下谷生榮成了眾矢之的,再也沒有弓箭手理會戴禮庭、蘭子詠。谷生榮的動作出人意料的敏捷,在箭雨里成功推下第二個油桶,只是在跑向第三個油桶的時候呆了一呆,火光掩映下,能看見他背上多了一條細細的影子。戴禮庭的雙臂已經腫了,再也拉不動弓弦,他看到谷生榮身上的那種細細的影子越來越多,眼睛忽然一熱——他已經想不起上次是什么時候有這樣的感覺了?!俺返綗羲锶??!贝鞫Y庭嘶啞著喉嚨說。依舊沒有赤旅的弓箭手射擊逃向燈塔的城守,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谷生榮身上。他已經推下了第三個油桶,正在踉踉蹌蹌地走向第四個。戴禮庭用腰刀別住燈塔的門板。他知道這是徒勞,但總要做個樣子。羅麻子呆滯地趴在二層的窗前,眺望著夜色中的滁潦海。蘭子詠輕輕拍擊著從航燈機關里盤繞出來的蟒狀霧笛,他背著身子,看不見臉上的表情。援兵還沒有來,現在已經太晚。他俯下身去,奮力吹響霧笛,低沉悲愴的角聲在海上回蕩?!坝写?!”羅麻子突然站直了身子,他轉過頭來再說,聲音就平和了許多,“有船來!”像是回應他的話,從敞開的塔頂傳進來幾聲斷斷續續的螺號,這是夜航船在對霧笛致謝?!疤m子詠,”戴禮庭說,“你的扶風營到底來是不來?”他終于問出這句話,臉上滿是戲謔的笑意。博上燈 尾聲又是捕蟹的季節,燕子博外的海面上來來去去的都是蟹船。大猛咀上炊煙裊裊,許多的蟹船都要在這里打尖休息,讓這原本空空蕩蕩的廢村忽然變得生機勃勃了。捕蟹人們也許不知道,大猛咀的人都去哪里了?也許,他們根本就不關心——都是櫛風沐雨的海上男兒,誰沒有看過生死變遷?天色將晚,博尖上的燈亮了起來。不是博上那座白塔,是博下新修的燈塔,形制與博上的燈塔頗為相似,但使的是北邙晶鑲嵌的燈頭,比原來不知道亮了多少倍。燕子博這一帶的海霧多,原來的燈塔位置太高,海船常??床灰?。重建青石這幾年,壞水河的水路徹底打通,燈塔的重要性也就益發突出,這第二座燈塔也迅速建了起來。守塔人不是青石的城守——重建后的青石已經不再是“宛州十城”之一,當然也就不再擁有自己的城守。但他們過的日子與當年的城守并沒有什么不同,一樣住在那幾間破舊的草屋里,一樣在巴掌大的菜園里種菜養雞,甚至一樣劃著一條舊舢板去捕魚撈蟹。不過,他們不再每天爬上高高的燕子博去點燃航燈。他們劃著船去,去那座建在礁石上面的新燈塔。燕子博上的燈塔,和廢棄的營房一樣被他們徹底遺忘了。也許他們都沒有意識到,高高的燕子博上還有一座燈塔,他們來去都是海路,甚至不曾走過南暮山那漫長而美麗的山道,只有在到達和離開的時候,才會看見那座白石的燈塔吧?燕子博上的風聲呼嘯,燈塔的木門腐朽洞開,躲在里面的白海燕被沉重的腳步聲驚動了,撲啦啦從門洞里飛出來,好大的一片白影。獨臂的中年人喃喃地自語:“這便不認識了么?嚇成這個樣子?!彼磉叺纳倌旰闷娴貑枺骸按鞔笫?,這些海燕原本認得你么?”戴禮庭愣了愣,白海燕不過是三五年的壽命,住在燈塔里的這些,也不知道還有幾只是當年窩在崖邊草叢里的小燕子。他自嘲地嘆了口氣說:“就算本來認得,少了一只手,也認不得了?!鄙倌険u頭笑道:“未必就是戴大叔模樣不同,只怕是住了豪闊的房子就看不起人了?!彼哪昙o不大,聲音清朗,這一句話里卻頗有風霜的意味。戴禮庭深深凝視了少年一眼:“那也沒有什么不妥,是不是?”原來這個少年是宗繼武的胞弟宗思青,當年在淮安的商學里讀書,逃過青石大劫。不過家破人亡,只剩下他孤零零一個,舊友故朋也多變了臉色,這幾年從一個富家子變成路護里的馬夫,自然是頗有經歷。燕子博七名城守,活下來的就戴禮庭一個,也只有宗繼武還有這么一個親人,意外相逢之下,戴禮庭總覺得自己對他負有責任。這時候聽他慨嘆,只怕他意氣不平鉆了牛角尖。宗思青微微點頭,伸出手去摸那腐朽的門框,半晌才說:“是沒有什么不妥。便是扶風營來得晚了,也沒有什么不妥,這是各自的計量??!指著別人總是不行的?!毖嘧硬┮粦?,他早聽戴禮庭講了許多遍了。戴禮庭苦笑道:“也說不上晚,只是……終于沒有什么用處!”宗思青默然不語。確實來得不晚,赤旅進山的消息早已傳進了南暮山,扶風營沒等霧笛召喚就及時向離青石最近的燕子博靠攏,幾乎和回頭的赤旅同時趕到燕子博。不過赤旅人數眾多,扶風營又辨不清博上情形,遲遲不敢發動。一直到海霧散去城守們退入燈塔,扶風營才在赤旅背后突擊,一舉消滅赤旅大部。這幾個時辰的待機,便是城守們的性命和戴禮庭身上七處傷口和一條斷臂的代價。然而,博上的燈是一直亮著的。這就是戴禮庭說“來得不算晚”的緣由——這一戰,為的不就是博上燈么?但是航燈不滅,又能如何?燮軍沒有再次攻擊燈塔,倒是后方改變了主意。第三批來自淮安的糧船在壞水河口掉頭南返,那時候,燕子博上的燈火還是亮的。那時候,守在博上的戴禮庭和扶風營戰士們是如何絕望地大聲嘶吼,就好像船上的人能聽見他們的聲音。他們心里清楚,青石陷落了,因為別人總是不可以指望的??赡切┤?,那些他們以為可以依靠的人是怎么樣變成“別人”的呢?戴禮庭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知道的是,和他一起守在燕子博的這些弟兄,也可以變成不能指望的“別人”。但是他們沒有,一個都沒有。這就夠了!戴禮庭默默地用單手打開食盒,取出一壺酒來。山路顛簸,一壺酒灑出來快一半。他掂了掂剩下的一半,遞給宗思青。宗思青鄭重地把酒壺舉過頭頂,一杯一杯地斟滿,灑在白石的塔基上。灑過七杯,他轉向深溝的方向,又灑了一杯,那是給宗繼武的。博上的風這樣大,他的心里卻是火熱一片。他知道戴禮庭為什么帶他到這里來,并不僅僅是為了祭奠他的兄長和那些與宗繼武一起戰斗的人。戴禮庭想讓他明白的,他都明白,但只有在這個地方,那些道理才變得這樣的振聾發聵:即使這世上有那么多的不公和背棄,也還是有著這樣的一些人,他們也許平凡而渺小,卻始終履行著自己的職責,用生命實踐著他們的使命。只要相信這一點,他就能很好地活下去,比淮安天啟那些錦衣玉食的人活得更真實更痛快!相信這一點的人,還有很多。思園筆談·燈塔現在所能看見的最古老的燈塔在寧州。這是理所當然的,羽人才是航海的先驅者。其實那不能叫做燈塔,只不過是壘石的火坑而已,只有在不好的天氣里才會點上一把。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想一想,除去他們對于星辰的感知不算,羽人的海船上常常有著血統高貴的翼民,他們只要伸展開白色巨大的羽翼,就能飛翔在天空上面。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來導航呢?那些真正精美的燈塔都在東陸,尤其是地中三海的東岸。每一處的燈塔都能反映出當地的風土和資源。比如霍北港外小島上的七寶塔,那是一座七層木塔,雕梁畫棟。晉北地方寒涼,最出名的物產就是木材。因為天冷,樹木生長緩慢,材質細密,用于建筑造船都是一等一的好材料。泉明則是鐵塔銅燈,號稱萬年。淳國產鐵,鍛造工藝又是東陸翹楚,這座鐵塔的輝煌堪與遠古時候大晁的星殿相比——然而星殿五所,如今也只留下兩處遺跡,不知道泉明的鐵塔是不是真能夠屹立萬年。宛州海岸線上的燈塔是最密集的,這是因為宛州多山,地中三海是古陸下沉淹沒形成的,宛州海岸尤其崎嶇危險。另一個原因則更加實在些:宛州重商,海運河運都是命脈。涉及交通,宛州商會向來肯下重本。官道就是一個例子。說到燈塔,從和鎮到青石,雖然燈塔的形制各異,卻都是石塔,近年又換上了水晶燈,用的燃油也都是鯨脂,這份氣派,也只有天啟大內可以相比。但是商人們肯花本錢并不是因為愛慕虛榮,他們的理由很實惠:造一座塔花的錢,也許幾船貨物就能掙回來;可要是沉了一條船,損失的不僅是船只貨物和海員,還有來去的時間,無論如何都顯得代價高昂。人們說到宛州,往往覺得商人們重利輕義。其實真要是重利,又怎么會完全輕義呢?對于眼光長遠的商人們來說,義利原是一體的??礋羲褪且粋€例子,商人們建塔是為了牟利,可這些燈塔挽救了多少航海者的性命??!若是瀾州越州沿海能夠多建燈塔,從和鎮到夏陽的南洋海路也不會成為海運中最艱險的一條線路了吧?水晶劫 一 、宣井童額頭上微微有些發癢,宣井童抬起手來拂了一下,濕淋淋的,原來出了好多的汗。抬起頭來看,日頭卻還是沒有爬上中天。沒有到正午,又不是夏天,為什么會這么熱呢?他有些心煩意亂,一時連口也干了起來。日頭真是很奇怪的東西,有時候它走得那么快,有時候卻又走得那么慢。宣井童覺得自己已經在這塊臥牛石上坐了半輩子那么長的時間,可實際上連一個上午都還沒有過去。他忽然很希望阿袖家門口的那塊大石盤就擱在眼前,那樣他就可以一格一格數著石盤中間那枚鐵針的影子。只要那影子挪到離紅線一格的位置,阿袖就會在門口出現了。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是采晶的日子。正午時分,山上坳的采晶人都會聚在臥牛石畔,然后阿袖就會唱著歌出現在香松林里,蹦蹦跳跳地走到大家面前,揮一揮手,領著大家去響水潭里采晶。采晶的規矩在山上坳已經傳承了不知道多少代了,從來都不曾改變過。當然,在阿袖以前是風爺爺,在風爺爺以前是風太爺爺。風家祖祖輩輩都是山上坳的守潭人,但在宣井童的心里,阿袖就等于守潭人。從他第一次去響水潭那天開始就是阿袖領的路,在這以前,風爺爺的故事,他也聽長輩說過,但是那些傳說始終沒能在他的想像中沾上些許色彩,也就僅僅成為傳說而已。阿袖從來都準時得很。等日頭到了正中,采晶人的影子膽怯地蜷縮成腳下那小小的一團,阿袖的歌聲就一定會從香松林中傳來。最初宣井童可沒有留心到這一點。臥牛石邊總是這樣的熱鬧,人們歡笑著,調侃著,打鬧著,阿袖的歌聲就在不經意中像穿透林子的陽光那樣滑了進來。不記得是哪一天了,他忽然看見阿袖從香松林中輕快地走出來,好像一匹活潑的小鹿,踏著日頭的節奏走到了大家的中間。從那時開始,宣井童就越來越渴望這半月一次的勞作。不管采晶人們談論著什么樣的話題,他總是能在喧鬧的笑聲和言語聲中聽見那踩著松針而來的輕盈腳步?!鞍⑸?,你又吹牛皮了!”他笑著重重地擂了鮑樹生一拳,耳朵卻機靈地支棱起來。然后,阿袖那雙甜蜜的眼睛就會閃爍在他面前。往往都是如此。宣井童一遍一遍地想阿袖的樣子,有時候是極清楚的,有時候卻又模糊。阿袖并不美,就是在山上坳也有好幾個比阿袖更秀氣的姑娘??墒切氲桨⑿涞男︻?,就覺得一顆心都化了開來。阿袖是小巧的。她穿著大紅的衣裳,皮膚白得好像羊奶一樣,頭發又黑又長,軟軟垂在腰上。阿袖有著小小的臉盤、秀氣的小鼻子和尖尖的下巴。她笑起來的時候那雙小小的黑眼睛就瞇成了兩段彎彎的睫毛線,滿山坳里都是她清脆的笑聲。她的紅衣裳是用響水潭邊的圓仔花染的。所有的守潭人都穿這樣的大紅衣裳,寬寬大大的,紅得好像晚霞一樣。這是為了方便繪影辨認??墒前⑿浯┲褪遣灰粯?。很久以后宣井童才發現,原來阿袖悄悄地收緊了那衣裳的腰身和下擺,走起來的時候柔軟纖細的腰肢和潔白的小腿都在舞蹈。這就是說,阿袖畢竟還是個愛俏的小姑娘。這讓宣井童忽然生出一些縹緲的希望來,小姑娘要比守潭人親切得多。他覺得心慌,不知道應該怎么樣和人訴說,更不知道應該如何向阿袖訴說。他甚至不是采晶人,只是個拾晶菇的。期盼見她的巨大喜悅和面對她時的窘迫不安交織在一起,他只有更深地把自己埋到人群中去。在紛亂里面望著阿袖的一舉一動,宣井童覺得安心了許多??墒沁@樣的日子忽然就成為了一種奢侈。每一個初一和十五,宣井童都會吃驚地發現,采晶人又少了幾個。這就好像是躲在地窖中的旱獺看見自己藏身的地道正一點一點地被人掘開,每半個月,那洞口就大了一倍,陽光不可抑止地傾瀉進來。要是這地窖完全被掘開了,宣井童這只小旱獺就不得不自己面對陽光。他還沒有準備面對這樣的時刻,可是驚慌的后面,他也還在偷偷地品味著一絲縹緲的甜意。山上坳大概是黃洋嶺上最大的村子,一百多戶人家倒有近一半采晶為生。黃洋嶺是南暮山的支脈,地勢也是一般的險峻,找一塊巴掌大的平地都難。山中人家都種黃黍,有村子的地方就可以看見一小塊一小塊屋子大小的黃黍田,都是一塊一塊用石頭壘起邊來造的梯田。早年有游方在霧天里看見了黃洋嶺上的梯田風光,寫在了《思園筆談》里面,以為美得很,其實這美景的后面是山里人極苦極苦的日子。因為種地不易的緣故,黃洋嶺上的人家非常稀少,一個村子也往往不超過十戶人家。若是過了十戶,要找出那么多地種可就難了些。山上坳的地勢算是平坦些,可也絕對養活不了百來戶人家。只是碰巧因為附近有個響水潭,這響水潭里碰巧又是產晶的,而中州、宛州的豪富人家碰巧還喜歡水晶,山上坳也就成為了宛州最出名的山村。整個東陸的水晶大概有一半是從黃洋嶺的山上坳來的。和鎮也產晶,不過山上坳的采晶人說起和鎮的晶來,都是一臉的不屑?!昂玩偩??嘿嘿……”“嘿嘿”背后的意思就是說,那樣的品質怎么可以跟黃洋嶺的晶相比?初初聽到北邙山的晶,山上坳的人也還是一臉的不屑?!氨壁??沒聽說過!”在他們簡單的思維里面,大概再也沒有什么地方的水晶可以和黃洋嶺的相媲美了,商人們口中的好晶無非是用來壓壓價格的工具。見他們不信,那個前來買晶的商人搖了搖頭,當他再次來的時候,從皮囊里掏出來一塊海碗大小的黃晶,居然是四方的,一點雜質都沒有,純得讓人心醉。山上坳最老的采晶人鮑九捧著那晶一時竟然忘記了呼吸?!安虏露嗌馘X?”商人的笑意里有種說不清楚的憂郁?!斑@樣大的晶……”鮑九遲疑了,采了一輩子的晶,他也沒有看見過那么好那么大的晶,“天價了……”“不算天價?!鄙倘松斐隽藘筛种??!皟扇f金銖?”鮑九吃驚地說,山上坳一個月采的晶差不多也就湊成這樣的尺寸,就算是碎晶,兩萬金銖怕也打不住。商人搖搖頭?!岸f??!”鮑九松了一口氣,這樣的價格對山上坳的晶沒有太大影響?!皟汕?!”商人咬牙切齒地說。鮑九像是被雷打了半邊,一張臉一半是黑一半是青,指著商人“噔噔”地退了幾步,說不出話來?!袄硝U,”商人把那黃晶收進皮囊,“要是二十萬金銖的晶,我敢就這么隨身帶上來只為了給你看一看?”他的笑容很難看,“都過去啦!你們也好,我們也好,今天是最后一次生意,算是盡了我們幾代生意的這份心。北邙晶這樣沖進來,大家都沒得活路了?!蹦鞘巧显鲁跗叩氖虑?。諸侯打仗是司空見慣的,多少年來人人都認為這和宛州沒什么關系,不料這一次河絡也牽扯了進來,市面上忽然到處都是極精巧的河絡制品。商人說河絡不用采晶,他們會煉,別說海碗大小,更大的也煉得出來,短短半年間,宛州最大的水晶交易地就從青石挪到了云中。買晶利厚,商人就算洗手不干,回到青石也不至于改行去賣包子。珠寶作坊的雕晶匠人都往淮安和云中跑。只有山上坳的采晶人,守著一個響水潭,什么也不能做。村子太大,要是家家都去采晶,響水潭就成了餃子潭,更別說守潭人不能答應。每一次去采晶最多只能是二十個人。每年開春的時候各家各戶都抽簽排定采晶的順序,一年每家只要排上三四次,就能保證一整年的開銷。上個月的初一,宣井童記得有還有十三四個采晶人??墒堑搅耸?,便只剩下了七個。今天又是初一,就快到正午了,會有多少人來呢?宣井童往村子的方向眺望了一下,土路上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林間的空地上靜悄悄的,只聽見他的心“怦怦”地跳。宣井童也聽說了商人帶來的消息。只是在兩三天里,山上坳就像被抽了筋一樣軟塌塌靜悄悄,沒有了生氣。他嘆了口氣,低下頭來,盯著掌心的水晶發了一陣呆,雪亮的刀尖跳了跳,又往手掌中間落了下去?!鞍⑼?!”宣井童吃了一驚,手震了一下,那刀尖輕飄飄地在掌緣挑出一道血線來?!鞍⑼?!”這次他聽清楚了,是有人捏細了喉嚨在喊。那一定是鮑樹生,就算他的口技再出色,又怎么學得來阿袖的聲音?就是阿袖的呼吸,宣井童也聽得出來?!鞍⑸?,你出來吧!”他握住了掌緣說?!皣W”的一聲,背后的灌木叢里跳出一個漢子來。鮑樹生的臉上一點沒有把戲被揭穿的尷尬,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被你聽出來啦……”他湊到宣井童面前,還想說些調皮的話,卻一眼看見了宣井童手上的血跡,頓時驚得把方才的話頭給忘記了?!鞍パ?,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他伸手來抓宣井童的手,“見血了,今天可怎么去?”宣井童慌慌張張地把手藏到身后,“破了一點點,沒事的?!薄皼]事么?”鮑樹生將信將疑地看著宣井童。和采晶人不同,宣井童是拾晶肉的。聽說晶肉對血腥氣最敏感,沾了一絲血氣就長不開?!皼]事吧……”宣井童含糊其辭地說,心里焦灼起來。劃破了手,應該不能去拾晶肉了??梢遣荒苋ロ懰?,也就意味著這個下午不能和阿袖在一起……他急得耳根也有些發紅?!皼]事就好,沒事就好?!滨U樹生似乎看出一點宣井童的急切。若是阿袖沒有意見,他自然不會多嘴,只是臉上忽然沉重了起來,“總之都去吧!下一回是什么時候就不知道了?!薄笆裁聪乱换??”宣井童沒聽明白。鮑樹生環顧了一下四周:“阿童啊,今天要不是我爹逼我,我也不來啦!”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個月來,你也看見了,村子里年輕力壯的都下山啦!晶不值錢了,大家都要找活路的。我爹年紀大了心眼太死,今天我再采一回,也只是讓他安心?!彼呐男募绨?,“過兩天我也去淮安了,小山他們說海邊還有采珠的活計。那些河絡總不見得連珍珠也煉得出來!”他說著笑了起來,笑聲中有些說不出的味道?!皼]有采晶人了呀!”宣井童長出了一口氣。沒有采晶人了,只有他一個拾晶肉的。好大一個響水潭就只有阿袖和他兩個?!皼]有采晶人了,守潭人又怎么活?”鮑樹生搖了搖頭?!拔摇毙瘺_口說了一個“我”字,臉漲得血紅,卻說不出下面的話來。鮑樹生盯著宣井童看:“阿袖是個好姑娘,不過……她是守潭人哩!阿童啊……”他忽然住了嘴,看見宣井童的眼中流露出說不出的苦色。宣井童低頭看地,腳下的影子微微有些偏移,抬起頭來又撞見鮑樹生的目光,兩個人都是一樣地驚詫:阿袖居然遲到了?!翱蓜e是……”宣井童頓時慌了神,要是阿袖生病了可怎么好?一念之下,腦門上密密地出了一層汗。鮑樹生也覺得奇怪,正要說再等一等,忽然聽見什么,臉上流出笑意來。穿過香松林正是阿袖那甜美的嗓音。水晶劫 二 、風盈袖“把手拿出來?!憋L盈袖雙手掐著腰,很厲害地對宣井童說。宣井童呆了一呆,老老實實地把藏在背后的手伸到了風盈袖的面前。風盈袖板著臉湊過去看,嚴肅的神情讓比她高了整整一個頭的宣井童忍不住把脖子都縮了起來,讓鮑樹生看得想笑?!昂蒙畎?!”看見宣井童的傷口,風盈袖驚呼了一聲,急切地扳住了宣井童的手掌。雖然只是刀尖輕輕一帶,傷口可不淺。采晶這天,宣井童一早上只做兩件事:把他那柄本來就很鋒利的拾晶刀磨得在沒有陽光的地方都會閃閃發亮;到了實在不能再磨的時候,就開始神神秘秘地刻些什么。那柄鋒利的拾晶刀在宣井童手上滑過,起初只能見到一些血絲,這一會兒傷口翻開了,殷紅的血滴滴答答地往外流?!皼]事的?!毙樕茈y看,“很快就好了?!币贿呎f一邊用力把手往回抽。當然不會沒事,去響水潭的規矩多,不能見血是頂大的一條。倒不僅僅是晶肉遇血則僵的緣故,主要還是因為繪影忌血,要是嗅到了血腥氣味就躲在潭底不肯出來,大家也就不能采晶了。原來宣井童以為可以蒙混過關,看見血流成這個樣子,心里也知道機會實在渺茫。盼了半個月的日子就這樣錯身而過,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呆呆望著阿袖的裙裾,一顆心冷冷地沉了下去。鮑樹生變了臉色,大聲說:“阿袖,阿袖……”叫了兩聲“阿袖”,卻說不出什么來。風盈袖才明白自己一直抓著宣井童不放,慌忙松開手后退了兩步,臉上飛紅一片。她手足無措地絞握著雙手,嘴里喃喃地說:“阿童哥,我……我太心急了……”守潭人在山上坳是非常特別的角色。他們守的不僅僅是這口響水潭,更是潭中的繪影。從古老的時代開始,風家就因為一個神秘的約定世世代代守在了潭邊,這日子大概比第一個到山上坳定居的山民還要早些。誰也說不清繪影的來龍去脈,可是在山鄉的傳說里,這個守護著巨大財富的生命是可以把無盡的災禍帶到人間的。守潭人自己就是明證,似乎是要應驗什么詛咒,沒有一位守潭人是平安去世的,不管年老年少,守潭人的結局總是離奇的橫死。山上坳的百來戶人家靠著守潭人才能去潭中采晶,他們心甘情愿地供給守潭人糧食日用,見到守潭人都要低下頭來行禮讓道??墒亲鹁吹暮竺媸巧羁痰奈窇?。也許,供奉的意思就是請守潭人把繪影的災禍一力承擔吧,既然他們之間有著那樣一個神秘的契約。山上坳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守潭人不到村子里來,村里人也不去守潭人的小屋子周圍。一道小山梁把山上坳和響水潭徹底分隔成了兩個世界。其實村子里人人都熟悉守潭人。每個月兩次采晶,哪個成年男子沒有跟著守潭人行走過?但誰也不敢靠近守潭人身邊一臂的距離。肢體的接觸就更是禁忌,若是坳里的人被守潭人觸及,那就是天大的霉運了。傳說、謠言在山上坳茁壯成長,讓人們再也分不清真實和想像的界限。風盈袖的父親死得早,年少的時候就接過了守潭人的職守。論年紀,采晶人大多是阿袖的長輩,人人都心疼這個小姑娘,談笑家常倒也隨意,比以往要少些忌諱??墒秋L盈袖這樣抓住宣井童的手,鮑樹生還是不免看得心驚肉跳。宣井童的臉憋得比風盈袖還要紅,他方才抽手只是擔心不能跟阿袖去采晶,哪里會想到這一節??匆婏L盈袖自責的樣子,一顆心軟得好像見了陽光的羊脂一般,黏黏乎乎流了一肚子,哪一塊碰著都痛。他嘴笨,這時候也只會結結巴巴地說:“不是,不是……沒有關系,沒有關系……”舉著兩只手,恨不得重新塞到風盈袖的手里去,卻又害羞不敢??匆娦歉斌@惶的樣子,風盈袖反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山上坳要是還有一位和大家都不一樣的,一定就是她的阿童哥了,誰叫他是宣夫子從青石城里的井邊撿回來的呢?人人都怕守潭人身上籠罩的繪影的氣息,只有宣井童是不怕的。她抬起眼來,望著宣井童柔聲說:“阿童哥,我們家里不吉利,不好碰你的。不過你別著急,這傷口不耽誤事……”說著伸手在懷里摸了一摸,掏出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來放在地上。她畢竟是小姑娘家,脾氣轉得快。剛才還是一臉的惴惴,等拿出這塊石頭來了,嘴角便微微往上彎著,精靈古怪中滿有些得意的神氣,指著那石頭對宣井童說,“阿童哥,你拿了這個放在傷口上吧?!蹦鞘^藍熒熒的十分可愛,清澈透明,藍得似乎放出光來,看著像是水晶模樣。鮑樹生忍不住“咦”了一聲,說:“這樣的藍晶倒是少見,怕是值錢……”才說了“值錢”兩個字,他就把后面的半句話咽了回去。響水潭的晶不僅是成色好,更特別的是出產彩晶。彩晶是稀罕東西,價格比黃晶白晶要高得多,這么大的一塊藍晶怕是可以供上一家人一兩年的生活。鮑樹生是鮑九的小兒子,他見過的好晶自然不少,看到這塊石頭還是忍不住驚嘆。只是才夸了一句,鮑樹生就想起河絡來,發亮的眼睛頓時就黯淡下來,重重嘆了一口氣。那些小個子什么顏色的晶都煉得出來,再稀奇的彩晶也賣不出價錢。宣井童可沒有那么多的心思,聽見阿袖這樣說,想也不想抓起那塊石頭就往手掌上放。藍石頭捏起來不像晶,暖暖的,輕飄飄的。才觸到傷口上面,就看見石頭中間升起一個奇怪的字符來,發著光越長越大,忽地沖出那塊石頭來,在他的手掌上“砰”地爆開。他吃了一驚,手一震,那塊石頭滑出手心,卻不墜地,藍熒熒地放著光,浮在空中。鮑樹生的嘴張得老大,對著風盈袖指指點點,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正驚疑間,忽然聽見宣井童歡呼了一聲,原來手掌已經完好如初,哪里有一點點受過傷的痕跡?風盈袖輕輕巧巧地跳了過來,伸手一捉,把那石頭抓了下來,藍光驟然散去。她那張小巧的臉蛋上也滿是歡喜,好像撿到了寶貝的孩子一般,捧著那石頭自言自語:“真的是冰炔呀!”守潭人雖然和繪影關系非常,也不過是尋常人家,沒有什么秘術的傳承。鮑樹生就是對秘術再不了解,也知道那石頭不是什么藍晶了,看看風盈袖又看看宣井童,一臉的不明白,終于忍不住張口問:“阿袖!哪里來這樣的寶貝???”風盈袖漆黑的眼睛閃了一閃,鼓起腮來得意地說:“不告訴你!”把雙手往身后一藏,竟然自顧自走了。鮑樹生與宣井童兩個面面相覷了一陣子,忽然聽見風盈袖在前頭喊:“兩個呆子!還愣著做什么?今天晚啦!”可不是,日頭都走到中天那邊去了。風盈袖的心情真好,她在前面走著跳著,斷斷續續地哼著山歌,全然不管后面兩個人趕得辛苦。穿過了香松林,霧氣就重了,道路又坎坷,宣井童幫鮑樹生扛著那些工具,走得小心翼翼,眼看著阿袖那身紅色的衣裙就模糊了起來。過了香松林,繞過那棵老柿子樹,就進了山谷。阿袖住在山脊上,天氣好的時候宣井童可以遠遠望見阿袖家的小屋??墒翘鞖夂玫臅r候不多,山谷里永遠都是那么重的霧氣,一層一層浮起來,阿袖家的小屋子就好像是建在了云海里一樣,非常好看。走在霧氣里,就不是那么美好的事情了。深一腳淺一腳,也不知道路程的遠近。進了山谷半頓飯的功夫,霧氣濃得好像凝結了一樣。那樣鮮亮的太陽似乎是懸掛在另外一個世界的天空中,一絲光亮也透不過來。鮑樹生的眼睛瞪得發疼,也只能勉強認出阿袖的身影。谷里的路不好走。以往都是一大群人趕路,有說有笑,沒有覺得難走。今天身邊只有這悶葫蘆一樣的宣井童,鮑樹生忽然覺得害怕起來?!鞍⑿?,阿袖?!彼舐暫?,“走慢一點??!”風盈袖停下腳來,脆生生地應道:“阿生哥,你不是總說自己力氣大么?怎么扛著那么點東西就走得慢了?”鮑樹生耳朵一熱,采晶要帶的家伙一大堆,怎么是“那么點東西”,可是阿袖這么說了,他也不好反駁,只是低頭發力疾走??墒窃僭趺醇沧?,阿袖的身影也還是漸漸消失了,只有宣井童一直都走在自己前面。他心里暗暗奇怪:宣井童也好像是記熟了這里的路似的。鮑樹生正在低頭悶想,忽然看見宣井童停了下來,心里一驚,猛地收住了腳步。宣井童肩頭的那個皮管架子已經貼在了他的鼻尖上,鮑樹生背上頓時密密地出了一層冷汗?!白鍪裁囱??”他低聲呵斥宣井童,在這個山谷里要是摔上一跤可不是鬧著玩的。除了守潭人,誰知道身邊是什么地勢?宣井童沒有回答,伸手抓了一下鮑樹生的胳膊,等了一下才輕聲說:“阿袖要唱歌啦!”鮑樹生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風盈袖似乎站得很近,但總是看不見,只能聽見細弱的歌聲在身邊飄起來?!凹拍郊拍郊拍健庇谓z一樣的歌聲在羊奶一樣的白霧穿行,似有似無?!凹拍郊拍郊拍健卑⑿浞怕暩璩?,她的聲音高漲了起來,原來就在宣井童左前不遠的地方。她的歌聲是清亮的,忽高忽低,每一口氣息都聽得清清楚楚,每個字都輪廓鮮明。來來回回就是“寂寞呀”,可是她唱起來似乎里面有著無窮無盡的故事,有的是歡樂的,有的是悲傷的,有的是平淡的。宣井童覺得眼睛發酸。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聽見阿袖這樣歌唱,他都會覺得世界在面前轟然倒塌,好像春天融雪的山崖,一層一層褪去了白色以后,總是會顯出鋒利而猙獰的石壁來。然后那石壁也一層一層剝落,整個山崖都會消滅。他不知道那種悲哀從哪里來,卻能感到那是極其久遠的?!凹拍郊拍郊拍健卑⑿涞母杪晱牟粩嗯试母叻迳匣?,她的吐字不再清晰,氣息也開始斷續。忽然間,她收住了歌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寂寞呀……”她長長出了一口氣,極細極高的聲音鉆進了白霧的深處去,那霧氣震蕩著,動搖著,漸漸崩潰……“呀!打傘了打傘了?!卑⑿涞捏@呼恢復了少女的活潑,再沒有剛才的壓力。隨著她的歡笑,一滴滴的水珠落了下來,然后是磅礴的雨線,整個山谷中厚重的霧氣就這樣被風盈袖的歌聲擊碎,變成了一面轟然落下的雨幕。這層雨幕過去,青翠的山峰就亮閃閃地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一道細長的白線從山腰中噴出,在他們的面前悄然落下。那是千丈水,它落入的那口深潭就是響水潭了?!白呃?!”風盈袖揮了揮手,紅色的衣袖好像是一面旗幟。白色的霧氣不僅吸收了熾熱的陽光,也吸收了隆隆的水聲。雨幕落下以后,耳邊盡是千丈水的轟鳴,連阿袖的說話聲也聽不清楚。但是宣井童和鮑樹生都知道他們要到哪里去。山谷中蜿蜒伸來的泥濘道路在這里戛然而止,下面他們要沿著曲曲折折極險峻的小道下到響水潭邊去,繪影正在潭邊等待著阿袖,仿佛從世界開始的時候就是如此。水晶劫 三、宣井童站在響水潭邊往上看,天空只剩下了局促的一塊,除了那一條高高落下白茫茫的水線,視野里都是水靈靈的綠意,染得宣井童的眼神都縹緲了起來。要是沒有阿袖的歌聲,響水潭的上空就總是被濃重的白霧籠罩著,這滿山的灌木可不都是被悶著灌著,葉子里面沉甸甸的都是濕意。只有在水潭邊上一圈紅艷艷地開滿了圓仔花,讓人覺得這靜悄悄的谷底原來也是熱鬧的。風盈袖坐在潭邊的一塊大青石上,這么遠也能聽見她口中哼著的小調。她今天的心情好得出奇,一路從這樣險峻的小道上飛奔下來,好像一只紅蝴蝶一樣,讓宣井童覺得提心吊膽。那些嬌艷的圓仔花像是被她的歌聲催眠了似的,慵懶地舒展著枝條,攀援著青石爬到了她的身邊來。她伸手撫摸著碩大的花朵,兩條白生生的小腿在水面上晃來晃去,不時用腳撩起閃亮的水花來。鮑樹生從肩頭卸下兩只沉重的皮囊,嘻笑著拉了宣井童一把:“看夠了沒有?來搭一把手?!毙哪樢患t,慌忙扭過頭掩飾地說:“繪影還沒出來哩!”鮑樹生說:“等出來了可不就把時間都耽擱了?”宣井童聽得呆了一呆,連忙伸手去皮囊里面掏東西。繪影每次出來見守潭人的時間是固定的,到了時候就要躲回巢里去。要是采晶人沒有及時出水就會被繪影堵住溺死在水里,可要是出水早了又浪費了難得的采晶機會,所以時間最是寶貴。往日里采晶人成群結隊地來,哪里用得著宣井童。今日卻只有鮑樹生一個。宣井童倒不是不知道這一層,只是晶已經掉了價錢,多采一件兩件又有什么區別?他只是想了一想,終于沒有說出來。鮑樹生見他欲言又止,轉念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嘆了口氣道:“真是,都忘記了,現在采幾件晶都沒什么差別?!彼j喪地揮了揮手,高大的身子忽然就矮了一截,“阿童你去拾菇吧,這里我自己來就好?!毙膊淮鹪?,只是自顧自拾掇著囊中的器具。鮑樹生見他手上不停,心頭熱了一熱,也不多說,繼續干了起來。采晶其實是件很麻煩的事情,別的不說,單是采晶人的一身行頭就是極其繁瑣的。響水潭水一年四季冷得刺骨,要是沒有兩層鯊魚皮水靠擋著,采晶人下水一會兒就會凍死在水里。水潭雖然清澈,卻不知道有多深,水性再好的漢子也不能一口氣潛到晶巖上去。每次采晶前最費事就是搭立管架,卷軸上的皮喉足足有幾十丈長,那是給采晶人呼吸通氣用的。若是折裹不對,皮喉通氣不暢,水下的采晶人就要窒息。鮑樹生頭上戴了虎鯨目做的套子,是透明的,還接著皮喉軟管,這樣就可以在深水下視物。腰間也系著一個皮球模樣的虎鯨目,里面裹了三五條蟄伏的瑩蛄?,擈潦菍W問人的稱呼,山上坳的采晶人都管它叫火蟲子,下潭的時候用力一拍,那火蟲子就會醒轉過來?;鹣x子最恨虎鯨,一旦醒來發覺在鯨目中,立即飛速游動振節發光直到累死。三五條瑩蛄足以點亮一幢三進的宅院,可是響水潭底水流激蕩,這鯨目大約只能提供一丈方圓的照明。其他像銅墜、采晶鑿等潛水采晶的器具不一而足。購置這樣一套行頭的費用足以讓一戶農家過上一輩子,其中的火蟲子、皮喉、鯨目都是用上幾次就要更換的,又昂貴得很,難怪晶價才落下來,山上坳的人便不來采晶了——這開支本來就嚇人,要是采來的晶沒了銷路,可怎么過日子?宣井童頭一回看見響水潭的時候很是吃驚:千丈水雖然只是細細的一條,從那么高的山巔墜下來,沖力應該十分驚人才是,可這磅礴的跌水在響水潭里卻只能沖出小小的一圈漣漪,潭邊的水波還是溫柔得很?!昂孟袷怯幸恢痪薮蟮墓肢F把這千丈水都吸入喉中似的?!毙髞硗低祵︴U樹生描述他的想法。鮑樹生看了他一眼,表情很有些怪異:“可不就是繪影么?是不是把水都給喝了我不知道,不過你看它出來的時候就熱鬧啦!”才架好皮喉管架,宣井童聽見水聲忽然大了許多,他抬起頭來看。千丈水落下的地方正有噴吐的白沫飛濺,一層一層的浪頭激動地涌到岸邊來。鮑樹生用力把鯨目的面具戴到了頭上,沖宣井童豎了豎拇指,兩個人都知道,繪影要出來了。響水潭的顏色最美,從山谷里往下看,那口深潭像是塊極大的翠晶,層層疊疊透亮的藍色和綠色閃動著,清涼的感覺可以從眼睛一直透到心里去??墒钦l也不知道這潭真正的顏色是什么,因為繪影的顏色和潭水交織在一起,凝成一個生動的整體。它從潭底浮起來的時候,千丈水躁動著為它加油叫好,翻翻滾滾的白浪把整個潭子都覆蓋了??墒呛鋈婚g,激蕩的水波又像犯了錯被抓住的孩子一般羞澀起來,千丈水安安靜靜地注入碧藍的水面,連一點浪花都激不起來,潭水平靜得好像是一面鏡子。采晶人都知道,這就是繪影了,雖然還是沒有人知道繪影到底是個什么樣子?!拔蚁氯チ??!滨U樹生面具后面的聲音顯得空洞而遙遠,他說著指了指潭那邊的崖壁,讓宣井童一同過去拾晶菇。宣井童點了點頭,兩個人一起對著碧藍的水面長躬到地,然后帶著各自的家伙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繪影的身軀柔軟而有彈性,它稀薄得像水,卻又厚重如冰。這么多次,每次走在繪影身上宣井童總是會有一種錯覺,似乎腳下這塊起伏不定的水面會悄無聲息地裂開一個小洞,他一腳踩下去的時候就會沉入無底的深潭。誰知道繪影和這潭水的分別呢?對它來說這也許只是個小小的玩笑。當然,宣井童知道繪影不會跟自己或者任何一個采晶人開這樣的玩笑,對于繪影來說,唯一看得見的就是潭邊大青石上一襲紅衣的守潭人,所有其他的生命大概都和灰塵一樣無關輕重。撲面打來的都是千丈水的飛沫,小石子一樣撞上來,痛得厲害,這是千丈水入潭的地方。鮑樹生沖宣井童點了點頭,“撲通”一聲跳到繪影身上這個小小的缺口里去,一轉眼就被強勁的水柱壓得蹤跡全無。宣井童有時候挺羨慕他,為啥同樣生活在山上坳,鮑樹生就沒有自己想得這么多呢?他繞過千丈水,在山崖前站定。陡峭的山崖好像要倒在他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耳邊盡是千丈水破空的呼嘯。半個月的功夫沒來,山崖上星星點點都是晶菇,長勢很是喜人。晶菇是黃洋嶺的特產,倒不是響水潭才有。因為這里山勢險峻雨水又充足,所多的就是瀑布跌水,有瀑布的地方往往就有晶菇,都生長在瀑布后面的山崖上。崖上的晶菇看起來就和普通的菌子差不多,粉紅色海碗口大小的一個肉疙瘩緊緊貼著崖壁生出來,那是晶菇的母菇??墒悄腹绞浅圆坏玫?,只有它長得壯大了,等它將要分生的時候把那枚子菇切落下來養著,長大了才好吃。要是一時失手沒有采下來,子菇自行脫落入水中也能長大,可是離水即壞,那就沒法養了。山里頭的拾菇人也有不少,各自都守著一處瀑布水潭,只有在響水潭這里拾的最好。一般的子菇養在水里能長到面盆大小,響水潭出的子菇卻可以養得如小桌面一般。養出來的晶菇的味道好像是豬肉,切下一塊不久還能長回去,邊切邊長總能活上兩三個月。青石城里中上的人家幾乎都在缸里養上一兩只晶菇,日常餐桌上就絕不至于寡淡。拾晶菇的收入不差,卻算不上什么好職業。本來攀援崖壁就是艱難的事情,晶菇生長的崖壁就更加險惡些,每年總有不少拾菇人摔死的消息。宣井童十三歲上開始拾晶菇,這響水潭后面的崖壁熟悉得好像他掌心的紋路一般。饒是如此,每次攀援這面滑不溜手的崖壁也總需要全力以赴。這個時候,宣井童的眼中和心里只剩下凹凸不平的石壁,就連千丈水的喧囂也變充耳不聞了。上次來的時候,宣井童留心到左邊的山壁上有一片幼菇,今天看見果然有好幾枚是要分生的樣子。他貼著一塊凸出來的石片穩住了身形,仔細觀看。那一片晶菇是一般大小的,大約會在同時分生。到時候手起刀落,一氣就能收進七八枚子菇來,那是正常一天的量。想到這個,宣井童的心頭舒暢,好像連身子也輕巧了些。時候還差一點,宣井童長長吐了口氣,一顆心拖著雙眼的視線悄悄又往水潭邊上溜。不知道什么時候,風盈袖已經跳下了青石,抱著一根開滿了圓仔花的藤條站在繪影的身上。她俏皮地曲著一條腿,身子都壓著那藤條,臉兒貼在圓仔花上,仿佛花一般的鮮艷,似乎在跟繪影說什么悄悄話。她“咯咯”笑起來的時候,震得滿枝的圓仔花一跳一跳地舞蹈。就算是隔著撲朔迷離的水幕,宣井童也覺得自己聽見了她的笑聲。繪影正在改變。它在風盈袖的面前慢慢隆起一個透明的水丘來。然后那水丘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樣飛快地生長。先是形成一個細長的圓柱,然后一點一點閃動著變幻。幾乎是在瞬間,那水柱就變成了風盈袖的模樣,就是世間最優秀的匠人也不能把一塊水晶雕琢成這樣生動的模樣。除了仍然是透明的藍色,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女孩子。她捂著嘴笑,害羞地揮手,牽著風盈袖的雙手打轉,似乎是阿袖從鏡中走出來的姊妹??戳四敲炊啻卫L影的變身,宣井童每次都還是會被這美麗的變幻震撼。繪影并不總是變成風盈袖的模樣,她握著阿袖的雙手傾聽,然后她又會變成阿袖故事里面種種角色,有時候是只小兔子,有時候是滿臉皺紋的老守潭人阿袖的爺爺,有時候甚至是一起來的采晶人。守潭人的心思是透明的,他們沒有辦法在繪影面前隱藏任何的秘密,所有開心的煩惱的事情都會被繪影一一展現。鮑樹生說單是這一點就讓山上坳的許多人覺得恐懼,很多事情都是留在心里的好。宣井童聽說過,以前繪影曾經變成過一只巨大而恐怖的怪獸,讓守在潭邊的采晶人都嚇得尿了褲子。不過這對于宣井童來說倒不是最可怕的事情。他每次拾菇都要凝視一會兒繪影的變幻,可是它實在變得太快,他不知道自己的形象是不是曾經出現在阿袖的面前。有時候他是那樣渴望看見這一刻,有時候卻又極度懼怕這情形的來臨。不管變成什么,這都不是繪影,只是繪影身體很小很小的一個部分??墒切赖睦L影就是這個透明的女孩子,她先是梳著一對小小的雙丫髻,滿臉的稚氣,后來就扎著粗大的麻花辮子一身短打扮,現在的繪影是披散了長發秀拔了身材的,只是面頰上那一對深深的酒窩始終不變。她會聽阿袖說什么呢?忽然間,宣井童覺得自己被排山倒海的妒忌所吞沒。若是可以讓他站在阿袖的面前握著她的雙手傾聽,宣井童覺得自己可以放棄整個世界?!班!钡囊宦?,宣井童猛醒了過來。就在方才出神的時候,已經有一個晶菇分生了,亮晶晶的子菇跳了出來,轉眼就消失在千丈水的水幕里。其余的幾個晶菇頭上都是脹鼓鼓的,眼看也要分生。宣井童抽出那柄磨了一個早上的小刀來,一滴圓滾滾的水珠在雪亮的刀鋒走了一遭還是站立不住,滑落了下去。就在那水珠滑落的時候,宣井童伸展開手臂,穿著芒鞋的雙足飛速地在濕淋淋的巖壁上移動,薄薄的刀鋒毫無滯阻地在那一朵朵的晶菇頭頂跳躍。一朵,兩朵,三朵……剛冒出頭的子菇還沒有來得及收攏傘柄就被切斷,帶著亮晶晶的粘液下落,不偏不倚正好落入宣井童抄過的網袋中。整整七朵。宣井童緊緊抓住石壁,收住了正從崖壁上飛離的身軀,喘了一口大氣,腦門上這才冒出汗來。雖然還是逃了一朵,成績總算不壞,宣井童回憶著自己方才行云流水的動作,不免也有一些得意。定了定神,他探出頭去又往潭邊看,不知道這時候繪影又變成了什么模樣?似乎有著什么預兆,他的視線才轉離山崖,一顆心忽然冷冷地收緊了。還是那個衣袖飄飄的少女。因為繪影背對著崖壁,宣井童看不見她的表情,可是繪影動也不動的樣子讓他心慌。繪影又開始變了,它變得更高,更大。俏麗的溜肩變得寬闊,修長的雙腿愈發挺拔,它的背后斜插了一柄長刀,滿身的甲胄似乎叮當作響。宣井童覺得那背影依稀有些面熟,卻一時沒有想起來。有什么東西在心里悄悄滋生,宣井童知道那是不好的東西。如果心是一根弦,宣井童就清楚地聽見它崩斷的聲音。并不是在繪影變化成武士的那個時刻,甚至也不是風盈袖失聲驚叫的時刻?!班辍?,清脆的一聲,就是這樣。在宣井童看見風盈袖雙頰飛紅,捂著臉扭過頭去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從胸腔里掉了出來,不知道去向何處了?!奥反蟾?!”風盈袖尖叫著后退了幾步?!奥窢繖C……”宣井童迷迷糊糊地想起了這個名字,卻總也想不起他的面容。他是誰???宣井童用力想著,可是只能看見崩壞的畫面。水晶劫 四、路牽機路牽機到了這村子五天,現在不光是山上坳的人,連十幾個山頭外的柿子壟都知道青石城有個“大官”到了山上,這讓路牽機覺得很頭疼。從九原城從軍開始,路牽機就是斥候的出身,很知道低調行事的緊要。一向只有他認人,沒有他被別人認的道理。山上坳畢竟不是柿子壟那么封閉的地方,這里的居民和青石來的商人打交道不少,不是沒有見過世面,怎么會把他當成“大官”呢?鷹旗軍本來和青石的商會過從不密,他雖然是鷹旗軍左路游擊的副統領,卻算不上青石的官員。雖然現在宛州情勢緊張,鷹旗軍要守青石,可那畢竟是協助守城。青石本有六軍,怎么輪到外地的野兵來坐大?若說他是個官,那只是個夢沼中的軍將吧。路牽機孤身上山,到了山上坳的第二天就有流言傳出來,這讓他頗為意外。這一次派出十九路人馬勘察水源,來黃洋嶺主要是扶風營的人馬,分了六路,每路都是一兩個人,一概是商人打扮,會土語。只有路牽機是鷹旗軍人,可他也是青石本地人,斷不會在言語上露了馬腳。仔細想了一回,也沒有覺察出自己這次的任務有什么泄漏的地方,路牽機心里這個納悶就大了。不過他性子細致,面上倒不顯露,還是每日里在客棧聽那些閑人講古,時時也插嘴說話。路牽機的見識當然不是山上坳人所能想像的,一開始就是鮑九都還有些怕他,聽他多說了幾個段子也就發現這位“大官”其實隨和得很,說話便少了許多顧忌。閑談起了興頭,路牽機得意起來,就讓閑人們猜測自己的來歷。鮑九跟幾個老人對視一眼,干笑了幾聲卻不說話。路牽機好奇得很,只是逼問。鮑九朝馬棚那邊指點了一下,說:“路大人,我們雖然只是山里的愚人,倒也聽說過臨夏堂的北陸馬。您這匹烏騅股上還燙了個‘筱’字,若不是瞎子,人人都知道您是在筱城主面前走動的,尋常商人哪里有這樣的坐騎?”路牽機張口結舌,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沖鮑九挑了挑大拇指說:“老先生真是好眼光……”心頭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原來鮑九等人的猜測并不在點子上。鮑九哪里知道,以為自己眼光了得,捻著胡子一個勁兒地笑,把許多天的長吁短嘆都暫時拋在腦后了。東陸良馬少,種系也雜些,尋常交通又哪里需要好馬,人們自然見到的少,青石城里能見到的好馬都是商會高層的。臨夏堂最好的北陸馬上都燙一個“筱”字,所以青石人看“筱”字馬似乎是身份的象征??伞绑恪弊竹R在鷹旗軍中卻比比皆是,鷹旗軍左路游擊用的戰馬都是臨夏堂從北陸運過來。大批騾馬交易非常引人注目,宛州臨夏堂明里做的生意,實際上多有青陽部呂歸塵的捐疏。說起來,傳聞說鷹旗軍要接守青石,固然因為青石城是姬野南下宛州的門戶,可青石城主筱千夏是臨夏堂的大老板怕也是一個考量吧?其實路牽機自己是青石土著,怎么會不知道黃洋嶺的山路難行,上來采晶的客商從來沒有騎馬的??墒曲椘煊螕舻膽瘃R就如手足一般,一天都不能離開身邊。何況他對自己的馬頗有自信,以為再難走的路也上得來。哪里知道牽著馬走黃洋嶺實在是吃透了苦頭,不要說行動遲緩,烏騅馬也幾乎在半路上摔死,只是咬住牙關才終于帶了上來。黃洋嶺上沒有騾馬,役獸多用大角,最大的牲口也不過是大塊梯田上養著的黃牛??匆娺@樣雄駿的馬匹上來,人人投來的目光都是閃亮的。老人還能持重,不過在面上露出些驚奇羨慕的神色而已,小孩子們可是整天圍著那匹馬打轉,笑啊跳的,比過節還要喜慶得多。路牽機吃驚固然是吃驚的,心里頭卻也微微有些飄然之意,可不曾想到人們的敬意全是從這馬上來的。山上坳的人猜測路牽機是青石的官吏,自然百般恭敬。黃洋嶺上出產貧瘠,一向不向商會交納稅款,只有山上坳水晶生意做得大,每年的稅額極為高昂?,F在幾個月間晶價急落到底,要按以往的抽稅辦法,山上坳家家戶戶都只好去上吊了。青石城里忽然來了這樣一個大官,鮑九諸人心里又驚又喜,只是換著法地伺候著,希望路牽機回去可以厘清稅率。路牽機多少知道他們的心思,也不點破。其實眼下青石就要面臨生死存亡的挑戰,哪里有人顧得上山上坳的晶稅呢?不過響水潭的來歷神秘,山上坳人對于他們的采晶圣地一向守口如瓶,要是借著這“大官”的身份打聽,多半比自己一頭霧水地瞎撞要好。他只是贊嘆鮑九眼光出色,對于自己的身份終于還是含糊帶過。其實鷹旗軍里誰不知道路牽機是出了名的爭強好勝,這次偵尋固然不能露了身份,不過能過過大官的癮,大概也是好的。采晶人的忌諱多,路牽機倒不放在心上。早兩日,他就去過了守潭人的那座小屋,村子里的人都還不知道,要不然大概現在也得坐得遠遠地提高了聲音說話。不過那一趟去得多少有些失望。前一輩的守潭人去了山里采藥,只有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留在那里。這女孩子倒也知道響水潭和里頭住著的繪影。只是她口中的繪影便如一只小貓小狗,那潭子她也沒下過。路牽機聽得懵懵懂懂也沒打聽清楚響水潭的來龍去脈,心中失望,只好坐等老人。那女孩子叫阿袖。整整一個白天,路牽機都呆在那古松下的小茅屋里,喝著山里的松針水,嗑了一地的松子,漫無邊際地把大半個東陸的風物都聊了出來。不知道為什么,在阿袖面前,路牽機覺得很放松,說說笑笑隨口聊著,就逗得那女孩子笑得合不攏嘴。除了這次上山的目的沒說,倒把這些年的征戰經歷都講了出來,哪里還想著隱瞞身份,連路牽機自己都覺得吃驚。阿袖長了這么大,連村里都沒有去過,自然聽得心馳神往。只是天色將晚,卻還是不見老人歸來?!芭率遣换貋砹??!卑⑿湔f,“爺爺年紀大,現在上山腿腳慢了,一天里未必回得來?!甭窢繖C嚇了一跳:“那要是出了點事怎么好?”阿袖淡然答道:“我們守潭人,出事只是遲早……”面色雖然從容,可眉峰還是微微一抖。她指著正在躲去山峰后面的太陽,“要是天黑了爺爺還不回來,我就上山去找,反正也就是那么一條路?!蓖n莽的山色,路牽機暗暗吸了一口涼氣,搖頭說:“這怎么可以?我去村子里找些人來,大家一起找吧?!卑⑿洹翱┛毙α似饋恚骸奥反蟾缡峭饷鎭淼?,不知道山上坳的規矩。莫說叫村子里的人來這響水潭周邊的山上,就是我們去村子也是不可以的?!甭窢繖C面上是隨和的,內里卻極為執拗,雖然已經聽過一些村子里的禁忌,見阿袖說得這樣直白,還是忍不住心頭火起。明明一個村子都是靠著守潭人活著,卻防著擋著好像是怕山賊似的,想了一想,路牽機臉上都是不平意氣。阿袖看他如此,微微覺得害怕,輕輕拉了他的衣角說:“路大哥!路大哥!爺爺多半沒事的……”她頓了頓,指著自己的心口說,“若是爺爺有事,我大概也能知道的?!笔靥度撕屠L影訂立的契約沒有人知道,但他們有些奇怪的本領也不出奇。如若不然,代代橫死的守潭人早就斷了香火,哪里還能延續得下去?路牽機見她說得鄭重,也不再勉強,只是從懷里拿出一塊很好看的藍晶給阿袖。那不是尋常彩晶,而是叫“冰炔”的寶貝,路牽機教了她一句口訣,說是爺爺倘若有個意外,不嚴重的話都可以拿那枚冰炔醫治。阿袖歪著頭看了他半天,只是微笑,笑得路牽機的心中有些發毛,連忙告辭說隔日再來?!懊魅绽锊恍械??!卑⑿湔f,看路牽機微微愕然的樣子連忙補充,“明天就是采晶的日子了,生人不好過來。路大哥,你等后天過來,我讓爺爺在家里等你,還煮最好吃的東西給你吃。你來么?”問了這句,阿袖臉上發紅,眼波里都是期盼的意思。她的眼睛并不大,但卻黑幽幽又深又亮的,看得路牽機的心頭震了起來,只好仰臉笑著說:“阿袖姑娘的手藝,一定要嘗嘗?!卑⑿涞拖骂^來說:“路大哥真是好人?!毖哉Z中竟然有些哽咽了。路牽機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如何應對。這匹“筱”字烏騅的影響那么大,是在路牽機意料之外的,這會兒心里頭翻翻滾滾總跟阿袖有關。還沒結束與鮑九等人的閑聊,一個念頭已經清晰了起來?;氐娇头坷?,他把行囊中的軟甲找了出來。這一次是斥候的任務,他沒有攜帶全套游擊鋼鎧??墒撬緛須庥钴幇?,再穿上這一身的鑲金絲的犀牛皮軟甲,配上四尺鯀皮鞘的長刀,在這山上坳的小村子里無論如何都是無雙的人才了。走出客棧,路牽機抬頭望了望天,正是黃昏時分,采晶的人都該回來了。他翻身跳上烏騅馬,高喝了一聲“走”,揚著一股黃塵消失在了香柏林中。他去的方向正是守潭人的小屋,路邊的人看得明白,只有面面相覷,沒有一個說得出話來。走出山谷的時候,阿袖悄悄拉著宣井童的衣襟問他:“阿童哥阿童哥,我問你討兩件東西行不行?”眼睛一閃一閃地盯著他,“阿童哥你待我最好了,一定會給我的是吧?”不待宣井童回答,又追問一句,“是吧?”風盈袖問宣井童討要兩樣東西。一樣是養了半個月的晶菇,一樣是半扇奶酪。收晶菇的商人每過兩個月才上山一次,這時候的晶菇都能長到面盆大小,拿回青石就能賣,價錢最好??蓪嶋H上,養了半個月碗口大小的晶菇是最味美的,只是尋常沒有人舍得吃。宣家做的霉奶酪那是拿到青石城里也算頭等的,雖然宣井童是撿來的孩子,宣夫子待他卻如同親生的一樣,做奶酪的本事也沒有藏私。宣井童養了四頭大角,都是產奶的母羊,除了拾晶菇,平日里就是做奶酪。只是他性子慷慨,若有村子里的人來買奶酪從來都不肯收錢,到了月底就沒剩多少奶酪可以拿出來賣。旁人來討奶酪宣井童尚且如此大方,何況是風盈袖。就算只有風盈袖的一個眼色,宣井童也會樂呵呵地送過來。若是風盈袖想要什么,宣井童就是傾家蕩產也是心甘情愿的,雖然他總共也沒有多少家產。他可不是希冀有什么回報,讓阿袖開心,在宣井童而言,這絕對是不容置疑的一等大事。何況是風盈袖軟語央求呢?可是阿袖肯求的眼神讓他瞬間想起了繪影變的那個武士,這一回阿袖是要做了最拿手的晶菇燉麂子腿和奶酪松仁糕請那個武士來吃。宣井童也見過路牽機,騎著“筱”字駿馬來到山上坳的“大官”是近日里最大的新聞,可是他不知道那人竟然是個武士,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阿袖會知道大官的另一個身份。那一刻宣井童什么也想不到,只覺得一顆心不斷地沉啊沉啊,沉到了極深極冷的一個地方,那地方一定比響水潭的深處更加陰寒?!鞍⑼?,好不好嘛?”風盈袖搖晃著他的衣袖開始撒嬌了?!鞍 毙托蚜诉^來,“好啊好啊,當然行??!”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努力用正常的聲音說話,“我這就回去拿?!彼谛?,可是他知道自己肯定笑得很生硬?!暗共挥媚敲醇??!憋L盈袖的臉紅了,她也覺得自己實在急迫了些,“明天早上我在臥牛石那里等你好么?”還沒有走到村口,宣井童就看見一名亮閃閃的武士騎著俊美的黑馬從村子里沖了出來,眨眼就沖過了他的身邊。這條路的去向,只能是守潭人的小屋。他干燥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嚅動了起來?!罢婧每茨?!”他望著那縷黃塵,贊嘆地說。從前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一個人和另一個人可以相差得那么遠。他想他可以理解阿袖閃爍的目光了,只是這并沒有讓他覺得輕松些,相反的,那顆冰冷的心似乎在麻木中刺痛了起來。鮑樹生用力拍著他的肩膀說:“嘖嘖!阿童,你看看,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彼仓旖欠粗つ抑械木?,今天收獲其實不錯,找到了三塊很純的彩晶,可他臉上都是不屑,“就敲敲打打這個東西,有什么出息。聽說現在青石城里的募野兵的很多,要是河絡早點煉出晶來讓咱們塌臺,說不定咱們也能這個打扮了?!毙斩吹貞艘宦?,黯淡的心頭閃爍了一下,隱隱約約想到了什么。水晶劫 五、風盈袖風盈袖的臉比身上那條紅色的裙子還要紅。她雙手緊緊地抓著鞍橋,胸口起伏好像顛簸的馬背。她閉著眼睛,生怕回頭看見身后那個著甲的武士。其實騎馬一點也不舒服。烏騅的步子大而快,硬革的馬鞍又滑又硬,一下一下地撞擊著風盈袖的雙股,讓她疼得皺起眉來?!巴罂??!甭窢繖C告訴她,他的聲音溫和,卻有著無法抗拒的威嚴。風盈袖還沒有來得及猶豫,就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托起了她的肘彎。她不由自主地靠在了路牽機的懷里。路牽機的甲胄是堅硬的,卻沒有像馬鞍那樣撞擊她的身體。他和他的戰馬保持著一種讓人驚奇的默契,每一步的顛簸都被吸收到了路牽機踏著馬鐙的靴中,就好像這一人一馬從來都是一個整體?,F在風盈袖也成為了這個整體的部分,這種奇特的韻律讓她驚奇地睜開眼來,這才赫然發現山上坳就在眼前。如果山谷里的霧氣偶然不是那么重,從守潭人的小屋可以清楚地看見整個山上坳:每一座屋宅、每一條巷道……山風吹過來的時候,帶來村子里的煙火氣、飯菜的香味、斷斷續續的笑聲或者是叫罵。這一切似乎都是觸手可及的,但是在風盈袖十幾年的記憶中,她不曾從臥牛石畔朝那個喧鬧的村莊走出過一步。她是守潭人。當她還是個小孩時,爺爺就告訴了她許許多多不能做的事情?!安还芩麄儗δ愣嗝从H切,如果你走到他們的中間去,他們臉上就再不會有你所熟悉的笑容了……”風盈袖自己無數次地體會過這一點。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誰可以讓她握住雙手聽她傾訴,大概就是響水潭中的繪影了。有時候她也想像那客商盈門的客棧、鮑家豪闊的院子,還有宣井童無數次講給她聽的那口養著晶菇和胭脂魚的大瓷缸……想像那些近在咫尺的東西是件非常奇妙的事情,因為容納想像空間的并不是只距離本身。這兩里路外的村莊對風盈袖來說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那是神通廣大而又細致入微的繪影也不能給予她的。而現在,她來了??此撇豢捎庠降慕缦拊跒躜K的蹄下踏得粉碎,甚至沒有給她一點震驚的時間。她貪婪地睜大了眼睛,看著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一一掠過身邊。那些面孔的變化驚人的一致:從好奇到吃驚繼而恐懼。如果是以往的風盈袖,她早該滿懷歉意地退到一邊去,可是身后的路牽機托住了她的臂膀和身軀,也托住了她那顆活潑潑跳動著的心。風盈袖臉紅著,嘴角翹著,眼睛閃閃發光,面頰上那兩彎酒窩足以讓所有的路人醉倒,要是他們還沒嚇跑的話。山上坳就算是黃洋嶺上最大的村子,畢竟也只是一個村子。烏騅的腳程快,“得得”的蹄聲中他們已經穿到了村子的那一頭。路牽機有心炫耀,并不勒住韁繩,膝蓋微微磕了一下馬肚,烏騅調轉頭又跑了回去:按他的意思,是要在山上坳來來回回地跑上幾個回合好好展示一下馬鞍上端坐著的風盈袖。他本來以為會在村子里遇到一些阻礙,甚至都準備好了應對的言辭??墒侨巳硕级愕搅碎T后頭,小心翼翼地在門扇的遮蔽下打量著在路上奔行的烏騅,似乎那些薄薄的門扇多少可以擋住一些守潭人身上的晦氣??煲獾耐瑫r,路牽機多少也有些失望。若是可以當面斥責那些村民的愚昧和怯懦,風盈袖一定會更加揚眉吐氣。風盈袖是個守潭人,可她首先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她一定像所有的女孩子那樣期待被注目被尊重。等到第二次經過客棧的門口,風盈袖終于惴惴了起來。路牽機第一趟跑馬,村人只是奇怪,等到第二趟跑回來,村人就明白了那馬蹄聲里面示威的意味。門簾后的那些面孔上又是驚懼又是憤怒,要不是心中憤懣得厲害,怎么能現出這樣的表情來?村子里的人雖然忌諱守潭人,畢竟面子上都還客客氣氣的。風盈袖有時候郁悶,看看藍天看看青山也就作罷,不會一直掛在心上。這時候看見村人憤怒無奈的樣子,忽然覺得他們這樣可憐?!奥反蟾纭憋L盈袖扭過頭來,兩個人靠得近,她的嘴幾乎貼到了路牽機的面上,不由驚呼一聲慌忙轉了回去,把話頭都忘記了。路牽機沒有料到風盈袖忽然回頭,一時也有些尷尬,馬背上的氣氛就有些曖昧。他心思靈敏,風盈袖話沒出口,只是看她一臉憂慮的神色,也已經猜中了她的心思。于是清清嗓子,低聲對風盈袖說:“風姑娘,原來說是讓你看看村子里的風景,可是這些人也是膽小得厲害,咱們這就去拿菜好不好?”風盈袖不敢再轉過臉來,只是用力點了點頭,指了指村西頭,那是宣井童住的地方。路牽機到守潭人的小屋,著實出乎風盈袖和風老爺爺的意料?;琶χ?,風盈袖倒還記得問宣井童討的晶肉和奶酪都還沒有拿來。才說了一句,路牽機就伸出手把她拉上了馬背。晚上風盈袖煮什么并不重要,路牽機總歸是要帶她去山上坳走一走的,村人對守潭人的態度實在讓他憤怒。尚慕舟說他浮躁,便是指他縝密心思后面依然是熱血沖動。路牽機是鷹旗軍統領界明城由宛州帶到九原的那批游擊之一,武技相當出色??墒悄軌蛟诙潭虜的曛畠扔梢幻卤阶舐酚螕舾苯y領,不是只靠著打打殺殺就可以的。鷹旗軍諸將,有武力冠于全軍并稱“雙杰”的尚慕舟和駱七笙,有神力無敵的賀南屏,有百步穿楊的索隱,甚至有善工機巧的水磨奧努,但是要說到心機深沉,一定就是路牽機了。尚慕舟那么吝于夸贊手下的人也忍不住對界明城評價過路牽機:“可惜年輕了些,總還有些浮躁,要不然……”界明城笑了起來:“也好也好,要不然不是又多了一位項公子?”其實路牽機的胸中雖然沒有項空月那樣的丘壑,也稱得上算無遺策了。帶著風盈袖在山上坳跑馬,不是上集市買菜那么簡單。在路牽機的心中,還有個他自己也不想翻開的念頭:若是能讓風盈袖折服于他,那也許更容易打探出響水潭的秘密來。這一次出動了十九路的斥候尋找青石六井的源頭,路牽機始終都認為山上坳的這個方向才有正解。去一趟神秘的響水潭,那可比什么都強。就算要過風盈袖爺爺這一關,也還是從風盈袖身上打開缺口更容易些。只是這時候,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些理由該擺在前面還是后面,畢竟起意帶風盈袖進村是因為村人對她的歧視。風盈袖還是很緊張,她僵硬的肢體說明了這一點。即使從后面望過去,也能清晰地看見她小巧的耳垂通紅一片。路牽機有些想笑,卻又不敢,忽然看見風盈袖回過頭來,一字一字地說:“路大哥,我一直都想到村子里來?!闭f著倉促地扭轉頭去。路牽機看見兩滴晶瑩的水滴飛入了烏騅蹄下的黃塵。一剎那間,路牽機把響水潭和六井都深埋到了心底。他扶著風盈袖柔弱的雙臂,鼻梢飄動著她長發上的松針香氣,他心中一片柔軟清明。這時候烏騅馬好像又跑得太快了些。天晴的時候,風盈袖可以從自家的小屋門前望見宣井童家的屋頂。那屋頂上總是白花花地曬著奶酪,好認得很??墒窃诖遄永镒叩臅r候,就看不見屋頂了。風盈袖指不清路,對路牽機說了聲:“我要下去?!甭窢繖C呆了一呆,手上才用了點勁,風盈袖就已經輕輕巧巧地落在了地上。山里的女孩子身子靈便,路牽機是知道的。不過風盈袖下馬這樣從容漂亮,他還是忍不住喝了一聲彩。風盈袖眉梢嘴角都是笑意,卻對他連連擺手道:“路大哥不要笑話我?!甭窢繖C正要辯解,忽然看見風盈袖忸怩了起來,一臉肯求地說:“路大哥,你在這里等我一下,好么?”路牽機心里動了一動,點點頭,不聲不響勒馬站定。村子里的房舍都是差不多的樣子,風盈袖仔細看了一陣也沒確認宣井童的屋子。她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幾步,卻聽見左近的門樞“吱”地一響,宣井童拿了一只籃子從屋子里走了出來。風盈袖吃了一驚,回頭看了一眼路牽機,臉上熱辣辣的,倒說不出話來。宣井童把籃子朝她一遞,說:“阿袖,剛剛收了幾頭晶菇下來,還沒有來得及割奶酪呢!”風盈袖“呀”了一聲:“阿童哥,你怎么就知道……”宣井童淡淡笑了笑說:“騎馬進村子,好大的動靜呢!怎么能不知道?!蓖种型倭艘豢?,摳著墻兩下就竄上了屋頂,大氣也沒有喘一下。他一邊翻看著屋頂的奶酪一邊對風盈袖說:“真不好意思,這一批的奶酪還差幾天,我找塊熟點的,你等我一會兒?!憋L盈袖應了一聲,心想:“原應是我不好意思才對?!毕胧沁@么想,卻慌慌張張地說不出來,仿佛那歉意別有原因,全然和晶菇奶酪無關。說話間,宣井童手中刀光閃了一下,人就從屋頂跳了下來,原來奶酪已經割了下來。路牽機自己是用刀的好手,看見宣井童的動作,不禁心中震動。這個山里的小伙子明明不曾練過武技,可是揮刀割奶酪如行云流水。這樣用刀,就是鷹旗軍中也找不出幾個來。他催馬走了一步,有心認識一下宣井童,卻聽見宣井童對風盈袖說:“奶酪還沒有烤過,要切了皮在鍋蓋上熱一頓飯的功夫,要不太硬……趕緊回去吧!晚了煮飯來不及?!弊允贾两K也沒有轉過臉來看他一眼。風盈袖提著那只籃子,看著宣井童走回屋去,心里總覺得不安。一直以來宣井童都喜歡和她呆在一起,從沒有聽見過他催自己回家的。宣井童的脾氣還是那么的好,對她笑得還是那么真誠,然而他畢竟是走回屋子去了,都沒有寒暄兩句,順手把門也掩上了。難道阿童哥也是顧慮晦氣的么?風盈袖在門前站了一刻,想起等在一邊的路牽機來,笑吟吟地沖他舉了舉籃子,意思是“晚飯在這里啦!”路牽機催馬上前,伸手一拉風盈袖,那襲紅裙子就好像怒放的圓仔花一樣在空中轉了一下落在了馬背上。聽見馬蹄聲逐漸遠去,宣井童一顆冰窖里的心滾了一滾,終于落到無邊無際的太空里去了,整個人的氣力都抽得干干凈凈。他踉踉蹌蹌往后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只聽椅子咔咔作響,原來這一下坐得太狠,生生把椅子給震裂了。水晶劫 六、宣井童帶風盈袖進村是犯眾怒的事情。路牽機的舉動突然,山上坳的人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夜才紛紛回過味來,很激憤地推舉鮑九去客棧彈壓這位青石來的大官。鮑九也覺得自己是身負眾望,打扮光鮮地沖到客棧里去講理,不料從客棧出來卻換了一副嘴臉。原來路牽機脾氣好得很,只是推說自己不知道村里的規矩,完了還很含蓄地點出來,山上坳的人認為守潭人進村會帶來霉運,可河絡不用到黃洋嶺上來,他們的水晶給這個村莊帶來的霉運反而更大。話說到了這個地步,鮑九想想山上坳也是氣數已盡,頓時連問罪的心思也沒有了。路牽機綿里藏針地道了一個歉,這事情就算完結,畢竟他是青石來的“高官”??墒歉鞣N關于路大人的小道消息卻在巷子里面長了八條腿似的飛竄。最初說的都是風盈袖:她坐在馬上的姿態大家都看得清楚。風盈袖雖然算不得美女,畢竟青春可人,路牽機要是動了心思也不奇怪。這樣的閑言碎語原本是眾人的最愛,只是幾個山上坳的姑娘咽不下氣去:烏騅馬固然在山上坳嚇得雞飛狗跳,騎士的翩翩風采卻是她們從來不曾見過的。大家還在猜測路大人怎么會看上阿袖這樣的鄉下丫頭,客棧里又傳出消息來說路牽機住到守潭人那里去了,難得的是風老爺爺也讓他住著。這一下越發熱鬧,村子里說什么的都有。自從見到河絡的北邙晶以后,還不曾有什么消息讓這個日漸消沉的村莊如此生氣勃勃。采晶是命根子,那是不能不關心的??墒秋L盈袖和路牽機都不是山上坳的人,眾人的矚目就純粹是看熱鬧。又過了幾日,村人說起路牽機來,曖昧的眼神都變成了茫然和惶恐。原來上山打獵的人看見風盈袖帶路牽機去了響水潭。誰能去響水潭,一向都是守潭人說了算??墒菑膩硪膊辉型馊诉M過響水潭,守潭人和繪影的干系太大,哪里肯讓生人進去。但是路牽機一定是去過了,還見到了繪影,因為他回來買馬料的時候人人都看見他臉上那層青色的水銹。這樣的水銹只有接觸過繪影的人才會有,山上坳家家都有采晶人,這水銹向來看得熟。外人去了響水潭!若是以往,村子里早就翻了天,那是山上坳的命脈。如今誰也說不出一個“不”字來,懵懵懂懂地只是覺得有極大的陰影壓了過來。這天開始,關于路牽機的流言就漸漸稀少。過了半個月光景終于有人發現,路大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不見了。對于宣井童來說,這半個月的時間過得比半年還長,每天翻來覆去想的都是那些采晶的日子,后院的沙地上一遍一遍也不知道寫了多少個“袖”字。阿袖的笑聲還是清晰的,可不知怎么面容忽然變得模糊,讓他背后一陣一陣地出冷汗。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發生的,他總也想不明白。一切都是好端端的,怎么幾天功夫,這個世界就調了一個個兒?然而不管想不想得明白,那日里風盈袖看著路牽機的目光他是看到的,這樣的目光不曾投射到他的身上。日子過得稀里糊涂,到了月末宣井童才猛地想起又是采晶的時候了??墒沁B鮑樹生都去青石謀生了,這一回,還有誰去?宣井童想到這里,慘然一笑。路牽機顯然已經離開了山上坳,風盈袖可也沒人看見過,也不知道還在不在響水潭。想到這一層,宣井童的心思倒理得清楚了些。如果這輩子都是這樣過法,不如早點死掉算了。要不然,還得在地上畫多少個圈才算完?想一想路牽機的戰馬和甲胄,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在家里龜縮了半個月的原因。路牽機看起來也不比他大多少,倘若自己也是這樣的神氣,大概一早就沖到響水潭去向阿袖問個究竟了。一下子,先前鮑樹生說的話也涌進了心里,青石城正在募兵!宣井童拿定了主意。額頭上微微有些發癢,宣井童抬起手背來拂了一下,濕淋淋的,原來出了好多的汗。抬起頭來看,日頭卻正要爬上中天。他用力刻下最后一刀,仔細地把手里那塊小小的紫晶吹得干凈,滿意地凝視了一陣子,眼眶卻不知不覺有些發熱。正午時分了,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臥牛石上。阿袖怕是不會來。也許,阿袖已經不在這里。他站起身來,長出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把那塊紫晶收進懷里。身邊的四頭大角正在撕扯地上的草皮,聽見他起身,一起停下咀嚼,目光炯炯地望著他。宣井童抱了抱領頭那頭大角毛茸茸的大腦袋,說:“咱們走吧?!贝蠼菦]有動,兩只軟軟長長的耳朵豎了起來。香松林的那邊有極熟悉的歌聲響起來?!按呷顺鲩T雞亂啼,送人離別水東西。挽水西流想無法,從此不養五更雞?!痹瓉戆⑿錄]有走!宣井童忍不住跳了起來,嚇得幾頭大角后退了幾步。只是聽得兩句歌詞,他心里暗暗奇怪,怎么阿袖就知道自己要走呢?一時間滿腦袋都是稀奇古怪的念頭。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風盈袖紅艷艷的身影就出現在林中的小徑上。宣井童迎著向前走了幾步,卻猛然吃驚地站住了。就那么十幾天,風盈袖好像變了一個人。眼睛沒有以往的光亮,又紅又腫,面頰枯瘦,下巴尖尖的。他幾乎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好容易壓下了這個念頭,卻聽見風盈袖說:“阿童哥,你可瘦了好多?!痹瓉硇皇钦J命,心中刀割一樣的難受,卻總記得自己是個男人,不管怎么傷心,眼淚也只是在眼眶里打個轉轉。聽見風盈袖這樣關切的一句,頓時嗓子里堵得厲害,再也按捺不住,才轉過身去,兩滴大大的淚珠就滾落下來。風盈袖嚇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話。宣井童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克制情緒,笑著說:“阿袖你還說我,自己也清瘦得厲害呢!”風盈袖低下頭去,并不作答。宣井童也知道不能再糾纏此事,清了清嗓子說:“阿袖啊……沒有人采晶啦!”風盈袖點點說:“知道啦!”兩個人再不說話,又沉默了一陣子,宣井童鼓足勇氣說:“我也不去拾晶菇了?!憋L盈袖抬起臉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幾頭馱滿了東西的大角,說:“知道啦?!闭f著眼睛又是失落又是傷悲。宣井童心頭一軟,幾乎就要說出“我在這里陪你”。定了定神,他終于沒有說出這句話,倒是咽了口唾沫說:“那我今天就走了?!憋L盈袖眼波流轉,看得宣井童一陣心虛,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念頭。嘆了一口氣,風盈袖說:“阿童哥,我送你走?!边@一回,沒有了路牽機的鮮衣怒馬撐腰,風盈袖走得倒是比先前還要從容。正午時分,街上的閑人不多,稀稀落落的那幾個看了一眼便又回頭去做自己的事情。守潭人的魔咒似乎只有一次的效力,村人見過一次也就不奇怪了。這一路氣氛壓抑得很,若是以往這樣的時候,通往響水潭的道路上都是歡聲笑語。宣井童想得出神,臉上不由浮出笑意來。風盈袖見那笑容,心中多少有些明白,微笑著問:“阿童哥,可是想起以前采晶啦?”宣井童點點頭說:“我也不采晶,我也不管晶價,可是,那個時候大家歡歡喜喜地做著同一件事情,感覺可真是好!”“小時候大家一起抓蝴蝶也是好的呢!不過現在都長大了?!憋L盈袖的回答似乎文不對題,卻又意有所指。宣井童張口結舌,竟然接不上話。出了山上坳四里,就是十三里下山的棧道,那都是懸在絕壁上極窄極險的道路,宣井童不要風盈袖再送。風盈袖也不堅持,說:“阿童哥,山下面和山里不一樣……”宣井童聽她說得關切,忽然心里有氣,打斷她說:“知道的?!憋L盈袖被他一搶話頭,面上一紅,有些陰晴不定的樣子。宣井童沖口說出這一句來,馬上就后悔了,看著風盈袖卻說不出一句道歉的話來。他一只手在懷里掏啊掏的,把那塊紫晶摸了出來,謹慎地看著風盈袖的臉往她面前遞?!笆裁囱??”風盈袖問?!敖o你刻的?!毙粏≈韲嫡f。原來是一片紫晶刻的圓仔花葉子。宣井童實在不會雕晶,這片葉子看起來稚拙得很??墒撬墓Ψ蛳碌米?,葉子上一絲一脈的葉絡都清楚得很。風盈袖拿著那片晶看,手不由微微有些顫抖?;谢秀便钡?,她似乎記起遙遠的過去來,她坐在響水潭邊的青石上拈著一片枯黃的圓仔花的葉子眼淚汪汪地發呆。那已是久遠的事情了,現在她早已學會從容地看圓仔花開落,把那些幼稚的記憶都埋葬了。不料宣井童一直還記得。晶是好晶,掌心里的葉子剔透奪目,紫得媚人。風盈袖靜靜地凝視著那紫晶,緩緩開口:“阿童哥,你對我好,我怎么不知道?有時候啊,我也想,要是我能……”她臉紅了紅,斟酌了一下用詞,“能……能喜歡上阿童哥,那我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爺爺對我說,繪影就算有壞運氣,可是我們祖祖輩輩都過得開心呢!只要想好好過就行?!彼A讼聛?。宣井童站在那里,一字一字地聽,想要把每個字都記到心里去?!鞍⑼?,其實我一直都是喜歡你的。村里只有你真正不嫌棄我,事事寵著我由著我,我從來都記得。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覺得又快活又放心。天氣好的時候,我也常??粗阍谖蓓斏戏瓡衲汤?,心里覺得特別踏實??墒?,”風盈袖接著說,“這種喜歡跟那種喜歡又不一樣,阿童哥你知道么?”她也不等宣井童回答,自顧自地往下說,“我原來是不知道的。自從路大哥來了,我才知道原來想念一個人可以是這個樣子。路大哥是了不起的人物,可他到山上坳來只是為了打探響水潭的情形,那是因為青石城要打仗了。他對我好只是因為他需要進響水潭,事情一完他就走了。他的責任比我能想像的都大,不會留在這個地方??墒俏揖褪堑胗浰?,時時刻刻都想著他,再沒有別的念頭。要是那個時候他肯帶我走,我大概會把繪影都放在一邊的。你懂嗎?”如果半個月前宣井童還不能明白風盈袖的感受,這時候他可是再了解不過了。他想說“我懂”,可是風盈袖的話刺得他心里痛得發麻,哪里說得出話來。風盈袖望著連綿的群山,嘆了口氣:“阿童哥,這都是注定的。我這樣喜歡路大哥,可是我也喜歡你寵著我疼著我。要是你對我不好了,我的心里會很難過。這是不對的,我心里明白,可是我總也不愿意和你說清楚?!彼艘谎坌?,“阿童哥,你要是我親哥該有多好?可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敢跟你說,因為你一定會更加不開心……所以,最后你們都走了,那也是應該的?!甭犚婏L盈袖說到“親哥”的時候,宣井童覺得自己像是挨了一悶棍,可是挺一挺胸,他又站得直直的:“阿袖,路牽機是外面的人,他的眼界固然和我們的不一樣,可是有你這樣好的人,又有什么不可以放棄的?我這次就要去青石了,見到他我要跟他說?!甭犓f得認真,風盈袖忍不住微笑搖頭:“我知道你當我是寶,可不是人人都是這樣的……”宣井童頓了一下,大聲說:“阿袖,只要你愿意,我總是會好好待你的?!憋L盈袖抬起頭,眼波如水,她伸出手來輕輕撫摸宣井童的臉龐,那神情又是感動又是悲傷,好一陣才說:“阿童哥,我知道的。你好好的!不要惦記我?!鄙缴羡暝贈]有人采晶,供養守潭人的規矩就岌岌可危。宣井童這里也沒有什么余糧,只得帶了四架奶酪、晶菇打算去青石賣了換成糧食,托鮑樹生他們帶回來。想來想去,不放心的事情還多,只是到了這一步,也沒有多說的余地。宣井童咬咬牙,不再去看風盈袖,趕著大角往棧道上走。走出幾百步遠回頭張望,只見風盈袖紅色的裙裾在山風里激烈地舞動著,揮著手正沖他大喊,隔得遠了聽不清楚,大概就是“小心”之類。他心頭一熱,雙手在嘴前卷了一個喇叭筒,用力喊:“到了青石我就去找他!”四頭大角被他嚇了一跳,撒開蹄子往前跑,棧道上都是叮叮當當的鈴鐺聲。山風呼嘯,也不知道風盈袖聽見了沒有。水晶劫 七、尚慕舟四百名騎士在中軍帳外列成一個方陣,黑色的盔甲遮蔽了他們和坐騎的全部身體。長槍如林,漆黑的槍身,漆黑的槍纓,只有槍尖在耀眼的日光中反射出讓人心驚的點點寒光。帶路的副將揮了揮手,那個方陣就整齊地從中間裂開,留出一條恰巧能容三匹馬并行的通道。那副將催動戰馬,先走入通道中去,尚慕舟微微一笑,輕輕夾了一下馬肚,也跟了上去。才走進那黑色的通道,兩邊的騎士齊齊大吼了一聲:“喝!”接著“咯嚓”一聲悶響,長槍交錯,這通道的上空頓時黯淡了下來。那副將顯然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身子晃也沒有晃一下。尚慕舟的戰馬在早先的夜襲中折損了,這時候換的馬是筱千夏的花斑豹。馬雖然也是一等一的好馬,但是青石城主的坐騎什么時候見過戰陣?騎士們的一聲大吼嚇得那花斑豹猛地跳了一下,驚疑不定地站在那里,竟然不肯再走。像是要給這場面加點料,又是一聲聲的清嘯,那些騎士單手執槍,另一只手從鞘中抽出雪亮的馬刀。一眼望去,齊刷刷的果然好看。尚慕舟回頭望了路牽機一眼,路牽機手上好端端地捧著那只大紅描金的食盒,座下的烏騅依舊從容地邁著花步前行?!昂迷谑俏彝兄澈?,”路牽機笑著說,“要是你的話,該把好東西都灑了?!鄙心街蹞u搖頭,一臉無奈:“現在就看不上這匹花斑豹啦?”路牽機往前傾了傾身子,握著韁繩的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烏騅的臉頰:“看上自然是看上了,不過打仗比不上我的烏騅?!眱蓚€人說說笑笑,全然沒有把兩邊殺氣騰騰的鐵浮屠重騎放在眼里。那副將也不回頭,臉上微微有些驚異的神情。離大帳還有十余步的距離,那副將已經翻身下馬,跪在帳前稟報:“公爺,青石使者到了?!笨跉忸H為尊敬,用語卻通俗得很。帳里面并沒有回答,那副將抬頭看了看,回身示意尚慕舟、路牽機下馬。路牽機有心露露身手,右腿一偏手一松,人已經站在了地上,快得讓人沒法看清,左手托著的食盒還是紋絲不動。帳里有人“啪啪”鼓掌,說:“好騎術?!甭曇羟謇?,正是項空月。尚慕舟的身子輕輕震了一下,這位項公子差不多是這三十里連營中他最忌憚的人之一。早知道今天會見到,他卻還是壓抑不住心頭的激動。路牽機在九原城不過半月,都沒跟項空月說過一句話,自然不熟悉他的聲音,只是見尚慕舟神色鄭重,心頭不忿。越過尚慕舟的身邊就往帳中走。才走出兩步,身邊有人低喝:“站住,不得帶兵刃進帳!”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銳風破空,來勢勁急,帳前衛士的兩柄長刀正一高一低,對著路牽機的肩膀和肚腹刺來,那速度力道絲毫沒有警告的意味。路牽機雖然爭強好勝,卻不是個莽撞的人,這樣闖入帳中本來是不妥的。不過尚慕舟心思也極敏捷,登時明白了路牽機的用意,搶上前去伸腳踏落長刀。左首的衛士只覺得眼前一花,手中猛的一震,那柄長刀已經被尚慕舟踏在了腳下。路牽機面不改色,往前邁了一步,肩膀一歪,正撞上右首衛士的臂膀,左手依舊穩穩托著食盒。他的下手狠辣,一撞之下,竟然撞脫了那衛士的肩臼。那名衛士也是個狠角色,明明手上已經沒了力氣,還是死死抓著那長刀不放,側身擋在路牽機的面前。與此同時,哐啷哐啷刀聲不斷,另外幾名衛士顯然也是老手,僅僅是呼吸之間就逼入路牽機和尚慕舟身前三步,明晃晃的長刀鎖住了所有的出路。尚慕舟沉聲道:“方才魯莽了,姬公爺見諒?!闭f話間,和路牽機兩個同時急退。路牽機一挺身子,把身后持刀的衛士又撞了開去。他二人這次是信使,只配備了軟甲腰刀,退后時已就勢把自己的腰刀交在了最初那兩名衛士的手中??蓱z那兩名衛士也是軍中好手,手里多了一柄刀,卻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帳中沉默了一刻,有個高亢的聲音說:“尚慕舟,你現在出息得很啦!”聲音平淡,一點感情都聽不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接道:“進來吧?!闭窍⑥@和姬野,燮軍的三名首腦居然都在帳中。尚慕舟嘴邊露出一絲微笑,看來姬野還是很給面子的。帳篷是九撐十八柱的牛皮漆金帳,里面大得幾乎可以跑馬,中間卻只坐了五六人,顯得空曠得很。尚慕舟和路牽機走進帳來,恭恭敬敬地給中間那個年輕的武將躬身施禮,說:“見過王爺?!痹瓉砟蔷褪羌б傲?。息轅把短幾一拍,道:“還知道是王爺,也不跪下?!鄙心街鄣卣f:“甲胄在身?!奔б靶α诵?,擺手說:“原來也是不行大禮的,是不是,尚慕舟?”他說的自然是當年天驅七百將的時候眾天驅所行的軍禮。尚慕舟抬起頭來回答:“您是燮國王爵,慕舟不敢廢禮……當初行軍禮說的是‘鐵甲依然在’,如今只能和界大哥說了?!奔б暗难劬﹂W了一下,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很好……很好……”鷹旗軍固然自稱是真正的天驅,可是鷹首的指套還在姬野的手里,帳外那些鐵浮屠就是燮國天驅軍團最精銳的戰力,他們的口號也是“鐵甲依然在”,號稱是“天驅正統”。真假天驅的爭辯從三年前的九原易幟開始就是讓姬野切齒的話題,尚慕舟上來就提這檔子事情,大帳中的火藥味道頓時重了起來。姬野略一沉吟,問道:“尚慕舟,你跟了我多久?”尚慕舟想也不想就說:“沁陽之圍到九原易幟,差不多兩年半的光景?!薄皟赡臧肽?!”姬野長嘆了一口氣,“你可知道當年那些天驅還有多少在我麾下?”尚慕舟老老實實地說:“慕舟不知?!薄耙话僖皇呷?。你知道界明城那個鷹旗軍又有多少?”“三十一人?!鄙心街鄞鸬??!霸瓉磉@就是天驅正統了?!奔б靶α似饋?,不待尚慕舟爭辯,手指著帳外的鐵浮屠又問,“尚慕舟,你治軍的能力還在界明城之上。你來告訴我,這些人如何?”尚慕舟沉吟了一下:“沒有永寧道的好看。不過……”姬野拉下來的面孔略略松弛:“不過什么?”“不過永寧道的天驅軍團適合閱兵,而這些兵,慕舟以為可以打仗?!鄙心街垩哉Z保守,他說這些騎兵可以打仗的意思,就是說這是一支極厲害的軍隊了。方才過這些重騎的槍林,尚慕舟和路牽機表面輕松,實際上頗為震撼。如今的鐵浮屠與九原時期的大大不同。比如那些戰馬就都換了馬種,瀚州來的重馬比他們兩個的北陸良駒還要高出一個頭來。這種馬跑得不算快,卻最善負重。鐵浮屠換馬的緣由從他們的甲胄上就可以看出端倪。九原易幟以后,姬野不再能獲得大批的河絡兵器,只好把注意力放到了淳國。這些黑甲樣式和當年界明城訂來的差不多,卻是中州精鍛的折鋼甲,分量比河絡造的甲胄重得多,厚度也增加了,配上全副馬鎧,防護力比鷹旗軍最精銳的左路游擊還要強。騎兵配一丈多長的長槍也是不曾看見的。這樣的長槍分量既重,穿透力也強。方才那些騎士單手持槍行禮,等他們兩個走過通道,槍林也沒有晃動過,可見騎士們臂力極強,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尚慕舟一向以為左路游擊可以算東陸最強的重騎,可是在鐵浮屠面前,他也不得不承認差距很大。聽到尚慕舟這么說,連息轅臉上也不由出現了一絲微笑。這支鐵浮屠總數不過七百,號稱天下無敵,正是他麾下的精銳?!澳阋仓浪麄兡艽蛘贪?!”姬野拖長了聲音,“那你看他們在鷹旗軍中可有敵手?”尚慕舟笑了起來:“王爺說笑了,說到打仗,如果只是比較幾個兵將的實力,那我們現在早該遞上降表請王爺賜罪。如果只是比較幾個兵將的實力,王爺您也早在沁陽就不在了。鐵浮屠雖然厲害,王爺可是打算驅使他們攻城么?”青石是古河絡遺城,號稱宛州第一堅城,青石城主筱千夏更是毫不慚愧地說:“青石之堅可稱三陸翹楚?!奔б皣侵两褚呀浾粋€月十六天,雖然大規模的攻城戰早在頭七日后就停止,試探性的襲擾卻一直不斷,青石易守難攻他是很清楚的。鐵浮屠再強,畢竟還是騎兵,不能飛上城頭。只要他們沖進城下百步,同樣是死路一條?!吧袑④妼η嗍欠赖故呛苡行判陌?!”項空月長身而起。尚慕舟盯著他看,五年多了,大家都不再是沁陽城里的毛頭小伙子,項空月卻依舊是那副白衣不染、出塵縹緲的樣子,俊美的面孔沒有留下一絲歲月的痕跡?!暗恢历椘燔姷降子卸嗌偃笋R,可以讓你這樣有底氣?”尚慕舟閉口不言。他不是那種銳利如刀鋒的人物,面對項空月的時候,他寧可少說一句免得漏嘴,這個人的心思深沉得簡直可怕!“鷹旗軍號稱七千,我看有四千也就不錯了。筱千夏兩萬私兵加上扶風營五千,充其量也就是三萬人馬。尚將軍,我們這里放了二十萬大軍,你們怎么打?若說守城,青石城五萬居民加上三萬軍兵,糧草何來?這百里黃黍早耽擱了收割……”一直沉默著的路牽機突然高舉食盒,打斷了項空月的話:“界大哥讓我們送青石特產給姬王爺和項公子品嘗?!毕⑥@的臉上掠過了一絲愕然,隨即冷笑道:“界明城這個家伙倒會玩虛的?!彼戳搜奂б?,招了招手,“呈上來吧,看看青石產的是什么東西?!笔澈欣锖喓唵螁嗡纳?,一碟白一碟紅一碟青一碟黃,看著十分好看。息轅望了一眼尚慕舟,眼神里隱隱約約透著疑惑。項空月神態依舊從容,他伸手進去從那黃色的窩頭上掰了一塊放進嘴里咀嚼了一下,稍稍有些吃驚?!敖衲甑狞S黍?”他笑了笑,“搶收幾畝也不奇怪,可惜現在青石城外都是腐壞了的黃黍田?!毕⑥@這才明白過來,挖了一塊青色的涼粉送進嘴里,那是橡實面做的。青石又稱橡城,滿城都是亭亭如蓋的大橡樹,晚秋正是收獲橡實的季節。橡實涼粉十分滑爽,息轅忍不住又挖了一勺才說:“不錯,倒是挺好吃的,就是不耐餓……”臉上滿是不屑的表情。那碟紅色的是牡丹皮醉胭脂魚。項空月望著那碟魚,嘴里緩緩地念:“來醉莖深露,胭脂畫牡丹……想必這個就是六井的名產胭脂魚了?!鼻嗍牧吭露彘_始流三天的胭脂魚。那魚不過手指大小,色如胭脂,肥壯的魚身里多有脂肪,味道極美。傳說六井通海,胭脂魚是海底赤龜褪下的鱗甲變化而來的。流魚是子夜到天明的事情,六口井里滿滿的都是胭脂魚,滿得溢流出來,怎么撈也撈不完??墒且坏┨旃獯罅?,井里的魚就會驟然不知所蹤。白色的碟子里整整齊齊碼放著的是白切肉,一片片切得幾乎半透明,只有表皮粘連在一起。只是這肉有皮而無脂,也沒有尋常豬牛的肉紋肌理,看起來十分奇怪。項空月的臉色終于微微變了,對姬野說:“大概是晶菇,中州叫做息肉的東西?!鄙心街埸c頭稱是:“項公子博聞強識。這就是晶菇,土人也叫它晶肉。青石城里家家都在水缸里養一塊,可以長到桌面大小,若是割了一塊來吃……”“一夜就會長回來是吧?”姬野也有些好奇,“我以前也聽過,只當是傳說呢?!彼昧艘黄夥诺阶炖?,“味道倒是不壞,跟豬肉似的?!彼鋈徽诡佉恍?,“如此說來,界明城是打算安安穩穩地在青石城里守下去了?”尚慕舟說:“公爺這邊二十萬大軍,吃飯也不容易??!說起來,永寧道沙場秋點兵,十一月初四下的大雪……”姬野朗聲長笑:“你這家伙,還真會懷舊。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回去替我謝謝界明城的這盒吃食!既然你們覺得可以守,不妨守下去。既然你們糧食充裕,嘿嘿……”他望了一眼項空月,“不妨再多救濟些沒打上秋糧的農人吧!”水晶劫 八、路牽機宛州十城,青石占了好幾個“最”字:最北、最老、最小,也有人說是最安逸的。與中州不同,宛州少戰事,城池結構自成一格,最明顯的一點就是無疆之城。從衡玉到白水,這些繁華的大城都是沒有城墻的,淮安也不過是在中心有一座格局窘迫的子城而已。青石卻是一個例外。不知道多少年前,河絡取了南暮山的石材造就了當時的王都,也就是今天的青石。以今人的眼光來看,這無論如何都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浩大工程。河絡留下的惟一一個完整的城池恰巧處在中宛交通的咽喉,歷代商會、城主都重兵事,百多年的經營加上河絡的精心布局,青石一直都有“宛州門戶”之稱。雖然說是十城中最小的一個,但是整個青石三萬人家都在七丈高的厚厚城墻后面,這在宛州是絕無僅有的。青石本地物產并不豐美。一南一北分別是黃洋嶺和南暮山,向東則是險惡的莫合山,去城不過百里。城市本身倒是造在了平原上,只是這百里平原上只有一條壞水河。青石城臨水而立,一條兩丈寬的護城河都是從壞水河引來的活水。壞水河顧名思義,河水人不能飲,也少魚蝦,若是用來灌溉,土地就鹽堿了。壞水河入海極寬,每個月十五海水倒灌,可以過青石二十里。因為這個緣故,青石周圍土地貧瘠,只能種植不怕堿的黃黍。臨夏堂在城東南九里,這是堪稱東陸數一數二的大馬場。平原上沒有什么居民,倒是南暮山上的柑橘、板栗頗負盛名,很有些山中村鎮。本來這樣的地方不宜居住,罔論建城。河絡卻偏偏有這樣的本領,在城中掘出六口井來。說是井,都有丈許的井口,六井連綿相通。主井大而方,更是有半間屋子大小。井中都是好甜水,取之不盡,不但養活了青石這十余萬的人口,也造就了胭脂魚、晶菇這樣的名產來。河絡設計得精巧,青石城里面不但水道密布,更分明渠暗溝。初一十五的時候,平井出水洶涌,抽掉井口的柵板,井水就滿滿溢出明渠來,把城里的街道沖刷一遍。所有的街道都是左手明渠右手暗溝,井水這一沖,臟污了的青石街道便又亮得耀眼,青得迷人了。這也是青石城名字的由來。盡管是古久美麗的名城,因為偏離了宛州經濟運作的動脈建水,青石城在宛州的地位說不上多高。要不是正處在中宛交通的要道上,這個城市大概會逐漸淪為二流。從姬野的角度看來,欲下宛州必然先取青石,這也是沒有懸念的:雖然青石是歷史上從未陷落過的宛州第一堅城,可這也是宛州惟一的堅城,陷青石則宛州不攻而破;城外百里平川最適合運用騎兵,而騎軍正是姬野最得意的軍力;青石城主筱千夏是宛州商會中抗拒歲募最堅決的一個,私底下跟鷹旗軍勾勾搭搭也不怎么遮掩;最妙的是青石本身只是作為交通樞紐而存在,就算打壞了也不至于傷及宛州大局。威帝十二年七月,燮軍二十萬兵發青石。這個時候,永寧道的草已經黃得透了,青石城外的黃黍才剛剛低下頭來。三次強攻過后,姬野才發現原來燮軍的攻堅能力還是比野戰弱了許多。他倒不急,從天啟到霍北都是流言的天下,這一仗拖上幾天未必就是壞事。天驅軍團的鐵騎在黃黍田里奔馳,鷹旗軍的游擊也頻頻出擊,交戰或有勝負,這滿地的黃黍可都實實在在爛在了地里。一個多月的功夫,鷹旗軍徹底失去了對青石外圍的控制,燮軍不過是在東門和西門各設大營一座,就已經把青石城困死了。尚慕舟和路牽機出使的前三天,燮軍在壞水河口剛剛截獲淮安來的糧船。以青石的存糧,想養活八萬兵士和居民實在是荒誕得很,姬野兩次以箭書催促筱千夏和界明城獻城求生了,可是界明城硬朗得很,派了尚慕舟和路牽機送來這樣一個食盒示威。雖然姬野對界明城的牛脾氣再了解不過,也還是被這個天真的舉動給氣樂了。從燮軍的大營出來,路牽機覺得心里不是很踏實,姬野說的那句話讓他琢磨不透。不管是界明城還是筱千夏都沒有打算用那個食盒讓姬野打消困守的念頭。不過糧食的難題也真的不像姬野所期望的那樣嚴峻,斷斷續續地搶收黃黍和外購糧草的動作在燮軍離開九原的消息一傳出就展開了,同時青石城內也開始對糧食進行配給。姬野和項空月一直以為青石城里還是拉家帶口的八萬居民,卻不知道疏散人口的行動已經進行了將近半年。對于這一戰,筱千夏的準備比姬野更加充分。就眼下的情形來看,再守上一個月甚至兩個月也不是不可能的。一個月后,燮國進入冬季,下宛州的道路崎嶇難行,二十萬大軍的補給只怕比青石更為麻煩。如果這一個月姬野沒有什么主動的攻擊,青石之圍應該可以自然緩解。惟一的問題是鷹旗軍的戰馬已經開始失去戰力。不過,失去外圍陣地的情況下,騎兵對于守城戰的幫助也不是那么大。問題在于,要是項空月果然像尚慕舟說的那樣神通廣大,這些事情又怎么會瞞得過他的眼睛?路牽機用力地想了好一陣子,覺得惟一可能出問題的地方還是水源。青石六井的水源是一條不知流向的地下長河,就目前所探知的情況來看,方圓百里惟一可能和這條地下河相關的就只有他剛去過的響水潭了??删退阚栖娨仓懒隧懰?,沒有風盈袖的歌聲他們又怎么進得去?都是胡思亂想吧!想起風盈袖,路牽機的心頭突然熱了一熱。從九原城開始的戎馬生涯顛沛流離,他算不上一個守身如玉的君子,雖然還不至于貪花好色,但這些年來經歷的女子也著實不少??墒前⑿涫悄敲吹牟煌?,純得好像童年時候的一個微笑,讓他心里隱隱作痛。刀口舐血的日子過得多了,幾乎也就成為了習慣,他差不多忘記了自己那么做的理由。和阿袖相處的那幾天,他才恍恍惚惚地想起,原來有些東西真的是需要守護的。只有時時地去想,才不至于麻木。見過繪影以后,他原本應該立即返回青石,可是他差一點就膩在了那里,忘記了自己在青石的職責。離開響水潭的時候,他還是笑得爽朗:“阿袖,等我打完了這一仗便回來看你?!彼浀蔑L盈袖害羞點頭的神情,不舍而又期盼。從頭到尾,那個女孩子都沒有問他要過一個字,可是他知道自己把一些東西留在了那里。風盈袖不知道這一點,路牽機自己也是回到青石以后才明白?!跋胧裁茨??”尚慕舟正在琢磨姬野的應對,回首看見身邊這位素以智謀聞名的同袍一臉沉思,不由出聲詢問。路牽機一抬首,正迎上尚慕舟滿含憂慮的目光。他永遠都是這樣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哪怕陽光明媚,山坡上開滿鮮花。姬野說尚慕舟治軍在界明城之上,路牽機不能同意。有些事情不能只看心思手段,單是界明城那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就足以讓最緊張的士兵松開握得太緊的兵刃。跟了界明城那么久,就是路牽機也沒有把握確認界明城到底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跋搿甭窢繖C浮起了一絲微笑,“老尚,你跟嫂子算不算一見鐘情呢?”尚慕舟和阿零是鷹旗軍中的神仙眷侶。一個是“鷹旗雙杰”之一,界明城的老搭檔,說是鷹旗軍幕后的黑手也不為過;一個是鷹旗軍中第一美人,傳奇一般的巫舞者。尚慕舟遇見阿零的那場巫妖峒惡斗是鷹旗軍中最膾炙人口的傳奇,軍中男兒哪個沒有幾分英雄救美的幻想呢?尚慕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猜測著路牽機又在轉什么壞點子,并不回答。雙腿一夾,花斑豹“嗖”地竄上了吊橋。路牽機喪氣地望著尚慕舟的背影,拍拍烏騅的脖子:“咱們不跟他比,不就是跑得快么?”事情來得很快。從姬野營中回來不過三日,一大早的,西關門的氣氛忽然緊張起來。路牽機在望山門上值守,隔著橡樹青蔥的半座青石城自然看不見西關門那邊的動靜??墒浅侵旭R蹄紛沓,背插紅旗的青石令兵在青石街道上來來去去,一看就知道有事情發生。路牽機把防務交代給扶風營的范西文,跳上馬往界明城住的市恩堂跑,路上截住一個令兵就問:“怎么回事?”那令兵跑得急,幾乎被他揪下馬來,咽了口唾沫才說:“西關門,西關門那里有很多人?!甭窢繖C皺了皺眉頭,心想這個青石的令兵果然不上路,話都說不清楚,比鷹旗軍的差得遠了。那令兵定了定心神,這次說得流暢了許多:“早上西關門外忽然多了許多營帳,總有萬把人,也不是燮軍,看起來古怪得很,界將軍和筱城主都過去了?!彼⌒牡乜戳搜勐窢繖C,顯然認得他,“路將軍,界將軍沒有召集會議呢!”鷹旗軍習慣野戰,守城也是頭一遭。這次駐守青石,界明城尤其強調各司其職,無令不得擅離職守。路牽機“哼”了一聲,點頭說:“你去吧?!钡艮D馬頭往望山門走,腦子里都是見姬野時他說的那句話。想到令兵方才那句“不是燮軍”,忍不住“啊”了一聲,心中霍然開朗。自從失去了對青石外圍的控制,鷹旗軍的斥候派得少了許多。這些日子燮軍在大營后面的動作都不能掌握。不過把零零星星的情報匯集起來,總是可以看出燮軍的小股部隊活躍得很,黃洋嶺和南暮山上都出現了赤旅的蹤跡。燮國多山嶺,赤旅本來精于山地戰,可是兩山去城甚遠,地勢又險惡,藏不住重兵,姬野派赤旅上山未免顯得有些奇怪。路牽機起初的猜測是項空月多疑,后來也想到大概和水源有關。青石六井的名氣太響,不管誰打青石都不能不打這個主意。對于水源問題,路牽機十分放心,就是機會真有那么巧,姬野發現了響水潭,他們也還是沒有辦法對付繪影。等到西關門出現了那么多的人,路牽機才想明白,原來赤旅那些斥候未必是找水源去的,那些山民才是他們的目標。平原上沒有水源,青石的農人大多住在城邊,戰事初起的時候不是走了就是退入了青石。黃洋嶺倒也罷了,南暮山號稱是宛州的桔園,山上的村落實在不少。姬野這次用兵掐準了黃黍收割的季節,正是針對糧食而來。困住青石不說,把山上的人都往青石趕,也是增加守城負擔的好辦法。只是,路牽機微微一笑,這個辦法雖然不錯,破解起來也很容易:只要不開城門,山民就成了姬野的問題。何況青石現在是是非之地,那些山民用刀子趕著也未必愿意進來。還沒走到望山門下,旁邊忽然躥出一個人來,一把抓住烏騅的韁繩。烏騅是久經戰陣的老馬,這一下突然被生人抓住,又驚又怒,連連嘶鳴著后退。路牽機臉色一變,手一抖,手中的破月刀已經朝那人的手臂削了下去。路牽機自認刀法比界明城或許略有不足,跟尚慕舟相比只怕還要強些,反正尚慕舟稱著的是槍法。這一刀應對突襲,又急又狠,滿有志在必得的意思。不料那人反應好快,手腕一翻,一柄冷森森尺把長的短刀貼著破月削了過來,只是才推了半把,那刀上力氣就收盡了。中州、宛州幾年的仗打下來,路牽機所見刀法極多,這樣沒有章法而又變化極速的短刀倒是頭一回見到,心里隱隱約約又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見那短刀的主人收手,他也收住了刀勢??戳艘谎圻@個一身勁裝的扶風營斥候,路牽機的眉毛揚了起來:“宣井童么?”宣井童顯然沒有想到路牽機知道他的名字,愣了一愣。路牽機微微一笑:“你來了青石,不錯呀!你的刀法很好,要不要……”宣井童卻不理會他,逼近半步,啞聲說:“你到底喜不喜歡阿袖?”水晶劫 九、路牽機宣井童問得沒頭沒腦,臉上滿是惶急,嘴唇干裂,一條條都是血口子,若是換了別人還以為他是失心瘋??墒锹窢繖C是何等聰明的人物,心頭一沉已經想到來由,一把抓住宣井童的肩頭問:“阿袖也在那里么?”宣井童用力點頭,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大聲說:“路牽機,阿袖待你這樣好……你要救她?!甭窢繖C聽他說得凄厲,心下微感奇怪,說:“當然要救,你別著急……”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臉色變了,一顆心冰涼一片,盯著宣井童的眼睛問:“是不是筱城主不讓那些人進城?”宣井童是拾晶菇的出身,雖然沒有練習過武技,峭壁練出來的身手刀法卻十分可觀。到青石的時候正好趕上燮軍南下,他賣了大角直奔募野兵的地方,稍顯身手,不過三日就進了扶風營。青石城不大,又都在軍中,宣井童見到路牽機的機會其實很多。只是大軍壓境,青石軍民都在生死線上,就算宣井童這樣不諳世事的人也知道眼下不是問阿袖之事的好時機。雖然軍中有令不得散布赤旅上山的流言,可這消息卻“撞”到了宣井童頭上。界明城沒有閑著,鷹旗的騎兵不好用,就把扶風營身手利落的本地人一批一批放出去做斥候。宣井童是黃洋嶺上的人,正好被派上這樣一件差事。他出城不久就看見燮軍一批一批押著山民下山。他心中掛念風盈袖,一路躲躲藏藏狂奔到山上坳,但還是去得晚了。山上坳狼藉一片,整個村子都空了。守潭人的小屋也不例外。宣井童呆了半晌,想起那些山民,便折回去跟了他們一路。到了青石,西關門外就是燮軍大營駐地,山民們就像牲口一樣被圈養著,藏在大營后面。宣井童在大營外伏了兩夜,奈何燮軍守備森嚴,他根本混不進去,只是心里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昨夜山民被驅趕著往西關門前走,上萬亂哄哄的人影里面,宣井童終于恍惚瞥見了一角紅裙。黎明時分,宣井童攀上城墻回到青石,急匆匆地只想去找駱七笙,卻看見西關門城頭已經忙成了一片。來來去去的令兵一道一道地發布命令,筱千夏的弓箭手和扶風營的床弩都往西關門趕。他抓了一個扶風營的弟兄打聽消息,那家伙卻只知道上面說有惡仗要打。燮軍的用意,以宣井童的腦袋是想不明白的。西關門守軍的調度,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緣由??墒?,再糊涂的人也能看出來,西關門完全是大戰前的氣氛,一旦仗打起來,那些夾在青石和燮軍中間的山民只有死路一條。宣井童越想越怕,幾乎嚇得哭出來,總算絞盡腦汁想起了路牽機。他知道路牽機是鷹旗軍的重要人物,便把心底的一線生機都放在了他身上?!爸灰芫瘸霭⑿鋪?,我便從此躲得遠遠的,再也不看他們一眼?!毙?。筱千夏自然不肯放那些山民進來,路牽機心里明白得很。若是他坐在筱千夏的位置上,只怕也是一樣的決定。茲事體大,牽涉遠不是放這些山民進城逃生那么簡單??v然是算無遺策的路牽機,急切間也拿不出好辦法來。他握著刀柄的手抓了放,放了抓,想到山民夾在兩路大軍中間的慘狀,背上涼涼的一片冷汗。宣井童見他猶疑,最后的一絲希望也冷了下來,后退幾步往地上啐了一口,笑道:“可惜阿袖一片真心?!鞭D身大步離去。沒有走得兩步,忽然覺得胸中氣悶,咳了一下,嘴里咸咸的都是血腥味道。他吐掉滿口的鮮血,心里想,要是能陪著阿袖一起死了,那倒也不錯。這一想,腳步竟然輕快了許多??纯此臉幼?,路牽機也知道了宣井童的念頭,臉上不由一寒:他也是堂堂鷹旗軍左路游擊的副統領,怎么可能連一個女孩子都救不出來,那可真是不如一個扶風營的新兵了?!罢咀??!甭窢繖C喊。宣井童扭過頭來,一點表情也沒有?!澳悴灰胤鲲L營了,就留在望山門吧?!甭窢繖C道,“我跟駱七笙打個招呼。要救阿袖,也不是你一條命就能換來的?!彼ба?,“我還真不信我們救不出阿袖來,就在今夜?!睂τ诼窢繖C的承諾,宣井童并不真的存著指望,他點點頭說:“那便好?!迸まD身又往回走,顯然沒有放棄自己的打算。烏騅馬被勒住了嚼子,四只馬蹄在青石板的街道上來回踏得火星亂濺。路牽機看著那個倔強的少年人一步一步消失在街角,心中不知道是妒忌還是什么,竟然有些空空落落。一直到了黃昏時分,令兵才給望山門帶來口頭簡報,只有一句話:“著路牽機移交望山門防衛于范西文?!币矝]有交代移交防務后的派置。路牽機和范西文交換了一眼不安的視線,明白是上面出了問題。一起在望山門呆了那么多日子,兩個人其實也沒有多少可以交接的。范西文把路牽機送到城下,張口問他:“去哪里?”路牽機把長槍在馬鞍邊掛好,一身重裝,明顯是要出戰的裝扮,苦笑道:“你說去哪里?”范西文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頭:“不過是些山民,倒弄得我們自己亂了陣腳……路兄,您是仔細的人,見了界將軍和筱城主當善言之?,F在這個時候,亂不起??!”路牽機也不回答,心想:“你要知道我夜里去闖山民的營地豈不是更亂?”西關門上聚集了鷹旗軍幾乎所有的高階將領,倒沒有讓人看了心慌的大隊游擊。城外隱隱約約有人號哭,數量還不少??磥硎巧矫裨噲D進城,和守軍起了些沖突,路牽機的心多少定了些。以界明城的性格,這個當口和筱千夏沖突的可能性實在太小。收攏諸將的意思大半是要給筱千夏一個交待。他張望了一下,看見水磨奧努正扶著女墻用力往外看,過去拍了他一下問:“到底怎么回事?”水磨奧努拿手指一指城外:“你自己看?!甭窢繖C看了眼,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護城河里浮滿了死尸,大概有一百來具,身上遍插雕翎。那些山民現在都遠遠地躲在城外三五里的地方,嗚咽不斷,聽起來十分凄慘。他原來也想到會有山民急于進城,城頭的守軍也必然驅趕。西關門的守將是扶風營統領邡亞銅,聽說是個厲害的角色,不想下手如此狠辣。鷹旗軍在西關門派駐的副將是神箭索隱,這時候正五花大綁地單膝跪在地上,身邊兩名扶風營的長刀手眼睛血紅,一臉的兇神惡煞??吹竭@里路牽機已經明白了大半,悄聲對水磨奧努說:“是不是索神箭又對那些山民心軟了?!彼W努吐吐舌頭道:“難怪人家都說你一肚子主意,這樣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索隱他豈止心軟,他動手把邡亞銅的兩個親衛都給廢啦!”路牽機臉色一沉。鷹旗軍與扶風營的關系本來微妙,這個時候出這種事情可是再糟糕不過。他眺望了一眼遠處的山民,想到風盈袖也在他們中間,心頭一陣陣地起火。諸將在囤兵洞里落座,一雙雙眼睛都盯著界明城和筱千夏。扶風營也是野兵,卻比筱千夏的私兵還要親信。這官司最后要落在鷹旗軍和青石城主的身上。筱千夏站起身來,走到索隱身邊給他松綁,索隱鼻中輕哼了一聲,竟是毫不領情。筱千夏也不在意,對諸將拱一拱手說:“今天這樁事情責任不在邡將軍和索將軍,在我和界帥。索將軍,綁你到現在你也多擔待,臨陣不遵將令……”索隱大聲道:“不錯,不遵將令殺頭也是應該的??墒勤鷣嗐~他……”界明城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索隱,一樁事只論一樁事。邡將軍雖然過激,也是他權責范圍內的事情,不可混為一談。筱城主說得對,今天這個事情主要還是我們猶豫不決,發出的命令含糊不清?!甭窢繖C聽得暗暗心焦,本來對待山民的關鍵在于“放”還是“防”,兩個字差別懸殊??傮w上看,應該是沒有太大機會放他們進來??墒窃谏项^明確之前,各門守將還有些空間可以機動,要是界明城把話說清楚了,對于他營救風盈袖也是大大不利。筱千夏嘆了一口氣:“南暮山、黃洋嶺都是青石治下,這些山民說是青石的也沒錯。城下枉死的這百余條人命,我作為青石城主,難辭其咎……”說到這里,眼中微微淚光閃動,面上沉痛之極??墒墙酉聛碓挿逡晦D,“可若是因為這一萬山民失陷了青石,城中十萬生民的性命又該由誰擔待?宛州數百萬人的命運又該由誰擔待?筱千夏不敢以一念之仁置千萬性命于不顧。這個責任,在座諸位只怕也沒人挑得起來?!比巳硕贾兰б坝帽谎@???墒前褢饒鐾獾纳矫穸既^來,這樣的做法實在是有些出格。鷹旗軍一向不承認姬野是天驅的首領,就因為他太不吝于犧牲他人的性命和尊嚴??墒侨缃?,姬野把鷹旗軍也逼到這樣一個兩難的境地,各人心頭交戰,倉促間沒有一個人說得出話來。索隱梗著脖子說:“起碼放些老弱病殘進來,一人少吃一口飯也養得起。你們說,少這一口飯難道就餓死了么?”路牽機搖搖頭,這個索隱雖然神箭無雙,性子卻總還是天真單純,只想到了這幾天的吃飯問題。當然,首先就是糧食,青石圍城,界明城固然沒有能力正面對抗姬野,燮軍鐵騎想要沖破城墻也難得很。雙方都清楚得很,這一仗,主要是看誰耗得住。筱千夏總算準備充分,界明城也安排得細致。即便如此,是否能扛到燮軍的補給出現問題也還是未定之數。忽然增加這一萬多張嘴,青石的糧食就更加捉襟見肘。姬野當時笑對食盒,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就算沒有糧食的問題,也沒人敢擔保這一萬多人都是山民。只要放進了百十個燮軍的探子,青石的城墻再怎么堅固,城防也是岌岌可危。為了肅清奸細,筱千夏的功夫從初夏就開始做了。真要放人進來,不是前功盡棄?最后一條,西關門的大營里起碼有五千騎兵,鐵浮屠也部署在這里。面對如此強敵,西關門若是一開,關不關得住就難說得很。然而話說回來,“放”還是“防”才是最關鍵的決定,定了下來才可以根據這三項一一圖之。果然,筱千夏苦笑了一下,問界明城:“界帥,您說是不是就餓死了?”界明城皺著眉頭,良久方說:“這難說得很?!彼f難說得很,自然是承認這一萬人有吃死青石的可能。門口腳步聲響,一名什長拿著枝無頭箭走了進來,說是燮軍投書。筱千夏伸手接過,看得直搖頭說:“這人倒是寫的好文字?!鞭D手遞給了界明城,界明城看了一眼就說:“項空月寫的?!表椏赵嘛L流才子,這一封投書也是寫得四平八穩,開頭就是:“求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遠者,必浚其泉源;思國之安者,必積其德義……”大大咧咧擺了一通“上治以民生為重”的道理。其實宛州文風頗勝,只是筱千夏好武厭文,在宛州城主中算是一個異數。界明城是行吟者出身,讀這種東西倒不費勁,一邊看一邊就說給諸將聽。項空月對于西關門守軍射殺山民的行為“驚駭莫名”,卻又不直指守軍的過錯,只是強調兩軍交戰不涉黎民的道理。接著話鋒一轉,“月聞黃洋嶺多梯田,土人乏馴畜,乃以甜醴誘山牛之幼畜……”這個風俗路牽機在山上坳就聽過。冬季農閑,黃洋嶺上的農人用酒糟引誘山牛的幼仔攀上極高極險處的梯田,然后掘斷來路,用酒糟養著。開春的時候,那些小牛都長得壯大,修好了來路它們也不敢下來,于是一輩子就在那塊梯田里面老老實實地耕作。那書簡里說完了這個故事,竟然沒有下文。水磨奧努瞪大了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終于忍不住問道:“那是什么意思?”路牽機小聲說:“意思是說,你們這些鷹旗軍啊,是不是也上到一個下不來的高度難以自處了?”說著心中竟然一驚,不知道哪里來的恐懼,手臂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水磨奧努想了一會兒,拍了一下大腿,說:“我知道了,那個‘項月亮’是激我們把山民們都放進來呢!”界明城微微點頭,意態逐漸堅決了起來:“不錯,既然他要激我們放山民進來,那果然是不能讓那些人進城的?!彼麟[“噌”的一下跳了起來,大聲說:“界大哥!若是這樣,我們跟姬野還有什么分別?”諸將目光炯炯地瞪著界明城,多半都是一樣的心思。水晶劫 十、宣井童宣井童決定夜里到山民的營帳里去找風盈袖。整個下午他都在磨刀?,F在除了那柄薄薄的采菇刀,扶風營還給他發了一柄又長又大的樸刀。這柄刀的質地很一般,但他還是把它磨得雪亮。其實夜晚出城碰不到燮軍也就罷了,要是碰到的話,再多帶二十把刀也沒有什么分別??墒遣荒サ队帜茏鍪裁茨??要是不磨刀的話,他會想著阿袖在亂軍中的模樣想到發狂。黃昏的時候,似乎發生了什么事情,斥候隊的佰長到處尋找他們的副統領駱七笙。因為邡亞銅鎮守西關門,駱七笙成為了青石城內所有扶風營部隊的長官。失蹤的不止駱七笙一個,幾名副將秘術師也走得干干凈凈,駐扎在文廟的千余號扶風營野兵中居然只有一個醫官算是高階將領。那佰長正在惶恐的時候看見邡亞銅撤了下來。在跟著邡亞銅一起下來的扶風營士兵中,宣井童很意外地見到了鮑樹生。鮑樹生的臉色非常差。邡亞銅下令弓箭手射擊的時候,他看見中箭倒下的山民里面有一個是柿子壟的老泥。這讓他不能不擔心后面的人群中還有他的父母家人?!拔麝P門這個事情,要不是鷹旗軍的索神箭攔著,還能再死上幾百人,”他強打精神給宣井童解釋,“可是筱城主只是派了駱統領上去替換南統領,索神箭就被一擼到底,現在還在西關門上當弓箭手呢!”“阿生……”宣井童的聲音發顫,“那些射倒的人里只有老泥一個是認識的么?”“嗯,”鮑樹生點點頭,“阿童你別亂猜,跑在頭里的都是青壯漢子,阿袖和我爹媽要是在他們中間的話,應該都甩在后頭呢!”他用力寬慰宣井童,其實是在寬慰自己?!皩α?,現在每個城門都把鷹旗軍的守將換成了副將,上次那個來過咱們村子的路牽機現在在西關門當副將呢!”他松了口氣,“駱統領就沒有邡統領那么嚴峻,路副將跟咱們多少也有些關系,要再有什么事情,不能下手那么黑吧?”消息聽起來不壞,路牽機統率著鷹旗軍實力最強悍的左路游擊,現在又正好守在西關門,要是他真肯為阿袖出力……不過宣井童決定把路牽機暫時忘卻,想起那張猶疑不定的臉,他就替阿袖不值:“怎么會看上這樣的人呢?雖然他生得倒是好看?!蔽麝P門的守衛比以往多了一倍,城樓上森冷地架著五臺金色的床弩,小兒手臂般粗細的箭矢饑渴地望著遠處的篝火和營帳,宣井童看得心里發寒。在城頭上來來回回走了一遭,他也沒想好朝哪個方向去。從城墻上望過去,山民的營帳混亂不堪,好像沼澤里叢生的荊棘。不管怎么樣,他知道不能從西關門出城,防衛太嚴密了。他雖沒有出入城門的令牌,但對采晶菇出身的他來說,高高的城墻卻不是一個障礙。下城墻的時候,宣井童被攔住了?!澳闶悄膫€隊的?”一名鷹旗軍的武士敏感地望著他,“出示令牌?!毙钢成系牧钇旖o他看,扶風營的令兵全城通行無阻?!罢艺l?”那武士依然不肯放行?!罢椅业??!瘪R道的一半都沒在城墻的陰影里,路牽機就從那里走了出來。路牽機騎在烏騅上,一人一馬都著重甲,放下面具的頭盔遮蓋了他的面容。他看起來和一個重裝的游擊沒有任何不同,但是宣井童知道是他。對面連綿的營帳里,有著把這兩個陌生人連接在一起的紐帶?!澳恪毙瘺]能掩飾住自己的吃驚。他沒有指望路牽機什么,可是方才路牽機給他解圍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暗暗期盼著援手。路牽機點點頭:“你也該知道命令,不能讓他們進來?!彼氖直蹌澚艘粋€圈子,指向城墻之外,滿身藍色的鋼甲發出悅耳的撞擊聲?!澳悄愦蛩阍趺崔k?”宣井童看路牽機的裝束,心中又點起了一絲希望?!皼]說不能出去,”路牽機無所謂地說。他已經仔細想過,界明城的命令只說不能放人進來,卻還是留了一些空隙。界明城沒有告訴諸將他的打算,但是人人都知道不是那么簡單:鷹旗軍停止出擊已經有十天了,接下來的幾天里,只怕又有惡仗要打?,F在西關門在他和駱七笙的手里,要帶著風盈袖混進來也不是不可能的?!澳愦蛩阍趺崔k?”面具后閃亮的眼睛凝視著連皮鎧都沒有穿的少年人。宣井童答不上來。一萬多的山民里面怎么找到阿袖他沒有想;找到了怎么帶她出來他也沒有想;就算是帶了出來,要怎樣游過深深的護城河攀上高聳的城墻,他也沒有想。很多事情都不能想得太多,要不然還沒有開始就先氣餒了。路牽機點了點頭,伸出手:“上來吧,我帶你出城?!毙纯茨侵还阡摷字械氖直?,搖搖頭道:“我自有辦法出去?!闭f著腿一蹬,躍上了女墻。主將和令兵在城頭交談,周圍的士兵沒有留意。忽然看見那令兵跳上箭垛,身形一閃栽下城去,臨近的幾個士兵忍不住大聲驚呼,一時間,城墻上的目光都投了過來。路牽機也吃了一驚,催馬走到女墻邊探頭張望。只見宣井童背著樸刀,手足并用,竟然從容不迫地從那光溜溜的城墻上攀了下去。這些士兵哪里見過這樣的本領,紛紛鼓噪了起來。幾名弓箭手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路牽機,路牽機擺手示意不用管,低下頭來想:“這個宣井童還真有兩下子?!瘪樒唧弦脖惑@動了,沖到路牽機面前大聲詢問:“怎么回事?”居然盔甲整齊,連弓弦也絞上了,顯然這一覺睡得人不解甲馬不卸鞍。路牽機本來也沒有打算對駱七笙隱瞞意圖,他可沒有宣井童這樣上下絕壁的本領,開門放吊橋不可能繞過駱七笙。略一沉吟,他對駱七笙說:“七哥,那山民中有一個人是非救不可的?!瘪樒唧仙裆殴值乜粗?,良久,才揮揮手道:“不要逞強,不行就趕緊逃回來?!甭窢繖C本來準備好好跟駱七笙說個來龍去脈,連響水潭的繪影都要搬出來。青石水脈牽涉生死,估計駱七笙也不敢輕忽。不料駱七笙這樣爽快,他反覺得有些窘迫了,只好說:“七哥放心,我有分寸?!瘪樒唧喜唏R走到門樓前,對城門口的一名士兵做了個手勢,“軋軋”聲響,那是吊橋正在被放下來。他并不回頭,語聲中微帶笑意:“倒想看看那女子有多出色?!边@話說出來,路牽機差點摔下馬,沒有聽說過駱七笙會讀心術的。他定定心神,對駱七笙行了個軍禮,說:“鐵甲依然在?!蹦鞘潜砻髯约翰⒎侵粸樗嚼?。駱七笙回禮肅然道:“依然在!”吊橋并沒放平。路牽機用力一夾馬肚,烏騅一聲嘶鳴,奮力躍了出去。那一刻回頭張望,駱七笙還在城頭注視。路牽機暗暗地想,原來姬野這一手用得果然漂亮,筱千夏和界明城的命令雖然出于無奈,畢竟還是給守軍埋下了一顆釘子。山民的營帳外竟然沒有燮軍的崗哨,宣井童雖然意外,倒也樂得不去多想。他把樸刀卸了下來,夜色里看起來與那些山民也就相差不遠,行走在或倒或伏的眾人間偶然招來幾句惡毒的咒罵,卻沒有人想到這是青石城里來的人。其實山民們哪里有營帳,有人帶了層布單就用樹枝挑起來權做個帳篷,多數人被燮軍趕出來的時候連吃食都沒有來得及帶上,更不用說被褥了,亂哄哄地倒了一地。宣井童在幾叢明明滅滅的篝火邊轉了一圈,哪里看得清這許多面容,心中忽然虛了。要挨個看過一萬多人得花多少時間?起碼不是一個晚上可以做到的。想到了這一層,他再也沒有力氣,跪坐在地上,眼前空白一片。他閉上眼睛,用力回憶風盈袖的點點滴滴,心思忽然清明起來,只是覺得阿袖就在西北角上,深一步淺一步地往那里走去,也不知道踩到了多少人。夜風中有笛聲破空,那笛聲并不高亢,舒柔婉轉,在耳邊縈繞不去,竟然是黃洋嶺上人人都會傳唱的《圓仔花》。宣井童聽得入神,也不知道多少回憶翻翻滾滾地涌進眼底,幾乎忘記了前行。他身邊的幾個山民大約也是黃洋嶺來的,這時候都坐直了身子在那里聆聽,聽到動情處眼淚撲簌簌地直往下落。忽然,遠處隱隱約約有歌聲應和,那聲音聽著好生熟悉?!皥A仔花兒呀!播下的種籽是白白的,發出的芽頭是青青的,開出來的花兒呀……是紅紅紅紅的!”宣井童一陣狂喜,胸口熱了一下,撒開腿狂奔起來。眼角的余光里面,遠遠一人一騎也在朝風盈袖的方向奔馳。身邊的人都惶惶不可終日,風盈袖的心思卻定得很。從黃洋嶺下來,她和其他人一樣的戰戰兢兢,可是到了青石城外,她就再也不怕。就像其他那些下山的人一樣,宣井童去了青石以后再沒有消息,村里的人說那是因為青石在打仗,從燮國來的兵馬把青石城圍困了起來。那些燮國穿著紅色皮甲的軍兵,他們也都看見了,一個一個都是那樣的兇惡可怕。而傳言說,山下的燮軍更加可怕,而且有三十萬那么多。三十萬人,是個什么概念,即使山上坳最有見識的鮑九也想象不出來,青石那么大的一個城,也不過十萬的人口??墒锹反蟾缇驮谇嗍?,都快兩個月了,青石城還是好好地站在那里,三十萬燮軍又如何?那些燮軍一個也進不去。她知道路大哥會來救她,村里的人都說路大哥是大官,他手下有許多比燮軍還要強悍的武士,最后會把所有的人都救出來。下午有不好的消息傳來,青石的守軍竟然放箭射殺了許多涌向城墻的山民。那時候,路大哥一定不在那里,風盈袖相信。她一點都不擔心,就像以往在小屋前那樣等待路牽機的到來??墒堑崖暯K于響起來的時候,她忍不住渾身戰抖,連話都說不出來。晚風愛憐地撫摸著她的頭發,好一陣子,她才猛醒過來似的放聲歌唱。路牽機勒住戰馬,那個嬌俏的紅色身影正立在篝火之前。篝火明滅,映出她臉上一道一道晶瑩的淚痕。他推起了頭盔上的面具,心頭滾燙。就在躍出城門那一剎那,他才忽然明白,原來風盈袖在他心里的位置是這樣的深,他還以為可以用職責和距離去阻隔,可是稍一撣拂,那雙笑吟吟的眼睛就把身前的林林總總都埋葬了。他翻身下馬,風盈袖的紅裙好像火焰一樣地飄了過來。這樣的環境中,她的紅裙居然還是這樣一塵不染。懷中的人溫暖真實,隔著河絡打造的堅固鋼甲,路牽機也能感受到那身體里“怦怦”跳動的心。他回頭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城頭,柔聲對風盈袖說:“阿袖!阿袖!我帶你走?!辈贿h處的陰影里,一雙眸子黯淡下來。宣井童轉頭注視燮軍大營,那里依舊燈火通明。水晶劫 十一、風盈袖“路大哥,你來了就好?!憋L盈袖忍住眼淚,努力平靜下來,“我們都已經斷糧了,要是你再不來,就要餓死人啦!”她緊緊抱住路牽機的胳膊,“快帶我們進城吧!”“還有村子里的人?”路牽機看著風盈袖的手指指向跳躍的篝火,火堆后面是星星點點期盼的目光。先前相處下來,他當然知道阿袖是個心腸極好的女孩子??墒?,山上坳的人對她這樣不好,他著實沒有想到阿袖會在這個時刻為那些人出頭?!斑@里的人呀!他們都是山里人,不是細作,也不是打仗的?!憋L盈袖有些著急,把小臂抬了一抬,手指掠過茫茫的夜色。這下路牽機真的愣住了,好一陣子,他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因為驚訝,他沒有察覺風盈袖的臉色也微微變了一下。他扶著風盈袖柔軟的肩頭,試圖尋找可以說服風盈袖的借口?!鞍⑿?,”他尷尬地咳嗽了一下,“你們這么多人被趕到這里來,界帥和筱城主早就知道啦!現在我們有個辦法,但是沒有那么快……”風盈袖抓住路牽機的手臂,鋼甲冰涼,她的手指捏得發白:“有辦法了么?怎么辦?怎么辦?”原本因為激動而暈紅了的雙頰在夜色里也顯得那樣鮮艷?!斑馈睙o數念頭飛速地掠過路牽機的心頭,就是在西關門的囤兵洞內,他也沒有這樣的緊迫感,“是這樣,后面就是燮軍的大營……”他遲疑地說,“這許多人動起來……”風盈袖的身子在路牽機吞吞吐吐的言語里慢慢僵硬,她輕輕把路牽機的身子推開了些,柔聲問他:“路大哥,你今天來是光打算帶我走么?”路牽機看著她清澈的目光,咬著牙點點頭,壓低了聲音說:“城里的糧食不夠這許多人吃的,放大家進去最后要一起餓死?!薄翱墒恰憋L盈袖的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她頓了頓,眼神飄向極高極遠的天幕,“路大哥,那個時候,你在大松樹下給我講故事,講那些打仗的事情。你跟我說,打仗跟打仗是不一樣的。真正的天驅武士是守護這大地的人,不會踐踏著無辜者的鮮血前行。你說那句話的時候啊,路大哥……”她臉上滿是憧憬的神色。路牽機的喉頭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喃喃地說:“如果大家一并死個干凈,也不用守護什么了……”這句話在囤兵洞里聽著理直氣壯,從自己嘴里說出來,聲音卻越來越低,“現在筱城主的命令……”他看看風盈袖的臉色,阿袖依舊是酒窩深深,鋼甲上反射出的篝火映在她臉上,淡淡的一片青色,顯得瘦削了許多。路牽機看見她嘴上大大的一個水泡,可見這兩天急得狠了。他心頭一軟,鎖著眉頭再也說不下去。其實路牽機單人匹馬深夜前來,風盈袖這樣精靈的人物,如何猜不到他的尷尬??匆娐窢繖C這樣為難,她也知道自己莽撞,努力展顏一笑:“路大哥,我知道你肯定會來救我的。這些天,我都不害怕,就是等得好心焦?!憋L盈袖不是國色天香的女孩子,難得笑容最是甜美,這情景眼淚汪汪地笑起來,就是鐵人看了也要心動。她在路牽機的胸前埋下頭去,喃喃地說:“你來了我有多開心!就是現在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甭窢繖C身子一震,沒有想到風盈袖已經用情如此?!爸皇?,”風盈袖接著說,“你們是了不起的天驅武士,當真沒有辦法救救他們么?路大哥,我求求你了?!卑狄怪泻孟褚粋€霹靂打下,路牽機仿佛又看見了永寧道那條泥濘小徑上飛揚的鷹旗和界明城騎著白馬的身影,那曾經是他們的理想,難道現在不是了么?他眺望著東方的原野,心頭滾燙一片,好像整個人都在燃燒,左手的韁繩里幾乎都要擰出水來。不錯,硯山渡,壞水河接入護城河的地方。模模糊糊的,有個想法浮了上來,一點一點脫去陰影,變得清晰了?!鞍⑿?!你放心?!甭窢繖C激動得不能自已,聲音也微微有些戰抖,“明天,最多后天,我一定把這些山民帶出去,就算不能進青石,一定也是活路?!憋L盈袖的身子動也不動,依然緊緊貼在他的胸前,細小的肩頭微微抖動。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抬起臉來,白瓷一樣的臉頰上都是淚痕。但是她笑得那樣燦爛:“我知道你會的,路大哥。你最了不起!”就算路牽機的臉皮不薄,這時候也有些發熱,幾乎要伸手去摸一摸。既然下了決心,他心下也就踏實了,低頭問風盈袖:“爺爺呢?我先帶你們兩個進城吧!明天我們要來很多人才能把其余的人帶走?!憋L盈袖抬頭道:“爺爺已經不在啦!”路牽機愣了一下,看她竟然沒有太多的悲哀。原來守潭人生生死死都是尋常,風盈袖小小年紀,也已經慣了,一時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心下忽然覺得有些不妥,還沒有開口,果然聽見風盈袖說:“我不進城。路大哥。明天我們一起走吧!”她從頸子上摘下一塊藍瑩瑩的石頭來,對路牽機說,“好多人都生病啦!正好用得著我?!比羰秋L盈袖不肯進城,晚上可不就是白來了?若是城中有所動作,千軍萬馬的去哪里找她?路牽機急得連汗都出來了,可是風盈袖神態堅決,不像是可以說服的樣子。路牽機還待勸說,風盈袖忽然臉上一紅,湊過臉來在他耳邊說:“路大哥,我是你的人,不會跑掉的?!闭f著兩片溫軟的嘴唇印在了他的面頰上。這下路牽機再也說不出話來,滿心都是柔情蜜意。風盈袖大聲說:“你要來接我?!甭窢繖C點頭說:“好!”翻身上馬,催動烏騅,朝青石跑了回去。跑出很遠回頭一看,火堆邊上的那個紅色身影還是清晰可辨。路牽機一向以為自己堅強,這時候臉上卻濕淋淋的滿是淚水?!鞍⑿?!明天就回來接你?!彼蛔忠活D地在心中狂呼?!澳莻€人是誰?”火堆邊的山民們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幾天的混亂,這個營地里的人早已不是原來的自然村落,東一個西一個誰也不認得誰,若是一家老少還在一起就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這堆篝火邊上,除了咳嗽不斷的鮑九,再沒有一個山上坳的人,也就不認得裹在重甲里的武士?!奥反蟾缡曲椘燔?,他是天驅武士?!憋L盈袖驕傲地說,“他會救我們出去!”對于這個答案,山民們的反應并不一致。天驅武士是什么人?身后的燮軍大營里明明就有天驅的旗幟飄揚,可叫人怎么分得清?就算路牽機是天下最厲害的武士,他也不過孤身一人,何況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了。然而,漸漸失去希望的時候,這樣的一句話畢竟還是吊起了許多人的精神。他們和風盈袖一樣癡癡地望著路牽機消失的方向,好像會看見太陽從那里升起來。鮑九見風盈袖走到自己身邊,苦笑了一下:“阿袖姑娘,你實在是應該跟路大人走的?!闭f著咳嗽起來,臉憋得通紅,氣都喘不上來。這幾天人人的性命都在生死之間,山上坳的那些規矩早被拋在了腦后。尤其鮑九被嚇了一下,出了山上坳就高燒不退,若不是風盈袖照顧他,鮑九可能已經倒在了路上。風盈袖輕輕拍著他的背,柔聲說:“九伯,你莫急。路大哥說話算話,他說能救大家就一定能救?!闭f著端起一只杯子來。鮑九就著風盈袖的手喝了口渾濁的水,安靜了下來,嘆了口氣,低聲說:“路大人能做主么?這青石是筱千夏的還是路牽機的?他也不過是個卒子而已,能趁夜來救你已經是莫大的情分,你要他救大家,嘿嘿……”他連連搖頭,“從山上下來那么多天,糧食早都吃完了,都不用說糧食,便是把飲水一斷大家就都完蛋了。你以為燮軍每天送些殘羹剩飯過來是好心么?我這樣一個老頭子都看得出來的事情,城里面那么多大官怎么不明白?就說是進城……”他的目光順著篝火緩緩掃了一圈,“你以為這里全都是咱們山里人么?”風盈袖垂下頭去,半晌又抬起頭:“九伯你是有見識的人,你說的事情我不明白,可是路大哥既然答應救我們出去,就一定有辦法?!被鸸饫?,一張白生生的臉蛋上沒有一絲的動搖?!昂煤煤谩滨U九又長嘆一口氣,“你信他就好。年輕的時候啊……”他斷了這個話頭,認認真真對風盈袖說,“若是路大人明天還是這樣來,你就跟他去吧!不要管我們了?!憋L盈袖笑笑,也不爭辯,扶著鮑九躺下。鮑九何嘗不知道她的想法,這時候除了路牽機的話,她再也聽不進別人的。天漸漸亮起來,又漸漸暗下去,青石城里卻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風盈袖還是拿著那塊冰炔救治著傷病的山民。那原本是塊極其昂貴的上品冰炔,還曾經被晉北的秘術師加持過,卻也經不起風盈袖這樣用法,眼看著藍瑩瑩的光彩慢慢黯淡了下去。風盈袖有時候也停下手來眺望西關門的方向,可要是沒看見什么她也并不著急,還是繼續做她的事情。路牽機來過了,他說了要帶這里的山民出去,他一定會做到。又是一個白天,又是一個黑夜。整整兩天,路牽機沒有一點消息。倒是燮軍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尋常的氣息,大營里面亂哄哄的人聲不斷。送來的糧食和水也越發少了,山民的營帳里到處都是有氣無力的呻吟聲。更奇怪的是,明明沒有什么走動,風盈袖這堆篝火邊上的人也在悄悄變換,到了天黑的時候已經有了七八個陌生的青壯男子。風盈袖似乎沒有注意,鮑九心里卻已經明白了七八分。那些男子臉上骯臟,卻不像是山民這般餓扁了的模樣,身邊長長短短的還有不少包袱。要是路牽機還是單人匹馬地前來,這次別說是風盈袖,只怕他自己也走不成了。鮑九望著高高低低的破爛營帳,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也不知道這些山民里面,有多少是燮軍的細作。風盈袖終于有點著急。她不是懷疑路牽機改了主意,不過鮑九說的道理,她也想得明白。只是擔心自己前天夜里逼路牽機逼得太狠,怕是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出來,連自己也被陷住了?!鞍⑿浒?!”后半夜里,鮑九呻吟了起來,風盈袖慌忙跑了過去,這兩天燮軍送來的飯食都有些發餿,風盈袖自己沒有吃上幾口,都顧著鮑九,可他的情形越發的差?!鞍⑿浒?!”鮑九有氣無力地說,眼睛倒很有神氣,“你看看那幾個人,他們的樣子好生古怪,大概都是燮軍的探子,你要小心?!痹瓉硭茄b的?!拔抑??!憋L盈袖早注意到這些山民不大對勁,只是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路大哥也看得出來的?!甭窢繖C若是看得出來,他們自然就沒有什么威脅,風盈袖這樣想?!笆墙心阈⌒??!滨U九輕聲說,“這兩天青石城里太安靜啦,比以前都安靜,路大人可能真要整出個什么事情來。他要真是來了,留心那些探子抓你要挾路大人。你年輕,腿腳便利,到時候只管快跑就是,不要管我啦!”營帳的東邊忽然騷動了起來,亂哄哄的一片。那幾個燮軍的探子猛然挺直了身子,抓緊身邊的包袱往東邊眺望。流言好像冬天的野火,瞬間就燒到了這里?!按蠹亿s緊往東跑,到了壞水河邊就沒事了!”“硯山渡,硯山渡?!薄皦乃舆呌星嗍能婈?!”“那里有飯吃!”這些消息把熟睡中的人們猛然震醒。這些沒有了氣力的山民忽然就像訓練有素的軍人一樣跳了起來。沒有一頓飯的功夫,山民紛紛掀倒了營帳,像洪水一樣地朝著壞水河流去。風盈袖用力扶起鮑九。鮑九惡狠狠地咒罵著她:“你這個災星,不要碰我!叫你走??!早叫你走聽見沒有??!”風盈袖充耳不聞,扶著鮑九一步一步跟著人流往前走。她的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那些探子塞得滿滿的,別的山民倒也擠不到她。喧囂里面忽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笛聲傳出來,風盈袖停了下來,又委屈又歡喜地對鮑九說:“九伯,你聽!你聽!”再也守不住那副鎮定的神色,眼里水汪汪的都是淚光。鮑九也停下了咒罵,側耳傾聽,面上浮出一絲喜色,說:“阿袖好孩子,不要管我啦!趕緊去找路大人……”風盈袖挺起胸來,高聲地唱:“圓仔花兒呀!播下的種籽是白白的,發出的芽頭是青青的,開出來的花兒呀……是紅紅紅紅的!”這許多天的勞累,風盈袖的嗓子早都啞了,就是用出渾身的氣力,又怎么能蓋過這嘈雜的人聲去?!扮I鏘鏘”,身邊幾聲清鳴,那些燮軍紛紛拔刀在手,一雙雙眼睛忙忙碌碌到處搜尋?!皥A仔花兒呀!播下的種籽是白白的……”忽然有很嘹亮的男聲接了上來,那聲音又亮又深,不知道傳出去多遠?!鞍⑼??!憋L盈袖又驚又喜地轉過身來,宣井童正站在她的身后高唱。只是瞬息之間,那些燮軍就都倒在了地上,好像連聲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笛聲清晰了些,遠遠的,一騎武士正朝著這個方向奔來。水晶劫 十二、宣井童宣井童心跳得厲害,殺人果然比采晶菇要辛苦得多??此菩性屏魉囊坏稁缀鹾谋M了他全部的體力。那歌聲往高處撐了一撐,驟然落了下來,他唱不動了。馬蹄聲在面前不遠處停下,一片幽藍的微光好像矗立在涌動的洪水之中,那是重甲的騎士。為首的一名騎士掀起了面具,熾熱的目光掃過風盈袖激動的面容,人卻沒有縱馬過來。他沖宣井童微微一頷首,手中的長槍指了指宣井童手中的刀?!霸缰滥阌泻玫斗??!甭窢繖C微笑著說,“好好照顧阿袖?!币膊坏刃饛?,竟然調轉馬頭,朝著人潮涌動的方向直沖了下去。這一場仗牽涉太大,幾乎要投入全部的鷹旗和一小半青石私兵。筱千夏和界明城明里雖然還是一團和氣,但是臺面下的對立人人看得明白,沒有個三五天是做不出筱千夏所要的萬全計劃了??墒窃儆腥逄?,那些饑餓的山民只怕站都站不起來,還談什么計劃?筱千夏等得,青石等得,可是路牽機等不得。三十一名重裝的左路游擊,這是路牽機能帶出來的全部人馬。偷來的令符已經派假冒的令兵發去了所有該去的地方,但是誰也不知道到底能調動多少兵力。放他出城的駱七笙也是擔著腦袋落地的危險:三十一名左路游擊出城,便是瞎子也知道。區區三十一人,要當整整一支軍隊來用。何止如此,就算路牽機這一路走得再順,也還是要看硯山渡的戰局。硯山渡兩次惡戰,眼下在燮軍手中,前些天他們才在那里截了淮安來的糧船。若是崔羅石到時候拿不下硯山渡,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徒費人命。操不上的心,路牽機只能不操,他狠狠地踢著馬肚,烏騅幾乎飛一般地跑了起來?!奥反蟾?!”風盈袖驚呼了起來,路牽機連頭也沒有回一下。這樣嘈雜的人聲,他或許沒有聽出這一聲驚呼里的失望與震驚。宣井童默默地看著那鋼藍的甲胄轉眼消失在人群里面,他扶住風盈袖和鮑九搖搖欲墜的身軀,嘶啞著聲音說:“只有三十一個人?!薄班??”風盈袖沒有聽明白?!坝螕?,一共只有三十一名游擊?!毙钢窢繖C消失的方向,神情慘淡。他的目力和刀法都是采晶菇的時候練出來的,沒有差錯的可能?!翱取取滨U九咳嗽了起來,“這位路大人還真是敢拼命。阿袖,你跟著阿童走吧!我是不行了?!睆倪@里到硯山渡整整二十七里路,背后的燮軍大營里面是完整的天驅軍團和四萬名赤旅,三十一名游擊要為這上萬名饑寒交迫混亂不堪的山民開路,說是九死一生也太樂觀了。就算山民真的可以走到硯山渡,不知道還剩下幾條活命?路牽機如此發動,想必也是無可奈何。他不帶風盈袖走,因為夾在山民中間,多少還有一線生機吧!只是人人的脖子都架在刀口上,這一線生機又能多出多少?宣井童望了一眼眼淚汪汪的風盈袖,幾乎要伸出手去幫她擦拭淚水?!鞍⑿?,”他喃喃地說,“不要怕。我總在你身邊的,便是我死了,也要護你周全?!彼衷趺粗?,此時風盈袖的心中也是差不多的念頭:“是生,是死,我跟著你!”只是這話是對路牽機說的。燮軍大營里旌旗招展,角聲不斷。山民一直在燮軍的監視之下,他們本來就是對付青石守軍的香餌,大營里當然有著一整套的應變方案。只是山民沒有按預想地往青石跑,而是向東狂奔,息轅多少有些意外。七隊赤旅在號角聲中沖出營門,赭紅的皮甲在黯淡的月光下泛出死血的顏色來。天驅軍團從容地在營外列陣,對面前驚慌奔過的山民置若罔聞。這些人就是跑得再快,又怎么比得過赤旅天下聞名的腳力,更不用說天驅軍團的精甲重騎了。真正讓息轅關心的是鷹旗軍的用意。收到的消息說只有三四十名鷹旗游擊沖在山民的最前面,雖然那可能是最精銳的左路游擊,可是這么些人還不夠給天驅軍團塞牙縫的。除了超過平常三倍的斥候四處奔走,所有的人馬都靜靜地守在營前,耐心地等待。這是最黑暗的時刻,再過不久天邊就要發白,一切就會真相大白?!芭榕榕?!”身后響起一連串的巨響。宣井童回頭張望,“是虎林門?!彼行┟曰?,虎林門外沒有燮軍的營盤,不知道為什么青石守軍會從那里出城。這是天亮前最黑暗的時刻,除了號炮墜落的零星火光,什么也看不見?!八麄冮_城門了么?”風盈袖急迫地問。宣井童黯然搖了搖頭,若真要開城門,當然是開西關門最便捷了?!扒懊孢@樣安靜……”風盈袖不無擔憂地說,“也不知道路大哥怎么樣了?!毙男念^像是被帶毒的小針扎了一下,先是刺痛,然后就窩窩囊囊地脹了起來。他用力吸了口氣,擠出一絲笑容來:“安靜總是好的,大家都還在走。若是前面打了起來,路大哥那么點人馬,可也難為他了?!闭f出“路大哥”三個字,倒不如他想像的那樣難。風盈袖抱歉地望著宣井童,她知道在這里說路牽機的事情并不合適??沙寺窢繖C,她又有什么可以問、可以說?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宣井童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并不看她,腳下加快了些。青石城外多是黃黍田,因為圍城的關系,一多半都爛在了地里,深一腳淺一腳,十分難走。前面的山民走得慢,然而從黃黍田中踩出了一條路來,后面的人就走得快了。奔逃的山民在中間擠在了一塊,走得是越發慢了。眼看天邊正一點一點發白,前面的人也才不過走到壩頭門外七八里的位置,離硯山渡還遠?!芭椤钡囊宦?,又是號炮??墒沁@次的號炮與虎林門外的不同,才炸了一聲,硯山渡那邊就響了震天的殺聲。幾乎是緊接著,遠遠的又響起了兩聲號炮。那是青石城的另一邊,聽不出是哪一處的城門,可正是對著姬野大營的方向。宣井童的眉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他不過是個新兵,怎么猜得出其中的利害?即便如此,他的身子也微微戰抖起來。這一場仗,絕不是路牽機那三十一個游擊那么簡單。他不知道會打得多大,可是青石守軍既然下了本錢,他們逃生的希望就大得多?!翱炫馨?!”他用力托了托鮑九的胳膊,另一只手伸給風盈袖,“我們都要活下來?!憋L盈袖用力點了點頭,她的臉紅得透了,額頭上滿是汗珠。是的,她很清楚,就是因為她的話,路牽機調了一城的兵馬來救她。只要有一線生機,她也不會放棄。她要好好活下來,他們都要。過了這一關,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情難得住他們?天,終于亮起來了。沉寂已久的燮軍也開始動作,變化的旗幟下,一路路兵馬各奔東西。硯山渡殺聲沉寂了一陣子,又高昂了起來。燮軍大營后面也是亂哄哄的喊殺聲,不知道打成了什么樣子。宣井童很希望自己能夠高高站在城頭,這樣就可以看清正在發生的事情。其實看清形勢對他們也沒有什么幫助,四面八方都是人。先前宣井童還要提防燮軍的探子,這時候人擠人個個自顧不暇,他只能盡力用背脊為風盈袖擋住不知從何處伸來的腿腳。前進的步伐一再受阻。就是傻子也可以想見路牽機和他的游擊正在刀頭濺血,讓人吃驚的是,燮軍的阻擊看起來并不堅決,不多時,人群又重新移動起來。他們通過的地方橫七豎八地倒了不少尸體,赭紅色的皮甲上滿是泥污。這是赤旅!風盈袖失神地點點頭,五指緊緊扣著宣井童的手。驚慌的眼神茫茫然地在移動的人腿叢林間搜索。她的力氣竟然這樣大,宣井童從來不知道?!胺判?,他們沒有擋住游擊?!毙瘜︼L盈袖說,路上沒有騎士和戰馬的尸體?!班?!”風盈袖應了一聲,倒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人群就在這時候停住了?!翱茨?!”有人高呼。一只手臂,兩只手臂,樹林一樣的手臂都指著硯山渡的方向。硯山渡的殺聲已經漸漸沉寂下來,隔著那么遠,也能看見那個小山丘上飄揚的旗幟。瀉出地平線的第一線陽光從山丘的后面照過來,在風中獵獵飛揚的旗幟好像透明一般,這是鷹旗軍的青旗。鷹旗軍已經拿下了硯山渡!沉寂了片刻,山民們開始歡呼。硯山渡就在眼前,已經是青石守軍掌握之中的了。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已經接近了那線陽光。那個被朝陽照亮了的山丘上,就是活路。但是前進的方向忽然更改?,F在落在人流后面的宣井童也能看見那些領頭的游擊武士幾乎是轉了九十度,調頭往青石奔去。山民們張大了嘴,看著拖得越來越長的人流涌向壩頭門的方向?!霸趺戳??”風盈袖一臉的迷惘。宣井童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茫然地搖頭。鮑九喘了口氣:“怕是來不及了?!薄笆裁??”身邊的人都在問?!澳銈兏杏X不到么?”鮑九指指地面。停下來,才能發現地面很有節奏地微微震動,非常沉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宣井童轉過身來。遠遠的是一列黑色的騎兵,中間黑色的戰旗上好大的一團火焰,是一個“息”字。鐵浮屠沒有放蹄飛奔,他們只是一步一步地前進。嗒嗒嗒嗒,那種節奏催人欲睡,讓人難以察覺他們正逐步放開步伐?!皻?!”黑色的騎兵忽然高呼,整齊得好像是一個人喊出來的。一早上各處的殺聲也不如這一嗓子響亮。逼人的殺意就在這一聲怒吼里逼近山民。風盈袖的身子晃了晃?!安慌??!毙f,他的聲音微微發抖。當兵不到三個月,他見過幾個左路游擊,就以為是了不起的威風,可是和這些鐵浮屠的殺氣相比,幾乎顯得幼稚。他也害怕?!拔麝P門開了!”有人在指。西關門果然開了,吊橋放了一半,跳下了四匹戰馬,最后那名騎士的手中也是青旗飄揚?!敖鐜浢??”鮑九指著旗上的“界”字問宣井童?!按蟾攀前??”宣井童從來沒有看見過界明城的旗幟,可是只有四騎出關,這個事實讓他口中發苦。除非界明城是神明一般的人物,否則四個騎士怎么可能擋住天下最重的騎兵——七百玄甲鐵浮屠呢?鐵浮屠也是一樣的想法吧?沒有人往界明城那邊看上一樣,只是一步一步往山民這邊追來。宣井童終于醒悟了,他用力拉了一下風盈袖:“快跑??!”龐大的山民隊伍一時跟不上頭里的變化,正在彎曲成一道巨大的半弧。人人都想快跑,可是再快也快不過身后的鐵騎。青石城外也非一馬平川,溝溝坎坎縱橫交錯。老人孩子和婦人夾在壯年中間,壩頭門外的原野上滿滿的一片,呼喊聲像瘟疫一樣在青石城頭蔓延?!凹影褎?!”宣井童用力托住鮑九的左臂。以病弱的身子急奔了那么久,鮑九已經不行了,嘴角都是白沫,眼睛也睜不開來?!熬攀?,再堅持一下。你看你看,”他指著停在了壩頭門外的游擊,“路牽機已經到城門下了,我們就要進城了?!毕袷菍λ膶捨康某靶?,背后傳來的馬蹄聲忽然變了,不再那么從容。一波連著一波,急促得很。面前的塵土都在馬蹄聲里紛紛震落?!熬让?!”不知道是誰開始呼救,每一個人都迅速地學會了傳播這無益的呼號??謶志鹑×松矫駛兊男?,他們的步伐零亂,像沒頭蒼蠅那樣地亂撞。幾乎是在一瞬間,洶涌的人流中一個又一個的人跌倒在地?!鞍⑼纭彪S著風盈袖的驚呼,宣井童的右手忽然一松。他把精力大多放在鮑九身上,只怕鮑九摔倒了風盈袖不肯離去,不料風盈袖竟然被人流擠散了?!鞍⑿?!阿袖!”他聲嘶力竭地喊?!鞍⑼?,在這……”風盈袖的呼聲忽然中斷,他的心沉了下去。水晶劫 十三、路牽機同樣嘴里發苦的是路牽機。他本該覺得高興才是。這樣的一場戰事絕不是他那幾個假令牌所能引發的,單從投入的兵力來看就遠超過鷹旗軍的全部。雖然是倉促發動的計劃,他也不能指望有更完美的安排,可是勝利偏偏就擦身而過?;⒘珠T的疑兵幾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七百鐵浮屠竟然對著山民們沖了過來,這樣的結果有誰能夠想到?他扭頭看看那支黑色的鐵流。那些鐵浮屠都不用沖擊,嚇也把這些沒有見過世面的山民給嚇死了?!胺诺鯓?!”他對著城頭高呼?!绑愠侵?、界帥有令,一人一騎不得入城?!眽晤^門上的守軍規規矩矩地回答?!敖袠桥R川出來說話!”路牽機自然知道和這些校尉說不通,點名要壩頭門的守將。樓臨川是扶風營的將領。因為壩頭門不是青石要害,他的階級并不高,人又隨和,平時和路牽機也有交往。不料話音未落,女墻后探出一張熟悉的面孔來:“路統領,我出來說話行不行?”長眉入鬢,不怒自威的面容,正是青石城主筱千夏。路牽機暗暗叫苦,可是回頭看一看正在步步逼近的鐵浮屠,實在不敢耽擱,硬著頭皮跳下烏騅給筱千夏施了一個禮道:“筱城主,還請下令開門吧!再不開可就晚了?!斌闱牡哪樕埠茈y看:“路將軍既然知道時間可貴,還不快走?崔羅石已經拿下硯山渡了?!甭窢繖C心頭的火一下就竄了起來,他深深吸了口氣,強自壓著性子指著身后的滾滾煙塵:“還請筱城主憐恤山民疲憊,他們跑不過燮軍的戰馬??!萬勿意氣!”筱千夏怒極,長嘯了一聲道:“原來還是我意氣?路牽機,你只知道身后有山民,知不知道這壩頭門后面是青石十萬軍民?”他也指向山民后面的鐵浮屠,“我開了城門,誰能擋得住……”路牽機截口道:“路某愿以死相阻?!彼h視了一下身邊的游擊。這都是他最可靠的部下,方才幾番接戰都沒有遇上硬手,這時候一個個都是渾身浴血,然而銳氣還足得很,聽見路牽機這么說,齊齊舉手說:“愿以死相阻?!薄耙运老嘧??”筱千夏搖搖頭,“那是鐵浮屠!你們填進去,連個聲響都不會出,還阻個什么?”他放緩了聲調,“路將軍不要耽誤時間,帶著山民沿著護城河走,城頭的弓箭強駑自當為你們壓制追兵?!边@次冷笑的是路牽機了:“弓箭強駑?筱城主,那是鐵浮屠!”話音未落,忽然覺得腳下忽然震得厲害,他心頭一顫,就聽見城頭有人驚呼:“過來了過來了!”這是鐵浮屠換成了攻擊的步伐,朝著山民沖過來了。雖然看不真切,連綿的慘呼也已經說明后面的山民正相互踐踏,也不知道要出多少人命。路牽機膝頭一軟,跪了下去,言語間只剩求肯:“筱城主,求求你,放他們進去吧!路某愿以人頭擔保壩頭門不失?!彼那榧な?,滿面都是淚水,跪在那里連連磕頭,也不管頭上血流如注。筱千夏臉色鐵青:“路牽機,你還在這里跟我磨!你擔保得了什么?難道你的一顆頭顱便有我青石十萬顆頭顱那么金貴?難道我筱千夏是為了自己不失面子?你私自調兵出城,我可責怪過你一句沒有,滿城的軍民說你一個不是了沒有?留在壩頭門前的性命寶貴,硯山渡的漢子們難道就是白死的?路牽機,你不要逼我,快走!快走!”他手一舉,身后一片閃爍的寒光,弓箭手們都已箭在弦上。馬蹄聲越來越近,哭喊聲也越發嘹亮。路牽機面如死灰,知道沒有余地,站起身跳上戰馬。他心中激憤,再沒有一絲疲倦傷痛的意思。烏騅在城門下耀武揚威地走了一個圈子,被他勒住。他手里的長槍遙遙指著筱千夏:“筱千夏,你記??!若是我能留下命來,必然叫你償還今日的血債!”槍尖在空中劃過了一個圈子,指向硯山渡的方向,“小可,你帶他們繼續走?!甭窢繖C與筱千夏隔空交談,人人聽得清楚。小可也知道沒有幸存的道理,臉上悲憤莫名,沉聲應道:“是。路統領您……”路牽機淡然一笑,冷冷地說:“還不曾領教過天驅鐵浮屠?!毙铝懔愕卣驹诶墙逡黄脑吧?,那襲紅色的衣裙就在他身前,混雜在支離破碎的尸體中間,被踩得看不出本來顏色。面前是鐵浮屠,背后是山民,人人都在狂奔,宣井童卻癡癡站在那里不動,手里薄薄的采晶刀鋒上兀自掛著一滴鮮血。短短一瞬間,他殺死了四個從風盈袖身上踩過去的山民,卻還是沒有來得及擋住更多?!鞍⑿?,”他單膝跪在地上,去抱風盈袖。風盈袖又軟又輕,渾然已經沒有了人模樣。這樣嬌弱的一個女孩子,怎么經得起暴走中人群的踐踏?鐵浮屠還在緩緩逼近,他們其實并沒有沖擊,只是調整了一下步伐和節奏。僅僅這么一點變化就已經在壩頭門前的原野上留下了三百多具尸體。宣井童一手緊緊抱著風盈袖,一手揚著采晶刀:“阿袖,你莫怕??次以趺礃咏逃柲切T馬的……不能讓他們也踩到你?!甭窢繖C沖出人群的時候看見的是宣井童的背影。他被面前的騎兵撞得直飛了起來。那名鐵浮屠和他的坐騎在撞飛宣井童的同時忽然四分五裂,但是后面的鐵浮屠接著就把宣井童和他懷中那襲紅色的衣裙踏入鐵蹄之下。不用走到近前觀看,路牽機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他的心口“?!钡囊宦?,像是有什么東西斷裂了。這感覺讓他覺得無比輕松,幾乎要飛到云端里面去。言語和思維都在這一瞬間灰飛煙滅,他的眼中只剩下滾滾而來的黑色鐵流?;秀遍g,那鐵流中也有混亂發生,人倒了,旗倒了……可是他什么都看不明白。他雙腿夾了夾烏騅的馬肚,單臂舉起了長槍:“走……我們走!”水晶劫 尾聲威帝十二年十月廿一,燮王姬野置山民一萬于青石城西關門外。十月廿二晨,山民撤往青石壩子門,燮軍息轅親率鐵浮屠阻之,路近十里,山民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鷹旗軍主帥界明城率兩將襲鐵浮屠,射殺十數人,傷息轅。十月廿四,鷹旗軍左路游擊副統領路牽機降燮。十一月初一,青石六井涌血如漿。皆廢。十一月初二,鷹旗軍并扶風營大部出青石,燮軍不能阻。十一月初三,青石守將尚慕舟語燮軍來使曰:“大好頭顱,請姬野親取之!”十一月十一,青石城破,燮軍雖得入,步步浴血。十一月二十七,燮軍焚青石,千年名城,未存片瓦。思園筆談·黃洋嶺上晶“夜沼林中寶,黃洋嶺上晶”,這是說東陸的兩種寶石。前一句說的是潯州紅寶。夜沼多寶,古時候的夜沼比如今大了許多,過去的水面現在成了森林。林中險惡,但是往往能掘出極品照殿紅來。后面一句說的就是黃洋嶺出產的水晶了。宛州的主要產晶地有三處,和鎮、北邙山和青石。和鎮晶是海晶,品質繁雜,偶然在鮫市能得到極品水晶,但也只有白晶。北邙山其實是不產晶的,但是河絡能鑄晶,傳說用泥沙就能鑄出水晶來。到底如何沒有人知道,但是毫無疑問,河絡的水晶可以鑄成各種形狀和大小,品質也頗純凈,關鍵是產量大。北邙之盟以后,河絡的水晶大批出現在市面上,和鎮晶青石晶登時被沖垮,也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不過年頭久了,青石晶竟然又慢慢翻過身來。這里有兩點關鍵:青石的黃洋嶺出彩晶,赤橙黃綠,色色皆全。北邙晶也有彩色的,那是河絡添加制劑的結果,色彩的純度艷度都遠遠不如青石晶。再一條,青石晶的硬度極高,幾乎可以與寧浪金剛翠媲美。北邙晶雖然大,卻是極軟,尋常刀鋒就能留下痕跡。若是青石晶,只有專門的匠人使用金剛翠的雕刀才能切割雕琢。水晶原本是貴重珠寶,當年北邙晶大批入市,一時晶價跌破珠寶商人們的眼眶,只要是日子寬裕的人家,便能添置一兩件水晶首飾器具。漂亮便宜,水晶幾乎在一夜之間成為東陸最受歡迎的珠寶。北邙晶上市勢頭很猛,然而河絡并不熱衷利益,早期的存晶出了大半,他們也不急于鑄造更多,市面上的晶價慢慢抬頭。青石晶出自黃洋嶺,多產于一個叫山上坳的村子,是從一個有怪獸看守的深潭里采得的。當年青石圍城,燮軍得鷹旗軍叛將路牽機力助,破壞了青石水源,傳聞就是激怒怪獸的結果。青石一戰不過是幾個月的事情,山上坳的晶卻從此斷了,加上采晶人早都改行,青石晶竟然是個有出無進的局面。買晶品晶的人多了,也就更知道挑剔對比。市面上的青石彩晶本來就少,又斷了來路,價格也就一路漲了上去。價格足夠高的時候,當年逃離采晶雕晶這一行的匠人們開始回頭了?;蛟S是因為許多年前那一戰的影響,如今的采晶人對于他們的采晶地和采晶方式諱莫如深??梢源_定的是:黃洋嶺上晶的產量比之當年是大大減少了,價格卻高出許多。另一方面,采晶也比以前危險得多,常常都有采晶人喪命。只是晶價這樣的高,一年只要采到一塊彩晶,就足以讓一大家人過上舒服日子,采晶人便也不惜性命地繼續去采?;仡^再看,若沒有北邙晶當年的沖擊,其實晶價并不至于那么高。就算是黃洋嶺上極品的紫晶和赤晶,何曾賣出過紅寶的價錢?還是那時候引發的買晶熱,才讓黃洋嶺上的晶起死回生吧?成敗都是北邙晶。落花溪 上十月二十七,正午前一日下了入秋以來的第一場雨,一晚上的淅淅瀝瀝,到了近午時分廊下還在滴滴答答。按說雨勢算不上暴烈,卻是綿密不絕,只一夜的功夫,落花溪水就漲了起來,百尺外的登步橋都沒在了水里。酒館就建在溪邊。從通敞的水榭里望出去,正是擁著落花溪的南暮山。寬闊的官道從山峽里蜿蜒而出,借著登步橋躍過溪水,正好從酒館門前經過。只是突然漲起的溪水淹沒了石橋,令官道看上去便像被截斷了一般。被雨水洗了一夜,溪邊的垂柳突然精神了許多,尖銳的葉梢逼出來的是水靈靈的翠綠。這綠色是那么生動,把水榭都染得活潑了起來。然而倚著欄的白憐羽卻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眉梢眼角都是困倦。她把下巴擱在欄桿上,盯著渾濁的流水發呆。好一陣子,才抬起手來遮住嘴打了一個哈欠,嘴里輕輕嘀咕:“這么閑,真是無聊死了?!甭犚娺@一句,滿頭大汗的兩個店伙幾乎一跤跌倒:昨夜風雨交加,空敞的水榭廳堂滿是落葉飛花,地面上也濕漉漉的到處積水,一副狼藉模樣??墒且磺逶绱笊贍斁捅剂隋\屏大營,大小姐也只是坐在欄邊發呆,酒館里就只有兩個店伙和廚子打理,眼看正廳里已經坐下了兩位客人,而這地面桌椅都還沒有清理干凈,可怎么待客?膽子大點的王伯頭也不抬,大聲抱怨道:“哪里清閑了,做都做不完的活兒,連個幫忙的人也沒有?!卑讘z羽“嗤”地一聲輕笑,扭過頭來說:“王大叔,我這當家的都不著急,你急什么?”白氏兄妹雖說是酒館的老板,可從來沒有把伙計當作下人,說話做事都是一起的,王伯可不怕她。他把手里的抹布往桌上重重一摔,黑著臉道:“開門就得見客,小姐您要說今天不開張就算了?,F在客人進了門,就算不多那也是客人,怎么可以怠慢?”王伯這話說得重,白憐羽一聽就皺起了眉頭,嘟著嘴說:“那我說今天不開張行了吧?本來嘛!下雨天還有什么人來?”王伯被她氣樂了:“小姐您什么心思我還不知道?不就是看那兩位客人是給錢的嗎?不勞煩您成了吧?”他搖了搖頭,低聲嘟囔,“這叫什么事兒,開店的倒看不上給錢的客人?!闭叉i子過來給他一胳膊肘:“瞎說什么,大少爺大小姐開店幾時圖錢了呢?”他們說話聲音不大,可是酒館里空蕩蕩的就那么幾個人。坐在正廳的客人聽得可不高興,拉長了聲音說:“原來這地方喝酒不用給錢??!“白憐羽本來氣鼓鼓的,聽見他們這么說,登時惡狠狠地拋一道目光過去。盯了兩人一會兒,她忽然笑得如同一頭小狐貍,站起身來,沖著那兩位客人走了過去。王伯狠狠一瞪詹鎖子,“就你這張臭嘴多事,大少爺可不在店里,你說怎么辦?”詹鎖子攤攤手,“我能怎么辦?大小姐趕走的客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了?!边@間酒館沒有名字。登步橋南邊是錦屏鎮,還有九里,往北去最近的大城是一百二十里外的青石。說起來,在這前不著村后不接店的地方,開間酒館多少有些尷尬??墒浅D曜哌@官道的商旅都知道落花溪畔的這間酒館。酒館里的落花春入口綿軟溫和,后勁卻是悠長醇厚,算得上一等一的宛州名酒。最難得的是這是酒店自產的佳釀,和這落花溪新鮮出水的清水魚一樣,每天只賣一輪,在別處是萬萬吃不到的。不過酒館出名可不是因為這魚這酒,而是因為這里的規矩:若是能講好聽的故事,就不用付酒菜錢。當然了,什么是好聽的故事,那就得由開店的白氏兄妹說了算。就算是淮安城中講書的,在這里未必省得下一個銅錢,可是經歷古怪的販夫走卒,講得故事好聽了,有時候就能免去整間酒館主顧的開銷。這規矩說起來奇怪,其實有趣。每天都能有那么兩位吃到白食,就算吃不到的也能在這里聽見種種稀奇古怪的故事。一來二去,口耳相傳,走青石的行商們往往要在這里停留。一個多月前,燮王姬野興兵南下,圍困青石,北去的商路逐漸斷絕,酒館的生意卻不見蕭條。宛州聯軍在錦屏建了大營,青石方向又屢有南逃的平民,時時都有人在這里打聽北邊的戰事。只是近些日子,青石來的消息忽然消失,想必是燮軍攻打青石甚緊,連錦屏大營放出去的斥候也跟南下燮軍的小隊沖突了幾次,氣氛一時緊張了許多,生意這才冷清下來。連著三天,正午時酒館的正廳連一半都沒有坐滿,且多半都是錦屏鎮里來的“付錢客人”,只帶了一副耳朵。就算有幾個嚼嚼以前的口水,也嚼不出一絲新意來。昨夜大雨,官道泥濘一片,眼看來人更少,難怪白大小姐覺得無趣了。說起來,白家也是宛州望族。白家的家祖長慶本來姓叢,是文帝時候的宛州巨富。戰后初定,餓殍遍野,民不聊生,叢長慶以傾家財富購置田產安置流民,不租不賦,惠及無數,算得上恢復宛州元氣的大功臣。文帝有意讓天下效仿,因此賜帝姓,世襲興安公爵。不過這個興安公是個不俸不封的爵位,也沒有任何實權,朝中笑稱“捐輸親王”。白家本來產業極大,不過子孫里面多有性子古怪的,一來二去也就式微。到了白征羽、白憐羽這一輩,居然放著家族的生意不做,跑到錦屏來盤下這么一個不掙錢的酒館。白征羽一直以來就愛寫些奇文異志,雖然不傳正統,在宛州十城中也還頗有文名。說實在話,他也沒打算靠開酒館過日子的,無非是找個地方攢故事。白憐羽雖是個姑娘家,怪脾氣可不比她哥小??吹每腿隧樠哿?,一張口免去整個館子酒菜錢的就是她。若是惹得不高興,她也敢抹下臉來把客人往外攆。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眼下白家雖然算不上巨富,貼補貼補這么一間小酒館倒還是輕松愉快,也難怪白大小姐動不動就跟客人叫板。那兩位客人見白憐羽走了過來,面上都帶上戒懼的神情。就算他們沒有聽過白大小姐的名聲,總能看出這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人也好,商家也好,大凡有了些名氣,就容易把自己當回事情。比如天啟城里的摘星樓號稱只伺候五衛七司以上的品級,那里一個小廝也比尋??偷甑睦习鍤馀纱蟮枚?。不過像白憐羽這樣說話做事的,他們還真沒怎么見過。不料白憐羽走到桌前,看看桌面,先伸手給兩個人的茶杯續了些水,方才笑瞇瞇地說:“兩位客人遠來不知,我們這家館子真是吃飯不用給錢的。不過呢,還有一個規矩,兩位是知道不知道?”兩人只當白憐羽要趕他們出門,聽見溫溫軟軟這么一句話,頗覺得意外,一時間竟然接不上口??匆娍腿说纳裆?,白憐羽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兩個客人看得越發呆了,結結巴巴地說:“倒是……倒是不知道,要請老板娘……啊不……姑娘說來聽聽?!闭f實話,白憐羽也算不上何等的美女,無非是膚色白膩,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頗有神氣。不過小姑娘十六七,正是青春逼人的時候,笑起來嘴角的梨渦就能淹死人。白憐羽年紀不大,可是跟著兄長拋頭露面,很見過些世面,行事說話都機靈,稍稍說了句軟話給了個笑臉,那兩位客人就被她牽著走了。白憐羽又打量了下兩位客人,笑得越發甜蜜了,“我們這家館子啊,喜歡聽客人說故事,要是說得好呢,自然不能收客人的酒飯錢。我看兩位面帶風霜,都是常常出門行走的人,可又不知道我們這里的規矩,那自然是在北邊走動。這可太好了,我們這里好久沒有北邊來的客人,一定有很多新鮮的故事可以講來聽。你們若能等上片刻,我便叫后面做一條頂好吃的清水魚上來,你們看好不好?”兩個人面色都有些松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一會兒白面皮的那個才說:“姑娘怕是猜錯了,我們是和鎮走海路的,這一回只是過來訪友?!卑讘z羽眨眨眼,“咦,原來我看走眼了么?你們原來是走海路的??!那就說說年初和鎮鮫市的情形可好?我光聽人說,可沒有一個能說得仔細的?!卑酌嫫さ哪莻€有些尷尬,“這個……這個可是不巧,年初的時候我們去泉明辦貨,倒是沒趕上鮫市?!卑讘z羽吃了一驚,“年初的時候去泉明?不是說云望峽發了紅藻,走不了大船么?你們是淮船還是衡船???”這一下兩個人張口結舌,真正答不上來了。還是黑壯的那個見機快,“呵呵”笑了一陣子說:“姑娘倒是好眼力,方才是跟你開開玩笑。我們還真是北邊來的,只是不知道姑娘怎么看得出來?”白憐羽撇了撇嘴,把笑臉收了起來:“現在才是暮秋,今年的雨水還是來得早的,南邊比錦屏還熱,怎么會像你們穿得那么厚?也就是莫合山向北才到了落雪的時候?!眱蓚€客人看了看身上掐線的夾襖,又看看白憐羽一領黃緞的短衫,表情說不出的古怪?!八懔??!卑讘z羽掃興地揮揮手,“你們若是不想講也罷了?!彼е觳餐坷镒?,“真是無聊得要死,這樣的天氣,只怕那些當兵的也都不來了?!焙趬训哪莻€聽到這句,眼睛亮了亮,接口說:“得罪姑娘,實在不是我們不肯講,這張嘴笨得要死,又怎么講得好……姑娘說當兵的也來吃這白食么?”“那可不!”白憐羽頓時來了興致,“什么火燒棗林啊、什么夜襲偏馬啊,反正青石打仗那些事情都是他們說的,還有他們跟燮軍探子交鋒,他們的故事最多,差不多頓頓都是吃白食呢!”說著有些沮喪,“就是這些天不怎么出來了,今天這樣的路,大概更不會來?!薄澳强晌幢??!卑酌嫫さ哪莻€說,“這樣大雨,道路都要沖壞了,宛州軍的那些斥候就算是探路也得出來?!薄肮?!”白憐羽雙手一拍,“你說得對,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正說話間,南邊的官道上一片馬蹄聲。道路泥濘,馬蹄聲顯得有些沉悶,大約是十幾匹馬的樣子,差不多正是宛州軍斥候小隊的規模。白憐羽這下高興了,指著那白面皮的客人說:“借你吉言,只要今天有故事聽,我還是請你吃清水魚!”十八名輕騎在馬蹄聲中奔入視線,一色的錦衣紅馬,背上還都插桿小旗子,上面繡一個“火”字。這是通平來的野兵烈火軍。宛州多野兵,粗粗一算也有百余支。除了天啟派來的那幾千金吾衛,宛州沒有什么正規兵馬。除了淮安、沁陽等幾處大城有青石筱千夏這樣的私兵,其余多由商會出面雇傭野兵負責防衛保安。野兵中大的比如扶風營兵力數千,小的就只有幾十人。說到戰力也是良莠不齊,當年姬野的野塵軍就是宛州一等的強兵,那是借了天驅的力。宛州畢竟久無戰事,多數野兵都是對付山賊暴民的,會跟著口令開弓放箭就不容易。商會拒絕了燮王姬野的歲捐書,就知道燮軍收拾了真商諸侯以后必然興兵南下。筱千夏那一頭組織青石防御戰,淮安的江紫桉也鼓動諸城商會合力抗燮,在錦屏鎮設了宛州聯軍大營,意圖支援青石。至今宛州軍已經有四萬人馬,然而其組成卻是千頭萬緒,除了淮安軍、沁陽軍等核心,便都是一股一股大小不等的野兵。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大營在錦屏鎮設了一個月,宛州軍也還只是一個虛名,并非可用之兵。由得青石戰事激烈,錦屏這里卻還是太太平平。不過,不管兵力大小強弱,這些野兵的名字可都起得響亮威武。比如烈火軍,聽著頗有野火疾掠的意味。其實人不過三百,連甲胄都沒有,用的兵器五花八門,馬刀弓箭是尋常的,鏈錘狼牙也不稀罕,還有用長槍大戟的,那都是個人喜歡,舉起來花里胡哨一片,倒也好看。難得烈火軍是從通平地方來的,平原跑馬,是野兵中難得的純騎兵,又因為在通平的時候也多是打探消息,故而被宛州軍用作斥候。烈火軍的斥候們在酒館前帶住馬,為首的軍校朝里面探了探頭,大聲問:“白小姐,今天可開張么?”還沒等兩個店伙招呼,白憐羽就遠遠地從灶房里探出頭來答應:“開張開張,你們都來了哪能不開張?”想了想覺得奇怪,又問,“邯大哥,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在店里呢?”那姓邯的軍校跳下馬,走進店來,一邊說:“我怎么不知道?白少爺今天才到大營就被江老板拉去做書記啦!那些老板們又打不得仗,又舍不得兵,整天只會吵鬧,江老板說請白少爺寫個東西來嚇他們一下?!彼f的江老板就是江紫桉。江紫桉神秘得很,先前人人都知道淮安江紫桉,卻連是男是女都不清楚。也就是這次錦屏建立聯軍大營,江紫桉拋頭露面,大家才知道她是個正當妙齡的女子,還是個極美的女子。不過江紫桉手段老辣,在軍中很有威信,算得上宛州軍背后的統帥,刀口舐血的野兵也都尊稱她一聲“江老板”。說著話,邯軍校大大咧咧在水榭里坐下,揮手對兩個店伙說:“別弄了,咱們已經濕漉漉了,還能嫌這些桌凳?”“江老板真行?!卑讘z羽端了一大壺溫好的酒出來,“要我哥寫正經東西是不行的,這事情他倒是會做?!焙娦S昧c頭,“白家少爺那支筆厲害??!我們這些老粗都愛看他寫的妖獸怪魔,商會那些人自然……”白憐羽低頭笑,心想:“這話可說得不對了?!毕胱怨芟?,她可不說什么,一壺酒遞了過去。邯軍校也不客氣,接過來嗅了一下,有些失望,腆著臉對白憐羽說:“白小姐,這酒……這酒……”“這酒什么呀?想喝落花春么?行啊!”白憐羽一撐背后的桌子,坐了上去,“你們想喝好的吃好的,也別忘了我們這里的規矩??!講好聽的故事才有?!彼牬罅搜劬ν夂騻?,好像是一只看見了老鼠的小貓。邯軍校搖了搖頭,倒了一杯酒顧自喝了,低聲說:“這能講的不都講過了么?”白憐羽雙手一叉腰,很厲害地說:“那你們還吃過了呢!”旁邊一個烈火軍的斥候苦著臉說:“白小姐,咱們剛從大營出來,連登步橋都沒過,哪有什么新鮮故事好講?”“哈!”白憐羽跳下桌子,一把奪過酒壺,“說得對!那么回來再喝好了!”話才出口,忽然回過味來。以往斥候們都是一大早就北上探查,轉了一圈回來,若是沒有什么事情才在酒館停留片刻??墒墙裉斐夂騻冋鐣r分才出動,又是直奔酒館,透著奇怪。她這頭正轉著心思,邯軍校那頭就抱怨開了:“從哪兒回來???今天我們可沒啥軍務,白小姐你還要趕我們不成?!卑讘z羽愣了一下。聯軍龍蛇混雜,上層清楚得很,所以約束也很嚴格。尤其是前些天,烈火軍一部斥候在落花溪北七十里處的楊萬村遭遇了幾名燮軍偵騎。本來烈火軍斥候一直北上到青石附近才會遇見燮軍,這次燮軍偵騎卻南下幾十里,當真意外。楊萬一戰,烈火軍雖然仗著人多吃掉了對手,自己卻也損失了一多半。這個事情以后,聯軍大營劍拔弩張,普通軍兵連錦屏鎮都不能進。這些烈火軍雖然是斥候,現在的情形下若是沒有軍令也不可以擅自離開大營到九里以外的落花溪來。邯軍校給她解釋:“自從前些天楊萬出了意外,氣氛緊張得很,連著幾天都不出斥候了。今天項將軍說青石生變不能閉塞耳目,要我們出來探聽消息?!甭牭竭@里,白憐羽失笑道:“難道到我們店里來探聽消息么?”她忽然想起來,“倒還真有兩位北邊來的客人好給你們打聽?!闭f著一指先前的兩位客人的座位,這才發現兩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了,桌上兩杯茶兀自熱氣騰騰?!笆裁幢边厑淼目腿??”邯軍校一臉奇怪。人既然走了,白憐羽心下雖然覺得奇怪,卻也沒當回事情,隨口說了聲沒什么,繼續追問邯軍校:“那你們要去哪里打探?”邯軍校攤一攤手:“能去哪里?童老板跟我們說燮軍偵騎厲害,不叫我們出去遠了,做個樣子附近轉轉就好?!彼f的童老板是通平商會首席。烈火軍雖然是野兵,卻是通平商會養著,宛州軍四萬人馬,到目前為止折損的一直是執行斥候任務的烈火軍,童老板大大心痛,難怪要給邯軍校開開小灶。宛州軍名義上將佐分明,可是這些兵是商人們用錢堆出來的,所以實際上真正有權力的還是大營里這些“影子將軍”。白憐羽聽得心灰意冷,把酒壺往桌上一放,悻悻地說:“邯大哥,我當烈火軍個個都是英雄好漢,就算上了青石戰場也是響當當的宛州男兒,哪知道現在連楊萬都去不到了……”這句話說得辛辣鋒利,聽得斥候們臉上都紅了起來。那個邯軍校脾氣甚好,也不跟她生氣,只是淡淡地說:“白家小姐,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漢,提著頭做野兵的買賣也就是為了三個金銖的餉錢。戰死楊萬的那些弟兄是英雄好漢么?連敵人大軍都沒看見就丟了性命,你以為他們死得很甘心?說句實話,我們做野兵想過的也無非就是太平日子……”看見白憐羽臉上神情冷淡,他嘆了口氣,當下住口不說。白憐羽一個姑娘家,翻來覆去就是愛聽什么路牽機火燒棗林倉、賀南屏橫槊西關門之類的故事。她是富家少女,連打架都沒怎么見過,還以為浴血沙場是多么美好浪漫的事情,哪里知道那些血都是人身上流出來的,又有什么浪漫可言。守著個不問收入的小酒館的她可不會明白,錦屏大營里有多少人僅僅是為的一口飯食一件衣衫,青石困城之中又有多少人僅僅是為了生存。烈火軍這撥人馬出營只是消磨時光,不用冒什么風險去探查敵情,興致本來高得很,一心只惦記著酒館里酒美魚香還有閑人們的東拉西扯。不曾想在白憐羽這里碰了一個釘子,眼看酒館里冷冷清清的別無他人,這酒喝在嘴里味道可不怎么樣。聽邯軍校說了那句話,白憐羽也不答腔,顧自走回欄邊去看水色。這些斥候越發覺得無趣,商量一下,出門上馬沿著落花溪走了。連登步橋也不過,那正是遵循童老板的指示,“做個樣子附近轉轉”去了。斥候們剛走,剛才那兩個北方客人不知道從哪里又冒了出來。既然知道他們都是沒嘴的葫蘆,白憐羽也無心跟他們多費唇舌。這一下酒館里又是悄無聲息,就好像早上的模樣,只是白憐羽心境大大不同。她一臉的百無聊賴,只想找個人出出氣。兩個店伙見她面色不善,哪里還敢來招惹她,連她身邊這些桌凳地面也不來清理。白憐羽數著水榭下的朱槿花瓣,一片一片又一片。溪水從南暮山上奔流下來,在這里轉了一個小小的彎。水榭下面正好就是沖擊出來的溪灣,水勢平緩許多,只是看見水位上漲。水榭原本是高腳樓,現在就好像是貼著水面造的。一人多高的水燭也只在水里探出半截來。那些漂流而來的朱槿花打著轉,漸漸停留在灣中,跟水燭碰來撞去。層層疊疊的花瓣中忽然伸出圓圓的一張嘴,這就是有名的落花白鯉了?!奥浠ㄏ?,桃花柳絮輕?!薄奥浠ㄏ疂?,朱槿水燭藍?!泵逼鋵?,一年四季落花溪中都飄著繽紛的花。秋天的水勢浩大,溪水翻卷著泥沙呼嘯而下,點綴在水面上的是大團大團的朱槿花和劍葉。水榭下面遍生劍葉水燭,柳樹下面一叢一叢的就是朱槿。朱槿花拳頭大小,粉藍的顏色,若是不經風雨,直到枯萎都會戀在枝頭??墒且粓鲇晁桶阉鼈儧_刷到了溪里,喂養出一年中最肥美的白鯉來。若是雨水來得晚了,那些枯萎在枝頭的朱槿花會漸漸泛出晦暗的黃黑顏色,再不能讓人想起當時的燦爛。白憐羽很可惜這樣的朱槿花,在她年輕的心里面,粉藍的光華就算是短暫的,也比枯萎要好得多了?!叭绻沂侵扉然?,一定會心甘情愿被溪水帶入西江的?!彼@樣胡思亂想,“就像戰士在疆場上戰死,那才是應有的歸宿?!闭l也說不清白憐羽的戰爭豪情是從哪里來的,一般人們都認為這是白征羽的惡劣灌輸。這一點白征羽自己也不能否認,可是讓他郁悶的是,他拿給妹妹看的書稿要遠比這些英雄故事多得多,卻都被白憐羽給過濾了。邯軍校的意思她其實明白得很,但是她并不同意。生為富家女兒,她也一樣是一天三頓飯,一樣會生老病死。若只想吃得好穿得好慵懶愜意,她大可以呆在家里過著大小姐的日子。然而日復一日的重復有什么意思,每天都過得平平安安,也就無所謂平安不平安了。和白征羽一樣,白憐羽的身子里流淌的也是不安分的熱血。不同的是,她沒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愛好,而是單純地憧憬那些輝煌到了極致的壯烈——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是錯生了女兒身。對白憐羽而言,要命的是不得不在這樣的憧憬中重復平淡的生活。因為憧憬已經存在了,平淡才顯得更加蒼白。邯軍校當然也有著自己的憧憬,也許就是一塊田地和一間宅子,晚飯時候的一壺小酒兩個炒菜,這比拿脖子比劃刀鋒要適意得多??墒前讘z羽鄙薄這樣的憧憬,這樣的憧憬算什么呢?若是達到了就知道,這恬淡富足里面存不住一絲的激動。當然,她開解地想,邯軍校不懂這一點,只是因為他從來不曾達到過這樣的富足吧!灣里面有好幾張嘴在一開一合,堆積的朱槿花引來了許多的白鯉。左右無事,老張和王伯也趴在欄上看著。白鯉性情機警,平常不容易看見。也就是白征羽釣魚本領高超,一出手總能釣回三兩條白鯉來,酒館的清水魚全指望著他。但是他從來不肯多釣,說什么夠吃就可以了。今天發大水引來了這么多白鯉,店伙都覺得稀奇,一個勁兒慫恿白憐羽去拿白征羽的釣具來?!安蛔蓷l上來也太對不起它們了?!薄氨克懒??!卑讘z羽說,“那么多的朱槿花,還怎么拿釣餌誘它?”“也是?!眱蓚€店伙頓時泄了氣,“那怎么辦?”“看我的?!卑讘z羽知道兩個店伙是故意逗她開心,可還是忍不住來了精神,跳起來去后面廚房拿那支魚叉。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咯,這么簡單的道理,白大小姐覺得很有必要讓自己的伙計知道。雪亮的魚叉拿在手里,白憐羽覺得很踏實,眼前似乎已經出現了被叉尖刺穿的白鯉,一滴一滴的血墜入落花溪中。正要走回水榭,忽然聽見官道的方向傳來一陣急驟的馬蹄聲。方才的烈火軍斥候是沿著落花溪往南暮山上走的,不會從北邊回來??墒乔嗍粦?,從北邊來的人越來越稀少了,尤其是騎馬走官道的。蹄聲慌亂,可見已經跑到力竭。這樣驅使坐騎,騎士有什么樣的急事要辦?心里跳了一跳,白憐羽嘴角就挑起來,兩只眼睛睜得更大,亮閃閃的凈是期待和興奮,只差沒有在額頭上寫上“惟恐天下不亂”幾個大字。她才疾步走回水榭,兩個店伙就指著對面的山路大聲招呼:“大小姐,你看!”臉上笑得頗有些古怪。這點小心思也被伙計看穿,白憐羽的臉上不由熱了一熱,嗔道:“亂叫什么,我又不是聾子?!痹捠沁@么說,目光還是朝那邊投了過去。才看見那跑過山彎的戰馬,她就和伙計們一起低呼了一聲:“哎呀!”那戰馬樣子古怪。身形是極高大的,一望而知是北陸的良種,只是渾身披掛著藍幽幽的馬鎧,毛色看不清楚。馬背上的騎士也是一身鋼藍的甲胄,竟然連面容也裹在里面。一人一馬在登步橋頭立住,好像是鋼鐵鑄造的怪物,離著那么遠也看得人心里發慌。錦屏大營四萬人馬,沒見過一個有這騎士一半的氣勢,更別說這身奇怪的裝束了??墒沁@騎士也奇怪,勒馬落花溪擺了那么神氣的一個架勢,竟然就不往前走了。戰馬也顯得焦急,原地兜了一個圈子,“咴咴”直叫,卻總是望著湍急的流水猶猶豫豫不敢下去。王伯看得直嘀咕:“過來啊過來啊!在那里兜來兜去做什么?”白憐羽把手一拍:“是了。那人不知道水里面有橋嘛!”登步橋和別處的橋不一樣。落花溪漲水的時候來勢兇猛,以前幾座拱橋接連被沖毀,造這登步橋的時候就請了云中的一位名匠來。這名匠的辦法倒是簡單:石橋是多孔平橋,造得厚實,出水不高,取址又是落花溪極寬闊的一段水面。這樣一來,水大的時候,溪水就從橋上過,卸去了一多半沖力??唇裉斓乃畡?,橋面上的水最多才過膝蓋,騎馬是可以過的。只是溪水渾濁洶涌,看不出深淺,若是不知道這橋的古怪,當然不敢下水。想明白了這一點,白憐羽說了聲:“我去帶他過橋?!碧饋砭屯饷媾?,連魚叉都忘了擱下,嚇得兩個店伙連忙拉她:“大小姐你做什么?不要再搞古怪?!卑讘z羽“呸”了一聲道:“搞什么古怪?我就是去告訴他水里有橋,你們還不放心么?”兩個店伙異口同聲地說:“不放心!”正在爭執的時候,騎士忽然揮手在馬屁股上重重拍了一掌,那馬長嘶了一聲,向前一沖躍到了水里。這一下三個人都停了下來,面面相覷了一陣子,最后還是白憐羽說:“膽子真大!”一邊說,一邊握著兩只粉粉的小拳頭,滿臉都是崇拜。店伙說不出話來,只是用力點頭。知道水里有一道登步橋,過溪就不是看上去那么危險的事情。雖然溪水渾濁,但是登步橋又直又闊,照直走便不會出事。對于不知道登步橋的人來說,情形就完全不同了。平時的落花溪水清如碧,游魚水草都歷歷可數,徒涉也不為難??墒怯旰蟮穆浠ㄏ秃孟袷橇硗庖粭l河流,一個個巨大的漩渦高速流動讓人心驚膽戰,又看不見河水深淺,怎么敢隨便下水?尤其這騎士和他的戰馬甲具騎裝,若都是鐵甲,少說也有一百二三十斤的分量。馱著這個分量下水,要沉下去就跟石子似的。難得這騎士居然敢闖落花溪,更難得的是這戰馬居然肯聽主人的命令敢往水里沖,當真是人馬都不要命了,真是不知道這樣的膽氣后面是怎么樣的急迫心情。騎士下了水,就知道溪中有橋,馬肚子都還沒有貼到水面。但是水勢勁急,走也走不快,只好一步一步向前挪,走著走著就偏離了中線。白憐羽和兩個店伙早就跑出酒館,在登步橋這邊守著,急得大聲呼喊:“走直了!走直了!”騎士抬頭看看他們,點了點頭,驅馬走回中線。白憐羽喜孜孜地對老張說:“你看!我幫到他了,我很厲害,是不是?”老張愣了一愣,只覺得這位白大小姐當真是匪夷所思??翱白叩綐蛑虚g,騎士忽然聽見岸邊的白憐羽三個驚呼起來,抬眼一看,原來一根一人腰粗細的浮木被水沖了下來。水流快,馬行慢,實在避無可避,眼看就要撞上。不料這騎士手一抬,摘下鞍側的長槍,使足氣力大喝了一聲,那黑黝黝的浮木竟然被他挑過頭頂,直墜到他身后。這一下事出意外,卻解決得如此干凈利落,白憐羽只想大聲歡呼叫好,可是巴掌才拍到一起,口中又轉成了驚呼。原來這騎士力氣使得大了,分量都壓在戰馬身上。這馬本來跑得疲憊,過河已經有些勉強,忽然吃這一壓,登時站立不住跪到水里,騎士也是一跤摔了下來。水流洶涌,一人一馬都被沖得站不起來。白憐羽聽過人講,北陸草原上的重騎若是落下馬來就死定了,因為一下子爬不起來,只有任由對手宰割。重裝騎兵的甲胄都要有人幫著穿,就是因為分量太重?,F在人馬都落在湍流里面,這深不過膝的落花溪也能淹死人。她想也不想就要往水里跳,不料兩個店伙早有防備,一把抓?。骸按笮〗隳銊e亂來,這么輕飄飄的身子一陣風都吹走了,怎么下得水??!有個三長兩短大少爺不是要剝我們的皮?”白憐羽氣急敗壞地說:“不讓我去,那你們倒是去救人??!”老張看了看猙獰的流水,咽了口唾沫道:“大小姐你別鬧,我去就是?!蹦眠^白憐羽的魚叉往橋上走。一腳踩進溪水,人就打了個哆嗦,原來溪水刺骨冰涼,不知道倒在水里的騎士和戰馬怎么承受得住。走出第一步,他也不好后退,顫顫巍巍拿魚叉探著腳下繼續前行。白憐羽看得一頭是汗——按老張這個速度,等他走到騎士的身邊,只怕人馬都淹死了。正著急的時候,卻看見騎士居然撐著長槍站了起來。白憐羽用手按住嘴,一顆心“怦怦”跳得厲害,叫也叫不出來。騎士把槍一拋,蹲下身去拼命把馬頭托出水面。戰馬也是用力掙扎,碰得身上的鎧甲一聲聲悶響。水太急馬太重,騎士自己站起來都是很大的運氣,這時候哪里托得動戰馬,僵持下去,要是一個不小心再摔倒,只怕兩個都要送命。老張一邊走,一邊也在大喊:“別管馬啦!別管馬啦!”騎士只是不聽,自管自用力托著馬頭,不肯叫它被水嗆到。老張好容易走到他們兩個身邊,卻不知道如何下手,那么重的馬,多了他一個也一樣拖不動。正為難的時候,聽見騎士說:“把背上的皮帶解開?!崩蠌埖菚r會意,撲在馬身上手忙腳亂了一陣子,聽見“嘩啦”一身脆響,馬鎧和鞍具一起滑落下來。老張抓住馬韁繩,和騎士一起發力吶喊了一聲,那馬用力一掙,竟站了起來,原來是匹好俊的白馬。不過就是一盞茶的功夫,過橋的騎士卻讓白憐羽的心幾起幾落,幾乎忘記跳動。這時候她哪里還叫得出聲來,只是一個勁地拍巴掌,眼里水汪汪都是淚。王伯看著兩人一馬慢慢往橋邊移動,也是唏噓感嘆:“了不得??!”走到橋頭,那騎士再也支撐不住,頹然坐倒在泥濘之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白馬在他身邊嗚咽不止,用臉去蹭他的頭盔。
彌漫在數丈之內,對搶奪者造成了極大的傷害。白發小孩臉色一變,強忍住那股劇痛沖向崔鈴姑,結果越是靠近,身體所承受的攻擊越是可怕,最終他狂叫一聲,全身七孔流血被狠狠的彈開。第七十三章天麟出手麻婆與禿翁修為古怪,兩人對那鈴聲雖有顧忌,但卻影響不大,一拐一槍爆發出撼動天地的力量,在逼近之際硬是將那鈴聲壓下。如此一來,交織的杖影與槍影連成一片,讓崔鈴姑無處躲避,最終與白衣少年一起,雙雙被杖責、槍刺,滿身鮮血的自空中落下。身影一晃,麻婆與禿翁左右撲上,拐杖與長槍同時攻出,發出兩股強大的吸力,將白衣少年的身體牢牢的定在中央。鷹眼微揚,麻婆喝道:“老不死,我要的人你也趕搶?!倍d翁哼道:“死婆子,我若不槍跑來干嘛?!甭槠排溃骸叭绱?,我們就來比一下?!倍d翁道:“比就比,我也不怕你?!闭f完握槍的右臂微微一顫,一股赤紅的光華沿著長槍飛射而出,加大了對白衣少年吸取的力道。麻婆也不示弱,手腕一轉,拐杖飛旋,一股旋轉之力加諸在白衣少年身上,就宛如繩索一般,牢牢的束縛著他。置身半空之上,白衣少年全力掙扎,無奈重傷之身有心無力,不但擺脫不了,反而被兩股絕強的力量拉著宛如要被撕碎一般。其痛苦之大,令他臉色扭曲,口中發出沙啞的嘶叫。這一刻,白衣少年氣息轉弱,生命的火花逐漸暗淡,一道通往地獄的門,正在為他慢慢打開。白發小孩被崔鈴姑重傷,此刻正不甘的呆在遠處觀看。崔鈴姑被麻婆與禿翁重傷,也無力再爭,只得不甘的退開??竦兑琅f漠然,幽無??床怀錾駪B。玉劍書生臉色不忍,微微輕嘆:“如此少年,你們這般摧殘,何必呢?”幽無常譏諷道:“這里是冰原,不是中土,還輪不到你這除魔聯盟的門下發話?!庇駝溃骸俺撁?,仁心天下。只要不平,就應當管?!庇臒o常冷笑道:“如此,你何不出手?”玉劍書生緩緩道:“不出手,是因為我不知道你們為何要搶奪這個少年,這其中究竟有什么恩怨?!庇臒o常哼道:“說了半天,不外乎是想探查情況??上О?,這一點我不會告訴你的?!庇駝淅涞溃骸耙阅愕男皭?,我也并不指望?!庇臒o常坦然道:“我是邪惡,他們就很正直嗎?”說完目光移到狂刀身上。冷哼一聲,狂刀喝道:“不要看我,我無可奉告?!庇駝行┦?,搖頭道:“修道之人,缺少仁心,豈能有所精進?”幽無常道:“道法萬象,各有玄妙,并非僅只仁心一道?!庇駝碱^微揚,欲要反駁可一想也對,世間道法無數,何止一脈呢?“嗷”一聲慘叫,打斷了玉劍書生的思考。只見白衣少年在麻婆與禿翁的爭奪下,身體難以承受兩股可怕的力量,最終全身肌膚裂開,血管破裂,鮮血飛濺四方。那慘叫凄厲而短暫,伴隨著飛射而出的鮮血,逐漸消弱了。死亡,這一刻籠罩在白衣少年身上。玉劍書生好心不忍,身體不由自主的朝前靠近,可稍后他又立馬停了下來。此時此刻,他想到了一件事情。自己這會出手,先不說是否能打贏麻婆與禿翁,就算救下白衣少年,以他目前的情況,那也不過是飲鴆止渴,活不了多久。如此,自己又何必在這時候,再去招惹麻煩呢?一旁,狂刀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惋惜,卻不曾說話。幽無常因周身黑芒看不見模樣,也難以知道他內心所想。遠處,白發小孩與崔鈴姑雙雙驚呼道:“住手,再那樣下去他就死了?!甭槠排c禿翁根本不答,也絲毫不予理會,因為兩人都是倔脾氣,此刻為了爭勝,哪里還會在意其他。如此,白衣少年加速死亡,一縷不甘的執念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飛向了遠方。那一念,含著少年一生的凄涼,含著他一生的倔強,含著那至死不悔的傲氣,含著那不曾實現的理想。像是一曲歌,在風中無聲清唱,像是一幅畫,色彩逐漸無光;像是一首詩,悲涼而滄桑,像是一片云,飄飛在遠方。風,輕輕吹來,帶走了他的夢想。雪,輕輕飄下,安撫著他不甘的憂傷。遠方,是誰在對他呼喚,是誰在為他感傷?是誰想追回那逝去的光陰,是誰想挽回他即將飄散的夢想?天空,烈日躲入云霄,陰霾的天氣是否是蒼天也在為他悲傷?或許,逝去的生命會掩蓋一切的真相,只是他真的就這樣離開了嗎?看著白衣少年全身噴血,氣息驟減,白發小孩與崔鈴姑氣得連連咆哮,想出手卻因身受重傷,根本阻止不了。這邊,狂刀、幽無常、玉劍書生各有所想,誰也不曾出手。如此,白衣少年情況惡化,身體開始被拉長,氣息開始趨于平緩,幾近消失了。死亡,人生所必然經歷的??砂滓律倌暾娴木退涝诹诉@里嗎?答案是否定的,只是這一刻,誰又能扭轉局面呢?雪地上,一條數尺寬,數丈深,數百丈長的裂痕東西貫穿,白衣少年就正位于上方。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白衣少年身上,關注與等待著他的死亡。卻沒有人留意到,在白衣少年所在下方的裂縫中,正隱藏著一個白色身影,專注的看著上方。當白衣少年氣息消散,生命波動即將停止之際,那隱藏的身影瞬間射出,以快得驚人的速度一把抱住白衣少年的身體,呼嘯一聲便直入云霄。意外的變化讓觀戰之人感到驚訝。以麻婆與禿翁的實力,什么人能誰不知鬼不覺的從他們二人手中搶走白衣少年呢?思考著這個問題,玉劍書生將目光移到麻婆與禿翁身上。這一看,玉劍書生驚駭的發現,就在這轉瞬間,那二人竟然全身冰封,被人定在了當場??竦杜c幽無常無心多想,雙雙飛射天際,朝那白色身影追去。白發小孩與崔鈴姑一愣,稍后也不甘放棄,拖著受傷的身體急追而去。這時候,麻婆與禿翁震碎了身上的冰塊,雙雙怒吼咆哮,一閃就消失了。玉劍書生見狀,也顧不得細想,口中輕喝一聲長劍出鞘,立馬御劍飛行,朝遠處追去了。白云之上,天麟抱著白衣少年一路狂飆,直奔騰龍谷方向。之前,他一直藏在冰雪中觀看,對于白衣少年的遭遇很是不平,加上對他有種親切感,于是便決定出手幫他。只是當時情況微妙,白發小孩、崔鈴姑、麻婆、禿翁四人爭搶,天麟根本插不上手,于是一直等待機會。誰想最后麻婆與禿翁因為較勁而不顧白衣少年的生死,逼得天麟鋌而走險,以冰神訣瞬間冰封二人,自己則帶著白衣少年逃亡。天麟通過長時間觀察,了解了白發小孩、崔鈴姑、幽無常、麻婆、禿翁的大致實力,知道這些人修為精深,自己一個人很難抵擋,于是選擇了逃往騰龍谷方向。他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要借助騰龍谷的威望,來恐嚇這些高手,以阻止他們繼續糾纏。并且,只要救下白衣少年,天麟相信很多秘密也就迎刃而解了。御氣凌空,天麟將飄雪身法施展到極限,整個人宛如光箭一般,呼嘯一聲便已然在數里之外。懷中,白衣少年身體嚴重受損,元神幾乎潰散,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這讓天麟心頭暗罵,手上忙輸入大量真元,盡力挽救他即將逝去的生命。天麟一身法訣龐雜,精通烈火、玄冰法訣,有著不為人知的玄妙。此刻他盡力而為,很快就找到了一種屬性適合的真元,迅速與白衣少年的身體融合,讓他的傷勢得到了控制,并逐步好轉。見此,天麟心頭稍安,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發現幽無常竟然已經追到五十丈內,狂刀稍后,其次是白發小孩、崔鈴姑與玉劍書生,獨獨不見麻婆與禿翁的身影。收回目光,天麟猛提真元,一下子拉開了距離,意識留意著四方。以天麟的聰明才智,他心里明白,麻婆與禿翁絕不會放手的。此刻不見他們出現,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隱身追來,會堵在前面。那樣,自己的情況就不妙,必須得早思對策才好。風,呼呼作響,在耳旁咆哮。天麟思索之際,突然心生警兆,前行的身體立馬方向一轉,朝左邊滑開了。那一刻,一個陰冷的聲音在風中傳響?!昂眯∽?,看不出你警惕性倒是滿高的?!钡谄呤恼绿谷幻鎸μ祺肷矸ㄒ粨Q,凌空而上,目光一掃四周,發現麻婆與禿翁正好攔住了前方。后面,幽無常等人也已經追到,彼此圍成一圈,將他攔在中央。身體一轉,呼嘯而下。天麟在眾人合圍之初再次突圍,方向卻是朝下。四周,七人順勢而下,保持著各自的方位,牢牢的將天麟鎖定在中央。雙腳落地,天麟臉上泛起了一縷微笑,沖眾人道:“各位如此熱情,真不愧是遠方來的。只是冰原向來寒冷,各位呆久了,恐怕會少了那份熱情的,還是早點離開為妙?!庇臒o常冷聲道:“小子,你是誰?”天麟看了他一眼,心頭暗自警惕,嘴上卻道:“你連我都不認識啊,我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你真是孤陋寡聞啊?!庇臒o常怒道:“住嘴,你小子毛都未長齊,就敢大言不慚,你當本使那么好騙?”天麟眼神微動,問道:“本使?你什么使???是死翹翹的死,還是茅坑里面的屎?”幽無常怒極,但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話,當即岔開話題道:“小子找死,看我如何教訓你?!闭f完突然靠近,揮手就是掌影如網,籠罩住了天麟整個前方。雙眼微瞇,天麟發出一股探測波,清晰的掌握了幽無常攻擊的情況,發現他的掌法并不怎樣,可掌力卻蘊含著陰邪厲煞之氣,有一股侵魂噬魄之力,極為不易察覺。閃身,天麟朝后退去,口中怪叫道:“哎呀呀,想借機搶人啊,你當別人都是傻瓜,只會站在那里看你搶???”此話有些刺耳,聽得在場之人臉色微怒,麻婆、禿翁當即射出,加入了搶奪中。幽無常有些氣惱,他發現天麟十分狡猾,竟然懂得利用在場之人搶奪的心理,來牽制自己。對此,他心思一轉,陰笑道:“小子,他們不傻,不過你有些傻?!闭f完突然退出,來一個袖手旁觀。天麟對此早有提防,巧妙的避開了麻婆與禿翁的攻擊,揮手喝道:“慢著,要搶人不用忙,我們先把話說在前面?!甭槠派碛安煌?,哼道:“有什么好說的,先教訓你一頓再說?!倍d翁道:“就是,你小子剛才敢暗算我們,這筆帳得好好算一下?!遍L槍一舞,氣動四方,一股凌厲的霸氣當空而落,真得天麟身體一晃。見二人脾氣古怪,不肯停下,天麟當即眼神一冷,閃避之際眼中幽光閃爍,發出一股無形而銳利的精深攻擊,一舉突破二人的防線,直入他們的大腦。那一刻,麻婆與禿翁攻勢一緩,隨即怒吼狂叫,兩人如見鬼魅,一閃便出現在十丈之外,驚疑的看著天麟,眼神很是古怪。幽無常輕咦了一聲,感到有些迷茫,玉劍書生眉頭微皺,一絲疑惑浮上眉梢。平淡一笑,天麟有些邪異的道:“我都告訴過你們,我是鼎鼎有名之人,豈容人欺負到我的頭上?,F在,你們是打算平心靜氣的談話,還是打算再來試一下我的實力怎樣?”幽無常不悅道:“小子,別囂張,你雖然有點小玩意,但還不足以讓人感到威脅?!碧祺胄靶Φ溃骸凹热蝗绱?,你又何必害怕,不敢道出自己的來歷呢?”幽無常冷哼道:“我幽無常會怕你,笑話?!碧祺霌u頭道:“幽無常這名字不好,一聽就知道是短命相,看來你是煞星高照?!甭勓?,幽無常氣極,恨聲道:“小子,你是誠心不想活了?!碧祺牒俸傩Φ溃骸按蠛蒙胶?,無限春光,我活得正自在,哪會不想活啊。倒是你,不在山洞里藏著,跑來這里找死,那才是不理智的?!笨竦堵勓匀滩蛔“l笑,玉劍書生則提醒天麟道:“小兄弟,看你應該是騰龍谷門下,這些人可不是好惹的?!碧祺肟戳怂麕籽?,笑道:“你是玉劍書生,我有聽徐靖講。這幾人除了狂刀與崔鈴姑外,其余三個你可認知???”玉劍書生聞言,只當他是騰龍谷弟子,當即點頭道:“是的,我正是玉劍書生,上午才見過徐靖。這里剩下三人中,那白發之人名字我不知道,但卻知道他來自西域白頭山,是一個極其可怕的門派。至于另外兩人,我也是初次見到?!笨戳丝窗装l小孩,天麟輕笑道:“未老白發,真是可笑?!卑装l小孩怒道:“小子住嘴,不知道就不要亂講。老夫今年已經三百多歲,人稱白發金童,豈容你指手畫腳?!碧祺胍娝患ぞ屯鲁稣婷?,不由邪笑道:“白發金童,好生可笑,與那幽無常一般情況,都是煞星高照,多半是回不去了?!迸鹨宦?,白發金童厲聲道:“小子,有種你留下姓名,錯開今日老夫定要將你碎尸萬段!”天麟譏諷道:“要知我姓名不難,可為何要錯開今日,難道你怕今日就栽在這兒,會不去了?”白發金童氣極,狂吼道:“小子,不管你是誰,我西域白頭山都誓要殺掉你?!碧祺胙凵褚焕?,收起邪笑,冷酷道:“如此說來,我是不能放虎歸山了!”相距數丈,眼神遙望。天麟這一刻就宛如換了個人似的,其凌厲的銳氣如一柄鋼刀,狠狠的撞擊在白發金童心上。四周,六人見狀,神色微變,對于天麟身上的變化,都感到有些驚訝。之前,天麟還給人一種慧黠、邪異,略顯囂張之感??蛇@時候他卻神情嚴肅,神色冷酷,周身流露出一股傲氣與霸道。這種轉變來得太快,讓人一時間有種不適之感。白發金童心神一顫,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懼怕,主動的避開了目光。禿翁沉聲道:“小子,你不是騰龍谷的?!碧祺敕磫柕溃骸昂我砸姷??”禿翁道:“騰龍谷的法訣我大體知道?!碧祺肜浜叩溃骸按篌w不代表全部,你這樣武斷的下結論,有違你禿頂的盛名?!倍d翁臉色一冷,陰森道:“小子,你敢諷刺我?!碧祺肜淅湫Φ溃骸奥斆鹘^頂乃古人之言,以你的思維方式,那是古人就在諷刺你了?”禿翁眼露殺機,神色陰冷的道:“小子,多言自古招是非,你并不聰明啊?!碧祺肽坏溃骸岸d頂也非真聰明,你也只是尋常?!甭槠乓姶?,不耐煩的道:“夠了,此來不是斗嘴的,哪來那么多的廢話。小子,你不想死就把人交出來,我可以放你一馬。不然的話,你就準受死吧?!痹捖渖锨耙徊?,一股逼人的氣勢當即產生一股風暴,直射天麟所在的方向。注視著那股風暴,天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躲開??缮院笠幌?,他又放棄了這個想法,無聲的催動體內的冰神訣,在身前一丈外凝結出一道冰墻,瞬間便阻隔了那股風暴。地利之便,對天麟的冰神訣起到了超乎想象的神妙。他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玄冰之氣,完成心中所想的任何目標。一聲脆響,冰墻倒塌,風暴也因此停下。麻婆臉色有些驚訝,微瞇著雙眼陰森道:“小子,可惜你這份天資了?!碧祺肼牫鏊捴械臍C,心里頓時警惕,嘴上卻道:“丑老太婆,得罪我你也不會好過的?!甭槠叛勐逗?,質問道:“是嗎?那我要試一下?!痹捨绰?,麻婆的身體一閃而現,輕易就跨越了數丈距離,不帶一絲痕跡,出現在天麟前方。右手一晃,拐杖呼嘯,密集的杖影如劍芒一般,瞬間將天麟籠罩。察覺到不妙,天麟心神微蕩,冰神訣隨心而發,眨眼就在身外凝結起厚達一尺的玄冰,以物理防御抵御著麻婆的拐杖。天麟的方法有些出乎意料,不僅是麻婆,就連圍觀之人也覺得奇妙。當然,天麟自身也付出了代價,因為物理防御并不能完全消除敵人的攻擊,那撞擊之力透過玄冰,最終作用于天麟身上。一擊無效,麻婆后退三丈,留意著天麟的情況。只見他身上的冰塊瞬間碎了,但在下落之際卻突然無蹤,這讓麻婆及四周之人都感到驚訝。天麟臉色泛白,身體稍稍晃了晃,眼中露出一股怨氣,冷漠道:“丑老太婆,你年紀太大,出手都沒力了?!甭槠派岳浒?,被他這樣一激,當即厲聲道:“小子,你就再試一下,看我手中的拐杖有沒有味道?!庇冶垡粨],拐杖呼嘯,成百上千的杖影由外而內,夾著可怕的氣勁,一層層,一浪浪,眨眼就形成一個封閉的結界,正急速縮小。置身凌厲的攻勢中央,天麟眼中幽光閃耀,一股特殊的探測波正高速運轉,分析著麻婆的攻擊,找尋著其中的弱點。此外,天麟身上白光閃閃,冰神訣所特有的冰魂結界正一圈圈、一環環的產生,以他為中心朝四周蔓延。第七十五章追問原因眨眼,內壓的攻勢與外放的結界相撞。二者摩擦擠兌,爆發出璀璨的火花,以及震耳的異嘯。那是一個力量的比較,麻婆與天麟誰的修為較高,誰就有希望壓倒對方。當然,事情也非絕對,那與雙方攻防的法訣也是息息相關的。持續的撞擊,火花變成了雪花。當天麟的冰魂結界一層層碎裂,麻婆的攻勢也開始驟減。很快,漫天的杖影消失了,天麟傲立當場,眼中帶著幾分孤傲。麻婆心頭暗惱,不信連個黃毛小子都收拾不了,立馬上前半步,全身氣勢猛然爆發,以驚世駭俗之威,一舉將天麟震退一丈。趁此,麻婆右手舉杖,冷喝聲中狂劈而下,一股百丈光柱破天而現,夾著撼動天地之氣,逼得天麟根本動彈不了。察覺到危險,天麟英俊的臉上露出了驚慌。這一刻,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以往的那些小把戲、小聰明在真正遇上強敵時,都是沒有用處的。唯有絕強的實力,才能讓他傲視四方。另外,麻婆的實力也令天麟驚訝,他隱約感覺到,麻婆的修為已到了歸仙境界,那是自己目前還無法比擬的。對此,天麟并不懼怕,他在稍稍思考之后,身體橫移三丈,以神鬼莫測之力移開了麻婆的氣勢鎖定,選擇了退讓。這情況有些反常,照理天麟的修為不如麻婆,是不可能擺脫麻婆的意識鎖定。那么他是如何辦到的呢?說起這一點,那就要感謝天麟的冰神訣了。他是借助了冰神訣的玄奇功效,以整個冰原的玄冰之氣為媒介,強制性的錯開時空,以完成了目標。一杖落下,積雪飛揚,震動的大地,沉悶的聲響。這一擊造成的后果超乎想象,整個數百丈方圓內,所有的冰雪全部被拋上了數丈高。天麟情況稍好,避開正面的他雖然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但他有冰神訣在身,幾乎就不會出現狀況。外圍,觀戰之人各自設防。禿翁、幽無常、狂刀與玉劍書生情況較好。白發金童與崔鈴姑則情況糟糕,雙雙被那股可怕的氣勁彈飛數十丈。麻婆愕然相望,她怎么也想不到,天麟竟然會輕易避開,這簡直出人意料。原本,她認為這一擊就算殺不了天麟,也至少讓他重傷??涩F在,天麟卻安然無恙,這如何不讓她又驚又怒呢?彈身而起,天麟順著那氣流擴散的方向,一邊迅速外移,一邊降低所受的震蕩。天麟心里明白,麻婆的修為在自己之上,因而他并不逞強,果斷的選擇了離開。幽無常最先察覺到天麟的動向,當即冷喝道:“想跑,沒這么容易……”說話間一閃而逝,眨眼就跨越了數百丈空間,攔在了天麟前方。眼神一冷,天麟立馬停下,沉聲道:“瞬間移動,這可是很罕見的身法?!庇臒o常哼道:“你的眼光也很好,可惜你選錯了道?!碧祺胄α诵?,有些自負與冷傲,目光掃了一眼圍上來的人,正欲開口說話,誰想懷中的白衣少年竟然悠悠醒來。低頭,天麟看著他,只見白衣少年眼中還帶著迷茫,好一會兒后才逐漸清澈起來。雙唇微動,白衣少年問道:“你是誰,也是來抓我的嗎?”天麟搖頭道:“別擔心,我不是那些人,之前是我把你救下,現在他們就把我堵在這了?!卑滓律倌昱ゎ^看著四方,果見先前之人正圍成一團,虎視眈眈的眼光正停留在天麟與自己身上。有此發現,白衣少年態度轉好,低聲道:“謝謝你,只是看情況你也救我不了?!碧祺胝溃骸扒心艞壪M?,我既然救你,就有信心帶你離開,不然又何必救你呢?”白衣少年看著他,好一會兒后才開口道:“你說的對,只要活著就不能放棄希望。我叫翼天翔,你呢?”天麟友善的笑道:“我叫天麟,今年十八,自小在冰原長大?!币硖煜杩粗怯焉频奈⑿?,內心生出一股波動,有些感動的道:“我也十八,從小在須彌山中長大。天麟,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救我呢?”察覺到他眼中的異樣,天麟坦率的道:“我救你其實有兩個理由,第一是對你有種莫名的親切感,第二是想知道,這些人為何要抓你,他們究竟想謀求什么呢?”翼天翔楞楞一笑,親切感,多陌生卻又向往的東西啊。他的一生,曾幾何時有人對他好?凄然一笑,翼天翔神情嚴肅的道:“天麟,你若知道了緣由,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要將我擒下?”四周,眾人都看著天麟,想知道他的回答。天麟想了想,沉吟道:“就你的說法分析,你身上多半隱藏著什么奧秘,這就是那些人要抓你的原因。至于我,如何回答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對我這人是否信得過?!币硖煜璩了剂税肷?,輕吟道:“這就像是賭注,對嗎?”天麟點頭道:“是的,這就是賭注,賭你今后的宿命?!币硖煜璩聊?,他緩緩的看了一眼四周,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迷惘。這一刻的賭注,真的能決定今后的一生嗎?若是這一關都過不了,還會有未來嗎?苦澀一笑,翼天翔收回目光,凝望著天麟的雙眼,堅定而嚴肅的道:“好,我相信你,希望你莫要讓我失望?!碧祺霙]有笑,反而神色凝重的道:“救下你是對是錯,我也不知道。就讓我們一起賭一賭彼此的命運,看我們的選擇最終會怎樣?!币硖煜璩谅暤溃骸昂?,有你這句話,即便輸了我也不會后悔的?!碧祺胝溃骸凹热毁€了,就要勇敢面對它,不可輕易放棄?,F在,就讓我們一起面對,看這些人能否將我留下!”豪氣干云,斗志昂揚。這一刻,天麟身上洋溢著一股勇者的味道。翼天翔感受到他的豪壯,贊道:“說得好,威武不屈,壯志飛揚?,F在我就告訴你,他們抓我,都是為了從我身上獲得某種原本應該屬于我的力量?!碧祺朊碱^微皺,驚疑道:“屬于你的力量?”翼天翔微微點頭,正欲開口之際,麻婆卻插嘴道:“小子,修要拖延時間,還不乖乖束手就擒?!闭f話之際,只見麻婆手中拐杖一顫,隨即強光一閃,一頭數丈長的巨蛇憑空而現,口吐光焰朝著天麟沖去。同時麻婆一閃而至,出現在翼天翔身邊,伸手就抓?!袄咸?,想一個人獨吞可沒那么簡單?!睋]槍而動,禿翁斜射而入,從側面展開了搶奪戰。冷漠一笑,天麟給了翼天翔一個小心的眼色,隨即帶著他的身體橫移六尺,右手猛然前伸,掌心處白光一閃,附近數十丈內空間凝固,那頭巨蛇與麻婆、禿翁一起被凍結了。趁此,天麟迅速移動,一晃就來到白發金童與崔鈴姑身旁,朝二人發動了進攻。幽無常對此有些意外,搞不懂天麟為何不趁機逃走,反而要如此做。麻婆與禿翁又驚又怒,對于天麟的冰封雖然立馬就打破,可如此巧妙運用玄冰之氣的人,他們還是生平僅見。怒吼一聲,白發金童雙手揮動,殘存的真元化為強勁的掌風,出現在天麟四周。崔鈴姑神情疑惑,一邊迅速退后,一邊猜測天麟的企圖。天麟臉帶笑容,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冷酷,在白發金童狂野的攻擊中,身體突然一分為九,其中八道分身形成一個白色的光環,以快的驚人的速度,將白發金童束縛在原地,使其難以移動。剩下一道分身當空而落,右手一掌印在了白發金童的頭頂正中。那一幕讓人驚愕,白發金童察覺之際,口中怒吼咆哮,雙手猛然朝上推出,狂野的掌力迎風呼嘯,化為兩道閃光的巨靈神掌,試圖震開天麟。陰森一笑,天麟身體轉動,垂直地面的身體立馬變成與地面平行,可右手掌心依舊貼在白發金童的頭上,絲毫也不曾松動。并且,天麟右手浮現出一團漆黑的光霧,致使白發金童瘋狂慘叫,身體劇烈顫抖,周身光華亂竄,出現了經脈混亂,真元暴走的現象。見此,幽無常心頭一動,趁著天麟對付白發金童之際,身體一晃消失,眨眼就出現在天麟身旁,朝著翼天翔抓去。不遠處,麻婆收回拐杖,與禿翁雙雙射出,繼續追逐翼天翔的下落。如此,三人同時臨近,激烈的搶奪戰再次爆發了。收回右手,天麟眼珠微動,一絲慧黠的笑意隱藏在他的眼中。之前,他就預料到了這一幕,因而當三人臨近之時,他提前一步松手退后,躲開了敵人的襲擊,卻并不逃走。第七十六章突然一擊幽無常一抓撲空,立馬退后,可麻婆與禿翁攻勢臨近,其大范圍的攻擊逼得他閃躲不及,只能出手反攻。白發金童腦中一片懵懂,天麟剛才的那一擊異常歹毒,幾乎破壞了他的中